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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Fahrenheit
太子这会儿终于木呆呆地坐下了:怎么都没见着外祖父最后一面……
偏在此时,圣上另一个心腹太监快步上前,“圣上……”他本想说大喜,可看见圣上与太子的神色,便压下了那份喜悦和兴奋,“太子妃有喜了。”
圣上一掌拍向太子肩膀,“好!先回去瞧瞧太子妃,再去你外祖父家里看看。”
并非圣上薄情,而是他发现岳父对太子影响似乎深得出乎他的意料,他顿感不快。
孙大若是借口他爹的遗愿,来请太子出面为他脱罪……孙大连“被迫丁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自然不能低估他们一家子的决心。
太子终于回神,悲欣交集之际,可谓心乱如麻,强自镇定道,“是。父皇,儿子这就去瞧瞧。”
太子三十多了,太子妃与太子年纪相仿,这个年纪怀胎颇为不易。
东宫之中,太子妃正面带喜色地跟心腹们说话,听说太子归来,她连忙起身,却被快步进门太子又扶着坐回了位子。
太子勉强笑道:“你该好生受用。”
太子这脸上几乎就写明了“我有心事”,太子妃哪能视而不见,“您怎么了?”
太子抹了抹脸,“我外祖父没了。”
太子妃脱口而出,“可是让……气的?”
孙家上下也就孙老太爷是个人物。孙大孙二两个人无德无能还非得死死占着位子,背地里不知给父亲下过多少次绊子。
知悉孙家倒了唯一的支柱,太子妃真想乐一乐:孙家算是完了。
太子却不想再提此事,“一切都有父皇做主。”顿了顿又道,“你别为这些事情烦心。”
又推给父皇?!
太子妃登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总喜欢逃避。谁知道圣上什么时候耐心就用光了?
她垂下头,轻轻抚起小腹,若是个儿子,将来她就不用太指望丈夫。
东宫报喜,孙家报丧……
消息传到林海耳朵里,至多比圣上晚上一个时辰。
林府与孙家同在内城,距离不远。孙家办丧事,动静不小;至于太子妃有孕,则是二皇子打发人给他送来的消息。
当时贾敏就在书房的里间,等二皇子的信使回去复命,她才走出来大方道,“想不到素来沉稳大度的荣王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
林海浑不在意,“事关前途,由不得他不急。”
贾敏道:“还早呢,这么着急做什么。”前世太子妃可是小产了的。不想太子太子妃育有嫡子之人,哪里数得过来。保不住自己的嫡子,本就是太子与太子妃掌控手段的一种明证。
听得清楚媳妇的言外之意,林海无奈点头,“宫里……唉。”
夫妻俩正说话,丫头来报:荣府老太太跟前的嬷嬷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林海听说还调侃了一句,“岳母催你回去了。”
贾敏摆了摆手,“我母亲没有这样沉不住气。咱们先看看我母亲跟前的嬷嬷是哪位吧。”
老爷刚从宫里出来,在家里都没歇上一会儿,抬脚就进了荣国府……让旁人瞧见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浑话来。
贾敏虽然不怕,却也不想给人构陷的把柄。
林海一听也来了兴致,于是夫妻俩一起高座,等着荣府的嬷嬷上前拜见。
这婆子没想到姑老爷也在场,再偷瞄了眼笑眯眯的姑太太……不由打了个寒颤,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老太太念叨了姑太太好几回,打发老奴来问,姑太太今儿能不能回去坐坐?”
贾敏笑道:“这位嬷嬷在母亲跟前伺候多少年了?我怎么瞧着眼生?”
大丫头红纹会意,立即解释道,“这位张妈妈的儿子和女儿,在二老爷和二太太跟前办差。”
贾敏拍拍身边老爷的手背,吩咐门外的心腹,“把这位嬷嬷送回去,一定送到我二嫂子跟前去。”
这婆子猛地磕起头来,“饶了老奴这一回,姑太太!”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44章
这婆子连着磕了七八个头,嘴里也不住地央求,却在贾敏院子里几个壮实的嬷嬷上前拖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并不敢怎么挣扎。
别说荣府上下,就连宁府都知道姑太太的厉害,谁敢没事儿打她的主意?
