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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半晌之后便听楚天道“以弟子观之,这三首诗词或许是所谓的‘谶语’!自儒圣始便有‘谶为隐语,预决吉凶’之说,乘风冒死将其送回学海必有深意,这第一首很显然是在暗指我稷下学海,‘潜龙’二字说的该是‘九龙蔽渊’之中所囚之人。而后两句该是和商恨雨之事有关。”
刘易阳道“楚天所说和我猜想一般,不过‘九龙蔽渊’之中九道困龙锁乃是玄金寒铁所铸,便是配水、厚土这等兵刃之利想要断开也非易事,潜龙出渊之说实为无稽之谈。便是那人能出,这些年他受学海千年积淀浩然之气侵袭,只怕一身外道邪功也留不下几成。”
林清玄却是面带凝重道“当年我曾和那人有过交手,一身武道击技却是世间少有,若非那时恨雨和胜峰联手施为也难以擒他。”许是想起当年之事,林清玄一时若有所思。
楚天道续道“第二首应该是指苏杭一地十里菱歌和南宫氏所在的铸剑山庄。”每言一句便是一声轻咳,最后却是语气一冷道“而这最后一首却非是简单如前者一般的六十四字谶语,以我观之这许是为神州九陆日后所下占卜判词。”话到此处却是在那手上掩口的方帕上咳出一丝血迹。
蔺无咎眉头紧皱却是不发一言。刘易阳道“以天下而论,论及占卜之术莫国于我稷下学海、帝京君临之中钦天监,阴阳家所在云烟浩淼三地,而钦天监所以观星见长,难不成这密扎乃是云烟浩淼之主邹先生所书?”
蔺无咎沉吟一声道“易阳所说绝无可能,传闻邹先生离尘避世已久,潜居云烟浩淼隐胡之中。便是‘阴阳道’中之人也难见其真颜,断无是他所作。再以两家交好之情,若真是他所作何必交与乘风送信,自有门下弟子可供差遣。”
林清玄道“那以楚天之见,对着密扎来源你有何见解?”众人虽都是当世学海一部之长,可论起对于易经之学、占卜之理却都难出楚天之右。
楚天道“以占卜之术而论,天下却是难出《易经》、《皇极步天歌》、《归藏》三占奇书,可以我之见这三首诗文却绝非出自三书之理,《易经》之卦以爻出,《皇极步天歌》之言重星象,《归藏》之言多在阴阳之变,而三首诗文多言刀戈杀伐之事,我在天机阁中翻阅先贤笔记,曾偶见有先贤曾提起兵道之中原有一门‘占戈之术’,只是此术据说早已失传,便是当年息兵堡前代堡主子敬公号称自兵道初祖已降,息兵堡千年未有之奇才,可也未能使得此奇术再现尘世。”
这时忽听厅堂之外却有吟诗之声传来
北风低徊春日迟,霜冷雪急景肃杀。
犹记当日豪情志,掩泣空见孤枪还。
而今再忆青瓦檐,故园尚在人事非。
天人永隔最堪悲,自古社稷累贤良。”
这声音凝而不散如钟鼓之响,诗中所言之情正是吊唁岳乘风丧身殒命之情,来人一步一吟诗,起初吟诗之时离这厅堂还有近百丈之远,可八个踏步却已是进到厅堂之中,单单是这份轻功造诣已可称得上天下少有击技高手,而诗中所吊虽是岳乘风,可厅堂之中数人却都能听得出那份追慕儒门先贤、学海前辈的怀古之意来。
吟诗踏步而来之人头上负巾腰间配珏,一身单衣风骨凛凛然,年纪较之刘易阳怕还要小上几岁,对着林清玄躬身执弟子礼道“弟子文翰林见过林师叔。”来人风骨蕴墨、一袭凛然,正是如今稷下学海书部执令文翰林。
自承平二年李胜峰入君临,文翰林便以学海书部执辅之姿接任稷下学海‘书部’执令之位,熟读儒门诸多典籍,若以单以对儒门经典和瀚海之中藏书的熟知程度而论,可说是学海之最。在胤国儒门之中常有‘胸有千经、衡海量书’之雅称,以词语暗喻便是文翰林才学堪与稷下学海藏书圣地瀚海相比。
文翰林和诸人见礼落座之后,楚天便将手中密扎递到文翰林手上道“文师哥你且看看着纸上所言。”待文翰林看完楚天便问到“以文师哥所见书籍经典记载之中,可有‘占戈之术’的点滴记载?”
