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不多刻,三人便来到一处厢房之前,这两个负剑青衫儒者将沈彦尘带到厢房之前径直离开,沈彦尘推门而入,却见这厢房之中竟是陈设具备,虽是不知蔺无咎意欲何为,继而又想起自己身上‘锁脉手’的禁制,随即盘坐厅堂之上,收敛心神只觉这奇经八脉经都为‘锁脉手’彻底封死,越是使力丹田之中越是疼痛,沈彦尘猛的一咬牙强催体内玄火内劲,丹田之中如针刺一般,这奇经八脉之中真气鼓荡,可终究是运使不到四肢之上。
假如这奇经八脉如人身体之中河床路基,那么沈彦尘的心火内息便是行在其上的舟车,而如今这‘锁脉手’便是铁锁横江、围栏挡路,丹田之中真气鼓荡几乎爆体,可八脉尽皆为蔺无咎所下禁制封锁,越是用力宛如万针刺入,沈彦尘几乎疼得晕过去,如此试了不多时沈彦尘已经是精疲力尽,最后只得作罢。心知此时自己筋脉受制怕是无可奈何。这‘锁脉手’既为儒门之中用来禁武之术,料想以自己之力定难解开禁制。当年丘颢创此武学之时,可说武道之学已是超凡入圣,这‘锁脉手’虽是不能和当年的卫缭‘燔阳阬龙‘的霸道相比,可以现在沈彦尘的能为要想冲破却也是痴人说梦。
这时却听稷下学海之中响起钟鼓之声,这声音久久不歇其中尽述哀伤之情,沈彦尘心道“岳先生不日之后便要出殡下葬,我虽是和岳先生未曾相交,可岳先生明知必死,却戮力而为可真是勇武之辈,本还想着送岳先生最后一程,却不想却被囚禁学海之中,只是不知那密札之中到底说些什么。”思及此处却是猛地想起蔺无咎隐约之间所说的“故人之子”来,呐呐自语道“若是回到息兵堡我可得问问父母的事,那怕奶奶会生气”。
———自沈彦尘懂事以来,关于父母沈彦尘自己是没有多少印象的,沈彦尘更是懂得什么是息兵堡中的禁忌,记得六岁的时候沈彦尘便曾问过奶奶关于“父母”的事情,可奶奶却是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即便是到现在沈彦尘还能记得那时场面的凝重,最后奶奶只说了句‘他们,他们早死了’。再整个息兵堡中关于“他们”的事情从没被人提起过,隐约之间沈彦尘知道“他们”或许曾做过对不起息兵堡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绝非简单,可以说关于“父母”沈彦尘也在刻意的选择遗忘,但有时候刻意去忘记的反倒是怎么也放不下的心结。
走出厢房看着眼前杂草乱石相错,也不知道是这荒草之中掩映乱石,还是这荒草本就自石缝中生出,沈彦尘心知这定是衍生自儒门而出的玄妙阵法,也不由得提起了他些许兴趣来,这息兵堡被誉为兵道祖庭,于这阵法之妙自有独到之处,沈彦尘自幼以来便喜欢钻研息兵堡中所藏的战法图列,研习之下沈彦尘对着阵法便有些心得,那边是文人常说的‘善假于物’四字。
————天下阵法皆可说是从阴阳、五行、八卦之属而出,诸子百家在文义经传、击技之术外研究最多得便是阵法,而相生相克之道最是简单,为何能衍生出无数阵法,说到底不过借天取势、量地纳才,再合以时运而已,说简单写天下阵法莫不是假手天地之力而成。息兵堡经历千年烽火,其中所藏阵法图册极多,之中所载精妙阵法不少,沈姓一族的子孙可说自小便要熟读息兵堡之中的现代军略兵阵言论,沈彦尘看了半天,终是在这荒草漫布、碎石相杂的阵势之中看出些许端倪,便朝着西北方向走出三步,却不想这一动,方才所思的方法竟是全然不对,而眼中所见竟也不同,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明白左侧,可走出几步,右边又和刚才不同,此时虽是跨出不足十步,可竟和方才厢房隔有十余丈。而自己所在竟似荒草丛生不见来路,这荒草密麻之间竟是放眼无边无际,虽是心知道天下阵势原理相同,可这奇阵之中竟是还夹杂幻术,若是心火之力还可御使,便可以其感知地脉之变,可如今却是为难了。沈彦尘每有踏步,这眼中荒草竟似浸满开了,广阔的毫无边际,纵然是想绕原路返回,可此时哪里还有那厢房的影子,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所谓‘易’”
