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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吴启镇不说话,注视着苗文秀,围着苗文秀的几个心腹也露出了杀气。
“好,咱们反正。”苗文秀咬着牙迸出几个字,顿时听到吴启镇等人长出气的声音。
“可咱们人不多,还得快点动手,要等到尚可喜发觉咱们的家眷不见了,那可就晚了。”吴启镇略有些忧虑地说道。
能活着是最好,说得挺绝决,吴启镇还是想既能成功投降,又能保住性命。
苗文秀略一思索,放下纠结的头脑也灵光起来,“先弄出点乱子,趁城门口的守卫惊慌失措时,咱们一拥而上,打开城门。看见没,他们正想着堵城门呢!对了,你与明军商量的信号是什么?”
“点火为号。”吴启镇说得很简单,到底是时间仓促,他给留在外城的心腹的交代也不可能太复杂、详细。
“嗯,记得南雄嘛,是怎么攻下的。”苗文秀问着,得到吴启镇肯定的答复后,接着说道:“便照此计行事,几十名奸细都能成功,咱们至少,至少能有几百人吧?”
当年,尚、耿二逆率军翻越梅岭进入广东省境。在抵达南雄前,事先派了数十名间谍潜伏于城内,三十日除夕晚上放火焚烧鼓楼,趁明军慌乱救火之际,打开文明门,清军主力冲入城内,城遂告破。
“明白了。”吴启镇阴冷地一笑,示意几个亲兵跟着苗文秀,“我这几个手下颇有些武艺,能保大人周全。嗯,咱们商议好,便分头行事。”
苗文秀无奈地苦笑一声,“从今以后,就别再大人大人的叫了。暂不提平日的交情,单只今日你能想着我的家眷,我还能反害你不成?”
“苗兄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吴启镇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招回监视控制苗文秀的亲信,而是和苗文秀就如何行动迅速商议起来。
…………..
吴启镇虽然灵机一动,留下了两个心腹之人在外城寻求与明军的联络,但交代不详,且不知道自己撤回内城后会被如何安置。明军想抓住这个机会,便只能多布置兵马,哪里出现情况,便从哪里攻破内城。
望着黑黝黝的城墙,还有那城楼下的大门,哈布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明军中赏罚条例不断完善,以前纯以首级论功过于片面,虽然没有废弃,但以完成任务作为依据的新论功办法逐渐盛行,奖赏并不比单纯割取首级来得少。
作为突击队的一部分,哈布知道如果成功,自己的官职便能再升一级。在新会,登城第一功的获得部队便是榜样。不仅官兵各升一级,赏赐加倍,更得到了岷亲王的召见,赐名“破新营”。
希望自己也能得此荣誉,并距离自己的梦想再进一步。哈布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再抬头观瞧时,一阵惊喜伴着城上的火光涌上了心头。
…………





逆流伐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广州战役(十)
平南王府内一片混乱,兵丁仆役无数,正在安置陆续迁来的官将的家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举动,也是尚可喜万般无奈的选择。城破在即,人心散乱,抛家弃亲、死忠卖命的不是没有,但怀有异心的更不会只有李有才一人,再有反叛作乱,便足以使失败来得更快,更彻底。
乱哄哄的嘈杂令尚可喜头痛不已,不止是外面搬来的妇孺老幼,还有本府内的人员。尚可喜在广东平静的这些年里,可没闲着,妾侍便纳了三十房,儿孙成群,这一大家子怕是要过百人。再加上丫环、仆役,保守估计也有一两千人。
外城一天便陷落,明眼人都知道这内城告破也不远矣。人心慌乱,各自筹划脱身存活之计;孩子哭,大人叫,偌大的王府若无亲兵守卫,怕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
“……反正者立功免死,投降者论罪处置,顽抗者满门抄斩;凡伪官将士人等,有能将尚逆生擒来献或斩首来降,官员原职委用,士兵赏银百两……”
没有什么破格论功,锡封公侯;只是原职委用,赏银百两。这本来应视作儿戏,但此时却是篾视和侮辱。同时,也向所有人表示,尚可喜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亡无日矣。
确实如此吗?外城未破时还不作此想,如今龟缩于内城,真的只有覆亡一途了。尚可喜悲哀地叹息,别人都可以反正投降,唯独他,不能。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在桂林葬身火海的孔有德,四面楚歌时恐怕跟他此时的心情应该一样吧!