文翰林道“兵道之中的占卜之术,我儒门经典虽是偶有谈,及可不脱风角鸟占和云祲虚弧之言,若是单寻‘占戈’二字想来只有两处略有着墨,却非出自儒门正经,而是出自无名氏所作异志《列王纪》,此书多叙千年之前奇闻轶事,其中有言‘沈扬将兵最擅诡道,常以奇谋胜敌,士卒多以‘军神’称之,殊不知天地纲纪皆有可循,圣人能以古窥今、以史推人,沈扬用兵之道又岂‘占戈’二字能概之。两军对垒,胜负未知,兵事之变鬼神难测,虽有天命之属,实则为人事矣!”
刘易阳道“虽有天命之属,实则为人事矣!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这作书的无名氏也算是颇有见地。”
文翰林道“俗语常道天有纲,地有纪,自古以来圣贤大能之人便能以此法以小见大、见微而知著,因此这占卜、易算之学也就繁门别类甚多,虽说‘占戈之术’多见野志和传闻之中,不过料想也非是空穴来风,这风角鸟占和云祲虚弧虽未有三占奇书这么名著于世,可在兵道之中却是传承千年料想也非是简单易于,定有其卓绝之处。而这第二处便是名为司马延之人所著为《戡乱志》的异书的序章之中可见,此书记述多时离朝末年战乱之时,其中有言‘离朝既崩而圣主不出,黎民逢此乱世,生如沉浮之青萍,命为时局所挟,自颉皇造字,神州九陆未有此乱象,一时之间谋臣、将星之众璨如星斗。烽火鏖战,难见息兵之迹。予常搔头自叹,既无占戈定乱之术,又乏济世理民之才,每至子夜灯昏欲息,浮白载笔,假戡乱之名,尽叙耳闻目见之事,解文说字聊以度日。’”
楚天道“以文师兄所言,‘占戈之术’多现千年之前的文史之中,今世之中只怕真无人有此能耐。”
久未说话的蔺无咎此时方才开口道“‘九龙蔽渊’中那人虽是武道通天,可若要脱困却是难如登天,禁地之中卧龙石吸纳学海千年浩然之力,正是他的克星所学邪道武技的克星,而禁地之中又有‘九龙伏天、兵甲禁绝’之术,便是有人助他,封他功体的玄金锁链更是不畏刀剑之利,若说脱困实无可能。只是此人身负惊天之秘,却也要小心有心人想借此乱世。”目光一转,续道“只是当年商恨雨叛我儒门圣道,如今算来也是刚有十五年数,这‘红袖香消十五载’所指何事、暗喻何人不言自明,当年妖女西夜素喜红妆,只怕这事和她不了干系!若真是如此却不得不防,这妖女据说乃是出身戎胡淳维之中,当年曾硬闯学海,伤我儒生无数,今日若在造孽,虽说此世烽火已息,可我若在见她,仍是不能饶她性命!”言语之中是气愤非常,当年学海祭天大典之上,剑子商恨雨为异族妖女叛道而出,更剑伤当时的稷下学海祭酒,此事虽是早过十多年可蔺无咎言谈之间仍是气愤不已。
这时厅堂之外窗牖处听有人轻笑一声,语带讥讽道“好没羞的人,当年若不是人多欺负人少,凭你也能伤我姐姐么!真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这‘坐井观天’一词用在此处可说是有些不伦不类,可说话之人声音如黄莺出谷,却是悦耳非常,若是沈彦尘在此地定会听出这正是洗墨湖中那少女的声音。
蔺无咎在胤国儒门之中地位显赫,何曾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斥道“妖邪异端,何敢来我学海造次!”手中那方乌黑如墨的‘四时砚’便以离手而出,蔺无咎身为儒门秩宗,击技之术可说位列稷下十三学士三甲之中,所修击技‘四时定春秋’狂霸如冷沧海也难赢难撄其锋,登时‘四时砚’划一线墨色,如利剑划长空破窗而来。蔺无咎足不点地已是随后掩杀而来,窗牖处忽起‘铿锵’之声,似刀剑出鞘之音,继而再闻金石之响,竟是有人以刀锋对撼蔺无咎手中‘四时砚’。





倾天 第九章 龙牙斫月,平乱辅运武公子