——生生不息谓之易。而在儒门经传之中便有一册经典号称儒门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据说儒圣孔丘晚年便及其喜欢读《易经》,以致有‘孔子读易,韦编三绝’的典故,而《易经》之中每卦六爻,分别代表天、地、人三才之属,其中又彼此交错,互有迭用,而诸子百家渊源深远,因此别家对于《易经》也有涉猎,溯源归真的话真正在《易经》之上造诣最深的当推稷下学海数部。胤国之中《易经》更是与君临城钦天监所藏《皇极步天歌》,阴阳家所在《归藏》并称九州占卜三大奇书,据传这三占奇书其中玄妙能察天地之变、知阴阳之属。小到个人之吉凶,大到国家之兴衰皆能推测一二。
想到此处沈彦尘便知凭自己之能怕是破阵无望,可少年人的心性却也不甘就此认输,随即以息兵堡沈家独传云祲虚弧之术观测阵势变化,息兵堡沈家先祖虽是行伍出身,可息兵堡能称“兵道祖庭”也是有奇门之术,这便是风角鸟占和云祲虚弧之术,沈彦尘所学便是云祲虚弧,云祲之术乃是以观云朵之变以测吉凶之属,而虚弧之术却是以察天地微光之变预测事物。
沈彦尘抬头望去只见这阵势之中天色竟是昏暗不可查,而这昏暗之色和这荒草杂芜的院落竟是天草一色,如混同一体。心知这当年设计此阵之人原来早已将诸般漏洞堵死,沈彦尘虽然自负聪慧,却也不由得长叹一声,自语道“这布阵之人真是学究通天啊!”在这阵势之中荒草乱石之中,沈彦尘心知无计可施,却是不由得感叹起这稷下学海阵法之术的精妙。随即坐在荒草乱石之中,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到蔺无咎那冷涩的声音道“逢石左转,前五后三,这衡荒院此中之阵名为藏拙,岂是你轻易能破的了,便是武道通天妄入其中,若是不得其法也是难出。”
沈彦尘随即依言而行,出阵回到厢房,这才发现原来这阵外天色早已黑沉,自已以为入阵最多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原来藏拙之阵竟是使得自己对时间的感知也产生错乱了。此时蔺无咎阴鸷的眼神看着沈彦尘,虽是心知他是胤国儒门当世四大巨擘之一,可沈彦尘总是觉着这人眼神中似有股子邪气,而对自己似乎也甚有敌意,可这敌意为何一时半会自己也说不清楚。想起在洗墨湖中蔺无咎眼中一闪既没的冷光和杀意,沈彦尘心中却是不禁一寒。
厢房之中只见蔺无咎端坐于房中木椅之上,青色宽袍着装尽显尊贵,目不斜视看着沈彦尘道“这衡荒院中阵法乃是儒门学海先哲专为囚禁要犯而布,其中以易经玄奥为本,以儒门六艺之术为基,再以荒草乱石暗合弈枰之术,虽是名为藏拙,以这‘藏拙’二字做名,乃是暗喻此阵比之天地纳万物、养万物之能的自谦,若是妄动而为不得其法,只怕可是要枉死其中而不得出。若我不告诉你出阵诀窍,你非饿死其中不可。”眉宇间不怒而自威。
沈彦尘对蔺无咎实无好感,想起身上仍隐隐作痛的‘锁脉手’不由得心中有气也是一声不吭。
蔺无咎也不以为意,沉声道“你身中‘锁脉手’正如无逸所说乃是最伤奇经八脉的禁武之术,时长若是久了只怕总是你资质极佳,可武道一途却是难有所为。念在兵、儒两家交好情分,只怕你说出商恨雨下落,我绝不为难于你!”
