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不过是刚刚退下去的体温,一时之间又升了高,这次却是夹带着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
他的手冰凉,放在我的胳膊之上,我便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少顷,他迅速的起身离开,披风划过空气的声音,脚步声,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当天夜里,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人将我又送到了一辆马车之上。依稀还能听到外面成都百姓的炮仗声,此刻天上定也是极美的。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将小喜带回来,若没有,此刻她也该醒了,或者淇睿他们也应该知道我被人劫走了。
尽管极力的安抚着自己,却因为手脚被绑,眼睛一直被捂着而感到不安。
马车中有一人专门负责看守我,他们之间从没有人开口说话,整整数十日的赶路,自从除夕夜那晚后,那个让我感觉到危险的男子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有走水路,走水路必过黄河,他们怕柳淇睿将我带走。偏僻的小路颠地我浑身都疼。
终于,第十一日,马车停,似乎接到了什么传信,车中看守我的女子便只低低的向着外面吩咐了两个字,“速回!”
几乎是那声音一出口,我的身子便是一僵,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只刻意的沉稳了呼吸装作熟睡。明显的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我不着痕迹的偏头,紧紧的闭眼,只觉世事无常。
漠北王妃 第147章 越来越丑
北国皇帝杨简年轻时游历至夏国,途径成都,被仇家所伤,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却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夏帝齐清末所救,于山野之中,齐清末在磅礴大雨里为其采摘草药,生火,一夜不眠,才拼尽全力救回杨简一条性命。
山中大雨,山路被截断,两人这一困便是整整一个月,他与他,朝夕相处,以山果为食,以甘泉为水,闲暇,杨简便会奏笛给齐清末听,兴致来了,齐清末还会舞剑助兴,如此这般桃源生活,似乎慢慢让他们忘了外界的世事纷繁,直到,山路被修通。
齐清末乃偏偏绝世佳公子,分明是不爱朝政爱江湖的侠客,却总被皇兄皇弟们怀疑,时时受着欺压陷害,杨简在北国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却发现唯有对着齐清末的时候才能收敛自己时刻在算计的心。
杨简伤好,不愿看见齐清末在夏国再被人欺负,于是暗地里便开始为齐清末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结党营私,齐清末畅意江湖的时候,杨简已经将细作派到了夏国每一位重臣的家里,齐清末拽着杨简游历洛阳时,杨简已经秘密派杀手潜入成都。
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根据细作所提供的情报,杨简将夏国朝堂分为三派,太子一派,青王齐清末一派,还有些许的中立。
当时支持齐清末的人较少,杨简对太子一派的人杀鸡儆猴,一夜之间杀掉数十位朝廷重臣。从此,成都朝堂人人自危,夏国老皇帝本已病危,此番血洗成都,天下人便都以为是齐清末下的手,老皇帝一怒之下竟驾鹤西去。
皇位之争,彻底白热化。
齐清末不愿做帝王,杨简便设了苦肉计,安排杀手来刺杀自己,奄奄一息间言明是太子动的手。于是乎,齐清末关押太子,终于登上了夏国的皇者之位!
那一日,登基大典,四海五洲大国小国皆来贺,礼官高喝北国大帝来贺的时候,齐清末才知,原来他是‘他’,原来所有一切都是他的策划,让自己背了千古冷血骂名,承担了一个弑父杀兄的恶名!
帝皇之服下,他与他隔着遥遥的空气对视。
杨简轻抿杯中酒,浅笑,“这一次,再无人可欺辱你!”
齐清末的眼中却已经满是冰寒,“你与我,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十几年间,山河动荡,夏国国破,齐清末不知去向,杨简听闻此事时,面前正放着一幅画,右下角处盖着“简末之印”,画上内容露骨的很,杨简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变动,只专注的看着画中人。等到所有宫人都退去后,片刻,他才轻声开了口,“共十二幅,如今已收回九幅,剩下三幅若是再过一月收不回,你们便都提头来见吧!”
