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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就在沈彦尘叹谓之时,一旁白诚轩唤道:“彦尘你跟伯伯来。”却见白诚轩带着沈彦尘缓缓步上一侧山坡,沈彦尘立时转身跟上,两人行走不多时却听到有潺潺流水之声,白诚轩是左行右转,片刻之后却是将沈彦尘带到一处水涧跟前。
沈彦尘心中好奇,道:“伯伯,你以前来过这地方么?为何对此处像是非常的熟稔。”
白诚轩看着山涧之中的流水,慢慢说道:“自李胤开国之后,倾国之力修筑贯穿国境的纵横管道,因此这些荒僻的山路、古道也少了行旅,这地方伯伯以前是来过一次,说起来伯伯当年也算是走便了这天下九州之中的荒山野岭,真论起来这荒僻的山野也是暗合我的性子,说是我武道之中的半个师傅也不为过,伯伯让你驾车实则也是想你看看这荒野之中的生机、野领之上的风貌。”
沈彦尘也是早就知道老人让自己驾车必有深意,随即便听白诚轩续道:“彦尘,那日『九龙蔽渊』之中我引你入‘涉荒登陡’的幻境之中,实则也是和今日又异曲同工之妙,毕竟万事万物的成长不都是能得一方沃土滋养,而贫土贱地之中也是有着自己的生机。”
白诚轩遥遥的一指面前山涧,道:“你已是见过济水的水涛如涌,也当看看这山涧击水的曲折。而世间的武道击技其实有时候道理就在我们眼前。似诸子百家中人,那就像是生在沃土之中的植被,他们得前人遗迹呵护,因此武道之成长也见迅速,而门中弟子有多,可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尽占。可也正是因此这样,诸子百家的武道源流越见悠长,他们的后进弟子也越是难有‘己身之道’上的精进。便是周子期、李胜峰,还有前几日你所见释宗‘地藏王’。这些人都算是才俊之中的才俊之人,伯伯也的承认他们都是武道已是有成武者。可也是因此此,他们总是拖布了拾人牙慧的嫌疑。”
沈彦尘想了片刻,心中也觉说来这些人是真有中‘拾人牙慧’嫌疑,便是号称‘武儒之首、极天一峰’的李胜峰,他的那一套‘濂溪八阵剑’也是学习儒门前人,而白诚轩那被称为‘尘埃千仞’武技却非是承袭前人。
这时听白诚轩道:“伯伯这么说也非是小瞧他们。只不过是想以这些人为例,让你的目光能越此而过,得见更广阔的天地,那时一个伯伯晚年才能明悟的武道天地。”老人顿了顿,方才道:“儒门之中常说学海无涯,实则武道击技也是如此。所以真正的巅峰不在于一世无敌,而是能开辟属于自己的‘武道’,今世之中李胜峰他再如何强,也不会强过千年之前的儒门‘孔圣’。他的武道是有所成,可这成不过是在前人基业之上的‘立业’。因此又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困境之中,儒门武者若是迈不过儒门‘孔圣’这道坎,在伯伯眼中便是无敌天下也不过是个‘学者’而已。”
沈彦尘也是知道白诚轩这番话的意义,但可说亘古以来似乎武道之传皆是‘承袭’二字,有人若能别开生面已然是可开宗立派,可说诸子圣贤便是皆有法发先人所未发,但古往今来这种人又能有几个。
白诚轩道:“伯伯如此说,其实是想告诉你。武道之途众人所走皆是‘领悟前人’之路,而我却是想让你成行一条‘取法天地’之道,以天地万物为师,而不是以一人为师。其中的道理咋看之下最是简单不过,可世人就是如此,便是所谓的圣贤、大能也是脱不出。总是将最简单的事情搞的越来月复杂。伯伯若是能早悟此理三十年,如此只怕敢笑诸子圣贤多愚昧。”
‘领悟前人’之路、‘取法天地’之道!
