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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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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卷终章 天地竞锋,山河剑器汇东南
俗话说‘一淮分青扬’,沈彦尘虽也是游历过不少地方,可所经行之地多在北方,此时也算是真正的踏上扬州之地。跟在白诚轩的身后缓缓而行,此时上岸已有多时,可春风是和煦的,让沈彦尘是感觉不到一点的寒意,已是有了些微的暮色起来,可在淮河水道的仍是能见到比北岸更多的营生,更是可见不少头扎冲天辨的小孩在河边相互追逐,淮河千里支流水系本就极多,这些年承平已久,也是更能在早春里看出胤国已可称的上殷实的国力,虽行走没多远,但见河岸两侧田地之中便有不少农夫,在远一些更见村落民舍,一路行来,沈彦尘只觉着此时的淮下之地却是要比江北活泛的许多。
在天下九陆之中,沈彦尘其实许多次的遥遥的想象过扬州,因在宇不凡所编撰的《九州堪虞志》中,扬州素来便被称为‘天下膏腴’、‘神州仓禀’,可说是神州九陆之中最为富庶之地。在此之外。其实对于扬州的种种遥想,在此之外还有个可称之为少年人皆有的好奇之心,皆因扬州素来便被人描绘成绮丽非常的摸样,那是既是才子、佳人最多的所在,也是天下真正的淑色的云集之地。在沈彦尘所听过的描述中,扬州被赋予最多的便是『十里菱歌』的歌舞,还有那画舫之上女子的绝世风华,说起来少年人谁人不在心里贪慕一个红粉高楼起歌舞的场景。
沈彦尘从没来过扬州,可在自己所见的记载中,这个扬州其实是带着媚色的,如今真个的来带此地,亲眼一见,实则也是看出很多和北方很多不同的地方。
白诚轩似乎也是晓得沈彦尘的心思,笑着道:“只怕彦尘你也是看过不少的文人墨客所书的扬州,可真正的扬州也不是他们所描述的那本摸样。可真个说起来,天下九州之中,扬州还真是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这地方咋看之下就像是如文人墨客所说一般,像极了一个女子,可说是美则美矣,但也是为此,此地也是烽烟之时、粘连之下强者们最是垂涎的所在,偏偏能占据此地之人最后都是没能有大的作为,还真是像个女子一般,渐渐的就消磨了人的意志,可你要说这里的人怯弱去又是不对,便是‘诸胡乱华’之时,反倒是此地之华族之民的反抗最烈。”
只见白诚轩右手遥遥的朝着南面一指,言道:“若真要说扬州的真味,那还得再往南两日,等越过比淮河更为宽广的大江之后,等你见到可与冀州『君临城』相媲美的苏杭城,你才真的知道什么是个南北之别。”白诚轩一声见闻极广,此时也是颇有兴致,大笑一声道:“说起来,当年你妈妈可最是厌恶那个苏杭城。”
沈彦尘急忙问道:“那是为何,莫非那城里有妈妈的仇家不成?”
白诚轩摇头道:“仇家到真不是,可你妈妈虽是聪慧非常,可她自是和振衣相识之后,却是将『苏杭城』称做‘媚城’,只因那城不远有一处风月之地,被称为‘十里菱歌’,据说其中皆是些风华绝色的女子。”知道老人说的是自己妈妈身为女子的嫉妒之心,但沈彦尘听在心里却觉高兴,只因听着白诚轩的叙述,对自己来说妈妈的印象就越显得真切。
沈彦尘和白诚轩两人走到一座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真个暗了下来,这座小镇名叫悦来坊,见天色已黑,小镇之上的铺子也是纷纷掌灯在外,非是此时北方寒意犹甚的天气可比。走到小镇的尽头才见到镇上唯一的客栈,两人随即缓步走进一间客栈。
跑堂的小厮立时迎上来招呼,满脸的欢颜道:“两位爷你们是要用些什么,小的这边为你们准备。”
白诚轩道:“替我们准备两间上房,在备些小菜和白饭便成。”便见跑堂的鞠躬哈腰道:“立马就给而为爷准备好,只是这吃食是要在客栈厅堂,还是小的给您二位送到房里?”