沈彦尘冷哼一声道“洗墨湖之时我便说了,商恨雨我根本未曾见过,只是你不信罢了。”
蔺无咎冷言道“我知你心中或是有这几分气愤,可我蔺无咎所作所为却是问心无愧。这‘配水剑诀’可说是九州六国之上无双剑术,而‘配水剑’更是儒圣道统征兆,当年商恨雨叛出学海,连伤数位学海同门师兄弟,使我堂堂胤国儒门龙首险成天下笑柄,这天下有三人是我蔺无咎今世必除之人,商恨雨便是其中寇首,你和商恨雨到底有何关系。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说到此处语气一顿、眉毛一挑道“否则休怪我不顾念兵、儒两宗故情。为除叛逆商恨雨纵使是得罪息兵堡上下,我蔺无咎亦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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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二章 秩宗之威,临危终窥配水秘
蔺无咎虽是身形未动,可全身上下近气鼓荡,沈彦尘只觉霸道非常的压力迎面而来,这儒门秩宗、学海六部执首蔺无咎竟让沈彦尘心中暗生极大的畏惧之心,虽是面前只有蔺无咎一人,可自蔺无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却让沈彦尘觉着是立身在万千兵阵之前,便是洗墨湖中和癫狂若斯的‘贯海一刀’冷沧海交手也未有这样的压力。这冷然、威慑之势竟似如利刃透体一般。这正是稷下学海礼部之中‘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的威和畏。
面对蔺无咎周身散发的强压之势,沈彦尘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蔺无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沈彦尘,但对视之间沈彦尘竟已是额头渗出汗来,沈彦尘忽然想起‘有威可畏’四个字,但沈彦尘的心性却也是自有少年人的那种张狂,那或许便是少年人皆有的叛逆,那是即便你如何威凛凛都不会屈从的逆反之心,虽是吃力可却是慢慢说到“我早已说过从来未曾见过商恨雨,我才不管你信或者不信。”
蔺无咎眼神之中略有吃惊,实是未料到沈彦尘竟能这‘有威可畏,有仪可象’的儒门的大威仪、大震慑之中开口,随即道“你此时虽说不识,可白日里洗墨湖中你所施剑法却是‘配水剑法’无疑,而‘四时砚’对儒门浩然真气最是敏感,你体内此时更有我儒门浩然真气存在,如何能欺瞒得过我。我蔺无咎领儒门秩宗多年,有生之年若是不能除此逆贼,他日何以面对我儒门先贤。”
沈彦尘此时心中有气冷哼一声,虽是白日里见过蔺无咎那‘书轨相济’击技之术,可此时故意有心讥讽继道“晚辈听说当年商恨雨年方十七便以击技之术盖冠学海,彦尘却是不知这盖冠二字,其中可包不包括蔺先生之名。若是真遇上商恨雨,蔺先生可切莫反遭人所害才好。”
蔺无咎嗤笑一声道“黄口竖子之辈也敢做口舌之强。”身形甫动竟是已至沈彦尘身后,挥掌便抵在沈彦尘背心之上,沈彦尘只觉一股霸道内劲钻入心脉,四肢百骸如万虫蚀骨一般,便听蔺无咎道“你说还是不说?”沈彦尘只觉背心之上蔺无咎掌力在催,这浑身上下奇经八脉竟像是如刀割针刺,顿时汗如雨下,怒道“你贵为儒门秩宗,我已说不认识商恨雨,难道你还想屈打成招不成!这般手段当真卑鄙得紧…”
蔺无咎轻笑一声道“如若不施霹雳手段,如何能从你口中得知逆贼商恨雨之下落。”眼见沈彦尘竟是不再吭一声,手中内劲在催动,沈彦尘咬牙坚持,那紧握的手竟是扣出血来,却仍是不发一言,蔺无咎眉头微皱,心道“这子午流之术最是伤人,便是击技好手也难有抵挡得了,这少年也算是了得。”
这时便听厢房之外有青衫剑者道“执令,不刻便是六部主事共会之时,还请早做准备。”蔺无咎随即收手,对着沈彦尘道“你且先挺过了今夜再说,到那时我看你说是不说。”言语之中大有深意,此话之后,身影出门而去,来去之间全无声息,单凭这轻身功夫便已近乎鬼神之境。
