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陛下欲使国本稳固,当充实后宫,不予旁人以口实。”梦珠委婉地劝谏道:“臣妾得皇上爱重,已是万分有福有幸,万不敢因私而误陛下。”
“臣妾也是这般想的。”龙儿忙附和道:“以他族入内宫,贵为嫔妃,已惹物议。若内宫无汉家女,日后恐易生乱,动摇社禝。”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是笼统的说法。具体地说,大多数人会把它定义为恢复为汉家江山。也就是说,皇帝必须是汉人,官僚集团必须是以汉人为主体,并代表着广大汉人的利益。
纳了他族的妃子,又是在抗清***过大力,有过贡献的民族,臣子和子民还能够勉强接受。但皇后若不是汉人,皇帝的***人若不是纯正的汉人血统,则会招致难以难象的反对,甚至由此引起国家的内乱。
朱永兴自认可以控制局势,但他也知道靖难和朱允文的下场,他不想自己的子嗣因此而招致祸端,不想因此而使某些人有了争位夺权的借口和理由。这可能无关是否忠诚,无关是何朝代,而是人们心中所禀持的根深蒂固的理念。所以,翻开史书,只要是汉人皇帝,便没有敢冒这天下之大违的。
同样的,梦珠和龙儿也看到了这一点。虽然感到苦恼和无奈,但却必须屈从于这种顽固的传统观念。为了朱永兴地位的稳固,为了她们儿女的安全,她们必须有所取舍。
朱永兴轻轻叹了口气,将两位妃子的手紧紧握了握。不必有过多的语言,不必说太多歉疚的话,他知道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知道她们的选择有多么无奈。他只能在行为上给予她们补偿,给予他和她们的儿女以补偿。
菲律宾、婆罗州,甚至于印度和澳大利亚,朱永兴要占领的土地将不仅是大明的,还可能是儿女们的封地。
“陛下,等到北伐成功,便开始选秀女如何,臣妾给您张罗。”梦珠用一只手轻抚着腹部,微笑着说道:“明年差不多吧?”
“选什么秀女?”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顺其自然才好。”
“顺其自然也要有人可选啊!”龙儿眨着大眼睛说道:“陛下勤于政务,不常在外走动,平日见的女人便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碰上中意的呢?”
“想常在外走动,怕也不是那么方便。”朱永兴想了想,笑道:“连带着你们也得闷在宫里。嗯,再过些时日,朕找个由头,咱们去扬州游玩可好?”
“好啊!”龙儿有些雀跃,可又些担心地摸了摸小腹。
“应该没有大碍。”朱永兴觉察到了龙儿的顾虑,安慰道:“走运河,不会有什么颠簸的。”
……………





逆流伐清 第六十章 归藩之议
“恭祝圣上万寿金安……”
“恭祝圣上万寿无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秋节,新皇定下的第一个节日。在南京,百官贺寿,共赏大戏;在各地的政府官员,也设置香案,向南京方向行大礼,祝贺皇上生辰;甚至民间也有商行、铺户张灯结彩,以此为贺。
永历放下窗帘,无声地叹了口气。外面庆贺新君生日的热闹,与他这旧皇的低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不得他不生出失落之情。此番归国,倒是比英宗时一乘小轿的场面要大许多,数辆大车,百余名精兵护送。但没有皇家标志,所过州县也是提前派人包下客栈,严密关防,连驿馆都不住,多数地方官都不知道此行究竟是何人?
