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Fahrenheit
从密折看来,容敬在西北经营得很是不坏。
圣上在心里冷笑了一回,就把六皇子尹灏召了来:让他作为钦差大将军到西北主持备战,以及来年春天的出关“大清扫”。
六皇子领命,回家就让王妃收拾东西,自己则瞧瞧跑到二哥府上求妙计。
二皇子果然看得透彻,“不用太给容敬面子,但也别撕破脸。”
听说六皇子要来西北,林海搂着贾敏道,“圣上果然上心了。”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49章
贾敏建议自家老爷递上密折,除了要给圣上提个醒,更重要的便是试探一下圣上对太子乃至于对容家的态度。
贾敏的心思,自然瞒不过林海,当然林海若觉得媳妇主意不成,也不会照办。
圣上依旧果决,直接把诸皇子中最会打仗的六皇子丢了过来。
话说六皇子尹灏当年在西北大营中历练数年,无论是练兵还是带兵都颇有心得。而且六皇子素来赏罚公证,口碑在西北军中相当不错。不说都指挥使司,连边军中总有不少将领乐意跟他说些实话。
六皇子此番作为钦差前来,能镇住不少宵小之辈。
林海得到消息的时候比邸报和公文到来得更早。
等消息传开,从老爷史鼐处得知六皇子将到的消息,史家太太特地上门道谢。
林海接受史鼐请托,为他写了封密信,此事需要史鼐来向林海道谢;史家太太到来则是为了贾敏前些日子里的一二提点。
话说孙二跑路之后,两位水兵都督外加浙江都指挥使三人集结了数艘大船和人手,在江浙沿海巡逻了大半年,没发现孙二踪迹,却也把周遭一众海贼,以及与海匪勾结的商队商家全都清扫一空。
那些“不规矩”的商队没了,可总要有新商队出来,与周边几个小国继续做生意。
立时就有心明眼亮之人组建了新商队,更不忘上赶着白送给两位水军都督,二位巡抚等官员若干干股。
曾经跟着大伙打下地盘的林海,也少不了他这一份。
即便如此,来往于江苏浙江与周边小国的商船还是比以前少了三四成。贾敏当时便是建议史家太太,也就是她的表嫂也打发人到杭州打听打听行情:之所以如今两江那边少了三四成的商队,还不是因为众多商家失了靠山,不敢再轻易出手而已。
在贾敏看来,史家这个靠山也已经足够安抚那些商家了。
史家太太听说可不立即上了心。那一日贾敏告别,她就跟丈夫史鼐商量起来。
能做到二品都指挥使的史鼐自然不是迂腐之人,他不贪,亦不做卖官鬻爵之事,但商户送来的分红却能大大方方地笑纳。
无论如何,只要是正经生意,还是你情我愿得着的分红,将来都不会成为把柄。
史家太太面皮薄,当着贾敏却也不隐瞒,“不怕表妹笑话,我们这一家子胆子都小。”
贾敏看着二品诰命表嫂通身算得上朴素的打扮,笑得十分真诚,“小心使得万年船。昔日孙家何等威风?老太爷功勋赫赫,家里还出了为皇后,子孙嚣张霸道了十几年,下场如何大家都瞧见了。”又压低声音道,“这还是顾忌了东宫的面子。”
这话暖心。老爷这位表妹乃是荣国公爱女,又有前科探花今日的二品封疆大吏贴心爱护,她大约也没必要婉转隐晦……不过这脾气也挺让人舒坦就是,至少表妹不会背后捅刀子。
想到这里,史家太太点了头,“可不就是这个理。”
贾敏却在琢磨自打来到山西,两家走动频繁,又以“表哥表妹”相称,老爷林海也让史鼐叫起了“妹夫”。
她就说史家两个表哥一点不难相处。
甭管湘云如何抱怨自己在叔叔家里不得自主,单看她叔嫂给她说的那门婚事,就知道史鼐史鼎夫妇这叔叔婶子做得问心无愧。
再说兄弟俩一门双侯的荣光与富贵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真眼光挣来的,贾敏佩服有加。
至于前世两位表哥在母亲在世之际都鲜少跟荣府往来,那纯粹因为三个字“道不同”。史鼐对容家的态度,已经很分明地表达了他们兄弟的倾向。
此刻史家太太忽然道:“倒是王大人侥幸……听说又调了回来?”
