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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我明白了。”郝摇旗用力点着头,深深地理解了刘体纯的心意,他也确实对海洋有些畏惧,陆上作战倒是更适合他。
……………
灭国之战,以令世人瞠目的速度进行、完结,七天之内便见分晓,十五天之内便尘埃落定。
升龙府被占领,郑柞挟神宗向南逃至广平,被殄朔军一部击败,郑柞和神宗被活捉。
昆嵩的郑氏宗室郑根听到日丽垒被攻占的消息,立刻率领全部人马北上,希望重新夺回,打通与北方的联络。三万多人马在日丽城垒下拼命进攻,兵力既不占优,火力也不敌明军,死伤惨重。等到被俘的郑柞被押上城头,后黎氏神宗的诏书一读,郑军立刻军心大乱,郑根亦控制不住,只好率残军南撤。明军趁势追击,郑军稍触即溃,再无战心。
而郑根率军刚离昆嵩,湄、河两省的明军便以夹击为名,近万人马开进占城国,并假惺惺地邀占城国派兵参战。
占城国很可怜,夹在湄、河的明军与北方郑军之间,任谁都能灭了他,可形势使然,谁也暂时维持现状。现在的平衡被打破,占城国又向来依附大明,先是抗衡南阮,后缓冲北郑,形势剧变之下只能是听天由命,勉强派出两千人马参战。
联军出富安府,轻取波来古,再北上攻击,与南下明军一道,将逃入昆嵩的郑根残军团团围住。郑根自知难以幸免,仰药自尽,其部将开城投降,自此安南国灭。
明军立刻将占城*队包围缴械,随后湄、河两省明军南下再入占城,粉碎了微不足道的抵抗,包围了占城皇宫,逼迫占城王盘罗茶遂颁布内附诏书。明廷的回复是极其迅速的,或者说是早就安排好的,占成王被封为国公,暂移至西贡居住,而占城国则更名为归仁省。
而安南则被一分为二,原南阮之地更名为归义省,直接划入大明版图;北郑之地则暂时保留安南国名,后黎神宗成为名义上的安南王,而大权则握在明廷手中,安南都统使司府负责维持治安,一个傀儡政权又粉墨登场。
……………
海陆大军十数万,雷霆一击谁能抵挡?
南方战事的结果或者出人意料,但对于朱永兴来说却是意料之中。只不过时间之短,计划进行得如此顺遂,倒让他颇有惊喜之感。
当然,更令他欣喜的是缴获的数字。占城国历经几百年,曾经是中南半岛的霸主,后来虽然衰弱,也屡经战乱而沦为小国,但积累下来的财富依然极为可观。同样,安南郑氏作为实际上的安南统治者,搜刮的财富也是令人瞠目。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共同特点啊,不管国家强弱,不管百姓穷富,封建帝王差不多都拥有着天文数字般的财富。就象印度各土邦的领主,英国佬可是在他们身上捞足了钱财。
粗略的统计已经呈上来,刨去此次军事行动的花费,以及拟定的赏赐,国库至少有六百万两银子的进账,这还不包括随后要进行公开拍卖的珍宝等物。
也就是说,这一仗彻底缓解了明廷财政的紧张,再过一个多月,南方第一季粮食收获,整个财政运行便可通畅了。
钱来得快,花钱的地方也多呀!官员的俸禄,军队的饷银,水利的投入,等等。尽管如此,朱永兴还是签字用玺,开始推行军队津贴。所谓的津贴,就是依照军队所驻扎的地方,所执行的任务,给予的军饷之外的补助。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别人在东北跟鞑虏硬顶,在西北顶风吃沙,你们在南方打小国弱兵,轻松不说,还有赏赐。要是都这好事,那咱们换换吧!
东北、西北的自然环境肯定比南方恶劣,便以这个名义发放补助,不管是哪支部队,只要驻扎在这两个地方,都有额外津贴。这样的话,怨言会少很多,心理也能平衡一些。
再有就是把俘获的安南、占城王公大臣的侍女、丫环,简单培训后转送西北,算是实现要帮士兵找媳妇的诺言。至于东北,离畿辅之地这么近,过了渤海又有山东姑娘,暂时不用操心。
说到东北,朱永兴觉得打破胶着僵局的时机差不多到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应该把满清耗得直跳脚吧?
