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渐渐缓过神来,沈彦尘定睛瞧去,便见车马的白诚轩却是如身负千钧之重,只见老者一身玄衣已是汗水潺潺,沈彦尘惊声道:“怎会如此,伯伯传我四居口诀,为何自己不已此法卸力。”但见百丈之外,白诚轩立身车马之前,满布四周的‘祲氛内息’就像是坚固的城池,只是沈彦尘也修习‘尘埃秘术’,他已是感觉到白诚轩的内息虽是蓬勃,可其中已现紊痕乱迹。
说来沈彦尘所窥之法是暗含‘堵不如疏’的道理,不过其中隐情也非是沈彦尘所想的那般简单。
不过片刻光景,沈彦尘已是连着朝着阵势中冲了好几次,可每次都是的结果都是功亏一篑,不由得口吐脏话,骂道:“去他妈的『糜芜岩』!这一帮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布置的奇门异阵倒是比『稷下学海』之中的古阵更见难缠。”方是如此一骂,可在脑中却似有一道光闪过。
沈彦尘暗道:嗯,不对…『糜芜岩』虽然算是大野龙蛇之中的翘楚,可真正说起来,他们的由来仍是乱世争锋之中的败落之人,‘三王四寇’的势力虽是浸满草野,可其中之人所通之术应该多是些近于战阵、兵事之学。九州六国之中,论起在阵法之上的见微知著,少有学坊、宗门能和千载儒门相提并论。若只怕真个论起来,在行军布阵的艺业之上,出身兵道之人自然是能略略胜过儒门,可此中明显是玄虚之道的异能。”又是想起欲奉自己为主的逸云、重柯二人,续道:“逸云他出身阴阳一脉圣地『云烟浩渺』,若他在必能瞧出破绽。”心中忽是一动,想起自己被困稷下『衡芜院』之事,忙道:“说起来,我也是曾那《松下闻奕图》中得千言之字,只是不知道它能破『衡芜院』中的‘藏拙之阵’,却破不破的了『糜芜岩』的黑棺林立。”
在‘咚咚咚’的棺敲声中,那半屈身在地金甲猴人又是厉声叫道:“‘阎浮帝子’帝令宣毕,棺鼓之音已达天听。”随即翻身跃起,朝着白诚轩呲牙咧嘴,道:“尔为阎浮众生,可知帝子圣威不可凌,天命已降,诛—诛!”金甲猴人一身着装如戏服,一声‘诛’声音拉的老长,登时数百黑衣齐齐举棺而起,便听那数百黑衣众也是口道一声‘诛’,这声音及其的沉郁,就像是自大地深处咳出的一声戾呵。然后,便听数百人齐齐到着那一声——阴摩罗鬼、千棺过境!。
只见,数百胶黑色的棺椁猛的朝天而起,如洪流冲天,其中的架势直如山洪暴发,只不过泥黄之灾那时倾而为下,而这黑沉沉、黑甸甸的黑棺过境却是上冲苍穹。
倾天 第十八章 阎浮鳞裔,阴摩罗鬼魔龙舞
胶黑色的棺椁冲天而起,简直就像是个黑棺所成的洪流,如此骇人惊变远非如此,但见漫天上冲的黑棺激起冲天怒浪,强悍劲气涌如潮奔,『糜芜岩』数百黑衣众的那声‘诛’方才落音,半空之上传出声轰隆隆的巨响。有那么一瞬,漫天的黑棺骤然凝顿,随后爆射出比黑棺本身更为浓烈的黑色光芒,浓烈的黑光如无形光波扩散,不仅上冲天穹更是下摧地舆。
老人身后车马之中,那名叫布和的狄族汉子,透着布帘稍稍露了个头,半天愣是吭不出声,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惊声道:“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难不成这世间真有神龙不成!”但见爆射着浓烈黑芒的棺椁,于空中竟像是活了过来。黑色的洪流之中传来碎裂之响,然后便见有赫赫之声,悬空于半空的数百黑棺仍是在不断的急剧变化,黑芒急速飞旋。不过刹那之间,那黑棺洪流竟变成身如龙兽。车马之前,背手凝立的白诚轩抬眼而望,脸的也是变得越见凝重,久负背后的双手也是移至胸前,白诚轩道:“如此便是『糜芜岩』今日为我做编排的重头戏么,可老夫的命却是硬的很啊!”双手一错,泉下三宝具之中的‘计都刀’已是赫然在手,沉声续道:“你们『糜芜岩』众人皆是自诩鳞裔,原来信的、拜的便是这么个丑东西么?”