虽然朱永兴并没有这么要求,但郑昭仁却不敢懈怠,把永历等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安全护送到目的地他才觉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而在滇省,永历呆的时间比较长,土司又比较多,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可就算搞砸了差事。
所以,永历、皇后、妃嫔、太后以前的宫人除了太监李崇实、李国用,以及数名宫女外,全都是郑昭仁雇佣的新人。他如此郑重、警惕,连带着永历等人也愈紧张,愈小心翼翼。
郑昭仁所选的路线也是尽量避开一些大城,不走昆明-贵阳,而是从滇南走元江,然后准备由广西到广州,坐船走海路。或是到福州,或是到杭州,或是直到南京。
嗯,福州有耿精忠的府宅。杭州有鲁王朱以海管理的宗人府,南京则有朱永兴坐镇,这三处是朱永兴给永历提供的三个选择。任选一处,看似宽松,但在心怀忐忑的永历等人看来,却是新皇的试探和考验。如何选择可要慎重。
屋内只有马太妃、王皇后,以及在缅甸表现最为忠心的太监李崇实和李国用。郑昭仁虽然对外面是严加防范,但在内部还是显得比较宽泛,他不相信这几个人在他和国安部以及所挑选兵丁的监视保护下,能搞出什么花样。
“儿臣觉得去福州最妥贴。”永历回复了下失落的情绪,低沉地说道:“既不在新皇眼下,免了很多礼节上的麻烦;又不归宗人府辖管,生活比较宽松。”
马太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本宫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思来想去,却觉得不妥。旧君拜见新皇,不说是应有之意吧,可也算是合情合理。再者,若是在新皇之侧,礼仪上虽麻烦,却也有解决之道。若远离新皇,恐其生疑。再有小人构陷,连见面分说的机会怕是亦没有了。”
“臣妾赞成母后所说。”王皇后低声细语地说道:“代宗取英宗而立。所以严苛相待,原因恐是出在皇太子身上。如今太子早夭,我等再小心从事,新皇的猜忌怕是不会太重吧?”
英宗被瓦刺俘虏,景泰帝虽取而代之,但皇太子已立。也就是说隔代君王在法统上又会归于英宗一脉。景泰帝执意废掉皇太子朱见浚,换上自己的儿子朱见济,并对英宗软禁严管,不能不说也是为了排除以后的隐患,避免秋后算账。祸及子孙。
现在则是不同,太子已死于缅甸,朱永兴无疑会少了一层担忧。而且马太妃说得也很有道理,有意避嫌反倒容易惹上嫌疑,倒不如去拜见新皇,言语恭谨、礼节谦卑,以示对皇位再无企图,以此来尽量消除新皇的猜忌。
“你俩怎么看?”永历显然对拜见新皇有所疑惧,便转向两个太监询问。
在缅甸时,马吉翔、李国泰曾对永历帝诉说廷臣和随从人员生活困难,有的人已经没粮下锅,意思是要朱由榔拿出“内帑”(这对流亡他国,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财政收入)来救济。朱由榔本来就没有多少家产,这时屡经劫难,已经捉襟见肘,一怒之下把黄金制造的国玺扔到地上,让他们凿碎分给群臣。典玺太监李国用叩头道:“臣万死不敢碎此宝!”可见李国用对于皇帝的忠诚和对皇权的敬重。
见永历询问,太监李国用赶忙说道:“启奏万岁,老奴没什么见识,万岁怎么说,老奴便怎么做。”
而东宫典玺太监李崇实除了忠诚外,还很有头脑。永历君臣入缅之初,他和黔国公沐天波、华亭侯王惟华便认为把朝廷命运完全置于缅甸保护之下,万一缅甸当局态度生变化,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向永历提出建议:“将入缅的文武将士一半随大驾(指朱由榔)入缅,以一半导太子入茶山调度各营,即上在缅地亦有外援可恃。不然,深入夷穴,音耗内外不通,终于生困。”可惜,永历帝虽觉得这个建议有道理,可以考虑,但中宫王氏却舍不得爱子远离身边,坚持不肯。
思索了一下,李崇实恭谨答道:“老奴亦赞同太后千岁。只是——”他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巴。
“有话就说,现在是何时,不必藏着掖着。”马太妃不悦地瞪了李崇实一眼。
“是,老奴便实话实说,还请万岁和太后恕罪。”李崇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奴觉得若要使新皇释疑,以保日后平安,莫过于请辞尊号、退位归藩,然后由新皇决定行止。”
“胡说。”永历立时斥责,“请辞尊号,退位归藩,岂不是令新皇再无顾忌,可随意处置?”
李崇实扑通跪倒,重重地叩头,泣道:“老奴该死,请陛下恕罪。但老奴却是一片忠心,难道非令新皇有所顾忌,方可保日后平安否?”
永历一愣,嘴张成了o形,被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是啊,要想日后平安,便要极力剖白自己再无争位之心,也就是要让新皇消除猜忌和疑虑。请辞尊号、退位归藩不正是最好的办法吗?
马太妃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颌。李崇实此言听似荒唐,大逆不道,却正是保全自身的最佳之道。太上皇算个什么,沾个皇字,便会令新皇不舒服。若是普通宗室,不犯错的情况下,新皇想必不会滥行加罪?