就在这时,却听客栈厢房过道之中有一人呼喊道:“店小儿还不快快将酒水给我送来,你就是欠你三日的酒钱么,今个我胡是非是走南闯北的说书人,靠的就是这一张嘴混营生,今个便给大伙讲讲这几日里的所见所闻,若是讲的好,你还怕赚不出你那几个酒钱不成。”但见过道之中边有个潦倒的中年人一摇一摆的走了出来,一见沈彦尘、白诚轩两人,眼珠子一抓,打了个酒嗝道:“今个肯定是吉日,要不然怎么会在我胡是非穷困潦倒,被店家逼迫的得以劈柴抵债之时,竟是能遇见故人,真个是‘虞阳山千古剑器汇一堂,胡是非否极泰来逢故人。”
自在兖州的『笃行客栈』见过一次胡是非,沈彦尘也是对此人印象深刻。也不知道这胡是非到底饮了多少酒水,还未走到跟前,可沈彦尘已是能闻到他那一身的酒气冲天,但见胡是非满面堆欢,一手指沈彦尘,一边对着跑堂的小厮道:“今个本来还以为非要惊木一响,我胡是非需得费半天唇舌才能赚的出欠下的酒水钱。如今好了,既是‘否极泰来逢故人’,我的酒钱你便算在这位公子身上便好。”
几日以来来跑堂的小厮也是受够了胡是非的胡作非为,一边朝着沈彦尘点头哈腰,一边朝着胡是非骂道:“你个酒疯子,见人进来便称呼是你故人,你还想在喝酒,我看几个还是将你送到官府去才好。”说着便是对挡在过道出的胡是非推推搡搡。
听白诚轩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在这厅堂见用饭就好,你再给这位爷送上几壶好酒,数日以来的赊欠算在我们账上便好。”跑堂小厮也是料不到来人竟会真的是胡是非的口里的‘故人’,立时便又是眉开眼笑,将胡是非搀扶到一张桌椅上。胡是非一落座便叫囔道:“先给把酒水送上来再说,还有那个在来一盘店里的干烧鲫鱼,这鲫鱼我要今个才送来的鲜鱼,在你这店里劈了三日的柴火,今个可得把本钱给吃回来。”
白诚轩送身上取出一锭银子仍给跑堂小厮,跑堂小厮也是立时为胡是非拿上三壶酒来。
沈彦尘知白诚轩此举必有深意,也不多问便也落座,只听胡是非仰头将一壶酒喝完,粗哑哑笑道:“今个既有了金主,我可得把这几日欠下的酒水喝回来不可。”然后瞧了一眼沈彦尘抱在怀里的两只木匣子,言道:“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竟还捡到两个宝贝匣子,嘿,要我说抱着多累,还不如将这东西卖了才好,俗话说的好‘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白诚轩道:“那日兖州之时,在客栈之中曾听胡先生高论,今日幸能再见,不知今个胡先生可愿说说近几日又有什么见闻?”胡是非又是打了个酒嗝,朝着白诚轩摇头道:“别人称呼我为先生我也不觉什么,可前辈你一句先生却非是我能受的起。今个既吃了前辈酒水,我胡是非也不能白吃白喝,今个我便讲一段今日见闻。”
只听胡是非道:“说来这几日所见所闻,其实也和那日兖州之时所说有关,只不过兖州之时,我胡是非说的是‘剑器’,今个却是的加上两个自己,如此便是个‘山河剑器’。那是兖州之时我是非以诸子百家宗门、天下族裔评说剑器,可一路南行后,路上所见、所闻剑器却是平生仅见,在这其中有雎阳公羊的质朴剑、有青州『君子堂』所藏有南风剑,有陇阳赫连氏的祁连剑,如此在一姓之中、或者在一宗门之中传承数百年的名剑可说不下数十柄,可以薪火相传而论,这些剑还真比不上昨日所看见的。”
胡是非又是喝了好大一口酒水,才道:“昨日中午的时候,我可是半天内将‘华胤四姓’之中的世家之剑看了个够,那可是:山右裴氏的龙泉剑,西河王家的碧落剑,东陵唐门的荆棘剑,江左赵姓的永宁剑,便是如此的四柄世家之家,只怕便是比之所谓的‘五方帝剑’也是不遑多让,可偏偏在这四剑之外,又是让我瞧见一柄自稷下‘配水剑子’之后,真正的天器之剑。”
沈彦尘心中好奇,急忙问道:“天器之剑,这是如何之剑?”
