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漠北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般诺
直听得我头皮发麻,该娇羞的时候娇羞,该主动的时候主动,男人需要解语花你便是解语花,男人需要俏娇娘的时候你就是俏娇娘。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吊着他的胃口,却又不能太过,顺从他却又不能失了自己的本性。让他时刻惦记着你的好,想起你时除了心痒难耐还得身心舒畅。
我仔细的听着,抽了空去瞅麻姑,却见她转了身手中拿了笔在小册子上写写画画。不禁的,我便抚了抚额。
眼看着那花娘说的眉飞色舞,外面的天都要黑了还没说完,我隔着屏风便冷不丁的开了口,“你便说说如何给他一个此生难忘,让他以后不会再去想旁的女子。”
瞬间感觉到屏风外两人都是一愣,我弯了弯唇,“如此……就好。”
及至从那屋子里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些勾引人的手段,麻姑便在我的身后不轻不重的哼哼了两声。我即刻抚了抚额头,“麻姑,你当真是用心良苦。”
她默了片刻,须臾却只是说道,“应该的。”
若是寻常女子,我定要以为这女子管得太宽了些,或是居心叵测,奈何这是一贯都正经的不得了的麻姑,所有的想法便都不见了踪影。
大婚前一夜,本该是在娘家与自己的娘亲度过的,奈何我娘亲还远在隐士村。杨世遗让人将我送回了我在上陵的府邸。我从轿子中下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大大的秦府门匾两边挂上了红彤彤的喜绸,门两旁挂满了整整两排红灯笼。
秦思归就站在门口等着我,那个模样似乎良久没动。
我不知自从我离开上陵后杨简有没有为难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过的怎么样,此刻见到他却忽觉鼻酸。半响,我挪了挪脚步,轻声的唤,“秦思归。”
他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只是身子却越发的瘦了起来,他听到我的声音抬眼看我,就这么盯着我良久,那双眼中情绪莫名,“明日就要嫁人了?”
想不到他第一句竟会问这个,我稍微一愣便点了点头。
有瞬间,我觉得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再接着他却是转身便进了府。
自古以来世族与庶族通婚皆是不被天下人所谅解,我的身份乃是从大漠而来,更是被标榜为外族人,本身我自己倒是没多加在意,却有婢女在我身边开口道,“姑娘的弟弟秦思归秦大人,官职已左迁至大都司。姑娘你身为大都司的姐姐,自然身份高贵。”
我本是在想事情,听到她的话便抬了头,诧异,“秦思归是大都司?”
反应过大,她却是面不改色,只应道,“回姑娘的话,秦大人是九河军政大都司。”我没开口,片刻,她又补充,“姑娘的弟弟当真是年少有为,如此小的年纪便当上了大都司,恐怕以后会成为继夏国甘罗后的第二传世佳话。”
我默然,不语。
夜晚如期而至。
秦府满院子的大红灯笼全部亮起,从下午我来时见过他的那一面,秦思归却是再也没有特地来见我。想到明日就是大婚我莫名的就开始紧张,麻姑留在了太子府邸,此刻我身边竟是连个能说说话的熟人都没有。
去院子里面绕了一圈也没见到他在哪里,心情越来越的烦躁,怕临时出什么变故,又怕杨简或上官燕使什么花招。只偶尔,脑子里会闪过那样一个白色的身影,伴随着阵阵的笛音,我记得,他一笑,倾国倾城。
将近子时,我已然在床上翻来覆去快一个时辰,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的回到了太子府。
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和灯笼,大大的喜字更是贴满了每个角落,除却值夜的婢女和仆人外所有人都安然入睡。间或有巡逻的铁甲卫经过,见到我的时候便是一愣,我便收了收自己衣领,恍做不觉目不斜视的加快了脚步。
杨世遗的寝殿亮着一盏小小的烛火,窗户上透出暗暗的晕黄。两旁站着的婢女见到是我便是一惊,再接着行礼,我示意她们退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便推开了眼前的那扇大门。
所有的不安,归根结底,全部源于一个人,里面的杨世遗。
他轻轻浅浅的呼吸,似乎随时都要醒,我小心翼翼的踱步过去,便见他睡得很是规矩,就连身上的中衣竟也丝毫未乱。
我皱眉,不由得便想到若是以后和他同床共枕,他在我旁边如此这般睡,那还了得?还有,他此刻的睡姿和他醉酒后的睡姿,当真是差别太大。
烛火晃动,我站在床前就这么瞅了他半响,少顷,他身子一动,脖颈处露出大片的皮肤,一时间花娘对我说过的话全部都浮现在耳边。再无犹豫,我转身便灭了灯火,再接着直接借着外面的光亮用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不过是我刚绑住他的一只手他便立刻的清醒了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另一只手便抬了起来,我急忙的往后一侧,“无奇!”
