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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猎户识得这正是自己当年自猛虎恶爪之下所救小羊,心中不解为何年年有大雪封山的情形,这群山羊为何熬不过今年,这时却听有一人道:“错了…错了,天地生万物,万物依天道循环行事,这便似草木枯荣、一生一灭自是祸福相依。虎吃羊原为本性,更有合罪?”
年轻的猎户看着地上哀鸣山羊,问道:“我杀一虎,数年来可说救下此中山羊无数,难道这非是应该吗?”再听那人道:“你见虎吃羊以为恶,却不见羊吃草。若今一虎之恶犹存,此中山羊何有灭顶之灾。有虎为恶,山羊之数不致于此,便是大雪封山,羊食山中草根、刨土寻草犹能为活,奈何羊群繁衍太过。至盛极之处必有大衰,昔年你杀一虎以为善,今日终致虎、羊皆亡。”
在沈彦尘眼中所有的景物又是一变,像是一缕清风吹散所有虚幻,见见眼中所见却是一棵树,在树下有一人形貌不痒身穿粗布衣裳,满脸皱纹已辨不出真是年纪,形貌枯朽不堪,似已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其人闭目已久,整个人给人一种不洁不垢之感。
听天空之上有苍鹰鸣叫之声,见一只苍鹰从天空俯冲而下,双爪如钩直朝半空一只白鸽而去,白鸽扬翼便逃,怎奈苍鹰震翅其实鸽子能比,眼前白鸽便诚苍鹰抓下之物,但见白鸽一声低鸣,急急朝着属下静坐之人而来,白鸽惊慌之下钻如那人腋下,苍鹰在半空半悬许久,最后落在大树之上久久不愿离去。
这时听树下静立之人道:“今日有白鸽飞我腋下以求庇护,昔年我有为羊杀虎之举,以致虎、羊皆亡,后的天佛教化窥法运大道,更是立下誓言,救世间一切众生、渡尘一切果报,今见苍鹰猎物,我心不忍生灵受苦受难。宁舍我身一全众生。”
沈彦尘方才心如入幻境,眼中所见便是如此,又见白鸽自那人手指飞出,道:“原来方才心如幻境果是你之所谓,你到底意欲何为?”自跟随白诚轩身侧沈彦尘已是明白,这世间的武道击技非是简单,而眼前之人能直扰自己心神,可说已是武道之中的决定高手,武道能为决不再位列儒门‘七贤者’的周子期之下。
只见那人手执念珠,低语道:“本座方才已说今日此来,便是为引你二人修佛陀遗世法,得证无上果、成就大智慧。如此本座更有一问,方才心中所见你以为结果如何?”
幼年之时沈彦尘便听过这个典故,轻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个‘割肉饲鹰’的故事而已,何必如此故弄玄虚。再我看来…这份慈悲倒是显得有些迂腐,既知世间万事万物皆如草木枯荣,有一盛、必有一衰,何必自寻难处而立,行此迂腐不堪的舍身之举”。
那人双手一合再诵一声‘阿弥陀佛’,沈彦尘便见那人似是微微一笑,道:“既有此言,那便一观后事如何,看看是否如你所言,到底那静坐树下之人可真有‘割肉饲鹰’之举。”只见那人轻呵一声,梵音之响渐渐清晰,那斑斑点点流萤之光,绽若莲花的灿烂之光皆连成一片,不单单是沈彦尘,便是沈彦尘身后那女子也发出一声惊叹。众人原本置身密林之中,可当荧光灿烂连成一片,却又是如见幻境。
沈彦尘心中一惊,这竟是借着方才自己在恍惚之中所见。——只见树下静坐之人从自己腋下将那白鸽取出,将白色的各自捧在左手之上,右手轻抚白鸽羽翼,脸庞之上满是慈悲之色,而嘴唇也自轻动。
沈彦尘心道:“果然如自己所想,不过就是‘割肉饲鹰’的故事而已。”就在这时,却见那人轻抚白鸽的手渐扼在白鸽脖颈间,口道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响动,只听白鸽翅膀胡乱的扑腾几下,最后再也一动不动。
那女子立身沈彦尘身后,也是看到此中变化,心中诧异非常已是一声惊呼,料不到这慈眉善目的人最后竟有此等举动。更让心觉着诧异的还不曾结束,那人将手中已死白鸽朝着空中以抛,低声道:“吃吧!”栖息树上的苍鹰见此状,振翅飞起一把将死去白鸽擒在爪下,苍鹰清鸣一声旋翼而起,身影已然消失在天空之中。
