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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我的身体能够抗毒,却对蛊毫无抵抗力。
笛音越来越近,隐隐的有野兽的低吼声附和,轿子里的甘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手中酒壶重重的一放,声音冷清的开口,“孤独国主,情势有变,请速速离开!”
失魂引的再次发作,我的时日不多,杨世遗将我的脑袋压在他的胸口,他胸膛处传来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声。我混沌的脑子忽而就有一丝的清醒,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随风飘扬的白衣,长身玉立,手中拿着一支笛子,立于墙头之上,绝世风华。
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么痛,我没有哭,知道自己将死,我没有哭。此刻,想到这个人,不可自已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王郎……琅琊……
我闭着眼,耳边是嘈杂一片的声音。有人来拽我和杨世遗,马蹄声,黑甲兵的脚步声。我用尽全身力气,用力的开口,“你是北国的无奇太子,不该被如此对待!”
他握着我的手,不曾松开。
地面传来杂乱无章的震动声,有人声音急促,“国主!国主!快逃啊!逃啊!”
“有猛兽啊!”话音未落,猛的被扑倒,一片血红。
笛音近在耳边,我们似乎被瞬间淹没在猛兽当中。
以乐控人,以乐控兽,万兽被其驱动,一时之间,战场上的状况即刻逆转,控兽之人显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入目之处皆是兵士的残体剩骸。
而这万兽之中,最让人胆寒的却是成群的蟒蛇!它们竟是将人生生的活吞进了肚子!
我闻着这腥臭的气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麻木了起来。杨世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我,须臾,浅笑低头,“害怕吗?”
对着他摇头,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的冰凉,我不知自己是受了相思蛊毒的影响,还是其他,只觉得以前的一切恍惚间都要烟消云散。
以前曾在黄河之上见到过王郎以乐控鱼,场面已然壮观的不得了,此刻见到他身着白锦衣驭兽而来,衰弱不堪的身体终是抵不过心中无上的震撼。
杨世遗的盔甲磕着我的皮肤,冷硬一片。在这群猛兽当中,我便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随时都会断了气。如此时刻,只余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抱着我的他,像是两根枯草,在磅礴大雨中等待绝处逢生,而在这之前,我们只能软弱无力的相互取暖。
肢体被生生撕裂,脖颈被活活咬断,我努力的睁着眼眸看着这一切,残忍,血腥,让人胆寒。这样的场面,一如我刚遇见王郎,他吹了失魂引,然后墙头之下的人们开始失去理智。而现在在战场上,失去理智的是一群野兽。
奏曲之人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曲子里分明是有着怨恨和怒气,直至最后,越来越凶残。我觉得自己脸上已经被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腥腻黏糊的,不知是人还是兽的血液。杨世遗低着头,仔细认真的给我擦脸,那模样似乎周边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歌舞盛宴。
我抬着头,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张着唇,“无奇…让他停止。”
不近不远,王郎就站在我们身后十丈远,他身边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个小书童,一静一动。笛音如同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狂烈,让人炙痛。
杨世遗的眼神便停在我的脸上,神情莫名,我有些不可自已的慌乱,只虚弱的解释,“我不喜……他的笛音让我难受……”
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他却只看着我的唇形便知道了我的意思,低着头看向我苍白的脸时,神情终于有瞬间的停顿。控制不住,我闭上了眼。
耳边的笛音渐渐的消弭,猛兽的嘶吼声渐渐隐去。
意识不清之际,只不断的听到不同的人重复着说四个字,“时日不多……”“……时日不多……”
每个人的语气俱都哀凄的很,只差将这“时日不多”四个字换成“节哀顺变”。我想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连根眼睫毛都动弹不了。又一次的陷入了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杨世遗的这一场仗虽胜却如败,胜的惊心动魄,血肉模糊。甘罗和孤独宏两个人共谋想夺得北国江山的计划,被突兀出现的猛兽群破坏。死伤无数之下,天下间反战的力量越来越大,如此,南北中三国只能暂时各自休养生息。
我被紧急带回上陵,四月份的北方还带着春寒,我本就冻坏的手脚越发的痛痒难耐,杨世遗每次处理完政务便会坐在我的身边给我揉捏,我便觉得让堂堂一国储君来给我捏脚,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奈何,他却做得毫无怨言。
身为医者,我不知自己身上的相思蛊毒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种下,只是等我发现的时候,王郎的面容已经渐渐的在我的记忆里模糊。





漠北王妃 第152章 区区在下
有那么一瞬间,我忆起了一种感觉,是当初自己失魂引犯了之后的刮骨之痛,痛的我想将王郎碎尸万段。可少顷,我却是又忆起了别的,身子难忍不愉快的时候,对他的渴之若狂。
没有比预计的醒来的晚,回到上陵第七天,我睁开了眼。麻姑正守在我的床边,坐姿端庄的看着《女诫》。我睁了睁眼又闭上,她的声音却是如期的响起,“《女诫》不过七章,秦姑娘竟连一章都背不下来,此刻竟以为装昏过去就可以不背了吗?”