自己斟上一杯酒,一口便喝了下去,美酒突然变得苦涩噎喉,还让尚可喜咳嗽不止。
喧嚣声突然更响了。尚可喜心情本就极恶劣,一股怒气腾地生起,手臂一拔拉,酒壶、菜盘哗啦哗啦摔到地上。一片狼籍。
“何故喧哗,想死了不成?”尚可喜吼叫起来。
门外的亲兵匆匆跑进来,却也说不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尚可喜不用等多长时间,已经有府门口的侍卫亲兵得到消息,进来报告,城破了!
晴天霹雳一般,尚可喜完全木住了。尽管有城破的心理准备,但如此快速,如此突然,却是万万也没想到的。
外面的嘈杂和喧嚣更加鼎沸。显然,消息已经在府中传开,引起了混乱和恐慌。尚可喜愣怔片刻,心中也明白过来,定是又有人反叛。否则怎会没有连续猛烈的炮击,内城便被攻破的。
……………
城中四处火起时,本来刚刚退入内城,兵马繁杂,新败之余人心不稳,清军立刻便有些混乱。有头脑的将领差不多都是心中一凉,多处起火。这绝不是一时不慎引起的,不是又有叛乱,就是有明军的间谍潜进来了。虽然没接到命令,各个主将都不约而同派出人马,前往出事地点查看究竟。
苗文秀、吴启镇便在此时发动了,带着各自的亲兵心腹在北门突然暴起杀人。一把大火又把城楼点着。
见到火光信号的明军突击队立刻发起了进攻,城头城下大乱,使得清军无法全力迎击。爆破组在付出少量伤亡后,终于把火药包送至城门,巨响过后。北门被炸开,明军蜂拥而入。
爆破技术的提高,不仅仅局限于坑道,在外部爆破上,工兵也有了长足进步。在某些时候,这种外部爆破比火炮轰击更有威力,也更快速。
北门告破,明军涌入,凶猛的推进,再加苗文秀、吴启镇所部降军的劝降、引导,当面清军崩溃得比外城还快。说到底,还是人心莫测,在这种生死关头,自私的一面便暴露无遗。主官顽固,但底下的士兵却未必跟陪着送死,甚至为了赏银,为了得到赦免,有不少人把目光都盯在了自己的主官身上。
吹响了尖厉的哨子,排枪喷出火光,白烟升起,又很快被风吹散。哈布向前迈步,一排士兵又端枪而上,举起,扣动板机。
突击部自然挑选技术娴熟,战力强悍的部队,他们推进得很快,这得益于清军起初的混乱,以及降兵的喊话。
“投降不杀!”
“杀主官者赏银赐地!”
“别给尚逆卖命了!”
这些刚刚投降的清兵为了好好表现,非常地卖力,而在这种形势下的劝降,收到的效果自然也差不了。
“轰!”的一声,成百上千的弹丸喷出,织成一道死亡的大网,罩向对面的清军,惨叫、哀嚎顿时盖住了军官声嘶力竭的叫喊和斥骂。
哈布冷冷地抽出刺刀,一个倒在地上的清军伤员喷溅着鲜血,无力地倒下,苦苦的求饶也是无济于事。
“还有多远?”哈布转头问着身边的降兵向导。
降兵向导被吓傻了,呆滞的目光从倒下的尸体上挪开,又被哈布不悦地询问了一句,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远了,再,再地两条街,便是王府。”
“加速前进,直捣王府。”哈布大声吼着,趁着对面敌人刚刚遭到佛朗机炮轰射,指挥着自己的属下向前推进。
最重要的目标自然是尚可喜的王府,最大的战功自然是或擒或杀尚可喜,突入内城的明军并不只是哈布有这样的想法,多支部队都沿着街巷向着王府作猛烈攻击。越接近,清军的抵抗越激烈,布置在王府周围的自然多是尚可喜的亲信所掌握的部队,他们困兽犹斗,使明军的推进变得缓慢了起来。
但这已经无关大局,即便是尚可喜披挂盔甲,亲自督阵,也不过是多拖延些时间,多消耗些生命。源源涌入的明军在人数上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迂回包抄,推进猛攻,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哈布依稀看到王府大门的时候,他的手下兵丁由原来的百余人,只剩下了五十余人。火光,从王府内院升起,这不是炮火所引起的,而是自焚的烟灰。火焰越升越高,紧闭的府门内传出了凄惨的哭叫。




