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梅勒额真哈喇回头观看,这或许是此战最为后悔的一个举动。在那座染满鲜血、堆满尸体的小土丘上,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了一个身影,接着是第二个艰难而起的……旗帜被重新竖立了起来,鲜红得耀眼,刺痛了哈喇的眼睛。
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哈喇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同时,他也知道,所有心中还存着一丝安慰的清兵将会因这几个伤重欲坠的身影而心如死灰。损兵折将,骑兵无法撼动步兵,这已经是心理上的沉重打击。而这几个幸存者,则使清兵灰心丧气,再无战斗之意。
嘴唇咬得出血,哈喇匆匆集结部队,已经是伤亡过半,以后的骚扰和迟滞任务将不可能完成。面对五六百明军都无法将其干净彻底地消灭,士气低落到极点是可以想见的事情。
但战斗并未因清兵的脱离而结束,明军步兵在增援,而集中起来的千余龙骑兵却已经迂回切断了清军的退路。
在哈喇视野中,明军的龙骑兵都跳下马来结阵,队形越拉越开,排出一个四列的宽大的散兵线,看似单薄的四列火枪兵排得十分密集,笔直站立在他们前方,近千枝火枪指向了他们。
……………(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六十三章 攻掠辽东
明末清初,辽东地区战乱频仍,百姓流离,田野荒芜,人烟稀少。顺治入关时,为了使百万满族人能“从龙入关”,绝其后顾,清兵还毁坏了大量村镇房屋和田地农具。同时,也使明朝二百余年,不间断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在辽东修筑的密集型城镇,“从山海关到开原,形成的五里一堡、十里一台、三十里一城的建筑体系”,毁于一旦。
1644年,多尔衮下令严禁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垦殖。“禁关令”使得东北人口更加稀少,满清统治者视东北为“祖宗肇迹兴王之所”,借口保护“参山珠河之利”,历史上在长达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对东北实行了封禁政策。
为了严格执行“禁关令”,从顺治年间开始,清朝政府不惜代价于满洲境内分段修筑了一千多公里名为“柳条边”的篱笆墙——满洲长城,也称柳条边墙、柳墙、柳城、条子边。从山海关经开原、新宾至凤城南的柳条边为“老边”;自开原东北至至今吉林市北的为“新边”。边墙以东的满洲严禁越界垦殖,边墙以西则作为满清的同盟者蒙古贵族的驻牧地。
“合河东河西之边海以观之,黄沙满目,一望荒凉……此外患之可虑者……”
“……以内而言,河东城堡虽多,皆成荒土……河西城堡更多,人民稀少。独宁远、锦州、广宁、人民凑集。仅有佐领一员,不知于地方如何料理。”
“合河东河西之腹里观之,荒城废堡,败瓦颓垣。沃野千里。有土无人,全无可恃。此内忧之甚者。”
对于辽东地区的荒芜凄凉,清廷的奉天府府尹张尚贤便曾上奏,做过以上的种种描述。
在他的描述中,奉天整个境内都是一片荒凉。只有奉天(沈阳)、辽阳、海城还稍微有一点州府县治的模样,但辽阳和海城却没有城墙。而如盖州、凤凰城、金州等地,却不过数百人。“铁岭、抚顺,惟有流徙诸人。不能耕种,又无生聚。只身者,逃去大半。略有家口者。仅老死此地,实无益于地方。”
何其凄凉啊!如今人口已达百万、数十万的盖州、凤城、金州,当时才“不过数百人”。那时的铁岭、抚顺只有流放迁徙之人,不能种地,单身的人一大半儿都跑了。