“若不得明主,其实剑还是剑,此时的剑只有材质之别,但若得真正的剑主,你时再观剑而论,便是要看剑于剑主所聚合之后的剑格、武魄。昨日所见‘华胤四姓’之中所持之剑,单论材质未必便输给最后一柄剑,可偏偏那最后一柄剑和剑主人匹配之下,可真是毫无瑕疵,如此情形可真算是在商恨雨之后,我胡是非所仅见,今个可真算是天下剑器汇东南。”胡是非又是饮了一口酒,续道:“只怕数日之后天下名剑是要尽汇『铸剑山庄』之中!”
沈彦尘不明白为何胡是非最后的语气竟会是没来由的叹谓,而在其中似乎还有一种忧心忡忡,言道:“即便是天下名剑都汇聚铸剑山庄,那又有什么关系。”
胡是非此时却不在饮酒,而是慢慢说道:“那关系着一个关于虞阳山由来已久的传说,那传说不知是真是假,可传说里说的便是一柄剑器,和由它引发的天下兵燹之灾。”




倾天 第一章 天下贱民,古之帝业辟华胡
胡是非饮了口酒,才缓缓的言道:“只怕说出来你都不信,可对我们这些伎人来说,这传说却是不可不信,要真说的话,只怕真可能称的上是上溯三皇五帝,下衍离乱至今。今日天下华裔皆知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之说,此中之人可说在今时今日已成神仙之姿,但对于如我一般的人来说,却素来便不会自称为‘三皇五帝’的后裔子孙。”如此说的时候胡是非言语之中又是生出那似乎与生俱来的蔑视。
沈彦尘心中疑问,急忙问道:“‘如我一般’的人,胡先生你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难不成你本是诸胡外人不成?”
白诚轩似心里知道胡是非身份来历,言道:“这位胡先生非是胡人,只不过天下间人总是将他们称之为‘伎人’,这些人不务农耕、不种桑梓,就是靠着杂耍卖艺为生,其中之人可说及其众多,似乎和『苏杭城』那里的‘十里菱歌’也是游侠关系,既有说书、唱曲之人,也有精于琴棋书画之辈,虽是不在诸子百家之列,可也算是江湖之中人数极多的势力,其中之人可说非常之杂驳。”
胡是非道:“白老先生倒是说的客气了,实则我们这些人都是坐下下贱行当而已,说书、唱曲、爬杆、杂耍,其中也有人专为官宦之家里的仆人,真个要实话实说的话,其实我们写着人素来便是‘奴’,男的被称为‘伎人’女子便被称为‘伶人’,所操持的行当也多时为他人所看不起的,可别人看不起又算个什么,渐渐就是因着旁人的看不起,但最后干这一行的人却因为素来被人看不起,最后竟渐渐成了个看似松散,可却又是联系颇深。”
白诚轩知沈彦尘最是喜欢听一些旧年故趣之事,言道:“真个说起来,当年我们那个‘五姓望族’仍存之时,本来似乎也是彼此间有些关系的,只不过彼此的差别便是,他们这一群男男女女,素来便有‘伎伶’之名,本身在官府之上是没有户籍的,可说历朝历代兴替之间,必然是要产生这么一大群人。”
沈彦尘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忙问道:“这又是为何?”
