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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倾城之姿!
场中之人怕是都心里有着这一声赞叹,便是素来双瞳如古井不波的‘玄武敕使’眼中也是一阵异样,但见来人身材清窈,那蓝色儒服袖口有一条长长白色丝带,伴着此时夜风微微飘扬,而女子迈步缓缓而来,那微微飘扬的裙摆,带着空气中轻微的迈步声,像是一场梦境,一场书中才可见的倾城女子。





倾天 第十四章 胡言是非
此处乃是阔苍山在兖州的折冲之地,又近邻济水,更是济北和济南阔野之间的商旅必经之所,百多年前纵横李胤境内的二纵三横胤国官道还没修筑之时,商旅、车马常常因着兖州的风雪被困此地。因此这里也便被唤作困马集。说是集,其实总共也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想来也是近着稷下学海沾染儒门气息的缘故,困马集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笃行客栈”,。
离着稷下学海那夜的惊变已是过去了三日之久,几日以来沈彦尘、白诚轩是一边养伤、一边赶路,其实以白诚轩的心性,虽是有伤在身可也不想示弱他人,但顾忌沈彦尘伤势,白诚轩心中疼惜因此一老一少为避人耳目更是昼伏夜行。索性白诚轩本就是久经战阵之人,有他在旁调理,沈彦尘这伤势也渐渐平缓。此刻,这一老一少便是乔装打扮停歇在这客栈之中。
自当年沈彦尘和叔叔沈吟歌定下‘三招之约’,沈彦尘虽是年少,可也算得上外出游历已久。只是自入兖州之地不过数日,恰逢岳乘风这场变故,后入稷下学海之中,因此这号称“阔野之州”的兖州沈彦尘也没怎么真正游历过。
因为才开刚开春不久,这“笃行客栈”客舍厅堂虽是宽大,可里面的人却不多,在厅堂的里面的是个火塘,柴火虽然烧的不是很旺,可也能驱驱寒气。偌大的厅堂之上也就不足十人数,沈彦尘、白诚轩坐下不久,店家变送上了饭菜,再有三五日行程两人便可出了兖州地界,然后借道冀州顺着洛水而下,便可至荆州。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便听白诚轩低声道:“我虽素来瞧不起儒门之中的装模作样,可儒们能立时千载却也有些真知灼见,便是这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十个字也称得上是言简意赅。”
沈彦尘心知这乃是白诚轩借机提点自己,点头道:“白伯伯,彦尘明白。”
这时白诚轩道:“彦尘,只怕你或许还有不知,此处客栈看似简陋,但便是这‘笃行’二字原还有一段掌故由来。”沈彦尘知白诚轩被困九龙蔽渊已久,如今脱困心中定然是有一番‘复得自由’的感慨,以老者名头,那定然是见多识广。
便听白诚轩道:“这‘笃行之’可算的上是儒生常爱言谈的‘求索之道’,讲究凡是以博学为始,经审问、慎思,然后自心有所明辨,至此后便要躬身亲为,而这客栈可说名称由来便是因着一个儒者,也就是开胤帝师宇不凡。”
听到宇不凡之名,沈彦尘自是好奇起来,要知自胤国华土之中开胤帝师宇不凡之名实犹如神明。只听白诚轩道:“据说那时宇不凡初离稷下路过此处,正值草长莺飞之时,宇不凡见田野之间禾田显露着翠绿,便道了一声‘麦禾盈绿,丰年可期’,却不想他这一声赞叹刚说完,旁边便有一个年老村妇嗤笑连连。”
沈彦尘心中好奇,急忙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老妇人觉着他说的不好么?”
