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I:废墟之中

他轻轻点击了一下那个光点，开始和那个驾驶员的交谈。
“正在盘旋归航中。”斩风之船的声音响起，“刚刚有一些可恶的飞龙在后面跟着我，然而我把他们都干掉了。”
“可能会有七八十人，装的下吗？”这位军官想要问问这艘没有加挂武器的运输船是如何干掉一群飞龙的，但他忍住了，问出对现有情况最重要的问题。
其实他知道绝对能装下，他更想问的是会不会影响飞船的机动性。如果一下子给一架小型飞船加上几十吨的重量的话，或许会大大减慢它加速的过程，敌军占领区内这样做可是很危险的。
“斩风之船”的绿色信号灯闪了一闪，随后飞行员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完全没问题，长官。前段时间杜兰特老头给我的船改装了一番，个人感觉它现在的速度就像是屁股上点了炮仗的公牛那般快，虽然虫族有爪子和尖牙利齿，但休想伤到我们一根毫毛。”
“那我就放心了，”中校轻轻叹了口气，尽管那个老头邋里邋遢的，但改装出的设备还是靠的住的，毕竟那么多的专利在人家手里呢。“你现在注意安全，十分钟后回到行星要塞，把还活着的人接走。”
“明白长官。斩风之船完毕。”
中校结束通讯，继续观看着那些光点。刚刚克莱尔三号上的人工智能传给他一个数据包，里面是要塞自毁的倒计时。现在只有十五分钟了。但他仍然相信他手下的战士们能够完成任务。
突然，中校面前的几排光点中，有一个闪了三闪，颜色变成了黄色。他辨认出那个信号属于自己的副官，拉希特上尉。
黄灯代表的警戒级别很高，中校不禁皱起眉头。它代表着一种“障碍”，与红色警报代表的“溃败”不同，这种障碍并不会直接让他们失败，然而，它无疑会增大他们失败的可能性。
马克咽了一口口水，轻轻碰了一下屏幕上的光点。
拉希特上尉的声音响起。
“长官，要塞的一部分塌陷了，通往汪舒雯中校的道路被堵死了！”上尉大声报告道，“现在我们又遇到了虫群，正在根据人工智能的指令后退！您能给我们舰长的坐标吗？我们无法前往汪舒雯中校所在的坐标点，重复......”
“用不着重复了，优先级的问题。”中校回答道，“放弃次要目标，执行主要任务，尽量快速的脱离交火，在十分钟内找到舰长，回到顶楼。”
这一连串回答仅仅花了不到十秒钟。最后他加上一句：“稍后我会把坐标传给你们。”
中校挂断了通讯，扶着下巴，短暂的犹豫了几秒钟。然后他打开另一个按钮，舱门突然关闭了起来。干扰仪自动开启，现在没有人可以窃听这里了。
他打开加密频道。
“你好，铃木百合子接收中。”
没想到总是脱线的少女也会这么认真的回答问题，但现在这位军官没有停歇的发出指令。
“给我舰长的坐标。”
“我很清楚舰长的机甲上的情况。没错，就是那个发信机。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是远隔两个星系，你也一定可以定位到舰长的机甲位置。现在把那个坐标发送给我。......没错，就是现在，把坐标给我，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着回来。”
————任务钟00:14:17“快速打击部队”巨型机器人驾驶员：拉莫斯军士长的任务记录————
拉莫斯专注的操纵着这个大脚怪物前后左右移动，同时向空中发射出地狱火导弹。他驾驶这只大脚怪上阵多达五次，模拟战则有无数次，尽管在这样的训练下他做这事算的上得心应手，如此悬殊的战斗仍然让他心爱的“大脚怪”上多了好几道伤痕。
不知何时，楼顶上多了几十只跳虫和刺蛇。或许是他们都全神贯注盯着飞龙和自爆蝙蝠打的时候，宿主却突然插了一脚的缘故，自己的助手，操控两挺12.8毫米“撕裂者”重型机枪的约翰中士正奋力射击着这些棘手的敌人。
一只跳虫穿过了他队友机甲的两脚，跃向这机甲的后背，它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看出了敌人的弱点，并试图通过这个弱点撕裂敌人。
他驱使大脚怪腾空跃起，地面被踩裂，而数吨重的庞大身躯则腾空跃起，这只看似笨重的“大脚怪”做出了格斗家一般的回旋飞踢动作，直接踢爆了一只跳虫的脑袋，而它的身体则以四十五度角飞出了要塞顶部的平台，拉莫斯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他灵巧的操控着它的身体转了半圈，躲过了半打飞龙的甩尾。这六台机器人互相策应，竟然在短时间里和虫群打得不相上下。可拉莫斯清楚的知道虫群的特性——一打不死，二杀不绝，它们一定会进攻到死为止的。
