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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刘易阳扯掌之后哈哈一笑,随即大声道“明勋公子非只这刀法无双,这掌上功夫缺了了得,易阳一时贸然出手,还望公子勿怪。”
明勋公子道“原来竟是稷下学海御部之主刘易阳先生,世传学海御部之中有套武学击技名为雷霆战意无怪乎方才一掌之中竟夹杂风雷之势。”明勋公子虽是长居戎土,可淳维立世已久,因此对着胤国华土武家之学也了解颇多。
刘易阳道“明勋公子虽是戎人,可武技卓绝、谈吐不凡,若是不介意不妨在学海盘桓几日,这‘粉面郎君笑笑生’西门有庆原也算是儒门弟子,此人这些年罪恶满盈,缉拿此人之事我稷下学海当助责无旁贷。”
这时却见明璇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原来这大恶贼竟是出身胤国儒门!”随即看着蔺无咎续道“哥哥你以前不是说那个儒门之中有个什么秩宗蔺先生么,我们一路东来,我就听人说这蔺先生左手握一方墨碗,右手那一截竹筷,有什么墨碗盛饭、竹筷夹菜本领,若是论起吃饭的功夫可是天下谁都比不上,最可恨这西门有庆作恶多端,蔺先生虽是饭吃的多,可却总是却不抓他,难道说蔺先生也不是这恶贼的对手。真是可惜,要我说…”方才听蔺无咎以‘妖女’称呼西夜,之后又和明勋公子一场激斗,明璇心中有气,虽是明知蔺无咎击技定在西门有庆之上,却是尽说讽刺挖苦之语。还想再往下说便听明勋公子斥责道“明璇你还不住口。”
蔺无咎身为稷下学海六部执首,更兼是胤国儒门秩宗,可谓是身份高贵。何曾受过这般奚落,登时脸色变得难看,那身边四个青衫剑侍齐声喝道“蛮族妖女如何大放厥词!。”
明璇轻哼一声道“我还听人说蔺先生除了吃饭吃得多,还养了四只青色的小狗,用来专门咬人。”论起这遣词调句、口舌之利这明璇比之稷下学海在场诸人怕都不及,可偏偏有着那股子少女才有的语调说来,却是带出无尽的讽刺与挖苦。





倾天 第十一章 曲指流殇,泠弦魅音息红泪
四位青衫剑侍剑锋齐指明璇怒声道“蛮族妖女再多污言秽语,休怪吾等剑下无情。”
明勋公子忙道“明璇自幼骄横,还望秩宗不以为忤,我等边地戎胡不沐圣人教化,谈吐难免粗俗,学海诸位贤人切勿见怪。”边地五胡虽是尊胤国为天下共主,可九州六国之间是毫无附庸关系的,此时明勋公子身份说出此等话已可算有自贬戎国之嫌,蔺无咎一时也不好发作。
明璇却是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在戎胡之中淳维盛名已久,历代戎主为自身利益可是极力讨好、亲近拉拢淳维中人,是以这代戎主更是将明璇看做未过门的儿媳,再加上明勋公子之故,明璇虽非戎胡王室出身。实有王女之贵。
明勋公子看着明璇厉声道“还不快过来给蔺相先生赔礼!”
明璇俏脸微怒气声道“我不,我偏不!他们都是伪君子。”
这时却听有一个女声接道“小妮子说的好,这九州六国若要真论起伪君子,只怕没地方堪与稷下学海相比,面上是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藏的是奸险恶毒。满口的圣贤文章,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这声音飘渺不定,竟是让人一时之间辨不出说话之人在何处。
刘易阳呵斥道“何方妖邪竟敢出此狂言!”
空中传来几声冷笑,然后便是缕若有若无的歌声“朝有思、暮亦思,月冷伴孤影。夜露生寒,登楼望君处。那年婵娟尚记否,梦中红烛,如今娥眉耐冷。”这歌声虽是断断续续,却是如泣如诉,到末句却是一声弦音轻做,明璇只觉那幽委曲折的乐曲之中仿佛在说着女子的愁闷悲思,委宛凄楚独立小楼之上,软语低吟,似乎在说着一场总角之约朝待暮盼,且思且望空等成灰,那声弦音化为一束怨恨直入人心,直让人觉着悲从中来。便是明勋公子、蔺无咎等人也微微失神不觉恍然。
林清玄却是惊道一声“泠弦魅音!你与泉下忘川之中的息大娘是何关系!”