……………(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六十一章 以人换人,死战到底
永历回国的时间算是非常合适的,这也是由于朱永兴的布置,在他没有稳操大局的情况下,并没有急于接驾的缘故。现在,这件事情对朱永兴,对整个政局,对整个战争,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可以说,产生内乱是不可能的,明朝的主要精力依然集中在与满清的最后较量上。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战争的比拼在全面、全方位的展开。前线是将士们在厮杀,后方则是无数民众在支持。从陆地,到海上,物资和人员的运输持续不断,胜利的曙光正显露无遗。
战争形式的改变,以及前景的黯淡,清军也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而这种感觉对于前线的将领则更加强烈。
枪声密如爆豆,点点火光闪烁之后,便是大团大团的烟雾,使得视线模糊,但依然能看见不断倒下的人马,听到哀嚎和惨叫。
梅勒额真哈喇眯起了眼睛,呛鼻的硝烟味让他很不舒服,战斗已经打了小半个时辰,结果更令他恼火和无奈。
按照明军的编制,这是一个加强的总旗的兵力,五百多人,配备炮车三辆,辎重车三辆,作为前出的作战单位,还负有侦察和预警的任务。现在,这个总旗被清军骑兵突然包围,总旗中配属的几十名骑兵发完警讯后,已经飞奔而去招唤大队人马,只剩下这几百步兵在旷野中与清军展开战斗。
而就是这几百步兵,匆匆地围绕一个小土丘展开了防御阵形,用三门佛朗机和几百枝火枪,竟支持了这么长时间,并给予了清军以很大的杀伤。当然,明军的伤亡也不小,但在哈喇看来,即便把这一小股明军消灭,也是严重不成比例,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惨胜而已。
换而言之,哈喇绝不希望仗是这样打的。他所率领的三千骑兵,应该是风卷残云般消灭所有孤立的劣势敌人,并以机动优势扰袭明军,为大军在河间重布防线争取时间的。如果战斗都是这样进行,那将是他的失败,因为三千骑兵实在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明军是在以人换人?”哈喇转向部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部将也是惊讶不已,琢磨了一下,回答道:“这定是明军精锐,否则岂能死战到底?”
哈喇沉默半晌,咬牙道:“那便尽歼这明军精锐,以寒敌人之胆。”
“轰!”的一声,明军突然推出佛朗机车炮,向着敌军**出死亡的霰弹,扫倒了一大片的敌人。
人马的尸体横陈枕籍,在明军所布置的防御阵形外围成了一个大圈,对后续骑兵的冲锋攻击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而明军也伤亡过半,阵形不断收缩,但还是在小土丘上岿然不动。
以人换人,哈喇得出的判断虽不是十分正确,可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这却不是明军刚刚开始遵循的宗旨。
当火枪兵的训练以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为周期,当明军普遍换装火枪、刺刀后,战争中“以人换人”便成了明军立于不败之地的一个方法。这也没什么可以被指责的,在综合国力的比拼中,人数也是各种资源之一。而且,对满清这个少数民族进行消耗战,或许是最为稳妥的取胜之道。
特别是在北伐之后,针对北地的特点,以及满清骑兵的优势,明军更坚决地贯彻了“以人换人”的作战原则。
具体的做法便是步兵以总旗为最小的活动单位,配备两门或更多的佛朗机车炮,配置少量的侦察骑兵。当在野外遇到清军时,骑兵负责预警并向友军求援,步兵则就地防御。
各军都下了死命令,宁死不逃,战斗到底,否则军法从事。这样一来,即便因为增援不及而被敌人所歼灭,也要尽可能地多杀伤敌人。而且,这样也避免了在仓促撤退时被骑兵肆意追杀的结局。
至于为什么要以总旗为最小单位,也不是谁拍脑袋便决定的,而是结合了实战中的经验,经过反复研究得出的结果。一个总旗约为四五百人,可以结成一个相对稳固坚实的方阵,而且这样的人数在行军时不会拉得太长,就地结阵所花的时间也就比较短,能够快速转化成防御阵形。
