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如今她却不计前嫌,宽宥了二人,让她们的后半辈子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事儿一旦传开,不用说顾蕴的名声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这样只抬抬手,就能为自己换来不可估量回报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但顾蕴从未想过这么做,不然也不会打发胡向安亲自去做这事儿了,她以前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今做了皇后,母仪天下,却少不得要多顾忌这个了,不仅仅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宇文承川与念哥儿通哥儿两个。
可要她临到头来,还要拿胡氏徐氏当一回垫脚石,她委实做不出来,本来二人的身份就够尴尬了,回头事情再传得人尽皆知,纵原本有心求娶她们的人家,也要打退堂鼓了,到底曾经当过当今皇上的妃嫔,便一直有名无实,那也是皇上的妃嫔,谁敢冒着惹上一身麻烦的危险,娶这样的媳妇儿回家?
那二人纵是不想留在娘家一辈子,到老来孤苦无依,出了沼泽又入泥淖,也只能深陷泥淖一辈子了,反之,若事情只有小范围内的人知道,二人要在盛京城内嫁个稍好些的人家不容易,远嫁他乡却是不难的,于顾蕴来说,只是锦山添花的事,于胡徐二人来说,却攸关后半辈子的幸福乃至性命,她既做了这个好人,自然要做到底,损人利己沽名钓誉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胡向安服侍顾蕴也好几年了,如今更是因为顾蕴做了皇后,水涨船高成了坤宁宫的大总管,阖宫数千太监里仅次于冬至的第二号人物,自然越发将顾蕴的话当做佛音纶语,越发会揣摩顾蕴的意思,闻言也不多说,只恭声应了一句:“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的。”行完礼,带着胡氏徐氏下去了。
余下顾蕴吃了一盏茶,方又打发人去叫了马良媛张良媛几个来。
马良媛张良媛几个如今还住在东宫的燕禧院,正是满心惴惴不安,不知道各自前程在哪里的时候,照理她们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已是太子殿下后宫有位份的妃嫔了,哪怕有名无实,至少名一直在,那如今皇上登了基,就该也册封了她们,再迁了她们出东宫,入住东西十二宫才是。
几年的冷板凳生活过下来,几人已是不敢再奢望能做主位娘娘,掌一宫事物,好歹也当家做主一回了,但哪怕只是封个最末等的更衣答应之类,也比如今不明不白的来得强啊!
所以乍然听得皇后娘娘召见,几人都是欣喜若狂,只当宇文承川和顾蕴终于想起要册封她们了,忙各自收拾一通,便随来人急急赶到了坤宁宫。
却没想到,等待她们的不是册封,而是遣散出宫,哪怕皇后娘娘都赏了银子,还准她们将这些年的积蓄都带出去,那也是从天上掉到地下,她们除非是傻子,才出去呢!
当下都哭了起来:“皇后娘娘,臣妾们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人,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鬼,求娘娘别打发臣妾们出去,臣妾们只想偏安一隅的平安到老而已,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求皇后娘娘开恩。”
尤其是王才人刘才人两个宫女出身的,就哭得更凄惨了,留在宫里,好歹她们也是主子,怎么也不可能短了她们的衣食,还有人伺候,唯一的缺点,只是得守一辈子的活寡而已;可若是出去了,她们无依无靠的,纵有银子,也未必守得住啊,运气好些,能嫁个稍稍好些的男人,运气不好,遇上个靠不住的,到头来十有*是银子守不住,自己也保不住,那还不如留在宫里守一辈子活寡呢!
听得顾蕴皱起了眉头,她的确忘记了这世上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自己立起来,便靠不上男人,也能靠自己的,那将她们几个放出去,的确有可能不是在帮她们,而是在害她们了。
可将她们一辈子留在宫里又算怎么一回事呢,且不说她们得守一辈子的活寡多可怜,旁人见宇文承川后宫多少还有几个人,也定会一直存着非分之想,继而变着法儿的往他后宫塞人的,他们尤其是她,岂不是隔三差五就得被膈应一回?