亏得林清玄这一声惊呼,场中诸人灵台顿时清明。只见一不远处竟是有个女子,长长的秀发分拂到半面,露出半张惊艳婉丽的面孔来。她这半张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怀中抱着把琵琶,那纤指倏然在弦上一划,弦音一声狰鸣却是数道凌厉的劲风朝着众人而来,待众人挡下此招却是听到明璇的尖叫声。
待众人挡下凌厉的弦音之击,这才发现明璇竟被一女人挟在身前,那所能看见的半面容貌可说是极其明艳,肤色白皙宛如玉成,一袭正红色的秀女装,其上绣着金色的牡丹,一副五弦琵琶依在左臂之上,而十指之上更是带着镶有明珠的宝戒,满身的珠光宝气,而那右手五指却是横在明璇脖颈间,在这稷下学海礼部知节殿钱透着无限妖冶和诡谲。女人右手指甲在明璇脖颈间轻轻一划,直让明璇觉着入坠入寒潭,心中惊惧非常。看着明璇身子微微发动,女人轻轻笑数声道“好个美人胚子,这往后还真不知要招多少的狂蜂浪蝶。”竟是视在场众人如无物。
林清玄道“半面成装、曲指流殇,想不到今日竟能再见这号称道外邪宗弦音之首的‘息红泪’,想不到息大娘之后泉下忘川竟真有人能役使这天地五音之一的‘息红泪’。”
女人转头看着林清玄道“小女子荆三娘代先师问林琴主一声好。”
这时却是斜看明勋公子一眼,咐道“淳维‘龙牙斫月’虽罕世利刃,可明勋公子我劝你还是莫要妄为,你纵使能伤得了我,可咫尺之间这小妮子性命怕也难保。”吟吟一笑,那手指却是将明璇下巴抬起,道“此时你虽是少艾之龄,这身段还未长开,可这楚楚模样若在过个三五年,只怕这般绝色又是个倾国祸水。还是古人说的好‘红颜祸水多薄命’,不如就让我在你这俏脸之上划伤几道疤,弄上几道伤,也省的日后惹出什么祸事来。”低头看着满脸恐惧的明璇,荆三娘的脸上笑的更是灿烂。
刘易阳大喝一声道“大胆妖妇,竟敢在稷下学海如此放肆,可敢和我刘易阳一战,想你荆三娘也是成名已久人物,何必为难一个女娃儿。”
荆三娘笑道“今日我来却不是挑稷下学海的梁子,而是一见林琴主仙颜,当年恩师携此‘息红泪’,却数度败于稷下学海乐部名琴‘玉秀清韵’之下,我荆三娘虽是不孝,可恩师和琴主当年之约,我这做弟子却当为其完成!”左手之上琵琶凌空一转,在落手中那琵琶之上一根弦已是变成红色,周围空气温度登时骤降。场中众人却是不得不运功相抗,霎时地面之上竟是凝结出霜雪之色。
四名青衫剑侍之中却有一人样貌最为年轻,而功力也最弱,此时耐不住这阴寒,只觉浑身血液死都会被冻住,举剑便朝荆三娘刺了过来,荆三娘委声道“我荆三娘也不过弹弦赋曲而已,其实也该算是个江湖之中一弱女子,为何小夫子你却是要拔剑杀我。”身形不动,左指轻撩一弦,荆三娘道“诸君且听第一弦这‘羽弦击水三叠浪’。”那名为‘息红泪’的琵琶却是起声一声短促急鸣的羽弦之音。
林清玄喝道“沐雨速速退回来!”
此声刚落便听得声断剑一声,青衫剑侍手中长剑竟被无形劲气所断,而剑侍手中半截断剑仍是震荡不休,正似大河浪涌相叠之声。名叫沐雨的青衫剑侍呆立场中进也不是退了不是。而此时神情恍惚如坠忘川冥涛之中,竟为这断剑震颤之声所迷惑,一时呆立当场!