无人应答,唯有窗外的树枝微微的颤动。
我一概以为此去是去上陵,却不曾想,他们带着我到了洛水。
途径某一小镇的时候便听到有路人言语,北国与南国已在娘子关开战,双方久持不下,如今,孤独宏已经亲临战场。
眼睛被闷着,十几日都看不着东西的情况,我整个人几近奔溃,终是没忍住,在途径一闹市时,我咬着牙狠狠的开了口,“官惜月!”
瞬时,车中守着我的那女人呼吸一滞,我冷冷的一扯嘴角,继续开口,“你身上常年里总是带着曼陀花气,你以为你刻意抹了香粉我便闻不出来?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我!”
马车还在继续行进,车夫听到里面的动静便是低低的问道,“有事?”
片刻,官惜月沉沉的出了声,“无事。”
“解开我。”我斜倚在车壁上,三个字说的很是费力。
她没了动静,须臾只低低的回道,“公子你知,那不可能。”
一开口,竟是习惯性的叫了公子,彼此都在愣怔的时候,马车忽而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到了洛阳城门口。
“南北开战,洛阳进出马车须得细细检查,车中人,速速下车!”
我眼皮一跳,身子刚想要动,官惜月却是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沉声警告,“公子还是情绪平静一些的好,万一触动了失魂引,纵是神仙也再难救治!”
耳边听着她的话,眼前的红布却是被一把扯了开,纵是车中光线再暗,此番猛的一接触到亮光,眼睛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外面的人要掀车帘,官惜月便快速的将我手脚上绑的绳子解了开,一边低低的在我耳边开了口,“公子你在洛阳的消息一旦传出,孤独宏第一个就要了你的命!”
我缓了一缓,终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女子穿了一身紫金色的棉服,脸上是比以前更为冰寒的表情。车帘被掀开,光线太强,下意识的我往后缩了一下身子,官惜月便偏着头对外面轻声的开口,“我家小姐自幼身子便多病,我们车中也只有我们主仆两人,望各位能体谅一番,我们便不下车了。”
外面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个头放了行。
马车缓缓而行,我慢条斯理的开始捏揉自己的肩膀和腿,须臾,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你叛逃出漠北,如今不会是想要重回鬼园,所以抓了我回去戴罪立功吧?”
她只专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某一物事,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换了一只胳膊继续捏,“洛阳?你来找谁?带着我找孤独宏领赏?他会给你什么,难不成会让你做个女官……笑话!”
她这次终于给了我点反应,只抬眸凉凉的瞄了我一眼,我伸了伸腿活动筋骨,还没等着继续猜测下一个可能性,她已经嘴巴一张开了口,“公子活动手脚,这是准备要逃吗?”
我也瞄了她一眼,很是大方的点头,“自然要逃,不然跟着你走,等着被你处置不成?”
官惜月一贯是个冷美人,尤其是对着我的时候性格越发的冷硬,只是今日里她特别的奇怪,不仅看向我的眼神奇怪,便连说出的话也奇怪的很。我的话音一落,她垂下了头,片刻再抬头的时候却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秦漾,在鬼园的时候,我从未厌恶过你。”
这是要和我谈心不成?只是这话……我自然不会信,只弯着唇角笑眯眯的望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的眼神望向我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闪动,显得真心至极,“从认识你的第一日起,我便知这一生大概也会和你纠缠到底了。你多疑,从不信任任何人,除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否则便是离儿或者小三的话,你都不会相信。你自以为对所有人都表现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却不曾想,总有人能看穿你。”
我脸上的笑意便是僵了一僵,须臾冲着她凉凉的弯了弯唇角,“看穿我的人是你?”
她没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抬眸看着我的时候便是伸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秦漾,你的心比任何人的都狠,当年在鬼园,你眨眼之间便能杀害自己数十位好姐妹,我自问,便是我都不可能下得去手!”
说的是抑阳散?我便再也笑不出来,只收回眼神平静的问,“你究竟想说明什么?”
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她就这么看着我,忽而就下了跪,一字一顿的开口,“四海五洲,漠北中原,便是再乱也与我无关,如今,我只求一剂解药!”
只求一剂解药,去救今生对我最重要的人!
我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这份执着,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绝。我没开口,她便这么跪着,须臾我挑了眉弯了唇角,“给你解药,你便会放了我?”