他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杂音，他暂且移开一点注意力，腾出一只手按下通话键。
“支援部队！这里是阿尔法小队的兰斯洛特。我们现在已经抵达顶楼......请求运输舰！”
那是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战士声音，拉莫斯立刻回应。“不要着急，士兵。你手里有多少战士？你们身后有追击部队吗？”
“汇集了两个小队后，这里大约有20名战士。后面仍然有一些虫族在追击我们，正在和防御系统一起抵抗它们！”通话那头还不停的有枪声响起，背景音的吼声绝对是跳虫没错。
“就是说，虫群还在你们身后？”迅速权衡了一下20名战士的加入和新的敌人到来的利弊大小，拉莫斯回答道：“我们这里也有虫族攻击。士兵！拿上你的武器，从顶层靠左端的一个阶梯处上到顶楼，我们会接应你们。为运输舰清除出可供降落的空地！”
“是！”
“对了，舰长和你们在一起吗？”军士长刚想结束通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舰长？”兰斯洛特试图压过轰鸣的枪声那样大喊着，“他怎么会在？他应该在安全的克莱尔三号上呆着！”
“笨蛋。”士官长在挂断通讯之前说了最后一句，“他也参与了这场行动，不在你们这个小队里也在别的小队里。现在别再废话了，拿起枪到上面来，上面还有些要清理的怪物。”
拉莫斯操控着巨型机器人猛然向左边一转，躲开了刺蛇喷出的有机强酸，酸液撒到地板上，冒出滚滚白烟。
楼板的天窗开了一个口。一位身着厚重动力机甲的战士用两只手奋力一撑平台的地面跃出，一个翻滚，躲开超低空飞行的飞龙，抬起枪射击。飞龙腹部的薄弱骨板被撕碎，污浊的酸性血液溅到平台的楼顶上，掀起一阵白烟。这只飞龙发出一声嘶叫，扇动膜翅退向人类的火力所无法够到的区域，肉眼可见伤口正在恢复。
随后的战士们蜂拥而出。有一个战士还掏出了火箭筒——另外几个则用双手握着喷火器的喷头，更多的则端着电磁步枪。战士们的加入顿时让原本捉襟见肘的防御恢复了坚固，坐在自己旁边的约翰兴奋的喊了一嗓子，将一只刺蛇的面孔击碎。
空中的瓦格雷小队已经开始出现不支的迹象，从虫群中蓝色的导弹尾迹正在逐渐减少可以看出。而更多的飞龙也腾出空来射击下方的敌人，“大脚怪”上也挨了几发。
所幸时间正在逐渐减少。还有几分钟，只要再撑几分钟运输机就会来接走他们了，拉莫斯摸出混合着肾上腺素和内啡肽的兴奋剂，把它注入上臂三角肌，心里想着，他们能开开心心的活着回去。





scII:废墟之中 第五幕 脱出 VII
————任务记录：皮埃尔斯科特，克莱尔三号舰长————
“舰长，从12层顶端的监控探头上发现人类和虫群正在交火。方位（23，57），如果你要赶到他们那里的话，从这条路可以更近一些。”铃木报告道，一个黄色指向标被激活，指向靠右边走廊的分支。我听见模糊的枪声和愤怒的嘶吼声，以及骨刺击中地面时发出的爆炸声。看来交火非常激烈，但随即，声音逐渐减弱下去。
“人类部队已经暂时脱离了虫族追击，开启防御系统以吸引虫群的注意力。舰长，正有一股虫群接近你们，打开右方走廊上的第四扇门，那里有一条紧急逃生出口，快点，它们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铃木快速报告道，声音非常紧张。不知道是因为复制体的缘故，还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出乎意料，这里的防御系统居然经过了对虫族特性的强化。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进行防备嘛。”
右边的走廊上果然有一扇门。我用激光刀划开一个足以通过的缝隙，随后和汪舒雯一起用力拉开它。不过无法再关上了。于是作为补偿，我用强力胶在大门背后和走廊外延上粘了几颗感应手雷并把它们的敏感度调为最高，希望这可以作为赠送给虫族的礼物。
我听见模糊的虫族嘶吼，它们正在向我们接近。我抓住汪舒雯的手向朝上的楼梯跑，同时，运动探测器上的红点数量愈发密集，与我们的距离不断缩短。
走廊最外侧的手雷开始爆炸。我向更高一层的楼梯发射液压钩爪，并以最大力量收回，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汪舒雯，防止她由于上楼梯的速度过快而摔倒。刚刚她的状态十分不好，难道是幽能用尽导致身体也变弱了？我这样想着。
事先布置好的手雷阵开始连环爆炸，还没来得及后悔为什么不把灵敏度调低一些，灼热的爆风便裹挟着金属的碎屑如同大锤一般击中了我的机甲背部，电光火石之间我只来得及将汪舒雯揽到自己的胸前，希望厚实的强化金属板能起到哪怕一点点的缓冲作用。
