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荔箫
眼看席兰薇面上的疑色一分深过一分,霍祁深吸了口气,走上前一揽她便往房里走:“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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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药有人动手脚,是不是?”霍祁问得开门见山,惊得席兰薇心虚,面色一白。
霍祁眉头一挑:“果然是?并且你知道?”
席兰薇身上一紧,心跳骤乱,仍是强自镇定着不显慌张,想先等一等他会说什么。
“朕就知道……你心思那么细,怎么可能不往这上面想。”他低笑一声,睇一睇她,又道,“但等了这么些时日,都没见你提过什么。”
席兰薇当真要窒息了。一时尚摸不准他知道多少底细,最要紧的是……他知不知道她做的那场戏?
“朕不知道你在躲什么,又或者只想息事宁人……”霍祁沉吟着,几许笑意被玄色的裳服衬得多了些沉肃,“你小心的、担心的事那么多,朕问了你反倒怕,所以朕觉得还不如顺着你的心意做就是了。”他肩头微一耸,轻松而自信,“反正于朕而言也不是大事。”
席兰薇微讶,在他的话语中,心底生出了些猜测。又不敢再继续猜下去,只觉得这猜测简直比思云的心思还荒谬些。
“虽然朕让六宫都知道了……算是和六宫一起骗了你,但朕是……好心来着。”他竭力让口气维持着轻松,语调却有点微微发闷,显露出了心中的几许不安,“那个……你想息事宁人无妨,但朕不得不防着你这般息事下去,那人还会行第二次啊。”
前言不搭后语,霍祁想到一句解释一句,乍听之下很是混乱,置身事中的席兰薇却不难理清思路,喉中一哽,心跳滞了一瞬……
阿弥陀佛,那比思云的心思还荒谬的猜测……是真的。
“六宫都知道朕每天替你尝药,朕倒看看谁还有胆子再试一回。”他沁出笑意,带着两分赌气和挑衅似的——大概也确实有点挑衅的意思,其实明明有宦官试药,就算怕宦官轮值试不出这些慢毒,他也大可下个旨专让一个人试。
席兰薇骤然吸了口气,连连摇了头,没有心思再去写字,也顾不得声音沙哑、甚至某些字的音发得不准了:“陛下您……不能……”喉中不适起来,她蹙了蹙眉头,缓了一缓才又道,“这般赌气。”
“嗯……不是赌气。”霍祁轻然而笑,大抵觉得如此干说话有些无趣,目光在案上一扫,兀自拎了茶壶起来倒茶,“朕想了想,你做事算是细心的,却还是让人在药里动了手脚。那么这人便不止瞒过了你,还瞒过了秋白清和——既然有一个人可以,那么试药的宦官就全然可信么?”
他一哂,顿了一顿,啜了口茶:“所以那不是万全,但朕放出这个话去却是万全——朕知道后宫还没有哪个嫔妃敢为了除你能索性弑君。”
愈说到后面语气愈是明快,已带了分明的玩笑口气。席兰薇却全然没有心思说笑了。
他以为她是想息事宁人……以为是她疏漏故而让旁人有了可乘之机……
但并不是……并不是!
思云是她察觉了、故意显了“疏漏”让她下了手,至于按着不提……更是因为她想安排一个万全的法子,一举将事情捅到极致,让夏月万劫不复。
他早已疑到了那药,却半点没疑过她在其中也有计。
……为什么?就为她说过她会尽力不作隐瞒么?
不知她的心绪纷乱,霍祁仍在半开玩笑一般说着,自己的想法解释得差不多了,还不忘替秋白清和辩白一句:“秋白清和没故意瞒你啊……你身边旁的宫人朕能直接让他们闭嘴,这两位朕可没这把握——所以天天朕来之前都让袁叙给她们找事干,也难为袁叙每日要编理由还能不让她们看出破绽。”
他说着,又抿了口茶,一副散漫的样子。
席兰薇怔然,惊讶中觉得思绪倏尔间一片空白,只见他搁下茶盏时蹙了蹙眉,下意识地觉得是茶该换了。于是发木地站起身,口中低哑着又道出一句话来:“臣妾去换茶……”
重新取了茶盏、搁茶、倒水,席兰薇手上做得娴熟,实则根本就是魂不守舍。一盏热茶搁到他手边,霍祁笑了一声端起来,只消得揭开盏盖看了一眼就是一愣。
“……”霍祁看看盏中又睇一睇她,搁下茶盏,伸手直接探到她额上。
额上触及的温热让她一阵恍然,任由他触了一会儿,才避了一避,很是不解:“……陛下?”
