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Fahrenheit
这辈子,贾母不说女儿和长孙言听计从,好歹多了许多消息渠道。贾母果断道:“过几天再叫你妹妹妹夫一家子来做客。”
“这……”贾政忙道,“怕是来不及。”
“糊涂!”贾母厉声道,“如今局势不明,你妹夫稳妥与否尚且不知。他若是不妥当了,咱们又当如何?”
贾政无语,只得灰溜溜地从母亲的院子出来。
听到鸳鸯打发小厮送来的消息,贾珠和贾琏兄弟俩相视一笑,连笑容中的苦涩都一模一样。
就像元春说的,求人总得有个求人的态度。有求于姑父,还舍不得放下身价……姑父不帮你也理所当然。
贾琏满腹心事回房,喝过茶润了喉咙,凤姐儿便上前亲自服侍他更衣。
这一世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俩都因为过分贴补娘家而出了丑,府中中馈之权早就落到了李纨手中,凤姐儿再有才干也只能辅助嫂子,且不能经手银钱。同时这妯娌两个上面还有贾母这个老祖宗坐镇,还有即将嫁给宗室的小姑子元春盯着。
整个荣府上下多少都有些欺软怕硬,凤姐儿算是其中相当“突出”的一个,但不得不承认,欺软怕硬之人往往也比较“能屈能伸”。
父亲去官,伯父没伸手,以及这些年府里的动静,凤姐儿确信了两件事儿:伯父王子腾大约也开罪不起姑父林海;姑父姑妈眼里不揉沙子,且极不好惹,但是……他们乐意提携后辈。
于是凤姐儿前世那些出格的事儿愣是一件都没机会,同时也没胆量做。
话说回来,头顶数座大山,凤姐儿行事不敢恣意,整个人反倒没前世那般狠辣,戾气也不重,只是那份灵巧光彩也不如前世……这就是有得必有失了。
在贾琏看来,媳妇自从岳父丢官又诚恳地当着全家人认了错,之后一直乖巧贴心。贾琏是真心喜爱凤姐儿,因此很乐意跟凤姐儿多说些体己话。
于是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二叔那官儿……要悬。”
凤姐儿也不隐瞒,直接来了一句,“果然。”
贾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下午我去元春妹妹那儿坐坐,正巧她刚看完尹二爷给她的信,顺口就跟我提了一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二老爷在朝中恐怕不大自在。”
元春跟凤姐儿可比大嫂子李纨熟稔得多。
贾琏听了就笑了,“我这个妹子确实厉害。”不厉害能从宫里全须全尾的出来?“我听大哥的意思,姑父这回若是不做京官,大哥还是要跟着走的。”
说起这个,凤姐儿多少有点嫉妒,不过她终究不会轻易挑拨兄弟俩的关系……将来指望大哥的时候恐怕不会少。
“元春妹妹婚后,咱们也得去西南赴任了?”这就是明知故问,兵部文书上贾琏的赴任之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就在元春大婚之后的十天。
贾琏听出凤姐儿话里有话,“怎么说?”
“咱们到了西南,怎么跟大哥往来?”
“写信啊。”贾琏脱口而出,片刻后终于意识到凤姐儿意有所指,“你是说……”
凤姐儿接着道:“咱们不能光指望从舅舅那儿知道京里的动静。横竖元春妹妹消息灵通……”
她的意思就是兄妹三个书信照常,但是烦劳必定住在京城的元春居中整理汇总消息,定期传给两位兄长。
她这个主意不错。贾琏听完便是眼前一亮,甚至忍不住把元春都叫出门来,一起到贾珠的书房仔细商量。
兄妹三个谁都不觉得元春嫁入王府就得老老实实做起儿媳妇,就算头顶有个不怀好意的填房婆母,元春照样该如何便如何,撑死了就是比在娘家时行事再稍微谨慎一点:她有才智手段,还有丈夫呵护。
能帮衬哥哥,元春十分乐意:两个哥哥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西南,有了什么消息也一样会早早告诉她,亦能让她为未来夫婿添上一份助力。
为此元春还正经谢了凤姐儿一回。
却说一直闭门谢客的林府终于等来了那一纸文书……韩琦抓住的杭州府丞在得知孙老太爷过世之后终于崩溃,什么都吐露了出来。
浙江夏税亏空,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但没结案之前,严格来说林海也是待罪之身。
只是这个待罪之身,不仅浙江上下一众官员,两位钦差皇子,乃至圣上都不在意就是,但林海在京城却是防备哪一位忽然跳出来借题发挥——毕竟孙家老太爷刚刚去世,很多人家都绷紧了神经,而人在极度紧张之下,往往会头脑一热手段过激。
于是林海就跟贾敏商量着这几日的行程:座师府上必去,至于荣府吗……可以等等再说,虽然贾敏挺想念母亲。
盖因夫妻俩的心意完全一样:一点也不想挽救贾政的……仕途。不过母女两个人没见着,消息往来却十分频繁,别忘了贾敏还有三个好说客,贾珠、贾琏和元春。
这兄妹三个自然不会直接劝说贾母让贾政辞官,但会把这些年贾政暗中做过的事项拿给贾母看。
还没看到一半,贾母便果断决定,让儿子赶紧把位子留给她的宝贝孙儿:并不在于贾政花费十余万银子四处打点,而是儿子曾经急功近利,往一家人送过银子,而那一家人如今已经抄家夺爵,男子流放,家中只剩下若干妇孺。
这笔旧账若是被翻出来,两罪并罚就不是辞官能脱罪的事儿了!
