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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妻入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独歌令
李景喻幽幽一笑,说道:“或许,引水匪劫持郡主的人,便在这人堆里。”
他说完,伸手朝那马背上的男子招了招手。
而二狗平日食量就大,见不得浪费粮食,等出了巧儿房间后,私下将巧儿的早饭吃了,等他走至船舷时,忽然看到从他身边路过的巧儿,不知怎的色心大起,与巧儿撕扯到了一处,巧儿手下不慎,将二狗推下了船,二狗不识水性,不幸溺毙。
先前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将士其中一位名为朱会飞,是李景喻的先锋将军,将事情始末巨无事细告知李景喻,见他一语不发,忙偷瞄他一眼。
可只这一眼,吓得朱会飞面如菜色。
李景喻面上褪去方才闲适模样,又恢复了以往“冷面阎王将军”的威严,他浑身上下透着冷厉肃杀之气,居高临下的逼视巧儿,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你在二狗碗里下了什么?”
一旁站着的朱会飞怔住,船上的百十名将士皆是与李景喻上过沙场,出生入死过,彼此知根知底,二狗一向老实巴交,生性怯懦,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去猥亵巧儿?
忆及此,他忙看向巧儿。
巧儿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微缩着肩膀,眼神四处乱飘,听到李景喻沉怒的声音,吓得额上沁出一层冷汗,却一直闭嘴不语。
李景喻环视周遭众将士,挥手。
甲板上的众将士得令,一瞬间退个干净。朱会飞临离去时,大着胆子朝身后投去一眼,就见巧儿膝行数步,跪在李景喻面前,泪流满面的朝李景喻磕头:“求将军救救奴婢。”他心生疑惑,但也不敢再看,忙退了下去。
……
四月末的午后,日头正盛,晒在甲板上,刺目又燥热,而这一方逼仄角落里的呜咽声更显呱噪。
李景喻皱眉后退半步,避开巧儿。
巧儿佝偻着背,肩膀微微塌陷,糊了满脸泪水,颤着音说道,“不是奴婢下毒.毒.杀二狗,是有人要杀了奴婢灭口,往奴婢碗里下了.毒,而刚巧被二狗吃了搀.毒的早饭。”
李景喻神色不变,直视巧儿。
巧儿似是不惧,扬起身子,仰头与李景喻对视,她眼内惧意还未散去,牙齿打颤的朝他解释道。
“在水匪袭击画舫当夜,奴婢听到水匪登船的厮杀声,忙去叫郡主的贴身丫鬟,却发现他们早已被人喂了药,沉睡不起,奴婢心中害怕极了,忙跑出房间通传郡主,可当奴婢路过府兵睡的房间时,竟发现屋中大半府兵也昏迷不醒,奴婢察觉出不对,忙躲在角落处,才避免被水匪杀了。”
原来如此。
护送蒹葭回洛阳的府兵,各个身强力壮,虽不能与行伍出身的将士相比,但也不输勇力,这也是他想不通为何随行蒹葭的府兵碰上水匪,却折损大半的缘故。
李景喻双手背在身后,眸中如同簇了利刃般直射向巧儿,寒声发问:“可发现是谁下的毒?”
巧儿被他眸中冷意惊到,身子哆嗦一下。
“奴婢不知道谁是凶手,也不敢在郡主面前露出破绽,但还是被下.毒之人察觉了,所以......奴才猜测,凶手要杀奴才灭口。”
巧儿说到这,黑眸微微一缩,呼吸急促了几分,咬牙继续道:“奴才不怕死,可郡主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并非知恩不图报的人,奴婢就怕郡主对凶手无所防备,会被凶手所害。”
李景喻面色突变,双眼微眯,逼视她道:“要我如何信你?”
