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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空间]落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卷舒帘
落春莞尔一笑,纱织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邢家虽然不堪,但是却没有作奸犯科之人。何况,薛家看起来风光,其实是个什么境况,连娶亲都不肯搬出去,赖在亲戚家里操办,求靠贾府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替王夫人添光增彩。再说,就薛蟠那个人,人称“薛呆子”和“薛大傻子”,出了名的败家子,就是他自己主动将王夫人辛辛苦苦替他隐瞒的打死人的事情曝出来的,不给王夫人抹黑已经不错了,还想着给王夫人长脸,作梦吧。
落春笑着打断纱织:“现在才来担心不觉得有些迟了吗?如今人已经来了,都已经在府里安居下来了,难道我还有那个能耐把他们撵出去不成?”跟着意味深长的说道:“再说,这府里说到底是姓贾的,不是姓王,二婶上面还有个老太太呢,而且二叔虽然平时里不声不响的,看似都由二婶出声,但是到底‘出嫁从夫’,这三从四德在那呢,真正做主的可是二叔。”
在贾母和王夫人在对宝玉的未来媳妇人选有分歧的时候,实际上掌握了府里大权,女儿又是皇妃的王夫人按道理说应该是占据上风的,但是却一直和贾母僵持不下,落春才不相信是因为有一个“孝”字压着。若是这样,怎么不见王夫人遵从孝字,听贾母的。仔细琢磨后,她更倾向于贾政不愿意,他不想给自己的儿子娶个有个打死过人的哥哥的姑娘,哪怕这个案子已经被了结。当然,同样,贾政对由成为孤女的黛玉作儿媳妇也不是很满意。因为他的这个态度,所以才造就贾母和王夫人为此拉锯多年。
品绣将纱织拉到一边,将今日薛姨妈一家到来,贾母的态度讲给她听。纱织听了之后,立刻欢喜起来,笑道:“还是姑娘瞧得明白,倒是我糊涂了。可不是嘛,二太太在这府里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呢,上面还有老太太呢。瞧我这愚脑子,倒把这茬给忘了。”
府里营造的贾母说一不二的形象根深蒂固的烙在了纱织的脑子里,她下意识的将贾政的作用忽略掉了。对此落春只是笑笑,没有多加言语。或许这其实就是贾政的道德君子形象一直保持的很好的缘故吧,他总是躲在背后,从来不正面出手。其实,贾政和王夫人这对夫妻很像,都惯会伪装,这或许就是俗话所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红楼+空间]落春 第41章
这日清晨起来,品绣正要伺候落春梳洗,却被纱织将差事抢了过去;开柜子准备拿衣服替落春更衣,又被关嬷嬷把活计揽了过去;想要去厨下催早餐,又被小丫头络儿抢了先;不管品绣想要做什么,总有人过来把她手里的活计抢过去,一时之间,人人手里都有活计,都在忙着,只有她无所事事的闲在那里。
就在品绣呆愣愣的看着别人忙,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已经梳妆完毕的落春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将她喊到妆台前,指着桌上打开的首饰匣里的首饰说道:“喏,今天我心情好,大发利市,你可以在这个首饰匣子随便挑一件首饰,算是我赏你的。”
“姑娘别在这里拿我说笑了,我可受不起。”品绣站在那里不动,只当落春在和她开玩笑。落春斜挑眉毛,笑道:“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还不赶快挑一个,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品绣不动,落春又催了她一次,她见落春是说真的,这才动手从首饰匣子里拿了一枚不起眼的珍珠戒指出来,戴在手上,说道:“我挑好了,就要这个。”
落春看到品绣挑的戒指,顿时一愣,说道:“我记得前些日子薛家来了后,府里上下大小都有礼物,其中给你们这些大丫头的是一枚珍珠戒指。那个虽比不得你现在挑的这个,不过是银戒底,但是上面镶的珠子虽不算大,倒也还圆润,虽看不出什么出色的地方,但也挑不出什么瑕疵,还算不错,你怎么又挑了这个?难不成你喜欢珍珠?平日里倒是没看出你有这个喜好来?”一旁的纱织神色有些惊讶的跟着说道:“咦,说起薛家送的戒指来,倒是没看到品绣姐姐你戴呢。”