他的手收住,声音犹带着睡意,“阿漾?”
眼看着他呆愣住,我即刻的便将他的另一只手也绑到了床柱上。这样一边做着一边便模糊的应着他,“唔。”





漠北王妃 第159章 一国之母
杨世遗便这么任由我胡闹着,等着我将他绑完了他才完全清醒过来一般,“你想如何?”那声音委实沙哑。wwwwcom
我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只觉得口干舌燥。三两下的脱了鞋便爬上了榻跪坐在他的身边,“唔,无奇,阿漾自从看了你给的《厦华第一后》便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好生奇怪,心里总是别扭着。”
他听着我的话身子便是一顿,嘴角似有似无的弯了一个弧度,“如此?”
我盯着他的嘴唇便是哼哼了两声,“如此,阿漾便觉得心中实在难过,所以便不知羞的提前跑来与你圆房了。”
许是我说的太过于露骨,他明显的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才应和道,“那你为何绑着我?”
这话我就不好意思说了,总不能说我这是向花楼里的第一号花娘学的吧,随即只默默的盯着他琢磨着从哪里开始。他听不到我的回答,转眼便诱哄道,“阿漾乖,你先放开我。”
我眼睛便在他手腕上一瞅,绑的似乎还算严实,这几日我心中实在烦闷的很,脑子里的王郎时不时的就出来在我的梦中晃悠了一圈,有时我甚至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这般胡思乱想着,我的手便在黑暗中摸索着解他的扣子,只是这般竟叫他知道了身份,玩起来不禁便觉得没了意思。
不禁手下便加了力气,小声的嘀咕道,“无奇你便该乖乖的装作不知。”
他许是没有听清我的话,只沉默了一会,继续暗哑着声音诱哄我,“阿漾,明日我们大婚,不急于这一时,你且将我松开。”
杨世遗身上的肉硬邦邦的,此前竟一概没有注意到,他这话一说完,我已经解到了最后一颗。手不自觉的便在他胸口处拍了两下,“不松,若我松了你定要报仇!”
以前三番两次的都是我被强迫着,此刻这般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感觉着实不错,只是我胆子还是太小,不敢点灯。
他的胳膊动了动,我便是一惊,终是重新燃亮了一盏小灯。那光线晃到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光线,身子有瞬间的紧绷,我只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半响他只冲着我僵硬着开口,“秦漾!松开我!”
我咬了咬唇犹自不放心,又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打了几个死结,一低头便是在他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无奇,你都不知我有多难受!”
耳边是他逐渐沉重的呼吸,我便是又咬了一口,看着他脸的时候,只觉得以往因为他受的委屈都涌了出来,吴瑶的死,被逼到南国后甘罗的算计,被掳劫后所受的冰冻之痛,还有这最后一次,杨简和上官燕给我的致命一击。
他吃痛,却不出声,甚至偏过了头将脖颈露出了给我,“阿漾,你这般不对。”
我的嘴角立马一抽,眼眉一挑便是弯了弯唇角,“不对?无奇,你放心,今夜阿漾定会给你个终生难忘。”
红锦重帐,我下了床榻很是仔细的将整个寝殿的灯笼全部点了亮,瞬时偌大的寝殿亮如白昼,转身上榻的时候顺手便将自己的外袍扔到了地上。不是不害怕,却想这么做。
他此刻倒是不再试图劝我将他放开,只半哄半骗的开口,“你想如何?”
又是这个问题,我索性便不回答,直接的就将他的中衣给拨开了两边,如此明亮之下,初初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我有瞬间的呆愣,再接着却是腾地一下子脸红,烫的似乎要冒出热气。
杨世遗适时的开了口,暗含警告,“秦漾,你会后悔的。”
果然,我就知道他会报复,瞬时我便低下了头在他唇上一咬,咬后却是再轻轻的触了触,花娘的话犹然在耳,“得不到越想要,痛过之后再得到的温柔最是难能可贵。”
隐约的听到自己的脉搏声,快速而又强烈的跳动,眼神有片刻的呆滞,呼吸也不禁变得急促,杨世遗似乎真的生气了,只咬着牙狠狠的蹦出了我的名字,“秦漾!”