她还未开口,我单手撑了下巴便打断了她,“不论你现在是为谁做事,你有信心放了我之后,你还能安好无恙?”
话音落,马车停。
官惜月只看着我,脸色瞬间灰败如烟灰,声音却极其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里,“若我与他只能活一个,情愿是他。”
“他中了毒,这毒我解不了,但是我信公子你能。”
“这一生中,几经生死,惜月已经活够,只求他能不死。”
我不语,有人轻敲车厢,她抬眸望着我,脸上神色悲切。我的心情一时就郁郁的很,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官惜月,她从来都是冷艳而目空一切的,如今竟为了君轩清来求我这个昔日的死对头,我收回眼神,抿着唇不说话,她的眼神便也瞬间的暗淡了下去,率先下了车。
对于洛阳,感情有些复杂,熟悉而陌生。
进了城郊的一所独立庄园,官惜月带着我到了一间房,离去前她只低声警告,“身为毒医没有药包,你便形同废人,公子勿要想着逃跑,小心得不偿失。”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这一次,他们没有绑我。
外界的消息完全的被隔断,我不知南北二国的战争究竟打到了何种的地步,也不知夏国甘罗又有什么新的手段。不过没有多久,五六天的时间,忽而就有人闯了进来,不发一言的绑上丝带捂住我的眼睛带着我就上了马车。
官惜月不在,我的神经格外的紧绷,只觉得性命朝不保夕。
他们将我手脚绑的严实,却幸好没有堵住我的耳朵,出了洛阳,渐渐前行,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我听到一炮响声。初始以为自己幻听,渐渐的,随着马车越往前,炮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震耳欲聋。
猛的,眼皮便是狠狠的一跳……他们带着我,进了战场!
只是不知,我进的究竟是北国的军营还是南国的军营。被毫不怜惜的扔进了一处帐篷,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我便乖乖的坐在冷硬潮湿的地上等着有人来。军营号角声吹响,这是收兵的名号,忐忑中,帐篷外,响起了万千兵马走动的声响,须臾,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来的时候,有人进了帐篷停在了我的面前。
漠北王妃 第148章 女诫七章
我屏住呼吸,面前的人就这么打量了我一会,片刻却是凉凉的开了口,“秦氏,不曾想到,再见面你竟是这般狼狈模样!”
这声音,很是熟悉。
耳边隐隐听着有盔甲碰撞摩擦的声音,普通士兵的兵服自然不可能如此,他弯下了身子,顺手一扯便将我嘴上和眼上的布扯掉。
我闭眼,少顷缓缓睁开,眼前的人……脸上带着熟悉的面具,稍一迟疑,我轻声唤道,“宿将。”
南国的大将军,曾从麒麟山将我绑到了南国的皇宫,逼着我做了孤独宏的秦妃娘娘。
“是你绑了我?”问出这话,是因为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
我紧紧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那双眼如以前一般毫无情绪波澜,等不到他的回答,我便又揣测,“你私自绑了我,却没有告诉孤独宏?”
他的眼神便从我的脸上一扫而过,却是连个停顿都没有,片刻,只低低的回了一句,“半年不见,你竟越来越丑了。”
我瞬时愣怔。
他就这么望着我,须臾,开口却是又补充道,“无奇……眼光着实奇特。”
外面有兵士嘈杂的声音传来,我犹在愣怔,宿将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我的眼睛瞬时瞪大,“喂!给我解开先!”没有回应。
他们定是将我忘了一个彻底,直到天黑,我还坐在冷硬的地上,有人提着一盏灯笼进来,不发一言的将我手脚上的绳子解开,再接着却是押着我走了出去。
途径一灯火通明的军帐,明显是主帐篷,有排排的兵士站在外面,层层守护。里面八成就是宿将或者孤独宏。后面的人见我望向那里,便是用力的将我一推,我收回眼神默默前行。
这次关着我的地方是临时专门关押战俘的,很小的一间,简单的木板床勉强可以睡人。幸好没有再将我五花大绑。我琢磨着如何逃出去。
却不曾想,半夜迷糊的时候,有人将我摇醒,震惊之下却忍着没有出声,眼前的人虽然穿着夜行衣,却分明是个女子,她抓着我的手,我便低声开了口,“官惜月!”