因此王夫人召集她院子里的一众婆子丫头,找人去请姑太太前来,好半天都无人应承。这婆子肯为王夫人跑这一趟,也是没法子:她小儿子赌钱,已经被一群地痞打断了一条腿,为给小儿子还账家里已经一个铜子儿的余钱都没有。
跑了这一趟……虽说是被赶出来的,可在二太太那儿好歹能拿上几两银子的赏钱。
却说这几个壮实的嬷嬷,也是当时为防备孙二胡来,林海特地给媳妇准备的。
眼见这几人一直守在媳妇身边,林海心里舒坦,还是赶紧劝道,“敏敏,别气啊。”
贾敏扑哧一笑,“老爷劝人越发干巴巴了。”
林海无奈解释道:“我总得先看看你是不是真恼了,再往下说不是?这回……”他抬手按在媳妇双肩上,左右打量一番,才点头道,“嗯,螓首蛾眉,粉面桃腮,别是动人。”
林海目光灼灼,嘴角含笑,贾敏笑得更甜了几分,“老爷,你越发顺眼了呀。”眼见林海随着她的话眉开眼笑,她才拍了拍老爷的手背,“我没生气,早就知道我二哥二嫂子什么人了。”
贾敏让红纹倒了茶来,润了润喉咙在不慌不忙继续道,“我二哥还有我二嫂的娘家大哥,当初亲近东宫必定是走了孙家的门路。孙家老太爷没了,他们怕了,就想找老爷讨个主意。老爷是那么容易说动的人?自然就想着先把我诳回娘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我请老爷回去才好。”
这话听得舒坦,林海笑着开口,“我哪里帮得了?”
贾敏道:“他们未必有改换门庭之心,但却希望老爷能有个跟他们交情不错,又顾念亲戚情分的样子。”
林海刚刚回京,今儿又面君归来,可不适合四处走动——拜会长辈,与故交往来等等,怎么也得等上几天。
再说,光是孙老太爷故去,京里都得热闹一阵,更别提太子妃又有喜了。
于是案上的帖子堆了一大摞,林海不过随手捡了几封扫了几眼,都没回过一封。
贾敏正巧也说起此事,“我那也堆了不少帖子,我的意思是过一阵子再走动不迟。不过元春出嫁,咱们做姑父姑妈的不能不到场。”
林海颔首应道:“正该如此。元春这孩子也是难得。”
“不瞒你说,我娘家女孩儿比男孩儿更精明有见识。”前世可不就是如此?贾敏顿了顿,又笑,“可惜咱们珝哥儿要闷坏了。”
“过些日子咱们就得去西北,找个师父教他,他就再难这般自在了。”
仔细想想,黛玉的启蒙老师是贾雨村,此人品如何另说,但学问没得说,毕竟是正经的进士;第二任师父是方解元,今年金榜高中二甲头名,前程可期;第三位,那是亦师亦兄的贾珠,下一科他也是必中的……
贾敏当着林海把黛玉三个老师挨个数了一遍,干脆建议道,“不如珝哥儿先让黛玉教着?”
林海毫不犹豫地点头,“换个举人老师,兴许还不如黛玉。”
这句话就是林海对女儿的认可。
林海又由衷道:“若是珝哥儿才智能赶得上黛玉一半,咱们夫妻两个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连着两辈子,贾敏都没见过哪个能比女儿更能一点就透,举一反三的——还是男孩儿女孩儿全都算上。
于是贾敏说了句公道话,“不是我自夸,我还没见过比黛玉更聪慧的。”
前世黛玉再擅诗词,还是沉浸在世事无常,人情冷暖中不能自拔,这辈子贾敏有意让女儿早早接触实务。
如今看来,效果斐然。黛玉能跟珠大表哥一起,算出浙江一年的税赋总数。贾敏说起此事,也忍不住笑,“居然只比老爷带着一众下属幕僚算出来的结果差上几百两。”
林海一脸得意道:“咱们黛玉不止于此。”
却说林海与贾敏和乐融融,荣府王夫人就是……难堪了。
休沐在家的贾政听说妹妹没回来,与王夫人聊了几句便抬脚回了书房,空留王夫人在房里生着闷气。
可她就算再恼火,还是不敢冲着小姑子发出哪怕一点儿,甚至连不快都不能让人家瞧出来:因为真正有求于小姑子的,就是王夫人的亲哥哥王子腾。
比起王子腾,贾政只是奉承了孙家许多回,又送过贵重的节礼,但私下的交易,其实还轮不到他,反倒因此牵连不大。
说来也巧,这日贾珠和元春兄妹两个正出门“闲逛”——实则是元春的未婚夫婿尹泽想见一见大舅子。
贾珠身边并没有大多数读书人都有的毛病,譬如面对勋贵时莫名其妙的清高,以及爱空谈等等,而是沉稳务实话不多。
尹泽熟门熟路地在内城找了个幽静的院子,三人坐在凉亭里一起喝茶聊天。
