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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我看着淇睿不动的背影,一时之间便有些怒火攻心,“南国的劳什子宿将!我与你毫无干系,你凭什么拿我来打赌!我今日就要走出这道门,你信是不信!”
这般说着我便往出迈步子,那个门槛不是很高,我往出迈的时候竟感觉怎么都抬不起腿,额上流出了些汗,再接着膝盖处明显的一痛,如此生生的我的双腿便磕在了门槛之上。顿时,一阵钝痛。
淇睿回了头,我抬眸,他的神色有些淡,脸色却是比我的还白,只是声音有些微的疏离,“这是在用苦肉计么?”
太过于狼狈,我从门槛上爬起来坐在地上,不看他也不言语。
他的身子彻底的转了过来,声音轻飘飘的便传了过来,“宿将,你赢了,我甘愿中计了。”
他说他甘愿中计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却觉得重重的被直击心脏。
完全的怔愣在原地,就连疼痛都忘记。宿将伸手轻轻的将我一提,再接着便将我扔回了院子里,语气淡漠,“和你说过,你出不来的。”
没有一刻,是如此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
我站直了身子,努力的看着淇睿笑,“想救我的人很多,柳淇睿,不差你这一个。”
其实,说这种绝情的话,该是配上一副冷冷的表情,只是对面的人是我的淇睿,是用命护我的淇睿,我做不出。
他听着我的话却没有别的表情,依旧是满满的疲倦,眼神停在我的脸上,语气平静,“想救你的人,他们在哪?”
顿时,我语塞。
须臾,眼见着他要走,我急急的便开了口,“他们在路上,在路上而已,柳淇睿,他们只是比你晚到一步,可是,我等的从来不是你!”
他的身子晃了晃,手下意识的抚在了胸口上,那里隐隐的透出红色的印迹。
我想哭,却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几乎有些奔溃的喊,“柳淇睿!你是傻子么!听不懂我的话吗!从小到大,我等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少管一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烦!很烦很烦!”
淇睿,淇睿,请原谅我如此的伤害你。
你会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希望不是现在。
以前有一次我和他闹别扭,发了誓要一辈子都不再理他,可是自己却闷闷不乐。那会百草子师傅让我和哥哥去采一味三年才开花的药,我没有知会他便自己跑进了山林。
走啊走,可是怎么找都找不着那药草,直到天黑了我才发现自己又迷了路,我哭的惊慌失措,满树林里喊秦佑和娘亲。
可是一回头,我便看见了淇睿,他看着我的神情,终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想上前又不敢,想开口又怕被拒绝,看到我哭比自己难过还难过。
他的模样很委屈,那个时候我便决定收回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并且决定永生不再与他闹别扭。因为我知道他会很难过,而他难过了,我也会难过。
后来,他牵着我的手回了家。
他的娘亲看着我哭花了的脸,以为他欺负了我,脸臭臭的骂了他一通,可是他却只傻傻的盯着我看,时不时的傻笑两声。
于是,我便也看着他,冲他傻笑。
他此刻也看着我,如同那年我说气话,说一辈子都不再理他的时候一样,他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看的我心里难受,我胸口憋了一口气,弯了腰狠狠的咳了几声,咳得全身血气上涌,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最后只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声音真的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我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很认真的眼神,“柳淇睿,这次我是认真的,别让我厌恶你。”
他转了身走,背影很是平静。我看着眼前的门在我的面前缓缓的关上,再接着忽而便听到有人惊呼,“柳淇睿!”
又有瞬间眩晕的状态,我整个人趴在门上,轻声的喊,“淇睿,淇睿……你不要怪我……”
外面又有声音在低声的喊,“柳淇睿!”