蔺无咎离开之后,沈彦尘才慢慢踱到桌椅之前,只觉全身上下如遭肢解一般没有一点力气,见桌上放着食盒,食盒之中放着白饭菜肴,也不只放了多久早已凉透,沈彦尘随便扒拉了两口,随即躺在木床之上,又想起那时梦境之中所见商恨雨头戴巍巍古冠,腰间悬着青色佩剑的场景来,心道“这商恨雨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当年为何会叛出稷下学海。倒是这所谓的儒门秩宗蔺无咎在我看来更像是坏人”心里又是一阵胡思乱,一会儿想着那个奇怪的梦境,一会儿有想起那个神秘少女。而绮云对自己拔剑相向的身影也是时不时自脑海之中闪现,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半夜之时,突然丹田之中没来由的剧痛,竟疼的沈彦尘发不出声来,这竟比白日里自己强运玄火内劲还来更为猛烈,会阴.穴、膻中穴、百会穴三处穴道竟似如万虫噬骨一般,内体玄火内劲积郁已久竟是横冲直撞,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蔺无咎临走之时所说的深意。”剧痛之下沈彦尘牙关紧要,牙龈之上都渗出血来,只觉全身上下入受凌迟一般,在这彻骨的疼痛之中六识五感所能感觉的只有彻骨的疼痛,这疼痛可说是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沈彦尘甚至萌生了还不如死掉的想法,丹田气海之中宛如刀绞,沈彦尘恨不得撕开自己的身体,这时右手却猛地抓住一方物体,脑识之中却是出现一副长卷缓缓打开。映入心神便是那日在洗墨湖中所见的那副名为“江海不系舟”字画,但字画的留白处隐现四个草书而成之字体——“配水剑诀”
‘配水剑诀’四个草书墨迹如龙飞凤舞,这“江海不系舟”的画,画的是骇浪浮天放舟去的洒脱,而这‘配水剑诀’四字也是写尽不羁和自由,而后却是蝇头小楷,这画卷慢慢打开的同时,沈彦尘脑海之中便出现那个古冠儒服、青衫佩剑的男子在舞剑,剑者手中剑华绰绰,口中吟道“逝者如水未尝往也。天数盈虚,往者过而来者续,万事万物无一息之停。造物乘除类如川流,日去月来,寒往暑至,流水不息而万物不穷,天地之行分乎昼夜,而天行健,君子当以自强不息。恨雨今日沉水藏珏,若遇有缘人,当牢记此言,而下所述‘配水剑诀’总纲要领。若心存歹恶之人学我儒门秘传剑术,他日为非作歹,必有天诛之祸。”
此沈彦尘像是灵魂游离于肉体之外,虽然仍能够感觉那‘锁脉手’对会阴.穴、膻中穴、百会穴造成的伤害,可沉浸在这环境之中身体的疼痛不由得立减,心中暗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能说出这等话,商恨雨前辈怎么会是学海叛逆,当年之事其中定有古怪之处。”幻境之中剑者一边舞剑一边吟到“夫水者,德也!水之德有六,予而无私似仁,万折归海似义,至量必平似信,受阻不让似勇,盈而后进似智,所及有生似圣,此君子六德,配水之击概有四字‘德法自然’,别宗先贤有云“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能先之”,而儒圣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言语虽有别,可泉源汩汩,昼夜不竭实无二致。
沈彦尘收敛心神,慢慢进入空灵忘我之境,随着幻境之中商恨雨的剑舞,隐约之间只觉内体那来自玉珏的浩然之气不住流转,奇经八脉虽是被蔺无咎‘锁脉手’禁制,可会阴.穴、膻中穴、百会穴三穴的疼痛感渐渐消减,丹田之中心火之力竟也不再横冲直撞,慢慢这两股真气竟似彼此交融,如两条小鱼追尾嬉笑一般,心火之力呈现赤红火焰之色,而浩然之气蔚蓝如苍空碧水,越至后来这两道真气竟似如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一般,沈彦尘只觉身心似是进入从未有过的境界。此时虽是未能解开身上所受禁止,可洗墨湖之时借助玉珏之力甫入‘玄火’之境,而心火之力的灵、真、玄、荒、地、天六境之中,这玄火之境素来有‘玄关’之称,乃是兵道击技登堂入室的关键所在,“体忘百脉命轮转,检点明珠不死关,元关一窍玄火生。”正是说到此境界将有‘玄火淬体’之能,使得武者身体、四肢、经脉将得到强化。