“姑娘猜错了,对珍珠我倒没什么偏好。”品绣神色淡淡的说道:“薛家的那枚戒指送来的当天就让我随手给了下面的小丫头了。”对上落春诧异的眼神,她笑了一下,解释道:“这府里谁都知道薛家有钱,号称‘珍珠如土金如铁’,来了这么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这么些人,竟无一漏过薛家好处。只是到底是商家出身,行事未免透着小家子气,就算想着拿些小恩小惠做好事赚好名儿,也不该看人下菜碟。不说其他,单一样的一等二等的丫头,还要按照地位分个厚此薄彼出来,像我、鸳鸯、彩霞、金钏、袭人、琥珀、还有几位姑娘身边的司棋、侍书、入画、紫鹃……这些人本来是一样的,但是在薛家人的眼里却给分出了三六九等,这行事实在让人看不上。”
纱织拍着手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一样的香袋,我和翠墨、绣橘、五福、双喜她们还有着差别,看了让人生气,所以我的那个也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更可笑的是薛家住在府里,说什么‘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竟然还宣扬的满府皆知,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嘛。薛家如此这么一来,好像姑太太一家住在府上,吃用都是府里似的,其实人家花的也是他们林家自己的钱,只不过人家行事低调,不像他们一丁点事情恨不得嚷嚷得满府都知道。那么张扬,要说薛家也传了几代了,怎么如此这般行事,没个大家风范,跟着暴发户似的,就算沾了个‘皇’字,到底是商户人家,行事做派还差得远呢。”
冷笑了一声,品绣又道:“多一点少一点,薄一点,厚一点也无所谓,我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跟着姑娘好东西也见识了不少,还不至于去计较那么一点东西。只是不知道这薛家把这府里的人当作了什么,行事如此上不得台面?再说,原来二太太说薛家之所以迟迟未进京,是因为他们要查验各省各地的生意,并要游山玩水,结果呢?哼,原来是薛大少爷打死了人,所以不敢进京,只能在外游荡。”自从薛家在梨香院住下后,薛蟠因为和人争买一个丫头打死人命的消息没几天就在府里传开了,让王夫人之前辛辛苦苦的隐瞒化为乌有。
品绣语带愤恨又带着几分怅然的说道:“姑娘只知道我是府里从外面买来了的,我从来没有和姑娘提起过我以前在府外的日子。其实原本我们家在京里有房子,还有间祖上传下来的杂货铺,日子还是蛮不错的。我上头还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小户人家,比不得府里的姑娘藏在深闺中,抛头露面出去讨生活是家常便饭。本来我们一家五口,日子过得颇为和乐,却不想天降横祸,姐姐上街被一位纨绔子弟调戏不说,他还带着人闯入我们家,丢下二十两银子和我父母说是我姐姐的卖身钱,跟着就要带姐姐回家。我父母不同意,他就命手下人将我父母打个半死,然后强抢了我姐姐而去。姐姐被抢回去之后当天就撞墙而死了,那个王八蛋将姐姐的尸体派人丢了回来,还说什么人他不要了,让我父母把银子还他。父母又是伤心,又是恼怒,都吐了血,又因为被打伤,铺子是开不了了,在家里养伤养病之余,还要发葬姐姐,还有一家老小的吃饭钱……最后杂货铺被抵了出去,我被卖进了府里……”
忆起往事,品绣双目含泪,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是每每忆起,我都是噩梦连连,伤心不已,父亲至今因为当初挨得那一记窝心脚而做不得重活。薛大爷的所作所为和当年害我家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看着薛家一家人我都觉得恶心,谁愿意要他们家的东西谁要去,反正我不稀罕!”
听了品绣的故事,落春拿出帕子,起身帮着品绣擦去脸上的泪水,叹道:“没想到你进府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故事,你口风倒紧,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丝风都没透,若非今日薛家的事触动你的心事,恐怕这事就要烂在你肚子力量了。不过也是,若是没个故事,谁愿意和家人分离,被当作货物一样发卖,从而给别人为奴为婢呢!”