逆流伐清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胜之后
“……如贰臣者或为祖大寿,不言不为,或为李成栋,幡然悔悟,大义晚成。而尚可喜背主负恩,天良泯灭,为虎作伥,作恶东南,残害同胞,实为千古败类,人所不齿。今王师讨逆,又彰显正义公理。尚逆兵败自杀,挫骨扬灰,可叹世间因果循环不可不信……”
平南王府的熊熊大火,宣布了广州的光复,三藩之一的尚可喜的人生终结。与孔有德一样,他也选择了自焚,这或者是一种不在自己死后还受到敌人污辱的方式。只是不知道尚可喜在大火中的心情是否也与孔有德一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对明军来讲,已经无所谓了。东征的一场决定性胜利,意义非凡。
而随着这场胜利,易成多次修改后的文稿终于可以确定了,朱永兴已至广州督战的消息一起向外传播扩散,又激起了一股波澜。宗室亲临战阵,朱永兴并不是第一次了,可如果把取得的大胜利和他的行踪联系到一起,便难免令有些人感到疑惑或是惶恐。
光环,又一道光环无疑落在了朱永兴的身上。相对于闻风而逃的永历,不断敢于履险直面的朱永兴显然更会让人眼前一亮;而朱永兴参与的几次战役全部获得了胜利,更提高了他的声望,本来就在流传的“圣人”一说便更令人信服。
而广州光复,尚可喜授首,局面一下子便明朗化了。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肇庆的清军,本来已经被许尔显带走了近一半的人马增援新会,兵力不足以守卫城池,更不足以攻击明军。在接到许尔显的劝降信后,他的副将已经有些心动,但广州尚在。观望似乎更加妥当。但现在还不醒悟,那就是真正的蠢才了。
肇庆清军不战而降,便只剩下梧州这个据点。孙延龄是早就不用指望了,而贺州的马雄也学会了狡猾。之前对于梧州的引诱便模棱两可。如今更是断然拒绝了入城增援的要求。
广州光复的情报一传开,柳州的叙国公马惟兴便接到命令。出兵向梧州逼近。这种形势下,柳州的留守兵马虽少,孙延龄也不会再有什么心思。面对柳州、肇庆两个方向威压过来的明军,面对近在咫尺却不肯施以援手的友军。梧州清军无计可施,主战派、主降派发生了内讧,被明军一鼓而破。
新会、广州,两次战役,广东清军可以说是损失惨重,想倚城坚守而聚集起来的主力被明军消灭,其他地方防守的即便是绿营兵也很少。空虚是可以想见的。而这两次大胜利又震慑了所有的旁观者,虽然没有反正投降,但都装起了老实,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轻举妄动。
“克重城。蹶名王,伪宗室又胜矣!”吴三桂扔下手中的消息报告,颓然长叹。
如果之前他知道朱永兴已经不在昆明,说不定还可能有点别的想法,可能采取点别的行动,但现在,可是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了。反倒是在心中庆幸,庆幸自己沉着老练。
方光琛也很无奈,作为一个谋士,他本应该为恩主排忧解难,可面对这样的形势,他却极力主张以不变应万变。说白了,也就是什么也不做。
明朝这边对吴三桂虽有招降之意,但耐心却是有限的,且这种不战不降的和平相对也是短期的。等到明军势力更强,刀兵相向,依然是不变的结果。
清廷则对吴三桂猜忌日重,借着明军东征、广东告急,吴三桂多索些粮饷的愿望也落了空。从这一点上看,想挽回清廷的信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是清廷不想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再增添变数,所以才和明朝一样,对吴三桂采取了暂时安抚不理的政策。只要你不添乱,粮饷够你那些军队度日,你就老实呆着吧!
“当年伪王定国两入广东,短的一次亦有两三月,却只顿足于肇庆城下,如今时间差不多,却已得广东近半。”吴三桂抚着额头,越来越感到明军的强大,“新会、广州,坚城已不可恃矣。这以后——唉!”
