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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再说
“哎哟,看着点儿路。”
一个手里拎蒜的大叔从摩托车前过,惊得盛夜行一踩刹车,拿脚点了点地面,点头道:“您先走。”
大叔皱着眉从摩托车侧挤过去,手上的豆浆又砸下来溅了一地。
“妈的!”他愤懑地骂一声,把满腔不快挂上脸,瞧了眼路见星露出来的眼,又瞪住盛夜行:“毛都没长齐就骑摩托了!挡路!”
路见星:“……”
他被喷得有点儿懵,侧过头来看这位大叔。
“喂,”还不等路见星理解大叔的话,盛夜行伸腿点住地面,单手扶住摩托,另一只手拨开头盔面罩,压低了眉骨,“长没长齐,要不要试试?”
说完这句,盛夜行的眼神变得更狠了些。
就吓唬人特别管用。
因为早晨行人多,所以盛夜行骑得慢。
炫酷的重型机车把手上还挂了袋红豆红糖花卷。
“不,不计较了,”大叔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选择身退,“现在的小孩子事儿怎么这么多,我走了……”
他边说还不忘占便宜,伸手去抹盛夜行松开的那只把手上挂的花卷。
路见星竖着耳朵在听。
接着,他感觉整个摩托车车身一震,盛夜行似乎是摁住了什么东西。
“我的。”盛夜行说。
“也是我的。”路见星认真跟嘴。
“噗。”盛夜行没忍住笑出声。
把花卷重新挂好,盛夜行伸腿去踩油门。
摩托车发动的动静大,方才安静下来的小吃市场重新被带动了气氛,又热热闹闹起来。
发现没好戏看的大人被摩托车声浪惊得作鸟兽散,旁边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依旧端着粥和玉米,以好奇又艳羡的目光打量盛夜行的猎路者。
一路骑出街道,路见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不太习惯被那么多人注视着。
“为什么,”路见星歪了点头,攥紧盛夜行后背的衣料,缓缓道:“不,给他?”
“谁?”盛夜行没听清。
“大叔。”
“我很讨厌不劳而获的人。”
“不劳而获。”
“对,就是什么都没做,却想要去得到的人。”
“哦——”得到答案的路见星拖长尾音,兴奋地继续道:“花卷!”
“对啊,花卷,你喜欢吃的味道,”盛夜行也迎着风笑,“我大清早跑了好几家早餐店才买到,怎么能别人说拿走就拿走了。是吧?”
路见星在身后乖乖点头:“嗯。”
盛夜行发现了,如果常常用疑问句结尾,路见星会比较爱回应一些。
到了湿地公园,路见星率先跳下摩托,再自告奋勇地要把盛夜行从车上抱下来。
两个人一起在窗口买了学生票,排队期间一人一口,把红豆花卷给吃完了。
路见星咬一口就喊一声甜,齁得眉眼弯弯,喜滋滋的。
过了安检口,迎面就是个小岛环湖,环湖绿道上能骑自行车,湖里边儿也还能划船。
为了避免路见星平衡力不够,把自己一头栽进湖里骑成水上漂,盛夜行否定了前一种活动,理智地选择第二种。
“哎对了,”买完船票,盛夜行说,“最近我怎么没见着你点痣了?这小习惯戒掉了?”
路见星听懂了,手在衣摆犹豫半晌,突然把衣摆捋开,匀称结实的腰腹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像个急不可耐的帅哥暴露狂。
盛夜行急得猛侧身一挡,捏住路见星的脸,故作凶狠道:“你干嘛?!”
“点点。”路见星说。
盛夜行问:“什么?”
“点啊,”像是不管盛夜行拉不拉得住他了,路见星又卯足劲儿把衣摆捋开,指了指自己小腹上的口红印:“这儿了。”
盛夜行一低头,见他小腹上有一点浅淡的红圆印。
这是什么?
这绝对不是红笔涂的,倒像是拿口红点了一个实心圆。
口红?
操?
哪儿来的?平时也没看路见星和什么女孩儿接触啊。
盛夜行伸胳膊就钳制住了路见星,“老实点儿!”
路见星:“?”
审犯人?
像是有点吃飞醋,盛夜行又不愿意承认,换了个方式问:“怎么想起来用口红点在这儿了?”
路见星和他对视了几秒,“大的开心。”
因为距离太近,他说这几句话时,声线压得低沉。
盛夜行这才听出路见星的嗓音有些发哑,应该是这几天玩儿得太疯了,叫的。
要换做大半年前,盛夜行绝对不敢相信路见星也会有嗓子哑的时候,还是因为用声过度。
记得昨天他们一群人在路上撒野的时候,骑自行车领头的展飞率先扯嗓子吼了句:“每当夏天我吹着温暖的风1!”
