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欲
王庆祥说:“我不信,你咋知道这是劫数?”
孙瞎子道:“天意如此,不可强求,大梁山注定多灾多难,人不满千,超过千人必然要遭遇浩劫。
前几年的大地震,大瘟疫,大暗病,还有大狼灾,包括这次的大火灾,都是大梁山人的劫数。不是我一个瞎子可以控制的。”
“你你你……你应该提醒大家,让大家做好准备啊,至少不会死人。”
“我说了,说出来也没人信我。”
“你这人真狠心……”
王庆祥急了,恨不得揍孙瞎子一顿,他明知道大火会烧毁四个村子,也不跟人说,这就是冷漠。
顿了一下,王庆祥问:“瞎子,你那么能掐会算,一定知道放火的人是谁?而且公安一定会派人来查,我希望你把纵火的人说出来,帮着警方破案,还死者这一个公道。”
孙瞎子抿一口茶,说:“别说我不知道,知道谁放的火,我也不会说。”
“啊?”王庆祥怒道:“你为啥不说?”
孙瞎子道:“这是泄露天机,我们孙家泄露天机太多,必遭天谴,我已经瞎掉了一双眼,你不想我变成更大的残废吧?”
一句话不要紧,王庆祥傻眼了,他实在搞不动孙瞎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庆祥用牛眼瞪着他不说话,孙瞎子拍了拍王庆祥的肩膀笑了,说道:“庆祥哥,你放心,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纵火的人,老天自然会收拾他。”
王庆祥说的没有错,就在张建国控制住火灾,将所有人安定下来以后,第一时间就跟乡里的派出所摇了个电话。
张建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乡派出所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也就等于是报案了。
案子报上去,大梁山的劫难立刻引起了上级的高度重视。
当天下午,第一批救灾物资就顺利到达了大梁山。
不但如此,派出所的民警也风风火火赶到大梁山,立刻展开了案件的侦破工作。
就是要查出纵火的凶手,还村民跟死者一个公道。
同时,张建国也给城里的三联罐头厂打了电话,告诉了素芬关于大梁山发生的一切。
他是想通知王海亮,因为王海亮的去处,只有素芬知道。
素芬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赶紧通知了王海亮。女孩还调集了一大批罐头,用卡车送到了大梁山。
可惜王海亮没在z市,已经走远了。
目前的王海亮在广东,正在洽谈购买机器的事儿。他已经联系了哪儿的西门子公司,准备购买制作饮料的大型机器。
谈判正在进行中,忽然,王海亮的移动电话响了,他赶紧接通。
听到大梁山发生的一切,王海亮也倒吸一口冷气。他顾不得跟那边的人谈判了,立刻坐车风风火火往回赶。
救援物资跟民警赶到大梁山的时候,王海亮在那边还没有动身。民警展开了纵火案件的侦查。
第一件事是勘查现场。
可惜的是现场遭遇的破坏太严重了,大火一起,到处是人群,到处是人影乱窜,大家东奔西逃,谁还顾得上保护现场?
民警们没有办法,只好让张建国召集了所有人,几个村子一起开大会解决。
开大会,就是大家全部提供线索,看火起的那天晚上,谁在场,谁抽烟了,谁扔烟头了,谁不经意点着了干柴。
五个村子,上千口人,密密麻麻坐满了打麦场,打麦场下人山人海。
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有健壮的,有老弱病残的。
有咳嗽的,有放屁的,有打哈欠的,有抽旱烟的,有低声交谈的。
那些妇女们有打毛衣的,有纳鞋底子的,有抱着孩子喂奶的。
扑扑扑,啪啪啪,呼啦呼啦呼啦,咣咣咣,啥声音都有。
大部分的人,都坐着自己的鞋底子,也有坐板砖的。
王海亮的媳妇玉珠在打毛衣,张拐子的女人喜凤在纳鞋底子。带娣在嗑瓜子,憨子的媳妇芳芳在绞鞋样子。
还有一些没有出嫁的闺女,在哪儿嘻嘻哈哈,交头接耳。
打麦场上乱七八糟,净是汗臭味,净是臭脚丫子的味,还伴随着女人天然的奶香。
前面的高台上,张建国坐在正中间,两个民警坐在他的两侧。
张建国忽然站起来,拿起一个铁喇叭,喊道:“大家注意了,全都注意了,安静,安静,打毛衣的暂时停止,打哈欠的给我打起精神,放屁磨牙的,暂时给我憋住。我有事情要宣布。”
张建国的话刚落,下面就有人说:“张村长,你有话说,有屁放,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住没有地方住,睡没地方睡,俺还要回家修补屋子,筹备粮食呢。”
“是啊,建国,赶紧说呗,大家都忙死了。”
张建国赶紧说:“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你们的家被烧了,房子没了,粮食没了,有的人家钞票也烧光了。大家都不想饶过那个纵火犯,都想讨回公道对不对?”