朝天上望去,只见半空之上黑棺渐趋同化,竟是慢慢变化成如龙如蟒的形状,长短近百丈、粗细也有二十余多尺,金甲猴人用尖利的声音呵斥道:“天诛将至,你将死之人也敢多言。”随即身形一翻,腾身半空立身在那黑色龙兽之上,终于那数百黑棺尽数融合,但见龙兽盘踞半空之上,整个身躯微微盘屈,金甲猴人呲牙饶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举起面大旗来,临空一挥如军阵之前的令旗裂空,猎猎作响间便见旗子之上斗大的‘阎浮’二字。
白诚轩举头看着半空之上的异变,只不过老人所注目的不是黑光之中的龙兽如何,而是看着那‘阎浮’二字,当年‘五姓’之中惨变,而自己便跟在师傅张释之身边,那时可是见过这旗子很多次,不过那都遥遥的愿望,此旗说来便是『糜芜岩』之中的战旗。昔年乱世争锋之时,也是一旗所至有威吓八方之能,然后老人才将目光移视到那形似龙兽的巨-物之上,心中暗道:“这便是所谓的‘阎浮真龙’么。”
只是不知为何,在白诚轩的心里却是也是有些悲哀自心底泛出。
在当年乱世烽烟犹在之时,白诚轩便隐约听过不少『糜芜岩』的诸多传闻,据说其中之人所崇尚之物便是天龙,『糜芜岩』中人认为混沌初开之后、天地既分。但尘世之中本没有任何生灵,只有自混沌之中诞生的‘阎浮真龙’驰骋于天地之间,而后过了亿万年‘阎浮真龙’寿终之时,双眼化为日、月,骨殖运化天地生灵,而真龙身上的亿万龙鳞便化身万民,真龙的精灵魂魄便附着于‘阎浮帝子’身上。
是以,『糜芜岩』众人皆会自称鳞裔。
以白诚轩之智,如何不知道其中的诓骗,但就是这么漏洞百出的神话之说,却也引的百姓信奉其中,或许人生来便是需要个寄托,而身遭乱世之时,这种无力感便需要被虚无的信仰代替。
只是看着半空之上黑棺所聚龙兽,白诚轩不由得也是叹谓,『糜芜岩』那‘真龙创世’的传说虽是假的,可其中有的是希望、奠缅,可看着头顶之上的乌黑龙兽,白诚轩知道随着乱世的终结,其实很多‘梦’也就成了‘旧梦’,最后剩下的也就不再光鲜。
自『稷下学海』之中得遇沈彦尘之后,白诚轩便觉着一个时代过去了,说起来那也不是一个人、一代人,而是种时过境迁的消散,越是英雄便越爱那个乱世,白诚轩身世之变可说便是因乱世之故,可既遭受那乱世之中的罪,白诚轩也越觉着那个世事是活泼的,‘泉下三脉’历来便是恶名昭著,也算是今日之中为人所摒弃的存在,因此白诚轩便觉着,其实当年那些和李鸣珂争夺天下权柄落败的‘三王四寇’,他们这些人和自己是有类同的,皆可说对于过往,有一种既是恨极、又爱极的感觉,恨那个乱世的倾压之烈、又爱那个乱世的最是鲜活,那毕竟是自己生命的亲历亲为。
因此有些时候白诚轩也是将自己视为‘遗民’,相比于胤国华土之中的诸子百家,白诚轩的身份倒是更近于草野之中的大野龙蛇,白诚轩每次看着沈彦尘的时候,心里除了有种欣慰、也是有种叹谓。
老人知道,这个天下、这个神州九陆,已不再是自己这些‘遗老遗少’的舞台,或许可以在逞一时威风,这个天地已非是旧时,他们将会是如沈彦尘那般少年的欢场,就像是寒暑往来的草木枯荣。有着这样的心思存在,所以当看到那‘阎浮’的大旗之时,白诚轩也是不觉叹谓。昔年堪与李鸣珂一争天下权柄的『糜芜岩』,到了如今,一卷当年的战旗,为得却不过是为着围杀自己而已。