一听这话,贾敏暗笑:果然亲近了不少,连跟王子腾不合,就肯这么直白地说给她听。
王子腾和史家两个表哥瞧这意思怕是早有龃龉。
“王家表哥”年纪比老爷大了十好几岁,以前也曾每月都有书信往来,可自从孙家败落,王林两家已经疏远了许多。
老爷就任陕西布政使之后,双方更是默契极了,来往书信更是一点政事都不再提起。
却说王子腾回京一趟,平调成了甘肃布政使,原本在他想来,花费不少心血银钱,陕西布政使这位子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因为陕西布政使与甘肃布政使平级,但陕西乃是西北诸省之中最要紧的,也是比较富裕的地方,因此陕西布政使在西北几位布政使之中也是言语分量最重的一位。
再往深了说,战事一起,粮饷调拨,都要从陕西布政使这儿过手。若真是有心为难,陕甘总督容敬也能让这位布政使拿捏一下。
所以听说自家老爷做了陕西布政使,越发肯定圣上对老爷的器重和期望。
若是让王子腾如愿掌管了陕西民政财赋,再加上升任陕甘总督的容敬……圣如何不投鼠忌器?
须知容敬不仅才智不凡,更是……志存高远。
贾敏嘴角上挑,但眼中却没半点笑意。
史家太太看得分明,便又低声道,“当年王大人与孙大老爷走动频繁,还说有意给我们老爷引荐,我们老爷含糊着没应,结果有一日亲戚们吃酒,孙大老爷不请自来……那会儿我们老爷可是带兵的将军。”
落在有心人眼里,能不让人家往深处想?无事时还好,万一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呢?
史家太太顿了顿,难掩怨恨之色,“这种事不是做了一回两回!”
贾敏拍了拍表嫂的手背,“想惹就惹,想躲就躲吧。”
“可不是,不得不让自己宽心。反正此一时彼一时,大家各有前程。”史家太太释然一笑,又话锋一转问道,“黛玉明年就十三了吧?”
贾敏应道:“是呀。”
“这一转眼就是大姑娘啦。”史家太太笑问,“表妹可有打算?”
“我们想多留黛玉几年。”
二品高官的女儿不愁嫁,现在也是他们夫妇对亲家和女婿挑挑拣拣的时候了。姜巡抚家的小公子因为黛玉对人家一直礼数周全但不冷不热,这婚事便不了了之。
话说史鼐夫妇育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一头一尾,女儿夹中间。长子比黛玉大三岁,女儿与黛玉同龄,小儿子年纪则跟珝哥儿差不多。
史家太太这话若不是帮人做媒……就是想为自家儿子探探口风。
贾敏可是记得珠哥儿说过,史家的表弟表妹都很懂事。这会儿估计也是黛玉正跟史湘雪在一块儿说话,而珠哥儿正带着表弟们在校场里……遛马。
史家两兄弟其实日子过得不错,家底不厚但胜在兄弟俩仕途一派光明,家里又不奢靡浪费,只是说起花用银子自在随意,跟林家这种诗书传家的名门没得比。
吃穿用度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给儿女不惜千金求购西北良驹。
于是在刚见到校场里黛玉和珝哥儿姐弟俩那三匹“爱马”,史家兄弟眼前一亮,奔着神骏良驹就过去了……
史家太太回家问起儿子,儿子对林家大姑娘赞上三句,但说起林家的好马,两个儿子立时滔滔不绝……史家太太一时哭笑不得。
却说趁着关外无战事,又是冬天农闲,林海与新到任的同科施平一起,带足了人手到各州府行走视察。
黛玉和珝哥儿则跟着大表哥贾珠,兄妹三个在长安郊外四处闲逛长见识。
说来也是有趣,黛玉在她爹书房里“打下手”,看过了无数邸报和公文,再加上亲手参与过赈济的大表哥贾珠熏陶,她如今对田地出产相当感兴趣……顺带着对沟渠、水车、河堤、水井之类也有了点儿了解。
女儿的言行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而夫妻俩的态度也是……女儿乐意就好。
贾敏觉得女儿这辈子总算不再被拘在闺阁,整日里都让儿女情长绑住,女儿做什么都十分支持。
至于林海,比他媳妇更开明……
这天,他又从城外回到家里,吃点东西填满肚子,正歪在引枕上烫脚,就听他媳妇说黛玉今日又绕着北郊那块旱田绕了几圈,他便问,“她难不成还真想去打井?干脆让她跟着去瞧瞧,让珠哥儿也去。”说着,又笑了,“黛玉按照文书上的数字算出产,准极了。郑先生前一阵子还特地向我恭喜。”
郑先生便是林海手下专管计算税赋粮饷的幕僚。
贾敏直点头,“我在郊外刚买下百十来亩田,听管事儿的说正要重新修整水渠,既然黛玉喜欢,不如让她练练手。珠哥儿中进士,就算入了翰林,也是要从县令做起,庶务政务一窍不通,这官恐怕也当得太辛苦。”
林海笑着应了,“正是这个理。”
第二日正是林海休沐,早起用过饭,夫妻俩便把女儿叫到眼前,贾敏先递过去一千两银票,“拿着。”
黛玉先双手接过,才挑起一边眉毛,好奇道,“爹娘这是怎么了?”