“对,那你说啊,是谁干的?我们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头,拧掉他的脑袋当夜壶踢!”
张建国说:“那大家就各抒己见,前天晚上,后半夜都谁出来过,又碰到了谁?谁抽烟了,谁喝酒了?谁半夜串门,跟人相好了。”
张建国的话说完,下面却一下子静了,竟然没人搭理他。
这是人家的私事儿,抽烟喝酒,赌小钱,踹孀妇门,很多人都干过。
谁也担心惹祸上身,谁都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谁跟这件事扯上关系,都会脱成皮,民警就在这儿站着呢,没人想坐牢,想接受审查。
下面的人都不做声,该抽烟的抽烟,该打毛衣的打毛衣,该放屁的放屁,该磨牙的磨牙。
张建国发现没人搭理他,心里很不服气,敲敲桌子说:“安静,安静,你们的毛衣就那么重要?你们的鞋底子就那么重要?不放屁不磨牙会憋死啊?全都给我安静!”
于是,下面的人就不再做声了。
张建国不是王海亮。
王海亮一言九鼎,大会上说一句,全村的人都竖着耳朵听。
张建国的威信达不到,一旦没有海亮哥,整个大梁山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人把他当个屁!
下面的那人还真的把他当个屁了,根本没人搭理他,还是放屁,磨牙,打瞌睡,织毛衣,纳鞋底子,嗑瓜子。
一大群孩子在下面打闹,嘻嘻哈哈,完全把会场当成了游戏场。
王海亮的闺女灵灵,张拐子的儿子如意,还有李老实的儿子大癞子,在下面干仗。
灵灵跟如意的关系好,常常拉着如意玩耍,不跟大癞子玩。
今天大癞子闹了,从后背拧了如意一下。
如意大怒,就跟大癞子打了起来,哪知道不是大癞子的对手,被大癞子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灵灵一看就火了,抓起大癞子的脖领子,把他摔倒了。
灵灵还脱了大癞子的鞋,照他脸上扇,把大癞子打得嗷嗷大叫,满地找牙。<
野村那些事儿 第319章 鬼缠身
第319章鬼缠身
几个孩子打成一团,玉珠吓一跳,喜凤嫂也吓一跳。
玉珠赶紧放下毛衣,扑向了闺女灵灵,喜凤嫂也扑向如意,拉起了儿子。
李老实的丈母娘一看外孙子要吃亏,袖子一卷就要参战。
“玉珠,管管你家的野丫头,少娘生没爹教的,真野蛮!”
大癞子的姥姥急了,揪了灵灵小辫子一下。
灵灵生气了,抄起大癞子的布鞋,一鞋冲大癞子姥姥的脑门子砸了过去。
女人一看不好,躲开了,那只鞋子准确无误,糊在了张建国的脸上。
张建国正在会场上发言,念的正起劲,呱唧,鞋底子糊在了脸面上,堵住了嘴巴。
下面的群众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叫好声响成一片。
发现大家这么不尊重他,张建国很生气,大手一挥说:“你们这群愚昧的人啊,这会是没法开了,散会!”
一听说要散会,下面的群众全都乐坏了,纷纷站起来一哄而散。于是,拍打布鞋的声音不断响起,拍打衣服尘土的声音也不断响起。
整个会场上尘烟滚滚。弥漫在一片昏黄里。
有调皮的小伙子,不失时机偷摸姑娘的屁股一下,趁机占便宜。
立刻,姑娘们大骂起来:“老娘曰你仙人!那个王八蛋摸姑***屁股!”