白诚轩笑道:“那老妇人非是笑宇不凡说得好不好,据说那是帝师宇不凡也是心中疑惑,便询问那年老村妇,一问之下这才晓得,原来这田地之中所见非是什么麦苗而是韭菜。”
沈彦尘道:“原来如此。”心里虽是这么说,可自幼生长在息兵堡,虽沈家历来谈不上穷奢极欲,可作为这等世界之中的子弟,便是沈彦尘自己其实也未必识得麦禾、韭菜之分。
白诚轩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然后郑重道:“那时宇不凡初离稷下学海,心中自是有满腹经纶,但此事让他深有感慨,其实想来原也简单,便是如今的稷下学海或者诸子别宗,这里面都还是有不少学究精深之人,这等人研习门中经传、典籍,却是很少历来宗门一步,称的上是满腹书卷,但其实对于山川之形、风俗之异、物产之别、民生之态反而知之甚少。”
白诚轩如此一说,沈彦尘登时明白过来,老人虽说是在讲一个旧年的掌故,可也是白诚轩在‘教育’自己。便听白诚轩接着道:“于此之后,宇不凡自是有一番领悟,或者该如此说,在经这年老村妇一番嘲笑之后,宇不凡却是将在稷下之中所学六艺,从书本之上植于天下九州之中。”
沈彦尘非时驽钝之人,如何不晓得白诚轩一番苦心,随即道:“白伯伯你讲这段故事的苦心,彦尘明白。”少年也知,若自己有朝一日真要为父母报仇,那时可非是简简单单的和周子期比斗,在他的仇人里,除了立世已久的诸子百家,还有这胤国帝胄一族。
就在这时,却听客栈里手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沈彦尘虽是看不到是谁在说话,可却能听见一个华语虽是流利,可腔调明显别扭的汉子道:“你们华族之人历来狡诈贪婪,**太多,因此才会内斗不止,虽说隔上个百年、数十年能出个明君贤臣,可说到底那也只能擦一擦年月淀下的尘土,时能放上一阵光,不过也长久不了。”如此说话显然这人非是胤国华土子民,当是边地胡族之属。
汉字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我大胤国可称得上是诸邦来朝,便是你们胡族不也认我朝为天下共主么?”
那胡族汉子道:“嘿…,这可不好说,远的不说,便是胤国前代君主,用你们的话不也称的上贤明么,可他在位之时不也有一场‘明德冬乱’么,这外表上光鲜,可不代表你们就真有力量,不然的话你想想,凭你们华族人的数量,力气,财富,那里会能受窘与戎胡,非要赠金于夷人。还是我家公子说得对,若是你们华族之人少些内斗,肯把这十停之中有一停的心思用在御外之上,只怕边地诸胡都是要睡觉都不能安生。”
沈彦尘听着这话心里也有想法,少年自幼便是熟读史籍,对朝代的兴衰罔替、历史的分分合合也是有自己的看法,虽听着这汉子的说辞有些别扭,可其中也有不少是自己认同的,不过这么一听汉子话,沈彦尘倒是对这汉字所说的‘公子’十分好奇。显然以汉子说话的语调判断,这汉子是胡族无疑,可转述之时,这‘他家公子’却分明非是胡族之人。
这时却听客栈厅堂之外有人接口道:“这为仁兄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你家公子说的也是中肯万分,不过这而其中却是小瞧了华族长久以来的韧性倔强,自千年之前离朝为崩,边地诸胡趁乱而来,千百年来可说和我们华族之人是你来我往,虽说我们华族之人死伤颇重,可千年之后不也有胤国复建么,别的不少,真论起来,我们华族之中是少了胡人的血性,可这其中却多了胡族没有的韧性,更为重者,华族之中历来讲究‘三皇五帝之治天下’,因此骨子里不是没有血性,而是少了个‘杀人意’,至于你家公子说华族之人好内斗,这话虽有可取之处,不过也正好说明天存仁义,你想若非如此,这胤国之外、边地五胡还不被杀了干净。正所谓‘天生万物,必有取舍’,如此一长一短也正是道理。”
这番言谈可谓颇长,沈彦尘听来也觉言者不凡,这是转头却见走进来的却是个颇为潦倒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紧裹这身上衣衫,此是耐不住客栈之外寒冷天气,一进来便朝着里堂嚷道:“快、快,热一壶小酒来。”
白诚轩朝着来人看了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却是沉下声来,对着沈彦尘问道:“彦尘,你可觉着方才来人所言是否有理?”
