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叶紫弦蓦地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消息应该没错,已经多方证实。恐怕叶清远送自己的女儿进宫,也多有蹊跷,这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倒了。叶清远为人一向深不可测,也实像他的作风。”
想不到,我最后要对付的人,竟然是我曾经最憎恨的人,可他却也是我的亲爹啊!叶紫弦在心底默默地说。
“根据宓影搜集的消息,现如今,朝堂之上,有半数大臣均支持他,另一半是一些始终保持中立或反对的大臣,但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后宫又有叶妃独揽大权。月皇痴迷叶妃,据说现在只专宠她一人,一旦叶妃怀孕,只怕,叶清远会扶持幼皇登机。只是月皇的身体每况愈下,照这样下去,只怕日后势必叶氏独揽大权。”
叶紫弦不知不觉手心里出了不少汗,脊背却传来丝丝凉意。想不到叶清远竟如此狼子野心,胆大妄为,为了权力,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先是让叶雪依进宫,不知是想利用叶雪依下毒还是利用叶雪依迷惑月皇,然后乘机笼络人心。若是当日被送来雪国的是叶雪依,那今日的自己,岂不是就成了叶清远的棋子。不,或许从一开始,叶清远就已计划好,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如今我们要想想,怎么告诉萧兄,毕竟宓影的存在是秘密。”莫亦缺担忧道,知情不报,于公于私皆不合,可若说了,萧逸澜必定会问消息是否可靠,来源是什么。
“容我想个万全之策,你先莫慌。”叶紫弦沉着道。
表演完毕,叶紫弦正准备去找二楼三人商议此事,岂料曼舞却突然走过来,悄悄地靠着叶紫弦小声说:“随我来。”
叶紫弦心下会意,知她托曼舞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便随她往后院走去。
进了曼舞房间,曼舞仔细瞧了瞧门外,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关上了房门。
“可是舞曲的事有了消息?”曼舞一坐下,叶紫弦便出声询问。
“叶姑娘对舞曲倒是颇为上心,只可惜我并未调查出眉目,无论万花楼的姐妹们,还是指导我们表演的嬷嬷,都不曾听过。”
叶紫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所以,我找叶姑娘来,是为了说另一件事。关于雪国当朝的形势,以及优劣所在。”
“已经都调查清楚了吗?”叶紫弦重打起精神。
“是。当前雪国尚算太平,因为汲取了先皇的教训,当今的皇上,一早确立了太子人选,倒避免了不少麻烦。再加上,当今皇上的子嗣本虽不少,但年纪适合为储君的却渺渺无几。先前德妃娘娘的孕育的大皇子,现已交由皇后抚养,皇后失宠多年,德妃身后的势力也随着德妃的去世而大不如前。其余皇子中,与太子年纪相仿的,便只有已经夭折的二皇子。后面的皇子,不仅尚年幼,且母家的势力也不足为惧,看来雪国现任的皇帝,很是睿智,想得比谁都周全。”
“如此甚好,倒免去了我们不少麻烦。另外,朝堂上的大臣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大臣大多随波逐流,再加上太子近日频繁出入皇宫,想必都能猜出皇上的意思。只国师应运辰,一向不卑不亢,既不会像别的大臣一样谄媚附和,也不会提出异议。”
叶紫弦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上次寿宴的情形,应运辰对蓝沁挽的悉心和独宠历历在目:“国师气节,本就高人一等,倒也无妨。”叶紫弦第一次见蓝沁挽便打心眼儿里喜欢,对他们这对夫妻,自然是不会怀疑。
“恩,这倒无大碍,只是个人心性习惯罢了。不过,有一件事,请叶姑娘务必提防,最好也告诉莫少主一声。”
见曼舞突然严肃起来,叶紫弦心底陡然一惊:“怎么了?”