随后，我被吹飞了，货真价实的。气浪托举着我，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飞升。不过随即，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消失了，视线模糊中，仿佛能看到被我紧紧抱住的汪舒雯动了一下嘴唇，淡蓝色的光笼罩在我的机甲外侧。
随后我重重的撞上了一堵墙壁然后倒下，动力机甲一阵晃动发出短促的警告。似乎由于某种保护，我的机甲看来还没坏，但我还是感觉肺里的空气全部都被压榨出来了，眼前一片金星。
过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后，我用力甩头，感觉自己又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了。我就这样躺在地上调出菜单，简单查看了一下机甲的状况，似乎还勉强保持着完好无损，除了胸前出现了一个凹陷之外，别的只是冗余电路有些破损，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气浪冲垮了下面的一整层应急楼梯，塌陷的楼梯没有把我也埋进去只能算是万幸。我更加庆幸的是动力机甲经受住了考验，不然我可真的要死在这里......嗯？汪舒雯呢？她到哪去了？
我扭过头，看见熟悉的少女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到她似乎没受什么太重的伤，我不禁安了心，也跟着站起身，动力盔甲发出一声短促的警告，随即恢复了运作。
我看见少女的手正在颤抖，显然她的状态不算完美。但这位幽灵特工仍然掏出c-10，以熟练的手法重新装弹。手枪发出一声轻响显示装弹完成，趁她检查第二把手枪时我看了一下电磁步枪的状态，尽管电磁步枪设计时就制作成可以在各种极端环境下使用的模式了，但如果遇到太大的冲击仍然会折断。不过现在看来，似乎除了多出一些划痕之外别的还算好。
她一声不响的向前走去，而我跟在后面。看着她娇小的躯体，我开始担心，试着呼唤了一下铃木，但她由于刚刚的冲击波而断线了。
“没关系，我没事。”汪舒雯察觉到我的想法，无表情的脸向我这边转了大约三十度，这样说。“倒是舰长要小心点，我们最好撤退到要塞顶端。”
破开坚实的合金门再加上高空坠落时的防护，就算是她这样优秀的幽灵特工，恐怕也到极限了吧？现在守护一方与被守护一方似乎要换位了，我愈发用力的握紧了电磁步枪，不知道这个想法有没有被她察觉到。
她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单纯的不想回答。不过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未知的敌人身上。我紧跟着她，贴着墙壁移动到了一个新的走廊。这个走廊很宽，在我看来很容易被伏击，不过或许这样就可以和我的战士们会合了。
可似乎是天不遂人愿，我的运动探测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没错是红点，这是一只虫族，且正离我们越来越近。以它们灵敏的感知力，不可能到这么近还没有发现我们，看来又要有一场恶斗了，我向后看了看，那是一扇落地玻璃窗，我们退无可退。
我通知了少女一声。她缓步后退，准备战斗。
红点东绕西绕，最后出现在了一扇门前。这扇由电脑控制的门如今由于断电而牢栓紧锁，我希望它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我向汪舒雯指了指那扇门，看来她也察觉到了同样的事物，举起c-10手枪。那是一只落单的跳虫？还是刺蛇？
我把手雷握在手里，又换上新的填装u-238子弹的弹夹，瞄准大门。
随着放鞭炮般的一声脆响，半扇大门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后一阵刺耳的折弯声响起，那个怪物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一只刺蛇。
汪舒雯和我同时开火。子弹喷吐而出，倾泻到那扇大门上，我的连续发射就好像暴风雨般在大门上打出了无数个孔洞，而汪舒雯开的那一枪更像是一枚炮弹，打穿了大门和旁边的墙壁，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那只刺蛇似乎由于畏惧而退后了......然后躲到残余的半扇门后。