贾珠冷眼瞧着:妹妹元春跟尹泽皆是面带喜色,言谈随意……他回到家里的当天,元春还没来得及跟他“以实道来”,堂弟贾琏先跑来透了底:这些日子元春有他这个堂哥作陪,总去找宁王次子打听消息。
最后贾琏还不忘感慨:元春妹妹如今可比父亲二叔更消息灵通。自从姑父林海给他补了实缺,贾琏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跟亲舅舅再次书信往来,从舅舅的信中他多少明白了点事儿,因此赞过元春,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贾珠对堂弟的改变乐见其成。其实他要是没跟着姑父姑妈好生见过世面,也会继续为国公门第,勋贵之后的身份洋洋自得。
贾琏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在宫中待过整整三年的元春了。本来大哥和……他还算聊得来,元春很是高兴。
兄妹俩一起回家,元春刚进门换了衣裳洗了手脸,抱琴就从外间一脸凝重地上前,“姑娘,舅太太打发了人来,进了咱们太太屋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咱们太太又叫了些人到跟前说话,张家婆子出门就去了姑太太府上,如今这张婆子也回来了……”
说到这里,抱琴又补了一句,“金钏儿打发玉钏儿来与我说,太太是打算请姑太太过来坐坐。姑娘许是不记得了,那张婆子原先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过。”
大姑娘这就要嫁入王府,品级将来不比老太太差,自然不少人乐意奉承,就连金钏儿这样的大丫头也不例外。
元春登时气个柳眉倒竖,旋即又觉得周身无力:这哪是要哄姑妈过来“坐坐”?求人焉能如此!
这个荣府,若说对~朝~局~有个一知半解的女人,除了老太太贾母,便是元春了。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四个,对朝中大事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想到这里,元春也坐不住,带着抱琴就去“开解”母亲了。
王夫人一见女儿的脸色,就知不妙:自打女儿从宫里回来,她就越发怵头这个女儿了。
怎知元春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彩云便道,“珠大爷来了。”
说起来,贾珠得到消息比妹妹还早一点。
下人们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二太太和琏二奶奶娘家人厉害又如何,做了这么多年大官也没见如何提携亲戚,反倒是出了事立马跑来求援。
至于自家两位老爷,大老爷身上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二老爷五十了,才五品……有姑老爷一衬,还有哪个不知道人得往高处走啊?府里将来除了仰仗姑老爷姑太太,就得看珠大爷,琏二爷两位了。
于是贾珠在自己父母跟前安插“耳报神”,不仅比元春更方便,那些“耳报神”传递起消息也更为尽心。
只是他在去“劝说”母亲之前,先跟一直默然不语的媳妇李纨道,“怎么也没拦着太太?”
他也没等媳妇回答,而是继续道,“若无姑父姑妈照拂,我也不能有今日。”言毕便起身直奔母亲的院子。
他不在家,也不怪媳妇整日里都想着“独善其身”……但是姑父姑妈眼里不揉沙子。
李纨望着丈夫的背影,面红耳赤……这可不是害羞。
贾珠和元春兄妹的院子都离王夫人很近。贾珠刚踏进母亲的院子,便有丫头告诉他:大姑娘刚进门。
贾珠点了点头:兄妹俩又想到一起去了。二人早有默契:不求舅家帮衬,只求别连带着母亲一起拖他们的后腿。
兄妹俩和姑父姑妈见解完全一致:都不看好太子,他们哪还能跟大舅舅王子腾随意亲近?
元春眼见亲哥哥做了救兵兼后盾,更安心了几分,便坐至母亲身边轻声道,“母亲可知道孙老太爷去了?”
这哪能不知道?给他家随礼的银票还是她亲自看着丫头包起来的。
元春见母亲点头,便继续道,“母亲可知道前些日子钦差南下查案,查的便是孙家。”
王夫人道:“毕竟是太子舅家,又怎么动得了真格的?”
