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在此刻,沈彦尘也是明白,其实人世之中的所谓通透,不是超越几个人、又或者得多少赞许,而是一个领悟、更是一个超越。就如那山涧峭壁之上的也松柏,既然天生以枯瘠险恶,我何不以此为乐,在这险恶境地之中谱一个搏杀,至于别人眼中的轻蔑、杀机,我只当是天地罡风过境。
那些诸子百家、李朝皇室的权威种种,它于我不过是一个荒天阔土,在不悟之前我曾有所畏,可彻悟之后何妨不把这所将面临的险恶、接踵将至的的困顿堪称是历练,在此万难千劫之中,我自求一个从容,沈彦尘忆起那方才所见的完全的黑暗,手中‘冠冕’也是舞的更有气势,假如那真是个未来的写照,我有何妨惧世风凄、世事之苦,何不以我之冠冕,谱一场生命的峥嵘!
行歌气塞满山林,生死迷壑动天光。
僻野荒境一剑起,我以峥嵘饰冠冕。
沈彦尘剑起剑落,只觉这招招式式都是要劈砍那一场压抑的黑暗,而此可所使的剑法却是不若以往的光华气度,但是在那中间真的是展露着天地峥嵘之意,‘冠冕’之剑离焰飞扬、流质盈盈,沈彦尘此刻使将开来,随着此时的剑舞之动,连日以来积蓄在此地之中的劲力也收到牵引,水蓝、赤火而色相交,整个荒僻的山岭之上便显出种颇为迷离的异象,一时间犹如片羽飞光,所见景物有种亦真亦假的情况。
可观一剑横行其中,呈山石崷崪之相。再次之前,沈彦尘的剑术皆可说是自幼华彩,一招一式使用出来必是风流不必多言。但在此刻所舞的剑术之中,多的是岩峻峥嵘,不再一味的求那个一展一舒的好看。诚然,现在所使的还是儒门之中的‘配水剑诀’、兵道所传的‘心火之招’,可这两中本可说最是洒脱的武道之学,在沈彦尘使来却是呈现出迥异之前的殊形、诡痕。
咋看之下,沈彦尘现在似乎是失了两套武学的章法,可是越是挥剑沈彦尘便觉自己的血液、脉动也在求一个共鸣,渐至多时沈彦尘只觉喉咙之中也是蠢动,最后也是忍不住低声吟道:
荒野涧下少人踪,天枯地瘠飙肃杀。
草木寻得裂壑土,有木络根岩峻中。
不妨随风起一歌,剑舞萧瑟动尘息。
何惧天高不可触,三尺炙锋惊晦明。
诸圣扣钟击天鼓,帝辕仙药几年成。
罩涧笼山氤氲色,水火相生淬此刃。
世人盼听鸟语声,可知生息不则时。
乘风骖云夜惊澜,求的峥嵘如冠冕。
……
只听沈彦尘吟道最后声音也是越来越高,那手中名为‘冠冕’的剑也是舞至精深处,在那胶着的水蓝、赤火二色交映之下,沈彦尘所处的这山野之地也是如环境一般,而在这光景的迷离之间,沈彦尘已不像是在山岭之上舞剑,更像是走进了一个未曾被人所开拓过的荒野,或者说那该是先天地生人的真正荒野。在那异象之中,此中之地有山嶙峋峥嵘,山势之下草木罗生,更有流水、地炎经行,儒门之中常赞‘水德’之能,可或许世事求一个源头的话,水、火本也非是如后世一般的如何驯服,它们本就是生于人前,自天地荒芜之时,那草木也是生息在人类之前的。
以人而论,诸子问道千年称古之先贤,上古之时帝轩辕制仙药求得长生,可复观天地,草木之辈仍是修其营养,它们微之可忽,但真正做到做到了‘天地峥嵘’四字,——何妨世间有那个几人称一个圣贤,又何妨我被冠以遭厄之名。古往今来称贤能者众,可今日再看,自诩天道传承者的那些人何尝不是一叶障目。
……
我有一剑名冠冕,当以峥嵘饰其上!