数日之后,元春大婚的好日子,亲朋都在道贺之际,成了白身贾政笑容十分勉强,王夫人也笑得僵硬,分明是一副喜忧参半的心情。
而一众宾客则神色各异,多是一副坐等好戏的模样。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46章
不管在场宾客多么各怀心思,可真正坐等看自家笑话的贾家人却是凤毛麟角,但邢夫人肯定得算上一个。
她也是满脸笑容,毕竟是喜事,只是这笑容细看一下便瞧得出不怀好意。
相较于“率真”的媳妇,大老爷贾赦却实在笑不出来——元春婚事若是出丑,难看的整个贾府。
别说涉老爷,就跟在琏二哥身后帮忙的贾环也没什么喜色:他爹赋闲了,他能高兴?!
话说元春这个长姐十分称职,对亲生弟弟宝玉十分疼爱不说,对庶出弟妹以及两个堂妹也颇为照顾。
她不至于教导庶出弟妹各个出挑——那是给母亲王夫人的心口捅刀子,但起码让弟妹懂事明理,不要拖自家的后腿。
如此一来,不说本就精明有分寸的探春,便是贾环也比前世强上许多。
一众兄弟姐妹都存了应付宾客闲言碎语,以及到宁王府给元春撑门面的心思,唯独宝玉为最喜欢的大姐也要嫁做~人~妇而惆怅伤怀了许久……
偏巧大姐大婚又赶上父亲去职,看着四处嘀咕,笑得微妙的宾客,宝玉反倒生起“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念头:大姐若是不成亲,便没有这些烦心事儿!
宝玉站在人来人往之地,脸色越发阴沉,一直留心他的湘云见到,赶忙趁着周遭无人理会,拉着他跑到凉亭假山之间,不等站定湘云便直接提醒道,“今儿是大姐姐的好日子,爱~哥哥难过舍不得也不能让外人瞧见。”
宝玉想也不想,声音不小,“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宝玉这还是头一回对湘云语气不善,湘云一怔,旋即就是恼怒,转念一想大姐姐和二哥哥虽是姐弟,但情同母子,仔细算起来二表婶教导二哥哥的时候远远不如大姐姐呢。
大姐姐出嫁,与二哥哥再见哪能还像以前那般自在?这股子恼意便少了一多半,湘云定了定神,又低声劝道,“既是舍不得大姐姐,也得忍一忍,将来又不是不能得见了。”
湘云略带委屈,却依旧柔言软语,让宝玉顿生愧疚之心。他拱手道:“刚才……口不择言,妹妹莫要怪我。”
湘云自然不会计较,“大姐姐还没出门,爱~哥哥是不是再去瞧一眼。”
宝玉应了,“好。”
背新嫁娘出门的差事,自是会落在贾珠身上……说起来也是有趣,元春大婚,就连贾环都领了迎来送往的活计,唯独没有宝玉什么事儿。
做客的湘云更是无人会烦劳到她身上。
于是二人并肩往元春的院子走,正让带人路过的凤姐儿瞧在眼里。想起姑妈的心气,八成看不上湘云……凤姐儿也微微一笑:顺其自然吧。这个“自然”定是要落在老太太那里。
却说,与荣府里道贺的宾客多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勋贵不同,宁王府里的客人则是宗室和官员颇多,他们就没几个等着看热闹的。
宁王府里也就是年轻娇艳的王妃正沾沾自喜,乐得便宜儿子和儿媳妇成婚之际便惹人非议,扫了颜面。
而整日里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宁王都没把亲家贾政去官当成一回事:他不喜原配给他留下的两个儿子,却不代表他乐意自家当众出丑。
如果这门婚事不妥当,宁王可绝不会认头。
实际上,宁王对元春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他可不是看重前工部员外郎贾政嫡长女,而是看好德妃娘娘的心腹宫女,二品大员林海的内侄女,王子腾的外甥女这三者合一的身份。
有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将来无论是“哪边儿”胜了,他都能人家拉上关系。他爹就是在站队的时候太傻太实在,都不记着给自己留退路,于是最后选错了人没得一点挽回的余地,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多年韬光养晦,焉能重蹈覆辙?
