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阿珠真情对我,我终不负她殷殷之心。朱永兴似笑非笑,目光清澈,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你们不懂,真的不懂,争霸天下最终靠的是实力,而不是我媳妇是什么民族。那些七拐八绕的阴谋诡计,在强横的实力面前,就如同小儿把戏一般可笑。
…………..
朱永兴如此看待那些阴谋诡计,自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稳住形势,如何发展壮大上。但有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一场策划阴谋的小会议就在磨乃城外秘密进行着。
如果朱永兴看到有哪些人聚在一起,肯定会大吃一惊。猛山克族族长思威,大巫,郑氏族长郑砚北,长史易成,还有军情司的郑昭仁。
“殿下有神器助阵,此去安南立基,当无太大困难。”郑昭仁是最熟悉现在部队情况的,正做着详细的泄密,“殿下由腾冲出发时,军队有八千多。现磨乃各土司已向殿下输民三千,并要出兵两千,沿途参军人数也有一千多人。照这个速度发展,到得安南边境时,估计兵丁人数会有近两万。”
“安南小邦,内战不休,怎能抵挡殿下大军。”思威轻捋胡须,得意而笑。
猛山克族这下可是押中了大宝,虽然死伤了不少族人,但与即将到手的收益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再有阿珠在殿下身边倍受恩宠,振兴祖业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一想到此,思威怎压得住心中的高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巫突然泼了盆冷水,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无掣肘,则殿下大有可为。”
郑砚北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哥可是担心在缅地的皇上?”
易成本不想说话,但见大巫的眼光转向了自己,只是暗叹一声,开口说道:“大爷所言极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殿下现贵为朝廷留守,可行监国之权;他日一道旨意,也不过是个闲散宗室。”
郑砚北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想过此事,却无解决之法,真是令人愁闷。”
“族长。”大巫转向思威,开口说道:“猛山克族虽然脱离了缅甸,在缅地也总有些交好之人可以联络吧?”
思威点了点头,说道:“几十年了,倒也与一些缅人,还有些部族关系不错。”
“二弟,郑家行商走货,在缅甸也有些耳目吧?”大巫又转向郑砚北询问。
“大哥的意思是——”郑砚北脸色一变,心中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要刺王杀驾?
“用钱收买缅人缅官,继续发展缅甸耳目。”大巫似乎没有看到郑砚北的脸色突变,低沉地说道:“先封锁朝廷与外面的联络,然后——再伺机而动。”
郑砚北轻轻吐出一口气,总算没提到那个大逆不道的话题。
接下来,众人纷纷献策,把这个暂时的办法完善起来。等到商议完毕,易成、郑昭仁便告辞而退,只剩下了郑氏兄弟和族长思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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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心俱疲(求收藏)
“思威族长,当年收殓家父的遗骨,多年来对家兄照顾有加,大恩大德,我郑家真的是难报万一。”郑砚北郑重地给思威行了大礼。
“郑二爷言重了,想我两家乃是世交,些许小助,说报答就见外了。”思威伸手相扶,感慨道:“几十年了,猛山克族终是又回滇省,你我两家终于还是又走到了一起,以后当互相扶持,共建大业。”
大巫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还是那副冷森的模样,沉声道:“互相扶持,患难与共,这是应有之意。只是大事未定,尚不是举杯相庆之时。”
思威与郑砚北凛然危坐,凝神静听,知道现在所谈才是最机密的事情,关系到两家日后的发展大计。