……
沈彦尘立时长啸一声,放声高呼这一声‘我有一剑名冠冕,当以峥嵘饰其上’,而此时沈彦尘一剑朝着那山涧之水刺去,剑风习习裂空去,一剑之下那山涧之水终是倒涌而起!
少年的这一声响彻天宇,一声之中有着热血之沸腾,一声之下更像是惊了那早春的寒,沈彦尘抬眼朝着那山涧流水看去,朝着那岩石峭壁之上的野松柏看去,最后抬起整个头颅,朝着头顶之上的天幕看去,此时看不到漫天星斗,可沈彦尘知道它们都在。沈彦尘看着头顶的天,他晓得从今以后,这个天荒地野便是自己的欢场,既然生命之中有着这么多的坎坷,一草一木栖神明、草木经霜犹不绝,何必低眉于所谓的诸子圣贤、何必祈祷于不可知的天地大道。
看着山涧之水倒涌而上,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手,整个山涧之水才恢复了正常。
沈彦尘知道自己终于成了。也是晓得白诚轩再次停留那番心意,自己终是不曾辜负。想起『稷下学海』之中,程无逸曾说,当年商恨雨能以剑术让『乱云飞瀑』之水倒流,而此地的山涧之水,论水势之盛、水量之丰沛都是比不得稷下的『乱云飞瀑』,但沈彦尘也是知道,今时今日便是几日的心得、窥悟,已然自己真正有了和周子期这等武道名家的交手之力,或许下次交手之时便不会如上次那本狼狈。心念于此,沈彦尘又是不由得起程无逸来,假如诸子百家、李氏皇族对自己是非杀不可,那再见程无逸之时,自己又改如何去做,而敦厚如程无逸,他又会如何做?
就在这时,沈彦尘却是猛的眉头一皱!
少年举头向上看去去,只见山涧水流之上,有黑衣之人越空而下,整个身子像是黑夜之中扑杀猎物的鹰击爪撕,整个人借着从高空略下之利,更是平添莫大威能。沈彦尘观来人身形、招式便觉出定然非时白城轩有心试招,而此等来势分明是有击杀自己之心,可若在数日之前,沈彦尘或许还惧,但既已有心求那份峥嵘,又何必有那不该有的畏惧之心。
沈彦尘掣剑而出,所使正是几日以来所悟的剑术,往日里那些剑法使清华流畅的击技,但在此时沈彦尘的剑术便是显着一分古拙之意,此一剑自下而上使出,正是方才使得山涧之水倒流之招,那袭来之人起先只觉少年所使剑法不过入戏,可便在两人快交接之时,咋一接触那激荡的剑风,不由得大叫一声:“这是什么剑术!”,只听‘嘶’的一声,那人身上黑衣已是为剑风撕裂。来人也算是了得非常,身形在空中硬生生以腰身一扭避开。
沈彦尘本再欲追击来人,可就在这时也是新生警觉,只见四周的土地、山野之中已是无声无息只见冒出八个人来,这几人出现的毫无预兆,若非是沈彦尘几日已略有见心明性之能,方才若出手追击半空之人,难免要为这八人偷袭。
那从山崖跃下的来人,身子早空中一震,脚尖在山崖峭壁之上踩踏几脚才稳住身形,甫以落地,便看着沈彦尘道:“这是什么剑法,竟是如此古怪异常。”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腰背似乎是有点驼,将沈彦尘围在中间的八人也是一身黑衣,诸人身上虽是看不出杀手的精锐气息,可其中又有着沉沉如日暮的衰败之像。
那腰背略有驼背的人看着沈彦尘,问道:“你可是沈彦尘?”来人显然是这群之中的头领。
沈彦尘心知来人方才不言不语便是朝着自己出手,只怕早已知自己身份,回道:“本就知晓,何故又要再来明知故问。”
驼背之人缓缓道:“既是正主,那边起棺送葬!”这话却不是说给沈彦尘听的,此人话音一落,沈彦尘便觉出一种鬼气森森,但见将沈彦尘围在中间的八人起先是不言一语,而驼背的一声‘起棺送葬’像是一个暗号,只见这八人也是沉声呵道:“起棺…送葬”,这声音之中带不出一点人气。
听着那句‘起棺送葬’,沈彦尘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变,只因在那八人齐生喝到一声‘起棺…送葬’之后,沈彦尘便觉四野之间竟是收声,便是谷道风口之上的风也停了下来,然后有一种沉闷在升腾而起,骤然的沉寂之中,便听那八人一人吐一字。
阴——摩——罗——鬼!