就是在这样恶劣且空虚的环境下。明军开始了在辽东地区的攻掠。首先是在鸭绿江一线,凤城、宽甸、岫岩、桓仁等地相继被光复,又借朝鲜平安北道为屯兵养息之所,从而形成了进可攻,退可以江为防的稳固基地。虽然中原大战使得明军继续增兵辽东面临困难,但在北方招募的新兵却不断被运来,在铁山、龙川、盐州进行训练,前后已经有五千之多。
既然已经放弃了在锦州附近实施大规模登陆。从而将满清主力尽歼于关内的作战意图,明军便又采取了历史上针对东北的攻略。那便是将以辽东、辽西作为两个战略进攻方向,形成两大战略集团。对东北的清军进行夹击。
现在,辽东战略集团趁着清军空虚之际抢先成立,稳固了根基后,又借着水师之利,以及辽东清军陆续向鸭绿江沿线集结之机,突然水陆齐出。于三山海口(现大连地区)登陆。击败当地为数不多的清军后,一万多明军在半岛最狭窄处挖掘壕沟、修筑工事。从而将旅顺地区彻底切断。而两千陆战队和三千主力陆军则由于七亲自率领,转而向南。歼灭旅顺清军。
旅顺虽是清军防御的重点,但限于兵力,千里辽海,即便不能派兵驻守,也要分派了望和预警哨,要防守的地区实在是太宽广了。所以,驻防兵力亦不过一千多人,算上家眷、包衣奴才等,总数也不过三千上下。
当然,旅顺在中国传统意义上看不过是一座孤城,深入敌后千里,但是依仗从登莱送来的源源物资,这里却将活力充沛,成为插在辽东清军腹上的一把尖刀。而凭借现在明军的后勤能力,绝不会上演当年东江镇的窘迫局面。
其实就很多明军将领来说,对于朝廷目前调动起来的人力物力都颇感惊讶。当年的万历天子疯狂搜刮矿税、商税、瓷矿,靠这些资金保证了边军的战斗力,但是也将大批手工业者逼得家破人亡。所以,万历天子虽然赢得了“三大征”的赫赫武功,但也在历史上留下“万历苛政”的坏名声。
象朱永兴这样,一边能实施惠农政策,一边还能用粮饷物资供应各路大军,对于不是深入了解明廷财政运作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穷兵黩武,自古以来便有这样的名言。但显然,朱永兴在发掘一切可以积聚钱粮的手段的同时,对外掠夺也是其中比较关键的因素。
没有安南占领区,没有日益扩大的湄公、河仙两省,在粮食供应上便不会满足现在的需求。
“国朝近三百年来,百万同袍遗骨关外,却依然令鞑虏做大,荼毒大江南北,实在是令人痛心不已。”于七骑在马上,秋末的冷风吹在脸上,他不由得发出了感到慨之声,“如今我等又踏足辽东土地,实是万岁英明。”
万岁英明!这在封建社会,对于官员来说,应该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语。嗯,不管是大事小情,只要能和皇上沾点边的,不拱手说句“万岁英明”,似乎便显得不够忠心。
当然,于七发出感慨也并不是没有原因,也不是光为了恭维拍马,而是朝廷,或者说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等同于朝廷的皇上朱永兴,确实给了军队令人称道的物资供应。
粮草且不用说了,刚到深秋,第一批棉衣便已经运抵前线,这对于在寒冷的辽东地区作战的明军将士来说,感恩戴德是一方面,增强了胜利的信心则更为重要。
同样挂着总兵衔的高得捷虽然只带出了四百多骑兵,却并不统属于七所部,所以于七说话也客气得很。同时,于七对这批装备精良的骑兵是羡慕不已,甚至有过转到骑兵的冲动。
高得捷与于七是差不多的感觉,没有文官掣肘,不用操心粮饷,不用操心武器装备,不用操心军用物资,甚至军队纪律也由军法处接管,武将就只管练好兵,打好仗,这样便显得轻松,也更能专心致志。
“于将军所言极是。”高得捷指了指自己手下的盔甲,说道:“此乃购自西夷的甲胄,花费不菲,我军目前也只有四百具。但参谋总部已有呈文告知,日后每月将拔付三百具,这样的速度和财力,除了万岁外,谁又有这个本事?”