她点头,顺手的塞进我手里一根小木管,靠近我的时候急急的开口,“洛水一战,保重自己!”
一言毕,恰逢外面的巡逻的守卫走过,她迅速的便退了出去。
我在黑暗中,手中摸索着将小木管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光线太暗,我便趴在了帐篷门口,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上面潦草的只有三行,“夏南暗勾结意图北上,为表诚意献秦氏,洛水一战全力夹击!”
前两句,我看的很是明白,无非是夏国和南国在暗暗的勾结,意图一起打败北国,并且夏国为了取信南国,甘罗亲手将我送于南国宿将手中,只是这最后一句说的太过于模棱两可,还有官惜月对我的这一句安顿,‘洛水一战,保重自己’,这一战定是对我极其不利!
外面有靠近的脚步声,我迅速的将木管埋进土里,爬上木板床的同时将纸条吃进了肚子。
那人走近在外面开了口,“可有异状?”
外面的人有片刻的停顿,却是回道,“回禀,没有。”
一切归于平静,我抚了抚饿的很的肚子,再如何都睡不着。第二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爬起床,外面是响声震天的练兵声,我提高了嗓门便开口开口,“是想将我饿死吗?”
如此,半响,有人进来警告我安静的时候便送上了一包冷硬的干粮。我不知宿将将我带到战场意欲何为,却知不能将自己饿死。
一场大雪,冰天寒地,我的棉服已经不保暖,手脚冻的不能动,十天之内,我随着南国的大军移了至少三次的营帐。
这期间,宿将再没有来看我,随着时间的累积,我便觉得情势越来越不好。手脚冻僵,若是没有及时的救治,极有可能以后就废了,努力的给自己按摩,身子却怎么都回不了温。幸好的是,失魂引已经长时间没有发作,让我还能有些体力与他们周旋。
一直看守我的士兵许是见我一直都老实的很,对我渐渐的就放松了警惕。第三次驻扎的地方,地面竟长有寒灵草。
《百草经》记载:寒灵草,性阴冷,多长于寒雪冻土之中,食之轻者上吐下泻头晕目眩,重者一睡不起,五日之内皮肤溃烂,药性极猛烈,慎用。
他们让我住的小帐篷下恰恰好长了许多,我趁机便全部采了下来藏于衣袖之中。再接着,趁着他们带我外出用食的时候迅速的将寒灵草小叶混进了他们的锅中。
那之后,不断的有人开始发病,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两个,再接着就是五个六个,最后直至百十多个一起发病,队伍行进不了,才有人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大事。
军队里随行的军医只能说出是中毒的症状,却连具体的毒药名称都说不出来,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发病的人便越来越多。
连带着,看守我的士兵也病倒。
军医人手不够用,看在我是女子身份上,我便被带出来帮忙照顾兵士。四处不着痕迹的查看,我才恍然,不仅孤独宏不在这支队伍中,就连宿将也早已离开。
这支南国的军队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千人,此番行进的方向偏西,眼皮狠狠的一跳,手下的力道便有些重,士兵立刻的喊痛,我急忙的低头,“抱歉。”
他大概是想发火,却没了力气。寒灵草的毒效才开始慢慢发作,士兵们的皮肤开始不同程度的溃烂,严重的耽误了行程。军医们开出的药方,不过是一般的治疗伤口的伤药,治标不治本,眼看着病情达不到控制,领头之人当机立断派人回了洛阳请求支援。
时间长了,我才晓得,原来这支队伍是粮草队伍,孤独宏还在前线打仗,因为南北国交界之处一场暴风雪士兵冻伤无数,近几日两国都在休战中,而南国的军队正等着我们这支粮草队伍送去救命的物质。
洛阳很快的派来了人,因为一时半会治不好士兵的病,领头之人便命人先行运送粮草到前线。这期间,他们显然已将我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慢慢的,将士们的病情不但得不到控制,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便有人开始传言,这是一种能传染的不治之症。
这一支队伍,顷刻间人心惶惶。
我按部就班的依计用药,慢慢的加量,他们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眼看着大多数的人都被毒倒,我便开始计划着逃离。因为手脚被冻得已然不能有太长久的动作,所以便准备着在晚上他们都熟睡的时候离开。
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是我刚刚的起身,阵阵马蹄声便传了过来,即刻的我便收回了脚步躲回了军营中。军队中自然也有人听到了动静,立马的,所有人都被惊醒。
这里距离南北边界已经不远,所以,来者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我用薄被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身子,环视四周查看情况,却在这个时候有两个未病的士兵一左一右的将我压制了住,我稍微挣扎,却被狠狠的从肚子上揍了几拳。
瞬时,我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那阵阵的马蹄声近了,突兀的就停在了我们的兵营前面,隐隐的听到那边传来声音,“是南国的军队,主上,如何处置?”