龙兽头首之上金甲猴人一舞手中大旗,一声慑人的咆哮天地为震,形如龙兽的巨-物便是朝着天空骤引长鸣,近白丈的身形盘旋曲折,头首随即低嘶而下,竟是朝着白诚轩扑咬过来,白诚轩只觉凶悍非常的劲力扑下而下,如此狂暴的压力,已是比『稷下学海』对战李胜峰更见沛然。又见立身其上的金甲猴人手中大旗朝着白诚轩猛的一指,形如龙的庞然大物物更是加速冲下。
昔年白诚轩便听过『糜芜岩』之中的‘祭天魔龙’之名,那时『糜芜岩』所图乃是天下霸业,是以从未有过交手。可白诚轩却是知道,此等诡物其实便是林立此地数百黑衣众功力、念力运化而生,和自己手中以‘祲氛内息’所成的‘计都刀’,在某些方面是有相同。
执刀抬首而望,老人手中‘计都刀’刀身已是爆涨一丈。身子往下略是以沉,缓缓提‘计都刀’而上,一刀自下而上而出,立见熊沉霸道道风越空而去。但见龙兽之上金甲猴人大旗一挥,龙首之上胶黑色的浓烈之光便蓬发而出,化半亩大的劲力袭来,隐隐之中已是藏着刀戈之声,就像是藏着久远之前『糜芜岩』欲夺天下之时的金戈铁马。
白诚轩迎着铺天盖地压力而上,但见刀芒暴涨,整个‘计都刀’已是形有三丈之长。白诚轩一刀过处,刀光如幕破半侧天宇。说来此‘祭天魔龙’不过是黑衣众的内力、念力虚化之物,可白诚轩一刀斩在那兽首之上,天空之中却是铿锵的一声巨响,一刀之后白诚轩也是口吐浊气,随即低喝道:“好家伙!无怪乎当年振衣曾说自己『糜芜岩』之行,若是对方狠下杀手,自己也是难以脱身。”横冲之下的‘祭天魔龙’的兽首之上硬挨白诚轩一刀,顿时胶水黑色的气息如狂花乱散,宛如有人在浓墨之中砸下巨石,漫天之上都是黑痕狂飙,立身地面的黑衣众身形皆是微微一晃,然后立时站稳身形,便见也被白诚轩‘计都刀’劈砍处,四散的胶黑色又复而回。又听一声咆哮,龙兽躯体已是恢复如初,而下冲之势丝毫不减。
方才为护马车之中姜焕、布和二人,白诚轩可说硬是耗损内力,在车马之前形成不受外力多侵袭的一方地界。此刻一刀之后白诚轩也是心中邴,心知怕是此战怕是难以再做保留,只听白诚轩低声呵道:“罔象坠尘覆幽泉,溟海裂壤坠天辰!”立时,白诚轩身侧凝聚的‘祲氛内息’便蕴生百兵千刀,其中刀、枪、剑、戟皆是不断具现,老者双瞳之中也是升腾起若有若无的‘祲氛内息’,然后一声呵斥,漫天的刀枪剑戟飞射而出。
‘祭天魔龙’兽首之上金甲猴人大旗一挥,立身地面之上的数百黑衣人也是术式变化,漫天‘祲氛内息’所成刀枪剑戟竟是难上魔龙分毫,更见兽口大张轰然巨响,便欲噬白诚轩而来,白诚轩呼喝一声:“来得好!”只听在漆黑之中、在轰然的巨响之中,有利刃锋芒的掠境之响动,正是白诚轩随后而来的‘计都刀’,刀身之上流质猛的爆起,一刀之下穹庐拆裂,刀劲竟是无尽延伸而出,兽首之上金甲猴人爆呵一声,举旗便是一档,整个人竟人震的飞了出去,可手中那绣‘阎浮’二字的旗杆受如此惊天一击竟未曾断裂。
白诚轩一刀威势不歇,竟是从‘祭天魔龙’头首而入,直劈道百丈不休,可便是如此,也不见龙兽溃散,却是被劈开的身躯撞道白诚轩身前,白诚轩挥手一掌,顿时空中爆出巨大气劲涟漪,这一圈气劲涟漪空爆不休,不住的扩散而出,波及之处竟是将整个山谷之中轰出凹陷来,至山岭两侧之时,也是真的上岗晃荡不休。