“我让姐妹们套话的时候,问及朝堂走向,其中有一个官员,许是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据说,身居二品以上的大臣,多备有私自的暗卫,或是和**有交情。”
“暗卫?**?”叶紫弦不解。
“叶姑娘有所不知,按雪国律例,各级大臣所有的护卫多是源自雪国军营。但有些大臣为排除异己,多会暗中私自训练杀手,或和**交易。先前叶姑娘失踪,莫少主下令查找,我们所有人都接到了密报。现在想来,训练有素,却蒙面掩盖身份,但怎么都查不到的人,很可能是这些隐藏的人。”
凤隐江山 第五十四章 江山谋(5)
叶紫弦坐到二楼雅间的时候,还是有些魂不守舍,曼舞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难怪一直查不到痕迹,**和私设的杀手,多没有户籍。多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亡命徒。二品以上官员?叶紫弦诧异,她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何以要重金收买如此训练有素、出手不凡的队伍。而且看那些人的装备,显然有备而来,以求一击必中,不过结果并未如意,那人怕打草惊蛇,想来应过许久,才会二次出手,至少这段时间,她还是能睡安稳觉,并帮萧逸澜好好分析一下形势的。
“怎么了?”见叶紫弦坐下来半天不说话,萧逸澜忍不住出声询问。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叶紫弦才回过神来。
一旁的莫亦缺隔着斗笠深深地 看了叶紫弦一眼,心里只当她是在想怎么和萧逸澜说情报的事情。
三人回府,有诸葛铨在,依旧是那么热闹。到了太子府大门口,三个人正要各奔东西,叶紫弦却突然拉住萧逸澜的胳膊:“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诸葛铨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神色暗了暗:“那么,我先回房休息了。”
“去书房吧,还是去你的幽思阁。”萧逸澜问叶紫弦。
“都可以,不过是关于月国的事情。”
丑时,太子府东院书房。
“萧逸澜,我听说,月国现在的大权,都掌握在丞相的手里。”刚到书房,叶紫弦放下斗笠和面纱,便对萧逸澜说。
“哦?你的父亲果然神通广大,不过,你是怎么得知的?”
果不其然,莫亦缺的担心并非多余,叶紫弦沉思半晌,道:“怎么,你还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举得奇怪,你一个小女子,有时候知道的事情,竟比我还多。”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你忘了吗?我本是月国人,有些信得过的人,不足为奇。我找的人,的的确确可信,只是他一向处事低调,我不便透露他的信息。若你也信得过我,我便把月国当前的形式告知你听。”
“恩,你既答应为我打天下,我自不会再怀疑你。”
于是,叶紫弦把先前莫亦缺对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萧逸澜的眉头蹙起,半晌沉吟道:“其实,若是对付月皇,我倒更有把握些,可你父亲……”萧逸澜深深地看了一眼叶紫弦。
叶紫弦明白他的顾忌:“逸澜,对于我的父亲,我想我也并不能真正了解他。但是,若他日兵戎相见,我会尽力帮你,不过,在月国,我有想救的人,请你答应,攻下月国边关后,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办法智取,把伤害减少到最小。”
“恩,我答应你,这样对百姓,未尝不是一种福报。今日我已经和诸葛兄、莫兄商议过,明日起,我们就分工行事。诸葛铨负责招兵买马,军饷粮仓;莫亦缺负责训练死士,制作机关;我明日去一趟荣王府,找我的舅舅沈潇荣,虽然近日我多方打探,发觉朝堂基本稳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找个信得过的人看守,我的舅舅荣王爷,对我一直视如己出,又和母妃自幼感情深厚,是最佳人选。”
“恩,想来你已经都安排好了,自是妥帖。不过,我该做什么呢?”