李定西也跟着喊:“吹着温暖的风!”
顾群山喊:“温暖的风!”
路见星跟不上节奏,就靠在盛夜行背上懒懒地跟着嚎:“风!”
盛夜行听得快要笑死,都快忘了下一句是什么。
他只记得歌词里依稀有一句——
年少轻狂的爱能多久。
歌词另外写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的答案是很久很久。
展飞嘲讽了一遍他们都不会唱这歌,接着又唱下一句。盛夜行没注意听,听了个七七八八,是什么什么爱得洒脱。
他那会儿想着想着,脚下踩油门的力度都变大了点。
思绪回转,盛夜行耐心着继续追问:“什么大的?”
路见星没吭声,看风景去了。
这下更需要耐心了。
盛夜行喝了口矿泉水,理了理路见星说的话,打定主意之后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脸上的红痣很小,但在腰上用口红点一个印就是大快乐,对吗?”
路见星“啊——”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盯住盛夜行,“嗯。”
阳光映在路见星眼里,亮闪闪的。
盛夜行忍不住问:“那口红是你借的?”
“嗯。”路见星答。
“哪儿来的?”
“二楼。”路见星重复一遍,喊麦似的,“二楼!”
他这么一说,盛夜行才想起来他们男生宿舍二楼有个小学弟,之前开学因为爱穿粉色的衣服、还会化妆,在校园里“小火”过一阵。
盛夜行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样?”
路见星毫不犹豫:“很好。”
“你去借口红,是去了他的宿舍里对吗?”盛夜行很好奇路见星的看法,“看到他挂着的裙子了吗?”
那位学弟的裙子还被同寝舍友拍到往上嘲笑过,照片都传到他们高三这儿来了。
路见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详细,但还是点点头。
盛夜行迟疑一阵,不知道该不该去试探路见星的观念,“学弟化妆、穿裙子,你觉得怎么样?”
“漂亮。”路见星说。
“嗯,”盛夜行点点头,仰起脸笑,“我知道了。”
幸好。
身后有人骑着自行车一闪而过,路见星微微侧着头,刘海被风掀起一撮。
他正发呆,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人工湖里有什么动静。
沿路的湖水波澜四起,层层漾开。
“救命!”远处有人喊。
盛夜行皱着眉朝湖那边的方向往一眼,“怎么了?”
“……”
路见星定定地站着,听周围几个人也惊慌地叫喊起来:“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有人快要淹死了!”
路见星没挪步子,像感觉不到任何。
作者有话要说:1:《夏天的风》元卫觉醒演唱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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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特别观星 76、颁奖
第七十六章
盛夜行拖着路见星小跑到湖岸边的浅滩上。
环湖公园里的处处树梢被风拨动着, 偶尔有树叶落至湖面。
路见星的注意力变得出奇专注,像再也接受不进任何。等他反应过来那些尖叫声和呼救声代表着什么之后, 他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才抬起头朝湖里望。
“救命!”
“有人掉水里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三分钟, 但路见星的慢半拍刺得盛夜行眼睛有点儿疼。
盛夜行已经把上衣脱干净了,正在低头解裤腰松紧带。
他扶着路见星, 也没多说话, 边解带子边脱鞋, “等我一下。”
正一个箭步要蹿出去,路见星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不放, 晃了晃头, 声音略微发哑地问:“干嘛。”
“游个泳,”盛夜行摸不清他的“范围”在哪儿,“捞个人。”
路见星松了点儿力气, 眼睛红红的, 还是不放。
旁边围观群众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喊起来:“哎呀!松开呀!”
“坐船!对,对,先坐船过去!”
“松开啊小弟弟!要死人了!”
“死人”这两个字又一击即中地刺激到路见星, 他猛地收紧力道, 目光冷冷的, 越过人群穿过盛夜行,不知道在看哪里。
“放松,我很快就回来。”
盛夜行完全可以甩开路见星再跳下去, 但他还是心软地停了几秒,再一狠心,用另外一只手把路见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再不放要沉了。
掰开之后,腕子上发红的指痕清晰可见。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湖边能下水最近的地方,有几个不敢下水的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把船只推过来,“这儿这儿!”
一群人慌忙地划船过去太慢,盛夜行看船差不多走了几米就站起身。
他把船当一个跳板似的,直接把船头踩稳,抓起船桨就朝落水者那边递过去:“抓这儿!”
船上另外的热心群众急得满头大汗,“操,弟弟你看看,人还有气儿吗?!”