“永历乃天下共主,在岷殿下羽翼丰满、人心归附前,暂不可轻动,必要时还要加以保护。封锁联络当马上进行,不惜财力人力,定不让朝廷轻易与滇省交通声息。”大巫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直钻入思威与郑砚北的耳朵,令他们惊惧异常。
“太子已经十二三岁了吧,不过两三年,便是岷殿下兴王图霸的一大障碍……缅甸丛林众多,气候湿热,毒虫瘴疠防不胜防,众臣保护不周,或致太子中毒、生病,并不为奇……但此事不可急切,须缓缓图之,不留痕迹……介时殿下手中握有重兵,又立有盖世奇功,陛下懦弱,兼失储君……”
………………
杨武跑了?朱永兴听完前锋陈国公吴子圣送来的信件,不禁叹了口气,自己扣留其使有些不妥,怕是打草惊蛇,使其生疑惧怕,转而他遁了。
算了,跑就跑了,不过是个小人物,所部兵马也不过两千,应该影响不到大局。
甩开这点小纠结,朱永兴示意易成继续读,那是元江那嵩的回信。在腾冲时,朱永兴便让郑家派人给那嵩送了信。因为他觉得那嵩象是个比较刚愎、冲动的家伙,可别有什么呼应腾冲的想法,擅自行动,从而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那嵩称其正联络降清明将及逶东土司,已见成效,若等到七八月份,清军粮草将尽时起兵,则胜算大矣。另外,他殷殷期盼与殿下会商,并为殿下征伐安南准备了不少粮草,还可派土兵助战……”
“七八月份过于仓促,我军不定安南,如何援助?”朱永兴摇了摇头,对那嵩有些自大的判断表示否定,“写信告诉他,起事之期会商时再定,联络降将和各土官时尽量低调保密,别弄得尽人皆知。另外,让他发动治下民众,掘壕立桩,加固城池,以作坚守之图。”
或许那嵩对自己的土兵很有信心,但朱永兴却知道在面对吴三桂所率的清军时,两者的差距有多大。野战全无胜算,坚守城池还可勉强支撑。而且此时联络的土司多半会首鼠两端,想在逶东掀起遍地烽火,完全是那嵩的一厢情愿。
根据朱永兴的分析判断,逶东土司可能很惧怕吴三桂,驻扎昆明的清军数量又很多,所以不敢贸然行动。等到吴三桂率大军北上镇压贵州水西起义时,迤东一些土司才联合起来,乘虚而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所以,朱永兴并不象那嵩那么自大,以为自己一举义旗,便会群起响应。至少在清军露出败象之前,朱永兴觉得不可过于乐观。
易成一一记下要点,抬头望着朱永兴,询问他还有没有补充。
“哦,还有——”朱永兴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请那嵩搜集船只,并且尽可能多造些,我军若以水为路,从安南增援元江便可快捷通达。还有——会商地点暂定在元阳,他可坐船沿元江而下。还有——算了,明日就要启程,很快便可会商,到时再说吧!对了,吾还要见见送信人,询问一下元江的情形。”
易成见朱永兴再无交代,便告退而出。只留下朱永兴独自一人,在屋中苦苦思索。
根基不固,本钱不多,每战皆需殚精竭虑,不敢稍有疏忽啊!朱永兴左思右想,无奈地连连叹息。腾冲一战,对于清军来说不过是小挫,战术层面的胜利却难以扭转整体战略上的强弱对比。也只有兢兢业业地一仗一仗打下去,才能慢慢改变被动的局面。
胜还好说,若是败呢?小败可能还可支撑,若是一场大败,那恐怕就要万劫不复了吧?这种输不起的战争态势,可真令人难以承受。如果能专心打仗也还罢了,可还得担心永历君臣是否抽疯,摘掉自己这个留守之名;还得与各种人打交道,或是示之以威,或是赐之以恩,或是费尽唇舌……太累了,太累了啊!
朱永兴把自己窝在椅子里,微微闭上眼睛,轻抚着额头,缓解着突然而起的心中烦闷。不知不觉,他慢慢陷入了昏沉的浅睡状态。然后在惊悸中猛醒,发现梦珠正满脸关切地给他盖上薄被。
“阿珠——我觉得好累呀!”朱永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揽住少女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并不在意显露出了内心的软弱。
梦珠任由朱永兴抱着贴着,轻抚着他的短发,过了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殿下,我有件小事不敢作主,正要禀报——”
“既是小事,就自己作主好了。我不想说话,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吧!”朱永兴抱得更紧,少女身上的馨香和温暖让他有了放松和安详的感觉,他想尽量保持得久一些。
…………….