四名青衫剑侍跟随蔺无咎身边已久,沐雨虽是年纪最小,虽不能说是程无逸级别的击技好手,但这‘秩下四刃’也绝不是泛泛之辈。可手中长剑却是难当荆三娘一弦轻撩,场众人皆知荆三娘方才若要杀他不过反掌之间而已,便是明勋公子也不由得禁动容、惊愕,原还想着趁机从荆三娘手中救回明璇,此时却是不得不另行打算。
忽闻轻咳一声,这声轻咳沉郁凝重,已是带上儒门浩然真气,心神恍惚的沐雨这才回过神来,蔺无咎踏步而来,沉声道“荆三娘好手段,无咎早闻天地五音之中这‘息红泪’有泠弦魅音之名,今日劫持幼女,可是以为我等只能投鼠忌器不成!”眼中冷光如电,真气庞沛威赫掩面,大有随时动武之意。
荆三娘笑吟吟道“蔺秩宗四时、春秋之名威震八表,小女子岂敢在你面前卖弄…”话到此处却是面色一变,非是蔺无咎如何、明勋公子如何,而这变故却是来自于她的背后,听得有人斥喝一声,道“道外妖妇,今日且先接我一箭!’此声促而箭势急,霎时箭风裂空之声如撕帛。
荆三娘暗叫一声不好,却是一把将明璇凌空高高掷起,足下一旋,身上红衣如花绽,道“‘一曲朱颜凋,双弦唱芳华,素秋锦被冷,红粉空自怜’。知不知这小女儿家的忧思闲愁可抵得过这稷下学海射部之中‘狩天弓’金戈之击!”右手拨‘角’弦再续‘羽’音,霎时空间之中如现九地黄泉、万里冥波,宛如传说之中的冥地忘川现世,轰然一声巨响,这忘川滔滔劲如浪花四散,而滔滔忘川水并不只是为了应付突如其来的狩天弓,而是将在场诸人都纳入攻击范围之内。




倾天 第十二章 五弦争胜,矫音制乐当年事
眼见明璇被高高抛起,明勋公子飞身而上,但甫至半空这忘川冥波竟是袭杀而至,龙牙斫月刀锋劈出一道劲气。此时便听林清玄惊呼一声道‘烟萝疏影梦横斜!没想到息大娘当年未练成的‘烟萝疏影’身法,你竟然也练成了。”
只见荆三娘身如轻烟,身法如鬼魅一般,竟是在后发先至抢在明勋公子之前将明璇揽在怀里,身在半空对着林清玄道“三年后六弦争音之会,只盼玉秀清韵莫让我失望才好。”此话竟是已在数十丈之外,明勋公子起身便追,眨眼间两人身影已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时便听一人恭声道“卓希云见过林师叔。”此人儒服衣裳身形伟岸背上负弓,此弓通体墨色古意盎然,形如墨龙抱月,弓背之上书狩天卫圣,崇明灭邪,来人正是有惊弦黥邪之称的稷下学海射部狩天阁之主卓希云,待卓希云见过过众人之后,便听蔺无咎对着四名青衫剑侍道“为防再有歹人造次,你四人传我之命,让学海六部教习轮值守夜。”待四名青衫剑侍走后不久,便听蔺无咎道“方才我知卓云已到,原想凭狩天弓之利擒下此妖女,不想此女击技之术竟如此高明。听林师叔方才所说似是识得这女子来历。”
林清玄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段恩怨还得从当年胤初的‘革礼正音’之变说起。当年胤国初立百废待兴,辅政贤师宇不凡宇夫子便有‘矫音制乐以正黎民’之举,这边是后来的革礼正音诏,这此事便引出了后来的六弦争音之事。”
此中六人皆是稷下学海执令,对林清玄所说‘矫音制乐’皆是十分清楚,可说当年胤国之中的革礼正音正是稷下学海和胤国儒门一首促成,自儒圣孔丘始,儒门之中便有兴于诗、立于礼、成于曰之说,但是自离末以来,五胡浸蔓、军阀林立,诸侯开土裂疆,可说是诸事种种都是自己制则,因此以致到了胤出之时,虽是千年华乱得以休止,可经过漫长的烽火岁月,传自上古的伦制、风俗都已破碎不堪,胤国黎民虽是知道自己是华人,可华夏之礼却是早已不复存在,因此到了李胤立国辅政贤师宇不凡担任统文御史台台丞之时,以稷下学海众儒之力,再有胤国儒门之助,搜罗天下礼乐之书,以古为师重新制礼作乐。
于胤国帝京之中更是设立大司乐之职,以正天下音律,之后胤太祖特意颁下诏书,后世称之为‘革礼正音’诏,而在这诏书之中便规定胤国之中的五音正律,其中宫、商、角、羽、徵这五音都要以稷下学海乐部名琴玉秀清韵为准。而玉秀清韵因此便有天地正音之称。
楚天道“林师叔你的意思是,当年的矫音制乐曾有六件乐器参与,而最后却是玉秀清韵得以胜出?”