偷摸了的,趁机扎进人堆里跑掉了,嘻嘻哈哈声也弥漫在了昏黄里。
无数的手电筒晃来晃去,映出一张张惨白的面孔。
事后,姑娘们也照自己那个地方摸一下,好像这一摸,那东西就还原了一样。
张建国在会场上气得哭笑不得,他想不到一场大火,没有唤起人们的知觉,大家会这么麻木不仁。
其实说白了,这场大火,大梁山的村民没有损失什么。
好房子没有烧坏,烧坏的都是些茅草房。
大部分的茅草房,村民都想扒掉,翻盖新房。
正发愁掀房子呢,一场大火反而帮了他们的忙,工钱都省了。
大部分的村民手里都有存款,而那些存款,全都入股在工厂。
钱在王海亮哪儿放着呢,大不了要回来,盖新房呗。
现在的大梁山,已经很有钱了,烧毁的那些东西是九牛一毛,所以很少有人在乎。
张建国知道这会是开不下去了。他意识到了自己跟海亮哥的差距。
大梁山的人,尿的是王海亮,不是他张建国。
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打麦场就空了,只剩下了张建国跟几个民警。
张建国没有办法,只好给民警安排了住处,让他们住在了疙瘩坡的大队部。
最近的疙瘩坡住了很多人,人满为患。
其他四个村子的人,大部分都住进了疙瘩坡,投亲靠友。
因为从前的四个村子,几乎成为一片废墟。
接下来的几天,纵火案在一丝不苟调查。几个民警没有离开大梁山,而是一家一家登门了解情况。
他们找到了孙家庄大部分的村民,也询问了大部分的村民,一直想查出纵火犯的下落。
但是他们一次次希望落空,几乎将几个村子的人问了个遍,没人知道这场天火是怎么下来的。
王海亮是七天以后回来的。
走进村子,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几乎认不出从前的村子了。
经过烈火洗涤的大梁山变得一蹶不振,处处是断壁残垣,处处是一片焦黑。
烧毁的粮食不少,烧毁的家禽家蓄也不少,很多房屋都夷为平地。
王海亮回村的第一天,张建国就找到了他,问:“海亮哥,咋办?”
王海亮说:“建国,马上去信用社,把村民的股份钱拿出来,还给他们,让他们赶紧盖房子,买粮食。”
建国说:“可是……咱们的工厂怎么办?钱还回去,工厂还怎么开?你已经定了机器。”
王海亮叹口气说:“天意啊,天意如此,厂子没有村民的日子重要啊,厂子开不起来,以后还可以重开,人心没有了,我王海亮就彻底完了。”
张建国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开车进了一次城,跑了一次信用社,将集资的钱拿了回来。
王海亮上次集资,一共二百八十万,疙瘩坡的股份几乎占了一半。
将四个村子的钱全部还回去,账面上只剩一百多万了。
这点钱紧紧够买机器,进货,工人的工资,还有技术人员的聘请,就无力负担了。
但海亮没有别的办法,他是说话算话的。
村民的入股跟退股是自由的,不能勉强,要不然自己积攒了几十年的威信,就会付水东流,毁于一旦。
一个人没钱并不可怕,没有信誉才是最可怕的。
这次的大火给王海亮的工厂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因为海亮拿了村里人的钱,那些人没地方住,呼呼啦啦全都跑到了工厂。
不单单霸占了工厂的厂房,也霸占了仓库,办公室,伙房。甚至厕所里,也有人搬进了被窝。
王海亮没有赶他们走,而是把钱还给大家,新房盖好再搬出去。
再接下来,大梁山进入了轰轰烈烈的大建设中。
无数的村民在原有的地基上翻盖了新房,一座座小楼也拔地而起。
这一次的大建设,村子里进行了统一的规划,统一的宅基地分配。街道也越发显得整齐起来。
调查纵火犯的民警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在查询纵火的凶手。
他们也一直在了解情况,希望撕开一条口子,将凶手绳之于法。
张大栓如坐针毡了。
他彻夜彻夜睡不着,心里愧疚不已,也懊恼不已。
一失足成千古恨,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现在,他真的相信王海亮是天煞孤星了,这个人根本不能动。
谁是他的朋友谁倒霉,谁是他的敌人更倒霉。
天煞孤星就这样,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好下场。
张大栓屡次跟海亮作对,屡屡失败,好像是上天注定。
现在搞出了人命,不把自己揪出来,那些民警就不会离开。该咋办,该咋办啊?难道真的要再坐牢,被人枪毙?