贾敏笑道:“你最近着迷什么,爹娘哪有不看在眼里的?光说不练也不成,干脆给你点儿银子,亲手试试去吧。”说着,还捶了下林海的胳膊,“万一弄出什么门道,你爹就不愁政绩民声了。”
“谢谢爹娘!”黛玉笑眯眯地收起这一沓子银票,就做到母亲身边抱住母亲胳膊轻轻晃悠起来,同时母亲这番话她也真正上心了。
林海看着母女俩又腻在一处,故意道,“这个谢,也就是捎带上你爹吧?”扭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个大盒子,“爹怎么好空手?”
黛玉从母亲身畔挪到了亲爹的这边,打开盒子一瞧:是一套梦溪笔谈……每一页都带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心得。
黛玉立时乐得……露了小白牙,她一手抱着书匣子,另一手挽住她爹,“谢谢爹爹。”
林海心中得意,却不忘劝勉一二,“这套书是从工部侍郎王大人那儿讨来的,他在水利灌溉上极有建树。”
黛玉郑重道:“女儿定会用心,也定会珍惜。”
话说这位工部侍郎王大人虽然面上不显,但素来看好二皇子,此人也是请贾政辞官的那位上峰。
也正是这位王大人在书信中告知林海:贾政跟孙家牵连不少,却也未必因此丢官,但贾政身在工部十余年,地质水利一窍不通,见势不妙又不醒悟,还有想找太子诉苦再拖后腿的嫌疑……
这才真是没救了。于是王大人也干脆做了回恶人。
丢官始末贾政他自己都不大清楚,但林海却是毫无隐瞒地告诉了贾敏。
这回又从王大人那儿弄来套“宝书”,贾敏心知老爷又结交了新友人——带着批注和笔记的书册委实难得,更别提这种出自名家之手的。交情不到,人家肯定不送。
论经营人脉,真是没几个能比得过老爷的,贾敏心中得意,看向林海的眼神越发柔和。
黛玉腻乎了爹娘一会儿,发觉他俩已然又眉目传情起来……她干咳一声告退而去。回到房里,她更耐不住“宝书”的诱惑,赶紧坐到案前仔细研究起来。
说完女儿,就轮到珠哥儿了。
今年已是年底,后年春闱贾珠又得早作准备,因此能待在他们夫妇身边的日子也就剩下一年半。
贾珠一直笔耕不辍,写就的文章都由姑父林海评点。他早知道自己一甲很难,但二甲不出意外的话倒没问题,那么眼光就该放得远些,不只考虑春闱以及殿试,还要仔细琢磨中进士之后的选官。
等贾珠礼毕,林海开门见山,“可想过殿试之后的前程?”