我脑子一发黑,转身便下了榻,只闷闷而又快速的开了口,“如此人生大事,阿漾忽觉还是留在新婚之夜的好,无奇,你安寝。”
还未捡起地上的外袍,身后即刻传来刺啦一声,是红锦被挣断的声音,回头,杨世遗拽开蒙在他眼上的布条,长腿一伸便将我一把给揽了回去。
情势瞬时逆转,我眼睁睁的就这么被轻易报复了回去。
疯狂的他,以及彻底不再反抗的我,渐渐呼吸一致,渐渐的融为一体。
第二日,我睁眼,天还未亮,下意识的便抬了手,守宫砂颜色变浅直至不见。我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自己交给了他。
身子上还在酸痛,明明疲累,却再也睡不着。我闭了闭眼,总觉得心有不甘,杨世遗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只手一伸搭在我的腰上,没有任何的言语。肢体相触碰,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他却是直接将我拽到了他的怀中。半响也不见他有所动作,我只好用脸在他胸口蹭了蹭,不甘不愿的开口,“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天下人皆知无奇太子被秦氏阿漾逃婚了。”
这般说着,我便手臂伸出来到他的面前,睁大了眼睛瞅他,“无奇,你将我的守宫砂弄没了。”
他本慵懒的表情瞬时一怔,半响只伸出手重重的将我的脑袋压到了他的胸口,声音沙哑,“秦漾,得你如此,夫复何求。”
得到如此模棱两可的话,着实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身子本就累得厉害,此刻他说完这话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我,不过一会的时间,我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低声的嘀咕着,“无奇,你这一生都得对我好,不然阿漾就什么都没有了。”无奇,若你负我,阿漾定会亲手下毒给你。
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清我的话,只感觉他拍着我哄我睡觉的手顿时一僵,须臾,他伸手执起我的发,动作轻柔。
再次睁眼的时候,麻姑正站在我的正前方,一脸的阴沉,而我的脸上身上几乎有两三个婢女在同时上手,我犹在恍惚,便闻到一股子胭脂香味,一时不慎,险些打了喷嚏,这一下彻底的清醒。即刻的便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只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现在什么时辰?”
麻姑还未说话,有个婢女便是开口道,“已是卯时,姑娘叫我们好找。”
瞬时,我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
天下盛世,泰和五洲,福泽四海。《史记·北太子列传》有记:盛德武帝十八年,六月初八,天象有异,紫微星动,有紫气东来,直冲天宫,此为有凤来仪之象,属神象。恰北无奇太子大婚,天下为之轰动,五洲来朝,四海来贺,受万民之拜,享万世之尊荣。
《史记·北盛德武帝传》有记:盛德武帝十八年,六月二十,杨简暴病身亡,其大子无奇太子六月二十三继位,史称孝仁惠景帝,其太子妃秦氏阿漾晋为北帝第一王妃,史称贤淑谨皇后,又称漠北王妃。
秦思归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将我送上了花轿,较之往常他似乎更沉稳了些,我想拍拍他的头却觉这不合时宜,少顷,我冲着他笑,低声的念,“思归,你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形容我与他之间,最贴切的话。
花轿绕过了上陵城所有主要的街道,我在这一片荣光中,嫁进了太子府。只是我嫁进皇宫不到半月,杨简忽然薨了,朝堂混乱,流言四起,婚嫁之服还未穿过新鲜,身上已披丧服。杨世遗登基,忙于政事,安抚民心,开科考,行吏治,修长城,我所能做的便只是他累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边。