他语含威严,如同泡了汾水中的水般,使她偏体生寒。





撩妻入怀 37.闺中之乐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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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虽身在渠芙湾, 可心系社稷, 对朝中大势了解颇深,再见故人之子心念顾氏女,本不欲多言, 却亦不愿他因顾氏而涉险朝中争斗。
他忍不住道:“北境六镇连年旱灾,顾建柏力谏嘉宁帝抚恤六镇,对其减免赋税三年,开仓赈民以应天灾, 此举,本是好事, 却无疑触怒了朝中以成司徒为首敛财,以供骄奢淫.逸士族一党的利益。成司徒怒不可遏, 屡屡在朝堂上打压顾建柏, 而嘉宁帝更是年迈昏庸,无力国事, 对此, 含糊其辞。顾建柏疲于应对, 身陷朝中纷争漩涡,恐祸及妻儿,便寻个缘由,将女儿送出洛阳。”
“可顾蒹葭在归洛阳途中,却一路遭人暗害, 可见, 朝中有人对顾建柏落井下石, 欲害顾蒹葭性命,以期对顾建柏致命一击,彻底击垮他,使他再无力朝政,彻底退出朝堂。”
他说到这,微微一叹,看向眼前的李景喻,又道:“润之,你此番护送顾蒹葭回京,纵然出于顾氏与你父旧情,可若被有心人挑拨,亦必被顾家连累受害,不如及早脱身为妙。”
朝中争斗向来诡谲异常,兵不血刃,而像李景喻这般的手握重兵的藩王贸然入京,理应对朝中之事避嫌,更何况此次,他还是护送顾蒹葭这个烫手山芋进京。
天边又一道银龙窜起,炸响在两人头顶,照亮了李景喻冷毅的俊脸。
张太医担忧的看着他,内心里希望他能听劝,及早抽身,赶回幽州,做他的小郡王。
狂风大作,怒云翻滚,倾盆大雨将至。
李景喻美目不变,朝他深深一揖,恭敬说道:“多谢张世伯劝慰,可润之却不能从。”
李景喻语气一顿,又道:“顾公高风亮节,凭一腔热血为国,实乃大魏之幸,如今因谏言赈灾之事身陷险境,与国事,乃是社稷之危,我应极力促成此事,救其脱险,与私事,对我而言,乃是舅父落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张太医一怔,见他言语坚决,凭生出股自惭形秽之感。
他年轻时,也曾抱着雄心壮志一心入仕,何奈屈就父亲遗志,做了名太医,后来,被奸人所害,更无法宣泄心中抱憾,自此浑浑噩噩度日,今日听他一言,竟激出胸腔内他年少时那一团久违了的豪情。
那是,宁为知己者死的落拓大志。
在这奸臣当道,国将不国临危之际,大魏所缺的,便是此等忠臣良将之人。
而他眼前的李景喻,或许,当真可以拨乱反正,力缆狂澜大魏大夏将倾之势。
他捻须,望着李景喻,满腔抱憾的豪情终化为一句由衷的赞叹:“后生可畏,是大魏之幸,是大魏之幸啊。”
......
送别了张太医,李景喻疾步进了屋,朱会飞已换上一袭夜行衣等在房里,见他回来,忙道:“郡王,果然不出您所料,成俊茂回到屋中,便书信一封,命人连夜送往洛阳成司徒府。”
今晚在客栈,郡王命他看押振海,并严密监视成俊茂一举一动,若是成俊茂行动有异,便立刻来报。
李景喻闻言,冷笑:“成俊茂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大喜功。”
他说完,迅速接过自己递过去的夜行衣换上。
而朱会飞则是疾步来到窗边,瞧了眼楼下无人,扭头朝他道:“那封信送出不远,应能追上。”
李景喻再不迟疑,就着掀开的窗户,一跃而下,朱会飞紧跟其后,两人跨上快马,冒雨朝洛阳方向追去。
沿途,雨势渐小,道路泥泞湿.滑难行,好在一个时辰后,两人终追上送信之人。
朱会飞手起刀落的解决掉护送送信的几人,从其中一名信使身上搜出信,交给李景喻。
李景喻接过,左右翻看下,信口上赫然印着成俊茂的火漆章,他小心避开那处,从旁处撕开信封,拿出信,就着朱会飞点燃的火折子,粗略一扫,眉目倏然一沉。
朱会飞见郡王面色阴沉的吓人,大着胆子朝信上扫了一眼,待看清内容后,一时怔住。
信上所书。
“字付寄烟吾妹,兄已抵渠芙湾,诸事皆顺,已将吾妹相托之事周全,让振海认下水匪劫持顾蒹葭之事,吾妹可稍安,兄另有一言,告诫吾妹,不可再因嫉恨顾蒹葭得太子厚爱,再行鲁莽之事,兄定甚慰,待兄归家,自会为吾妹在父前掩盖此事,望吾妹心安。书不尽意,兄字尽于此。成俊茂。”
纸上缪缪几句,足以看清水匪事件始末。