倒不如一劳永逸,一开始便从根子上将问题解决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夫妇的决心,以后自然便不会再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顾蕴思忖着,问起旁边的白兰来:“本宫记得,前儿大将军王妃进宫时,无意说过如今辽东铁骑的将士们好些都娶不上媳妇儿的?你这就打发人去一趟荣亲王府,让大将军王妃问了大将军王,尽快帮着理一个大致的名单出来,那三千放出去的宫女里,不是有好几百不是家里没人了,就是连家在哪里都忘了,不知道出去后该何去何从的吗?若她们愿意嫁给辽东铁骑的将士们,岂非皆大欢喜?”
亦连王才人刘才人并先帝后宫那些未曾侍过寝的低阶妃嫔们的终身,都可以一并解决了,以她们的品貌出身,自然是要嫁将官们的,一过门便有诰命加身,也算是极好的出路了。
大将军王妃便是丁氏,宇文策这几年南征北战,替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只他已是亲王世子,又暂时还没有儿子,封无可封,所以先帝在位时,便只是破格封了他的长女为郡主,并不曾封赏他。
等到宇文承川上位后,立时便封了他为大将军王,言明待荣亲王百年后,宇文策仍做他的荣亲王,世袭罔替,可谓是所有封赏里的头一份儿了。
至于辽东铁骑,则是这几年才由宇文策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直属于宇文承川的嫡系部队,如今已是整个大邺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了,里面的将士都全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晋升,并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能进的,所以出身底层的占了绝大多数,自然光棍儿的数量也是蔚为壮观,故顾蕴有此一说。
“是,娘娘。”白兰便忙应声而去了,顾蕴这才打发了仍哭哭啼啼的马良媛等人,认真思考起整件事的可行性来。
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君临天下(七)
待稍后宇文承川回来后,顾蕴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如此既能让辽东铁骑的将士们知道皇上心中始终有他们,事无巨细都想着他们,让他们越发的忠于皇上,将来越发没有后顾之忧的上阵杀敌,又能让数百宫眷宫女终身有靠,岂非一举两得,不,一举多得?就是要委屈皇上,以后只能长年累月的对着我这一张脸,慢慢儿的还不定得怎生腻味呢,不过出了先皇的孝期就可以选秀了,还是三年一选,只要皇上有那个心,也委屈不了您的。”
后面的话又娇又酸,虽是开玩笑,多少也带出了几分顾蕴内心的真实情绪来,谁让她的男人如今是皇帝了呢?
顾蕴虽不觉得宇文承川当了皇帝,就不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君夫,得先是君,后才是夫了,架不住平大太太与祁夫人等真心关心她,真心为她着想的人都急得不行。
还在先帝大丧期间,便不下数次忙里偷闲的劝她、提醒她:“娘娘如今可不能再似以前待皇上般随意了,凡事都得想在皇上前面,做在皇上前面,能不为皇上添麻烦,便尽可能不添任何麻烦,反而要加倍的替皇上分忧解劳,让皇上知道您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才是,如此再凭着以前的情分,娘娘与两位殿下方能永无后顾之忧!”
顾蕴知道大舅母和大伯母们的担心,也明白她们的想法,若宇文承川一直是太子,再不然只是个闲散宗室,她仗着多年的情分和娘家外家的势力,自然能求仁得仁,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偏偏宇文承川从来不是闲散宗室,如今更是成了皇帝,那她当然不能再奢望他余生只守着她一个人过了。
另一方面,大舅母与大伯母都生于世家嫁于世家,打小儿见惯了这样的事,看得自然也比寻常人透彻,于她们看来,女人算什么?说到底不过只是玩意儿,是男人制衡撒欢的东西罢了,只要不动摇到自己的地位,不威胁要自己儿女们的利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蕴不愿意相信宇文承川是那样的人,也接受不了他有朝一日会成为那样的人,当着平大太太与祁夫人的面儿,便说的是:“皇上不是那样的人,我自己的枕边人,我还能不知道么?大舅母与大伯母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们担心的事,绝不可能出现的。”
然她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将这话听进心里去,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担心与害怕?那她与宇文承川这十几年的感情,也不叫真感情了。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自然不会患得患失。
所以顾蕴这会儿当着宇文承川的面儿,到底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酸涩和患得患失带出了几分来,没道理就她一个人难受,他却没事儿人一样,甚至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罢?那也太不公平了!