千——棺——过——境!
在叨念这‘阴摩罗鬼、千棺过境’之时,只见此八人渐渐屈伸以手伏地,此地本是荒野郊野,山岭之上也不过是多是些枯草、石砾之物,可这那人双掌伏案在地面上之时,诸人的双掌之上也是散发出黑色的气息,那胶黑色的气息流传,渐渐这胶黑色的气息不住蔓延,竟是将诸人手掌之下的草木、石屑也浸染成一半颜色,八人手下的胶黑色气息竟是续断相练成一个圆,又听八人齐齐呵道:“起!”,八人手掌一提,便听有清晰的破土之响,便见也是胶黑色的物体出现在八人身前。
便听那驼背之人道:“吾等苦追数日终是寻的你们行踪,而今日便是你们的命丧之期。”
沈彦尘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出现的的八件颇为雷同之物竟是黑色的棺椁。
猛的,沈彦尘也是明白了过来,起初之时看来人有鬼气森森之装,还以为是如‘魑魅魍魉’那样的泉下之人,可看着破土而出的胶黑色棺椁,又参思着那‘阴摩罗鬼、千棺过境’八字,最后只听沈彦尘慢慢说道:“原来你们是『糜芜岩』上『帝子阁』中人,只是我也是有些想不通,若说诸子百家、李氏皇族杀我那还是有着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可你们这群人,或者说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为何也想要取我性命。难道说草野之中名列‘三王四寇’其中的‘阎浮帝子’,也想借杀我的这份功绩献媚李氏不成。”
那黑衣驼背之人立时回骂一声,道:“我们『糜芜岩』中可是随随便便屈膝伪朝、伪帝之人,难道我们『糜芜岩』要杀个人,还一定需要个理由不成。”
沈彦尘嘴里不由得轻哼一声,也是如这人所言,便是胤国之中这些年有李胜峰的『京华卫』制衡草野,可这于承于乱世烽烟而生的‘三王四寇’,这些人、还有这些势力可算得上是堪比诸子学坊的天下暗流,所谓胤国华土之中的大野龙蛇势力,『糜芜岩』绝对算得上是其中的翘楚。





倾天 第十四章 天听地聆,糜芜岩中埋杀术
自黑衣驼背之人自承来历之后,沈彦尘便想起了这一段话,而这话中所述之地便是诸人出身的『糜芜岩』,这段话之所以流传甚广,据说其中描述的便是‘阎浮帝子’多居『糜芜岩』的风貌。
艾生糜芜岩下,不知几岁,藤萝覆野,狐兔尸骸烂其中。
蒲长糜芜岩上,难见人踪,蛆蝇已生,人鬼同如灰尘灭。
草糜木烂鬼荧飞,岩上森寒天地怅!