“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道，一般情况下，虫族丝毫不在乎牺牲，反正虫族的士兵就像人类的炮弹那样，要多少就有多少。
“难道是这一只比较特殊的缘故？”我这样想着，这个说不定是虫族某只脑虫的儿子或类似那样的东西。




scII:废墟之中 第五幕 脱出 VIII
运输舰在庞大的停泊舱内停稳。大多数的飞机均离开执行任务了，停泊舱显得空荡荡的。
部分受伤的士兵被直接送往医院，而剩下的战士们中，罗姆士官长一边叹息着一边带走了自己的手下，临走时还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而兰斯洛特上士则决定和手下的幸存者们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按照规定来说，非休息时间是不能随意饮酒的，然而完成任务归来的战士们有他们的特权。
最终，所有的士兵都离开了，包括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汪舒雯，被放上反重力担架，送往自己的病房。
我也该走了......然而当我想要向升降梯前进时，却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某个人拉住了。
凯瑟琳。
老实说，这次真的很对不起她。事实上，我该认真的向她道歉的。要是我当初劝阻她离开我回去，想必她肯定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要是她死在这场行动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自己。
但当我向她道歉时，她却用阳光般的笑容回答了我。
“没事的，倒不如说，通过这次行动我收集到了很多样本，该感谢舰长的。”凯瑟琳羞涩般的掏出装着黑色，黏糊糊菌丛的全氟乙烯1塑胶袋，那个透明的袋子密封的很好。“无论在书上看到多少，总该自己实践一遍。”
“总的来说是我不对啦......”就算是她这么说，那种自责感也无法消除。
听到这样说的我，少女突然凑了过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舰长......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呃......”
于是......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种地方啊！！！我一边自责着当初轻易承诺的我，一边看着电子地图一边寻找着道路。事实上我对克莱尔三号上的道路十分熟悉，然而，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总有盲区。比如，眼前的这块地方。
事实上，凯瑟琳刚刚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到她做实习护士的岗位上看望一下她。汪舒雯似乎也在那个病房休养，因此似乎是一举两得般的事情。
因为不能直接穿着机甲去照顾病人，因此凯瑟琳先去换上护士服，而我也准备将身上穿着的残破不堪的机甲送到维修区修理一番，同时回到舰桥更衣室去换回舰长服。
乘坐专属运送向这边赶的时候，从主要通道里看到了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甚至仓库里放着的秃鹰战车也被调出了一大批。等回去之后就重新调配一下兵力分配吧。
结果这里竟然不通专属运送！我相当无奈，但也没有办法。虽然专属运送非常方便，可以通过预先在通道内安装的力场扭曲设施到达任何区域，不过如果没有预先安装一些设备，专属运送就无法装进地面里。因此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徒步了。
我走了很久，终于到达了和她约定的地点。虽然门口挂着红色十字，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医院。一般来说医院都是相当显眼的，士兵们总是来到这里看望他们受伤的战友们，为了运输的方便，更不可能没有专属运送。
我轻轻碰了一下门。门上没有什么检查措施，似乎只需要刷卡就能打开，然而现在，似乎连刷卡都不用了，门只是虚掩着而已。
这里应该就是等待的地方了吧。这样想着，我推开了可以向一侧滑动的拉门。
凯瑟琳的确在里面。然而......