说话间,去厨房催饭的络儿回来了。落春笑着对背对着门口的品绣说道:“好了,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未免太煞风景。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应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厨下的寿面已经做好送来了,我们吃面去。”
“生日?”品绣又是惊愕又是疑惑的重复道,旋即反应过来,可不是,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些日子忙得她竟然把这个给忘了。纱织走上来,一面推她往餐桌上走,一面笑道:“品绣姐姐,姑娘可是从昨天就计划了,跟我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过碍于身份不好大肆庆祝,所以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休息一天,算是我们大家送你的生日礼物。当然,我们另外各自又有寿礼,只是到时品绣姐姐别嫌寒薄就行。”品绣听了,脸上带笑,眼中含泪,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听纱织这么一说,早起的时候,众人为何是如此反应,她也就明白了。
吃过品绣的寿面,落春带着纱织到贾母跟前凑趣。薛家在贾府所住的梨香院另有一门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门出入。原本担心住在贾家受贾政拘束一心想收拾房屋搬出去居住的薛蟠见贾政对他并不多加管束,在认识了贾家的纨绔习性子弟之后,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薛蟠玩得放意畅怀,遂将移居之念渐渐打灭。在这些人的影响下,人变得比当日更坏了十倍。
梨香院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了。每日或饭后,或晚间,薛姨妈便过来,或与贾母闲谈,或与王夫人相叙;宝钗日与黛玉迎春姊妹等一处,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倒也十分乐业。薛家进京的目的之一就是送宝钗“待选”,因此薛姨妈更多的时候是在贾母跟前趋奉,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落春到贾母房间的时候,薛姨妈陪坐在一旁,王夫人正和贾母说话,“……宝丫头为人稳重,行事大方,我们府里的这几位姑娘性子也都是极好的,正好可与宝丫头一处伴着,而且宝丫头年纪大上那么几岁,是个懂事的,还能帮衬着看顾些……”听这话风,似乎想让宝钗也搬到贾母的院子里来住呢。这是想让宝钗也落个曾经受贾母“教养”的名声吗?
这落春就有些不懂了,原本她以为王夫人一再在众人面前抬举宝钗,是想撮合金玉姻缘,但是薛家现在的目标是“待选”,如果说王夫人一开始因为薛家初来乍到,她和薛姨妈两姊妹没沟通好,所以不知道,还情有可原。那么她不相信,这会王夫人还不清楚,既然这样,那么王夫人依然如此推崇宝钗,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元春在宫里久久不能出头,所以送宝钗入宫算是给元春做个臂助?又或者……落春忽然想起,虽然在宝钗不能入宫之后,府里一时间“金玉”一说尘嚣甚上,但是王夫人却从来没有明确的表示替宝玉聘娶宝钗的意思,那么她到底是有意让宝钗做她的儿媳呢,还是只是把她推出来和黛玉打擂台,其实宝钗从来不是她儿媳妇的第一人选,只是她扔出来的“烟幕弹”罢了,只是后面贾家败落了,才不得不选择了宝钗?这个问题落春想了半晌也没想出答案,很是头疼,算了,这些人精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她猜不透,不难为自己了,干脆的把问题丢到一边不予理会。
面对王夫人的话,贾母依旧像以往的态度一样,只是坐在上面打哈哈,要么装傻,当做没听懂王夫人的潜台词,要么就是故左言它,反正就是不接王夫人的话茬,最终王夫人和薛姨妈又一次无功而返。不过在贾母这里虽然碰了钉子,但是在府里,薛家的银子到底没有白花,再加上王夫人的态度,薛宝钗的名声立起了来。夸她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顽。
虽然这其中没提府里迎春几位姑娘她们半句,好像只有黛玉跟着“躺枪”,但是在宝钗未来之前,府里其实已经比过一遭了。那会的言辞都夸林姑娘人物品格出众,要比府里的姑娘出色的多,迎春几位姊妹没有一人比得上。如今宝钗比黛玉还要好,那迎春她们岂不是更不能及了?