他这些天不敢出门,总是猫在家里,躺在炕上,仿佛大病一场。躺下就是一身的虚汗,心惊肉跳。
眼睛一闭,他就看到了那个姓孙的孀妇,还有那个姓孙的老婆儿。
那两个女人的影子在他的眼前晃啊晃,一边晃荡一边伸出利爪。那利爪上的指甲跟刀子一样,仿佛要掏出他的心肝脾胃。
她们的声音也在张大栓的耳朵边不断响起:“张大栓,还俺命来,还俺命来,俺死的好惨,好惨啊……”
每天夜里,这些身影,这些声音,都吵得张大栓睡不着。
他的精神极度颓废,身体也一点点空虚……慌乱,恐惧,愧疚,难堪,都像滔天的洪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晚上,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跟张二狗的老娘做了。
大栓婶发现男人越来也不对劲,就劝他:“他爹,你咋了?是不是病了,不如俺去喊庆祥哥,让他过来帮你看看。”
张大栓赶紧说:“别,我没病,就是着凉了,三两天就好。”
“看你瘦得,也没精打采,俺心疼。”
张大栓说:“他娘,晚上你别出门,别离开我,我害怕。”
“你咋了?怕啥?”
“你别走,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还在咱家窗户口晃荡,有鬼……。”
大栓婶以为男人撞邪了,见到了鬼,晚上果然不出门,守在他旁边。
张大栓根本睡不着,有时候刚闭上眼,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窗户。
这天,他忽然发现一张女人的脸,贴在自家的窗户上。
那女人的脸跟被人砸了一板砖那样,是平平的,而且黑乎乎的,好像经过了焚烧,眼睛鼻子都看不清。
而且那女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铁链,铁链一甩,冲张大栓喊叫道:“张大栓,还俺命来,还俺命来,跟俺下地狱,跟俺下地狱……。”
“啊——!”张大栓一声嚎叫,紧紧抱住了大栓婶,直往女人的怀里拱。
大栓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男人抱着她的腰,往她的身上贴,脑袋埋在她干瘪的胸前,虚汗如注。
“他爹,你咋了?你咋了啊,看见啥了?”
张大栓说:“鬼啊鬼,外面有鬼。”
“在哪儿,俺咋看不到,他爹,你别吓俺。”
“就在窗户上,她拿着铁链,要拘我走哩,是那个姓孙的孀妇!”
大栓婶仔细看了看,外面啥也没有,窗户纸上影影倬倬,只有老槐树投下的影子。
大栓婶被男人给感染了,同样心里砰砰跳。
早些年,她是不信鬼神的,自从村子里出了很多事,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当年的大瘟疫,李老实的女人被人扔进了井里头,她的魂魄缠着憨子,缠着张建国,缠着张拐子跟海亮娘,还有学校里的小燕。
这些事儿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好像是昨天的事儿。由不得大栓婶不怕了。
女人本来就胆小,男人这么一咋呼,她就更胆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栓婶觉得被子里湿乎乎的,用手一摸,一股子尿骚气。
原来张大栓吓得尿裤子了,还拉了一泡屎在裤子里,恶臭难闻。
于是,大栓婶就起身,赶到厕所去提尿盆,顺便将男人晾晒在外面的干净衣服拿出来,让他换上。
乡下人都这样,都有往屋子里提尿盆的习惯。
外面不是很黑,有月光的,大栓婶蹑手捏脚进了厕所,准确无误提起了尿盆。
她走到了当院,从衣架上摘掉了男人的衣服,准备返回屋子里去。
哪知道衣服摘掉,忽然,眼前就出现了一条身影。
那身影披头散发,一身的白衣,脸上黑乎乎的,好像烧过的焦炭。
大栓婶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孙家庄死去的那个孀妇。
把大栓婶吓的,嗷地一嗓子,手里的尿盆就脱手了,一溜烟地扑进屋子。
被子一掀,头朝里就扎了进去。女人浑身颤抖,好像秋雨里的树叶。
“他娘,咋了,咋了?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张大栓问。