在十四世纪以前,西欧铁甲与其他地区一样,以锁子甲为主,鳞甲、札甲为辅。真正意义上的板甲则出现于十五世纪初,锻造大型弧型金属的技术和冶金技术的大发展,奠定了后世整体式铠甲的基础。
尤其是在公元1400年以后,在材料学上出现了重大突破,就是发明了高炉:燃烧温度的上升使铸造铁的出现成为可能(在此之前使用的都是块炼铁),钢铁生产量大增。另一方面,水力锻机的出现、在文艺复兴时期科学指引下的冶金技术发展等等,奠定了这个时代中铠甲工艺飞跃的基础,使十五世纪成为板甲成型并获得大发展之时代。
而且,人们很快发现:板甲的防护力和同等重量下带给士兵的灵活性为其他铁甲所不及,而且还提供了冷热加工的更加便利的条件。无论是锁子甲还是鳞甲、札甲,由于其构成要件(小铁圈、甲片等)太小,加工极其繁琐,不仅耗费人力,而且也难以加工强化。
到了16世纪,板甲进入全盛时期,有效抵御了当时冷热兵器的攻击。无论早期火绳枪、刀剑矛斧,还是古老的弓弩,都无法有效对抗板甲。而板甲与英国长弓的对抗,便被认为是“盾”超越“矛”的典型范例。
但就现在而言,由于号称滑膛枪的新火绳枪及燧发枪正普及到士兵手中,板甲在欧洲已经开始衰落。因为轻便而威力巨大的火枪面前,做工良好的板甲确实可以有效抵滞子弹在正面的穿透,但巨大的冲击力常会导致护板内瘪而折损,通行无阻的冲击波同样会给人体带来严重的伤害,这使板甲在实战中愈发力不从心。
也正是如此,朱永兴能够以较为低廉的价格从英、法两国进口板甲,并利用本国兵工厂的高炉和锻压机进行仿制性的加工制造。相对来讲,制造板甲的成本比制造鳞甲、锁甲更低,工艺也更简单。
当然,吸收引进并不是全部的,由于明军和清兵所骑乘的马匹都是二、三百公斤的蒙古马而不是阿拉伯马那种六、七百公斤地大块头,对于马匹的甲胄防护便只能是披上几块轻甲。同时,经过反复试验,为了减轻重量、提高机动力,明军骑兵也没有装备全身甲,只装备带面具的头盔、胸甲、护臂。
即便是这样,明军骑兵的防护力也要普通高于清兵。而就算是暂时没有装备半身板甲的骑兵,也都穿着在各地作战中缴获的好盔甲。对于需要重点防护的弓箭,这样的盔甲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六十四章 变革的威力
唐太宗曾说过:“吾能以一抵十,无他,甲坚兵利耳。”
唐军的明光铠和陌刀阵,以及其他军械,确实是值得骄傲的。而现在,朱永兴也在竭力装备着他的军队,不仅仅是武器,还有盔甲。
战争的紧迫,促进了科技的发展,但这也要缘于朱永兴的眼光和知识。炼钢高炉、水力锻压机、水力镋床等冶炼加工机械的进口、吸收、仿制,相关人才的聘请引进,半流水线式的作业程序……经过朱永兴的一番运作,明朝的工业水平,主要是与军器制造相关的工业制造又重新居于世界先进水平。
如果没有这些工业科技上的进步,朱永兴也可能打赢这场战争。毕竟什么八旗无敌的吹嘘对他的影响并不是那么深,那么大,而早在东江镇还存在的时候,毛文龙带着辽东难民武装也打赢过清军,这就是个证明。而满清入关已经二十多年,差不多是一代人的时间,颓废的迹象则更加明显。
按照朱永兴那种来自后世的想法,即便武器不具备,战术也会有所变化,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牺牲来赢服胜利。而在现实中,战术和武器的革新和改变则是在交替进行。
火绳枪的防御作战,轰天炮的使用,坑道爆破,燧发枪、刺刀的装备,冷热兵器混编的阵列,全部火器的空心方阵,海军舰船的线列战术,骑兵墙式冲锋的训练,板甲的引进和仿制……所有这些连武器带战术的变化,催生出了一场场的胜利,并使这场兴复华夏的战争形势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翻覆过来。
如果你只是处在陆军、海军或骑兵这一单一位置,或许感觉到的变化还不是那么的全面,而只有处在某一个高度,能看到各兵种在这短短几年的变化,便会震惊不已。
但很多人只是看到了武器装备和战术打法的改变,而这却并不是朱永兴最有成就感的地方。制度,只有摒弃了“以文御武”、“大小相制”等陋规,建立起严明的赏罚和晋升机制,建立起近代性质的参谋部门,使军队视荣誉为生命,这才是朱永兴最值得欣慰的。
换而言之,武器装备和战术打法可能是暂时的,但一个行之有效的制度却可以持之久远。
例如高得捷和于七所说到的后勤方面的轻松,其实便是军队更加专业化的一个体现。而随后展开的战斗,则见证了骑兵墙式作战的优势和威力。
所谓的骑兵墙式冲锋就是骑兵呈一条直线平推敌军,马挨着马,肩并着肩,就象一堵快速移动的墙壁。始终以集体力量作战,而不是各自为战的混乱厮杀,所以战斗力要远远大于古典骑士。
