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朱永兴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畜生凶xing十足,可比动物园里的关在笼子里的同类吓人多了。
然而更吓人的事情又发生了,恶熊抱住树干,竟然慢慢爬上树来。
朱永兴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丫的,笨狗熊竟然还有这招儿,自己还是动物世界看少了。没知识,真可怕。可有知识又怎么样,刚才自己还能找到别的躲避办法吗?
爬,你爬我也爬。朱永兴被逼到了绝路上,虽然知道最后估计是死路一条,但求生的**还是让他不甘心,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垂死挣扎!
一人一熊,一上一下,向着树顶不断移动。离地面是越来越高,危险也越来越近,朱永兴感到了树干的纤细和晃动,颤悠悠的感觉让他觉得生命似乎要走到了尽头。
望了望远处,那个树上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早就一溜烟跑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着找人来救自己,但估计是来不及了。
恶熊就在下面步步紧逼,非要把自己变成熊粪。朱永兴想哭,他现在极想变成一只猴子,潇洒地从这棵树荡到另外一棵树上,可那是不可能的。
熊掌伸了过来,想去抓朱永兴的脚。朱永兴惊叫着猛地一缩,鼻际似乎闻到了血盆大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树枝弯曲得更厉害,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而登山靴口露出的东西让朱永兴浮起了拼死一击的念头。恶熊没有抓到朱永兴,发出了不满的低吼,把熊掌落到树干上抓牢,身体又向上挪动了一块儿。
蓦然,一声绝望的吼叫在熊的头顶响起,“老子和你拼了”,朱永兴两条腿在上夹着树枝,作了一个杠上的倒立动作,身子猛然翻下来,把手里的野战刀狠狠地扎向恶熊。
这是垂死的挣扎,也是绝死的全力一击,朱永兴几乎发挥了身体的全部潜能,携着身体下坠的力势,野战刀的刀尖正好刺进了恶熊的眼睛。
这是恶熊的要害之处,恶熊突遭此重创,疼得一激灵,抓住树干的的爪子不由得一松,从高高的树上直摔了下去。
朱永兴惊魂未定地稳住身体,刚才那一下差点让自己也摔下去。他不得不得费力地调整身体,紧紧抓住树干。
恶熊这下子摔得极重,瘫在地上,再也发不出那惊人的吼叫了。这畜生一只眼窝里深深扎着刀子,血沫子从嘴里、鼻子里喷出来,不断地发出哀叫。
没想到,没想到狗熊竟然会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朱永兴觉得自己算是长了见识。而远处,也出现了十几个人影,正向这边奔跑而来,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汗出如浆,直yu虚脱一般。
………………
熊终于死了,临死前跌跌爬爬了很长一段距离,朱永兴在树上也手脚发麻,暗自佩服这畜生顽强的生命力。又等了很长时间,太阳已经发红,并向西面沉去,朱永兴确认安全了,这才慢慢地下了树。他从来没爬过这么高,而且下树也不比上树容易啊!
到了树下,朱永兴觉得异常疲惫,但还是强撑着把猎枪捡回来,费力地装好弹药,然后一屁股坐下去,倚着树干喘息着。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朱永兴一下子转过头,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向这边小跑过来。离得近了,才看清好象是刚才那个遇险的女人。她上身是没有领子的交叉式衣服,颜se很素雅,只有腰里束着的布带有些花纹图案。肩上斜背着一个绣着花的布包,里面鼓鼓囊囊地不知装着什么。看年龄,好象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离着朱永兴有十几步的距离,梦珠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两人互相瞅着,暂时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梦珠先打破了沉默,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单纯的姑娘觉得应该是个好人。
“—%x……”一串听不懂的话传进朱永兴的耳朵,让他有些茫然。
“这个,你们是哪个民族的?”朱永兴迷惑地眨着眼睛,脸上的抓伤让他说起话有些费劲和变音,看装扮有点象苗族,可又有些区别,他试探着说道:“你会说汉语的吗?”
“你——是——汉——人——”梦珠有些惊喜,向前迈了几步,阳光流动,正落在她的脸上,朱永兴不由得呆了一下。
因为这张女人的脸有着别具一格的美丽,只是脸se比较苍白,看起来象是一块白玉,大大的眼睛透出纯洁无邪的光芒,使人有一种又怜又爱的感觉。
朱永兴很快恢复了常态,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汉族人。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离xx村有多远?”