“成,我看看。”
再定睛一瞧,盛夜行发现那人被水淹得只剩个发顶。
盛夜行回头朝岸上望一眼,“扑通”一声跳入水里。
已经是秋季,湖水冰凉,底部却向有一股力量托举着他向前进。
前一秒,他听见岸上路见星失控地尖叫——
“啊!”
那个分贝,比第一次李定西差点儿被开瓢时的尖叫还高。
盛夜行水性好,童年时常在运动场上、院儿里以及游泳馆混大的,救生知识也学过一些。
他拽住落水者的胳膊,再从后把人往上一提,钳制住前胸,先把人头部拽出水面。
“船桨,船桨!”船上的人朝盛夜行递桨。
“拖!把他们往回拖!”船上的人又喊。
盛夜行胆子再大也有分寸,小心翼翼地抓住船桨不敢乱动。湖水淹没至他的肩下,怀里搂着的落水者看起来三四十岁,呼吸微弱,眼睛已经被不太干净的湖水糊得睁不开。
不到十分钟,盛夜行和热心群众拖着落水者到岸上。
围观的群众里有医生,捋起袖子就凑过来了,盛夜行侧身让开,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去找路见星。
盛夜行这会儿全身上下全部湿透,耳廓里也滴着水,光着脚往前跑一步,地上就多一个湿印。
不过他也顾不上了。
只是救人而已,路见星的尖叫声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哎,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盛夜行张开双臂把路见星抱住,安慰地拍拍背,“对不起啊,这次我没说明白就跑了。”
“没事。”路见星闷闷一句。
脸贴在盛夜行前胸上,路见星动动鼻子,注意力被转移得飞快,“好臭。”
这水太腥了。
“我先把衣服穿上,”盛夜行低头去捡衣服,“穿好我们就赶紧走,不然又上个新闻什么的,不低调。”
路见星把裤子递给他:“嗯?”
“什么市二高中生奋不顾身勇救落水大叔……”盛夜行说,“改明儿学校得给我戴个大红花了。”
“哈,哈。”路见星很配合地笑了笑。
“笑得这么勉强。”
“哈哈!”
“……”盛夜行憋着笑把衣服穿好,抹了把脸上的水,朝路见星放电:“穿好了,跑吧?”
太阳还未落山,盛夜行一脸湿漉漉,轮廓被光映射得发亮。
真帅啊。
路见星想。
看这“没心没肺”样,路见星心里像哪一处变得软软的。
拽着路见星挤出人群,围观的人似乎是没注意到这两个孩子先跑了,还有人喃喃自语道:“哎,落水的还没醒呢,是不是被岸上那孩子给耽误了,弄死不让他哥下去救人,自私的呀……”
另外一位插嘴道:“就是啊!人命关天这种事,几分几秒精密得很呢!”
“闭嘴啊。”盛夜行狠瞪一眼过去。
第一反应是把护着路见星肩膀的手往上挪,捂住他的耳朵。
盛夜行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撞开了这位挡路的群众。
带着一身水回到停摩托车的地方,盛夜行自暴自弃地摸了根烟出来,咬住。
他很想发脾气,但都忍住了。
可他现在被气得手抖,打火机都按不下去。
“来。”
坐在后座的路见星出声,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按出一簇小火苗,挑眉重复道:“来。”
阳光没那么强烈了。
环湖公园门口没多少人,大路前空出一片地,路见星正坐在后座给盛夜行点烟。
盛夜行微微侧着头,鼻梁硬挺,睫毛湿润,后脑勺发茬还在滴水。
他“啊——”地一声放松全身心,狠吸一口烟雾,嘴角勾起来:“你,不是不让我抽烟?”
“嗯。”路见星应一句。
“镇定,这样会让我镇……”
盛夜行话还没说完,路见星伸胳膊勾住他的后脖颈,就着点烟的姿势在盛夜行唇上烙下一个吻。
垂下眼,路见星被领口被风吹得翻飞,硬凹出一种颓败的美感。
“这,才镇定。”他说。
“……”
盛夜行定定地看着路见星,舔了下唇角。
被窝不是青春的坟墓,烟草才是!
再也不抽了,谁抽谁孙子。
他想。
回去学校宿舍不到一天,电视台又开着小面包车来了。
一群工作人员牵着话筒线、反光板和摄像机,逛菜市场似的挤入高三七班,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最后一排趴着睡觉的盛夜行身上。
路见星见状,表情冷酷地往盛夜行头上盖了本摊开的教科书,踢了踢顾群山的凳子腿。
112呼叫113,请求掩护!
请求掩护!