方光琛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伪宗室今至广州,若是移跸,则可无忧。朝廷虽限粮饷,然有贸易收入,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亦是可能。”
移跸?吴三桂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方光琛的意思。象朱永兴这样的身份,移跸并不是换个住处那么简单。特别是按照朱永兴的一贯作法,他驻跸何处,往往意味着明军战略方向的重点。
“东征救民,打着此等旗号,又有了水师之助,据卑职看,明军的攻击重点还是在沿海地区。”方光琛继续分析道:“广东近半失陷,东南郑氏岂能坐视,必然会出兵争利。不管郑氏是否忠于明廷,他们只要出动,便足以使东南局势更向有利明军的方向转变。”
“那下一个目标便是闽省的靖南王喽!”吴三桂苦笑了一下,说道:“恐怕他也抵挡不住两股敌人的夹击吧?”
“抵挡不住。”方光琛很明确地做出判断,淡淡一笑,说道:“朝廷这回定会很快调兵增援了。这场大战,怕是要决定江南之归属了。”
“本王亦作如此判断。”吴三桂颌首,说道:“满蒙八旗,以骑射对阵明军,献廷如何看?”
“闽南多山,江南水网纵横,骑射未必能操胜算。”方光琛谨慎地说道:“明军的火器越来越厉害了,听闻此次东征有西夷助战,红夷大炮轰击广州,一日未至便炸塌城墙数十丈。”
虽然方光琛未作最后结论,但吴三桂听得出来,他还是看好明军。对于明军的火器,吴三桂亦有了解,战阵厮杀,也有一些燧发火枪落到清军手中。相比较之下,无论是射程、射速,还是杀伤力。燧发枪都比清军视为利器的鸟枪好上太多。可要仿造,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原料到工艺,不花大价钱,不经过较长时间的摸索。难以批量制造。
“原来是有西夷助战。该不得火器如此厉害。”吴三桂若有所思,象是自言自语般地又说道:“不知能否请到西夷工匠。这开厂制造是要花费巨资方可吧?”
方光琛苦笑了一下,说道:“怕不只是钱财上的问题。伪宗室在广州已经发出提醒或是警告,任何向清国输送战争物资的国家,都将被视为敌人。遭到明军海上、陆地的进攻。个人则视为汉奸,没收财产,满门抄斩。”
“这,这伪宗室够狠的。”吴三桂咧了咧嘴,“嗯,也够自信的。”
他刚才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朱永兴已经把这条路给堵了个半死。对于西夷各国。吴三桂也没什么准确的知识,甚至那几个主要国家都分不清,叫不出。不过,朱永兴的这个强硬表示。正如他所说,暴露了强大的自信,自信可以与清朝分庭抗礼,而且不惧西夷。
“西夷只为通商赚钱,朝廷迁界沿海,恐怕会得罪他们。”方光琛沉吟着说道:“伪宗室发动东征,多占沿海地方,又通商海贸,得西夷相助,却也不算太意外。”
海贸通商,自己不也正在为明朝走私货物,替他们积累财富,帮他们拉拢西夷吗?吴三桂涌起复杂的情绪,虽然明知道如此,可还得继续做下去。一来是向明朝表示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方面也不得不通过这些生意来赚取招兵买马的资金。
实力啊,这才是保证自己身家安全的最可靠的筹码。相比于尚可喜、耿精忠,现在没有杀掉永历的吴三桂,名声还是不错的。对这一点,吴三桂还是有些自信的。
“伪宗室下令把广州大屠杀时便是尚可喜所部的官兵都处死公祭,家眷服苦役,除了那些反正有功的。还有新会的守军,未反正、立功的全不放过。”吴三桂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着方光琛,“这个战争罪,不是逼着对手拼命死战吗?”
方光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吴三桂的看法,但委婉地一番分析,又指出了吴三桂的片面和偏颇,“杀人是震慑,赦免加恩是招降。这样一来,如果形势不利,要么阖家因自己拼命而受牵累,要么反正立功,用上官的人头来换平安赏赐。”
“便如许尔显、苗文秀之辈。”吴三桂有些鄙视地冷笑一声,“不光是他们原职任用,连他们所部的士兵也赐田赏银,伪宗室还真是狡猾。”
“伪宗室在此时推出战争罪,显是觉得羽翼已丰,又有蹶名王之威,便如当年伪王定国全盛之时。”方光琛继续分析道:“这战争罪,主要还是追究屠戮平民、虐杀战俘等罪,伪宗室借此亦有邀买人心之意。”
“若形势不利,或败局已定,伪宗室的这些政策举措当有更好效果。”吴三桂轻轻叹了口气,“尚、耿二藩的经战之辈已然不多,所补充的皆为当地土民,伪宗室便是看到这一点,才敢如此吧?”