[红楼+空间]落春 第42章
薛家自从在贾府的梨香院住下后,将贾家上上下下,甚至连个看门的婆子都没有放过,里里外外可谓人人都有礼物馈赠,再加上当家主事王夫人的态度,一时之间府内对宝钗多有赞誉之声,风头一时无人能及。只是夸人的同时贬低旁人,难免让人不舒服了。对此落春还没有说什么,她身边的人先为其鸣起不平来。
纱织语带不屑的说道:“呸,一个商户家出来的女儿,就算沾了个‘皇’字,也还是商家,‘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被下面那些眼皮子钱的家伙捧了几句,就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了,还真把自己当颗蒜了,也不想想夸她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有奶便是娘’的主,所谓的赞誉不过是拿钱‘砸’出来的,竟然还真当真起来了,凭她也是能和正经的大家门第出来的千金小姐能比的?亏姑娘们性子宽厚,不稀得和她计较,不然……哼哼,在人家的屋檐下做客反倒欺负起主人家里的人来了。还‘品格端方,行为豁达’,我呸,若是这种行为称之为端方和豁达,那还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品绣走了过来,说道:“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呀,不过是出去一趟,回来竟然这么多牢骚。”伸手拍了纱织一下,“一天到晚就属你话多,没看到姑娘在那边看书呢嘛,扰了姑娘的心神回头姑娘罚你可别怪我不给你求情。”纱织探着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看书的落春一眼,对品绣作了个鬼脸,笑了一下,低声认错:“好姐姐,是我错了。”跟着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其实也不怨我,你是不知道外面的议论有多气人,我不过是替姑娘抱不平这才发了几句牢骚,我不信品绣姐姐你听了那些话就不气。”
品绣回望了一眼静静读书的落春,无奈的叹道:“生气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把这些人的嘴巴一个个给封了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府里的这些人的德行,不过是被现下薛家的小恩小惠迷了眼睛,只是薛家再有钱,难道还能天天撒不成?这薛大姑娘就算再好,也没有天天挂在嘴边的道理,过阵子就没事了。”
见纱织张口欲反驳自己,品绣抢在她前面说道:“你也别不服气,薛大姑娘能得这么多得赞誉也不仅仅是薛家的银钱在前面开道的缘故,连林姑娘算在里面,我们府里的姑娘和薛大姑娘比起来,薛大姑娘确实有一样本事胜过众人。你可能没有注意到,自从薛家在梨香院住下来后,薛姨太太就带了薛大姑娘在府里各处拜见,将府里上下各处要见的,能见的,可以见的,都见了个遍。不过几日的工夫,薛大姑娘就将咱们府里这些个人的关系认了个明白,并且连带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各房的丫头、媳妇、婆子们虽不说认了个十成,也知道了个八/九成。但凡她见过的,便没有忘记的,而且不仅能够叫出这些人的名字,并且她们在府里的关系也能说出个四五六来,因此在后来薛家的还席宴上,薛大姑娘的这份本事便表现了出来,那些人她可是没有一个叫错的。当初琏二奶奶为了弄明白这些,可是费了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单这份博闻强记的能力,薛大姑娘就让人不得不佩服。至少府里的其他的姑娘都做不到这一点。”
尽管品绣说的是事实,但是依旧无法让纱织心服。纱织不满的小声嘀咕着:“那是姑娘们都没上心,不然做的绝不会比薛大姑娘差。再说,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谁闲着没事捋这个,也只有薛大姑娘这种讲究‘和气待人,笑迎天下客’商户出来的,才能费心费力的去记这个。”
见纱织一副不以为然,话反而说的越发难听的模样,品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说道:“越说越离谱了哦,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给姑娘招灾惹祸。姑娘这头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着什么急,上什么火,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薛大姑娘人到底怎么样,她这才来府里几天,哪里就是现在就能下结论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到时这人是好是坏,是忠是奸,终极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没有谁能装一辈子,或者被骗一辈子。”
冷哼一声,“更何况,真要生气,也该是林姑娘那边,毕竟府里行事还算厚道,对家里的几位姑娘可是只字未提,可是把林姑娘单拎出来和薛大姑娘来比的。姑太太虽然重病在身,但是人家只是身子虚弱,不代表脑子也跟着出了问题,我不信姑太太就这么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人当作‘垫脚石’,任人欺上头来。再说,就算为了不让病中的姑太太烦心,隐瞒姑太太不让她知道,不是还有老太太呢嘛,一个嫡亲的外孙女,一个儿媳妇的外甥女,谁亲谁疏,老太太还没老糊涂呢,她会分不清?”这回纱织被品绣说得心服口服,连连点头笑着说道:“也是,也是。”