道理是很简单的,算上各种人员,十数万人不劳作、不生产,跟明军硬耗,那得有怎样的财政支持,又得有多少人在务农或务工进行支撑。大明几千万的人口,才有不到四十万的常备军;满人不足百万,加上劫掠和附庸的汉人,也不过两三百万吧,依东北目前的自然环境,拿什么供给这十数万人的粮草物资。
也就是说,不一定要打得你死我活,只要摆出打你的架势,只要你和我大眼瞪小眼地对峙,那你就已经输了。因为现在不比以往,满清没有了入关劫掠资财、人口的可能。而坐吃山空,又能撑到几时?
调兵吧!朱永兴思虑已定,提笔给兵部写了条子。现在这样的形势,一根稻草压倒骆驼有些夸张,但确实不需要太多的军队便能改变这种胶着的局面。水师,并陆战队六千,再加上北京军区抽调一个师的陆军,两万多人马已经足够。
而突破点,朱永兴倾向于锦州。近海,可以发挥水师的威力。同时,锦州也是辽西的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攻克锦州后,辽东辽西便大有联成一体的可能,东北军区也就不再隔离于外。
…………(未完待续)r655





逆流伐清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败,争吵
“轰”一声巨响,一点火星炸成一团火光,在黑暗中把清兵的眼睛晃得一片白亮,紧接着其他的火星闪亮,然后轰然炸响。○
一阵急促的尖哨声,土墙后一排排火枪顿时鸣响起来,更多的火星从空中掠过,砸向清兵。阵后一声号角,清兵齐声大吼,潮水般往山上冲去。
“为何要冲?”赫托很是迷惑,已经暴露了,偷袭便失败了,为何要硬攻?
他的眼睛被晃花了,根本看不清东西,此时往侧面滚开,好让后面的人通过,这一番滚动下,他又被几个没有排除的铁蒺藜刺中。
密集的人群冲过幸纳的身边,山上连连丢下火把和火罐,将清兵的身影照亮,山顶响起明军的喇叭音,他们也开始召集援军。
火枪一轮轮的鸣响,清兵队列中连声惨叫,扔下的爆炸物接连爆响,冲锋的清兵炸得血肉横飞,后面的人还在继续涌上,他们队形混乱,爆炸的火光同样让他们炫目,很多人辩不清方向。
“不要冲!”赫托终于忍不住,用满语大声叫喊,借着那些火把光,他终于能看到前面的清兵身影,那人的身下突然爆开一团火光,将他抛向空中,后面的清兵哗哗倒下一片。
又是地雷,进攻的号角还在吹着,一群群甲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短短时间他们损失过百人,但还不能阻止这些甲兵,因为后面有同样凶恶的巴牙喇,所有退后的人都会被杀死,又踩响两个地雷之后,甲兵们冲到了那道壕沟底部,先下去的很多被里面的铁蒺藜刺穿了脚。他们嚎叫着用力砍伐里面的尖木桩,随后到达的甲兵开始想办法攀爬。
两侧的火炮开始轰击,清兵的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但他们无法找到这形似棱堡的工事的死角。一排排登城梯架起来,甲兵们冒着火网向上冲击,上面不断扔下火罐灰罐。壕沟里面烟尘弥漫,不断闪动着爆炸的火光。
山下的清兵开始牵制作战,红夷炮也在对明军的土墙开火,最大的一场夜战在盖州东面三十多里的一座山上展开。
杀声震天,一架架登城梯被掀翻,然后架起来,清兵兵拼命往上攀爬,后面的甲兵开始用弓箭掩护,往明军防线胡乱抛射。第一批甲兵攀上山上的土墙。明军的刺刀在上面伸缩,被刺中的清兵惨叫着跌落下来。
后续的甲兵源源而上,壕沟中的甲兵越来越多,他们拥挤在里面,上面却迟迟没有打开缺口,赫托心中一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那道壕沟里面绝对不会只有尖木桩。他希望撤退的号角响起,以便脱离这越来越危险的地方。
晚了。无数亮点划破夜空,从前方、两侧飞向山坡上的清军。落地后短暂的滚动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一个接一个,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火光迸现,映照着清兵跌跌撞撞的身影,无数碎石、废铁在空中激射,惨叫和惊呼全都被掩盖在震耳的爆炸声中。
赫托被爆炸的气浪掀了个大跟斗,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只觉得地在颤抖、震动,胸腹不断受到冲击,恶心、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努力用胳膊支起半个身体,鲜血从口鼻中流出来。
鸣金声终于响起。清兵三三两两地逃出烟火笼罩,仓惶地撤退下山。爆炸声少了很多,但更密集的火枪依然让他们胆战心惊。
赫托拄着一根长枪,艰难地走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明军越来越强大了,上一次的火炮似乎还没有这么多吧?