这儒门浩然真气乃是儒圣孔丘以文悟道而创的击技,而心火之力乃是兵家初祖自战场杀伐衍悟而出,这正是文武、阴阳之别,可谓是一张一弛,此时沈彦尘丹田之中两道真气如阴阳鱼首尾相接越游越快,丹田之中犹如太极阴阳图不住的流转。而那神识幻境之中商恨雨剑舞的同时,不住的吟道“泉源汩汩兮,不舍昼夜,盈盈而后兮,涛深致远,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声音就像是流水,抑扬顿挫之见让沈彦尘似乎看到了自泉眼之中而出的涓涓细流,径流江河最后归乎四海的情景来,而越到后来这幻境之中商恨雨的吟唱更像是在歌着一般。在那是仗剑而歌的击节有律。
“……泉源汩汩,昼夜不竭,似力盈而后进,似持微而赴下,似察壑而不迷,其万里必至,能清净,能污浊,更善变化,以此为持,或喜、或怒、或哀、或惧、或爱、或恶,此六者皆可配水击之。”幻境之中商恨雨的声音手中配水剑长剑时而雄浑时而灵动,声势随歌而变,至高亢出入怒海潮涌,至低徊处入泉溪细流,和冷沧海所施展狂飙刀法大有不同之处,沈彦尘起身盘膝而坐,身体之上竟似漾起碧水、赤火之色,这水和火两种色彩如圈圈涟漪不住的往外扩散,随着丹田之中两股真气的不住运转,沈彦尘只觉丹田刺痛渐渐消失,这三穴之中的疼痛感渐渐舒缓,身体之上竟似暖洋洋的充盈感,最后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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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三章 水火相济,堂中奕图藏玄机
沈彦尘醒来之时竟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时分,看着右手之上紧握的得自洗墨湖中的玉珏,心道暗道“这方玉珏虽是不能帮我冲破‘锁脉手’禁制,可定是十分紧要物件。千万不能让蔺无咎发现”。可细看手中玉珏也是看不出什么别样指出,只有手掌轻抚玉珏才能感觉到上面‘君子配水’四个古篆之字,随即将玉珏贴身收藏。待到戌时三刻却是蔺相如身边一名青衫剑侍将早饭送来,沈彦尘心知不能让蔺无咎觉察出不对,便伪装受昨夜子时受‘锁脉手’折磨不轻,索性才被‘魑魅魍魉’伤过不久,伪装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待青衫剑侍走后,沈彦尘随便扒拉了两口饭菜,不由得想起昨日初见明璇的情景,此时虽是还不曾知道少女名字,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女的音容笑貌,心里却是担忧少女会不会出事。自昨日在洗墨湖见蔺无咎,沈彦尘便觉着蔺无咎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恨意,再想起那时蔺无咎眼中杀意心中不由得一颤,若是在知道自己从玉珏之中领悟‘配水剑诀’,只怕自己虽是未曾见过商恨雨,不过以蔺无咎手心性来说只怕后果堪虞。