宇文承川被顾蕴娇媚的一瞪瞪得心里直痒痒,他刚接手朝政,纵以前也一直奉旨监国,到底只是监国,与如今凡百事务都得乾纲独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以致他连日来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别说与顾蕴亲热温存了,连像现下这样,夫妻两个聚到一块儿安安闲闲说话的时候都少。
当然,如今尚在先帝的热孝期内,他与顾蕴理当以身作则,也的确什么都不能做。
是以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火压下后,宇文承川方正色点头,赞许道:“蕴蕴你这个主意倒是好,总不能让辽东铁骑几万将士都打光棍儿才是,便是放到朝堂上去说,当也不至有人敢公然反对,朕的嫡系人马,难道还不许朕稍稍偏向他们了?于那些无依无靠的宫眷宫女来说,更是行善积德,让她们在宫里荒废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已是有伤天合了,再让她们继续荒废下去,直至老死,谁没有母亲,谁没有女儿,谁没有女性晚辈的?推己及人将心比心,想来也不会有人反对。”
只要朝堂上没人敢反对,私下里便也不怕有人就此诟病蕴蕴,说她善妒或是借机清除异己了,皇后娘娘一心为公,一心向善,谁敢有二话,有这样宅心仁厚的国母,难道不是大邺江山和万千臣民的福气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辽东铁骑再是宇文承川的嫡系,那也是宇文策一手一脚建立壮大起来的,如今兄弟两个君臣相得当然没的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日他们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的君臣决裂呢?当年先皇与罪臣林永继之间的兄弟君臣之情,难道打一开始就是假的么?
所以有这样施恩于数万将士,让数万将士知道该真正效忠于谁的大好机会,宇文承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固然不想让自己重蹈先帝的覆辙,到头来近乎众叛亲离,可该用及帝王心术时,他也不会手软,这不是悲剧,恰恰是为了防止将来悲剧的发生,他既已在其位,自然要做自己身在其位应做的事。
他更不想失去宇文策这个好兄弟好臣下,到头来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儿,他光想想,已觉得难以承受了。
听宇文承川的意思,竟是打算把这事儿放到朝堂上去说,也就是说,他打算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去,让她至多在整件事上,就充当一个谏言者的角色,不至于受人诟病,毁及名声,顾蕴心里霎时酸酸甜甜的。
她不该因为大舅母和大伯母的话,就怀疑他对她的心,怀疑他们之间多年感情的,她就该以前如何,如今仍如何,根本没有必要被这事儿困扰这么多日的。
也的确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她全身心爱的是一个名叫宇文承川的男人,无论他如今是一国太子还是一国皇帝,亦或是乡间耕农市井屠夫,都不会改变她对他的态度:该软的时候会软,该硬的时候会硬,该撒娇的时候不会害羞,该撒泼的时候也绝不会端着,绝不会妥协!
宇文承川如何不明白顾蕴的担心,他这一两年间,因为一日忙似一日,的确不如以前与她耳鬓厮磨得多,也的确不像以前那样,彼此过不了几日,就会好好交一次心,以便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可他爱她的心,一如当年她还未曾答应与他在一起时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变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所以说完正事,他立刻软声安抚起她来,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安全感,本就是他的不是:“蕴蕴,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有选秀,整个后宫也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主子的,你若信我当然就最好,你若不信,便只能交由时间来替我证明了……”
只是话没说完,已被顾蕴踮起脚尖,主动以吻封缄,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次日早朝上,宇文承川果然把这事儿提了出来,只说是皇后昨儿无意提了一句,自己听了后,觉得甚好,所以问大家的意思:“如此一举数得的好事,众爱卿怎么说?”
也果然除了几个老派的文臣稍稍反对了几句以外,其他人都无二话,皇上摆明了对这事儿喜闻乐见,谁会傻到去触皇上的霉头?何况一来事不关己,二来反对只会将辽东铁骑上下几万将士都得罪个遍,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
于是整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连之后宇文承川再提出将先帝和自己这些年未曾临幸过的年轻妃嫔们都放出去,——反正后者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他做儿子的,要为先帝守孝么,他当太子时便没临幸过自己那几个所谓的妃嫔,如今更不可能临幸了,自然不能再耽误她们下去。
亦无人再反对了,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还说皇后娘娘只是无意提了一句,摆明这事儿就是皇后娘娘善妒成性撺掇了皇上替她出头的,当大家是傻子看不出来么?