清军营地中,大帐里灯火通明,里面围满了各级将领。卓布泰脸色铁青,啪地一下将马鞭扔在了桌上。身为鳌拜的弟弟,他掌握着清军中最大的一个集团,虽说位高权重,可也责任重大。
围绕着盖州,明军与清军已经打了三个多月,就在这片并不算宽阔的地域内,将近二十万大军布得紧密,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当然,这是表面上看到的现象,但卓布泰却清楚,就这样耗下去,就如同任由对手把绞索套在己方脖子上慢慢收紧是一样的结果。
而且,明军正在越来越强大,不仅是武器装备的加强,更有源源不断的新兵由海路进行补充。所以,打到现在,明军依然是原来的数量,而清军则最多只能保证缺十补三,建制仍在,但各旗、各牛录的人马已经没有完整的。
可以说,明军的稳战打法固然呆笨,却正掐住了满清的命门。人力、资源,在与明军的对峙中大量消耗,虽然还支撑着没有失败,但衰弱却是不可避免的。
也正因如此,清廷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急迫,越来越希望结束这场对耗,暂时能够休养生息,暂时能喘上口气。
当然,鳌拜作为清廷现在的掌权者,也深知军队对自己的重要性。那是自己日后安全的保障,拼光打尽也是不同的。所以,他给卓布泰下的命令是进行一场大的战斗,作扭转战局的尝试。
但主攻的清兵部队主要由白旗、镶白旗组成,不管是胜是败,鳌拜都起到了削弱反对派力量的作用。因为两白旗的旗主原是苏克萨哈,因为换地之争,两白旗对鳌拜颇有怨言。
现在,这场夜袭猛攻失败了,损失也很大。也就是说,卓布泰想突破明军防御线的一个要点,导致明军全线被动,不得不后撤收缩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恼羞成怒是必然的,但卓布泰也知道,经此一挫,短时间内再难组织起象这样规模的突击。因为明军并不是缩成一团被动挨打,双方是互有攻守,清军的兵力很窘迫。
“大帅,奴才无能!请大帅责罚。”梅勒章京硕哈跪在地上,他的部队损失过半,很多连尸体都没有抢回。
“你说他们壕沟里面埋了那个,那个机关地雷?”卓布泰沉声问道。
“是,路上的伏路暗哨都被悄悄杀死,镶白旗的赫托已经摸到了壕沟三十步外,没想到脚下踩响了机关雷,然后——”硕哈伏下了头,还在为失去了如此多的部下而痛心不已。
其他清军将领都皱着眉头,明军有了这样的新武器,那晚上摸营就几乎变成不可能的任务。
“此次失利实是敌人过于狡猾,责罚暂且记下,硕哈,你起来吧!”卓布泰压了压心头火气,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现在朝廷的困难。如果不能击退敌军,十数万大军每天耗费的钱粮无数,实在是难以支撑。敌人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既不全力猛攻,也不退缩防守,就这么与咱们耗着。唉,如之奈何?”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作答。能看出明军的打算,但却没有什么破解之道。什么惯用的断后路、截粮道,因为明军有强大水师而全都无用。而明军不光是火器犀利,战斗意志也坚韧,攻守皆有章法,己方兵力实际上是处于劣势的,想要战而胜之,确实很难。
“都他娘*的是汉人误事。”梅额章京阿济根突然发狠骂道:“那吴三桂在云南用兵,花费了朝廷多少钱粮,到头来依然是反了。还有那些绿旗,拿着朝廷的钱粮,也一窝蜂地倒戈。若是省下这些钱粮,何至于现在捉襟见肘。”
卓布泰翻了翻眼睛,这商议办法呢,你丫的说得也不是一回事呀,怎么又扯到几年前的事情。
事实上,阿济根说得也有那么点道理。满清入主中原后,钱粮财政一直紧张,等到吴三桂在滇省用兵时,更是加税加赋,全力筹措。而满清最后撤到关外,不过是临时捞了一把,劫掠所得是很有限的,所以才难以长期支撑。
“太祖曾言: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章京史辛柱沉声说道:“现敌人在宁远,在宽甸,在盖州,共是三处用兵,我军分兵势弱,若能集兵击破其一路,则敌胆寒必退。”
“道理听得象那么回事,可该如何操作呢?”硕哈低声说道:“若要集兵,便要放弃一处或两处,锦州?恐怕不行;这里?也不妥当;宽甸呢,那里本来就没多少兵,即便赶来恐怕也不济事。”
史辛柱横了硕哈一眼,强辩道:“那就把盛京的兵都调来,前线若败了,那里便守得住吗?要是还不行,那咱们满人男男女女都上阵,还打败不了敌人,就都抹脖子得了。”
“对,全族动员,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阿济根蹦了起来,大声说道:“伪帝不议和,咱们就把辽东这十几万明军全杀光,看他还猖狂。”
“你能增兵,敌人就不能吗?”硕哈微微低着头,继续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咱们是男女老幼都上阵,人家可是能调来几十万大军。别忘了汉人有多少,拼人数,咱拼得过吗?”