就在沈彦尘举头看着消失的苍鹰之时,又是一声洪亮佛号,眼中幻境尽数消解,此时再见便是黑沉沉的梓术密林,只见那人终于要从华伞之上走下,身边八童子却是异口同声齐齐道:“世尊…”但见那人摇头道:“本座所修弃世法,欲要弃世,必先履世染尘。”待那人足尖轻接地面,密林之中竟是草木一颤,似心有畏惧。
沈彦尘看着那人身影,那人立身密林之中,咋看之下竟有种似空似虚之感,忽然剑,沈彦尘像是扑捉道一道光,已然明白过来,立时开口道:“是你…是了,你…你便是那个起初‘为羊杀虎’,后来又‘为鹰杀鸽’之人。”
那人神情不见任何变化,一掌脸庞像是千年不波之古井,缓缓道:“你能看出我法身变化,已然是说明你、我之间有大因缘。法家过兖州之地,见此处怨戾冲天,本欲行照度之事,却不想此来竟是有得。自本座离山门之后,这‘为羊杀虎’,后又‘为鹰杀鸽’之事屡现眼前,今日见了你们两人,终是明白过来,真乃是天佛指引。”
沈彦尘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是稍有明白,道:“你…你乃是出身释宗之人,你所说的山门必然是『灵隐禅宫』无疑。”心中也是震惊,果然‘三正四奇’之中的儒、释、道三正门皆已摄世入尘。
那人道:“不想檀越竟知我山门之名。如此也好本座便直言来意,我欲收你二人为徒,引你二人成就无上大智慧,助你得证无上果。”
沈彦尘虽是心知对方武道击技怕是可比白诚轩,可自己却实无拜他为师之意。略一回头,正好那背后女子四目交接,片刻间那女子不知为何竟是低头,可自己已是看出女子定然也是不愿拜此人为师,道:“若是我二人不许又当如何?”
只听那人一声叹息,缓缓道:“当年未入山门我行‘为羊杀虎’之举。得见佛陀法门,苦修多年我行‘为鹰杀鸽’之举。而之今日,你可知若在遇当年诸事我当有和为?”也不待沈彦尘回答,便听那人轻轻说道:“欲解众生恼,当自无心、无悲处求;欲救众人苦,需持无上法。而本座所修之法名为‘地藏宏愿’,此法自无悲、无喜中来。本座早发无上宏愿,愿身背万罪,见生非生、死非死之果报循环。若在见猛虎噬羊、苍鹰扑鸽之举。本座非杀其一,自当两者皆杀,以吾身背天地之业力,助万物生灵早入轮回。”
——
这章的‘为羊杀虎’、‘为鹰杀鸽’,其实都是从佛陀‘割肉饲鹰’典故变过来的,地藏王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言,不过在匕首看来这等宏愿是个吃果果的‘执’啊,嘿嘿,因此就让‘地藏王’做个暴戾的修行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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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四章 八苦谛聆,一念地藏罪身佛
当那人那句‘助生灵早入轮回’说完之后,沈彦尘便觉出一种空、灭之感,然后便觉密林之中骤然无声,密林之中不只是万籁消声,更有种骤然为空之貌,沈彦尘觉出这种差异,可其中所蕴有非时三言两语可说的出,那稍立的远的女子也是眼眉紧蹙。
那人身侧八童子齐声道:“今闻世尊说法,终见功德伏藏之大智慧,语似醍醐灌顶,闻之如露入心。”
那人微微颔道:“生死明灭本依轮回而动,昔年我自以为善,继而有杀一虎之举,不料山羊失了天敌、少了轮回果报,以致繁衍无度,最后山中草木难以供养,后本座修持佛法,那时未见万物果报之理,又行‘为鹰杀鸽’之举。直至后来,终有一日彻悟六道轮回之理,明悟功德伏藏之真谛,得承‘地藏王’之名。”但见那人眉目微垂、双手合十,道:“今日本座法家履尘,便要渡你二人,修我无上法、得消万般业。”
自名‘地藏王’之人静立密林之中,其人身形算不得高达,可沈彦尘这么看去却生出仰望之感,那人所传不过粗布麻衣,可一望之下却如锦襕覆身,背后更是清辉耀眼,在这光辉之中身形也是越见高大,全身上下如笼金光,沈彦尘身后的女子也觉压力陡增,似有无声无息的气势袭来,在那压力之中如见‘地藏王’化丈二金身。
面对这种无形压力,沈彦尘眉角一抬,道:“我们之年无冤无仇,到底你待怎样?”