南国的军队本就已经虚弱不堪,此刻竟连逃跑的意念都消失不见,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个个面如死灰。
良久,低低的声音顺风飘了过来,“杀!”
一个字力顶千斤。
我的身子发了僵,抬眸直直的看向正前方。那个声音……杨世遗!气氛凝重而死气,杨世遗的命令一下,他身后的铁甲卫便迅速的领命上前,抽刀拔剑,月光下刀光闪闪。
电光火石之间,南国军领头之人从众兵士中走出,“慢着!你确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铁甲卫的刀剑已经高高扬起,狠狠的劈下,刀剑相碰声,再没有任何卖关子,一个声音急促而高声的扬起,“你杀了我们绝对会后悔!我们有你想要的人!”
刀剑声瞬时一停,杨世遗策马上前,月光照亮了他的脸,翩翩若玉,恍然如仙,所有人屏息中,他居高临下的的俯视,轻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自然而然的威压,领头之人的声音也不禁的发了颤,“我们手中有你要的人……放我们走!”
他话音落,有人便使劲的一提我的胳膊将我硬生生的拖拽到了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我因着身子被打了两拳,此刻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抬眸,杨世遗的眼神便撞进了我的眼里,他神色不明,只这么盯着我,须臾盯着我都冒了冷汗,他才低声开了口,“过来。”
单单只两个字,我却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身子刚刚从雪地中爬起,后颈处忽而就迅速的架起了两把剑,寒光凛凛。
“放我们走!”四个字伴随着长剑狠狠的向前一动,只差分毫,我便会被割断脖子。
杨世遗的眼神便在我身后的长剑上一扫而过,开口的时候却是看着我的眼睛,“让她过来,今日便放过你们!”
声音清冷。
杨世遗乃堂堂一国之储君,自然不屑于对小人物说谎,所以几乎是他的话一出口,我便能感觉到我身后众人的惊喜兴奋之情,连带着在后面指着我的两把剑也一并收了回。我双手撑地,努力的起身。
漠北王妃 第149章 手下留情
后面便有几百人齐齐的喊声,“谢无奇太子!”
随后,就有兵马速速撤退的声响。
此刻我的眼中却只剩下杨世遗一人,天地间宁静如斯。有人低低的开口,“主上秘密潜入南国境内,若被那些人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此地不宜久留,主上,请启程!”
我看不出杨世遗此刻的神情代表什么,是信了那些传言误会我,还是待我如初,那铁甲卫话音落,我便冲着高高坐于马上的他弯了弯唇角,小心翼翼的念道,“无奇……”再接着不过是迈出一步,身子忽而就是一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是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的原因,也是强撑着的身体被最后一击再也撑不下去的原因。
身子已经被连日来的风雪冻的没有知觉,整个神思都飘离在身体之外,手脚一会痒一会疼。猛然间惊醒,睁眼,眼前是一处帐篷的顶端,里面燃着火盆,有热气源源不断的扑在面上。
有婢女趴在我的床榻边小睡,我醒来的动静太大,她还没睁开眼便急急忙忙的开了口,“姑娘醒了,婢女这就给你擦脸。”
我犹在反应之中,她已然拿上准备好的热汗巾在我的脸上轻轻柔柔的抹了好几把。
抹了干净,她一施礼便退了下。我躺在床上想活动一下手脚,却觉得浑身酸痛动弹不了。只张了张口,小声的唤道,“无奇……”声音嘶哑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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