“胆小鬼。”
“怕死的软蛋。”
卓布泰赶紧拍桌子,给突然热烈起来的气氛降温,看着象斗鸡似的互相瞪眼不服气的将领们,他无奈又无力地摇着头,不耐烦地将众人赶了出去。独自在帐中思索了半晌,卓布泰拿起纸笔,开始给兄长写信讨主意。
…………




逆流伐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得子,变局
打败满清已经毫无疑问,但要彻底剿除,却还是一个较长期的任务。
只要满清不投降,他们可以向北,向北,再向北,建州守不住便退到吉林,吉林守不住便退到黑龙江,甚至越过大兴安岭,到西伯利亚去。
而明军越往北越困难,气候环境,物资运输,衣食住行,等等,补给线越拉越长,没有积累和经营,便难以大踏步北进。
当然,就原来明朝的疆域图来看,辽东在严格意义上只是现在的辽宁省和吉林省一部,最近北的军事屯堡便是李成梁修筑的宽奠六堡,而原建州三卫属于羁索州,并没有明军实际驻扎。
只是朱永兴的目标远不是恢复旧疆域,也不会再设什么羁索州,不仅由东北至图们江流域、东南至鸭绿江、西至开原及辽东边墙一带的建州三卫都要进行军事占领,并进行确实的府县政治统治,他还要跨过黑龙江,击退沙俄,与其争夺西伯利亚。
有这样远大的目标,将满清赶出辽东便只是第一步,然后步步为营,一边建立屯堡作为物资补给点,一边不断地向北推进。从这个目标出发,稳下心来便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对于满清,此时不降也是觉得尚有退路,哪怕是苦一些,也绝不至于无立锥之地。吉林? 先不说,宁古塔(约今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一带,范围大概是图们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地靠日本海)之地又岂是明军能够打到的。
要知道,几百年前的宁古塔是尚未开化的地方,气候严寒,人烟稀少。在前人的记述中。它是令闻者畏途,行者却步的。比如被被流放的吴兆骞便写到:“宁古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
正是这样的恶劣和苦寒,使满清存着最后的信心,败是败了,但绝不会亡族。而这样的环境磨砺之下,族人卧薪尝胆,重复当年武勇,并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事情。
也正是有这样以防万一的心理,满清就总是提不起倾全族之力、绝死一战的劲头。从退过长江。再退过黄河,再退出中原,再退……
所以,在接到卓布泰的急报后,以鳌拜为首的清廷当权派意识到短期内促使明军退缩的意图基本上落空,又转而将经营重点移向建州。也就是说,锦州、盖州继续这样顶着,希望明军露出破绽。或者先支撑不住;而朝鲜方向的兵力却要加强,以确保建州这个老窝的安全。
…………
北大荒。北大仓,两个名词之间的转变要经过多少年的经营,要付出多少人的辛苦?
心随侯雁乡关远,泪入征笳道路难。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闯关东,谁会走西口。谁又会下南洋?