古板又严肃。
我恍做没有听懂,只半迷糊的望向她。
她此时却正好看着我,见我看着她,半响,轻声开口道,“当真天真。”
我的面皮便动了一动,只抿着唇无言的瞅她,她终是看了我一眼后从床塌边起身,须臾,就在我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在门口边站定,开了口,“听说秦姑娘在战场上与主上成亲了,若姑娘以为如此简单就当得了太子妃,那您真的是想错了。”
我自然没有想过可以轻易的就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尤其对方还是闻名于天下的无奇太子杨世遗!况且,恐怕就算是全天下人都同意了,他的父皇北帝杨简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我。
当日不过是以为九死一生了才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番话,我清晰的记得自己许了他……三生三世。
思绪繁杂,我张了张嘴,极是虚弱的开了口,“我知他是北国至尊之人,麻姑,难不成我就是卑贱之人了吗?”
她一时没了话,少顷,低头轻语,“姑娘切勿妄自菲薄。”
我便这么看着她,须臾,弯了弯唇角,“你怀疑我,就是怀疑你家主上挑人的眼光。不是我妄自菲薄,是你们随意轻鄙太子之意!”
许是我的话太过于犀利,她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再接着却是面不改色的看了我一眼,低声应道,“秦姑娘好生歇息,麻姑这就去命人禀告主上。”
她离开,立刻就有两个婢女进来服侍,我毕竟是刚醒,身子虚的很,不一会的时间便又睡了过去。朦胧中,杨世遗坐在我的床榻前一动不动,远处的灯光朦朦胧胧,手心被他紧紧的抓着,我便觉没有一刻是如此的安心。
睁眼,张嘴软软的唤,“无奇……”
他的脸色似乎比我的还要苍白,看着我的时候神情却平静的很,只伸了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边随意问道,“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这般看着他忽而就有种冲动,想抱一抱他,几乎是一想,我的手使劲一拽,他措不及防的瞬间被我拽了倒。未待他反应,我伸手便环住了他的身子,“无奇,我和你说,听到你说你对我用相思蛊毒的时候,我竟没有丝毫的生气。”
他不语,我便在他脸侧蹭了蹭,弯了弯唇角,“我昏睡不醒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我时日不多?你是为了这个才脸色如此难看的吗……”
他还是不说话,我偏着头瞅他,他忽而也转过了脸,不偏不倚的稳稳的亲在了我的唇上。
顿时,我瞪大了眼睛,浓烈的杨世遗的气息。我抓着他后背衣服的手不禁的便越抓越紧,炙热的,让人心跳,脉搏加快跳动的,一个男子的气息。
直至最后,我终是脸色通红的闭上了眼,没有花前也没有月下,却让人心动如斯。他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间都是一阵晕眩。
“阿漾忘了么,你与我在战场之上已经成婚,你在洪荒大地,五洲四海,向着麒麟神殿七十二尊佛起誓,要许我三生三世,如今,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他的嘴角似乎还粘连着我的口水,这般说出这些话,我的脑子一时间就有些懵,半响,盯着他终于开了口,“无奇……夫君……”
心甘情愿的,喊出声。
他看向我的眼神一时有些让人捉摸不定,火热的烫人,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脑子里空白一片的时候竟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无奇,我还是完璧之身。”其实,我只想表达我在南国和夏国俱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似乎这话说出来在此时此刻就有了其他的含义。
我的嘴角默默的一抽,一时之间又补充的开了口,“他们给我点了守宫砂。”
四目相对之际,他忽而就这么看着我,眉眼一弯。
杨世遗的笑一贯是温和中带着疏离的,此刻这样的笑,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还未待我吃惊完,他头一低,唇在我的额上一触,浅声开口,“阿漾,为夫日日思你念你,现如今天下事了,四海升平,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洞房花烛吧。”
整整过了三个时辰,我犹然能清晰的记起当时听到杨世遗说出那句话时我羞愤的心情。整个人还在恍惚,麻姑手中拿了一本册子忽而就走了进来,她神色肃穆的很,我一向觉得她太过于正经和古板,此刻见到她便立刻的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她施礼,双手恭敬的向前一递,“谨遵主上之名,教导姑娘房中之术,万望好好修习。”
一番话,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我瞄了一眼她高高举在我面前的书面,忽而脸上便是狠狠的一红,再接着却是狠狠的一青!那红是因为书面上面露骨的图画,而那一青却是因为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五个大字,《厦华第一后》!