愣了一下,梦珠轻轻摇了摇头,用并不纯正,并且有些生疏的汉语说道:“xx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说罢,眨着大眼睛笑了。
这少女笑起来竟然有那样的美丽,让朱永兴不禁又呆了一下。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回去的xx村,但总算是见到了人,总会有亲切的感觉。
逆流伐清 第四章 有女名梦珠
“那个,你家在哪住?别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村名。”朱永兴伸手想捂住脸上的伤口,刚一触碰,便疼得直吸冷气,呲牙咧嘴。
梦珠又走近了两步,看着朱永兴受伤,她觉得得做点什么,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救了她,杀掉了只金毛熊,解了寨子的困难,那可是让她的寨子里所有人都谈之se变的恶熊啊,好几个勇敢的小伙子结伴要除掉这个大害,反倒丢了xing命!而且,他是不是大巫所说的人呢?
一阵清凉,然后有松软的东西在小心的擦拭脸上的伤口。朱永兴很疼,但看到那张象白玉一般的脸,特别是那双莹黑的眼睛,温润,绵软,柔媚……他不由得动了动嘴角,用微笑表示感谢。
梦珠也报以一笑,眼波流动,把水葫芦递给朱永兴。朱永兴拔开塞子喝了两口,他发现梦珠似乎是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玫瑰含雪,嗯,这个词非常贴切,他将水葫芦又轻轻递了过去。
洗净了伤口,梦珠便起身在周围找寻。不一会儿,她发出了欢快的叫声,手里握着几根不知名的植物回到了朱永兴的身边。将这种植物放在嘴里嚼成糊状,梦珠便把药糊抹在朱永兴的伤口下。
药味儿,还似乎含着少女的口唇清香,说不出来的怪异。而伤口先是温热,然后是清凉的感觉,好象不是那么痛了。朱永兴看了一眼梦珠,少女的嘴唇因为润湿而更显鲜艳。
“梦珠——梦珠。”梦珠处理完毕,如释重负地笑站,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
原来你的名字叫梦珠。朱永兴眨了眨眼睛,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重复道:“梦珠。”
梦珠很高兴地连连点头,伸手指了指朱永兴。
“我呀?”朱永兴犹豫了一下,不想报全名,也不想报假名,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朱哥——朱哥。”说完,他伸手抓着树干,慢慢站立起来。
“朱哥。”梦珠生硬地叫了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方向,“我带你去寨子?”
朱永兴点了点头,在梦珠的引领下,缓缓走下山坡,向着流水声走去。
没吃东西,又流了血,还一阵折腾,体力消耗太大。朱永兴感觉到头昏、乏力,勉强穿过稀疏的树林,眼前出现了一条只有五六米宽的小河。梦珠也觉察到了异样,扶着朱永兴坐在一块石头上,焦灼地望着朱永兴,又用带着奇异香味的腰带给他擦汗。
“有吃的没?”朱永兴有气无力地说道,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他苦笑着拍了拍。
梦珠笑了起来,伸手从挎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水果,剥开,将果肉递到朱永兴嘴边,大眼睛忽扇着。
这是个妖jing,笑起来令人冲动,不对,应该是仿佛让人自己置身在梦幻之中,而可以将自己心头所蕴藏着的一切秘密,一切感情,向她倾吐。朱永兴躲避似的低下头看着水果,象是山竹,他张嘴吃了一口,味道甜美,确实是山竹,也不知道梦珠是从哪里摘到的。
血红的夕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和霞片中正徐徐下沉,蔷薇se的余晖,闪烁不定地蒙在西面的天际。
山竹所以称为‘果后’,除了本身味道甜美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在古时东南亚医药中所担当的角se。传统上,山竹被用来控制病人发烧的温度及防止各种皮肤感染。而且山竹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类,对机体有很好的补养作用,对体弱、营养不良、病后都有很好的调养作用。
连吃了几个山竹,朱永兴对梦珠摇了摇头,伸手抹了下嘴巴,表示不吃了。伤口止了血,又敷了药,肚子里也有点东西,他的jing神和体力恢复了一些。
梦珠没吃山竹,只是不断地递给朱永兴,还笑殷殷地看着他,仿佛小孩子见到了十分有趣的东西。
两个人起身又向前走,走了不远,便看见靠近河边的树荫下,拴着一条船,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条独木舟。浓密的枝叶向河水倾斜,给河岸搭起了一个天然的绿se天篷,被染成绿se的白雾若隐若现,如果不是近前细察,绝对看不清小船卧藏其间。
“梦珠。”朱永兴伸手相招,叫着她的名字,等梦珠来到身边,指点着说道:“船,是你的船吗?”