沈彦尘又猛的想起『稷下学海』之中为人栽植的参天松柏,下一刻有想到那方才的山野之上的野松柏,一个长于沃土之中、一个生于贱地之中,虽然后者难以前者的参天之貌,可于枯瘠之中的野松柏显然是更有一份苍劲。
白城轩道:“天下武道击技繁多,可说是各有高下之别,内功心法也是良莠不齐。如今你既身负兵道、儒门、泉下三宗内功,这三家武学可说是各有千秋,可伯伯对你的期望却不是什么融贯三家之长而已,而是希望你能这方‘沃土’而出,又能晓得天地本为逆旅的道理。如此之下,你日后成就不敢说堪比诸圣,但定然能超越今世之中武者。”
说着,白诚轩便是朝着山涧旁边一株低矮的柏树指去,言到:“你看,比之稷下之中的松柏,这荒山野岭之中的松柏都是低矮的,甚至是因土地的贫瘠还带出了一种丑陋。可若是论及经霜历雪,这些生长松柏却不是稷下之中松柏的可比。”
沈彦尘朝着那山涧旁的松柏看去,这株之辈几乎是生长在没有多少土层的岩壁之上,整个躯干也是有些扭扭曲曲,那躯干之上更是有着各种凹凸的疙瘩,在那松柏之上扭曲中,沈彦尘像是看到一种得意的笑,那时植根于‘生’之中的奋起,——不错,这是一方穷山恶水,可我还要努力的去生长。





倾天 第十一章 出窥峥嵘,取法天地治一熔
白诚轩一声坎坷,可说自幼便是在这江湖之上闯荡,所游离的山川、大野不知繁多,当年经行此处也算是看出这枯瘠山脉之中的灵秀,因此为着沈彦尘特意停留此地,说起来‘泉下埃土’武道本就最重自悟之心,白诚轩此举也算是承袭先师张释之。
如今白诚轩于武道之上的见识,可说以致开宗立派的境界。便是稍有不及诸子圣贤,可今世成名于世的武者却是堪称立身顶峰之人,老者剑沈彦尘瞧着那山涧之上的柏树,也有也是有一份赞许。一转身,道:“自你入稷下以来所遭诸事颇多,而今便是要去扬州也不急在一时,你便再次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心绪,还有好生琢磨、琢磨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所得。”老者说着便是朝是下了山岭,续道:“此地风土也算合我心性,姜焕伤患除愈也不堪旅途颠沛,如此我们便在外等你三日,望你这几日能能静心守神,用一番心思去明悟。”
待老人走后,沈彦尘慢慢的踱步道那峭壁的边缘,方才立正身形便觉两耳风生,原来此山岭本就是谷道风口,方才处身山涧稍远还有不绝,可待真正近前却是觉出其中的冷峻,一时竟是吹的沈彦尘衣衫瑟瑟,沈彦尘也是暗道一声:“原来眼中所见的一场贫苦,竟还未必就是全部,人必须真正的亲身立于此,才可知道那其中的险恶。”沈彦尘站在山涧之下,举头朝着山岭之上望去。渐渐也看出,这一株野松柏其实是生长在坍塌的岩层底下,想来在最初必然是山洪暴发、岩石崩裂,造出了这个一个小小山涧,而眼前的这株野松柏的树皮也是结痂累累,给人一种侥幸活下来的感慨。
于是沈彦尘知道,其实白诚轩有意停留此地,原来也是想让自己整理的一番心思,从今以后的前路如何无人可知,可其中的凶险、坎坷已然显露出来。那胤国华土之中的诸子百家,还有那雄霸九州六国的立时皇族。这些势力的存在和自己比较起来,不久像是一个天么,而自己可做的了这险恶之中的松柏,能否逆着这份考验坚强的活下去。
有那么瞬间,沈彦尘像是看到一个黑沉沉的夜幕,那时雷电交加的暴风雨之夜,山岭之上泥水横流,更有飞石溅落而下,而落雷一道道击向这一个野松柏。或许盘根在岩壁之上的它能活下来,可这样的考验并不是一天、两天,此后的凶险可说回是接连不断,……渐渐的,那最初的求生意念可还能坚硬如铁。或许起初之时,自承一句凌霜傲雪是简单的,可久经历如此的酷厉之下,是否还能存住那最初的不屈。