更何况宁王府不及以前,终究是顶尖人家。在场的宾客心明眼亮之人颇多,绝不会因为元春父亲丢官就真正小瞧她。
至于尹鸿尹泽兄弟俩……此刻也在一间小屋里说着体己话。
尹鸿先向弟弟道贺……因为这个傻弟弟此刻简直容光焕发,嘴巴压根合不拢。上一次弟弟高兴成这个样子,似乎是十好几年前了。
他要跟弟弟嘱咐的话,似乎也不能让弟弟冷静一下,不过他还是选择趁热打铁,“你岳父赋闲在家,咱们都省了番心事。”顿了顿,又道,“除了太子,几位皇子都要来。二皇子六皇子都说要多吃几杯。”
外祖父沈老太爷去世不足一月,太子悲伤难抑,不出席堂弟婚事也勉强说得过去。太子一直跟尹鸿尹泽兄弟不大合得来也是真的。
尹泽再喜庆,神智还在,他大手狠狠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多谢大哥!”不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二皇子和六皇子能是这番亲近随和的态度?
尹鸿顿感双肩火辣辣,他连忙道,“行了。你哥哥我老胳膊老腿,经不起你这几拍。”
尹泽但笑不语,心里道:这劲头太大了,我哥都受不住,看来待元春必须得轻柔再轻柔……
却说林海和贾敏一家刚从宫中出来,先回家换了衣服,便匆匆往荣府赶,生怕误了吉时,还好在元春出阁之前赶到了。
林海不日即将远赴西北,调任陕西布政使,在离京前圣上总是要再召见几回,贾敏作为二品诰命也带了黛玉和珝哥儿进宫拜见贵妃。
进宫面君自然是要按照圣上的日程来,没道理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还要考虑臣子的应酬安排。实际上,圣上最近一直在琢磨如何处置孙家,今日又要见不少臣子,还真是把侄子娶媳妇这事儿给忘了。
他忘了没关系,贵妃记得就成。也幸亏是贵妃提醒,圣上才大手一挥,把林海一家子及时放出宫门。
话说一家人到了荣府,先去拜见过贾母,林海便去了男宾所在之处,而贾敏则把儿女交给珠哥儿,自己带着丫头去寻她两个嫂子。
她们几个进门这一会儿,就不停有“耳报神”跑来传话:有些太太说话不大中听。
于是贾敏不管乐不乐意,也得去给两个嫂子,尤其是二嫂撑撑门面——就算恨不得给二哥二嫂一人一耳刮子,那也得等自家关起门来再说。
于是见到诸位太太之中强颜欢笑,满腹苦涩都一样不落地写在脸上的二嫂,贾敏那股子快意不过一闪即逝。她与众位太太们见礼后,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二嫂身边。
其实从她一出现,厅里那不怀好意嘀嘀咕咕的女人们便纷纷噤声。贾敏马上就是陕西布政使夫人,在场可有几位太太的亲戚子侄就在陕西做官。
话说这些破落到只守着个爵位过日子的人家,最爱恨人有笑人无,却实在不敢招惹硬茬子。
随着贾敏坐下,与周围太太寒暄几句,并吃了几口茶,屋里气氛登时一变,忽然就热络了起来,前来奉承之人简直络绎不绝。
贾敏应付着众人,心里也不免难过:她一个二品布政使夫人就值得这般逢迎?荣府已经沦落到了只能和这样人家往来的地步了?
看着这一屋子各怀心思的太太,贾敏万幸黛玉和珝哥儿全找珠哥儿说话去了。
等入了夜,晃晃悠悠说话都含糊了的尹泽卷着一身酒气踏入洞房,望见坐在炕上的元春,登时眼神一亮,恢复清明。
“我酒量可好了,”他美滋滋道,“元春,等久了吗?”