梦珠用力点了点头,伸手殷勤地扶起朱永兴,向拴着船的树荫下走去。两人上了独木舟,梦珠划起桨用力一推,独木舟便离开河岸,逆流而上,梦珠划船的技巧十分高超,船的去势很快。
太阳落山了,水面上浮起一道月光,不停地流动,两岸是繁密的绿树,独木舟划过,将倒影在水里晃乱成灰暗的一片,然后又在水面上显现,一弯一曲的蠕动,再一会儿,在身后又回复成清晰。
咚,咚,咚……一阵鼓声从远处传来,很有节奏。朱永兴看着梦珠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那鼓声代表着某种语言,她一手cao着桨,令船在水面上慢慢地转着,一手敲起了独木舟上的皮鼓。
原来是借此传递信息,朱永兴明白过来,却又对会有什么人出现感到不安,他睁大眼睛,静静地等着。
远处的鼓声变得欢快起来,也越来越清晰,一串亮点出现了,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原来是一艘样子很奇特的船上发出来的。再近了些,朱永兴才看清,那其实不是一只船,而是十几艘独木舟头尾串在一起,每艘独木舟上都点着火把。
十几艘独木舟顺流而下,梦珠停止了敲鼓,轻轻划着桨把独木舟稳住,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望着越来越近的独木舟。
&n和力量的美。他大声说着话,看样子很生气,梦珠扁了扁嘴,也站起来,象是不服气地辩解着。
逆流伐清 第五章 寨子
独木舟终于汇合到一起,坐在独木舟里的朱永兴便被看到了。包括那个年轻的男子,那串独木舟上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并且好奇地交头接耳。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对着梦珠说了一串话,象是在询问朱永兴的来历。梦珠看起来很自豪,也很兴奋,不停地说着,手还比划,并且时不时笑着瞅上朱永兴一眼。
鸭子听雷呀,朱永兴努力使自己脸上挂上人畜无害的微笑,梦珠说的话是在介绍自己,因为他听得出里面有“朱哥”的字眼。
年轻人的脸上越来越凝重,偶尔询问几句,船上众人的眼光也有了变化,惊讶、愕然、怀疑、敬畏……朱永兴也说不清楚了。
你问我答,一番对话之后,梦珠坐了下来,冲着朱永兴一笑,开始划桨,竟然是顺着来路往回划,后面那一串独木舟紧紧跟着。
是去看熊的?朱永兴耸了耸肩,如是猜想着。这妖jing刚才是不是在吹牛,把我形容成神勇无比的战士,人家不相信,要去看熊的尸体了。
果然,独木舟在刚才的地方靠岸停泊,梦珠对着朱永兴连比划带说,示意他在这里等待,等朱永兴点头,她便带着年轻男子和一群人举着火把向山坡上走去。
这是长矛?梭镖?都不完全象。扛着的寒光闪闪的家伙是什么,大砍刀?朱永兴看着这群人手里的家伙,不由得直挠头,越发觉得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不可思议。
其实朱永兴看到的是苗人特有的一种武器——竹条镖,苗语称为“she乐”,是将长一丈七八尺的山中老毛竹,划成比筷子细的蔑条,然后用十二或十六根蔑条子涂上土漆,扎成一把,另用麻绳缠绕,再涂上一层土漆,即成竹条镖杆,装上矛头,便成“竹条镖”了。竹条镖具有诸多特点,对战时,千矛攒刺,短刀砍拨,软不受刃。又能连续放飞镖,如连箭一样,闻风即到,极其难防,厉害无比。
另一种特se武器叫钩钩刀,苗族称为“果腾高”,意为有钩的刀。它有钩有柄,一般由重如铁质的青钢木制成。平时这种刀可以用来砍小条竹木,一刀能砍一片,特别是砍刺不伤手。解放前苗族群众出门走路,习惯带钩钩刀作防身武器,若遇上豺狼虎豹,可以用之与猛兽搏击,遇上歹人亦用之格斗,钩钩刀可劈可砍,可钩可撩,可架可挡,可敲可戳,十分方便。