林清玄道“却是如楚天你所说,而方才你们所见荆三娘手中得琵琶正是六弦音之中号称泠弦魅音的息红泪,此外还有三件弦乐,其中号称雍容雅音的古月青筝为胤国禁宫重宝,传闻景帝在世之时曾将此物传给了有帝阙明华之称的南公主,而这五音之中号称慕古遗音的便是阴阳家圣地云烟浩淼所藏的枯木龙吟。”
刘易阳道“古月青筝、枯木龙吟同学海中的玉秀清韵近百年来有‘三圣弦音’之称,再加上这荆三娘手中的息红泪,那么当年六弦音还有两件不知是何物?”
林清玄道“据学海乐部先辈讲,另外两间乐器中其中一件乐器名为食尘,所有这也是诸子百家中人,只是此宗历来隐世不出,罕为世人所知,当年六弦争音也不过惊鸿一现而已,是以六音之中唯独这食尘之音未有别称,而最后一件弦乐为华族四姓中西河王家之物,这王家胤初之时门第之高堪比帝王之家,所藏之物名为青鸾号称凤仪韶音。”
文翰林道“胤国立鼎六十余载,西河王家也确实称得上凤仪之家,太祖、景帝两朝后宫凤仪皆是出自王家,这凤仪韶音也是当得起。”龙颜谓之帝王,而凤仪便是帝后的代称,而华族四姓之中这西河王家便有‘不王而王’之称,皆因这胤初的两代皇后皆是出自西河王家,若是单单以血统而论,可说李胤之后三代君王皆有王家血统,若于江左赵姓相比,这西河王家可谓是人丁不旺,可偏生王家为数不多的女子却是总能成为帝后,江左赵氏、名门第一但这凤仪天下却历来为西和王家把持。
林清玄看着那荆三娘消失的方向,道“半面成妆、曲水流殇,不想这号称五音之一的‘息红泪’竟再有传人出世。我林清玄虽是不能再开‘玉秀清韵’弦音秒境,可玉秀清韵绝不会因此败于你手!”声音虽轻可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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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海之外夜风习习寒意侵骨,明璇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月色之中树影森森不住的往后退去,刚出学海之时还能隐约听见哥哥的呵斥之声,可慢慢的那追赶声竟是再也听不到了,初期还有几分硬气,可毕竟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不由得心慌意乱,此时又被点了哑穴,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目光所及皆是未消的冬雪。
荆三娘这一路走的尽是往荒僻至极之地而去,虽是挟者明璇却是足不点地,身形如烟罗飘动,明璇虽是生在西地戎胡,可也听曾西夜讲过这泉下忘川之名,据说常有饥啖人肉、渴饮鲜血之人,更有不少以此为基的练武邪术,明璇越是如此想心中越是惊慌,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听荆三娘道“仗着烟萝疏影的身法,竟要疾行六十余里才能甩开他,这明勋公子果真不愧为淳维第一高手。“随即解开明璇哑穴,低头道”带着你这小妮子也真是累人,如今我倒是觉着有点饿了,先寻个地方避避这风雪再说。“
明璇一听‘饿了’两个字心中一颤,急忙道“我瘦得很,我不好吃!“