“我希望你明日随我一起进宫,我去父皇那里告知情形,上奏提议,毕竟,这是事关天下的大事。你去母妃那里,帮我送些东西给她,务必让她宽心。”
“你自己怎么不去?”叶紫弦其实心里明白,萧逸澜是心里有情却不肯表露的人,故意调侃道。
“不是说了兵分几路嘛,我自然是有别的事要忙。况且,届时我想亲征,母妃若知道了,一定没完没了,一直唠叨不同意什么的。你去的话,反而比我合适些。”萧逸澜说完,尴尬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别磨叽了,今日的奏折也很多,快过来帮忙吧。”
“好呀,省得有人又忙得不小心睡过了。”
“原本说好了要每天陪你用早膳,昨日又事出有因,漏了一天。不过,我们的时日还长,我今后尽量。”萧逸澜以为叶紫弦是怪自己说话不算话,急忙解释道,“等忙过这阵子,你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叶紫弦见他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怎么都不肯道歉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罢了,我哪有那么小肚鸡肠。”
二人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膳,叶紫弦再次和萧逸澜坐在那辆宽敞的轿子里,缓缓向皇宫驶去。
一路上,萧逸澜都怔怔的看着叶紫弦,并不说话。叶紫弦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掀开布帘,探出头去,观赏外面的街市。
时辰尚早,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商贩刚推车出来,车上放置着一天要卖的东西。快到街尾的时候,叶紫弦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毡帽,身穿马甲,吃力地推着一车水果。
忽然巷口跑出来一位妇人,嘴里吆喝道:“相公,你怎的不喊我便出门了?连饭都没吃呢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巾,替男子擦着额角的汗。又掏出袖口的一块布,递给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包好的馒头之类,上面还冒着热气。
“娘子,我这不是想让你多休息会儿嘛,我自己买些东西吃就可以了,何苦难为你每天早起为我做饭。快回去吧,妇道人家,别老出来抛头露面。”
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叶紫弦已听不清楚,轿子始终在前进,他们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里。
叶紫弦放下布帘,心中感慨万千。或许,这便是诸葛铨所说的,属于寻常百姓人家的幸福吧,没有大富大贵、锦衣玉食,却照样温暖动人。
见叶紫弦眸光微暗,萧逸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是马车颠陂得不舒服?我让他们慢些。”
“不是。”叶紫弦回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宜妃娘娘宜香殿前的长廊,不知今日去,是否又多添了些花。”叶紫弦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一会儿便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待到了长廊前,叶紫弦真的格外留意了一下,长廊尽头又多了些藤蔓花,是紫色的牵牛花,虽眼前所有的花都是假的,但正因如此,才得以永存,也更能体现出皇上对宜妃的宠爱,或者说,是对蓝沁挽的爱慕吧,只是叶紫弦始终相信,时日长久,皇上对宜妃,怕是也有不少真心实意的。
“参加太子妃,请太子妃随我来。”小宫女一边对着叶紫弦俯身,一边伸手接过叶紫弦手上的补品。
叶紫弦缓过神来,随前面的小宫女进入宜香殿,这是她第三次来了,宜香殿内还是那股幽幽的清香。
“扑通——”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一时没注意看前面,一下子撞到叶紫弦身上,然后应声倒地。
“十七殿下,你慢点儿跑。”前面一个小姑娘飞快地赶来,看见叶紫弦,忙跪下:“太子妃息怒,都怪奴婢照看不周,冲撞了您。”
“起来吧。”叶紫弦无意与谁为难,只盯着地上的小男孩,他虽然摔倒在地,却半分委屈的样子都没有,不哭也不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叶紫弦,头发被剃了大半,在额头上形成一个桃子状,十分讨人喜欢。身上着喜气的金色夹袄,倒是一派贵气。
跑过来的小宫女见叶紫弦不怪罪,这才伸手去扶小男孩:“十七殿下,快起来,给太子妃赔不是。”
“不用了。”叶紫弦忙拒绝道,“不知这小孩是谁?先前来宜香殿,怎么没见过。”
“太子妃有所不知,这是宜妃娘娘刚收养的十七皇子。”小宫女对着叶紫弦毕恭毕敬地回答。
“外头什么动静啊?怎么还不见弦儿?”宜妃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领路的小姑娘立马回答:“这便到了!”然后对叶紫弦说:“太子妃请吧,娘娘久候多时了。”
叶紫弦又看了小男孩一眼,方举步往里间走去。
“参加宜妃娘娘。”
“快起来。”
叶紫弦被宫人扶起,直觉告诉她,宜妃待自己,真是变了。
“来,坐我身边来。”宜妃温和地笑着对她说,待她走近,还握住了她的手。
“一路来冷吗?”
“回娘娘的话,儿臣不冷。”
“莫要客气,又送东西,又用敬语的,自家人说话,无需如此多礼。”
“是,母妃,不知刚刚外面那个小男孩是谁?”
“哦,是逸澜的十七弟,他母妃……”宜妃本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一直以来,怕宫里人多嘴,给萧睿寒留下个不好的童年,宜妃特意吩咐,不许任何人议论元嫔的事情。
叶紫弦见此情景,也不再多问,心知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否则哪有妃子愿意把自己的亲骨肉,送给他人抚养。只是没想到宜妃不仅对自己态度变了,人也慈善了不少。
凤隐江山 第五十五章 万全策
“母妃,我来,是想和你说件事。”叶紫弦沉思半晌,在考虑怎么告诉宜妃妥帖。既能让她同意萧逸澜出征,又能让她不至于太担心。
“怎么,不是特意来看我?”