贾珠直截了当道:“圣上派了两位皇子南下。”
王夫人立时不言语了。
元春好歹还会用言语引导一二,贾珠如今便是快刀斩乱麻,“姑父的座师是阁老。大舅舅曾经攀附过孙家,如今见孙家不妥,想借着咱们家再攀上姑父的座师……”
孙老太爷没了,圣上不好再追究太深,免得让功臣心冷,但孙家的亲友同盟未必能有这般幸运。
都是亲戚,帮衬一下又如何……这种话面对凝重而严肃的一双儿女,王夫人可就说不出口了。被儿女驳了面子,她胸闷得不行,却终究无处发泄。
贾珠又道:“没有姑父姑妈器重,儿子不会有今天。但姑父不到四十,已然坐稳了封疆大吏,孙二何等嚣张跋扈,又在姑父这儿讨得好处了?”
元春见状,也来了句大实话,“母亲,姑父姑妈能帮大哥,未必不能……”害了他。
王夫人抚胸吸气,沉默半晌才道,“听说你黛玉表妹跟宝玉年纪相仿?那就是跟你大舅舅的长子也差不多了?”
元春无可奈何地望着亲哥。
贾珠倒也不气,“那母亲跟姑妈提一提吧。儿子可没这般厚脸皮,等过些日子就去向姑父姑妈请罪。”
王夫人顿时语塞。
其实她就是不甘心。真正跟小姑子当面放对,她没有这番勇气。
王夫人内宅的手段足够,但只要出了荣国府,她压根不用人说就会主动收敛起来——说起来,一个快五十岁的五品官之妻在京城怎么有扬眉吐气的机会?还不是得指望儿女。
而她最怕的也是儿女不肯孝敬她。
经此一事,王夫人的不安越发分明:元春听她哥哥的,而珠哥儿绝对说到做到!
却说这番母子对话,贾珠在给姑父姑妈的短笺上一笔带过:不过照他所想,大约大舅舅真地想过跟姑父结亲。
却说贾敏先收到侄子送来的消息,看完不过一笑:王子腾的长子前世早夭。同时她很是欣慰:珠哥儿也没白疼。
其实王夫人打发人来请贾敏回娘家,贾政也是默许的,但他始终都没出面。得知王夫人屋里的动静的贾母却在第二天直接让鸳鸯上门分说。
贾母一直有意让宝玉黛玉成婚,此番鸳鸯玩笑着复述王夫人“年纪相仿”之言,也是替贾母“旧事重提”。
这也就是鸳鸯这个老太太跟前深得信任,极有脸面的大丫头,换个人都不敢当着贾敏的面儿说起这话。
完全不替二儿媳妇遮掩,母亲的态度不言而喻。
贾敏闻言也是痛快,直接道,“若是宝玉能跟珠哥儿一样,我二话不说。”
没戏!鸳鸯一听,立即陪笑道,“姑太太最是爽利。”
贾敏道:“当着自家人我还说不得真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鸳鸯就不敢乱接了,她也怕姑太太意有所指。
贾敏还真没生气,敲打过后她还是贴心提醒了一回,“京里不好说,等耐心瞧瞧。老爷回京只面了君,连两位座师处尚且没去拜见。”
鸳鸯回去就把贾敏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贾母。
贾母点了点头,吩咐道,“都留心些,这些日子不要乱跑。”
午后,贾珠与贾琏兄弟俩正在书房说话,贾珠身边的小厮忽然轻轻敲了敲门板,低声道,“大爷,二爷。”说着便把一封薄薄的信恭敬地递到了贾珠面前。
贾珠当着堂弟也不隐瞒,边拆信边道,“姑妈送来的……”一目十行地扫完信笺,神情有些复杂,“父亲被参了。工部有些账目不大对。”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45章
贾政从宫中出来,回到府里的时候双腿还是软的。乃至于缓缓步入书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端茶的手还一直在颤抖。
他的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作为一个鲜少得见天颜的工部五品官,上一次面君还是圣上亲自给尹泽和元春做媒那会儿。
与此同时,贾珠的书房里,听说二老爷被参又让圣上召见,如今回家一头扎进书房没了动静,贾琏有点忧心,迎着堂兄贾珠的目光问,“咱们去劝劝?”