通常,传统的骑兵如果碰上墙式冲锋,一个照面会遇上两三把砍过来的兵器,个人武艺再高也往往难以招架。或者更准确地说,一个骑士的武艺再高,在面对骑兵墙时,也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而不是传统骑战中可以往复冲杀,独挑很多人的那种。
如果详加描述的话,传统的骑兵冲锋,马与马、人与人之间是有空隙的,以免相互挤压陷入混乱。而两支传统的骑兵对战,便是相向开进,互相展开攻击,死伤的死伤,落马的落马,很多骑兵则会从敌人身旁穿过,然后在敌军后方重新整队,再相向冲击,发生多次交战。
显然,如果在冲锋时使用密集、连绵不断如同一道墙的阵型,那么双方便很少能够穿越,甚至形成“手指交叉”般的近乎无害的交战。
而从当时看来,推出骑兵墙式冲锋也是弥补明军骑兵与游牧民族骑手在武艺和骑术上的巨大差距。后天训练的骑兵想与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争雄,靠刻苦训练是不够的,时间上也来不及,只有靠集体的力量,采取这种类似“人换人”的战术。
正如拿破仑所说,一个马穆鲁克可以击败三个法国骑兵,但一百个法国骑兵可以击败一千个马穆鲁克。近代骑兵出现后,虽然游牧骑兵依旧在个人马术上远远胜出,却再也无法击败农耕民族的骑兵部队。
而把近代骑兵栓在一起的,不是统帅的个人魅力或是铁链,而是比连环马的铁链更坚不可摧的军纪。任何不如近代军队勇敢的骑兵在墙式冲锋前都不堪一击,而遇到更勇敢的敌人时,近代军队也可以与敌骑同归于尽。
高得捷的马槊由高向低,逐渐倾斜,两侧的骑手看着马槊上的军旗,慢慢加快着速度。同时,他们紧握着刀柄,上臂与水平面垂直,肘尖贴着头盔指向苍天,上臂用力地背到了身后,准备发出全力的一记猛劈。
明军骑兵的制式装备是单手马刀。除了少数武艺精湛的,如高得捷拿着马槊和军旗在队伍中间负责指挥。虽然刺杀是最有杀伤力的手段,但在快速交错的战马上很难准确完成这个动作。而且在高速对冲中,如果不能灵活熟练地运用长兵器的话,很容易被反冲力推下马来。
相对而言,刀劈的命中率则至少比枪刺要高上三、四倍,而且凭借冲击的力量,刀劈也有致死、致残的威力,起码可以让对手立刻丧失战斗能力。
而朱永兴的建军思想就是训练出大量廉价的、可持续消耗的战士,而不是少数技惊天人的精锐。装备火枪是如此,采用骑兵墙式冲击依然如此。只要对手的军队不都是关张赵这种级数的猛将,明军骑兵的交换比就不会怎么赔。而如果对手都是关张赵这种级数的战士……那就算交换比赔了又有什么吃亏的呢?
小半年的训练、总结、改进,明军骑兵虽然还达不到膝盖碰膝盖的密度,但缝隙至多也不过半尺,绝容不过敌骑通过;虽然明军骑兵的冲锋距离只能达到两百多步,但加上缓速跑,四百多步的距离也基本上够了。
王战的长枪也慢慢平伸,风声在耳旁呼啸,五十步外,是隆隆前进的第一列战友,黑色的盔甲象一面墙般向前推进。




逆流伐清 第六十五章 骑兵墙浪潮
黑色的骑兵墙挟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却仍然保持严整阵列,横推过来。
在阵后高处瞭望的于七等人都张大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睁着,屏住呼吸等待碰撞的一刻。密集的阵形让对面的清军骑兵无路可退,也没有丝毫躲避的空间,杀人和被杀只在马身交错的一瞬间,这时的个人战技和骑术已经毫无作用,勇气和无畏在骑兵战中将得到最大的体现。
同样惊骇的还有对面的清兵。这些留守在辽东的八旗骑兵或者是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小年轻,或者是有将近二十年未上战场的胡子兵,在他们听到的传说和目睹的事实中,敢于和八旗对冲的明国骑兵还未有过。而且,距离越来越近,明军骑兵的速度还未提到最快,但这样一个密实的阵形所扑面而来的是重重的压力和杀气。
骑兵可以这样作战吗?梅勒章京巴勒的脑子急速转动着,他觉得应该还不到散开的距离,明军在虚张声势。
但巴勒周围的骑兵却开始显出慌乱,面前如山般压来的威胁,一些战马不顾骑手的控制往侧面斜向跑去,他们阵型变得散乱,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对冲的骑兵没有人还能撤退。
因为训练方式的缘故,满洲骑兵的力量多在双脚,善用大弓。马上骑射其实反不如蒙古人,虽然很多人也能左旋右折,左顾而射右,但更多的还是习惯下马张弓步战。
速度提到了最快,明军骑兵阵列开始出现曲线,但短短的几十步距离已经不足以影响阵型的完整。
一拨骑弓射出的轻箭嗖嗖飞来,在坚固的盔甲防护下。却只有寥寥数人跌落马下,短短距离转眼即逝。
马速升到最快,双方以每秒二十米左右的速度接近,高得捷双眼圆睁握紧手中的马槊,对准对面的清兵。这名清兵满脸胡子。手持大刀领头跑在最前,但这个家伙在对面墙般推进的骑兵面前也出现了些许的犹豫和慌乱。