荆三娘微微一愕,低头在明璇秀发间深深的嗅了下,然后缓缓道“我闻着可香着哩。“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多时,荆三娘带着明璇来到一处荒凉的院落,院中落雪盈尺,枯草杂乱,墙壁已是残破不堪,断壁残垣满是凄凉,寒风吹过更觉引起森森,这荒野院落显然失修已久,屋舍正门早已是少了一扇,匾额半垂的字迹也是模糊不清,远处偶有几声夜鸟寒啼,声音凄厉,让明璇心中更是悸动害怕。荆三娘竟像是十分熟悉此处,轻拍一掌那廊房厅堂门前折断椽木被击打飞,而这厅堂之中也和外面一般的荒废,也不知多少年未有人来过此处,荆三娘长吁一声道“没了人照料,这曾经还算颇为精致的院落竟连十多年时间也挺不过。世间万物又有什么能真正的敌得过光阴的侵蚀!“
荆三娘牵着明璇的手缓缓而行,进了屋舍之中,荆三娘便亮起火褶子,将地上七零八落的朽木捡了些许点燃,明璇口鼻之间尽是腐木发霉和灰尘的味道。只见满屋积灰厚重,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半晌之后才听荆三娘冷笑道“当年这驿站虽小也算精致,不想如今竟荒废至此,可谁也别小觑了此处,凭着当年此处的一段旧事,只怕这胤国朝堂也得有一番惊天剧变!”言语之中竟是透着些许杀意。
明璇也不大明白荆三娘在说些什么,只觉这听得云里雾里,随即开口道“恶女人,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等我哥追来,他可不会放过你!”
荆三娘怀中琵琶一横,掩口笑道“怎得此时却是不怕我吃了你。“
明璇不由得俏脸一红,便听荆三娘言到”若是单论击技之术,我和明勋公子在伯仲之间,甚至可能尚逊他龙牙斫月半筹,可借着这手中息红泪五弦之威,他要胜我却是几无可能。“这时却是眉头突然一皱,身形晃动猛的呕出一口鲜血来。左手执住琵琶身,右手往五弦上一抹,竟是用琵琶弦将右手割开,只见掌中鲜血源源不断的溢出,那五道乐弦竟突然之间转成红色,滴在上面的鲜血竟是为琵琶弦所吸收,这琵琶之上五根弦鲜红欲滴越来越红,荆三娘脸色越见苍白,气喘吁吁直如旧疾发作一般。




倾天 第十三章 宫闱如幕,废院荒驿逢故人
借着柴火的微暗之光,明璇发现荆三娘方才呕出的鲜血竟是黑色粘稠状,就像是中毒一般,只见荆三娘身形摇晃几欲跌倒,虽是激愤于荆三娘挟持自己,可见此等情景明璇也暗自担心,扶住荆三娘身子怯生生的问道“你…没事吧!”
荆三娘还未开口,便听屋舍之外有个略显尖利的声音道“当年‘矫音制乐’有六器争胜,其后便有‘天地五音’传世,而这息红泪被辅政贤师宇不凡称为‘泠弦魅音‘,据说此琵琶乃是千年之前离末之时与篡政的文昌侯齐名女子雅夫人之物,这息红泪原还有一词相匹,不知荆三娘可还记得?“这人说话声音极为怪异,只这聊聊数语让明璇觉着说不出的厌恶。就像是听着毒蛇吐信的嘶嘶之声。
此时息红泪五弦如嗜血一般,竟是不断的从荆三娘右手上吸取血液,荆三娘脸色变的越来越白,慢声道“明霞宫中那女人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么。”突然话音一转冷声,道“可凭着你这个宫监宦官便想杀我么?”可此时失血过多,便是明璇也听得出那份虚弱。这时屋舍之外更有三声急促的呵斥,竟是尖利非常“放肆!无礼!大胆!荆三娘你如何敢在明霞宫禁中监内侍郎仇公公面前如此无礼!此时速速束手就擒,我等饶你不死。”
到了这时明璇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屋外诸人竟都是胤国禁宫之中的宦官太监之辈。
—————胤国君临禁宫之中内侍共分三监,其中以司礼监为三监之首,乃是胤帝的直接侍从,帮助胤帝传达诏政令,掌礼文书,可说是帝君身侧的心腹之臣,而内府监的责任便是照顾皇子皇孙的生活起居,至于这禁中监则是由天子后宫嫔妃的侍从组成,这三监之中以司礼监权势最终,可说起人数来却是禁中监最多。这内侍太监最早出现于华族皇室宫闱之中,可慢慢这五胡皇室之中也是大蓄宦官内侍,明璇虽非出身戎胡皇室可经常出入戎国禁宫,也是晓得这禁中监内侍可称得上是后宫之中的太监头领。多由王后、嫔妃身边的心腹太监担任。