“怎么了?”霍祁笑看着她,见她仍是茫然,便将茶盏推到了她面前,“喏。”
席兰薇垂眸看去登时大窘,方才失神间仍下意识地注意着温度适宜,却没发现……竟搁了半盏的茶叶。
眼下被水抛开,基本充满了整个茶盏,大约张口一喝便要饮进茶叶去。
“你不必这么在意这件事……”霍祁还道她是因为尝药的事情吓到了,温言劝说,“朕比你更知道朕好好活着有多重要,敢替你尝就能保证旁人不敢。”
席兰薇仍凝视着茶盏。茶叶太多,茶香自然也浓郁得很,袅袅萦绕,直冲在心头上,盘旋着的香气好像要勾出两世的恩怨。
她畏惧得确实太多了……
上一世对霍祯的恨和怕延续到这一世、从王府带到宫中。说不上对与错,却是当真让她活得很累。
除却这可怕的延续,还有她对后宫的顾忌、对皇帝这个身份的顾忌。
时时刻刻都在怕……好像都是有理由的,但加在一起,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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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过于浓郁,让她觉得不太舒服,侧首想要避开。
目光一移,视线再度与霍祁相触。他仍是笑意深深地看着她,好像好奇她的心事,又很适当地按捺住了这份好奇、不去过问。
这笑意让席兰薇心中一刺。
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愧意一瞬间腾了起来,在胸中翻涌得发烫,一遍遍地告诉她……她骗了一个这一世待她很好的人。
偏他还待她越来越好了。
仍旧有清醒的挣扎,席兰薇安抚着自己的心思,暗道这是后宫,谁都在算计……都是迫不得已。谁也没必要对谁含愧,因为愧疚而将算计告诉皇帝更是蠢透了。而且她要夏月翻不了身、不能让他再留有余地。
可是他在那么认真地待她好……尽管他说,他只是“初学”。
相比之下,她的“初学”就太没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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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小猫的叫声软绵绵地传进耳朵里,霍祁伸手一抚,从头抚到尾。于是小猫满意地从他面前走开了,溜达到席兰薇面前,又一声,“喵——”
非要跟两个人都套一番近乎。
席兰薇把它抱起来,搁在膝上抚了又抚,心下挣扎不断。少顷,她缓缓抬起头,随着话语涌到口边,心跳也愈加紊乱起来。
动了动口,好像还是没有勇气就此说出来。
矛盾得心慌、心慌得发颤,席兰薇咬了咬唇,终是执起霍祁的手来,美目一阖,迫着自己迅速写了下去:“陛下,臣妾有事要禀。”
羽睫轻颤如翼,席兰薇轻轻地吸进一口凉气让自己沉下心来。拇指的指甲掐进发凉的食指指尖,她觉得自己难有勇气再在他手心里写下去了,浅一抿唇,檀口轻动无声:“臣妾去取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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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前世惨死深宫的废后陆静姝没有想到自己竟有重来一世的机会。
重生到入宫之前,
她还是准皇后,她的亲人都还健在,没有遭到迫害,一切都还可以挽救。
这一世再入深宫,
她要护自己的亲人一世安然,更要守住自己的心,稳坐凤位,睥睨六宫。
为妃 第67章 化解
霍祁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任由席兰薇去取笔墨。
好像泰半的时日里,在霍祁手中写下字句时,都带着些许算计。那日高烧时说出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更是费力练了许多时日。
唯这一次,席兰薇在备纸笔间,心前所未有地安静了下来。倏尔间轻松了许多,这份轻松让她禁不住地生了些许笑意。
将笔、墨、纸、砚一样样搁在案上,席兰薇正坐下去,执起笔来轻蘸墨汁,看着那原本洗涮得干净的白色笔头浸上黑色,眉心忽地一蹙,又有些顾虑像墨汁浸笔一样浸上心头。
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不会生气?