他晕了过去,因为失血过多,终于体力不支。





漠北王妃 第103章 七月十二
我从门上缓缓滑落,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隐约的听到了宿将的声音,再接着似乎听到了君轩清的声音。
君轩清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淇睿,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再也支撑不住,我在地上便睡了过去。没有人管我,我只要不弄出动静,只要不出这个院子,是死是活他们根本不在乎。
连着半个月的失魂引,我在自虐,身体终于在今天的重压下撑不住。
一睡不起,整个夜里丑鸟便守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忧心的用嘴啄啄我的手,再后来,飞到了树顶使劲的惨叫。
依旧没人搭理它,它的小眼忽而便露出些微的悲伤,再瞅了地上的人一眼,终是扇动着翅膀飞远。
我醒不过来,更不愿醒过来。昏昏沉沉的,我知晓他们将我运出了那所院子,再接着有人在我身边来来回回,把脉问诊,熟悉的药香味。
阴雨连绵的日子,我终于清醒了过来。
宿将难得的没有在墙头,在我屋子里的茶几前端坐。
见我睁开了眼便是淡淡开了口,“终于舍得醒来了。”
我偏过头不想理他。
他倒是没有在乎我不合作的态度,只起了身走了过来,隔着橘黄色的纱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秦漾,你现在在南国的皇宫。”
下意识的,我的手指便蜷缩了一下。
他又接着陈述,“虽然不知道你如何将自己的身子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但是入乡随俗。南国从不养无用之人,宫妃和宫婢,你选一个。”
果然,晕过去之后轻而易举的便知道了我是女子。
没有丝毫的惊慌,我眼前忽而便出现初入鬼园时越叔的那张脸,还有他那严厉的声音,鬼园从不养无用之人,留下或死,你自己选!
何其相似的语气,这种选择,如今又要来一次么。
不禁便想要冷笑,回眸冷冷的望他,“我选择‘死’!‘死’你懂么,就是脉搏不再跳动,呼吸停止,眼睛再也不会睁开,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人间,你懂吗!”
长时间的不说话,嗓音沙哑难听,此番说出这些话竟带出些微的戾气。
他沉默,须臾依旧是不为所动的声音,“外面几大势力都在寻你,所以我们不会让你死,至少在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前,不会让你死。”
不让我死?我冷笑,身子依旧发虚,却发狠似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一阵钝痛,嘴里满满的血腥味。
宿将看着我嘴角流出的血,撩开了帘子,弯腰伸手在我的唇角处轻轻一抹,面具下的眼睛毫无情绪的望我,“自然,如果你死了,会有另一个‘你’。”
瞳孔瞬时放大,猛然间想起他先前对淇睿说的话。
他找人冒充我,卑鄙!
许是我眼神里的火气太盛,他放开钳制着我下巴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语气淡的想让人狠狠给他一拳,“若是你不在乎有人因为你受伤或者死去,我大可以现在就给你一丈白绫!”
寝殿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我睁着眼睛,起床,梳洗。浴桶边放着的是女装,我闭了闭眼睛穿上。我从不愿做一个恶毒的人,但是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南国的皇宫布局与北国的有些许的不同,多了几丝江南风情。
我从寝殿出去的时候,门外守着两个宫婢,其中一个见到我披散的头发便低眸行了个礼,“姑娘,请允许婢女帮您束发。”
眼神未在她身上停留,我往外走,轻声道,“不必。”
南国女子多秀丽娇小,我行走在这里便觉得自己地地道道的有些太高了……便说那两个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的宫婢,将将的才到我的肩头。
身上的衣裳是我以前未穿过的,轻纱百褶裙,肩部以上搭着一层薄薄的小坎肩,橘黄与白色相间,袖口与腹部用金线绣着小花。
头发被风很快的吹干。
很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我在皇宫里面漫无目的的走,中间不知碰到了多少位宫妃,她们轻声软语的对着我说话,我却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们。