听得窗外那一声金玉作响之声,厅堂之中众人才知窗外除了说话之人竟还有第二人伏在暗处。
便听厅堂之外蔺无咎闷哼一声,沉声道“好刀,好刀法!”听着口气胤国儒门秩宗蔺无咎抢先出手两人仍是斗了个奇虎相当,以冷沧海‘飞云刀’披靡之能犹不能得此一言,可见此时对手之人武道击技竟似犹在冷沧海之上。
出刀之人回应道“蔺无咎先生未曾料到我在此处,虽是先行出手,可此刀也算是我趁你不备而为,但却未能伤你分毫,一招之试可称平手,先生何必自谦!”出刀之人谈吐之间不亢不卑,夜入稷下学海却是未露半分胆怯。
待楚天等四人此时步出厅堂,借着微暗的月亮,见一俊朗锦衣男子和蔺无咎相隔三丈彼此对视而立。这锦衣执刀男子约莫有近三十岁出头,眉挺鼻翘、目光炯炯。执刀男子身后另一人却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此时虽是穿着稷下学海儒生衣衫,可在场诸人皆是慧眼如炬之人,一眼便可知那是个正值少艾之龄的女娃儿,少女躲在男子身后,露出半个小脸,朝着蔺无咎吐了吐舌头,道“伪君子,让你说我姐姐坏话。”
少女所穿之儒服不甚合身略显宽大,那女子特有的曲线隐再这蓝衫儒服之下,言语间唇红齿白,直让人觉着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虽是少了花开正艳的绚色,可自有着稍显稚色特有的青涩芳华。场中众人看着那少女模样却是同时想起一人来,楚天和刘易阳对看一眼不由得皱眉,而诸人心中所想正是当年使得商恨雨叛出稷下学海的戎胡淳维妖女西夜!
只见蔺无咎长衫一振,四周空气是无风起浪,那藏于广袖之中的‘春秋笔’凌空飞旋至右手之上,双眉一拧道“阁下既持武而狂,敢夜闯学海,便让无咎一试手低有何真章!”眼光如电让人不敢直视,正是儒门之中‘有威可畏’之大气势,真气激扬威畏并施,使得少女再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只见蔺无咎紫玉墨笔一旋转,右手拍出一掌,执刀男子却是超前踏上一步,手中弯刀划出无匹刀劲,轰然一声两人竟是同时退了半步。随即对着身后少女道“退至我身后一丈之处,切勿轻举妄动,此人武道武技不在我之下!”
蔺无咎低声一呵声音如钟鸣,身上广袖长衫无风自张,砚旋、笔舞正是书轨相济之术再出,‘四时砚’去返如轨,而墨轨纵横如飞剑般自如,‘春秋笔’凌空做书,一时之间墨色如练。两者墨迹所称正是辐辏之势,执刀男子手中弯刀一抹,刀光如画圆,锋刃裂空斩风,犀利刀光卷起层层圆晕宛如银月。
文翰林道“蔺师兄这书轨相济之道果然不凡,笔、砚相合之墨色动如车毂转中天,此击技之术可称得上有天下混一之势,既有儒门王道之谦和又夹杂法家霸道之肃杀,当年宇夫子为这儒门秩宗所创武技果然精妙,若是此时和蔺师兄对手之人所使乃是儒门浩然击技,在这墨色混一之中要比别宗之人更难抵挡!”
此时少女脸上写满担忧,自幼以来她还未曾见过有人能逼得他至此等地步,而蔺无咎心中却是也是一惊,暗道“此人不知是谁,实力竟是犹在冷沧海之上!”
正如文翰林所说,这书同文、车同轨正是混一之术,以儒门浩然为基,又夹杂法家霸道之学,其所最中便是势,帝王君威倾轧天下、统御万民正是以王霸之势势凌,蔺无咎‘四时定春秋’所构之书、轨墨色痕迹,虽看起来已将对手压制,可每见刀光掠影,银华如月竟是透墨色而出,这刀招竟是不卑不亢,任你如何威势可畏,来人总是一刀凌空如画圆月,在这墨色裹扎之中劈出一方天地。
刘易阳道“胤国之中单以刀而论能有这般能耐,当不过三人数!”刘易阳颇为嗜武,此时看的跃跃欲试,不由得便要踏步上前助蔺无咎一臂之力,身形未动却见楚天轻启轮椅挡在刘易阳身前,竟是有意将之拦下。刘易阳微微一愣,语带疑问道“楚天你此意为何?”