白诚轩被逼后退,一退之下竟是步步踏入地面一尺之下,如此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可在刹那间,已是被一刀劈诚两半的‘祭天魔龙’又是活了过来,裂为两半的身躯不断逸散出胶黑色色气息,渐渐又是复原如初,白诚轩一挑眉,暗道:“难不成今日还真是个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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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后,匕首可能会更新的比较慢吧!具体也不好说,蛋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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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九章 三百黑衣,天命亟宇御龙鸣
方才的一刀,白诚轩可说已是施展自身十成能为,只是料不到,『糜芜岩』黑衣众黑棺洪流所成‘祭天魔龙’竟是如此难缠。已是被劈诚两半,可不过眨眼之间又似复原如初,被白诚轩刀劲斩飞的金甲猴人在半空之上呲牙咧嘴,一脸的恼怒之相,手中阎浮大旗一挥,便听一声如龙似虎的咆哮,已然复原如初的‘祭天魔龙’黑影已是狂窜而来,顷刻间便兽首已是碾压至白诚轩身前,漫天胶黑色气息如龙张巨口而出。便是其中的风压掠境已是利如刀刃。
白诚轩挥刀格挡,却不能尽数挡下风压如刃,身上玄衣一时被绞得开裂,老者翻腾旋绕避让开来,可一时间竟是寻到不到出刀的间隙,更见『糜芜岩』数百黑衣众术式再变,黑洞洞的‘祭天魔龙’身躯之上已是衍生出庞大黑色巨爪来,‘呼’的一声,已是破空冲来,重重的朝着白诚轩而去,白诚轩沉哼一声,冲天而起,玄衣猎猎,‘计都刀’刀劲飞斩而出。
轰!——但见响动如闷雷而鼓,胶黑色的气息飞溅,那龙爪也是陡然一阵,又是一声狂吼,更见魔龙探爪、张口更是气势汹汹,场中数百黑衣众手中术式不住变换,而金甲猴人也是大旗卷扬,魔龙探爪弯钩如镰,张口做噬势能吞天,攻击之时已不再如千变那么简单,更像是攀爬在猎物身上的猛虎,不知是身躯雄奇,更是牙、爪齐上,直教人心生胆寒,魔龙一举一动皆是按下无匹风压。
白诚轩持刀相抗,硬是守住车马之前的两丈方圆,可风压犀利竟是刨的大地如遭雷击。武道之中的强者,空手屠狮猎豹不过简单之事,可此刻白诚轩的所谓,觉非是人、兽相互之间的对比,更像是人和‘魔兽’之间的较量,而‘魔兽’之中的刚猛、凶暴就如九天落雷,每一次的力量交接都是横扫当场,竟震的四野如沸,山谷两侧更是乱石崩塌,白诚轩竟被逼的之守不攻!
整个山谷也是承受不住‘魔兽’肆虐,山中草木横飞、巨石也为劲力催折,但见灰尘弥天,两侧山体已有坍塌之危,金甲猴人狞笑道:“到了此时,可知我『糜芜岩』之能,可晓得‘阎浮帝子’的无上圣威!”足下‘魔兽’蜿蜒飞绕、张牙舞爪,已视白诚轩必败。
山中无数的碎石朝着白诚轩涌动而来,可说石陨如雨,万千碎石之上又蕴含强悍力量,若非白诚轩以自身‘祲氛内息’作为屏障,只怕便是崩裂的山石都能活埋了众人,巨石纷纷袭炸而来,不过遇着那犹如屏障的‘祲氛内息’已是被绞为粉碎,只是此刻的情形,白诚轩知道简直就像是在坐以待毙,难道非要用道那‘尘埃秘术’中的禁忌之招式不成?