一时间,在乎的全然不是他生气带来的后果,席兰薇满心心思十分简单,只是不想他生气而已。
认认真真地思量了须臾,手中狼毫终于落下,沉气静书下去,运力均匀:“多谢陛下。臣妾确是早疑有人在药中动手脚,并知那人是谁,一直未言,是为将计就计牵出背后主使。臣妾自知一年来陛下为臣妾担忧颇多,不敢自伤,是以那药……”她手上一停,扣在笔杆上的食指紧了一紧,又继续写下去,“臣妾不曾喝过。”
霍祁陡然一愣,目光凝在她写下的最后六个字上。寂静了许久,他终于看向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末了一声发沉的低笑:“那日……”
深深吸气,席兰薇眼帘抬起,明眸与他对视着,提笔再写,没有再去看字迹如何,生怕低头一看,就再不敢继续写下去了。
“臣妾骗了陛下。”
她写下的字有些凌乱,分开的笔尖带出的笔迹看着毛躁。霍祁目光投向那句话,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席兰薇悬着一口气,端详着他的神色、观察着细枝末梢的变化,心跳得乱急了,好像连小猫都有所感受,睡得不再安稳,抬起头来望了一望她:“喵——”
“你还是信不过朕。”他淡声道。说着,眼底复又凝起笑意来,却只是那看上去很是单薄的一分,再也漫不开来,“就算朕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也还是信不过。”
席兰薇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他干笑了一声,继而便是长久的沉寂,好像万物都被刚刚刮过的秋风带去了生机,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抽空了。
“唔,也不怨你……”他思忖着说,顿了一顿,又干笑了一声,短舒了一口气,“从一开始,就只是朕觉得喜欢你而已,倒是疏忽了……你有没有同样的心思。”
她一怔,他轻一笑:“所以这些日子,倒是难为你了。明明是朕一厢情愿,却迫得你每天笑脸相迎。”
他一壁平静地说着,一壁又禁不住地沁出笑声来。忽然觉得自己这阵子都当真是疯魔了,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一心想对她好也还罢了,又干什么觉得她什么都好。
也许早该知道,她唯一无可置疑的,只是比旁的宫嫔生得更美一些,也更聪明一点,其他没什么不同的。
她们会有算计,她也会,就算他一心待她好她也还是会。
眼前的白纸黑字仿若利刃划个不停,直刺得双眼疼痛,甚至温热起来,好像当真有血要流出来似的。
霍祁定了定神,再度看她一眼,话语中温度不再。他无甚神色地站起身,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道:“从前的事过去了,日后朕不来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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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的宫人已太熟悉皇帝的脾性。纵使再喜怒不形于色,他们也从能从细微之处看出他心情如何。
见他从卧房中出来时神色平淡,众人心里便提了一口气——平日里见完席兰薇,他或多或少,总会是有点笑意的。
连袁叙心里也犯了嘀咕,琢磨着是小心地问上一问、劝上一劝为好,还是只字不提为上。刚要上前,连脚都还没提起来,就一惊,讶住。
——席兰薇正从房中跑出来,因跑得急,髻上珠钗摇个不停,手中拎着的裙摆也明显凌乱。宫中嫔妃多是时刻小心着仪态,她如此疾奔直让宫人们看得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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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听得木屐带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要回头。可还没来得及,后背便猛被一撞,同时,被一双纤细地手臂紧紧环住。那双手环到他身前便互相紧握住,用了十足的力气,不管不顾。
“……”霍祁轻吸了口气,低头淡看着她腕上手钏手镯,不作声也不理会她。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有意地挣了一下,她也还是不放,只是微有些发颤。
“送婉华回房去。”皇帝阴着脸道了一句。宦官随即会意,立刻上前去要将席兰薇拉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陛下……”席兰薇嗓音低哑,惊慌中只唤了一声就闭了口,生怕这声音让他听着厌烦更增。
她用尽力气,双手互握着手腕不松开,死搂着的又是皇帝,两个宦官想下手拽她又不知怎么“下”这个手为好。僵持片刻,二人看着皇帝愈加发黯的神色,知道耽搁不得,只好去掰席兰薇的手。
任由宦官和席兰薇较着劲,皇帝一语不发,冷眼瞧着她互握的双手攥得发白、腕上按出了清晰的指印。
已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能让她松手,宦官有些心急,手上便加了两分力气,用力一掰……
席兰薇痛得眼前一白,手不受控制地猛缩回去。霍祁一怔,觉出她这突然的收手来得异样,未及多想就回过身去,一扶她的肩头:“你……”
你没事吧?