楚天轻咳连连,方开口道“刘师兄方才所言甚是,单以胤国华土而论,能有此能耐无过沈吟歌、王岫岩和早已退隐的南宫靖远前辈,但此时使刀之人却不是沈吟歌或王岫岩,其人更非是我华族之人,观其着装想来应该是戎胡淳维中人。此战在楚天看来其实两人都多有保留,刘师兄何必操之过急。”说罢又是不住的咳嗽起来。
刘易阳眼中若有所思,此时得楚天提点便有心留意来人衣着打扮,细辨之下可见使刀男子锦衣是收腰窄袖、翻领微立,足登革靴正是雍地戎胡着装。
林清玄道“楚天所言不差,此人所使乃是淳维三耆老之首石沭旸的‘炼月刀法’,我曾在雍地见过此刀,而那时和石沭旸对手的正是如今的刑城城主,有‘罪剑’之称的卫昌凌,当年两人刀剑相交可称得上平分秋色。此时以来人年纪判断,这人该是石沭旸的弟子,不过观此子这炼月刀法比之当年石沭旸更胜三分!”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却已知彼此深浅,此时蔺无咎手下的四名青衫剑侍听到打斗声也急忙赶了过来。四人背上长剑出鞘,各立东、南、西、北方位,将男子和少女围在阵中,只待蔺无咎一声号令便要出手,但见蔺无咎身形一晃,手中‘春秋笔’竟是往飞旋的‘四时砚’上一点,两物相触竟是激出墨星点点直往夜空而去。
文翰林见此情形急道一声‘好个‘笔墨沉霄’,只怕这一招之后胜负可分!’
这时便听蔺无咎沉喝一声道“墨砚一方逐四时,笔纳春秋击天寰。”
少女抬头朝着天空一看,头顶天空竟为星星点点的墨色浸染竟是成连云蔽月,惊讶还不止与此,瞬息之间这连云的墨色竟是如天沉而下,所成竟是墨色剑雨如星坠辰陨,仿佛整个天空倾轧而下,却见执刀男子略退一步横刀沉势,一瞬再动却是一跃而起朝着漫天剑雨而去,携刀一动霎时平地之上顿起罡风,男子身在半空之中,却是在自身四尺之间舞出一片刀光,刀光绽如一轮明月,剑雨似决堤而下的洪流,墨色剑雨奔腾之间登时将男子和这一轮明月淹没其中。
见此变故少女大叫一声,这一声大叫还未停,便听在那为墨色剑雨裹挟的洪流之中男子的声音,似虎咆、如龙啸喝道“斫月折桂破中天!”,漫天坠落墨色剑雨之中忽现一弯新月,而使刀男子如中流砥柱巍然无惧,一刀横天宛如上古英灵降世,刃锋微颤银光画半弯之月,刀芒如龙腾而出,刀吟如龙啸声震天地。迎着这剑雨墨流直冲天际,银龙翔空破墨登时月色再现中天。
剑雨方息龙吟遂止,蔺无咎和男子目光相遇一视,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震惊之色。
其中一名青衫剑侍道“秩宗可曾受伤”蔺无咎右手一摆却是看着执刀男子道“阁下刀术精深,实无咎平生所仅见,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使到男子还未说话,却听楚天道“‘龙牙斫月,势吞八荒’,九州六国之中这般年纪能有此术唯一人尔,阁下当是戎国淳维第一高手明勋公子?”
少女眼见男子毫发无伤心中担忧这才放下,转头看了看轮椅之上的楚天,轻声问道“你以前见过哥哥么?”