胡是非道:“这个每朝每代立国之初,史书之上虽是写的百废俱兴种种,可一招天子登九阙,那曾经和他同争天下之人却是另一番下场,或死或降,又或者和如今的‘三王四寇’一般,流窜于草野之间,可那些死了的人也不都是独自一人,还有一大把的妻子儿女,你人虽死了,可当年逆天行事的大罪却还是要清算的,其中一部分人死了,可更多的人最后都是被朝廷贬斥为贱民、奴隶,我们这行当中的人便是这么来的,那是被皇权之利割除在士、农、工、商之外的贱民。”
白诚轩道:“天下兴替、王朝更迭,可以说每个时代都是有这么一群被斥之为‘贱民’的存在。他们这些人平常不能与他人通婚,也不能入士做官,只能干些旁人不愿意干的事情,可说地位极是低下。也不单单是朝代兴替之间,有时候便是一朝之中,为着帝位之争,最后那些拥错了方向的人,他的妻子儿女也是会落得个这般下场,妻女多时充当官妓,最后便是陪酒卖肉而已,便是男子那也是为他人之奴仆,受尽旁人凌辱。”
在此之前,沈彦尘还真是不知道在如此的承平之时,还有如此悲惨的一群人。
胡是非慢慢呷了口酒,方才道:“世间之事不就是个如何摸样么,成王败寇而已,有人登临天子之位,那便有更多的人称为他脚下的踏脚石,可纵被称为‘贱民’,也非是众人都逆来顺受。这不开胤六十年的如今,我们这一群‘贱民’不也是自成一派,便是李胜峰他那‘京华卫’其势掩天,可纵使他李胜峰也未必便敢小瞧我们这一帮子人。”顿了一顿,胡是非续道:“便是诸子百家又如何,其中贤能之人也未必个个强过我胡是非,而我行走之处,也多有人将我奉为上宾,只是我们这一群人心里也是有着不甘啊!”
沈彦尘脸色也是微微变化,只因胡是非的一句不甘,那其中竟也是带出掩不住的杀伐来。随即轻声问道:“那胡先生,你说的虞阳由来已久的传说,还有一柄引发的天下兵燹,它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传说?”
胡是非道:“这传说实则也只流传着我们这一群‘贱民’之中,你若真的要以历史来算的话,只怕比之诸子百家之流,我们这一群‘贱民’可要比他们是来历悠远,其实我们这类人之间并没有多少师承的来历可讲,只不过最后沦落到此中的人,几乎都是有相同的遭遇,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就在我们这一群人里面流传着一个关于‘天下兵燹’的传说。”
沈彦尘略是思索,言道:“胡先生,以彦尘之见,若真的又‘天下兵燹’之传说为何独独之流传你们这一群人中间,只怕此中的传说也不过是你们这一群人之中的积怨之气所致,是当不得真的。”
胡是非摇头道:“此传说由来已久,便是在离朝之前便已存在,也非是后来者胡乱编排。你知从古到今,可说华裔之民便是自承‘三皇五帝’后裔,但‘三皇’事迹种种也不过就是个‘三皇治世,垂拱天下’而已,可说‘三皇’为谁,曾有何等作为后人知之不详,但‘三皇’之后的‘五帝’事迹却是记载详实非常,以帝轩辕始,经帝颛顼、帝喾、帝唐尧、帝虞舜,此中‘五帝’可说生平事迹记载颇多,便是如今名动天下的‘五方帝剑’据说也是由这些上古帝王而来。帝轩辕之时有‘蚩海幽皇’语气象争,帝颛顼之时有恶龙共工为乱,帝喾之时有汤谷之逆,帝唐尧之时有三凶为恶,帝虞舜之时有帝鸿氏为叛,你以为这些只是个传说轶闻,他实则和离朝、今日的胤朝并无多少区别。”
这些昔古圣王的故事,沈彦尘已是听过许多,可不说是沈彦尘,便是以说稳做载文明的儒门,他们之中那些硕学鸿儒们,对于‘三皇五帝’之说,也不过是见信其有,但上古之世的种种却也不都当成信史。