成司徒为奸臣,亦为士族之首,这种为绊倒顾公之举,手段略显稚.嫩,水匪此事,应为信上所书,乃是成俊茂之妹趁着顾家落难,因嫉恨顾蒹葭得太子青睐,便欲趁顾蒹葭从并州回洛阳之时,派振海怂恿水匪绑了顾蒹葭,任由顾蒹葭名声被毁,无颜回洛阳,而她做下此事后,唯恐事情败露被人知晓,便去信给成俊茂,让成俊茂帮其掩盖此事。
其后,成俊茂一路风尘赶至渠芙湾,并非言语中所说,为顾蒹葭而来,却是为了替其妹圆下此事。但成俊茂未料到,郡王对他所言,假装相信,并趁他松懈之时,揽下此封家书。
而,更令成俊茂想不到的是,若非他亲自上赶着送来振海,恐怕郡王还想不到是谁要害郡主,此次,他此举,可谓,马失前蹄。
朱会飞看完,破口大骂一声:“岂有此理,顾氏落难,如今就连旮旯角落的女娃娃都敢长了贼胆害郡主性命。”
信上所书其人,朱会飞或许不知,而李景喻却是一清二楚。
成俊茂为人虽胆小怯弱,却极其爱护其妹成寄烟。而成寄烟,恰好是蒹葭以往的闺中密友。
朱会飞骂完,就见李景喻眼眸幽深,似是簇了两道利刃,盯在信上一动不动。
神色煞是骇人。
他当即惊住,一想到郡主乃是郡王心仪之人,郡王只会比他更怒百倍,正欲再骂两句出气,就见李景喻却是将信重新装好,放入袖中,寒声道。
“此事不可声张,惊动了成俊茂。”
朱会飞狐疑道:“郡王,成家欺人太甚,岂能如此放过?”
李景喻一夹马腹,调转马头,说道:“我自有分寸。”
他说到这,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目露威严的逼视朱会飞。
“明日启程回洛阳,一切照旧,莫要在成俊茂面前露出马脚,一切按我吩咐行.事。”
朱会飞跟随李景喻数年,岂会不知他有何打算?看样子,定是想好了如何惩治成家了。
他心中一阵畅快,调转马头,与李景喻并驾齐驱,隐入夜色之中。
......
顾蒹葭这一夜辗转难眠,一想起白日之事,便心浮气躁,心口说不出的憋闷,在榻上翻来覆去,直到亥时三刻,才沉沉睡去。
翌日,天还未亮,巧儿便端来了洗漱之物,称郡王已备好马车,在客栈外等着了。
却是要上路了。
顾蒹葭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匆忙洗漱一番,塞了几口早膳,甫一出客栈,就见李景喻侧立在一辆马车前,朱会飞正同他说着什么。
她心中一窒,似是怕惊扰到他般,放缓了脚步。
今日,他穿了一袭品竹色锦袍,玄纹云袖,举止风流。
此时,不知朱会飞说了句什么,他眉目舒展,冷毅的侧脸显出愉悦的弧度。
他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看过来。
她慌乱的撇开眼,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几辆马车。
许是他为了避人耳目,马车通身灰褐色调,就连车帘前雕饰亦是普通木料所雕,看起来倒想是小门户临时备着用于急用的马车。
这厢,朱会飞顺着李景喻的目光看去,就见顾蒹葭目光巡视在马车上。
他嘿嘿一笑,继续方才的话口,朝李景喻道:“郡王,卑职翻遍渠芙湾就只找到这三辆马车了,待会,您与郡主同乘一辆,剩余两辆供受伤的将士们挤挤?”
李景喻眉目不动,瞥了眼远处的顾蒹葭,神色似是极不赞成。
朱会飞见此,忙凑近他,又道:“郡王,俺看这郡主也非对您无意,若郡王再不抓紧机会,恐怕这郡主到了洛阳,到时,您想见也见不上了。”
他说完,见李景喻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忙要再劝,就见李景喻已疾步朝顾蒹葭走去。
她正欲问话,李景喻忽然开口了:“成刺史,这一桌子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他语气告诫,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成俊茂自见到他起始,梗在喉头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他冷笑一声:“润之,怎么不叫我把话说完,莫非是润之怕吓到了郡主?”
成俊茂挺直背脊,直视李景喻,面上尽是挑衅之色。
成俊茂思慕顾蒹葭已久,可顾蒹葭是太子看上的人,平日里他不敢造次。如今,美人落难,他日夜兼程赶来,并带上害她的凶手,就为了博美人另眼相待。哪知却被李景喻频频阻拦,更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岂能不气?