元春轻笑一声,“看把你得意的。”
尹泽闻言身子都轻了几分,他连忙招呼丫头,要了碗清水仔细漱了口,还自己哈气试了试,直到闻不到酒味才敢贴到元春身边,一把拉掉了盖头。
映入眼睛的便是一双水盈盈的大眼,还有甜透了心脾的笑容……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林海与贾敏两口子匆匆梳洗了下,便并肩躺下——这一天说了太多话,气短。
即便如此,林海还是觉得今日事今日毕才省心。于是他扭过头望着媳妇道:“宁王倒是略微出乎我的所料。”
贾敏笑道:“那可是明明选错了人,还保住了王位留下家底,随时准备东山再起的王爷啊。”
林海点了点头,“他话里话外似乎也偏向二皇子……原来是只老狐狸。”
“谁说不是。”
前世宁王选了五皇子,但两个原配留下的儿子站对了地方,于是宁王府风光更胜往昔。宁王把王府交给儿子,照样也安享晚年,只是他疼爱的小王妃没有什么好果子就是。
媳妇话里有话,林海来了兴致,“哦?”
“五皇子好像太安静了。”贾敏提醒道,“孙家倒了,二皇子和六皇子都从中得了好处,太子‘壮士断腕’,孙家空出的官职地盘……总得再抢回来分给自己人,如此诱惑在前,五皇子哪能坐视不理?”
老爷能如此风光回京,得到圣上以及座师的欣赏,还不是在浙江时他便把“分红”一事做得十分漂亮。
不过五皇子就算出面分桃子也得有个由头:没为抢地盘出力之人自然没资格享受。那去争取已经分得甜头那些人到自己麾下不就是了?
五皇子和同母弟八皇子如今就在忙着暗中结交“才俊能臣”。尹鸿尹泽兄弟显然首当其冲。
贾敏道:“瞧着吧。老爷,五皇子这个王妃可不是一般人。”
这倒是出乎林海预料了,他一直都着重留心五皇子,而不是五皇子妃……不过他也承认,有些女人比男子更不能小觑。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47章
这一夜,绝不止林海与贾敏夫妻夜谈能谈得十分投机。
元春也是将门之女,秉性脾气与姑妈贾敏足足有七八分相似。新婚之夜,她娇羞归娇羞却不扭捏,最后……便是她不难受,尹泽美不胜收。
本就喜欢元春,尹泽在餍足之后,就异常地好说话。
他抱着他的小媳妇仔细嘱咐起来,“父王和……那女人那里礼数不出错就成。父王再糊涂也要脸面,也不会为难儿媳妇;那女人说什么你只当放屁。”
瞧瞧,熟络起来就不大介意粗俗了。
元春扑哧一笑,“嗯,听你的。”说着伸手捏起了尹泽的大脸,揉捏到下巴的时候被冒出的胡渣扎了手,她还惊讶道,“啊呀,胡子长得真快。”
尹泽故意用下巴蹭了元春的手心半天,直到元春佯怒,捏住了他的鼻尖……二人笑闹一会儿,尹泽才又说起正事,“自小大哥和我相依为命,我从见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不凡的,你亲近兄嫂就成,别当众跟我父王硬顶,其余的都随你开心。”
元春不会假惺惺地劝上几句兄弟和睦,而是笑道,“你的异母弟弟我不必放在心上?欺负他们也行?”
“全随你心意。”
元春大乐,“你也忒痛快。他们若是惹了我,我就让你去揍他。”
这样的玩笑话异常对尹泽的胃口,“好!”