沈彦尘瞧着那将自己围在中间的八口胶黑色棺材,这些棺材看似是以山中土石所凝聚而成,可其上那胶黑色的气息也是漂浮不定。如此定眼一瞧后,沈彦尘也是心中一骇,只觉一望之下竟使得自己内息浮躁起来,不是说其中有什么慑心之能,只是看着棺材之上的气息浮动,直让沈彦尘觉着那像是暴露在外的黑红的‘血’。人血是鲜红的这话没错,可当这血暴露多时之后,其实也不再是红的,而是一种黑红之色,『稷下学海』那夜儒者惨遭杀害,沈彦尘便见过那一地的乌黑的透红之血。
黑衣驼背之人嚣呵一声:“吉时已至,起…棺!”声音之中是故意拉长那‘起棺’二字,这声音之中似学着那灵柩将启,亡者的亲属们、那些众生者悲呼哀嚎之音,竟是在雄壮之中带出鬼厉之气。便见这身前有八棺之人,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八人身前胶黑色的棺材抬起,然后方才自己左肩之上,那右手便开始缓缓的敲打那肩上的棺材。
沈彦尘沉哼一声,只觉在这声音之中似是敲打出了送葬的场景,这声音是沉闷而又雄厚的,在这声音之中沈彦尘只觉自己执剑的手竟不知为何有些僵,倏然之间,沈彦尘便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送葬的队伍之中。
——白纸当空飘飞,那送葬队伍之中麻衣戴孝,渐渐沈彦尘自己也为这送葬之中气氛所感染,一片一片的白纸迷乱人眼,沈彦尘不自觉的缓步接近这送葬的队伍。
说起来沈彦尘也是懂得这送葬的礼节,只怕在胤国华土之中,最是繁琐、也最是虔诚的便是丧葬之事,在沈彦尘很小的时候他便看过这场景,不过荆州之地离着儒门发端的兖州较远,因此在『息兵堡』之时,沈彦尘那里的人让是用着老话来称呼送葬的仪式。
那是棺椁离地之后,便有孝子贤孙麻衣哭丧,一姓之人几乎都会参与到这场送葬之中,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沈彦尘不是恐惧于那漆黑的棺椁,而是为着众人的哭声所震惊,那哭声不是续断无力而是透着一股子浑壮,而这送葬的仪式被称为——‘埋人’!
心知只怕自己已是陷入『糜芜岩』众人所设的杀阵幻境之中,此刻纵是有一剑在手,可沈彦尘也是不知该斩向何处。看着眼前的送葬队伍,沈彦尘终是眉头一皱,朝着那哭丧麻衣之人空劈一剑,可不料这一剑击刺而出,只见那人影便如水中波纹一般,只是虚幻的波动几下,可自己眼中所见影像却又复归原貌。
沈彦尘朝着四周环视,心中也是明白一二,只怕这眼中所见虚幻皆是和八人敲棺有关。
当年李胤虽是渐渐崛起,可千年乱世烽烟也不是空口白话便可平定,俗语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实一分一合之间的时光,便是猎国者们的真正的舞台,李胤开国立鼎的霸业辉煌,其实便建立‘三王四寇’祖辈的基业沦丧之上。又到今时之世,天下权柄归于李姓之手已久,而草野势力又渐渐被李胜峰的『京华卫』压制。沈彦尘这两三年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可‘三王四寇’这些堪称大野龙蛇之中的砥柱的存在,却是不得不蛰伏、隐迹。是以,沈彦尘对这‘三王四寇’人马,那可真是闻名已久,却素未谋面。
因着如此的原因,沈彦尘虽已身处险恶之中,可他实是不知这正是『糜芜岩』中的‘天听地聆’之术,此术乃是以声音乱人心智,不同于其他宗门之中的音惑之术,此书不知是有扰人心神之用,更是藏了折人灵台、杀人心窍的异能。
此时,也真的是可称得上是,身处死地而不自知,实则沈彦尘眼中所见的送葬队伍,这送的、葬的便是他自己性命,而这便是‘天听地聆’之中的埋杀,以棺鼓之声成就折杀之能,对手往往是在不知不觉间便被买杀于此中。
在送葬的队伍之中,哭丧的一声也是起落有律,聚合其中便是沈彦尘也觉的震撼,白纸纷飞,而风中长长的白幔张扬,据说那是为亡者招魂的物件,不管沈彦尘愿不愿意,眼中的景色便是在不住的变换,自己既像是个参与其中的丧葬者,又像是个路径此地的过客,然后沈彦尘发现手中那名为‘冠冕’的剑,那剑身竟是在慢慢的消散。
沈彦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闻的哭啼之声便是杀招、所见的送葬幻境便是武技,只是想来自己已是中了『糜芜岩』中的异术蛊惑,此时此刻已入这幻境之中,自己到底该如何破局而出?