“杀!!”高得捷爆发出嘶声力竭的吼叫。
轰,两股马匹的洪流迎面对撞,无数折断的枪杆和刀刃的断片飞舞,折断声和人马碰撞连绵不绝,枪刃与铠甲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发酸。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得骨头碎裂,一些马匹被撞得飞起,一些则带着骑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滚。
高得捷纵马在轰鸣的蹄声中与敌人交错而过,在槊尖感受到阻力的时候他已经灵活地用手腕微微转动了方向。这使得他在击中敌人之后不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将槊脱手。或者直接将人顶到马下。同时,骑兵墙使用长兵器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兵器不小心横过来,就可能磕绊队友,造成混乱。
明显可以看到,严整的明军骑兵,在撞上对面相对松散的清骑阵列后,还占有不小的优势。因为一个清兵往往要面对两三把砍过来的马刀。只要气势稍弱,便要身首异处。
第一轮交锋中清兵被击落二十余人,剩下的清兵则穿过明军前排阵线。但还不等他们喘一口气。第二排骑兵墙已经扑面而来,锋利的马刀高举,在奔雷般的蹄声中如同死神的镰刀。这批清兵或是兵刃折断,或是不及收回,或是马速降低,对面密集和平直的阵列让他们也没有往侧面避开的空间。
“杀!”王战怒吼着。长枪刺出。
梅勒章京巴勒在刚刚的冲击中击落了一名明军骑兵,但面对着明军第二拔的骑兵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急催马匹,想再提起速度。但已经晚了,对面的枪尖飞快地刺了过来。
格档,巴勒匆忙中做出了一个动作,避开了要害,但依然被长枪扫中,身形晃动之下,左侧一把马刀又斜砍过来,在肩铠上重重一击后,刀顺势下滑,在马脖子上开了血口。
第一拔墙式冲击明军损失了近半骑兵,但第二拔冲击只损失了十余名,却杀死杀伤了超过损失数倍的敌人。
梅勒章京巴勒昏头胀脑地从地上爬起来,肩上的伤势让他抬胳膊都难,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第三拔黑色的墙壁扑面压来,却再无反抗之力。
“太多的人了……”这是巴勒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刀,又一刀,他喷溅着鲜血,象根木头似的摔倒在地。
几轮攻击如同疾风暴雨,狂暴地将清军两百多骑兵打得尸横遍地,留下一地尸骸和伤员。奔驰而过的骑兵墙如同突然涌起的狂潮转瞬又远去,他们继续往前方前进,几百步后慢慢减速再次开始列队。
“不用再打了。”于七看得清楚,明军骑兵以五十人一列,连续冲锋了五回,战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数个敌骑侥幸逃出了攻击范围,在冲击正面的敌人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是我——”于七旋即又苦笑摇头,他对自己的骑术和武艺也很自信,但却不敢保证能在这连绵的突击下能抗过几次,两次?三次?
“第一列如果损失过半的话,第二列则至多只有三成,第三列嘛——连一成都不到。”作为观摩军官团之首的金良臣约略计算着,对身旁的李永功说道:“冲锋的距离如果能再长一些,队列再密集一些,应该效果更好吧!”
“拉长冲锋距离恐怕不易。”李永功沉吟了一下,说道:“队列密集度嘛,倒是能再进步。如果万岁所说的高过膝盖的马靴不能尽快配备的话,用护膝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欧洲人花了一个多世纪时间总结经验,才把骑兵线列冲锋的距离从一百步延长到一千八百步,又从单一的密集线列衍生出横队、纵队、大步、快步、散阵飞驰等多种战术变形,并使之文字操典化。现在的明军虽没有多种战术变形,但能把冲锋的距离延伸到三百步,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要知道,冲锋距离的延伸是越往后越难,难度是呈几何级数上升的。
至于覆盖膝盖的马靴,或者说是护膝,则是为了避免损伤膝盖,使骑兵能放心地采取“膝盖碰膝盖”的阵型。显然,在目前的物资供应条件下,李永功提议的护膝更加实际,装备的速度也能更快。
1...200201202203204...2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