『糜芜岩』之中的‘阴摩罗鬼、千棺过境’,本就是集阵术、武道、幻术,甚至是人的意念力于其中的诡异奇阵,『糜芜岩』本是旧年之中的乱世烽烟,其中的能人异士也是极端,因此此等奇阵可说是正、奇相合,既有衍生自术法之中的玄虚,有夹杂着乱世争锋的凶悍,可说已非是简简单单的武道,而是诸艺交融之后的合流,但偏偏就是这说不上‘窥道’二字的阵法,借着当年『糜芜岩』天下征战,以其中弟子的杀人、被人渐渐补全,此等阵法绝对是不比诸子百家所传圣贤窥‘道’所衍来的精妙,只怕便是当年草创此阵之人也想不到,偏偏借着征战之下『糜芜岩』中子弟的生死败亡,渐渐竟生出了历久弥坚,其中那些不及圣贤、大能的漏洞,竟慢慢的被亡者血肉充塞其中,到了最后反倒是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撼天震地之能。
当年师傅张释之传授自己武道之学时,便曾说‘尘埃秘术’中的禁忌之招,毕生之中也不过可施展三次而已。那自己第一次便是三十年前的‘避风塘’之战、第二次便是十多年前硬闯胤国禁宫,此时若真第三次施展禁招,只怕轻的是自己武道难复巅峰境界,在重的话或许有可能武功全失。若是在以往,以白诚轩素来心高气傲的性子,哪里容得下自己出在下风。可在此刻,白诚轩也是有些犹豫不决,实则自遇见沈彦尘之后。老者便觉心中有着一份往日所没有的柔软,白氏一族到他这辈也算是没了后嗣,因此白诚轩看着沈彦尘时,总觉着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大约长辈都是会有这种心思,而在白诚轩心里更是陪多陪着那孩子一段,想多守护他一程。
白诚轩抬头望天、听着那惊天动地的狂猛震响,素来狂放的老者仍是犹豫,最后老者一咬牙,心中暗道:“还未从南宫偃的口中得知振衣下落,此时非是个适时啊!”心中已是有了打算,自语一声道:“如此也只能但求一搏了。”此刻心中已有定见,白诚轩低呵道“形骸九窍,取象幽泉——坠天之尘!”,顿时在老者身侧两丈之类‘祲氛内息’列如五芒星之状,不过此招并非是‘尘埃秘术’中的禁忌之招,终于为着心中的不舍,老者仍是不愿施展禁忌之招。
可名动天下数十载,此刻施展的虽不是禁忌之招,可威势之盛岂是简单,但见白诚轩周身‘祲氛内息’所成五芒星不住旋转,然后在旋转之中竟是越缩越小,最后铿锵一声却是化入手中‘计都刀’中,登时‘计都刀’竟是起了变化,原本的刀身汹汹而起,立时绽出个层层交叠,祲氛起伏其中,而五芒星的流光溢彩自白诚轩握刀的手扩散而出,一颤一荡竟像是眼神无数祲氛星芒孕生,微微屈膝,白诚轩周身的祲氛气息也是掠影如动,不停的震荡不休,此刻的‘计都刀’已不能称之为刀,刀身在不转流攒的五芒星的加持之下,已变得似刀非刀,分明就是一柄长有三丈的祲氛长枪,通体之上五芒星留影不绝,祲氛气息如水纹扩散,此刻变化正是白诚轩以‘尘埃秘术’加持‘计都刀’所致,整个形如长枪的‘计都刀’已是浑成一体,整个看起来已不是‘祲氛内息’的聚生之物,倒像是祲氛之息从上流动而出。
以‘尘埃秘术’的咒印来加持‘计都刀’,虽非是什么禁忌之招,可便是如此白诚轩已是额上生汗,显然此举也极为是虚耗体力、内力。
白诚轩喝叱一声道:“如此便让老夫一试,在开胤数十年之后,昔年的大野龙蛇、当年乱世烽烟,你们的还有没有当年的余烈在!”但见夜空之上老人身形如璀璨的玄色流星,自底下而起,直朝半空之上而去,从地面朝天上冲,整个形如长枪的‘计都刀’也是划出长长的尾痕,白诚轩的身影便也包裹在其中,如此已不是刀法可说,有的便是一个怒枪狂飚,白诚轩、计都刀已俱难看见,凭眼所能见,天空之上一半是‘祭天魔龙’的庞大身躯,另一半便是如燃烧着的便是一场流彗之奔。如彗星落地,其中更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白诚轩整个人,合着计都刀便重重的击在‘祭天魔龙’张开的巨口之中,龙兽狂吼一声,可如此猛然的撞击起先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因强悍的两股力量交错之前,强大的风压已是将周遭的空气挤压干净。而白诚轩、计都刀借着如此的骇然之势,已然是更加深入刺入龙兽整个躯体之中。