那‘地藏王’的双眼一抬,目光朝着沈彦尘罩来,一眼之中既是慈悲、一眼之中也威猛,道:“前言已是说的清楚,今日至为渡你二人,本座欲收你二人为徒,传你二人无上法门,成就莫大智慧。两位檀越可是愿意?”
这一问既像是询问,可其中是容不得你不答应,沈彦尘只觉那‘地藏王’看向自己的的迷光之中有着一张天罗地网,自己若是应允对方,那所见便是慈眉善目、我佛慈悲,若是自己不同意,那立时便是杀生怒目、佛做修罗。
对视一刻,沈彦尘便觉膝盖一软,在那目光之中分明是说这一个臣服和扳依。不久之前,自己被蔺无咎囚禁于『稷下学海』之中的『衡芜院』,那时蔺无咎为逼迫自己,是以儒门之中‘有威可畏,有仪可象’相迫。那等的强压之势和眼前自称‘地藏王’的人比来,两者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那时蔺无咎的威势取得是儒门礼仪之中的‘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最后再以这其中的威、畏相合。但是眼前自称‘地藏王’人却非是如此道一般,它更像是从空、灭之中来,若说儒门之中的‘礼仪’是生存于世的种种纲常,那是以生活之中的人伦、节礼为基,从而发道德之威能,那么眼前这出身释宗圣地『灵隐禅宫』的僧人,他那一眼之中所藏却是自‘诸法无常、万法空灭’而出,那不是一世之中的仁礼道德之威,更像是彻悟生死之后的灭度之能。若你能从我法门是必得一切救赎。可若是你欲违了佛的这份慈悲,那便是慈悲化怒目,不是诛你一世,而是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地藏王’张开的双眼之中,那佛门威严、释宗威严,像是在说:欲求解脱当我入法门,若欲违逆必是万劫不复!”