胡是非此时已是将跑堂小厮送来的几壶酒饮的干净,若在以往你必然是要在要嚷着要酒水喝,可这时却是缓缓道:“你知道五帝之名,可怕是有不晓得、更是猜都猜不到,所谓的边地五胡,实则便是当年‘五帝’所贬斥之下的‘贱民’。你道为何一个胤过之民都自称‘华裔’,其实那是和最初的那些‘贱民’相比较,自拟其所谓的章服之美的别称。而所谓边地五胡实则皆是如今日的我们一般,他们不过是些祖上被贬斥的‘贱民’而已,只不过上古之世非如今朝。那时山河物产不丰,胜利者夺其富庶之地因此便将‘贱民’尽数赶往边地贫瘠、苦寒之地,长此以往才有了今日的诸胡。”
沈彦尘的眼睛不由得睁得老大,他竟还是第一次听到此中说法。也不说胡是非所言乃是颠覆过往之中‘三皇五帝’的形象,确切的说更像是发前人之所未发。即便沈彦尘非是个自以为华族便比它族高贵的人,可自古以来华胡之别已经是深入人心。
白诚轩瞧了一眼沈彦尘,道:“‘华胡之别’有时候便如所谓的正邪之分一般,可其中真个有的却是彼此族裔之见好事之人的挑拨而已,便如你妈妈,她虽是为苗胡之人,可相貌种种乃是和我们无异,为何时人却非要在彼此之间画出个类别来。就是那诸胡之中,有些生人那是鼻梁高挺,眼眸呈蓝色,可天地生人之初何来,人本和山间走兽并无多少区别。所谓华、胡有别往深了究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而已。”
胡是非道:“一众人中必然有材质高下之别,人心之中必然有私欲,如此之下便有役人之心,所谓昔古圣王,其实也是御民有数之人而已。从人的私心之中已生出来的役人只心,最后膨胀开来便是所谓的权柄,即便是有天下为公之人,可仍是挡不住自人心之初便滋长而生的权欲之心,或者说有人的地方辨认有一场盘剥,可越见其长,权欲就不是奴役几个人,而是要一神州九陆为盘,将私心里的权欲变成可堪驱策天下的皇权。最后天下之人尽入此中,未必人人都是私心做欲,可又非人人可为圣贤,终不免堕入一场蝇营狗苟之间,而其中的胜者便是所谓的王者。”
在白诚轩的口中,沈彦尘早听过这样的说法,只是不同于白诚轩的叙述中,对沈彦尘来说,白城轩所讲的道理那是种世情物理已是看惯的淡然,而胡是非口中的悲切却是呼之欲出,或许两者之间便的区别便是因为所谓的‘贱民’遭遇,但白诚轩、胡是非两人可说都是见闻极广、极杂之人,两人一双可说在已看惯事态风雨。
只是沈彦尘已然发现,两人之间又是有着角度、语气的不同,白诚轩一声迭宕起伏,他于世间情理种种有一种隐隐而出的自嘲,而胡是非的语气之中却是又一股子不甘和怨怼。在沈彦尘心里如何不知道,今日在客栈之中能遇见胡是非只怕也是对方用心所致,可不知道为何,沈彦尘好奇胡是非口里的传说到底是什么,可隐隐间又觉着为着那个传说,自己是要最后踏上胡是非的算计中去,转头看了一眼白城轩,只听老人以传音秘术道:“胡是非的来历绝非简单,心中所图也绝对非小,只怕他有心如此,便是有要借你为助的打算。”




倾天 第二章 销兵东南,离帝开疆断龙脉
胡是非一番叙述至此,客栈之外的天色已是真个黑实在了,便是跑堂小厮送上来的饭菜,三人不知为何竟都是未曾动筷子,但见胡是非的目光越过客栈听得窗口,朝着南面黑沉沉的夜色看去,沉吟半天缓缓道:“天地生人本无别,亘古帝业辟华胡。这其中的道理其实诸子百家中的圣贤也是懂得,可圣贤之人如何敢如此一说,而关于虞阳山上『铸剑山庄』的传说,实则也是和我方才做言有关,只是其中所干系的却是开离帝君嬴弃。”