某些电光火石的画面便在我的面前一闪而过,杨世遗曾在红玉号上脸色发红的看这本书,还有秦思归也曾看过,只是那个时候我记得那书面分明是个艳丽的女子,何曾是这种春宫图?
眼见着我的神色不定,麻姑直接将书放在了我的膝上,“秦姑娘总有成为妇人的一日,懂得些房中之术也好服侍自己的夫君。”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她不出去,站在那里一副要给我讲解的模样,我的脸彻底的发了烫,只瞄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自己……先琢磨一下。”
她眼未抬,听到我的话便低了头,“若秦姑娘有何不懂的,大可唤麻姑。”
等着她终于出去我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又想起了杨世遗,分明看着是个温和有礼的翩翩君子,怎的现在觉得他和这事扯上边了,便莫名的有了违和感了呢?难不成在我心里,他……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半响,我盯着那本《厦华第一后》默默的叹气,无奇太子杨世遗,怎的来说也是一个男子,还是个成年男子……有些需求,也是应当的……
翻了第一页,看了第二页,终是没有了看下去的勇气,转手便将它塞到了枕头底下。脉搏有些加快,我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看这些,影响恢复。
接连三日,没有见到任何人,除了来服侍我的婢女,便只剩下麻姑。第四日,我下了床,窗外的风光实在怡人,慢慢挪动步子走出去,便觉得春风拂面。一旁服侍的婢女见到有风便要立刻的回去拿衣服给我披上,我还未开口她已然跑了回去。
这个园子,与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清,只觉得多了几分亲切感。依稀记得不远处就是木棉花林,只是不知现在这个季节是个什么样的情景,眼见着婢女左等右等都不来,我稍一寻思便向前走了去。
木棉花喜光喜热,在这北国能活下来本就是奇迹,此刻当我见到满树新抽出的嫩芽时便觉得十分的新奇了,盯着使劲的瞅,专注的甚至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绝世倾城之恋……哈哈哈,你与他居然是绝世倾城之恋!”话音里满满的嘲讽之意。
我迅速的偏头,看到眼前的人时有瞬间的愣怔,这张脸,模糊……却又莫名的熟悉。他倚在木棉花树下,一袭白衣,黑发如瀑,手中一只长笛轻微晃动,此刻我望过去的时候,他便也不躲不避的与我对视,甚至于那眼神中有我太多不懂的东西。
不自觉的向他靠近,我抿了抿唇,迟疑的开口,“王郎?”
战场之后长达十几日的昏睡,我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能抵挡相思蛊毒的效用。
他听到我唤他,脸上表情一顿,片刻却是又恢复了正常,那般漫不经心又慵懒的开口,“姑娘怕是叫错了,区区在下我并不是你的王郎。”
我停下了向他靠近的脚步,心脏莫名的一顿,“那你是谁?”