身疲心累,前途莫测。但路还是要走下去,目标还是要一个一个去实现,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由磨乃出发,大军过普洱,走思茅,沿着滇南边境逶迤东行,在六月十七终于到达了元阳。
将近二十天的转进,既是行军,也是锻炼,还是扩大影响。现在还不能称之为展示“军事肌肉”,但却能向土司和民众证明明军势力犹在,滇省形势还存在着很大的变数。清军虽占优势,但明军也未必没有抵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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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元江那氏(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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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宪兵队伍得到了不断加强,严明的军纪得以贯彻实施,对违纪军兵的严厉处置,震慑着全体官兵,连土司派出助阵的土兵也不敢肆意妄为。
一路上,苗、瑶、彝、哈尼、拉祜等族土司面对这浩浩荡荡的军民转进,没有敢刀兵相对、阻塞道路的,或言语恭谨,或报馈输诚。朱永兴一律加以温言抚慰,不强索,不逼迫,显示出宽仁厚道的一面。
一路上,搭台宣传成为了常例,每到一地,都要向当地民众揭露清军的残暴不仁,说明抗清的意义,鼓舞抗清的斗志。随着宣抚司的扩大,各色人才的招揽,宣传的节目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受到欢迎。
一路上,新颁布实施的士兵待遇等条例在招募过程中逐渐传播开来,使得新鲜的血液不断注入明军,二十多天的时间已经增加了新兵近三千。
一路上,去安南分地、安家、娶媳妇的口号已经深入军心,甚至有百姓也信之笃笃,拖家带口、推车挑担随队而行,要在安南实行奔小康的家庭梦想。
一路上,军民互相扶持帮助,在行进的途中,军民的隔阂在消散、解除。虽然还达不到“军民鱼水”的深情,但却有了极为可喜的进步。
一路上……朱永兴看了看不远处河水边的柳树下,那里有两个牵手搭肩、欢畅谈笑的女子,无奈地苦笑摇头。一句随口而说的“既是小事,就自己作主好了”,便凭空在身边多了个龙儿,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俺身体健全,不是杨过呀,龙儿为啥要跟着呢?要是个年龄大些的女子也就罢了,忍不住就推倒。可又是一个光能看,不能吃的,让朱永兴情何以堪?
哼哼,别以为穿了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现在还不是露出了本来面目。朱永兴暗自撇嘴,起初还穿着汉服装温婉,规规矩矩扮淑女,时间一长,小丫头的狐狸尾巴就全露出来了。
瞧,竟然脱了鞋子挽裤腿,要到溪水里摸鱼儿吗?真是,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朱永兴怒了,起身便走过去,笑道:“有鱼儿吗?这也没桶没网的,咋捞呢?”
“殿下你看,鱼儿很多呢!”梦珠笑得开心,半截白晳的胳膊在朱永兴眼前晃着。
哦,哦,朱永兴勉强把目光移开,注视着这条沙底小河。
澄清的河水,泛着花纹般的微波。一群群的小鱼儿,来来往往,穿梭般地游逛。嫩绿的杨柳,倒映在水里,随着微秽和涟漪的荡漾,宛如天真的孩子在欢笑招手。
龙儿在河边用手掏了个泥坑,又用几块石头简单一围,笑着对梦珠说道:“捉了鱼儿先存这里,多了再去拿桶。”
“好啊!”梦珠答应着,和龙儿趟水入河,嘻笑着玩闹起来。
小腿都很白,都很结实好看,一弯腰,这小屁股挺得……在水花迸溅之中,朱永兴站在岸上含笑欣赏,心中品评。等有了大房子,先修个封闭泳池,鸳鸯戏水,人间乐事啊。
目光斜瞟,亲卫队长杨国骧正快步走来,朱永兴轻轻一叹,转身迎了上去。即便是这短暂的轻松也不让自己享受啊,那嵩,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
元江那嵩,丽江木公,顺宁猛书楼,曾是云南历史上最具实力和影响的土司。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木公和猛书楼这两家已经实力锐减,如今只剩下元江那嵩一枝独秀了。
明朝驻滇军队人数不过三万,若要在绵延数千里的边境线上行使边防要务,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在全面推行土司制度的基础上,又对局部地区进一步实施“土司制度军事化”。