看着眼前的‘地藏王’,沈彦尘先是心中有着胆怯,可慢慢渐自提振一身功力,然后眉角一扬,虽是不曾开口,可分明是表明自己的不愿板依,任你有那‘诸法无常、万法空灭’的大智慧。
——然而,对于沈彦尘来说,此时不仅想着那未曾的见父母,还有奶奶、叔叔、白诚轩…是啊!…当此年少之时,我还不曾真正去体悟生命,如何敢就此皈依于空灭的法门之中。然后沈彦尘又想起了…明璇,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一场再见之约的,在那个约定之中,沈彦尘还有着对于未来的一份渴望和寄托。
心里想到这些人和事,沈彦尘知道自己仍有着份本心所求,是以如何能解脱于你的‘诸法无常、万法空灭’法门之中,而我又何必求助于你所谓的‘渡我成佛’之念,但见沈彦尘一扬眉,他知道真正能渡自己的只有自己。那本已有些微颤的双腿也渐渐挺持了下来。
于此之时,宝相庄严的‘地藏王’眼中也是有些诧异,实是诧异为何自己‘地藏宏愿’之中的无上佛法对沈彦尘竟是了效用,但听‘地藏王’道:“本座原想以‘地藏宏愿’渡你二人,如今看来这么檀越倒是和我佛无缘了。”然后听口中诵出一声佛号,已是让沈彦尘觉出其中的冷意,然后‘地藏王’的目光便越过沈彦尘,那让人不可违逆的目光便笼罩住沈彦尘身后的女子。
不过一瞬之间,先是听那女子发出一声‘咦’的惊呼,然后便觉双膝一软,渐渐竟是控制不住自己,慢慢的朝着‘地藏王’跪拜而去,只因在那‘地藏王’双目之中,女子像是看到一个人世沧桑之后的真实,那时一个真真的‘彼岸’归处,是个能将心之欲望、生之浮躁尽数消去的极乐之地,女子只觉自己若是一跪之后,自己所得便是皈依之后的真正大解脱。
便在此时,就在女子已然屈伸拜倒之时,那双膝已是挨着地面之刻,在女子身边却是想起一个声音,那只是干脆的两个字——别跪!然后女子便觉有人搀住自己的肩膀,在那莫可言说的飘飘然中,耳边“别跪”的两个字却像是击碎所见景象,然后眼眸终是看清沈彦尘的脸,女子低呼一声:“是你…”。
搀扶起女子之人正是沈彦尘,女子先是看着沈彦尘的脸,然后双眸不由得一低,在那低头的一瞬,,便是她也想不到沈彦尘会出手将自己扶起来,而更有一份心底的情愫,于她心中更是带着份窃喜,嘴角之上也是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其实…他是关心我的……
对沈彦尘来说,女子的这份情愫他是一点都不会知道的,实则自己出手将女子扶起,只因两人自『济宁城』追逐片刻,一番交手过后,沈彦尘明白对方也是个骄傲的人,而那份骄傲之下,也必然是不愿就此屈膝、臣服。
那立身密林之中‘地藏王’见此等情形,双掌合十,语待微嗔道:“佛说末法之时,是为亘古未有的黯泯之世,此世之中有五浊、三灾为世间之大害。今日既见,本座原欲收你为徒,以佛法精妙消你一世罪恶,不料檀越你却早已业障为深。”
‘地藏王’又是一声佛号,一声‘阿弥陀佛’直若狮子吼。地动天摇、八方震颤,隆隆余响不绝,但听他沉声道:“欲救众生苦,需持无上法。檀越此举动是逼本座破杀生之戒,愿以此身背诸业,万般罪孽尽归此身。”此言之后,‘地藏王’却是朝着沈彦尘鞠躬一拜,再起身喃喃道:“罪身一念、功德伏藏!”,然后便听‘地藏王’身侧八童子齐齐道了一声:“我佛慈悲!”
骤然间沈彦尘便觉劲气横流,果然便如自己所料——入你法门能得慈悲,欲违你意,便是佛做狮子吼、慈眉变怒目,密林之中荒草、枯木受到劲力激荡而摇摆不定,再听那‘地藏王’怒道一声:“檀越你入业障已深,若肯拜我门下,本座将传你佛门无上法,消你心中诸多烦恼。檀越若是不从,本座心有慈悲,更有雷音霹雳。”
沈彦尘朝着‘地藏王’看去,一言一慢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然后嗤嗤一笑,道:“为何你和儒门稷下的周子期一样自以为是,你们到底以为自己是谁,而…我,我…最是瞧不起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嘴脸!”