明军在缺乏成建制的骑兵,并且能与八旗对抗的情况下,采取这样的策略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因为骑兵对行军大队的骚扰、突袭是很难被彻底防范的,而始终保持方阵行军又是不可能的。
在目前看来,明军的步兵具有战略进攻能力,可在战术机动上,则要弱于八旗骑兵。但在兵力上,明军的优势还是很明显,全火器装备的优势也很大,进行一场主力间的大会战,胜算极高。所以,明军可以采取这种类似“以人换人”的消耗战,哪怕在局部损失些人马,只要大部队推进到京师附近,就逼迫满清不得不进行决战,或者继续后退,直到退出关外。
“射击!”唐季吹响了尖厉的哨子,在爆豆般的枪声中,向前冲击的清兵在飞溅的血花中不断倒下。
“射击!”又是一声长哨,又是一排的火枪攒射,烟雾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箭矢也在不断射来,增加着明军的伤亡,伤兵被拖到中间,也就是土丘的最高处,因为人数减少,防御阵形不断地后退收缩,以保持士兵的密度,保持火枪攒射的威力。
明军还剩下不到二百人可以战斗,而防御阵形的四周,则倒毙着四五百清兵。从唐季从军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长时间、不间断的火枪射击。如此激烈的战斗,便显出了训练时间长、作战经验丰富的优势。特别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明军士兵更爆发出了死战到底的决心和意志。
逃跑,四面都是敌人,人又怎么跑得过马匹?投降,且不说敌人会不会接受,就算侥幸得活,也难逃军纪的处罚。更何况,自己如何表现,还关系到家人,还关系到本身的荣誉。
“你怕死嘛!”“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每天,按照明军的规矩,主官都在吼着问自己的士兵;而士兵则要毫不犹豫地高声回答。这是一种不断加深强化的心理暗示,同时也是最基本合理的要求。当兵嘛,就是要战斗,就是可能负伤或牺牲,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那还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吗?
粮饷充足,待遇优厚,后顾无忧。朝廷该做的都做了,该给的都给了,你选择了这个职业来光宗耀祖、升官发财,或者养家糊口,那就要有尽职尽责的觉悟。
说实话,没有不怕死的人,但在死亡面前能够不怯懦,能够勇于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勇士。不敢说明军中没有胆小的,但整体作战时便是如此,你身边的袍泽和战友能给你带来勇气,能让你坚强。如果是逃跑,那就另当别论,只能是个人之间比赛跑步,顾不得他人了。
清军加强了攻势,更多的骑兵跳下战马,加入了进攻。最外围开始白刃格斗,往往是一命换一命的捅来砍去,残酷而血腥。明军使用了手榴弹,在二三十米的近距离进行猛烈轰炸,勉强又打退了清军的进攻。
还有多少能站着的?唐季咬着牙,勒紧了肩头上的绷带,粗略地数了一下,一百多个吧,都是满身染血,疲惫异常。阵地再一次收缩,只剩下了土丘上面方圆三十多米的大小。
“检查武器,装填子弹,把手榴弹都取出来。”唐季嘶哑着嗓子连声下着命令。
士兵们默默地执行着,都意识到将是最后的时刻了,连轻伤员都勉力拿起武器,咬牙忍着痛。
“他娘*的。”一个老兵突然举起了枪,尸堆里一个被震昏的清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轰的一声,这个家伙象被铁锤击中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打得好,老黑。”喊彩声响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又有所缓解,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老子至少打死了十个。”叫老黑的家伙挺胸昂头,掏出烟袋锅,边装烟边大声笑道:“值了,太他娘*的值了。”
唐季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太提士气了。突然,他转向南面,那里似乎响起了枪炮声。
不光是唐季一个人听到了,很多士兵都循声观望,心中又浮起了希望。援军吗,是援军赶到了吗?