少女正在穿护士服。为了给士兵们无趣的日常增加一点点色彩，舰队医院上的护士服都设计成上半身白色衬衫，下半身及膝裙的形式。眼前所见的场景，似乎是少女由于慌乱而扣错了某个扣子，正在将原本扣好的白色衬衫重新解开的场景......舰上的空调温度很高，因此不可能在里面再穿上一件衣服。
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凯瑟琳缓缓抬起头来。当她发现是我的一瞬间，脸色开始急速变红，同时深紫色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层雾气。
“抱歉，下次一定注意。”在少女发出尖叫声之前，我以生平最快的语速说出这句话，同时迅速扭头关门，并站在门外。
在外面站着时，我尽量不去回想刚才的杀必死场景。但凯瑟琳似乎受到严重的惊吓，过了好久也没有出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努力压抑邪恶念头中受着折磨。
好吧，我承认了，虽然我是一位舰长，但同时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对于一位年轻男子而言，会对少女的身体怀有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瞒过了自己，开始回想刚刚看到的好身材。然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门响，刚刚自动锁紧的大门拉开，换好护士服，用发卡简单固定住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痕迹和未褪的红色。我连忙停止妄想，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
我刚想说什么，凯瑟琳却突然走到我面前，抬起头紧盯着我。尽管少女比我矮了整整一个头，视线是从下方射来，眼角似乎还带着泪花，却有某种奇特的魄力，不禁让我构思出的解释之词瞬间溜到了九霄云外。
“舰长......你果然是铃木小姐说的‘偷窥狂’吗......”隔了很长时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她终于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满脸的黑线。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被吓得不轻。但我还是尽力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那种意思啦......只是看见门没锁，以为那里是约定地点而已......总之是抱歉啦，以后绝对不会那样了。”
总之先甩锅。因为对方是天然呆的凯瑟琳，所以大概可以把过失推掉吧。
注释
1全氟乙烯是一种普通的合成材料。拥有耐腐蚀的性质。虽然可以想象在那个时代这种材料已经被淘汰了，但总是用纳米材料或者只有字母组成的材料实在太无聊了。




scII:废墟之中 第五幕 脱出 IX
克莱尔三号，舰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最后还是活着回到了这里，而且还没有缺少什么零部件，不禁让我有点庆幸。尽管由于连续的运动和神经紧张，头又疼了起来，不过既然回来，还是先把遗留下来的工作做完吧。
铃木正像往常那样懒洋洋的飘在强烈但柔和的全息影像光芒下。引导员们也都在认真的整理复核着这次战斗的报告。其中一些偶然抬起头的人试图站起来向我敬礼，但我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我走到铃木面前。乐天派的人工智能向我低下了头，看上去似乎有点难过。话说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副表情？虽然这次行动的确失败了，但我也不认为没有意义。至少我们了解了无论数量如何，这里的敌人是危险的。
“这次行动是我的失误。”铃木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呢——更重要的是，处罚你又有什么用呢。”我走到舰长操作台前坐下，手动输入密码。“失败并不算稀奇，当然也不可避免，任何一位军事家的战史里总是少不了失败纪录，重要的是从失败里学到了什么——我说得没错吧？”
铃木少见的认真听完了我的说教，两边的马尾都耷拉下来。看到她的样子我也没有太多要去责罚她的欲望了，毕竟这个人工智能在整支舰队里的作用都是不可或缺的。
“把这次行动的损失报告给我吧。”我把两只手放在太阳穴上揉搓着，“希望没有因为这次行动浪费掉太多生命。我们已经浪费掉够多优秀的生命了。”
“明白。”铃木抬起头，但仍是一副怯弱的表情，从虚空中拉出一串名单，飞速操作了一番之后回答：“好了。已经传到舰长的终端上。”
我轻敲屏幕让它从省电状态脱离出来，打开刚刚由铃木传来的邮件。
“有八人死亡。此外，参与了这次行动的人员中，有三十一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正在接受医治，有三人受的伤害需要一段恢复时间......”
我陷入沉默，很久之后，我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之后不要再规划这样的行动了。八人的死亡作为清剿虫族行动中的牺牲者，向每个家庭发送慰问信件，并作为烈士家属永久享受克莱尔星核心银行的补贴。所有阵亡者都将获得一枚青铜英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