“王爷英明。”方光琛恭维了一句,没有继续进行分析。
“唉,水西的事情看来可以定下了。”吴三桂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便以招抚的名义上奏朝廷吧,对两边都有交代。”
吴三桂撤军回黔后,为了表示他所说的“视时机而反正归明”,并没有对水西大举征剿,只是掐住交通要道,对水西形成封锁包围。明军东征开始,他不是没有一举剿灭水西的想法,但却隐忍下来,静观明军东征的结果。现在结果出来了,征剿水西自然是不行的,而按兵不动,对清廷那边又没法交代。所以,吴三桂才决定启用早已商议好的计策,先放任水西不管,以招抚为名糊弄清廷。
“水西安坤才疏计短,与匡国公皮熊的联合是受攻则亲,平安则远,不足为虑。”方光琛知道吴三桂不甘心,只好开口劝道:“况且水西土目众多,未必全都服膺于他。王爷以招抚安其心,再慢慢分化拉拢水西土目,若有机会便一举剿灭,不费吹灰之力。”
若有机会啊!吴三桂知道这是安慰之语,也只好勉强笑着点头。但他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机会随着明军的日益强大,会越来越渺茫。
……………
朱永兴知道在他大力制造或进口燧发枪,并大量装备明军时,以前的战争模式和攻防手段,便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战争罪的推出实施,却是战争理念的范畴,也是他早就有的想法。屠戳平民,抢掠奸淫,这种在当时的战争中很常见的行为,与他的理念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让他深恶痛绝。
希望以后的战争,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不会再发生这个大屠杀,那个大屠杀的惨事。朱永兴知道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达到的目的,但他走出了这一步,还是感到欣慰。战争是士兵的事情,无关平民百姓,他所希望的就是这么简单。
以杀止杀,不知道能否收到预期的效果。朱永兴迟疑了一下,在文件上签名盖章,成百上千人的生命很快便会因为他的批准而消失。凶手,杀人凶手,广州大屠杀中的凶手,尽管还有遗漏,但朱永兴签字完毕后,却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伸张了正义,可以告慰在广州大屠杀中的死难者。
“尚之孝等人也一并斩首。”朱永兴又拿起了一份文件,还没看完,便头也不抬地做出了决定,等看完之后,略一沉吟,又说道:“出首者有赏,并要宣传出去。”
尚之孝被生擒是在广州光复后的第三天,算是意外之喜。平南王府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太多的人,很多尸体已成焦碳,根本辨认不出是谁,连尚可喜是否在其中也不好确定。
但为了扩大影响,以及震慑周边敌人的需要,广州城光复和尚可喜自焚的消息却是一并发出的。
……………




逆流伐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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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自知覆亡在即,提前让儿子尚之孝做了金蝉脱壳的布置。王府的一场大火,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想必没有人知道尚之孝还活着,正躲在一户人家的地窖中。
然而,树倒猢狲散,各人顾各人。当年北京城被大顺军攻破,崇祯的太子亦被外公拒之门外,如今,尚之孝等人也被出首告发,被生擒活捉。
对被活捉的这几个人,朱永兴连见都不想见便做了决定。至于出首告密者,尽管心中鄙视,但只要对己方有利,赏赐是必要的。毕竟,有了鼓励和宣传,以后会多出些这样的家伙。
易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金隐君有名士之称,殿下是否能拔冗一见?若能收服——”
朱永兴抬头看了易成一眼,说道:“名士不是这样的。南雄屠城,广州大屠杀,此人皆在尚逆军中,可有一言谏止?以私恩而大义,为虎作伥之辈,纵有学识,又有何可取之处?”
“卑职失言了,请殿下勿罪。”易成见建议被驳回,赶忙躬身请罪。然后说道:“既如此,便将其罪昭于世,不使他人物议。”
杀读书人,杀有名的读书人。向来是一个忌讳。即便是罪大恶极之辈,也常常要假仁假义,作为礼贤下士的样子。易成的建议倒不是因为他和金隐君有什么私交,而是为朱永兴考虑。
这一点,朱永兴当然知道,他微微一笑,说道:“长史为孤王考虑,孤岂会怪罪?嗯,既有名士之称,斩之便须名正言顺。礼贤下士嘛。也得观其品性,看其行为,孤可是挑拣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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