楚天掩口轻咳连连,随即道“楚天虽未曾见过明勋公子,但早闻淳维之中有利器名为‘龙牙斫月’,扬州南宫世家将此刀列天下十锋之中,此刀虽看起来漆色如夜,可配合淳维击技秘技‘炼月刀法’却是刀光如银月,今日一见果是罕世利器,再以此等年纪,能在刀术之上能有此等造诣九州六国屈指可数,观此等着装样貌,故此楚天以为当是淳维第一高手明勋公子无疑。”才说这几句便又是一阵轻咳嗽,半晌之后续道“当年雍州土方卫,戎、胤两国会武缔盟,明勋公子曾和我李师兄两人不分秋色,我对公子也算是闻名已久、钦慕非常,不想今日竟得一见。”
众人看着男子手中那把刀,这刀较之胤国之中的弯刀约莫长了数寸,正如楚天所说这刀漆黑如夜,刃似一轮弯月。虽是离得尚远,可也给人凌人的气势,执道男子刀还鞘中,朝着众人拱手道“当年戎、胤两国会武,京华卫李先生武道神通非我可比,那时他有意想让,论起真正实力明勋自知和李先生还有不小差距。早闻稷下学海乃胤国儒门龙首,今日得见诸君风采着实非凡。”和蔺无咎一战,已知对方堪为生平强手,此时观楚天四人心知诸人都实力超凡之辈,方才一战若是暗地出手自己只怕难以应付。
蔺无咎衣袖一阵,沉声问道“不知明勋公子为何夜入学海,做此宵小行径?”语中微带怒意,却未有再出手之意。
其实当年商恨雨之事便是和淳维之中一女子有关,然而此时权衡利弊蔺无咎却也不能冒然出手。
蔺无咎心中所顾忌的其一便是淳维千年不坠之武力,稷下学海地处神州九陆东境的兖州,虽远离戎胡盘踞雍州,可淳维之势却也不是蔺无咎可以小瞧的;其二却是因这明勋公子既是淳维少主,更是戎主的结拜义弟,戎胡之中本无公子一说,但戎主为拉拢淳维势力,便仿效胤帝册封李胜峰和京华卫之制,封明勋为‘平乱辅运武公子’,可说是戎胡之中的国之重臣,蔺无咎为人心思缜密,此时凭稷下学海之力拿下明勋公子不难,可后事如何处置让却牵连甚广,却也是不得不多有思量。




倾天 第十章 戎胡淳维,有女明璇善言辞
所谓淳维指的便是西地戎胡之中的击技好手,这名号何来已无从考证,可千年之前,大离王朝都邑昭明城为戎胡攻破,淳维之名便开始出现在乱世烽烟之中,此中人数虽是不多,可武力之强却是冠绝戎族,可说当年五胡乱华之时戎胡武力之支柱。便是今时今日此时,虽然胤国国势大盛,但胤国华土之外以武道击技论,戎胡淳维、夷胡观澜听海阁、狄胡紫宸武卫、羌胡伽罗圣堂、苗胡纹黎巫罗,这五家仍是盛名不衰。
当年京华卫初立,大龙头李胜峰为探戎胡动向,曾深入雍地戎族之地,最后却遭淳维布局暗算,而这谋划、布局据说便是出自明勋公子之手,当时此人不过刚年逾二十,若非最后岳乘风孤枪护主,京华卫龙头李胜峰早已丧命淳维之手。待李胜峰伤势痊愈之后,淳维第一高手明勋公子便和京华卫龙头在雍州土方卫再次会面,两人一场互斗更是胜负未分。关于此战,虽然后来从禁中传出胤帝曾暗中嘱咐李胜峰‘土方会武,不能胜,也不可能败’之言语,但自商恨雨叛出稷下学海之后,那时李胜峰已有‘武儒之首、极天一峰’之称,李胜峰事后曾对京华卫中之人道“九州六国之中若以刀而论,明勋公子日后当与‘天下封刀’沈吟歌并肩而立。”
知节殿外明勋公子对着蔺无咎一拱手道“若明勋说此来绝无恶意,身为胤国儒门四大巨擘之中的秩宗蔺先生你可愿相信。”面对稷下学海众多高手环窥,明勋公子谈吐之间仍是不卑不亢,实无半分惧色。
蔺无咎尚未开口,便听刘易阳道“明勋公子还未说此番来意,如何能知我等相不相信!”
明勋公子眼睛越过蔺无咎看着刘易阳、楚天诸人,眼神在楚天身上徘徊片刻,随即朗声道“明勋今夜冒犯学海只因怕明璇年幼不懂,无意冒犯贵派中人,因此跟在明璇身后而来。”说着却是看了一眼身后少女,道“明璇过来见过稷下学海诸位贤人。”
少女轻哼一声道“这些人方才还说西夜姐姐坏话,什么闲人、懒人,我才不想理这些稷下学海中的伪君子!”