“母妃,你知道萧逸澜的性格,多是不善于表达,其实这些个补品,皆是他让我送来。”叶紫弦一边说,一边细心地观察宜妃的反应。如今既然心意已决,便只能成功,不准失败,每个人分工明确,必须力求把自己的事办妥。
“别看了,弦儿,有话直说吧。我虽算不得老谋深算,却也在深宫待了大半辈子了,你的小心思,瞒不了我的。其实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也算帮了我个大忙,了却了我多年心愿,在我心里,你已是最佳的儿媳人选。”
宜妃果然聪明,叶紫弦暗暗感叹,她也算是做事谨小慎微,不太喜行露于色的人,想不到还是被宜妃看了出来,自己在想方设法说事。
“母妃。”叶紫弦心想,左右瞒不住,不如直接靠情谊来打动,便站起来,走到宜妃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宜妃赶忙伸手去扶叶紫弦。
“请母妃先听儿臣把话说完。”叶紫弦不肯起,“母妃以为,男子汉大丈夫,该当以何事为重?”
“自是完成心中的抱负。”
“母妃是萧逸澜的亲生母亲,自是会比我这个做妻子的,更懂得支持他吧。紫弦想说的,是紫弦愿意倾尽全力助太子殿下达成所愿,也望母妃如是。”
“那是自然的。”
“那么,恳请母妃允许太子出征,攻打月国,一统天下。”叶紫弦直直地叩拜下去,额头点地,不再看宜妃神色。
对方许久没有动静,叶紫弦未抬头,知宜妃心里定不好受。宜妃肯定以为今日自己来找她,多是为萧逸澜日后登基为帝之事,只是她从不明白,自己儿子的野心,并不止步于此。一统天下,说来只四个字,实则蕴含的,却是说不尽的艰难险阻。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为了江山而战,却未等得偿所愿,荣登宝座的那天,便撒手人寰。宜妃这么多年就一个儿子,心里一定宁可萧逸澜只是一个雪国的未来储君,也不愿他冒那么大风险吧。
“你起来吧。”半晌,叶紫弦终于听到头顶传来宜妃的声音,这才缓缓抬头,看清了宜妃的神色。目光空洞,似是透过眼前的景色,往很远的地方看去,应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我的澜儿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高飞了,我这心里,真是既高兴又害怕。”
“母妃,届时我会一起去,待在他的身边,请您宽心。我向您保证,一定舍命护住他的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哪怕不要江山了,我也会劝他务必保全自己。”
宜妃听闻,深深地望着叶紫弦:“弦儿,你是他最在乎的人,当日你一席话,便可改变他心中多年积怨。你记住方才说的话,澜儿的性格,我自是知道,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自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只希望你,体谅我为人母的一番苦心,务必时刻待在他身边,以防他冲动行事。”宜妃说到最后,伸手握住叶紫弦的手,触感却是一片冰凉,眼底闪过一丝泪痕。
坐轿子回府的路上,叶紫弦心里还一直浮现着方才宜妃的样子,想不到再坚强的人,也有让她脆弱的软肋,而宜妃的软肋,无疑是萧逸澜。萧逸澜多年曲解宜妃,一朝和解,宜妃便能对自己净除敌意,足见感情之深。哎,叶紫弦忍不住叹口气,看着对面的萧逸澜,只可惜他现在才懂。
“一会儿为你引荐一个人。”萧逸澜突然抬起头,对叶紫弦道,叶紫弦及时回过神。
轿子在太子府门口停稳,便听闻一个沉稳庄重的男声响起。
“可是澜儿回来了?”