玩笑过后,小夫妻俩终于说起正经事。
尹泽十分信任自己的小媳妇,“我哥和我都在军中待了些年头,偏巧都在六皇子麾下,于是跟六皇子……很处得来。”
元春笑了,“不止是很处得来吧。”新婚之夜,丈夫就坦诚交底,她心里也是甜得不行。
尹泽毫不犹豫补充道:“当初在浙江查抄孙二的私库,大哥瞧见了你……咱们姑父。”
这个“急转口”元春听得舒坦,“姑妈跟我说了,就是因为见了这一面,姑父对咱们婚事很是满意。”
元春真是再明白不过,她能嫁给宗室,跟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爹贾政在姑父舅舅全不搭理的情况下,面对上司的明示,也不敢再纠缠,而是老老实实地上折子辞官。
听说此事,元春和大哥贾珠全都蓦地松了口气。
尹泽一听,好吗媳妇比我还实诚,他立时决定再多说几句,“大哥跟太子不大投脾气。以后……也还两说呢。二皇子和六皇子将来肯定差不了。”
这么点事儿还得磕磕巴巴,元春勾住尹泽的脖子,小两口几乎贴在一处:真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我在宫里的时候,就觉得东宫待人……也就那样。皇后娘娘去得早,以后的事儿确实难说。”
尹泽很是赞同,“太子对我们这些兄弟实在冷淡了些。”
在尹泽想来,太子自懂事起便是储君,骄傲一点没什么,但架子比圣上更大,态度比圣上还不客气,就别怨兄弟们没人跟你一条心。
我们也是皇族,何必~自~贱?非得热脸去贴冷屁股。
自古至今,有亲娘护着且成功登基的太子都寥寥无几,那没亲娘护着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元春不大看好太子的缘由之一,至于缘由之二,那就是太子太依仗勋贵武将了,始终不大用心拉拢文臣,竟还坚持对心腹“用人不疑”,只管下令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如何实施,更是鲜少另外派人监督,孙家才仗着太子名头这么多年横行无忌。
如今孙家倒了,太子又转而信任起了容家……不知太子是否能改正,但元春真觉得圣上未必能有这份耐心。
因为其余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这番心里话现在不好跟新婚丈夫直言,元春想了想,等生了孩子……就差不多啦。
话说元春这番见解若是让贾敏知道,只会大感欣慰:没白照拂侄女一场。
前世元春全是凭着一己之力,为荣国府续了数年的寿命,不然新君登基之日便是荣府败落之时。那个时候,荣府上下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指望得片刻,也正是因为在水镜之中看到这番情景,贾敏就特别心疼元春,哪怕元春也为王夫人说服,选了宝钗作弟媳。
却说尹泽元春小两口一夜和睦,第二天起早给公婆敬茶,更是没得说……小两口是圣上赐婚,宁王妃真要刺元春几句也得仔细思量一下。
她也只能笑眯眯地问上一句,“贾二老爷可好?”
元春言笑晏晏,就跟没听出婆母的弦外之音一样,“家父很好。”
王爷在侧,宁王妃就不好继续扯下脸问:你父亲因着孙家而丢官心情怎么能好?
因为王爷曾经和孙老太爷交情不错。
元春本来为了对付这个婆母还提前准备了好些话,万没想到这么一句过后就偃旗息鼓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便拉住尹泽问,“王妃怎么这么‘温良’?”
尹泽哼了一声,“父王在。”又悄声道,“过几天她就自顾不暇了。”
元春笑问,“是不是大哥得胜过来,必有所回敬?”
“果然瞒不住你。”
宁王妃儿子虽小,却早早都奉承起了太子。
宁王府本就颇有家底,以前捉襟见肘那是因为养了一支精锐卫队,后来跟错了主子而被削得极惨,府卫没了,采邑也少了一多半,但日子反倒宽裕了——只因为不用再养兵。
正是家有余钱,这笔钱还让宁王妃把持住大半,宁王妃才会打起让自己的儿子来恢复宁王府昔日荣光的念头。不过孙家说倒就倒,宁王妃和她的儿子很是有点心虚,就没多大精神再打压元春这个新儿媳妇。
却说元春成婚回门之后又特地和大哥贾珠一起到姑父家拜访,贾敏又嘱咐了侄子侄女好些话。林海则花了点功夫好生掂量一下这个内侄女婿:尹泽虽然不如他哥尹鸿精明,但胜在十分能听取他人建言。
数日后,林海贾敏也整理好行装离京赴任,而贾琏亦带着凤姐儿一起前往西南。贾珠这回没和姑父姑妈一起离京,而是在家里多住了一个月。
贾琏远行赴任,媳妇王熙凤也跟着一起南下,自然带走了好几个用熟了的管事和下人。元春出嫁,也带走了她的几房心腹。
于是荣府得用的管事立时就有些捉襟见肘,不是人数不够,而是能人一下子变少了。贾珠深知自己父母信任的心腹都是什么德行,譬如母亲的陪房周瑞家的,贾珠就很瞧不上。
即便如此,周瑞家的也曾在他和妹妹元春面前抱怨过王夫人日子过得如何憋闷,以及姑奶奶贾敏如何不把王夫人放在眼里。
姑妈和母亲合不来,这起子小人不知从中出了多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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