不过罢了,反正如今皇上在孝期内,也的确什么都做不了,而两年多以后,皇后娘娘再是天人之姿,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比起十几岁水灵灵的小姑娘们,自然又要更人老珠黄几分,皇上经年累月的对着同一张脸,岂能不厌烦的?届时再来慢慢儿的图谋也不迟。
如此一来,无论马良媛几个如何的不想出宫去,也架不住大势所趋,只能哭哭啼啼的带着顾蕴赏的金银和各自的体己,有娘家的回娘家去,没娘家的则去到内务府给统一安排的地儿备嫁了。
算来辽东铁骑上下几万人,此番却只得千余宫眷宫女下嫁,自然要自上而下,先紧着将官们,那她们一过门就是官太太,又顶着“皇上御赐”的招牌,只要自己再用点心经营,不愁不能将日子过好,这归宿倒也不算差了。
是以内务府给统一安排的屋子上空的愁云只笼罩了一两日,便很快散去,慢慢儿的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备嫁的忙碌中,当然,也不乏羞喜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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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君临天下(八)
顾蕴了了一桩心事,由不得心情大好,这日见秋高气爽的,想着前阵子又是大丧又是新旧交迭,上下都忙得通不得闲,大人还罢了,念哥儿与通哥儿必定都憋坏了,尤其念哥儿,大丧后又病了一场,如今虽大好了,人却越发瘦得可怜了。
遂叫了白兰去哥儿俩住的后殿传话儿:“让奶娘给两位殿下收拾收拾,就说本宫要带了他们逛御花园去,再打发人个去前头问问冬至,午间皇上可要回来用膳,若不回来,咱们娘儿仨索性就在御花园里用了,园子里又是繁花又是绿树的,秀色可餐,指不定念哥儿还能多用半碗饭呢。”
白兰忙应声去了,不一时便带着穿戴齐整的念哥儿通哥儿回来了,通哥儿还小,正是最依恋母亲的时候,一见顾蕴便“咿咿呀呀”着伸手要抱,顾蕴少不得抱过他娘们儿亲热了一回,才让奶娘抱了他,自己则牵了念哥儿的手,一行人慢悠悠的去了御花园里。
初秋的御花园与盛夏时差别并不大,所以顾蕴才说‘繁花绿树,秀色可餐’,却比前阵子凉爽多了,顾蕴关心念哥儿的身体,有意将脚步放得极慢,一面笑着柔声问道:“林奶娘去了,念哥儿可都还习惯啊?娘瞧着钟奶娘几个也都是好的,若你觉得哪里不如意了,只管告诉娘,娘自不会委屈了你的。”
念哥儿到底比通哥儿大上两岁,自不似通哥儿般也就几日功夫,便习惯了新提上来的奶娘,将之前的奶娘忘到了脑后去,闻言皱起了小脸,奶声奶气道:“几个新奶娘都好,只是之前的奶娘,娘,难道就真不能再回来了吗?”
顾蕴见不得儿子皱起小脸的样子,忙蹲下身对上他道:“林奶娘家里孩子生了病,还病得不轻,念哥儿难道就忍心让他们母子长时间的分离,让她的儿子连在病中都得不到亲娘的照顾不成?你设想一下,你生病时,若娘不能随时陪着你,你心里该多难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方是君子所为,念哥儿明白了吗?”