在沈彦尘心里像是在问这一株野柏树,可他知道自己也是在问自己。有着这么一番自问,沈彦尘却是忘了时间的流逝,那手抚在野松柏结痂累累树皮上,竟就这么呆呆的站了好几个时辰。事实上不止是武道击技一途,但凡任何的一种技艺,若要求得进步,必是要有一个自陷其中的停滞,此时也不是艺业之上的一种停滞,而是修习者自身心境的淬炼。再往大了说去,人的所谓成长便是如此,我们可以见一人、窥一事有所感悟,但这一刹那的醒悟也是个积淀的过程,而能有每一次的进步,其实便是在这低潮之中的不住积蓄。
这道理说起来最是显浅,可大多时候身在局中之人却是最难发觉。猛然之间,但见沈彦尘仰天长啸一声,一声之中也是带出一种嘶吼之响,其中充满了壮志豪气,可其中有藏着掩不住的悲愤。
翻身后跃,停身在那山涧前空地之上,沈彦尘以手为剑,已是演练开来,那呆立良久之后,在出手却不若以往的行云流水,每一招之间也是凝涩不堪,招招式式完全是不成章法,便是号称天下无双的儒门‘配水剑诀’使来竟也是断断续续。若是有人此时在侧,只怕会认为这少年得了‘失心疯’不成。
以往沈彦尘使剑皆是走的行云流水,更兼之‘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轻身之术本就是极尽飘逸潇洒的武学,可此时独自一人演练治下,竟全是招式凝滞不通、步伐紊乱不堪,只听‘啪’的一声,沈彦尘一招‘烬中星火’方才使罢,可脚下步伐却是跟不上身形制动,一个踉跄自己将自己跌倒在地。跌落之时不知为何,沈彦尘竟也是忘了平衡自身,像是瘪子一般的来了个‘狗吃屎’。脸庞重重的摔打下去,整个人伏在脏兮兮的地面之上,而在沈彦尘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水涟涟,少年拭掉眼泪,转头朝着那山涧石壁之上的野柏树望了一眼,又慢慢的站起身来。
夜幕已然降下,而在沈彦尘心里却是如掀万丈波澜,那时曾经有过的种种心绪的交相侵袭,是感怀身世的痛苦,是思极父母为护自己遭难的内疚,少年一次一次的跌倒在地,有一次一次的站起身来,沈彦尘觉着自己每出一招,就像是在落沈在如吉光片羽幻境所成的大海之中,那时中往心绪的焦煎,更是瞻望将来的茫茫然。
——那凝涩的剑招就像是在劈砍自己可以预见的未来,那是个只剩独自的茫茫然,就像是只身落入投落茫茫大海之中,起初之时你还能游的动,可到一番努力之后仍是看不到那鲁迪的边界。到了那时,曾经所有的努力、还有自以为坚强的自信也不过葬身鱼腹。
这一场疯癫的武演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彦尘终于是停歇下来休息,只见沈彦尘站在山涧之前,将自己上身的衣衫脱下,然后慢慢走进到那水涧之下。此时草木未现绿意,山涧之中也是冷的刺骨,一番武演之后,猛的接到那冰冷的山涧之谁,浑身是热汗沈彦尘也不由的打个激灵。
冰冷的山涧之水从少年的头顶而下,遇着那一身热汗竟蒸腾一片雾气。沈彦尘静守心神,全身的触觉都在感受这冰冷的水流经身体的感觉,渐渐沈彦尘也调整自己的一吸一呼,整个人慢慢沉浸道吐纳的天地之中,渐渐沈彦尘便觉着自身的触觉不再感受到皮肤之上的流水,更是感觉到皮肤之下血液的流动。
武道之中便常有内视自查之说,不过其中多指的是以武者凭借自身内力,以此为内视之根据,眼中虽是不能的见,可凭借内力修为的灵锐触觉。运功一周天,让劲力从丹田而去,经由奇经八脉至四肢之上,最后在归于气海,但沈彦尘此时的内视却是大大不同,凭借这自身‘心火内劲’之中的‘体忘百脉命轮转’之能,单单是靠自身五感由外而入之法,竟是可见自身血脉运行之状。