撩妻入怀 38.闺中之乐②
此为防盗章---晋江文学城首发---请各位小天使支持正版! 而成俊茂便是成易年之子, 其人继承了其父奢靡陋习, 可性情怯懦,又好大喜功,不被其父所喜,前几年,成司徒索性上表嘉宁帝, 将他打发到并州任个刺史,并掌管并州之洛阳一带的水运。
李景喻下了船,成俊茂已快步迎上来, 微笑着朝他一揖,“润之, 久违了。”
李景喻朝他拱手,淡声道:“茂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奢靡无度。”
成俊茂身穿一袭海棠花暗纹锦袍, 胸口处勾勒一簇艳.丽海棠,腰间缠满各色玉佩, 看起来俗不可耐, 但生的阔额高鼻,眉宇坦荡,一看就是谁家的闲散贵公子, 而非为民的并州刺史。
李景喻少年时, 原和成俊茂为总角之交, 可随着年龄渐长, 志向不和, 政见不同而不再热络。
成俊茂尬笑一声,似是毫不着恼,迎着李景喻登上码头,边问道:“润之驻守幽州,今日怎么会来了渠芙湾?”
李景喻顿足,反问:“那俊茂兄身为堂堂并州刺史,怎么出现在渠芙湾?”
成俊茂闻言,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似是挂不住。
须臾,他敛了神色,轻轻一叹,带着李景喻来到一所船坞前,压低声音。
“润之,实不相瞒,我此次连夜赶来渠芙湾是为了白露郡主。”
李景喻黑眸变得幽深,紧盯着成俊茂,却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哦?”
成俊茂又道:“润之,你我多年相交,我不便瞒你,你也知晓,并州上接衡州,下达洛阳,一直以来这条水路上水匪横行,滋祸扰民,就在半个月前,我曾接到属下安插在水匪中探子的密报,密报上说白露郡主自陆家港上船时,便被附近水匪盯上,并尾至洛阳,我深感不妙,忙快马加鞭的赶来,看看白露郡主是否有恙?”
他说完,见李景喻两道目光投在自己脸上,似是辨认他话中真伪,不知怎的,他无端的竟觉通体发寒,牙齿打颤。
须臾,李景喻收回视线,淡声反道:“白露郡主是否有恙,与你何干?”
成俊茂被他一噎,面色涨的通红,好半晌,才憋出实情:“润之,我思慕白露郡主已久,何奈佳人心系太子,我便熄了念头,可闻听白露郡主深陷险境,我岂能坐视不理?”
“若我放任水匪不管,岂非君子所为?”
这回他说完,李景喻从上往下俯视他,面露.阴翳,语含威严。
“阿葭,自有我这个兄长看顾,就不劳成刺史挂念了。”
成俊茂窝了火,强压着性子,试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吗?”
李景喻斩钉截铁的回道:“表妹身子娇弱,不宜见客,我代阿葭谢过成刺史了。”
成俊茂似是满腹怒意无处发泄,面色难看至极。
就在此时,忽的,自成俊茂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李景喻眯眸看过去,却是跟在成俊茂身后不远处的十数个随从押着的一人口中所发。
跟随成俊茂的随从有十多人,各个身穿常服,臂膀有力,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被他们押着的男子,双手被缚,脸上青红交加,面色狰狞,甚是骇人。
成俊茂似是想起什么,精神大振,朝众随从叫道:“把振海押上来。”
李景喻面色倏然紧绷,紧盯着成俊茂,又将目光投向那个叫振海的男子身上。
名叫振海的男子被随从推至两人跟前。
成俊茂一脚将振海踢翻在地,将脚踩在振海身上,看到振海痛的脸皱做一团,面上露出快意之色。
他看向李景喻,道:“润之,就是这个贼人拿一万两银票,鼓动水匪去劫持白露郡主的,好巧不巧,正好当日.他出了水匪地界,被我手下暗探抓.住。”
“要不然,我亦不会知晓白露郡主被水匪盯上。”
那名叫振海的男子衣衫褴褛不堪,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狠狠盯着成俊茂,眼底内布满爆裂的血丝。
成俊茂似是他阴毒目光盯的吓住,一时怔忪,再要踹出的脚生生顿住。
待回过神来,成俊茂恼羞成怒,照着振海身上连跺数脚,才撤了气,转过身就见李景喻目露威严的盯着他。
他赔笑说:“润之,这贼子是并州有名的富户,为人偏激,两个月前他见过郡主一面,当即惊为天人,之后,他竟色胆包天跑去向郡主求爱,被郡主仆从赶了回来,自觉失了面子,自此,便狠毒了郡主,更鼓动水匪却劫持郡主,当真该死。”
李景喻眸色淡淡扫过成俊茂,和地上痛嚎的振海后,收了目光,逼视成俊茂,“是吗?”