大栓婶说:“看到了,看到了,他爹!你是不是干了啥缺德事?这鬼才缠着你的?”<
野村那些事儿 第320章 冤魂索命
第320章冤魂索命
张大栓跟大栓婶真的见鬼了。并不是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而是亲眼所见。
张大栓跟大栓婶见到的白衣女鬼不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两个。
其中一个是死去的那个姓孙的孀妇,还有一个是那个孙老婆儿。
孙老婆死去的时候是一身白衣,白衣白裤,大襟的扣子是在一侧,乡下老婆儿们常穿的那种大襟。
虽然死去以后她的面目全非,手脸都成为了焦炭,可衣服的颜色仍然可见。
她有一双小脚,没有瘫痪的时候走起路来扭扭哒哒,见人就笑。
刚才大栓婶看到的那个,正是孙老婆,而且那脸是平的,因为死去的时候,倒塌的围墙砸向了她,将她的鼻子给砸平了。
至于姓孙的那个孀妇,死的时候没有穿衣服。她被人从废墟里抬出来,几个妯娌同样为她穿了一身白衣。
她的脸跟孙老婆一样,也被砸平了。
张大栓恍惚中看到了那个白影子,应该是孙孀妇。
这一晚,他们两口子都没睡,抱在一起跟狗一样,一直颤抖到天明。
以后的三天,不单单大栓婶跟张大栓看到了那两个人的鬼魂,村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
每天深夜,孙老婆跟孙孀妇的鬼影子就在村子里嚎叫。
她们的声音非常凄惨:“还俺命来,俺死的好冤啊,还俺命来……”
她们的白影子在空中飘荡,从村子的这头飘到那头,又从那头飘到这头。
有时候也掠过村南的土窑,飘向王海亮的工厂,在工厂的四周晃荡。
工厂里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村民,那些村民听了以后胆战心惊,半夜都不敢出门,尿裤子里也不敢动弹。
一时间,整个大梁山议论纷纷,村子里闹鬼的事儿就像一场骤风,呼啦一下传遍了村子里的角角落落。
所有的群众三人一组五人一群,都在交头接耳,大家都说孙孀妇跟孙老婆死的冤,要来寻找凶手索命。
纵火的凶手一天找不到,她们一天不会离开,死不瞑目。
从前,村子里出现过多次闹鬼的事儿。
李老实的女人老实婶冤魂索命的事儿,还在村民的口中谣传,心有余悸。
当年,李老实的女人被张拐子误杀在了家里。她的尸体在炕上爬了半个月没人知道。
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完全成为了一副羊骨,肌肉都烂没了,臭气弥漫。
很多肉呼呼的蛆虫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从眼睛里出来爬进嘴巴,又从嘴巴里爬出来,钻进鼻孔。
老实婶的尸体被人埋掉几个月以后,又无缘无故出现在了村子的水井里。
水井的水受到了污染,引发了大瘟疫。
只要是喝了井水的人,全都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被老实婶的冤魂上身。
大多数的人都感染了霍乱病毒,王海亮的娘也在那次霍乱中死去了。
乡下的人愚昧,特别迷信,被孙孀妇跟孙老婆这么一闹,整个大梁山都人心惶惶。村民们害怕极了,不知道该咋办。
有好心的村民,为了洗脱嫌疑,不跟这件事掺和上,于是,他们就到张拐子的代销点购买了大量的元宝蜡烛,还有很多祭品。
他们趁着半夜,没人看到的时候,偷偷挎着篮子,篮子里是元宝蜡烛跟大香。神情慌张上到了大梁山的公用坟地。
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孙孀妇跟孙老婆的墓堆前,将蜡烛点燃,元宝跟大香也点着。然后念念有词:“孙孀妇啊孙孀妇,孙家的老奶奶啊,这件事跟俺们没关系。俺们是无辜的,那火也不是俺放的,报仇的话,你找凶手,可千万别缠着俺……阿米豆腐。”
元宝烧完,大香烧尽,他们在这两个女人的坟墓前磕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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