他看着我,嘴角浅弯,“杀手琅琊。”专为太子无奇杀人的,杀手琅琊。
场景似曾相识,脑中闷闷地钝痛。他向我走来,胳膊一伸便稳稳的扣住了我手腕上的脉搏,“姑娘身子不好,太子命我为你把脉。”
撤去了将手收回的念头,偏着头望他,我的手便这么被他抓在手中,他说自己是个杀手……此刻却要来看我的病。
少顷,他眉头轻蹙收手。我便又小声的唤他,“王郎?”
他看向我,唇角若有似无一个嘲讽的弧度,“你总是唤我王郎,那你的王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多少?”
一时间我说不出话,他便向前逼了我一步,低头望着我的时候眸中冷意四散,“王郎究竟是你的什么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我沉默。
他眸中的冷意越发的让人胆寒,我被他逼得步步后退,耳边忽而便又听到他刻意放慢的声音,“一个能被你忘掉的人,想必也不是那么重要吧!”又是这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漠北王妃 第153章 诸事大吉
须臾,他极其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开口,“王郎……究竟算是你的什么人?”
这番话出口,眼前的人眼神便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似乎执意要一个答案,我的眼皮一跳。隐约记得六个字,是我对他说的,“凤求凰,不敢忘。”
杨世遗曾派人铲平了他的百花阁,他半夜里甚至还来杨世遗的府中捣乱过,可眼前的人此刻却说是受了太子无奇之命来给我看病。他的问题,我回答不上。
回去给我拿衣服的婢女直到此刻都没有出现,心中不禁便觉得有些怪异,我回头往来的方向看。琅琊的声音瞬时有些恍惚,“凤栖梧桐,待凰归来,凰不归,不归。”
我再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然恢复成了绝世风华的模样,只对着我似有似无的一弯唇角,微敛眼眸,“区区在下我,定会治好姑娘的病!”
他的话,我自然不会信,身为医者,自己还能活多久自然清楚的很。
林中的毛毡依旧干干净净的铺在那里,我扯了扯裙摆走过去坐下。他还没走,我便冲着他一笑,“不知怎么的,看着琅琊手中的长笛很是熟悉,此番春光正好,不若你奏一曲?”
木棉花树绿芽新发,他在那一片隐隐绿色中尤显的好看,听到我的话,他便这么的走到我的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奏笛么?今生我只为两种人奏,一种是我爱的,另一种是我要杀的。姑娘竟有如此好雅兴,不知是想听哪一种?”
顿时,我的嘴角一抽。
他这么看着我,我的脉搏隐隐加快,便低着眸含糊不清的应声,“既然琅琊你的笛音如此珍贵,那阿漾无福聆听了。”
我以为他会走,却不想等我说完这句话,他大手一挥,那支长笛忽而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他便冲着我一弯唇角,“听闻姑娘奏出的曲子也曾让人过耳不忘,良辰美景,不若来一曲?”
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凉寒,此刻阵阵春风吹过,我的身子便不自觉的颤了颤,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瞅了他一眼应道,“过耳不忘?我的笛音啊……也只为两种人奏,一种人叫做无奇,另一种叫做讨厌的人。”
他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成功的扳回了一局,我心情颇为不错。琅琊像是一团谜,脑海深处告诉我他是我很熟悉的人,可是稍微努力想一下他,头就痛的不得了。他不说话,神色中有莫名的悲切,这般被他看着实在不舒服。
须臾,我开了口,“琅琊?”
迅速的,他收回手中的长笛起身,低着头看我的时候笑的似有似无,“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她为我奏《玉楼春》。”
语毕,一袭白衣随风飘起,他出现的忽然,走的也这么突然,只是一瞬,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他刚走不过片刻,婢女捧着我的衣服小跑着过来,我还未来得及询问,她已然诚惶诚恐的跪地解释,“姑娘请勿怪罪,实在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小孩一直捉弄于奴婢,奴婢奈何不得。”
我接过她递来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一边挥了手让她起身,“无妨,许是府中谁人的小孩调皮了。”
自以为北帝杨简知道我回到了上陵定会来派人暗杀我,或者将我带走,却不曾想一点动静都没有,旁敲侧击之下终于得知,北帝杨简不知为何忽而旧病复发,卧床不起。所以,储君杨世遗才会那么累。每日里麻姑都会过来检查功课,第一句皆是问我看到了哪里,可懂得其中的精髓,从一开始的脸红到最后的淡定自若,我已然能够和她讨论哪种姿势更有助于增加夫妻间的感情……
那之后的几日,以至于我一看到外人,都会莫名的想到床榻上去。
阿一来见我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漠北人的酒壶,见我望着他,他随手便将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极其闷声闷气的开口,“白甘泉。秦氏,你最好多活两年!”