顾群山心领神会,坐直了身子,挡了盛夜行大半边。
等这群人走近,路见星才慢吞吞地说:“看书睡着了。”
在前座没憋住笑的顾群山补充道:“我们大哥学习特别辛苦,争分夺秒的,这一下课就睡了。”
路见星看了顾群山一眼。
其实都睡了一上午了。
虽然说药效带来的“肥胖”能让盛夜行用运动去抗衡,但嗜睡让盛夜行不得不屈服。
“大课间再找他吧,”顾群山当起了新闻发言人,“我们都叫不醒他的。”
路见星在一旁配合点头。
等到学校颁奖的当天,盛夜行都没搞明白为什么电视台的人能找到他。
明明那天已经跑得飞快了。
学校在一周一次的全校大会上给盛夜行颁了奖,盛夜行也在全校师生面前“声情并茂”地阅读了一遍德育处老师写的发言稿。
他念一句,校队那群臭小子就疯狂鼓掌一阵子,搞得校长好几次夺过话筒大喊“安静”。
在第六次警告时,李定西终于止住了带头喝彩的动作。
“在老师们的教育下,小小的我才得以成长,如果有下一次,我也会……”
盛夜行念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路见星的尖叫声,突然有点儿念不下去。
路见星还在现场呢。
自己的爱人要是听到“我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会怎么想?要是普通人,可能会理解这样的做法,但是路见星不一样。
人类的大脑精密无比,任何环节出错都马虎不得,而路见星偏偏又是这种出了错的。
盛夜行抖了抖发言纸,把这句含糊过去,直接跳到最后:“感谢老师,感谢父……”
他又卡住了。
“感谢付出过又不计回报的兄弟们,”盛夜行直接说,“没有你们的陪伴,我就没兴趣去游泳,更学不会救人。”
底下同学们像是被逗笑了,李定西边跳边喊:“不客气!”
校长皱着眉维护秩序:“安静!”
盛夜行停顿了几秒,又落了句:“感谢路见星。”
高三七班的人全往路见星这儿望。
“是他给了我这次行善积德的机会。”
可是路见星正低头看自己的掌心纹路,也没抬头,他已经能感受到别人的注视了。见他没动作,大部分同学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下一秒,全操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都是为了盛夜行。
路见星嘴角一翘,笑容幅度很小。他心里软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不客气!
当天下午,李定西被喊去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唐寒的课全部由季川老师代上,传闻说是带李定西去医院检查了。
下午,唐寒带着面无表情的李定西回了班上,让顾群山他们几个帮李定西把课桌书包都收拾一下。
路见星刚睡醒,揉了揉眼,再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盛夜行:“?”
见过许多中途转校或者直接转院的同学,盛夜行看唐寒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完了,”他把板凳坐好,趴下身子低声道:“有其他症状了。”
“啊。”路见星发出单音节。




特别观星 77、破绽
第七十七章
一下课, 顾群山等人迅速地把李定西围起来,都特别自觉地没有多问。
顾群山开口, 也只是问他要不要喝点饮料, 李定西说想喝甜一点儿的牛奶。
盛夜行说我翻墙去买。
没半小时, 盛夜行从后操场那边的砖墙后拎着一大袋牛奶回来,给每个兄弟发了一袋。
盛夜行左手插吸管喝奶, 右手捏着烟, 眉头皱得紧紧的, 被尼古丁味哽得喉咙发痛发涨。
路见星没说话,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
抽烟没?抽了。
盛夜行把烟灭了, 抬眼道:“说吧, 你去哪儿。”
李定西咬断吸管,把断在嘴里的那一截塑料在舌尖弹吐出来,恹恹道:“精神病院。”
“……”顾群山沉默几秒, “你到底怎么回事?”
“双向, ”李定西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盛夜行:“这么突然?”
李定西:“嗯。”
“好吧。”盛夜行点头,“还能在寝室待多久?”
“下周走。”
“为什么一定要去里边儿待着?”
他们这群人,平时说医院都很敏感, 老神神秘秘地讲“里边儿”, 一来二去就习惯了。
盛夜行也把吸管抽烟似的叼上, 叹了一口气,继续问:“医生叫的还是你自愿的?”
“我自愿的,”李定西垂着头, “我现在这状态也没法学习,得吃药,得跟和我一样的人待在一起。”
展飞提问:“为什么?”
“去和他们待在一起,或许我会觉得我那点烦心的破事算什么?”李定西说,“这样或许会心情好一点?”
盛夜行点点头:“先去待着吧,舒服了再回来。生个病也没什么,别被它打败了。”
病痛、外人所看见的可怜,都是他们需要经历的,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走过的路。唐寒在开学第一天就告诉过他,如若甩脱不了,那就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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