看着眼前的不住行走的送葬队伍,沈彦尘举头朝着队伍的前方远远一望,只见远方是蒿草隐约、坟茔零落,心知再有耽误只怕便是能脱困,自己也不免要受不可预知的大伤,随即缓缓的闭起自己的眼来,沈彦尘猛的想过来了,在那‘尘埃秘术’所成的‘涉荒登陡’幻境之中自己能见性明心,而这『糜芜岩』异术之中自己何尝不能自守心神。
静心冥思之后,沈彦尘终是闭起眼睛,神识之中默默的吟诵那‘尘埃秘术’心法,可不知为何,试了数次,沈彦尘眼中竟是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黑、只有无边无际的黑,亦如那时所见一般,那时让自己都觉着恐惧的最是压抑的黑沉。
如此一连试了好几次,可沈彦尘仍是寻不出为何会再进不到那‘涉荒登陡’的幻境中,苦思也是难寻其中差错何在,终于沈彦尘一咬牙,决定只觉那压抑的黑沉空间。压抑、无尽的讶异,沈彦尘听过所谓‘寂灭如死’,而自己所见的这黑暗哪里是寂灭,因为寂灭必然是还有一个物之所存,可自己眼见的黑暗却像是真正的死寂,它不是有生之后的寂灭,更像是原本便是如此的寂然。
沈彦尘胸中也是积累这难以承受的讶异,心中更是不由的暗道:“这那像是个黑沉的,简直就像是个不属人世的黑暗啊,这地界到更像生人六识、五感湮灭的存在。”
忽然心中却一动,立时回味自己方才所说言语。‘不属人世’,沈彦尘咀嚼着这四个字。然后沈彦尘又想起还在『息兵堡』的时候,那时自己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总是惧怕夜晚的黑暗,每晚睡觉因此不敢熄灭烛火。——曾有一夜自己闭着双眼,实则并未睡着,后来叔叔沈吟歌坐在自己的床边好久,便听叔叔道:‘真正的黑暗,它不是闭起眼睑便可见到,黑夜其实不过是白日的一个轮替,它根本称不得所谓的黑暗,只有当你寻找真正的眼睑时,你才会看到真正的暗黑’。
眼睑…沈彦尘知道那是人人皆有的,那不过是眼睛之上的眼皮而已。
但这是猛然想起,沈彦尘便知叔叔那一番言语绝不是无因由的,心念一转,沈彦尘暗道:“难道…难道…叔叔的意思是说,人出了血肉躯体之上的眼睑,还有另一个存在于心海神识之中的‘眼睑‘不成。”也不敢在多做思量,沈彦尘强忍着心中的压抑,假如真如叔叔所说,那么这黑沉想来就是另外的‘眼睑’闭合之故,而到底如何才能睁开这个不存在的‘眼睑’。
此次可算是沈彦尘在这黑沉之中呆的最为长久的一次,就在沈彦尘心忧如焚之时,猛觉抑郁胸口的压力轰的一声爆响,更觉全身的血液似都在这是上冲,在丹田之中,儒、兵、泉下三股相合的真气喷涌而动,这真气竟是不是顺着自身经络而行,也不经由那百穴命轮而走,竟是直掠自己脊骨之上,沈彦尘只那整个脊梁之上猛的一热。
——
前面写了很多的你来我往的击技搏杀,因此‘鬼唱’一折戏,想走点玄之又玄的比斗。
‘阴摩罗鬼、千棺过境’,说起来匕首从小都是很恐惧棺材这东西,而我们这也非是古代的荆州,以地理算我们这是雍州,送葬的仪仗种种,在我们这里一直都是叫做‘埋人’
赫赫,扯个闲话,小时候不觉着,渐渐年纪大了,也真明白这‘埋人’是多么的真切……




倾天 第十五章 龙衔火树,天地峥嵘共一剑
说起来,沈彦尘也知自己的的样貌是绝难有所谓俊美之词,若是比起自己叔叔沈吟歌那更是大为不及。叔叔沈吟歌成名及早,不仅是名列『天下十锋』之列,其人举手投足自是有一番非凡气度,因着那面若冠玉的长相,可说是深的胤国华土之中的女子钦慕,单单论样貌沈彦尘是绝称不上俊秀,只不过亏得自己拿腰身束挺,其中的笔挺峭直便是叔叔也是比不上,记得有次和叔叔在河中游水,便是叔叔也赞自己脊骨笔挺,宛若剑脊。