以总旗为单位的明军方阵徐徐出现在梅勒额真哈喇的视线之内,一共是三个,成品字形直插而来。阵前是佛朗机炮车,阵后是迈着整齐步伐的步兵,刺刀闪亮,耀花了哈喇的眼睛。
“让杜鲁率兵阻住来援明军,命令豪发猛攻土丘。”哈喇咬着牙,决定拼死一搏。如果损兵折将,却连五六百明军都没有拿下,这对己方士气是极大的打击,而对敌方,则是极大的鼓舞,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号角呜咽,枪炮声轰响,激战又一次展开……




逆流伐清 第六十二章 幸存者的打击
枪声、炮声、喊杀声响彻四野,战马奔腾,骑兵呼啸,枪弹和弓箭在空中来回激射。
三个总旗的明军方阵象喷火的刺猬,坚定而顽强地向前推进。清军则象浪潮般从三面卷扑,要把明军方阵淹没消灭。
徐进、射击,迈步、射击,向前,射击……在一团团腾起的烟雾中,明军将冲击的浪潮击碎、击垮,踏着敌人的尸体和鲜血在挺进,挺进。特别是三个方阵的间隙地带,交错密集的火力将进入此中的清军打得人仰马翻,伤亡惨重。
哈喇没想到一场本来应该很漂亮的围歼战竟变成了现在的大混战,敌人步兵方阵的严整和顽强出乎了他的意料。对于冲之不溃的步兵,面对密集连续的火枪攒射,骑兵的优势难以发挥。而硬碰硬的结果,便是他极力要避免的消耗战。
时间越拖得长,对清军越是不利。拉开强弓射出利箭,虽然很有威胁,但却耗费气力;战马也有疲惫之时,且在火枪、火炮的轰鸣声中,不时有马受惊乱蹦乱跳。而明军的火枪兵在付出伤亡的同时,也用武器和火力的优势给敌人制造着死亡,摧毁着他们的意志和士气。
骄横之色在从清兵脸上消失,冲击的气势在逐渐消退,在血与火面前,高超的骑术和武技也抵不过一颗廉价的铅弹。战马奔驰冲杀,也无法击垮顽强、坚韧的步兵方阵。一道道烟雾腾起,便是血花迸射,便是摔滚在地的清兵,他们捂着自己的伤口。痛不欲生地嚎叫惨呼。
是的,清兵的冲击给方阵带来了些许混乱,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但明军方阵很快修补,或者收缩。却始终没有溃败,依旧向外喷吐着火焰,炽烧着敢于靠近它的人和马。
逃跑比坚持死得更快,或许不是每个人在压力下都这么认为,但当你置身于整体,周围的同伴会给你力量和勇气。并使你在有些失措的时候有参照可学。
火器犀利,战阵森严。步兵靠这样的法宝击败骑兵,在历史上并不鲜见,特别是近代之后,能挡住视死如归的骑兵墙式冲锋的。也只有同样拥有钢铁意志的近代步兵了。何况,现在的清军还根本不知墙式冲锋为何物。
游牧民族的掠夺和杀戮靠的是他们的武勇和战技,而农耕民族的抵抗和战斗则多要依靠他们的科技和装备。
火器的进步和使用,在汉民族第一次击败异族统治时,居功至伟,那是朱元璋领导的灭元之战;时隔数百年之后,明军的武器装备重新走到了世界的潮头,还具备了近代化性质的理念和意志。并且正以这样的优势再一次向异族发起了狂猛的反攻。
当然,要说明朝时的火器研发,其实也可以算是在世界的领先水平之列。当时就已经有了自生火铳与鲁密铳。与燧发枪基本上是一个思路和结构。
但明朝末期,百弊丛生。首先是火器质量的可靠性难以保证,这其中原因复杂,涉及关系众多,到明朝灭亡也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而更重要的是明军的纪律败坏,甚至有些狠如匪盗。粮饷固然是个问题,但却不是“匪来如梳。兵来如篦”的理由。如此一来,再精良的火器。也发挥不出威力。
所以,武器致胜论在当时是不完全正确的,关键还是在人,在于士兵的意志和纪律。李定国能取得衡阳大捷,郑成功能兵逼南京,在很大程度上便说明了这一点,并且还显示出八旗和汉人组成的军队,如果作战意志同样坚决的话,差距并没有象满清吹嘘的那般大。而现在,明军便是在更明确地向满清证明,一个崛起的民族是不会被征服的。
更多的明军赶到了战场,唐季所率的这个总旗用英勇死战吸住了清军,争取了时间,使得以步兵为主的明军能够赶来增援,逐渐形成了兵力优势,并开始实施围攻。
明军步兵没有机动优势,如果清军骑兵不主动发起攻击,就始终无法迫使其进行面对面的战斗。现在,哈喇的眼中是远方不断涌来的明军,一个个方阵割裂了清军骑兵的阵形,命令的传递变得艰难,越来越多的清军遭到了交错火力的打击。
该是撤退的时候了!梅勒额真哈喇看到土丘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在尸体枕籍中已经没有站立的人影,他在心痛损失之余,却也略感安慰。
呜咽的号角吹响,清军骑兵利用速度优势飞快地脱离战场,向远处奔驰。只要骑兵想逃,步兵便无法对骑兵构成歼灭性的打击,这无疑是步兵难以弥补的缺陷。
火枪依旧在响,不时有清兵被击落下马,一些在战斗中失去马匹的清兵则更跑不过激射而来的铅弹。
1...199200201202203...2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