他面色不变,语气淡然,却露出一种令人不战而栗的惊悚感。那是在战场上刀尖舔血练就的沉着气势。
成俊茂胸腹内被李景喻所激的火气,瞬间蛰伏回去,语含惊惧道:“自......自然。”
....
顾蒹葭在屋中用过午膳后,仍未见李景喻回来,不免有些心急,频频看向门口,却看到仰躺在甲板上包扎伤口的将士。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案前,将头上发簪去掉,挽了个显得利落的发髻,又换了身素净的衣裙,轻移莲步出了房间。
沿途所见,长廊,门窗皆被损坏,到处沾满暗红色的血渍,她越朝甲板方向去,越看的心惊胆战。心中愧疚不安,也愈来愈强。
直到来到甲板上,亲眼目睹众将士的惨状,心中愧疚亦达到顶点。
这一切,皆因她而起,若非水匪要劫持她,船上众将士亦不会与水匪厮杀受重伤,或是殒命。
当看到,一名将士单手包扎伤口时,她快步过去,接过他捏不稳的布带,双手笨拙的要帮他包扎:“我来帮你。”
那将士吓得连忙扶着船舷支起身子,语无伦次的说:“郡主......我.....卑职.....我来。”
他说着话,因起身的动作牵动住伤口,脸色霎时惨白,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声闷.哼。
她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须臾,再抬眼,就见甲板上众将士皆立起身子望向她,面上如临大敌,似是生怕她去帮他们包扎伤口般。
她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自己很没用的无力感,伴着对将士的愧疚,泪水一瞬盈满眼眶。
她忙偏过头,抬脚就走,却仓惶中踩到了裙角,身子猝然朝前倒去,惊呼一声,忽的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朝后轻轻一扯,她便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腹。
她惊魂未定,蓦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表妹,怎么走这么急?”
她忙转头,一抬眼,就见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后,宽阔的臂膀里拢着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
“阿葭?”
顾蒹葭转头,猝不及防的映入一双含笑的眸子。那双眸子炯炯有神,似是一汪幽潭上燃起的两簇火苗。
而她身后不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而是一名英朗的少年。
他立在杏花微雨中,翩白的衣袂翻飞,周身不染纤尘。
她睁大双眸想看清楚是谁,何奈他五官模糊不清,唯独脸上一双眸子,清晰可见。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伸手轻柔她的发顶,柔声道:“阿葭,长大后,嫁给我好吗?”
她刚要做答,忽的眼前少年仿佛镜中影像般,扭曲起来,归入黑暗。
“姑娘,姑娘醒醒?”
顾蒹葭猛得睁开眼,猝然对上李嬷嬷焦灼的眉眼,才察觉方才做的是梦。
李嬷嬷见她脸色怔然,瓷白的额上沁出一层细汗,拿来帕子替她净脸,边疼惜的问她:“姑娘,又做噩梦了?”
她疲惫的点了点头,任由李嬷嬷搀着坐起,才惊觉自己后背泛起了一层热汗。
李嬷嬷端来洗漱的物什,伺候她穿衣,用过早膳后,才说道:“小郡王刚才派人来唤你,我见姑娘睡得沉,便说您等会再去。”
顾蒹葭迟疑了下,骤然想起昨日晚膳时,李景喻提起拷问水匪的事,遂点头,应道:“我这便去寻他。”
她出了房间后,左右四顾,眼前走廊曲折蜿蜒。
突然想起来,昨日.她仓惶从画舫搬过来,竟未询问李景喻住处在哪,无奈之下,只得顺着楼梯下到中层船舱,逮到一名将士问李景喻身在何处。
那将士飞快的瞥了她一眼,面红耳赤的朝她身后一指,还未等她转头去看,那将士已脚下生风的走远了。
她只得朝那将士指的方向寻去,在路过一间房间时,忽的听到有几道戏谑的声音传到门外。
“郡王是不是看上白露郡主了?”
“胡说,咱们郡王不好女色,你看他何时对哪个女子有好脸色的?”
“那为何郡王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白露郡主睡?军中谁人不知?郡王爱洁,不喜旁人碰他的物什。”
她无意间听了墙角,顿觉羞愧难当,抬脚就要走时,却因走的急了,踩着了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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