到了口边的关切之语生生噎住,霍祁凝睇着她的面容,才知方才那轻微的颤意是哭泣带来的。看着她脸上延长下来的泪痕,他的目光还是一分接一分地冷了下去,最后,化作一句淡言:“回房去。”
席兰薇眼帘低垂,颔着首掉着眼泪,脚下半步不动。霍祁微有愠色,又道:“若是伤了你的手,朕传太医来。回房去。”
兰薇微抬起头,含泪望一望他,紧咬朱唇的贝齿一松,道出的话语断断续续:“陛下,臣妾……错了。”
他轻笑。
席兰薇心下一片撕裂般的绝望。看他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只觉自己似是步步算计、实则是蠢到极致了。
不该把他算计进去……她明明知道他待她的那些好。
明明早就知道。
他帮她劝住了父亲、他在除夕时为让她舒心有意冷落夏月、他亲自策马救她……她明明都知道,而且……大约也是感激、喜欢他的……
还是满心地不信任,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因为她被霍祯伤过。
咎由自取。
席兰薇发寒的心底生出这四个字来,继而觉得再没资格求他什么。
眼泪涌得愈发厉害,她抬手胡乱擦了一把,向后退了一步,俯身拜了下去,她强压着哽咽道出四个字:“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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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终于得以离开,踏出漪容苑,却是半点轻松也没有。觉得天都阴了一层,沉沉地往下压着,秋风也刮得更凛冽了。
风划过宫墙的声音好似刀刃轻刮石壁,让人听得揪心。
“嗒嗒”蹄音在风中响起,带起一阵别样的情绪,但也是夹杂着慌乱不安的。
片刻后,霍祁看着眼前的一猫一鹿停住脚步。
霍祁面色一沉,没心情多理,提步就要绕过去。
“喵——”小猫一叫,就如一道口令似的,小鹿迅速跑了两步,继续横在他面前。
“让开。”霍祁冷睇着它们。心中虽恼,可跟这么两个……又实在发不出火来。
小鹿仍横在他面前,嘴巴的弧度仍似微笑。小猫坐在地上歪着头,好像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又站起来抖了抖身子,纵身一跃,跳到梅花鹿背上。
小猫搂着鹿脖子眼巴巴地望了他一会儿——两只一起望了他一会儿,见他神色毫无缓和、更没有回去的意思,小鹿往前走了两步,探头拱了一拱。
继续两只一起望着他,一对乌溜溜的眼睛、一对水蓝的眼睛。
“喵。”小猫搂着鹿脖子叫了一声,然后索性顺着爬了上去,小小的它刚好能站在小鹿额上。前爪抬起,小猫半站起身,努力离他近些,“喵——”
挑挑眉头,霍祁还是没有理会,再度从侧旁绕过去。
一猫一鹿随着他的脚步回过头,小猫接下来的一声“喵”充满委屈。一跃跳回地上,小鹿俯□碰了碰它,它也抬了抬头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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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裾被猛地一扯。
霍祁扭过头,瞧了眼脚边咬住自己衣缘的梅花鹿,继而看向身后随着的一众宫人,目光森冷。
小鹿扯着他就往回拽,见他不挪脚就使劲拽。他还不动脚,就听见小鹿“呜——”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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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这两个小东西回去,让漪容苑的宫人看住,然后他就离开。
霍祁对自己说着这样的心思往回走,看着面前的小猫小鹿蹦蹦跳跳、奔上一阵子又扭过头来看看他等等他,好像怕他溜了似的。
也服了她能把它们养成这样……
宫人们自然也跟着往回走,时不时相互对望一眼,摸不准皇帝目下什么意思,也不知下一步又会如何。
进了漪容苑,霍祁的头一句话还是按着打算来着:“看住它们。”
一回头,母鹿挡在了院门口……
气结。霍祁看看蹲在面前后爪悠哉挠头的小猫,心下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三只动物给将住了。
宫人们则觉得……今日真神奇。
小鹿又跑过来,拱一拱他、又咬住衣袖扯一扯他,让他进屋。
霍祁沉气,把心中的打算稍改,变成了:把它们交给席兰薇,然后他就离开。
踏进正厅,秋白清和在旁一福:“陛下大安……”
抬眸定睛,见正厅里宫人不少,大概今日在近前当值的宫人全在此处了。
……这是把人轰出来了?