昨日甫入衡荒院被困‘藏拙之阵’,其后又遭蔺无咎盘问,此时才算是静下心来,随即在这厢房之中四处查看,别说是半截刀剑,便是金铁器具也寻不到一件,不由得大为失望,随即坐在木椅之上环伺屋舍道叹了连连,目光却定格在厅堂之中悬墙而挂的字画上,心中暗道“这稷下学海还真是墨风盈溢,走到那里都要悬字做裱,若是平时还可让程大哥带着我好好观摩一番,可此时却不想竟成学海的阶下囚!”,儒门之士素以琴、棋、书、画见长,而这幅画上书《松下闻弈图》,所画正是一老一少两名儒者在松树下对棋而弈,远处群山以淡墨勾勒,而空中数只雁子排成一字,中堂之上所挂字画左右个九字并列,左为‘烂柯分黑白,星罗棋布‘右为‘忘忧藏易法,阴阳并理”,沈彦尘知道这’烂柯‘’忘忧‘其实都是指坪弈之术既是黑白教艺的围棋,在胤国华族之中流传极广,看着‘草石藏拙’四字沈彦尘眼中一亮,暗道‘难道此楹联所言和‘藏拙之阵’有关!’。想到此处不觉大喜,可对着这《松下闻弈图》思索半天片刻却仍是毫无头绪。
这一晃竟是快到午时,蔺无咎身边一位青衫剑侍才将菜饭送来,沈彦尘心知不能让蔺无咎觉察出不对,便伪装出昨夜子时受‘锁脉手’折磨不轻得样子,索性前几日为泉下中的‘魑魅魍魉’四鬼所伤,伪装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此时得‘配水剑诀’之帮,虽是未能加开‘锁脉手’禁制,可耳力却也慢慢恢复,听着青衫剑侍走远之后,方才打开食盒,看着食盒之中白饭菜肴,偏偏是忘了带筷子。殊不知因昨夜明勋公子和荆三娘之故,今日稷下学海之中也是甚为忙碌,而因为荆三娘突然现身明璇被掳,,稷下学海已经时排出众多弟子搜索学海周围百里之地,这荆三娘和学海旧怨颇。众人忙碌之下,却是忘了给沈彦尘食盒之中放入筷子。
沈彦尘刚想骂蔺无咎几声,灵台却是闪过一道光,一个念头自脑中掠过,沈彦尘大叫一声道“我知道了!”脸上不觉得意。随即转过头看着中堂之上楹联,颇为得意的说到“楹联素来讲究公证对仗,平仄相合,若是单单看堂中两句原没有错,但是这楹联却是缺了横批!”沈彦尘触手之处却是不禁失望,这字画正中并无异样处,沈彦尘虽是在志怪、侠客之类的小说不少画中藏这武功秘笈的故事,可细看半天这字画之中并无夹层或是暗字之类的。心中不禁失望非常。
待时值正午刚至,沈彦尘丹田之中却又是一阵剧痛,这会阴.穴、膻中穴、百会穴三穴竟又和昨夜子时一样痛了起来,但体内那股‘浩然真气’和‘心火之力’也是甫然而动,疼痛之感立时大减。沈彦尘心中暗道“原来蔺无咎所下禁制竟是子午之时交替发作。”虽有‘配水剑诀’之助沈彦尘仍是觉着全身无力,四肢虚软,随即回到床上盘膝而坐,呼吸吐纳,神识既定,只觉今次和昨夜大有不同之处。
沈彦尘六识俱收,灵台渐渐清明只觉往日青阳刚健的赤红的‘心火之力’中竟夹杂着淡淡的碧水之色,而这股得自玉珏的‘浩然真气’竟是也随着体内玄火命轮流转不休。不多时沈彦尘只觉丹田之中真气流转已无疼痛之感,用手握着贴胸的玉珏,幻境之中商恨雨所的‘配水剑诀’沈彦尘已然是熟记在胸,此时水火之力相辅相济,胸口之上的玉珏也是透出温润的真气,周身赤火之色荡漾,而碧水之色却是以‘玄火命轮’为基础便走奇经八脉,待这股‘浩然真气’在命轮便走一周天之后,这‘心火之力’从督脉、冲脉、阳维脉、阳跷脉而出,‘浩然真气’自任脉、带脉、阴维脉、阴跷脉而出,竟是慢慢朝着四肢而去。虽然于下到会阴.穴被阻,于上到膻中穴被阻挡。但蔺无咎在会阴.穴、膻中穴、百会穴所写的阻挡真气交合的壁垒禁制竟也有松动的迹象。沈彦尘暗道“若是勤加练习,这蔺无咎设下的‘锁脉手’也并非解不开!”
黄昏之时青衫侍将饭菜送来,临走之时看了一眼沈彦尘,轻声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还是早日说出说出商师…商恨雨下落。免得手秩宗责罚。”
沈彦尘心念一动,急忙问道“听你这么说你一定见过商恨雨商前辈了,那他长的什么样?”
青衫剑侍此时已是一只脚踏在门外,听到此言却是停了下脚步来,沉声说到“那儒门叛逆生的什么样我是早已记不得。不过你出身名门正道,又同属诸子百家之中,切莫心有妄念至此步他的后尘才好,否则以秩宗手段只怕难有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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