太大的地方容易迷路,但是奇迹般的,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回去的路。
整整一天,没有人为难我,也没有人召见我。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容易有归宿感,我排斥南国,排斥的如此明显。晚间我又开始吹笛子,这次,无人管我。
失魂引已经被我吹的有模有样,亥时末,婢女在门外轻声开口,“姑娘,该睡了,您身子不好。”
我很是配合,将笛子往枕边一放,闭上了眼睛。
第三日,宿将又神出鬼没般的出现,面具下的脸神色不明,双眼微一眯便看向了我,“秦漾,十日后七月初七,黄道吉日。”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他消失。
我呆愣在原地,忽觉浑身冰冷。
七月初七,乞巧节。
我端坐在屋子里,身上红衣红纱,抬眸,镜子里面的人唇似朱砂,肤白如雪,长发简单的一个髻,发间一颗红珠,身后的婢女恭敬的将红色薄纱盖在我的头上。
眼前红雾一片。
其实,我可以将整屋子的人轻易放倒,只是我在等。
在等一个人出现,王郎,我在等王郎。我不知为何南国主非要将我囚在后宫,但是我不愿如此,一点也不愿。
南国娶亲皆在傍晚,饿了整整一天,我被搀扶着送上了一顶红轿。上面满是珍珠和碧玉,取珠联璧合之意。
我嘴角噙着冷笑,手中紧紧抓着一颗药珠。
外面锣鼓冲天,花轿绕了整整半个时辰,终是在一大殿前停下。许是有什么人出现,乐声停,花轿落地,接着外面是高呼万岁的声音。
没有声响,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我的花轿便这么孤零零的停在天地之间。
手心有汗渗出,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挺直了背,帘子被掀了起来,夜色中,隔着眼前的红雾我只能看的见一身玄色黑衣,他的身子太高,我的目光只能到他的胸口。
是他么?脉搏有些微的加快,南国国主,孤独宏?会是孤独宏!
手中的药似乎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有药香味渗出,即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临到头了却还是紧张的厉害,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没有言语,他伸手将我头上的红纱摘下,接着下滑用力的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仰起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睁眼,眼前的脸让我有瞬间的迟疑。
那神情分明是认识我的,我却记得很清楚,我不认识眼前的人。
他长得比较像北国人,不像惯常的南国人那般柔弱,身子很是结实,面容很是好看。与杨世遗不同,与王郎也不同……若是用一个词,那便是‘秀色可餐’。
压下心中的疑惑,我握紧了拳,冷冷的睨他,“你弄痛我了。”
他放手,不发一言,转身走。
于是,在这名义上的大婚夜,我被独自一个人扔在了大殿外。
准备好的手段一个都没有用上,除了住的寝殿换了一个地方,日子过的与往常没有一样不一样,连跟着我的宫婢都是先前一直伺候我的那两个。
她们两个对我倒是很尽心,见我不高兴,整日里给我梳好看的发髻,点好看的花黄,还一个劲的在我面前夸赞她们的国主多么多么的亲民爱政,又是多么多么的招人喜爱。
更说孤独宏对我很是特别,从来没有哪一个宫妃可以从朝阳宫出嫁。更没有哪一个宫妃可以一入宫就住进离皇帝寝殿最近的朝露殿。
七月十二,南国国主孤独宏昭告天下为新晋爱妃秦氏举办贺芳宴,且邀请各国使者入席。
我端坐在孤独宏的左下侧,头上梳的是宫妃标准发髻。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渐过,我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寒。甚至外面的毫无动静让我觉得先前宿将和我说过的话,全部都是糊弄的我言论。
他说,有好几股势力在找我,可如今,我却依旧还在这里。
王郎杳无音信。
北国使者进了大殿的时候,我隔着眼前的珠帘往外看竟觉得有瞬间的恍惚,似乎此过已经经年。未曾想过,来的人会是君轩清。
他的眼神甚至未在我的身上停留,只冲着孤独宏行了一个礼便领着自己身后的北国官员入了座。
整场宴席,我时不时的走神,从头到尾孤独宏对我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极尽所能的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对我的喜爱之情。
终于,在宴席的结尾,我明白了过来,孤独宏根本就不屑用我这么一个女人去换取什么利益,或者,他根本就是为了气杨世遗!