霍祁眉头一锁,看看很“守规矩”地停在了外面的梅花鹿,把跟进来的小猫抱了起来。
推门进了卧房,他看见席兰薇伏在榻上。发髻散乱,面上的妆容已经哭花成一片,她紧闭着眼,肩头微微搐动着,眼泪还在流个不停。
垂在榻边的手紧攥成拳,霍祁循着看下去,指间露出些许晶莹的樱粉,还有点翠色相搭。
是很久之前他差人送来的那串南红。那时他听说她当面毁了越辽王要送她的南红手钏,不知怎么,就开口吩咐说:“去库里挑一串给她送去。”
后来想想,好像是相较越辽王的心思以外,他当时更在意的,是宦官禀说“越辽王说她喜欢南红”。
尔后却很少看她戴,他简直要纳闷她是不是真的喜欢。
今天她也并没有戴着,眼下拿在手里,只能在他走后寻了出来的。
心突然硬不起来了,继而暗骂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就是抵不住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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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从他怀中跃出,却没有叫,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他。霍祁沉了一沉,稳步走过去。
榻边落座总会有些动静,席兰薇却因为哭得虚弱又满心懊悔毫无察觉。霍祁坐了一会儿,好生琢磨了一阵怎么开口合适。末了,说出的话是:“哭这么久,手当真伤得这么疼么?”
抽噎骤停。霍祁看着倏尔间杏目圆睁、满是讶色地席兰薇,淡声又道:“脸都花了,洗脸。”
作者有话要说:——“净网2014”中,肉大的《奸臣之女》改名叫《大家认为爹太抢戏》
——想得很明白的阿箫托腮:要是净网严格到连宫斗都不让写,我就把这篇文改叫《大家认为宠物太抢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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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 第68章 欺负
话音未落,席兰薇如梦初醒般地伸出手去,毫无顾忌地攥在他的手腕上。攥得紧紧的,用了十足的力气,隔着衣袖,霍祁都能隐约觉出她指甲掐出的痛意。
“松手。”他淡看着她的手,她不松,便见他皱了眉头。
犹犹豫豫,觉得不松他会不悦、松了他又立刻会离开。席兰薇哽咽着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方才哭得太凶,未痊愈的嗓子完全发不出声来。
“来人。”霍祁扬音一唤,陡觉腕上一空。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是她猛地松开了他收回手去,身子却又往他身边挪了一挪,不想他走。
所以突然收手是……怕他再叫人拽开她一次?
霍祁目光移开,看向侍立门口的两名宦官,吩咐得言简意赅:“去备水来,服侍婉华盥洗。”
两名宦官应声退去。席兰薇仍怔怔地望着他,视线半点不敢挪开一般,却到底没敢再伸手拉他。
片刻后,再入内的便是秋白清和二人了,捧着铜盆与帕子,俱是眉眼低垂,显是对今日的变故存着惊意。
霍祁转过头,看看席兰薇,口吻清淡地道:“起来。”
席兰薇滞了一滞,不敢再忤他的意,撑身起榻,行过去默不作声地将满脸的泪痕与脂粉洗净。心始终悬着,不住地担心他要是半道离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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