一幕幕的旧日场景自沈彦尘脑中闪过——那说起父母之事奶奶、叔叔脸上的凝重,幼年之时看着别家小孩有大人抱着的羡慕。…渐渐的,沈彦尘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次成长,在心海神识之中,自己又看到那个叫沈彦尘的孩子,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在然后,便是『稷下学海』之中的情形,脑海之中想起周子期讲述围杀父母的一言一句,沈彦尘便觉自己的血一下子沸腾起来,可在这暴躁的心境之中,沈彦尘让是渐渐静下了心,他知道这便是自己心绪之中的关卡。
心里即便是有一百个恨不得如何如何,可这些日子跟在白诚轩身侧,他也明白过来这鲁莽是毫无价值的行为,因此在承受这心中的‘恨意’同时,沈彦尘也努力去平复这种心绪,他知道只有将心里用在有用之处才有价值,更是明白若有一日功力日深、武道技术之中更上一层楼,那时为父母报仇之事更有把握。而在现在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关键。
在山涧之水的冲刷之下,沈彦尘感受这血液、脉搏的跃动,如此静坐多时,竟是到了第二日拂晓之刻,沈彦尘只觉自己体内的似乎又一种往日没有的饱满活力,继而从山涧之中走出,借着天色的微微亮,再一次演示昨日那凝滞的招招式式。
此时在出招虽然也谈不上行云流水之说。可一掌做剑手上也渐有剑气透出。足下步伐虽然时不时的还是和招式不成匹配,可明显不知昨天顺手很多,沈彦尘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沉迷在这‘稀奇古怪’的剑法之中,每出一剑皆是浑然忘我。
在近处瞧见来,这剑法似乎是一招儒门配水,然后又是一招兵家心火,两者风格完全不同,虽是没了最日咋练之下的踉跄之态,可也谈不上什么无双剑术。可若是有人能远远望去,便能翘楚点蹊跷来,少年所使的招式虽凝涩不已,可练了多时,那残留走早的剑劲却是渐渐凝结,远望之下少年整个人似为蕴含水蓝、赤火的巨大光球包围。




倾天 第十二章 见性明心,万象合轨浑冥思
此日里,沈彦尘便是这么不停的演武不停,练至浑身力疲之时,如此停停歇歇、反反复复。每到筋疲力尽之时,便裸着上身盘膝静坐在那山涧水流之下,在这似睡非睡之间,那满腔的孤愤、万斛的沉哀也自越见清晰,这些情绪都在慢慢的在沈彦尘心中沉淀,自幼没有父母的提携照顾,平日里虽谈不上安逸尊荣,可自幼以来也算是没受过什么苦难,可稷下一夜之后,沈彦尘知道他自己须得开始去分身奋战,不管整个『息兵堡』在此时之上的态度如何,可既为人子,自己是有必须要有的一番承担。
当春寒之风拂野山野之时,在这郊野之中的荒僻之处,少年的血却不住的燃烧,每一次的击刺、每一次的冥思,都在使沈彦尘有所启发,不知是对于武道击技,也是对于自身心性的淬炼。
说起来儒门之中常讲‘吾日三省吾身’,实则沈彦尘此时所谓也是大有相同处。人出身世道之中,万事万物熙熙攘攘如过眼云烟,心为外事所动那时必然,有人沉浸欲物欲之中,有人洁身以求高挺之姿。可往往在此之下,世人最后道不知不觉剑都是了最初的本我之心。以品行淬炼而论,越是讲究求助圣贤之论,以真我明外欲,可到了最后对待汹汹浊世的态度,却失去了自身真实。是以儒门圣贤才有此‘自省’的提点。凡是欲有所成可求助于外,可最初之时却都是自诸自身。
两日以来,沈彦尘一边以忘我之心寻武道之突破,另一面便是在冥思之时求一个见性明心,这一个月来——经的事着实是多了些。而在此时此刻,终于能以去体味其中的滋味,假如自己真是个世所不容的‘禁忌血脉’,那么自己到底该去走一条如何的道理。凡事说起来都是容易,可具体如何而为,却是真正的知易行难,此理不止是武道击技,便是上古帝君、诸子圣贤自诩天道传承之辈,也是难尽言每个人的经行之路。