元江军民府由于天然的地理优势,为统治者守住了云南南面、西南面二道重要的国门。正是因为“元江军民府”在军事战略上的重要地位,所以,明朝廷对那氏掌控地方军权是非常信赖的。
三征麓川,出缅招降车里宣慰使,远征八百媳妇国(今泰国清迈),元江军民府都曾奉旨出战,并凯旋而归。这就意味着元江军民府不论在作战实力方面,还是战法战技方面均能够担当起对内保一方平安,对外与敌人作战的军事重任。而那氏成为中央王朝统治者在这一地区的最高当权者,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元江军民府”土司官可以对所属的长官司、副长官司、守备、土舍、巡检等军事官员进行分封、授权,则更是其他土司府官无法拥有的权力。
除了军事政治影响外,“元江军民府”还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作保障。那氏在南溪河流域分别设置了象、马训养牧场,“曼章那”就是因训养大象而得名的寨子;“养马河”是南溪河的支流,在南溪河与养马河的交汇处是驻军牧马的最佳场地,故得名养马河寨子。
同时,那氏还在曼领冲建立第一个军事屯垦区,在四角田建立第二个军事屯垦区,这些生产基地无疑为“元江军民府”提供了重要的、充足的物质供应。
正是基于这样的实力,那嵩对举义抗清是非常自信的。但在朱永兴看来却是自大,犯了轻敌的错误。没错,元江军民府是曾经多次对外征战,可对阵的敌人是谁?缅甸、安南,还有那个八百媳妇国,这些小邦军队的战斗力岂能与清军相提并论,何况还是相当精锐能战的清军。
“……以象为雄势,战则缚身象上,裹革兜,被铜铁甲,用长镖干弩;象披甲,背负战楼,两旁挟大竹筒,置短枪数十根于其中,乘象者取以击刺。每以鸟铳当前,牌次之,枪又次之,象继枪后,短兵既接,象乃突出,清军人马未经练习者,见象必惊怖辟易,彼得乘其乱也……”
那嵩之子那焘颇为自信描述着傣族之劲旅——象阵,这也是“元江军民府”贯用的战法,历次征战也皆有出色表现。在“三征麓川”时,各军各部共投入战象达三百多只,而仅元江军民府的东路大军就有八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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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讨伐安南(拜年,给朋友们
春节到,拜年早;马年好运来,保准你发财;健康又实在,做人有情怀;亲情友情在;异性更喜爱;祝福都爱戴,保准你乐坏。祝朋友们春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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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兴象是很专注地听着,还不时含笑颌首,似乎颇为赞赏。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战象是把双刃剑,使用时要格外小心;而且只凭象阵就能取胜,显然是过于一厢情愿,过于轻敌了。
身着明朝官服的那嵩一直淡淡的笑着,直到儿子说完,才假模假样地斥责道:“不知天高地厚,犬子狂妄,殿下还请勿怪。”
“不怪,不怪,年轻人就该是朝气蓬勃,抗清就该有此等信心。”朱永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吾与晋王、赵王已商定了互相联络,协调行动的章程。那总督在滇省德高望重,百姓拥戴,只要登高一呼,立时便会群起响应。是以,吾与两位王爷皆盼那总督能够不负众望,与吾等共同抗清,恢复云南。”
“下官早有此志。”那嵩拱手答道:“想我那氏一族世受皇明大恩,当此危难之时,岂敢背主负恩,独善其身。”
说得慷慨,但我知道你心里不是太舒服。当时永历帝逃奔缅甸绕道路过元江时,你迎帝驻之,殷情款待,并以宴上的金银器皿相送。那个时候,岷世子名不彰,身不显,想必你也没有多少印象。现在时隔数月,却要听吾号令,对于一个很是自信固执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小难堪。
永历已经给了你怀明将军的头衔,又加升你总督部院衔,巡抚云南;你的儿子已经袭任元江土知府,弟弟那仑亦加封为佐明将军,连黔国公沐天波也以次子沐忠亮入赘你那家为婿。还真是对你寄予厚望,肯下血本。
已经是位高权重,我就不从这方面下手,而是要通过实践让你认识到象阵不可恃,清军不可轻敌。朱永兴思虑已毕,微笑道:“吾不日就要讨伐安南,那总督可愿随行观战?”