胡是非一叹,才道:“说来开离帝君嬴弃也真算是堪称帝王之人,那比之胤太祖却是要强上数百倍。而虞阳山的传说…不应该说是虞阳山的由来,可说便是出自离帝嬴弃之手,旁人对他的了解多凭借史书种种,可我却是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听起来就像是传说,可它并非是虚妄之言。‘凰翔九皋,策马狂歌’赢弃未成就帝业之前,凭着手里的狂歌剑已是有‘剑君’之名。但天下已定之时,却又一次南巡之时让他惴惴不安,便是并称『天下双锋』的东境‘刀皇’的朱宣泰岳论武之后失了下落,那时的天下可说英雄之辈皆已束手,但便是如此急,离帝嬴弃也仍是放心不下,而他所用的手段便是断天下龙气、削天下兵锋之法。”
龙脉之说由来已久,素来便是堪虞之术中的名词,可说不单单是儒门、阴阳、纵横等等诸宗门经常提及龙脉直说,便是寻常华裔之人也是晓得、
听胡是非道:“天下龙脉皆是出自昆仑而出,更有三龙镇神州之说,此中的三龙便是在北面,衍生自万里昆仑而出,经雍北至冀州,横越幽、兖二州,便是所谓泰岳也是其中一方山土,最后绵延万里方入汪洋。而在大江以南群山依地势而走,以大江、大川为明谱,便是所谓的南龙。”说着便是朝着客栈之外一指,言道:其实所谓龙脉也就是山川之形胜,此地扬州山川可说便是南龙余支,此南北两条龙脉可说自昆仑而出,绵延万里有余,最后东入沧海,按理说气势最是雄浑,可古往今来,论及所谓风土之最,却偏偏是纵横不过数千里的中龙最为高贵。”
白诚轩道:“水绕山环四海均,天下钟灵孰堪论。只怕如此一言也算是可道尽数千年以来的旧事了。”
沈彦尘虽是听过龙脉直说,可还真不晓得神州九陆龙脉竟还有这么一说,又听白诚轩这么言语一巨,忙问道:“伯伯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离帝赢弃竟是真的有改天下龙脉不成?”
胡是非饮酒一向都是不曾用杯子,可这时候却是让住上瓷碗之中倒上半碗酒,他也不饮酒,竟是伸手在酒水之中沾了沾,然后便在桌子之上画了开来。不及片刻沈彦尘便是发现,胡是非画的竟是简略的山河地理图,大河、大江一南一北并流相东,听胡是非道:“山川之形多在大山大河之貌,嬴弃当年龙兴之地便是雍州,但真个说起来,他们所在的岐山、黑水却非是北龙之脉而是所谓中龙,正好是夹在大江、大河之中的这片地域。北龙其势最隆犹如天马驱空之形,南龙多涉地域最广,如水龙兴波。但你纵观更故意来种种,这两条龙脉却真是应了一句话,有形胜而无积势,以致最后难有真正的帝业。”
沈彦尘其实是有些不信这种单凭风水便可夺取天下之说,但你要说其中一点道理没有,可纵观千百年来,记载于文字之中的历史,天下大势还真便是如此的情形。
白诚轩缓缓点头道:“龙脉之说其实不过山川之形胜,实则也便是兵道之中的地利,拥山河之险,帝业便容易成就,可若仅之以为凭借地利便可霸绝天下又是不能。”
胡是非道:“白先生所说正是,以地理看,所谓北龙其势最隆,西有雍州祁连,中经冀北,绕幽、兖而成就折冲,可说是尽得山势,而南龙以大江而走,以水为界地域极广,可说神州半数都在此中,可一者的山势、一者的水利,可失却的也是明显,唯独中龙水绕山环,以古往今来的天下京都为例,可说历代帝王都是龙兴在中龙之地。”
沈彦尘听了半天,仍是不知道这和『铸剑山庄』所在的虞阳山有何关系,忍不住问道:“那听胡先生这么说,想必是说『铸剑山庄』也是和所谓龙脉有关了,可自古龙脉乃是归于朝代兴替,只怕先生之说却是有些言过其实吧?”实则沈彦尘也是话中有激将之意,但此种却真有这么几分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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