沈彦尘当然是晓得白诚轩让自己再次停留三日的苦心,只是自己可真能从‘领悟前人’之路、‘取法天地’之道,于此之中求一个破茧之路。又是一番苦练之后,沈彦尘盘膝坐在山涧飞水之下,静静的听着流水潺潺之响,还有自己身体之中那血脉之搏动,随即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参合欲胸腹之前,左右手拇指向抵。
如此静坐良久之后,当沈彦尘感觉自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于心海神识之中没有一点杂念之时,沈彦尘在心中默念日那『九龙蔽渊』之时,白诚轩引导自己进入‘涉荒登陡’幻境之中的心法要诀,自从『义勇忠烈冢』中,沈彦尘以‘祲氛内息’为内基,以儒门‘浩然真气’、兵家‘心火之力’为外用,如此之下得以凝出那把名为‘冠冕’的剑器。
几日来细思之下沈彦尘也是越发明白,自己身体之中虽是儒、兵、泉下三宗真气不再相互克制,借这身体之中‘玄火命轮’之助可说是已使得三宗真气渐融合,可这三家武道之学皆是和本门之中的立意有关,便是看似融而唯一,可却是让是处在‘貌合神离、形合意分’的阶段。儒门之中的武道之术讲究中正平和,而兵道之中的武技却求的是最大的杀伤力,可说两者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异处,若是强行将这宗内劲合一,虽然说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断然是谈不上‘一’的境界。
水、火若能焦煎,难免是各有几分折损,可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泉下之中的‘祲氛内息’为用,却使得这种融贯不再是有折损。
此时此刻,沈彦尘提振‘祲氛内息’于气海之中,以白诚轩所授秘法在入‘涉荒登陡’的幻境桌子红,此时在心海神识之中再见如此的荒山野岳,参悟这几日以来老人对自己所说点点滴滴,又忆起那峭壁之上倔强求生的野松柏,对面眼中所见的萧索和荒凉,还有那一山一岳、一草一木的狰狞。白诚轩曾说此等幻境非是单纯武学所致,其中按蕴以天、地、人三律为基的预兆之能,每代修习‘尘埃秘术’之人,以此术如其中必是所见各不相同。
在沈彦尘讲述其中所见情形之后,白诚轩也曾直言,如此的贫瘠、荒凉却是老人也闻所未闻。然而在此时,当沈彦尘再次见到这一片幻境之时,在这贫地瘠土之中,他所见不再是了无升级的天地,而是险恶境况之下的峥嵘!
‘垒尘屑遂成万物,融而为川流,结而成山岳,芥子弥生泰岳之高,峻险挺幽壑能藏深,灵台中天而悬居,玉堂掩映于高隅,却秽尘以无踪,理色空以合轨,知生息之不尽,浑万象以冥思,同身心于自然……履重险如涉平川,踏危地类于蹑空,至此能匿千仞之峰与万岭,遂践无人之境,举世罕有能同峰者……’
沈彦尘还是第一次在白诚轩不曾指导的情形下入此幻境,此时终于开始理解这些言语之中的含义。也开始晓得这所生幻境之中,其实并非是要让习术这窥视所谓自己未来,而是要真有那种‘浑万象以冥思,同身心于自然’的心境,不是窥视所谓未来,而是去化身为这荒天野地之中的一尘、一息。
沈彦尘已然明白这幻境其实不是窥视未来,其实所谓的‘涉荒登陡’心法,它所成的幻境乃是武者本身的心性所化,或许其中是有一些玄而又玄的未知,可实则此中的写照乃是以自身心境为基础,将武者内心的一喜一悲以山野风土貌呈现出来。