那嵩有些不解其意,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相邀,本不敢拒绝。只是我还需联结迤东各土司,怕是不能相随了。”
“讨伐安南不过旬余时间,必不会误了那总督的大事。”朱永兴执意邀请,不认可那嵩的借口,“待安南初定,那总督便可返回元江,联络各方义士。等到九月,晋、赵二王的兵马应已整顿完毕,吾军从安南亦能抽出身来。三军相机而动,共助那总督倡旗举义,恢复云南。”
这话听得舒服,那嵩见朱永兴把李定国、白文选,连同他自己都谦虚地摆在从属地位,只说要配合他起义抗清,不由得心中畅快。只是脸上还故作矜持,想了想,笑道:“殿下盛情拳拳,下官从命便是。只是殿下欲伐安南,还需尽快行动才是。大军一路行来,已有风声传出,再停滞日久,安南必调兵遣将以作抵挡。”
“调兵遣将吗?”朱永兴狡黠地一笑,说道:“正合吾意,待我军一鼓破之,再占其地,便可毫无阻挡了。”
……………
话是这么说,但计划中击败安南郑氏主力的地点却不是在边境地带,而是在安南纵深。所以,大军只休整了五天,便携带着粮草辎重水陆并进,沿着元江大举南下。
“元江军民府”的行政区域非常大,东临石屏、临安(建水),南抵安南(交趾),西至老挝北部,西南至车里、福海,北接镇源,东北接楚雄(《明史》)。其军事管辖权节制范围更是远比行政区域大得多,一但战争需要,“元江军民府”根据云南总督军令还可以对车里、大候(云县)、木邦、镇雄等周边府、县进行节制。
“元江军民府”那氏作为明代中央王朝统治者在这一地区的最高当权者,对其所属的长官司、副长官司、守备、土舍、巡检等军事官员有分封、授权的权力。甚至是对周围的土司府官选任,“元江军民府”那氏也可以插手。如车里宣慰司、普洱府、镇源府的使司和知府官都曾经为元江那氏家族的成员所掌控。
果然势力很大,朱永兴见到沿途的土官对那嵩的恭敬态度,以及更加殷勤的报馈输诚,心中暗自感慨。虽然从长远看,如此强大的地方势力会让人产生疑虑,但此时却是一道屏障,使得昆明清军不能直接进攻自己。如果九月份的举旗起义能够成功,自己便可以专力进取广西。所以,这个时候那嵩是一定要拉拢扶持的,千万不能使其兵败被杀。
至于恢复云南,朱永兴嘴上如此说,但却并不敢奢望,甚至不希望这么快便能夺取昆明。在敌强我弱的大形势下,没有绝对守住的把握,也没有重大的政治军事意义,就不要轻易收复城池。来来回回的拉锯战,受苦受难的是老百姓,损失的是明军发展壮大的物资和人力基础。
昆明在清军手中,不仅牵制了大量的守军,使其机动兵力减少,更会使清廷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形势还在掌握,便不会倾全国之力来个泰山压顶。进取广西时,朱永兴也计划着采取这样的策略,尽量不攻占名城大镇,尽量使孙延龄觉得还能够对付,尽量拖延他省清军赶来增援的时间。
两日后,大军行进至临安府王弄山长官司(现河口瑶族自治县)。朱永兴进行了最后一次简短的战前布置加动员后,先头部队三千人由庆阳王刘震、翼国公马自德率领,以船载兵,渡河杀入安南境内。
讨伐安南的大军由一万两千明军、三千猛山克族士兵及五千辅兵组成,其余三千多参战的土司之兵被朱永兴安排在后面护卫入安南安家的百姓和士兵眷属。这是练兵的好机会,甭管是新兵老兵,先拿安南这个软杮子找找感觉。见了血,杀了人,新兵也就向成熟迈进了一大步。
刘震、马自德所率的先头部队进展顺利,上岸后一个冲锋便击溃了人数不多的安南兵,并穷追溃兵。一个时辰后前军便派人回报,已经占领了老街,留下数百人镇守,其余人马正向前继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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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一百五十章 军、政攻势(求收藏)
大年初一,再给朋友们拜个年,祝朋友们万事呈祥家业兴,财旺福旺运气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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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得胜,早在意料之中,朱永兴弃舟登岸,并没有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率领着人马向前进发。
要想在安南立足,军事上的胜利必不可少,更重要的还是政治手段。明朝曾收复安南,并将其置入版图,但越人的奋起抵抗,却使明军陷入到长达二十年的战争泥潭,最后无奈退出。历史的教训,朱永兴当然知道,所以他并没有鲸吞的计划,而是打着蚕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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