多么可笑的理由,如此明目张胆的,不过是想告诉天下人,孤独宏有一个妃子,名唤秦漾,而秦漾,曾是杨世遗最想得到的女人。
七月十三,一切都开始不同。
我的宫殿里开始不断的有人来敬拜,递香帖,即使不言不语,任由她们折腾,我依旧累得不行。终是受不了,大门紧闭,谎称大病。
夜里,遣了所有婢仆去休息,我有些呆愣的取出笛子细细的摩挲,抬眸床边一盆扶桑花静静开放,开的刺眼。
我未着鞋袜,拿着笛子走了过去,莫名的伸手想将花掐断,窗户忽而又响起了熟悉的叩叩声响,我身子一僵,开窗,窗边一个小木管。
打开,纸条上四个字,“我受伤了。”
挣扎着想动,却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床,所以没能来,所以对不起。
不知想哭还是想笑,外面灯火通明,有夜风微微的吹过。我向外望,有一只丑鸟在低空中徘徊,见我抬头,它便很是兴奋一般的用力的扑腾着翅膀。




漠北王妃 第104章 他人新妇
不知它听不听得懂,我紧紧的将纸条握在手中,小声的开口,“等我。”
很快的回屋,找到纸砚笔墨,临头却不知道要写什么,须臾,草草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说,“不敢忘,《凤求凰》。”
将纸条塞进木管,推窗,丑鸟还在,我招了招手,它飞了过来。
终是坦诚了心意,我关窗,全身无力。
王郎比我预计的还要来的更快些。
似乎一切都很理所应当,七月十五,清晨,我推窗,耳边便响起他的声音,惯常的慵懒,“分别数月,小丫头千里传书,可是思念我过甚?”
下意识的,我便有些慌神,探出头四处的看,发现没有侍卫婢女才将将的松了一口气。
他任由我发慌,只直直的盯着我看,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少顷,漫不经心般的开了口,“丫头瘦了。”
闻言,我怔了一下,抬眸冲着他僵硬的笑,“自然会瘦,他们日日虐待我,不给我吃饭。”本想调节一下气氛,话出口,却觉得莫名的酸涩。
他的身子僵了一僵。
我侧过身子,示意他进来再说,他却不动。我扯了扯嘴角,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有些发干,终是有些呆的开了口,“进来。”
他似乎也瘦了许多,却依旧绝世佳公子的模样,耳边听着不远处有侍卫整齐的脚步声正往这边来,我有些发了急,伸手便拽住了他的衣袖,“王郎,进来!”
声音有些低,又有些哀求。
他不再为难我,轻易的翻了窗,我将窗户合上,不放心的,顺手还挂上了钩。
身后忽而传来他的轻笑,“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我回身,偏着头看他,须臾也学着他的样子轻笑,“你说是便是吧。”
他一愣,我便将嘴角又弯了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宫妃发髻,一边慢悠悠的开口,“毕竟,现在秦漾也算是嫁作他人妇。”
王郎脸上的表情彻底的冷了下来,我往前走了两步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许的陌生,他站在我的背后,视线相遇,我便又是笑,“秦漾现在的夫婿,乃是三分天下中的南国国主,当世三翘楚之一,名唤孤独宏。”
他走到我的身后,表情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伸手放在我的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我没动,只觉得有些累,便蔫蔫的继续开口,“是不是很厉害?阿漾的夫君居然如此厉害。”
说到最后竟隐隐的有了自己都不能控制的自嘲之意。
他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极其缓慢而认真的开始从我的发髻上往出拔发簪。
为了彰显身份的高贵,婢女每日里都会在我的头上身上想尽各种办法。听说我头发上的簪珠便有九九八十一颗。
我从镜子里看身后的人。
如此,静静的直到他将我的头发全部放下,恢复成了姑娘的发髻。我才转了身望他,他拍了拍我的额头左右的看,“将将的才顺眼了一些。”
那笑容里带了丝疲倦,我伸手扣住他的脉搏,他刚要说话我便站起了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瞬时,他停止了动弹。
我踮着脚闭着眼在他的颈间蹭了蹭,良久才觉心安,估摸着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我便软软的开了口,“身子乏得很,抱我回榻上吧。”
话出口,多少还是有些羞赧之意,奈何王郎此番倒是很体贴人,乖乖的一言不发便打横抱起我将我送回了床榻。
他的脉搏跳动很是虚弱,我收回手,拽着他的衣袖问,“谁伤了你?”