面对如此的直冲而入,手执大旗的金甲猴人也是为震荡多震慑,天倾地拆原也不过如此,猛的的震动已人金甲猴人有些聚拢不住一身内息,只觉全身上下都在痛苦的痛苦震颤,这等对撼动的冲击是自己从来所未有见过的,竟是摇晃他的牙齿口舌相交,立刻便不少鲜血溢将出来,更感觉整个身体都有种骨肉相分的苦楚。
此刻如烙铁炙人的疼痛也在白诚轩的身上蔓延,已极端之招重创龙兽,可越是深入其中,便觉其中的逆反之力越见强烈,白诚轩虽是周身有‘祲氛内息’为护罩,可于此时也是难以周全自身,便见身上玄衣也是开裂,老者胸口、背上也是深深浅浅伤口许多,而额头汗水竟如雨下,今日遇着『糜芜岩』三百黑衣所成大阵,比之当年硬闯胤国禁宫也是不遑多让。
白诚轩只觉周身的温度也是在几局的降低,自己身上的衣衫竟也生出一层霜雪,而‘计都刀’之上的五芒星也是越见黯淡,随着所受阻力的越见强大,浓稠的胶黑色之中阴冷渗人,在茫茫的黑暗之中,白诚轩恍惚中是看到无数的战旗分列,金戈铁马,眉头不由得一挑,白诚轩暗道:“原来如此,如此似龙飞龙的魔物,便是『糜芜岩』多年以来的殇者亡魂么?”
在强烈的冲击之下,地面之上数百黑衣众皆是身形晃动,有些人甚至于整个身子都是摇摇晃晃,如此并非是受到半空之中劲力的冲击,只因白诚轩的攻击虽是击打在‘祭天魔龙’身躯之上,实则真正承受此中伤害的却是地面之上的黑衣众,『糜芜岩』之中赖以成名的‘阴摩罗鬼、千棺过境’,其实真正的实质便是以意念聚合众人之力,因此此术说起来也是一把双刃剑,在合流施展之时具有强大的杀敌能力,与此同时本身就是对于施术者精深、肉体的双重考验。显然白诚轩如此强悍的一击,已然是重创地面之上的三百施术者,更有甚者,黑衣众之中已然是有不少人口鼻鲜血直流,见半空之上众人以意念力做凝‘祭天魔龙’已是被白诚轩击的四分五裂,完全是不成样貌。
立时,三百黑衣众竟是驱自身内劲上冲,黑衣众本是『糜芜岩』中的‘阎浮八部众’之一,胤国虽立已久,可『糜芜岩』之中的却让是当年乱世之中的旧制,而黑衣众的由来便是当年战场之中‘咒师’,其中之人更是有着比其他七部更为深邃的骄傲,他们确信自己是‘阎浮真龙’的颌下之鳞。自真龙传世的神话时代,他们就是不容侵犯的存在。今世之中,他们便是‘阎浮帝子’最为倚重的武力。
黑衣众从小学习的便是有杀无赦,整个『糜芜岩』之上能穿黑衣之人也不过五百人数,今日三百黑衣在此,有如何敢容忍一个失败,失败那是亵渎他们的骄傲、自尊,更是辱没先辈的威名。然后,便听见三百黑衣众是齐齐呵斥道:“天命亟宇御龙鸣!”,三百黑衣众齐施术式,半空之上传出比方才更为凶悍的咆哮。
倾天 卷终章 草野遗孤,乱世烽烟已自僵
但见在咆哮声中,白诚轩的身影便是倒飞而出,地面之上的三百黑衣众,已是有不少施术者脸庞之上满是鲜血,白诚轩那如长枪一般的击刺已可说是洞穿整个‘祭天魔龙’,可便是在三百黑衣的一声“天命亟宇御龙鸣”后,白诚轩所出的茫茫黑暗之中竟是出现如千军万马的冲锋,见此情形白诚轩喃喃道:“旧日烽烟,果然这其中藏着‘咒术’之能。”,起初白诚轩还是无惧那如虚如幻的冲锋,可渐渐虚幻之中已是有着凛烈的杀意,带到最后已然是如活生生的兵马踏越而来。白诚轩见识极广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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