沈彦尘思索片刻,道:“这位先生所说却是有些见地。”
白诚轩略微一点头,道:“其实他说的也不过是光鲜的场面话,要知这每个民族能存在至今,这其中最重要的不是武力多么强大,更为重要的是一个繁衍,所谓的血性,或者是韧性,这些都不过是繁衍之中的挣扎,亦如妇人产子,这其中必然是有一个剧痛和鲜血,而民族的历史越长,其实埋在其中的黑暗面也就越多,可以尽书大书其中的光鲜,但是与生俱来其实本就是沾染鲜血的,这族群看似是由人组成,其实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时那潦倒的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然后干咳了几声,似是要吸引客栈之中众人的注意力,便听他道:“这天下九州、四野八荒,其实说来任凭它风云剧变,说到底期间种种也不过是个谈资。”说道这里中年人用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续道:“小人名曰——胡是非,生平最爱说些古话、旧闻,这其中有些是野史稗闻,也有些草野传奇,实则是为供众人茶余饭后消遣一番。”




倾天 第十五章 评说剑器,诸子之外有世家
客栈之中这潦倒的中年人如此一说,沈彦尘立时明白过来这人原来是个说书人,却见这潦倒的中年人用脏兮兮的袖口揩了揩鼻子,然后腔时一变,声音之中略带些许哑声道:“今日我胡是非开嗓讲事,若是大家伙觉着我胡是非说的好,我也别的不求,只盼大伙能赏个酒钱,今个而虽是已经开春,可俗话说得好‘开春孩儿脸,一日有三变’,莫看这几日风雪消停,可常言道‘倒春寒,冻筋骨’,指不定数日之后又有一番寒彻骨,咳咳……如此,闲话少叙言归正。”
胤国华土之中走贩卖艺,说书讲事之人可说听说,只是沈彦尘方才听着这说书人有一番言谈,这时也自留心听来,只见说书人胡是非似是颇为嗜酒,说到这时便拿起桌上酒壶,用嘴巴抿一口酒,这干喝一小口酒水也像是于他很大的满足,喉头一哽慢慢咽了下去,像是还要回味一下,表现的像是极为享受。
这时才听胡是非言道:“于今天下我朝地控万里,可说是威严而居,外威诸胡,正是离崩千载之后的盛世,可诸位听客却也要知,这国政大事、天下起运却也是瞬息万变。岂不见,千年之前离朝国势之盛只怕本朝也难比拟,可至一个‘文昌侯’秉政,内害贤能、外勾胡虏,想离朝何等之煊赫也难免覆之一夕。世人常道‘气运’,说来非是一人一事而已,其实这家国、族裔说来也在这‘气运’二字之间。”
听到这里,沈彦尘却知这说书人讲的也是无差,便是如今胤国国势渐盛,可若是和千年之前的离朝相比还是不及,别的不说光是版图一块就是大大不及,离朝之时可算的上是华族并有天下九州大部,而五胡皆是退居蛮荒边地,以致便是如今也常有这‘华兮煌兮、离兮崩兮’之说,
胡是非如此一说,客栈之中众人皆是知道,这说书人只怕无非又是要将些‘古人传奇、英雄豪客’的旧话,只是念着他未进客栈之前的一番‘高谈阔论’,方才还说话的几人也渐自收声。
只听胡是非说道:“想来诸位听客定是以为我胡是非又要讲些‘千载旧闻、史上英雄’,可今日,诸位听客却是想差了,今日我要说的却是——剑器!”