那个被称呼为禁中监内侍郎的仇公公道“三娘你何苦如此不智,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如今帝君治下四海升平,五胡来朝,你何苦在提当年旧事,如今文姑娘也被追封为嬣贵妃,你执意要揭当年之事,这便是自寻死路!嬣贵妃香消玉殒,我不想你步她后尘,这深宫内幕、皇室秘辛不是你我平凡之人可轻触。此处当年发生的事就让它埋在土里好了。”话道此处却是语调一变,竟是带着就别老友见面之语气道“思妍,你还是就此罢手吧!这皇家秘辛非是你我可以轻触。”
左手执着琵琶,荆三娘右手扶在明璇肩上,明璇虽是听不懂仇公公说的是什么,可从这话中语气可以断定这人和荆三娘曾是旧识,在听到‘思妍’二字之时,明璇能感觉到荆三娘的手微微颤动,可马上便恢复了安静。
荆三娘冷言道“若我执意如此,如今的禁中监内侍郎仇师良,仇大公公你可是要为明霞宫中那女人杀了我不成,自当年文秀死后,这世间只有手执息红泪荆三娘,而你所说思妍早已如你所说埋进了土里,此时何必在多说废话,当此兖州荒驿旧地,你们四人一起上吧!”
屋外仇师良长轻叹一声,随即道“若我料来不错你投身泉下忘川,其实便是为学其中以血饲器的邪术而已,那年你遇息大娘时已是双十之龄,可说已然错过了学武的最佳时机,因此以你之能本不能完全驾驭这天地五音之中的‘泠弦魅音’息红泪,我方才虽是在屋外可也听的你呕血之声,想来便是因在稷下之时你妄动真气,此时遭息红泪的反噬之力,如今你所剩功力想来也不过四五成,此时又何必如此逞强”
声音越来越近,这时明璇便见一个身着紫衣的人慢慢走进屋舍之中,一张脸有意无意隐藏在黑暗之中,这屋舍之中燃烧着的柴火之光竟也像是有意无意的躲开这在禁中监内侍郎仇师良。
仇师良停步良久,方才道“思妍你曾是嬣贵妃身边侍从,想也知道这禁宫看似堂皇,可其中藏得黑暗和肮脏却是比世间任何地方都要多,其中事事都是和阴谋倾轧、权利予夺相关,小小一件事也能牵连天下气运,思妍你不要如此执迷不悟!”说罢看着荆三娘身边的明璇,虽是看不清仇师良的脸庞,可明璇有种如被毒蛇注视的战栗感,心中一阵发毛。
荆三娘峨眉一挑,回道“当年若非我错信了你,文秀如何会死,十日前我敢硬闯明霞宫,便是早已将生死看淡,那明霞宫的所谓帝阙明华,她是个什么货色,只怕你仇师良比我更清楚,在天下众人眼里这一个明霞宫中‘南公主’是光鲜,可只有我知道她是十足的娼妇,是心比蛇蝎的贱人,宫闱逆伦、毒杀嫔妃、谋害皇子,偏偏这样的毒妇却被称作帝阙明华,她那明霞宫的床榻之上,不知有过多少入幕之宾。”
仇师良怒道“住口!”
仇师良的脸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明璇能感觉破旧屋舍之中空气一窒,显然这荆三娘所说已是刺中仇师良心中痛楚,一时之间阴冷窒息的气息自仇师良身上散发出来,那本就燃的不甚旺盛的柴火竟是越燃越小。火苗渐渐欲将息灭,这份阴冷让明璇不由得打个寒颤,荆三娘却是视若无睹,续道“青州锦衣郎,浸寒仇师良,仇家原也算是武林之中的望族,而你仇师良当年一套祖传的‘浸寒六式’也称得上一时才俊,而现在你不过是娼妇身边一只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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