如此一晃,整整两年。这期间我竟是再也没有见过柳淇睿,还有王郎。太后上官燕自从杨简驾鹤西去之后,便留在了麒麟山常伴古佛。如此,在这皇宫之中,我竟一时成了最高掌权之人。
秦思归不知怎的将小喜找回,直接的便给我送到了宫中,她深知宫中处世之道,倒也帮着我将这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不足的便是,十三公主到了适嫁的年龄却如何都不肯出嫁,问她原因她却也不说。
元兴三年,六月初八,我瞅着眼前的扶桑花发呆,麻姑便悄无声息的从我的身后走了过来,一边还飘忽着声音开了口,“娘娘,您近日总是神思恍惚,一国之母如此,实在不得体。”
我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随即长长的叹气,“麻姑你不晓得,我嫁人已近两年,我娘亲却还不知。我念我娘亲了。”
她目不斜视,只掏出袖子中的生肌膏不发一言的给我往脸上抹,“这疤痕已经淡的看不清了,假以时日,娘娘的脸定会恢复平滑。”
我动也懒得动,这两年里她怀中定会时刻都装着那盒生肌膏,只要一没有旁人她就上来给我抹。起初以为她是担心我,再后来我才想明白,想必定是怕我这一国之母有损北国颜面了。
因着身体发虚,将近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我都是在喝药吃药中度过,偶尔在宫中呆的厌烦了也会偷偷的炼制几颗毒药,只是那毒药却再没了用武之地。
六月初八,良辰吉日。
我摆下了满桌酒席,等待杨世遗的归来,只是直到过了初九,才等来一句传话,陛下政务繁忙,娘娘请先用餐。
彼时,烛火已经要燃尽,饭食也早没了热气,我已经累得直打盹,听完这句话却立刻的清醒。




漠北王妃 第160章 不容被辱
如此盯着面前的酒席沉默半响,才抬眸冷声吩咐,“去,将这一桌子菜都给陛下送去,就皇后贤良,怕陛下饿着,特地送去美食。请陛下千万务必不要辜负皇后的一番好意!”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
果然,不过片刻,杨世遗身着朝服便赶了过来。我就坐在座位上也不施礼,只当没看到他,他挥手屏退左右,站在我的面前便开口道,“阿漾,你又闹什么别扭?”
语气很镇静淡定,我抬眸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陛下为国事操劳,阿漾不过关心你。”
他眉毛一挑便也不话了,只一掀龙袍坐在了我的身边,“听麻姑,你想念你的娘亲。”
我默然不语,他举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如此,十日后启程。”
这大概算婚后的第一份大礼,我内心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偏着头瞅他,“陛下不忙得很?”
外面有清风拂动,隐有丝竹之声,他听着我的话却将手中的酒盏缓缓往小几上一放,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噢,既然皇后体谅,那便不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终败下阵来,极其乖顺的提起酒壶给他斟酒,“多谢陛下体谅阿漾的思乡之情。”
杨世遗要找柳淇睿,轻而易举,彼时他进了坤宁殿,面容消瘦目不斜视般的对着我行礼,我想好的一肚子话便在他这般漠然的态度之下全部都吞了回去。
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高高的凤凰椅上,我开口,“柳淇睿,带我回家。”
他的身子一顿,须臾却看着我轻轻的弯了弯嘴角,“敬诺,淇睿遵命。”
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来,刚要从高台之上下来,他却迅速的低下了头,“淇睿告退。”
大殿门开,又关。我站在这至高无上的地方,忽觉周身寒冷,长久没动,身后的麻姑忽而就开了口,“娘娘要知,此一时彼一时,有得必有失。”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从那扇门上离开,终一抬下巴甩了长袖,“走!”