念哥儿又嘟了一会儿嘴,才点头道:“娘,我明白了,我就是有一点点儿舍不得奶娘而已,既然她儿子病了,我能让人赏些银子去她家吗,若她儿子早些好了,她不就能早些回来了?”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顾蕴暗暗满意与骄傲,笑道:“你能有这样的善心,娘当然支持你,回头就打发人办去。”
却避重就轻的不谈林奶娘以后回不回来的事,转而岔开了话题:“对了,你爹爹前儿与我商量,你过了年就四岁了,也是时候该启蒙了,打算给你配几位大儒,以后日日都去上书房念书呢。我的意思,却是你如今到底还小了些,便要去上书房,也得再等上一年半载的,所以与你爹爹说,且让我先口口相传的教你把《三字经》啊《幼学琼林》啊这些都背会了认全了,再正式开蒙也不迟。”
絮絮的说了一大通:“所以打明儿起,你每日可就得卯正即起,再不能睡懒觉了,正式念书可不比早前,我想起来便随口教你几句,你能记住当然就最好,记不住也没什么……我虽是你亲娘,该教训你时,也绝不会手软。”
念哥儿小时候懒得出奇,大了后总是男孩儿,岂能不好动好玩的?偏身体不争气,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的,便开始觉得时间难打发了,听得顾蕴的话,半点没觉得要受拘束了,反而大是兴奋:“娘真的要教我念书习字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明儿一定打早就起来,断不会偷懒的。”
顾蕴笑着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念哥儿便又道:“那爹爹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开始习武吗?我一定也不会偷懒,一定早日让自己强壮起来,才好保护娘和弟弟,为爹爹分忧。”
先帝大丧期间,念哥儿小小的心里已约莫明白自己身为父母的长子,身上与生俱来便担着与弟弟不一样的担子了,所以有此一说。
孩子才这么小,顾蕴哪里舍得让他就开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他的身体也未必吃得消,却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笑道:“那我回头与你爹爹商量商量去,这事儿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光挑选合适的师父,就得至少几个月的时间了。”
念哥儿忙道:“那娘要快点儿与爹爹说哦……”
母子两个正说着呢,胡向安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娘娘,显阳侯夫人与平西伯夫人求见。”
这个时候,大舅母与大伯母求见?
顾蕴先是一怔,继而便约莫猜到了二人的来意,想了想,吩咐胡向安:“直接引了两位夫人到御花园来罢,本宫答应了念哥儿通哥儿今日陪他们一日,午膳也在园子里用的,总不能言而无信。”
胡向安便忙答应着去了,很快便引了各着一身素淡衣裳,头戴赤银头面的平大太太和祁夫人过来。
二人先给顾蕴见了礼,见念哥儿通哥儿也在,少不得也给哥儿两个见了礼,逗了他们几句,顾蕴才让人将他们引到了旁边去玩耍,开门见山问起平大太太和祁夫人来:“大舅母和大伯母这会子进宫,莫不是为此番放出去那么多宫眷宫女之事而来?”
平大太太闻言,先就点头道:“娘娘圣明,我们的确是为此事而来,既娘娘先开了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娘娘放别人出去也就罢了,连放先帝未曾临幸过的妃嫔们出去也没什么,如何连马良媛几个也给放出去了呢?如今是皇上与娘娘夫妻恩爱,倒还罢了,臣妾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将来……皇上有了旁的心思,娘娘可连个挡箭牌都没有啊,连舆论也不会于皇上有丝毫的不利!”
“而且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祁夫人随即接道,“如今皇上心里只有娘娘,当然觉得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一旦……这可就是娘娘的把柄了,那弥子瑕当初给卫君吃自己吃过的桃儿时,难道一开始就真存了不敬之心吗?臣妾才疏学浅,不会说话儿,一时只能想到这个例子,但臣妾断无丝毫对娘娘的不敬之心,只是想以此提醒娘娘未雨绸缪,凡事都留个后手而已,还请娘娘明察。”
顾蕴自不会与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生气,皱眉思忖了片刻,才道:“怎么,有人私下说了本宫什么吗?”
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自来防民之口都甚于防川,她倒是没想过有了宇文承川替她出头,旁人便不会诟病她了,可能让平大太太和祁夫人这般急三火四的进宫来劝她,事态必定已严重得至少让她们觉得非走这一趟不可的地步了。
平大太太与祁夫人对视一眼,嘴角都带出了一抹苦笑来,可不是有人私下里说皇后娘娘的闲话儿,且说的人还不少,说得还极难听,她们两个才会火烧火燎般进宫来了吗?
却是连日来盛京城中办白事的人家着实不少,先帝大丧期间哭灵病倒的那些个太夫人老太太们,纵家去后立刻便开始悉心救治将养起来,到底岁月不饶人,以致接二连三去了好些个。
国丧期间禁婚嫁礼乐,整个盛京到处素缟冷清一片,白事却是不禁的,只不敢办得太盛大,以免哪里不慎,就越过了天家的体面而已。
平大太太与祁夫人自然少不得要各处吊唁,一来二去的,便是旁人知道好些话是万万不能当着她们的面儿说,甚至连传到她们耳朵里去都万万不能的,多多少少依然让她们辗转听了几耳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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