‘剑器’二字一说,胡是非像是有意而为,有拿起桌上酒壶抿一口酒。与此同时,沈彦尘却觉客栈之中有数人呼吸却是一沉,沈彦尘虽是不知为何,可显然客栈中数人也为这这‘剑器’二字多吸引,这时便见白诚轩用手蘸上些酒水,在桌上写道:“万勿大意。”
胡是非一口酒咽下,接这道:“若是说一声‘剑器’,只怕各位听客走形在外必然也听过不少,这扬州铸剑山庄南宫漠老先生便曾著一册《兵器谱》,是为品评天下兵器之优劣,这《兵器谱》中最堪一书的便是其中《堪刀闻剑篇》,今世之中常言所谓‘天下十锋’便是出自于此,只是各位听客,虽说南宫漠老先生专研火工、锻冶之术,一双慧眼识兵天下少有人及,可天下锋刃千万,又如何能真正品评出一个‘天下十锋’来。”
不知为何,客栈之中众人却是半晌无声,只是听着胡是非道:“我们这说书人虽是凭嘴皮子讨个生计,可诸位听客也莫以为我胡是非是凭空议论南宫漠老先生,不然此事若是传到铸剑山庄之中,我胡是非却是难再扬州讨个生计了,嘿…,若说慧眼识兵的能耐,这天下九州之中也是真以南宫漠老先生为最,只不过老先生虽有慧眼,可有些刀戈、兵刃老先生他也未必能见到。如若不然,诸位可曾发现这‘天下十锋’之中,除去边地五胡所有锋锐,刀、剑俱皆是出自诸子百家之中。”
这时客栈之中才有一人出声,只听客栈最里手有个男子的声音问道:“诸子百家存世千载,若说有神兵种种也属寻常,难道先生却是认为这‘天下十锋’之中,法家圣剑“断罪黥邪”,亦或者稷下学海之中‘厚土之剑’皆入不得这天下十锋么?”这男子声音不骄不躁,言语之中虽是提问,可让人听来却是不带多少情感。
胡是非回道:“南宫默老先生人称‘百戈明鉴、慧眼观兵’,他将诸子百家之中诸多剑气罗列入‘天下十锋’之中自是有一番道理,而诸子百家之中素来便有‘五方帝剑’之说,单是以剑器而论,实可说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以我胡是非想来,在这‘天下十锋’之外,其实还有不少剑器未必便不输给此中剑器。”
要知这‘天下十锋’之说由来已久,可说此中罗列皆是天下少有锋锐,自见识过程无逸手中的‘厚土剑’,沈彦尘更是对着颇为仰慕‘天下十锋’非常,胡是非如此一说,不仅是旁人,便是沈彦尘也被挑起了好奇之心,唯有一旁白诚轩闭目养神,神情之间并无多少惊讶之处。
便听客栈最里手男子出言问道:“先生所言倒是让在下好奇万分,但请一问,到底在先生眼中,世间还有何等‘剑器’不输这‘天下十锋’。”
胡是非拿起桌上酒壶,这下子是喉咙间咕嘟、咕嘟作响,却是一口气将壶中酒水饮尽,朝着客栈里手恭声道:“这为听客,我胡是非今日不求什么银量打赏,若是您手头方便不若请小的一壶酒,小的有这一壶酒润润嗓子,也好给你细细说来这其中关窍。”
沈彦尘为他勾起好奇,最觉胡非是如此经行可说颇为滑稽,但也想听听这后话如何,便听客栈最里手男子道:“如此又有何不可。…小二哥,且先给这说书匠来一壶好酒。”
客栈之中小二立时将酒水送上,进了胡是非身前却嘟囔道:“嘿…没成想,这一连两天你还真能骗着酒水。”如此听来想染胡是非已在这里呆了有两日之久。
胡是非抿一口酒,言到:“我等说书之人便是靠着嗓子话过活,你闻闻,这听客打赏的酒到底比我自己买的好喝啊,莫不是方才我那一壶小酒,你这客栈参水不成。”随即朝着客栈里手道:“胡是非先是谢过这位听客,如此且听我细细道来。这也可说是我闲谈‘气运’,后说‘剑器’的关键所在。”