很长时间没有溜出皇宫,这般一出宫门便觉得整个天地都宽广了许多,柳淇睿在前面骑着白马一言不发,杨世遗依旧在偌大的车厢里处理着那数不清的政务,偶尔抬头看我一眼,却又立刻的低了头。
而所谓近乡情怯不过如,刚出了上陵城我便觉得脉搏跳动的厉害,连带着眼皮也开始跳动。阿一近日来刚娶了第三个小妾,正值新婚燕尔却被我弄出了上陵,以逮着了机会便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我也只当小狗狂吠给我调节心情了。
便装出行,随行铁甲卫不过二十个,我换了寻常女子的装扮,竟一时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心情愉悦之下,便也不再介意淇睿对着我的那张冷脸。
从上陵出来的第三日起,接下来的每日都有笛音时有时无的传来,《凤求凰》,空灵,闻者心伤。
杨世遗听着这笛音只不着痕迹的皱眉,须臾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招了招手让我坐到他的身边。
无论我们整支队伍快行还慢行,那笛音都如影随形,连带着我便也开始在晚上做起梦来,梦中的我无悲无喜,一片净白中,反反复复的只有六个字。
“凤求凰,不敢忘。”“凤求凰,不相忘。”
及至我忽然从梦中惊醒,嘴里念叨的竟还这六个字,马车颠颠簸簸的还在前行,我深深的出气,抱紧了被子,反复小声的念,“凤求凰,不相忘。”
一瞬间的迷茫,杨世遗从案几上抬起头来,只神色莫测的望着我,“皇后。”
只这两个字,我立刻的清醒,冲着他笑,“陛下,阿漾心神不定。”
对他,我坦诚至极,他听到我的话,手中的折子便放了下,走到我的面前盘膝坐下,不发一言的便开始给我揉捏额头。
他的气息,让我安心。
“听闻你的家乡有神医百草子,定可以治好你的顽疾。”
我闭了闭眼,又紧紧的向他的怀里蹭了蹭。
犹记得官惜月对我过的话,用吹奏失魂引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方可有一线生机,眼前又似乎出现梦中的那一片白衣,我抬眸望着杨世遗,极认真的开口,“无奇,我不想死。无论黄泉还碧落,我都不想去。”
许人都有求生的念头,我的这种念头却被疼痛折磨的越发的强大了起来。日以继夜,疼痛便重新的转化成滔天的恨意。我恨那个让我经受如斯痛苦的人。
接连十日,《凤求凰》都准时响起,我忍住胸口处的闷痛,让阿一拿来了笛子。轻音附和,婉转悱恻。乐音相撞,沁人心脾。
杨世遗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我的头发,一曲毕,他抬眸望我,“你想如何?”
我垂下头,望着手中的长笛,“我想报仇,还有,我想活下去。”
他顿了一下,须臾,轻声开了口,“你不悔?”
这声音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我便也抬了头看着他笑,“不悔。”
我曾记得自己过,若让我遇见失魂引白衣人,定要将他抽皮剥骨,以消我的刮骨之痛,此刻,外面呜咽的笛音已经渐歇,我对面坐着我的夫君,我伸手去抚他的眉,缓缓笑语,“无奇,你要帮我。”
世间轮回,总有定数。
莫婷婷曾人人都逃不过宿命,我携着那一只长笛逃开了车队,荒野之中奏笛,我奏《玉楼春》,反复的吹,那个人不出现。我便不停的走,不停的奏,直到我精疲累尽,他终出现,一袭白衣,翩翩公子,绝世风华。
我心满意足的笑,须臾,望着他轻声开口,“凤栖梧桐,待凰归,如今,凰已归。”
曾经的记忆恍如云烟,他身后跟着的小锦小年也已经长大变高,我望着面前人,他的面容一如往昔,他不开口,我便从大石上站起,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凤求凰,不敢忘。”
凤求凰,不相忘。
六个字,足以。
他的眼神放在我的脸上,未等我靠近,手一伸,直直的扣住了手腕,那里的脉搏跳动……平缓。
如此静,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小年从一侧探出了身子,眉眼间都奇怪的表情,“啧啧,你这妖女!”
我任由王郎捏着我的手腕,一偏头便看向了清秀小少年,“唔,我这妖女如何?”
他脸上的神色瞬时有些微的变化,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后反复斟酌的开口道,“你这妖女,好生奇怪!”
这般念叨完,他便看向了小锦,极其小声的嘀咕,“莫不她中邪了?”
小锦自然不会理他,只也抬着头不着痕迹的开始打量我。
我收回目光,眼神从手腕移到面前这人的眼梢,须臾,冲着他轻轻的弯了弯嘴角,“王郎,你曾弃了我。”
话音未落,他抓着我手腕的手却一僵,我反手握住他的掌心,依旧抬着头望他,这次开口却没了笑意,“这一次,你不许再弃。”
他脸上的神情终有了变化,一转身想要将手抽回,我便紧紧的抓了住,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你的《凤求凰》,唤起了我许多的回忆。王郎,阿漾为你背弃了天下。”
背弃北帝,水性杨花,我将自己置于了万劫不复之地。
王郎望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许的心慌,半响,他一扯嘴角开了口,“背弃天下?秦漾,你背弃了我。皇后娘娘,你私逃北帝身边,不悔?”
王郎与杨世遗之间的关系,一直我最弄不清楚的地方,王郎为杨世遗办事,却又不像他的手下。我望着面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须臾,只垂下眸弯了弯唇角开口,“阿漾不悔。”
1...697071727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