但移民实边又是势在必行,光靠军队驻扎,总不算是稳固占领,扩张之势也行之不远。为什么沙俄以几百匪徒便敢入侵黑龙江流域,还不是因为那里人烟稀少。从内地出兵反击,每次都因粮储不足而停止,造成“我进彼退、我退彼进,用兵不已,边民不安”的局面。
要长期驻军,便要有百姓耕种,便要基本保证粮食自给。更不用说还要向北拓展疆域,与北极熊进行争锋了。而彼得,罗曼诺夫王朝仅有的两位“大帝”之一,也最可能成为朱永兴的对手。
但现在,朱永兴想得可不是什么彼得,而是哭得响亮的小娃娃。没错,一个男孩儿,梦珠所生,即便不能继承皇位,那也是大皇子,亲王是跑不了的。而母以子贵,梦珠的地位就算是稳固下来了。
有了儿子,朱永兴自然是高兴的,并不因为是个男孩,他为梦珠高兴,这是她的一个心病。异族身分,总是一个阴影。特别是涉及到皇家子嗣的问题上,那些臣子们比朱永兴更为焦虑和担忧。
不立皇后,特别是还未纳汉家嫔妃,始终是臣子们所不能放心的大事。臣子们肯定会以为朱永兴在使用拖延战术,拖到最后,你总不能视我的子嗣于无物,另寻宗室子弟吧?所以,他们极力想让汉家女进入后宫,只要满朝文武有正常的思维,自然会拥护其登后位,有了子嗣,那便更是名正言顺。
其实臣子们的心思,朱永兴清楚得很。但他致力于建设一个不一样的政治架构,继承人的问题便不是关系到国家兴衰、万民福祉的大问题。什么立嫡、立长,即便是按照老传统,朱永兴也绝不会看中这两条,而是要立贤。
看看历史,就是按照传统,什么傻子、疯子也能当皇帝,受苦的百姓,遭难的是国家,那些捧着封建信条不放的老顽固又得了什么好?但这话暂时是不能宣之于外的,说是拖延,也倒有那么几分是朱永兴的心思。
朱永兴不吭声,谁也不好在皇帝喜添贵子的时候煞风景,就这么相对平静地过着。但生力军尚未准备完全,辽东战局已出现了变化,打破平衡的却是叛清的察哈尔等部。
出小力、得大利,向来是朱永兴所喜欢的手段。在辽东战局陷入胶着的状况下,北京军区悄悄出动了三千龙骑兵并一部炮兵,由遵化出边墙,偷偷地增援了察哈尔部。而附清的蒙古诸部毫无觉察,在土默特右翼旗(今朝阳、北票)遭到了伏击,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损失惨重,附清联军再抵挡不住,退往东北方向的柽木牧场(现彰武县)。
这样一来,满清在辽东战场的西北方向上便出现了缺口,察哈尔等部杀入义州(现义县),在锦州清军的侧后方形成了威胁。
整个战局虽然看起来是平衡,但很微妙,明军尚未尽全力,满清呢,已经是在苦苦支撑。牵一发而动全身,义州失守,顿时使整个辽东战局急剧倾斜起来。(未完待续……)r1292




逆流伐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进逼松锦,政府措施
义州卫,又名广宁后屯卫,锦州北方屏障,不管察哈尔等部是否敢南下,对于锦州来说,都是一个威胁。满清的兵力早就捉襟见肘,缺口一被打开,破绽便会越来越大,长堤溃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
而明军也根据形势变化即时作出了调整,荡朔军由宁远出动,向锦州方向压去。明军走得十分谨慎,一百多里的路程,三天才走完,先轻取笔架山,再猛攻而下塔山堡,兵锋直指杏山堡。
塔山、杏山、松山、锦州,这四座城池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几十年前,明清两军在此进行了为时两年的松锦大战,明军惨败,时人评论:“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
追根究底,战场上的指挥失误固然重要,但根源却是明朝政治的腐败,导致了督监不和,将官畏死。其时,明军与清军对阵,兵员和火器都胜于清军,但攻不勇敢,守亦不坚决,各军头互相掣肘,指挥动摇不定,大军不知所从。
而这次明军再抵旧战场,兵不过四万,可无论是武器装备,三军士气,还是指挥作战,都远不是二十多年前可比。
至于兵力方面,明清两方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占优势。但从质量上,清军则远不如明军。因为锦州是防御作战,且清廷在盖州投入了主要兵力,使得锦州的四五万清军中有一半是征召而来的包衣奴才。
也就是说,清军中战力较强、战意坚决的只是不足三万的满人兵将。而他们的对手却不仅仅是四万荡朔军,从南方调回的水师和陆战队,以及北京军区抽调的一个师陆军,很快就会投入战场。
明军攻下塔山,继续稳步推进。又占高桥,歇息一天后,浩浩荡荡开向杏山。高桥到杏山不过二十多里,一出高桥,四野多平川河流。放眼望去,到处是大片大片撂荒的土地和杂草丛生的山丘。那种绿色本来应该预示着勃勃生机,但此时却让人生出苍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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