‘地藏王’身侧八童子齐声呵道:“世尊渡你本是三生福报,你慧眼蒙尘、心智黯灭,见佛说法而不悟,更是身负魔劫而不自知,如何敢口言这等厥词。”这八童子随侍‘地藏王’已久,深知世尊佛法精深,便是整个『灵隐禅宫』之中也属僧中至佛,整个山门之中想列入其门下僧者众多,见沈彦尘如此不知好歹,虽是佛门弟子可心中也是生出火来。
沈彦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宝相庄严的‘地藏王’,道:“在我这般的年纪,我说不出来你们那种冠冕的言辞,可我沈彦尘记事以来,我不曾害过一人、不曾欺侮一人。你说我入业障已深,可我却知道,自己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活着。当年父母为护我以致而生死未卜,奶奶、叔叔对我也是自有期许。是以我、还有我的人生,它们都不需要你们这些人来指指点点。”
‘地藏王’在『灵隐禅宫』之中素来地位崇高,却不想沈彦尘竟对自己是如此无礼,低诵佛号,缓缓道:“欲问寒山路,寒山路不通。…本座纵是有心,也是难渡无缘之人。”说罢空气之中压力陡然又增,只听‘地藏王’缓声道:“功德伏藏—八苦谛聆”,便见在‘地藏王’身后,那八童子身形缓缓而动,灿烂明灯光华煌煌,华丽伞盖转若飞旋,五色璎珞当空飞舞像天降花雨,更有八宝经纶自起梵音。
方才还是尸鬼横行之地,可一瞬间却成花雨佛国,更有一人立身其中,恢弘的佛国具相之中宝相庄严,但见‘地藏王’右手结八叶莲花印,左手静执念珠,‘地藏王’终于一步一步的朝着沈彦尘走去,至极的宁静之中只有梵音回响。




倾天 第五章 我有一剑,成于水火造兵燹
只见‘地藏王’结八叶莲花印的右手朝着沈彦尘轻轻一拂,登时有犹如雪崩的灿烂之光呼啸而来,锐风立时鼓荡不觉,一招之中已是带着碾压之威,佐着那不住回响的梵音阵阵,‘地藏王’的随手一拂已是沉甸甸的杀戮之招。只是一瞬间劲力过处竟是摧枯拉朽,连着林中树木也碾为粉末,沉沉如横山过境摧折万物,所谓佛怒也便是如此。
沈彦尘心知两人交手自己必然是负多胜少,可自『稷下学海』一战之后,他知日后若想寻的父母下落,自己必须的有强大的武道实力作为坚强后盾,甚至于若是想活着便也得努力去攀登武道的极境。那日在稷下之中身受重伤,后得白诚轩在侧照料,从老人的言语之中,沈彦尘已是知道武道修途之中本就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但也不是不能另辟蹊径,能不断的和武道之中的至强者交手,这便是最快的提升自己能力的途径。
既知此战已不能免,沈彦尘心中的畏惧之意渐少,见状凝神静气心神返入空明,神识也是越见清晰,体内真气运行也是不住提升,沈彦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白诚轩之能已有‘肉白骨’之能,沈彦尘虽是差得远,可双手之上本已错位、骨裂的骨骼待真气经行过后,已使得双手渐渐恢复如初,看着碾压而来的无匹劲力。
在『稷下学海』的时候沈彦尘就明白了过来,我本不过天地之间飘落一颗尘埃,从来不曾背负你们所言的‘罪’,而你们凭什么有对我指指点点的权利。——那儒门的冠冕大义,我早已当做废言废语。你的梵音之响,对我来说不过又是一场自说自话!
沈彦尘清啸一声,道:“『稷下学海』之中我得一剑,此剑郁结已久,今日以所谓的‘神佛’为试。”只见沈彦尘双手相抵结成一个手印,这正是‘尘埃秘术’之中的阵武之能,只见沈彦尘左、右手拇指相抵,余下食指、中指搭扣,然后以拇指为轴心微微旋动,竟是构筑起一个似圆非圆,似扁非扁密闭空间,登时这以手结印印记先露出一种立体感,更有一种玄之又玄,莫可言说的异能就此衍出。
‘地藏王’见状猛呵一声道:“小小年纪竟习得泉下阵武之术,果然你之业障已深啊!”那前招劲力未至,‘地藏王’左手化虚空大掌已是朝着沈彦尘拍击未来。一前、一后,两招皆是气势不凡,沈彦尘清啸一声,右手猛的自结成印记之中猛的扬臂,继而有如被风吹散的黑色的流火飘溢而出。
站在沈彦尘不远处的女子惊呼一声:“这是…计都刀!”一声惊呼之后又是发觉不会,只因沈彦尘自印记所成空间之中抽出的不是到,——那是剑!