客栈之中众人显然也被勾起兴起,皆是静静听胡是非说道:“这‘天下十锋’之中剑器皆是天下少有锋锐,只是各位听客,论及如今的胤国华土之内,诸子百家虽说源远流长,但千年以来在诸子百家之外,还有不少累世门阀、名门世家也是源流长溯,便是如今说起这‘华胤四姓’,虽说风头未必比得上诸子百家,这诸子百家所建学坊之中是必然要收不少学子,世人常道山右裴氏,西河王家,东陵唐门,江左赵姓,可这世家之存就非是我等外人可轻窥,因此这世间之中所藏‘剑器’只怕便是南宫漠老先生也未必能见。”
胡是非这一段山右裴氏,西河王家,东陵唐门,江左赵姓,正是‘华胤四姓’的一个写照,此四家正是冀州陇山右侧平阳城中的裴氏、青州西河府王家、梁州剑阁东侧延陵郡唐家,和世居江左苏杭城中的赵家,便是据沈彦尘所知,数百年来这四家之中互有联姻、互为奥援,以致在胤国初立之时,在华族百姓眼中,这四家的门第之高犹在胤国李氏皇族之上。而后胤国李氏皇族为提振门庭,可说开国之初这皇族、贵胄男子皆是娶这四家女子,而李氏女子外加也不脱这四家之选。此四家可算得上是诸子百家之中,胤国华土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比之诸子百家的弟子众多,在相同的根深蒂固之中,这裴、王、唐、赵也自有能大书特书的风流。
胡非是如此一说,沈彦尘也是明白过来,想以这裴、王、唐、赵家世之深,要说其中有什么绝世神兵、天下少有锋锐也是寻常。
只听胡是非道:“以我胡是非观之,南宫漠老先生所列的‘天下十锋’,有多半乃是‘以名取实’,虽说其中无差,但是以世家而论,同诸子百家相比,这世家名门必然是少了些许风头。”说到这里胡是非不知为何略带嘲讽的一笑,然后续道:“其实这也很好说,毕竟胤国华土之中,论起来真正的‘一姓之大’谁也比不过李姓皇族,嘿…嘿…,可李氏皇族一脉崛起也不过百年时间,若真论起源流,便是‘华胤四姓’之中‘江左赵姓’也非是李氏一脉可比。”
胡是非如此一说,沈彦尘已然是觉察出他言语之中对李氏皇族的不以为然,更是带着一种明显的不恭不敬。
只听胡是非道:“世人听着诸子百家贤者、大能之名已久,因此也多知其中名剑不少。便是这兖州之地,只怕便是乡野村夫也知稷下配水、厚土双剑之命,可有些剑器虽此时名头不响,可千载乱世以来,可说这些剑器藏于一姓之手是经事历难几多,远的只怕也能有千载之数,便是近的也有数百年。如今说来,这些剑器虽然久不现世,可彼时,这些‘剑器’便是诸子百家之中的武道好手、击技俊才也不敢轻忽。”




倾天 第十六章 天下名门,盛世危言语是非
客栈之中胡是非一边叨念,一变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似是要在自己说的这话中叩打出一个节奏,而在这轻微的叩击声中,客栈之中的众人也是心中自有一番遥想,山右裴氏,西河王家,东陵唐门,江左赵姓这虽是短短十六个字,可众人却都清楚,这其中裴、王、唐、赵四姓不管是在胤国朝堂、又或者大野绿林之中,四家可说皆是极有名望。
千年的乱世之中,这四家虽未有裂土称王、争霸天下的举动,可‘诸胡为乱’祸害最深之时,在华族百姓眼中,以族裔、血统而论四家却是黎民百姓眼中的中流砥柱。在这四家之中论其久远,山右裴氏可追溯至离朝未崩之前,而便是其中出现最晚的江左赵姓也有五百余年的历史,今世之中天下之中莫说是一般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就是胤国皇室一脉也素来看重和‘华胤四姓’之间的联姻关系。