有道是独木难支,贾珠自认为没有祖父的才智魄力,能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族,那么交好拉扯同样上进的兄弟就是必然,兄弟俩一文一武正好互为臂助。
而交好的第一步,往往就是待之以诚。
说句老实话,父亲贾政因受孙家牵连而挨参,贾珠不觉得父亲能挺过这一劫。于是他跟贾琏照实说了自己的看法,还不忘记再透露点小消息,“刚才给我送消息的便是姑父家的长随。其实……当初御史上本的时候,就给姑父透过口风。”
那姑父为何不拉一把二叔……这种傻话贾琏早就不会问出口了:姑父不说是收拾孙家的急先锋,至少也是个中坚。二叔早先跟孙家暗通款曲,这事儿尽人皆知到了连他舅舅都写信提醒过他。
看好太子的臣子不少,毕竟是多年储君,处理政务也是把好手;但看不顺眼孙家之人……更是不在少数。
孙老太爷没了,孙家大老爷丁忧,转眼间孙家的影响力消散大半,那些昔日抱着孙家的腿爬上去的人,尤其是站得不大稳的,肯定会最先被清扫下来。
识相辞官,绝对是明智之举。曾跟孙家有牵扯的二叔辞官,对他和大哥的仕途都有好处,想到这里,贾琏就更张不开嘴了,同时还稍有尴尬。
贾珠绝对比贾琏看得更深更远:父亲辞官,姑父乐见其成。自家也会随着父亲在家闭门享乐,而跟太子割裂开。
贾琏看着这般“憨实”的堂弟,他提点道,“你也是姑父姑妈的侄子。”
说白了,做官没有靠山很难爬得高走得远。只凭堂弟那位舅舅,仕途上的保证远远不够。
贾琏一怔:他以为堂兄刻意在姑父姑妈跟前把兄弟俩分了个亲疏先后……他也没辙,毕竟姑父姑妈的确更偏爱才学过人的堂兄。
冷不丁听到贾珠这番话,他忽然有种枉做小人的内疚之感。
话说,回到家无心更换朝服的贾政,浑然不觉儿子和侄子的心思,只是心慌得厉害,同时又带点侥幸:亲家万一不想亲事难看,乐意拉他一把?去跟妹夫说几句好话,他也不至于坐视不理吧?
他虽然在面君时脑子很乱,但回到家里坐了一会儿便想出了法子。自从为贾雨村一事而跟妹夫妹妹略有不快,他在写信过去,妹夫和妹妹只肯跟他聊家事,但凡涉及一点~政~事~朝局,都得不到回复。
贾政不至于一点自知之明都无,直接找上妹夫怕是要吃闭门羹,诳妹妹回来又没能成……他忽然有点惆怅:怎么跟妹妹妹夫闹到这一步的……
惆怅归惆怅,贾政还是不肯毫无挣扎地交出头上乌纱,虽然他知道辞官能一举免去所有以前惹下的麻烦。
但他舍不得。
看似云淡风轻不慕权势的政老爷为了升职和寻找靠山,总共花费了十余万银子。
就冲这一大笔银子,贾政没用尽所有手段之前,焉能甘心?他甚至都没打发人往王夫人处传话,打定主意便直奔母亲的院子。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晨昏定省也不是这个时辰。
贾母一听鸳鸯禀报,便知道二儿子必是遇到难处,前来讨个主意。
贾政先见过母亲,起身后也不隐瞒,“工部近年修缮钱塘江边堤坝的账目一直对不上。那些银子大半都让孙家贪墨,儿子……还有一众同僚都知道。今天圣上召见……就是问起此事。”
儿子奉承过孙家,如今孙家要倒了,儿子就受了牵连。
这意思贾母怎么听不懂?她半晌没有言语,直到贾政忍不住抬眼望了过来,她才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贾政低声道:“儿子想问问妹夫还有没有法子。”
贾母追问,“你大舅子那边没说什么?”
贾政饶是做官多年,闻言也面皮发烫,“他……自顾不暇,许是无能为力。”
儿子亲近大舅子,疏远妹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贾母看不顺眼此事也有了年头:儿子连孙子都有了,不好轻易教导他罢了。
贾母刻意问道:“当真?”
贾政脸色极不自然,勉强道,“是。”
大舅子王子腾早已攀上容家,定能保住官位,若说拉他一把,八成没戏。这消息也是他花银子才得知的。
贾母摇了摇头:看出了儿子的口是心非。王子腾何等品行,这些日子还瞧不出来吗?他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指望他拔刀相助?
前世,出息的女儿女婿以及长孙悉数早逝,两个儿子哪个都指望不上,除了重用娘家得力的王夫人与王熙凤姑侄俩,老太太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生有异象的宝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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