落春虽然坐在窗前看书,但是品绣和纱织的话不由自主的往它耳朵里钻。听了品绣的话,她忍不住掩卷沉思。品绣的话确实有道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迎春她们和黛玉并不亲密,倒也情有可原。但是以宝钗的圆滑、八面玲珑的个性住在贾府的时候和府里的几位姑娘关系也一般,这不免就让人深思了。
和黛玉是竞争关系,纵使因为一时“剖金兰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但是最后到底也没能亲密到哪里去,所以两人亲近不起来正常。但是作为贾府里的姑娘,和宝钗是没有竞争的,所以两下里交好不是应该的吗?但是通篇看下来,哪怕最是应该和宝钗走得近的探春,和其关系也不过平常,是宝钗看不上迎春她们,还是迎春她们不肯和宝钗亲近呢?应该是后者吧。或许一开始因为宝钗“踩”着众人扬名的行为而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迎春她们并不是小心眼的女孩子,知道这事虽然有宝钗的影子在,但是大多是由薛姨妈和王夫人操控而来,随着时间的逝去,心里的芥蒂也就淡了,但是依旧和宝钗亲近不起来,可见应该是看透了宝钗的为人,知道不是可以深交的对象。所以宝钗只能蒙蒙偶尔到贾府来做客小住的湘云,而不是和她朝夕相处的贾府里的姑娘们,但是就算是一开始对宝钗发出了“哪怕有这么个姐姐,就算父母不在了也好”的湘云,最后还不是说出了“可恨宝姐姐,天天姊妹说亲道热,最后却弃了我们而去”之言,最终看破了宝钗骨子里的冷情,和原本因为宝钗的到来而疏远的黛玉又重新要好起来。
在府里的流言抬薛压林的时候,落春想过贾母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出手处置此事,但是没想到自己会受到波及。其实被被牵连进去不仅仅是她,还有迎春、探春和惜春。本来几个春是伴着贾母住的,为的是落个被贾母教养长大的名头。自从薛家来了之后,薛姨妈和王夫人三五不时的到贾母处闲话,话里话外透着把宝钗也送过来的意思,打得什么主意,彼此心里都清楚,贾母对此一直不置可否。
按道理说,既然对贾母有所求,那么就该在事情未达成所愿之前不要做出惹恼贾母的事情来,但是不知道薛姨妈和王夫人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为了增加宝钗的筹码,以便达到让贾母松口的目的,但是夸赞宝钗就夸赞宝钗吧,实在不应该拿黛玉来给宝钗做“反衬”。不得不说,薛姨妈走了一步“臭棋”。对此,落春深切怀疑王夫人的用心,你说你这是盼着宝钗好呢,还是想着她倒霉呢?
果不其然,贾母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在府里一致夸赞宝钗,几乎要将她捧上天的时候,趁着早晨请安,大家都在之际,贾母以“孙女儿太多,也长大了,如今一处挤着倒不方便”为由,独留了宝玉在身边解闷,发话将几个春移到王夫人院内小抱厦中安住。至于黛玉,则跟着贾敏,继续住在贾母的院子里,自然也留在了贾母的身边。
听了贾母的话,王夫人傻眼了,本还想推说她看顾不过来,没想到贾母早有安排,将李纨拎了出来,说知道王夫人事务繁忙,身体又不好,所以也不用她劳心,俗话说“有事女媳服其劳”,又说“长嫂如母”,让李纨代为照管看顾。王夫人被贾母的一套套的说辞说得哑口无言,这下可好,本来想将宝钗送到贾母没送成不说,自家这边还要接收几个,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虽然落春对自家和迎春她们挪院别住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光景。她们这是贾母和王夫人婆媳斗法,被殃及池鱼了吗?贾母院里的上房,和太太处小抱厦,这个差别,可谓是天上地下,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收到消息的迎春她们埋怨宝钗,觉得是她带累了她们,又或者嫉妒黛玉依旧能够留在贾母院中?真的很想知道她们此刻的心情如何?……
落春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到一边,对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收拾东西的关嬷嬷、品绣和纱织说道:“关嬷嬷,你去大房那,向母亲要人手,将原本琏二哥和琏二嫂子成亲时住的房子收拾一下,回头我们搬到那去住。品绣,你到二姐姐那里走一趟,就说我要搬到大房去住,问她要不要一起搬回去?”
听了落春的话,关嬷嬷、品绣和纱织顿时一愣。纱织最先反应过来,惊道:“什么,搬回大房?姑娘,老太太不是发话让姑娘搬到二太太那边去吗?你不去,可以吗?”
“笑话,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落春微微一笑说道:“当初之所以住到老太太这边,不过为了日后有了被老太太教养长大的名头,好听。如今老太太都发话了,说她如今上了年纪,精力不比从前,何况孙女们也都大了,也该放回去孝敬几年父母,从而全了彼此之间的情分。这话可是老太太亲口说的,我回大房难道不应该吗?我自有父亲母亲,大房那边又不是没有地方,我不去和自己的父母住也就罢了,反而去仰二叔二婶的鼻息,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再说,难道你们愿意去二房那年挤挤查查的?”
关嬷嬷、品绣和纱织一致摇头。纱织拍手笑道:“这小可好了,刚才我还担心要是搬到二太太那边可怎么住的问题呢。原本在老太太这里我们住的挺宽敞的,但是自从姑太太一家来了之后,我们就没了自己的屋子,只能赖在姑娘的屋子里头。若是搬到二太太那边,姑娘的屋子就那么点大,东西恐怕都不能全都摆出,哪里还有我们呆的地方,我这正发愁呢,如今姑娘搬回大房,这下可就什么都解决了,而且太太也一定非常高兴姑娘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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