在这时,沈彦尘便觉那丹田之中真气自脊骨尾闾而入,然后自己的整个脊椎骨便猛地炙热起来,就像是又一股炙热剑气引发了脊椎骨之中埋藏已久的生机,这炙热的生机沿着尾闾而上,走骶椎、腰椎、胸椎。最后像是利剑般的炙热气息直灌沈彦尘脑颅之中,轰然一热,然后沈彦尘只觉整个人都猛地变得空茫茫,也就是在这么一瞬,沈彦尘更觉自己的脊骨竟是发出‘咯噔’的脆响,这一股子炙热的气息像是一股披靡天地的傲气。
也就是在这炙热的气息冲入之后,在那一瞬的空茫茫渐渐消失之后,沈彦尘只觉自己眼中也是一亮,所见的再也不是黑沉沉的幽闭空间,那白纸飞飘、麻衣哭丧的幻境也已不存,眼中看到的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这个荒山僻野,还有那野柏盘岩、和山涧之水的潺潺之响。
沈彦尘环视四周,也是察觉出原来真正的时间过去不过五、六个呼吸,而此时看着现实之中的精致,也让沈彦尘有种猛然的眩晕,只因不知为何,这么看去似是看到很多的细节,再看此中场景竟是有种从未见过的深度细节。如此的真切、细致,竟像是古书之中常说的‘离娄之明,能视秋毫之末’。所谓的秋毫,指的便是秋天之时,鸟兽心长出来的细毛,可说是最为细微之物。
沈彦尘此时朝着那峭壁之上野柏树看去,只觉这清晰、深度、真切都是以往所难见的,这野柏树虽是无法动弹的,可沈彦尘透过那凹凸不平的树皮、在那嶙嶙的枝干中看到喷薄的力量,那树皮咋看之下像是开裂的遍体之伤,可在最后沈彦尘似是听到一种沉郁葱葱的呼吸,那时中不曾被这天荒地野所禁锢的自我搏杀!
那黑衣驼背之人发出一声讶异,‘咦’!
看着沈彦尘显然也是疑惑不已,方才沈彦尘明显以是堕入‘天听地聆’的幻境之中,何以此刻便又变得如此正常,驼背之人算是诸人之中的领头之人,自是知道若是人被困迷离幻境之中,最先失察的便是双眼,因此黑衣驼背之人便朝着沈彦尘的眼睛望去,一望之下却是不由得怔住了。竟是不由得揉了下自己的眼睛。
驼背之人只觉,那目光之中仿佛是有着地火岩流,其中的湛然亮堂更是辉煌夺目,这双眼睛是自己这辈子所见最有生机的眼睛,那内力藏着的是盎然的生气,然后黑衣驼背之人便觉那眼中有光散出,犀利的像是利剑之上的锋刃,一时自己都不得不回避这目光,那其中给人的感觉不是威严的压迫,可其中的生机盎然却是毕生所仅见。
猛的,黑衣驼背之人想起十多年前第一次见沈振衣的情形,黑衣驼背之人心中不由得道一句‘虎父无犬子啊,这少年目光之中的犀利如斯,直像是以炙热的火焰凝结而成,只怕这等目色之辉煌更胜其父当年’,而这或许便是‘阎浮帝子’所念念不忘,却又记恨之深的原因了。
自现身以后,不住敲打棺椁八人可说一直是木讷无比,可这时也不由得八名的黑衣人不惊讶非常,这几年来八人的‘天听地聆’音杀之术少有失手,如何会这么轻易的便一个少年所破,也是这么一瞬的惊愕,八人敲打棺椁的‘洞洞’之音现出一丝的不同步。
只听沈彦尘喝叱一声,道:“『糜芜岩』上『帝子阁』,哼…你们既已占了先手之机,那如今便看看我这后手之招如何,看输不输你们『糜芜岩』之中的武道击技。”
1...6667686970...9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