以致在胤国建国之初,这位终结千年乱世的因胤太祖也有如此一说。‘朕内平华乱、内驱胡虏,可说功业之显世所少有,可论及门第竟不比裴、王、唐、赵四姓’,李胤功业之显,历来被世人称呼为‘千古一帝、定世人皇’,他仍是有此一叹,可知‘华胤四姓’门第之风何等的高绝,便是胤国立鼎之初,李氏皇族为笼络朝中重臣,便将王女、公主下嫁臣下,却不想在这开国重臣之中却是流出这么一句——‘此生所憾者,未能娶四姓之女。’
若是以姓氏论,胤国李氏皇族虽是权赫成著于时,但在华土之中,论及门第高风亮节却非‘四姓’莫属,便是如今,沈彦尘也是有所耳闻,在华族稍有名望的门第之中皆是‘望结姻亲于四姓’,即便到如今胤国开国已有一甲子世间,在很多人眼中‘华胤四姓’的门第仍是堪比帝王之家。
这时便听胡是非笑着道:“诸位听客只怕这‘不王而王’四字皆是听过,除却开国的胤太祖,此后李氏皇族三代君王可说皆是西河王家血统。”胡是非有时一声嗤笑,随即续道:“莫说是当朝权贵,你看便是帝王之家也是要攀附一个门第之高。”
息兵堡沈家其实也算得上是九陆名门,只不过息兵堡历来便如学坊一般,因此虽说是名门,但说来和‘华胤四姓’却是大有不同,不过毕竟是少年心性,沈彦尘很早就听过‘西河王家,女主天下’之语,据说在‘华胤四姓’之中,西河王家人丁向来是人丁单薄,但四姓之中王家却是最出美女,便是‘华胤四姓’其他三家也最是爱求王家之女,胤国自太祖之后,李氏皇族三位皇后更是出自西河王家之中,是以,世人常说‘天下淑色,八分在河西’。胤国三代君王皆娶西河王家之女,故此便有‘不王而王’之说。
胡是非又是抿一口酒水,语道:“诸位听客虽说如今胤国立国已久,可在世人眼中只怕这‘四姓’累世千百年积威,反倒是要在李氏皇族之上,便是本朝之中,在这些权贵官显之中,也时常有宁舍公主,非求四姓之女的事情发生,裴、王、唐、赵‘四姓’声明如此显赫。一则,可说是‘四姓’源远流长、久历烽火而不倒,诸胡为乱千年可说是祸华土族裔甚深,只不过也正如大浪淘沙一般,如此洗练之下也更显这‘四姓’的历久弥坚;二则,却是因为这‘四姓’也非只是高门世家,可说这‘四姓’本就有着不属诸子百家的武道击技传承。”
说到这里胡非是故意停了下来,慢腾腾的饮了一口酒,似是有意勾众人心中的好奇。
以沈彦尘所知,却如胡是非所言,这‘四姓’非只是门第如何之高,因着千百年的传承,这‘华胤四姓’之中也有不少家传的武道绝艺,门中子弟历来便有不少武道之中的击技好手,这武道击技可说皆是流于一姓之中,不若诸子百家一般收徒授学,如此一来,‘四姓’之中所传武道击技可说有更是带出一种别宗、他派没有的神秘感。
胡是非道:“嘿…,其实这天下‘剑器’也和持剑的宗门、世家一般,不过也因此,诸子百家所传之‘剑器’文明天下,而‘华胤四姓’所藏‘剑器’却是少有闻者,如此便听我胡是非为诸位听客细细道来。
这话刚说完却听白诚轩发出沉吟低语之声,立时便听客栈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响,然后是几声烈马嘶鸣,沈彦尘只觉一时之间这客栈似乎都给颤动了起来。这一阵烈马奔腾虽然是未见其况,可听着这响动也知声势不凡。
客栈之中便有一人小声嘀咕着说道:“听说三日之前稷下学海忽起大火,更遭歹人夜袭,以致稷下之中死伤颇重,听着这烈马奔腾的声势,想来当是‘京华卫’中‘风虎骑’。看来稷下这长灾祸非是简单啊,要不然李胜峰也不会急忙调‘风虎骑’回援。”此人一言既出,客栈之中却是无人接话,也不知是惧于‘京华卫’的积威已久,还是怕若有多言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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