持剑的一名青衫剑侍斥道“大胆蛮族胡女,如何敢在我学海圣地污言秽语,辱没学海众位夫子。”
这青衫剑侍皆是蔺无咎心腹,眼见少女无此无礼便要出手,蔺无咎一摆手止住剑侍,道“无妨!这少女自幼长在化外之地,口无遮拦吾等又何须动气。”然后对着明勋公子道“听公子方才所言,此来稷下学海似乎还另有别因,却不知道是为何事?”
明勋公子道“这第二个原因却是说来话长,几可说是我戎国之耻,若是提起这恶人的名字,想来在场诸君也曾听过,明勋不远万里而来便是为杀此人,自入华土才知此人原来早已恶名在外,此人人称‘粉面郎君笑笑生’真名西门有庆。想来这恶人之名,蔺先生为儒门秩宗定然不陌生!”。
蔺无咎面色一寒,沉声道“竟又是这恶贼!”
明勋公子道“一年多之前此人仗着一身易容便装之术,伪装成我主侍从,潜入戎国王城之中,非只是以阴险之术害死几个宫中护卫,更是肆虐禁宫之地,杀人无算,最后竟欲刺我主,虽被我淳维中人所阻,但主上震怒非常,因此遣明勋缉拿此淫邪妄为之人。偏偏这恶人生性狡猾竟屡次从我手中逃脱。辗转万里最后却是窜入兖州之地。”明勋公子说的虽是言语不详,可此间众人都是聪慧之人,自是知道这戎国王城虽是比不上胤帝所在的君临城,可一方帝王居所如何能轻易混入,而明勋公子为戎胡臣子也不可能那后宫秘事作假,其中定有不少曲折。
楚天轻咳一声,开口道“西门有庆之名我也早有耳闻,只是料想以公子你之能为,他如何能屡此险中脱困?”
明勋公子接口道“正如楚兄所言,这恶贼虽是狡诈,本也不是我之对手,偏生这恶贼身边还另有一人着实了得,此人黑衣蒙面却是数次维护这恶贼,从雍州一路彼此多番较量最后竟是难分胜负。我和这黑衣蒙面之人最后一次交手便是在不远处的淄城。“说道此处却是突然一顿,欲言又止。
林清玄道“公子何以欲言又止?“
明勋公子道“以明勋所见,那多番维护明勋公子的黑衣人或许是胤国儒门中人,而他所使剑术似与儒门浩然击技有相似之处。”
明勋公子话刚说完便听刘易阳一声爆呵“异族边民你竟如此大胆!如何胆敢诬我学海清誉。”今世之中儒门虽是开枝散叶,可诸多学坊之中以剑论首推稷下学海,因此在刘易阳听来着实有将污水泼向学海之嫌,这一声暴喝直如平地起惊雷,刘易阳身形一动便有饿虎扑人之迅,一掌击出势夹风雷,刚猛霸道直如雷霆,却见明勋公子不退不避,右手捉住腰间刀鞘,以刀鞘为掌硬接刘易阳一掌,刘易阳一身击技皆在‘风雷剑戟’之上,而一身内功正是源出儒门浩然击技的学海御部雷霆战意,甫然相接竟有电噬雷鸣之声,一时之间劲风鼓荡,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林清玄急忙开口道“易阳你暂且住手,以明勋公子所言如何能算是诬我学海,西门有庆之恶名已非一日,况且明勋公子方才之言也未曾说这黑衣蒙面之人便是出自我稷下学海,而儒门现今存世三大武脉之中,以剑而论却是以我学海剑术为最。明勋公子夜入学海虽是不妥,可念及其身负戎主王命在身也非豪无缘由。”林清玄虽是早已不涉江湖事,可心思、见识却非寻常,听罢明勋公子之言,心知以明勋公子的无双刀术,胤国儒门能以剑放对而不败,可说数便众多高手而无一人,便是程无逸也有不及,心中恍然一惊暗道“难道那黑衣蒙面之人是商儿不成!”,复又想起当日学海之中西夜来寻商恨雨的情景,心道“纵使叛出学海,可以商儿性情如何会维护西门有庆这淫邪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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