从入秋开始,江南那帮子与孙家有牵扯的官员便一一去职定罪,空出的位置不少,圣上这回破格提拔了几位纳捐出身的官员去填补空缺,但更多的还是从其他省份调任,以及抽调翰林院中的进士递补。
也就是说如今的翰林院人数不足,那么下一届殿试之后,纵然二甲进士也有颇多名额入选翰林院……
话说本朝一甲进士直接成为翰林,二甲进士想进翰林院那就得再考一回……至于三甲干脆与翰林二字无缘。
只是翰林和翰林也有大不同,直选翰林多有资格在御前行走,而考进去的翰林……想见一回圣上真得听天由命。
此番翰林院人数不足的确是个好机会。
当然,直接做官也不错。因为今年在江南新上任的官员不少人名头前面都带着“暂代”二字,三年中干得好,至少留任兴许还能升上一升,若是干得不好,那就只能从哪来回哪去。
因此到时候贾珠做官也还有得选择。
贾珠闻言神色一肃:这是姑父姑妈对他的一个考验,要看看他的眼界和决断。
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十分平和,“侄儿还是想做官。”不用姑父姑妈追问,他就继续解释道,“几位殿下天资不凡,留在京中绝对无法左右逢源。”
只这一句就足以证明贾珠的见识远胜其父。几位皇子羽翼渐丰,想做官还想位子坐得稳,势必要投靠一位,这形势就连林海这等人物都不愿留在京城蹚浑水。
数日后,六皇子带兵驾到,还有老相识北静王水溶与宁王嫡长子尹鸿随行。顺便一提,六皇子此来依旧让宝钗跟着伺候。
光是接风叙旧的宴席就定了好几天。众人见面,自是各有一番体己话要说。
尤其是元春她大伯尹泽,见到贾珠先替弟妹传了好几封信过来。贾珠也没什么避讳,道谢之后回家一瞧,第一封上妹妹元春就诉了苦:琏二哥到任之后怎么一封信都没送来?说好让我中转消息呢。
话说贾琏不是不想送,而是不能……
凤姐儿急得团团转,嘴边一圈儿全是燎泡:丈夫贾琏下乡去巡查各个粮库,之后人就没影儿了,这都快十天了。
舅舅许谦着人带兵四处寻找,到现在还一点信儿都没有!
红楼之贾敏齐家记 第50章
亲舅舅许谦对外甥一片真心,毫无疑问——再说贾琏又有什么值得正三品的都指挥使佥事许谦可算计可贪图的?
这都半个多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凤姐儿急得冒火,但怎么着也不会没了理智:她可不会怨起舅舅许谦。
自从父亲丢官去职,攒了几万的银子一朝罚没干净,伯父王子腾一声没吭,凤姐儿终于切身体会到有银子没官儿,多少家产迟早还得让人夺了去。
伯父指望不上,父母在京城不得立足只能回了金陵,凤姐儿便一心靠在了丈夫贾琏身上:更何况贾琏已经不是总也补不上实缺的捐官,而是正经谋得了一个六品且有实权的位置,再有姑父舅舅一同照拂,二爷的前途怎么着也比自己的亲爹强。
跟前世不一样,有贾珠榜样在前,贾琏早早跟亲舅舅恢复往来,之后跟着妹妹元春四处赴约,没少从妹夫尹泽那儿听得各种小道消息。
贾琏的父亲和叔叔都走过孙家的门路,可孙家说倒就倒,贾琏便生了趁早躲远点的心思:他比他爹和他叔叔更有自知之明,深知在京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大浪拍过来,自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孙大老爷丁忧那是留了面子,他沾了孙老太爷的光,更有太子舅舅这一层身份护身,据说家里为脱罪也交了百多万的银子,几代积累转眼成空,将来想起复得等太子登基。
至于那起子依附孙家的官员可已经被抄了好几个!贾琏转念一想,叔父贾政只丢了官算不算幸运?但愿别再秋后算账吧。
反正贾琏借此彻底醒悟,自家如今在京城算是个什么位置。
不过在赴任的半路上,妹妹元春便送了信来,说大伯尹鸿已经探听过了,对荣府的处罚就到此为止,二哥尽可安心。
跑到西南,贾琏还是赶紧找机会跟舅舅好生聊了聊。
舅舅许谦也看好他们兄弟俩一武一文远离是非窝,潜心积攒政绩,等再回京时好歹有些底气应对风浪……
这风浪指的什么,贾琏怎么能不懂呢?年长的皇子们各个出挑,焉有不争锋的道理?
想明白的贾琏果然用心办差,立志重振荣府威风。
之所以说这些,便是因为此番“横祸”,缘于贾琏太用心。官员新到任,先跟前任交接,之后就得花些功夫摸摸底细,尤其是同僚上司。
舅舅是都指挥佥事,姑父是陕西布政使,这身家纵然不能让贾琏在云贵川三地横着走,但一般人等闲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换句话说敢折腾他的也不是一般人。
却说经历司经历大概分为两种,一种负责管理军备粮饷,另一种则是诸位将军的幕僚或者军师。
贾琏无疑是后者,他舅舅许谦这个都指挥佥事正是主管练兵的武官之一。
于是在认齐了左近的同僚之后,他便领了任务去探查下窝在山林之中的一支守军。西南多山多林木,山中可住着不少土族乡民。
尤其是几位跟土皇帝一样的土司和族长凭借地利人和一直不大消停。
因此在山中修建堡垒,驻守卫兵也就十分必要了。
在堡中驻守其实是个苦差事,换防又不算频繁,但至少像贾琏这样的官员每隔一个月都会亲自过去探望慰问,送去补给的同时还会给军士们带些新奇的玩意儿。
看在丰厚的饷银,以及驻守后如无意外必会升迁的份儿上,驻守的军士都还挺能耐得住。
而贾琏在驻军的堡垒之中待了三天,完成差事自然该回去复命……正是在这回去的路上,他和他的一众随从下属,约莫三十几口子,全都没了踪迹。
等许谦知道外甥失踪,都过去五天了:有人刻意隐瞒耽误他都无暇顾及,而是先把外甥救回来再说。
他一刻不敢耽误,立即上报。执掌一省驻兵和守军的都指挥使听说,立即绷紧了弦:贾琏失踪那处的几位土司可始终都不大老实!