我点头,还未开口他便立马的退了出去。
自从与官惜月在南国军营中一别,此后再无她的消息,我找来麻姑盘点了杨世遗府中的草药,找齐了所有夕颜解药的药材,开始专心炼制。说起来,君轩清无论如何都是淇睿的挚友,救上一命也无妨。府中众人皆以为我是在为自己炼制什么让身体‘化腐朽为神奇’的神药,皆都是十分的配合,更甚至主动请缨跑来为我药炉加火。
我也不解释,任由他们胡乱的猜想。许是麻姑将我炼药的事禀告给了杨世遗,我的药丸刚出炉他便推门而进。彼时,我正要往自己嘴里塞一颗试试药性,正好被他看到,四目相对之际,他的神色里便有满满的愠怒,没有言语,迅速走过来一把抢过我嘴边的药丸想也未想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有瞬间,我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瞪着眼瞅他,他便用力的打了我的手一下,最后犹嫌不够,拽起我的身子便朝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巴掌。这一下让我想起了娘亲,立马的,我恼羞成怒,挣脱开瞪他,“杨世遗!你知道我练这炉子药费了多少时间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力吗!你知道这炉才练出来几颗吗?三颗!你竟然就吃了我一颗!”
他神色阴暗的瞅我,“麻姑说,你在药里加了不寿之草!”稍一顿,他便是向我靠近了一步,低眸紧紧的望着我,“你还加了白甘泉!不寿之草和白甘泉相加,秦氏阿漾,你想如何!”
《百草经》中记载:不寿之草与白甘泉相加,生剧毒。食之,脉搏停,精舍猝。
杨世遗到底是博古知今的,竟然也懂得这样古老的药方,我有瞬间的呆愣,再抬头看他的时候便觉得心情有些莫名,“你知不寿之草与白甘泉一起炼药……为何还吃下去?你不要命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带着怒气,“你知这两种药有何效用!你竟敢以身试药?”
我的眼皮跳了一跳,默默的望他,“无奇……我是医者。”语毕,伸手直接扣上了他的手腕,他脉搏的跳动强壮有力,此刻微微的加快,许是因为动了大情绪。
白甘泉远在漠北,取一次耗时太长,况且此刻北国与漠北军团形同水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够再让中原的人随便的去漠北。
耗损了诸多的药材终于得了三颗药,如今也只剩下两颗……
夕颜的解药,本身便是极大的补品,食之驻颜,强身。他只知不寿之草与白甘泉相加会得剧毒,却不知加上其他药材便成了千古奇药。脉搏没有异样,我松手,抬头望他的眼睛,“无奇,你怎敢为了我胡乱吃药,你是北国储君,北国的未来全在你的身上,若是你出事了,你让我如何面对天下人?”
他的神色不愉,只也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若是下次你还敢以身试药,我便敢再吃下去!”
有瞬间的忧郁,我转身默默的将剩下的两颗收好,一边闷闷的开口,“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知与我。”
杨世遗惯常是温和有礼的,少见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最近我却频频的见到他如今日这般,收好药我便偏着头看他,小心翼翼的发问,“无奇……你是怕我死吗?”
他的眸色在小药房的昏暗光线下明明暗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使劲的揉了揉我的额头开口,“你不会死。下次若是再炼制什么药,提前告知我。”
话音落,他转身走,想也未想我拽住了他的衣袖,“杨世遗,下次不要再抢我的药了,我的身子和一般人不同,百毒不侵。”
第一次如此的,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关于我自己的一切,说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见他望着我,我便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开口,“我啊,从六岁起就开始学医,吃过千百种草药,一般的毒药是毒不死我的。所以无奇……”下次不要再随意的为我做什么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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