当沈彦尘相同此节之时,体内的‘祲氛内息’也是自行的活跃起来,一时之间竟呈现出沈彦尘不可约束的状态,顿时‘祲氛内息’充塞四肢百骸,真气运行竟是四处奔窜,直让沈彦尘觉着经脉之中似有刀割。登时体内儒门‘浩然真气’、兵道‘心火之力’失了制衡,也是开始不循经脉而行。
沈彦尘便是想提振内息,可体内真气竟丝毫不受自己控制,这本情形有绝不是走火入魔之像,就在沈彦尘不知所措之时,却觉丹田之中竟又生出另外以缕真气来。先是讶异而后便是觉出一丝熟悉之感,这真气分明像是那‘冠冕’之剑,随即一时有些明白此中缘由,心中不安渐去,强忍着经脉之中的撕裂疼痛,渐渐的那如刀割的疼痛开始消减。
聚生于丹田之中的真气也不经由经脉流动,而体内横冲直撞的儒、兵、泉下真气显露出顺应经脉而动的迹象,四肢百骸之中的痛苦仍在,可在疼痛之中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感。沈彦尘努力的收摄心神,不再去将心思浪费在真气的径流之上,而是全身心的回到‘涉荒登陡’的幻境之中。
在少年的身体之中,当儒、兵、泉下三股真气六国全身经脉之时,便有极其细小的气息离散而出,这些小的可以忽微的真气,慢慢附着道丹田新生的真气之上,体内的每一次流转,原本儒、兵、泉下三股真气最初的气势便要弱些,那丹田之中的真气就像是转头纱锤,一点一滴的吸纳这离散的真气。
许久的折腾之后,沈彦尘也是不再刻意去观察,于幻境之中也开始收摄心思,欲求一个真正的清明境界,也想看是否能真正做到‘同身心于自然’的极致心境。
少年渐渐盘膝坐在那幻境的荒野之中。在心海神识的幻境之中,沈彦尘也是闭上自己双眼,渐渐的所有的荒天野地之貌,为另外一种真正的黑暗代替,猛的一闭眼,不知为何沈彦尘竟是觉着有一种恐惧。沈彦尘觉着自己见到了彻底的黑暗,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沈彦尘只觉自己猛的似遭了一个重击。沈彦尘只觉受不住这样的压抑。
——那是黑,是一种真正的黑色!
沈彦尘本还欲强忍这种黑暗之下的恐怖压抑,可首先受不住的却是自己的身体,胸腹之前参合的双手却是已有些颤抖,而丹田之中新成的真气也忍不住,沈彦尘只觉在这黑暗之中,整个人似乎都是被压成了扁平的,那肺腑之中的呼吸都是万分的困难。
此时虽是早春,可可寒意仍是欺人,沈彦尘所在之处又是山谷风口尚方,这凛烈的风习习不绝,猛的沈彦尘睁开了眼,这么一瞬沈彦尘觉着自己像是张开了两层眼睑,一层是目视真是世界的眼睛,还有一个是在心海神识之中的眼睑。
那样的的压抑还是沈彦尘所仅见,终于沈彦尘再也忍不住那完完全全的黑暗。
但听一声少年惊起一声长啸,其声似拔天宇之高,少年自山涧之下越出,手中未结阵势,那被其名做‘冠冕’的离焰流质之剑便以现在手中。几日以来将晴未晴、将雨未雨的天空,积蓄了厚厚的云层,在风声大做之中,赤裸上身的少年挥剑而舞,沈彦尘剑风破空,嘶嘶的寒风之中剑劲穿空,似是说着一场天地峥嵘。




倾天 第十三章 一剑一吟,我以峥嵘饰冠冕
北地春正寒,能听到寒风经行的鼓荡之响,晴明不定之间、谷道风口之上唯见剑风劲疾。
荒僻的山岭之上,正有少年振衣仗剑而起,终于在这两日的苦修、冥思之下,沈彦尘终是成就了一番有所得,天上是低沉的浓云密布,周遭是贫地瘠土的荒芜,而谷道风口的凛烈的风也吹出一片的肃杀,沈彦尘剑起剑落,心中也是叹谓:“如此的风土境况,可不就像极了自己现在的遭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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