于是斥候即刻出营,在那驻兵与堡垒与都指挥使所在的大营之间四处探查。话说都指挥使麾下斥候可是真正的精兵:这些可都是在西北关外多年,还能全身而退的老兵。
斥候结成小队,散出去三天,就发现了踪迹……确定了贾琏他们被关在何处,都指挥使立即召集人手,商议对策:面上还尝试着把人换回来,但实际上已经做好强攻准备。
不巧贾琏的舅舅许谦也是对外强硬的那一派,他更愿意先狠揍对方一顿再坐下来说话。
当然,强攻也许有所损伤,在行动之前许谦特地写了信,告诉林海贾敏夫妇一声。至于通知姐夫贾赦,许谦干脆没费那番功夫,反正告诉这个姐夫,他也帮不上一点忙。
就在许谦刚打发人出门送信,他媳妇直接推门进了书房,“老爷,外甥媳妇见红了!”
外甥失踪了小一个月,若是有个万一,外甥媳妇肚里这个轻易不能有什么闪失!许谦他媳妇过来也就是告知一声,说完她便回去继续守着这个外甥媳妇。
许谦深知自己此时也帮不上忙,只得赶紧把信使又叫了回来,扯掉最后一页,又重新添写了一页再命人发出。
好在从西南贵州前往西北长安,比去京城方便许多。即便如此,林海和贾敏收到这封信时,贾琏失踪都一个多月了,再加上凤姐儿怀相还不好……
贾敏很是忧心,又等了三天,后续的消息没有传来,她的忧虑就逐渐转变成了不安。
不止媳妇有点坐卧不宁,侄儿贾珠额头上还起了个红亮红亮的一个疖子,林海知道自己不劝都不成了,更何况他另有门路,很是听说了些别样的消息……
正值午后,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地让人昏昏欲睡,可此时屋里贾敏独坐,正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海直接坐到她身边,“有心事就说出来,我还能出个主意。”
贾敏猛地抬头,见是林海,才抚胸长出口气,“唬了我一跳!还以为又有坏消息。”
话说这些年西南本就不安生,贾敏在水镜早已见识过了,可西南土族无论如何“不安生”,也没闹出什么花样,在一年内就让西南的几位将军先后平定。
贾敏安排琏哥儿到西南,除了让他亲舅舅照拂,同时也存着让这个侄子借着西南几场战事好生攒一攒战功,方便迅速提拔的心思。
琏哥儿没有功名在身,若无实打实的功绩,只想按部就班地做官,升上三品希望都很渺茫。
贾敏本是一番好意,哪里想到把侄儿坑了呢?
林海不知贾敏另有奇遇,却把媳妇的心思猜了个准,“琏哥儿不会怨你的,以后还会好生感激你。”
贾敏眉毛一挑,“怎么说?”她伸手便捏住林海的手腕,一个劲儿地晃悠,“老爷你知道什么了,还不快告诉我!”
林海也不卖关子,“你可知道如今贾雨村就是毕节县令?”
贾敏惊讶道:“莫非他也插了一手?在这儿公报私仇不成?”
“琏哥儿比他还高一品。当初连薛家他都惹不起,若是上面没人下令,他哪有底气报复?哈报复在琏哥儿身上,当许大人是摆设不成?”
大梁可不是以文驭武,最后把国都亡了的前朝。
本朝的文官地位真没那么超然,再说贾雨村若真是早早知晓贾琏在他的地盘上失踪还隐瞒不报,莫说前程,连性命都可能堪忧。毕竟正如林海所言,许谦许大人可不是吃素的。
能做到正三品的都指挥佥事,许谦也上过战场,过手的亡魂不知凡几,哪里会介意再添上贾雨村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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