沈彦尘右手握剑,嘶吼一声道:“为什么你们都非要这么去逼迫我,我这一剑早已郁结已久,我早就想这么劈砍而出!”然后沈彦尘反手挥剑,那剑身之上流光溢火崩裂而出,似点点黑色星火,又想是呼啸的流水。黑色的流光溢火迅猛的奔腾,可却又是寂静的,然后是空旷的显得很是沉闷的两声撞击之声,然后传来像是列帛般的撕裂之声,陡然间密林之中如起了风,而这风正是极招撞击之下的欲劲所存,在整个『义勇忠烈冢』的上空有一道弧线之光一闪既没。
只听‘地藏王’身后执诸多繁饰的八童子齐齐呼叫一声:“世尊!”便听‘地藏王’用低沉的声音回到:“果然是末法之世的劫定之人,本座倒是小觑了你。”原来在沈彦尘抽出那如流光溢火的剑之后,反手而出一式‘烬中薪火’,竟是将‘地藏王’前后两式极招消解,招式劲力横冲之下,竟是将数十丈的密林夷为平地。
沈彦尘将右手之上的剑举到面前,看着其上动若流火的离焰、静若止水的剑身,喃喃道:“那时『稷下学海』见李胜峰能起出‘天兵尚方’,这几日我跟在伯伯身侧也常是自问,为何我不能以自身所学修成一剑,说来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天道、大义的心,也不想去做个背负太多的人,可每每想到毫无印象的爹爹、妈妈。我都觉着很是委屈,我幼年之时拖累父母致生死未卜,到如今好不容易知道身世,可伴着的却是周子期的那份欲杀我的心,我想说——我是无辜的。然而面对着你们的咄咄相逼,我不想再让自己称为别人的负赘,我不想在像当年那样拖累身边的人,我还想告诉再你们一句,你们有你们的天下大义,我也有我的不容欺凌!”
沈彦尘的右手举着那把剑,剑上的逸散的黑色流光照也不亮他的脸,在他立身处,少年整个人也像是出鞘的利剑,而少年的那双眼睛灼热如火,双眸如有锐烈焰火。
那立身沈彦尘身后的女子渐渐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想到最初之时自己还欲戏弄沈彦尘,在看着此刻少年横一剑独立之态,此刻已是明白过来,方才沈彦尘根本就是未出全力,或者说他心里一直都有份隐忍、他是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地藏王’也似未料到临战之刻,沈彦尘竟是如此年纪能自证一剑,开口道:“末法之世、必有劫尘。檀越果非是本座能渡,可我释宗之中更有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见‘地藏王’左手将念珠再度抛起,蓦地大喝一声道:“既无自明之心,本座渡你!”这一声大喝已然是运使上释宗之中的‘狮子吼’之能,登时大地也是震颤不止。
沈彦尘也是大声呵道:“你凭什么!”然后,手中之剑再度攻出,沈彦尘已是奔雷掣电般的朝着‘地藏王’杀了过去。
……
离开『稷下学海』之后,沈彦尘便觉着自己的心有种郁结,它既是自感身世的伤感,也是种欲求发泄无门的境遇。
这几日跟在白诚轩身侧,时不时听老者讲一些武道之中的心得、体悟,更是让沈彦尘有种‘将得而未得’的感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可就是不能将它真正的把握住,即便是每日静坐运功之时,也是有种‘差一点’的感觉。
实则几日以来,沈彦尘只觉体内儒门‘浩然真气’、兵道‘心火之力’、还有稍后习得的‘尘埃秘术’,每每运功之时是颇为纯熟,可说是在丹田之中三股劲力已然融合为一,只是不知为何,即便是冥思之时见丹田之中气劲流转无碍,可偏偏却又能觉出其中的彼此宁滞感,本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沈彦尘也是知道,这抑郁实则是武道之中的关卡,若能突破必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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