一排独木舟煮都停靠在岸边,留下了几个人看守。这些人间或看上朱永兴一眼,然后又有些担心地望着同伴们消失的方向,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时间不长,一阵喧嚣声便传了过来,几个人都转头去看,火光闪现,梦珠领着人回来了。不仅是人,那头恶熊竟然也被几个壮汉抬着回来了。
来到近前,年轻男子和众人都望着朱永兴,目光中有敬畏,也有疑惑。年轻男子眨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他还正在犹豫,梦珠便抢先说了起来,似乎是在提什么建议,一会儿用手指着两头熊的尸体,一会指指自己,一会儿又望向朱永兴。过了半晌,年轻男子似乎有所松动,轻轻点了点头。
梦珠笑着跳过来,喜悦地用汉语说道:“为了答谢您救了我,又杀死了我们最痛恨的猛兽,我哥哥想请您去寨子作客。”
朱永兴眨着眼睛,望向那个年轻男子,似乎是一个很纯朴的家伙,而梦珠则满怀期待地望着朱永兴,显然,在她心里,是希望朱永兴答应下来的。
“好,多谢你们的盛情,那就打扰了。”朱永兴作出了决定,这个地方他十分陌生,加上又受了伤,想独自走出去,有些困难。
听到朱永兴答应下来,别人还没有什么特别,梦珠却笑意殷殷,特别的高兴,跳上了独木舟,还是和朱永兴同船而行。
一排独木舟拴连起来,火把闪光,象一串灯笼,鱼贯地逆流而上,穿过一个十分狭窄的山缝,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条宽阔的河,月光照在水上,使朱永兴觉得象是沉浸在一片银光之中。
在河边有许多房屋,样子很特别,有着很不错的技巧,很尖的顶,还有很高的架子,房屋架在空中,每一幢房子都有一架长梯通向屋子。
梦珠很开心的样子,高声唱起了优美的歌,独木舟上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岸上也响起了皮鼓声和歌声,无数火把出现在岸边。
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这样的建筑,从来没有见过,看样子与云南苗寨的有些相似,朱永兴心中又浮起了疑惑。
船靠岸了,岸上的人围拢上来,当看到船上的人抬着熊下来时,不由得发出了阵阵欢呼。年轻男子对着梦珠说了几句,然后冲着朱永兴行了个礼,便带着人大步向村寨里走去,有的人看见了朱永兴,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
梦珠领着朱永兴向河边的一处屋子走去,边走边向朱永兴作着解释:“我哥禀告族长去了。寨子有个规矩,不许生人进来。但对于您,应该是例外的。梦珠蒙您搭救,也一定会在族长面前美言,族长最疼我了,定不会有意外。”
朱永兴点了点头,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听人家的,既然有这样的规矩,还是先等等再说。梦珠的汉话说得语调虽有些怪异,但似乎说得越来越流利了,好象是平时说得较少,比较生疏的关系。
进了这座简陋的屋子,朱永兴看了看,好象并不是住人的地方,倒象是个临时休息的所在。他坐在椅子上,把猎枪倚在旁边的板壁上,梦珠献上了油茶。
“你们是什么民族,看着象苗族,却又有所不同。”朱永兴好奇地问道。
“我们是苗族的支系,但现在只能叫猛山克族。”梦珠神se一黯,解释道:“改名时应该是在万历年间,到现在有很多年了。”
逆流伐清 第六章 诡异的族长
“等等。”朱永兴开始只是随意听着,可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中的关键字眼让他悚然而惊,几致失态,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万历,万历是个什么时间?离现在有多少年了?”
梦珠没想到朱永兴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继续解释道:“万历就是大明万历皇帝啊,至于什么时间,这我可得算算。嗯,有五六十年了吧?”