叶紫弦下车,却见一位中年男子,面目温和,气态安详,正冲他们笑着问。
“舅舅,你来的好生早,怎的站在门外等?仔细外面叶寒风大,冻坏了。”萧逸澜亲切地揽过来人,指着叶紫弦对来人道,“这位是太子妃叶紫弦。”
又转过头,看着叶紫弦道:“这位是我和你提过的,我的舅舅荣王爷。”
“荣王爷有礼。”叶紫弦略微俯身,恭敬地行礼。
“客气了,和我这个请闲散人,就无须多礼了吧。”荣王爷哈哈大笑起来,看了叶紫弦一眼,转过头对萧逸澜说,“澜儿,恭喜啊,难怪近日听闻,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终于开了窍,原是得了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啊。”
叶紫弦听了,面色突然泛起一阵潮红。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传闻,她这个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一行人进得太子府正厅,王伯早已着人备好了酒菜,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齐整地排在桌上。
“来。”萧逸澜屏退下人,亲自站起身为荣王斟酒,“舅舅,我敬你,我不在雪国的时日,还望舅舅多盯住朝中情势,以防突变,再者,母妃那边,也望舅舅多加关心。”
“那是自然,你且放心去,后方有我,待你凯旋之日,再痛饮一番!”
叶紫弦看二人酒杯相撞,荣王气派逼人,便知荣王虽表面闲云野鹤,实则韬光养晦,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这杯酒,我敬太子妃,还望太子妃在外对澜儿多加照拂。澜儿这孩子,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在感情上,绝对和我一样专一,认定了便不会放手,这点你只管放心。别看他表面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可在意了……”
“舅舅,好了。”荣王还要说什么,却被萧逸澜打断,“紫弦不擅饮酒,这杯酒,我替她喝。”萧逸澜抢过叶紫弦的酒杯,与荣王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荣王见萧逸澜如此害羞,又如此袒护叶紫弦,心下了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未再多言。
三个人一直用膳近子时结束,荣王方起身告辞。
叶紫弦突然想起还未向媚娘和曼舞辞行,便知会萧逸澜一声,换好装扮,径直往万花楼飞去。
万花楼依旧灯火通明,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媚娘。”叶紫弦照例在门口找到了媚娘。
“咦,莫姑娘今日怎的现在才来,表演时间已经过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哦,我来,正是为了此事,这次我要提前告知媚娘你一声,我要出趟远门,可能许久不在都城。若是媚娘有什么事,便和曼舞一起商议决定吧。”
“听说雪国要攻打月国,莫当家也会去,姑娘可是去随军陪同?”媚娘又一脸暧昧地看着叶紫弦。
“媚娘说笑了。”叶紫弦对媚娘的想象力,真是越发叹服,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媚娘,曼舞在吗?”
“在的,莫当家正和曼舞在后院说话呢,今日除却太子和七王爷,别的人照例都在。”
“谢谢媚娘,我还有事要和他们说,便先过去了。”叶紫弦快步向后院走去。
果然,前脚刚踏进去,便见莫亦缺和曼舞面对面而坐,曼舞一脸担忧地看着莫亦缺。
“莫大哥,曼舞姑娘。”叶紫弦唤道。
“你来了,今日怎的这样晚?”莫亦缺问道。
“看来萧逸澜甚为偏心,交代莫大哥的事情最为容易,莫大哥竟这般快便处理好,跑万花楼喝茶来了。”
“哈哈,紫弦你说笑了,莫某只是平日里闲来无聊便把玩些暗器什么的,现下刚好派上用场。至于军队嘛,家父一向敬业,日夜操练雪国军队战士,无需我过问。”莫亦缺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却是那个银质暗器手镯,“手镯已重新装好银针,仍是十枚,你务必带在身上,届时战乱,用以自保。”
叶紫弦伸手接过,重新戴在手腕上:“谢谢莫大哥。”
一旁的曼舞见此情景,眸色瞬间暗了暗,复抬起头来,对叶紫弦说:“曼舞可否央求叶姑娘一件事。”
“曼舞客气了,但说无妨。”
曼舞眼中满是诚恳和坚定:“曼舞恳求阁主允许曼舞随军出征。”
“曼舞,战场多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家,万万不可以身试险。”
叶紫弦还未回答,莫亦缺便答道,叶紫弦看了二人一眼,心中了然。方才她还奇怪曼舞怎么又能够独自面对莫亦缺了,想来是为了请求出征的事情,看来,她已先向莫亦缺请求过,却被莫亦缺拒绝了。
曼舞啊曼舞,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竟然为了他愿意上战场,天下百姓,皆害怕战乱纷争,唯恐避之不及。你却为了他,甘愿放弃现有的安宁生活,这一切,真的值得吗?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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