王郎的身手,我不信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近了他的身有这个机会给他添个伤口。
他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顿,没有丝毫隐瞒的开口,“一个与你无关,以后也与我无关的人。”
话音落,门外忽而响起脚步声,接着是婢仆的声音,“回禀秦娘娘,国主从金銮殿出来向着朝露殿走来了,请及早准备。”
王郎的身子有瞬间的紧绷,低眸看我一眼,接着便是抓起了我的胳膊直接的将我拽了起来。
这是……不发一言的……要将我拐走?
我抓住了他的手,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我,脸上笑意之下蕴藏着微怒,“怎么?真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娘娘?”
此番情景,怕是我稍微犹豫一下,他都会捏碎我的手骨,我摇头,“我们走不了。”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弯,“所以?”
外面噼里啪啦的跪倒一大片,眼前的人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我急的脸色有些发了白,往窗户边推他,“你先走!”
外殿的大门被推开,婢女的声音疑惑的响起,“娘娘?”
我回头看了一眼,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便瞪了王郎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走了过去,将内寝的门推开出去,再紧闭。
婢女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低眸施礼,“奴婢以为娘娘不在。”
她抬眸,又有瞬间的迟疑,确实,早上的时候她们将我的头发梳的漂亮的不得了,如今却有些散乱的厉害。
更何况,我脚上还没有穿鞋袜。
“娘娘?”语气甚是疑惑。
我扯了扯嘴角,“无妨!”
孤独宏来的莫名其妙,我看着身前的婢女有些惊慌的向他施礼,他却只眯着眼盯着我,没有听到他说的‘免礼’,婢女不禁的身子都有些发抖,稍微抬了身子小声的唤我,“娘娘!”
我挑眉,这是让我施礼的意思?
伸手拂开粘在唇上的发丝,我偏了个头很是不规矩的冲着孤独宏笑,“国主金安!阿漾身子不适,先回寝殿了。”这般说完,我转了个身便推开内寝的门。
如此不恭敬,我以为,孤独宏会生气,惩罚我或者直接拂袖离去,结果都没有。他伸手挡住了我的要关上的门,望着我的时候,唇边是森森的笑意,“不欢迎孤进去坐坐!”
再接着,不顾我瞬间苍白的脸色,他将门推开,进殿。
我反应过来,亦步亦趋。
外面的婢仆守在殿外,他的步子有些快,我有些跟不上,气急了喊他,“孤独宏!”
他在珠帘前停住脚步,珠帘之后便是我的床榻,我从他身后望,松了一口气,没人。他回身挑眉看我,“你叫孤什么?”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迫人,我有些喘不过气,极其恭顺的垂眸,“国主许是听错了……阿漾刚刚并未开口。”
睁眼说瞎话,不外如是。
他自然不信,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声音阴沉,“秦妃,你的胆子太大了些!”
我适时的往后退了两步,“说起胆子大,国主的岂不是比阿漾的更大?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留在后宫。”
孤独宏,你就不怕哪日我亲手解决了你!
他弯弯嘴角,很是不在意的模样,“如果你有那个胆子!”
我不再言语,眼神在他的脸上打转,若他不是南国国主,恐怕定会有很多好男色的人打他注意,他真的是……秀色可餐。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火热了些,他面色不善了起来,冷声冷气的警告,“你该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
刚刚太过于紧张,此刻放松下来忽而便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往前走了两步,偏着头望他,“我们以前见过么?”
他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只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忽而伸手揪起了我的一绺头发,“秦妃刚刚起榻不成?发未梳,袜未穿,如此衣衫不整便来见我……迫不及待吗?”
我嘴角一抽,将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回,“国主想多了。”
孤独宏当真是个奇怪的人,没有再说话,自顾的在我的寝殿里环视了一周,离开。
我倚在门边看着他走远了,关门,回屋,很是疑惑的四处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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