“哈哈,你,呵呵,五六十年,你可真会开玩笑。”朱永兴笑得很怪异,他东张西望,寻找梦珠欺骗他的破绽。找不到,没关系,就算你们装得再象,等我出去就不再听你们的胡言乱语了。
梦珠眨着大眼睛,看着朱永兴的怪异表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梦珠啊,那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时间呢?对,你再弄个皇帝出来。”朱永兴象要听笑话似的问道。
“现在呀——”梦珠惊异地看了朱永兴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没改的话,应该是永历皇帝吧,听说现在大明乱得很,辫子兵已经打到了云南。嗯,有族人听逃过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朱永兴看着梦珠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笑不出来了,换不了了,永历是明朝的最后一个皇帝,然后就是清朝,金钱鼠尾,几成遍地腥膻的年代。
佛祖菩萨,太上老君,上帝基督,真主阿拉……别坑爹了,朱永兴心中默念各路神仙教主,让我快从梦里醒过来吧!
外面传来了皮鼓声,朱永兴听不懂,但梦珠却是面露喜se,说道:“寨子里要举行仪式,欢迎贵客,那自然是您了。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朱永兴被一番对答搞得心神不安,对梦珠的离去也没有什么表示。屋子里安静下来,朱永兴在地上来回走着,想思考一些事情,却乱七八糟地找不到头绪。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坐立不安,心中烦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听着是到了屋外,然后又安静下来。门一开,梦珠走了进来。她显然刻意地打扮过,头上泼满了一种发出异香的白se小花,上装为缀着银片、银花的红se大领胸前交叉式右衽上衣,下身是一条齐膝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条鲜艳的束带。再配上她的美貌天姿,看起来简直象个仙女。
常装显得素淡雅致,象一杯令人回味的清茶;盛装则象花中之王牡丹,显得华丽富贵。朱永兴心中有些乱,,只是敷衍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浓妆淡抹总相宜,人家的底子好啊!
梦珠回以开心一笑,却显得略有些羞涩,向朱永兴行了个礼,说道:“尊贵的客人,请珠去寨子吧,欢迎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说完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永兴挠了挠头,伸手拿起枪,背在肩上,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事情变得有些诡异了,他不得不防!
门外有二十多个年轻男女,穿得也很正式,朱永兴和梦珠等人一出来,他们便将他俩围在中间,笑着、唱着、簇拥着向寨子里走去。
“现在带您去见我的父亲,您——”梦珠转头对朱永兴说道,神情有些羞赧,yu言又止。
朱永兴挠了挠头,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应该的,拜见长辈吗?”他的心里疑惑未解,回答得有些敷衍。停顿了半晌,他回过味儿来,对梦珠问道:“我要注意些什么礼仪,你们族有什么禁忌的规矩?”
梦珠笑道:“您不必担心害怕,我父亲是个很随和的人,您是外人,对于礼仪,他不会苛求于您。您就按习惯的做法来就行了,如果我父亲问您愿不愿意——”说完,梦珠张了张嘴,yu言又止地把话咽了回去。
一群人进了寨子,来到一幢最大的屋子之前便安静下来。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少族长守在门口,见到朱永兴,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有些勉强,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朱永兴报以笑容,走到了那幢屋子的门前,那扇门是用极细的一种草编成的,十分紧密。梦珠快走几步,似乎想跟着,却被年轻男子伸手挡住,急促而严厉地说着话,梦珠轻轻咬住下嘴唇,默然退到一旁。
朱永兴伸手去推门,别看那扇门只是草编成的,但由于它十分坚厚,是以有极佳的隔音效果。所以当朱永兴一推门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之后,便甚么都听不到了。
屋中的光线十分黑暗,朱永兴推开门时便觉察到了,他眯起了眼睛,随手关上门,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完全适应由光到暗的转变。
在视力适应之前,朱永兴首先闻到一种异样的气味,很难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因为那是好几种气味的混合,有的香、有的腥,这种气味,使他觉得身在一个很神秘环境之中!
很快,朱永兴的视力便适应黑暗的环境,他看到,在屋zhong yang,一个老者,席地而坐。这老者一定是族长,也就是梦珠的父亲了。朱永兴犹豫了一下,采用了鞠躬礼,他认为这样才比较得体。
“老伯,您好。我是——”
老者伸手打断了朱永兴的自我介绍,有些惊奇地望着他上下打量,然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向对面指了指,示意朱永兴坐下。
朱永兴并不习惯盘腿而坐,但入乡随俗的规矩还是懂的,他学着老者的样子坐了下来,却蓦然睁大了眼睛,从老者的脖后衣领处钻出了一只蝎子,赤红se的,甩钩高高翘起。
“别动,有蝎子。”朱永兴惊呼一声,跳了起来,便要有所行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