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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许姑娘
在火里,她唤出判官笔。漆黑毛笔浮在半空,随着她指尖的摆动任意摇晃,还不时亲热地飞去贴她的脸。
崔钰和它玩闹了一会儿,突然指尖猛地一点,不过七寸大的判官笔银光锐现,冲破火壁,电光火石,就插进青鸟的琵琶骨,未待她叫痛出声,判官笔已抽身出来,原路返回,在崔钰身旁左右摇摆,如同想听夸奖的黏人孩童。
崔钰摸摸它,心生遗憾。要不是被青鸟察觉后退一步,现在判官笔已经穿透了她的喉咙。
这时,崔钰变回了本来的大小,周身火焰尽数熄灭,破烂的裙子比以前显眼。
她掐决甩袖换上判官服,伸手抚过判官笔,眉间红莲娇艳灼眼,脚底浮现出一圈圈带着波光的印迹,顿时肃重庄严,威压尽展。
判官笔的银光,也比方才耀眼百倍,如蓄满势、只待发的利箭,虎视眈眈地对准青鸟,只待给她致命一击。
青鸟浑身被血污浸透,伤痕累累。尤其琵琶骨的那处伤,皮肉四翻,露出森森白骨,十分惨烈。
可她硬是撑住膝盖站起来,与崔钰直视。
“头顶乌纱,腰围犀角。手擎判笔,身着络袍。你是阎王案侍崔判官?”她抹掉嘴角的血,瞬间褪回女子的花容月貌,靠在墙上微喘着问。
“不错,”崔钰周身散着神威,声音都带出余波,“我就是崔钰。”
青鸟一愣,不可置信地张开嘴,眼睛一点点睁大,浑身僵硬盯着崔钰。
半晌她轻笑一声,满满自嘲,红了眼眶。
“哈……崔钰,你竟然就是崔钰……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发大,越发狂,泪流满面,膝盖一软,瘫倒在地。
就在崔钰以为她束手就擒时,她用力手双手贴地,两股黑气汇成一股,沿着地面,化蛇窜向崔钰。
“你还不死心!”
崔钰厉声喝道,脚尖轻点跃起,躲开黑蛇,接着并起双指一挥,判官笔如细针般扎下,正中七寸。
蛇只挣扎了尾巴,就垂下脑袋,不再动弹。
崔钰两指一抬,判官笔嗖地从蛇身飞起,随着崔钰再一挥指,直冲向青鸟,里外不过一瞬间。
青鸟血流满地,早已眼神迷离,刚才使出法术,是强撑着一口气。面对崔钰这要命的一击,她根本无力逃脱,直接昏死过去。就像方才崔钰被制在蜡烛上,只能闭眼等死一样。
不过,正如她对崔钰脑袋挥去的那一爪子没能要崔钰的命一样,崔钰也没能杀得了青鸟。
因为青鸟被大地战神施出的金刚罩护住了。
崔钰猛地回头,怒不可遏:“她要杀我!”
“帝君临走前吩咐了,青鸟上仙,不能死。”
大地战神还是木着一张脸,说话声调都不变。
“你说……什么?上、仙?”
崔钰说得极慢,眼睛也眨得极慢,整个人像失了半数魂魄,头重脚轻。
“青鸟上仙乃蓬莱仙山信使,洪荒时曾率万升搭建天宫,为西王母……”
“不用说了,”她胸口起伏得厉害,手止不住地抖,她用一只手去按另一只,才稍微好点,“我现在只想知道,青鸟上仙做的事,徐清明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大地战神立即冷冰冰接道:“帝君的心思,下属不敢揣测。下属只知道,帝君吩咐,崔判官要什么,就给她什么,想做什么,就帮她什么,唯独不能杀青鸟上仙。”
凭什么?
崔钰别过头,倔强地仰头忍泪。
就因为她是仙,她尊贵,她随手赏我一巴掌,我就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她想杀我,我要老实捆在那里被她杀,我想杀她,就是犯了千错万错,谁都不允,徐清明不允……
凭什么?
凭什么!
崔钰晃着满眼的水光,怒容满面,高举右手,判官笔在空中发出雷霆电闪之势。





判官说 第8章 险些游街的判官姑娘
就在判官笔引来万钧雷霆的刹那,一条铁链从虚空伸下,带着丁零当啷的响儿,勾住了崔钰的脖子,把她拽倒在地。
随着她摔倒,判官笔也失了光芒,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掉在崔钰身边。
那破铜烂铁做的链子,满是铁臭味,被崔钰一挣,表面的铁屑不停往下掉,沾了她一身,看起来极不结实。但任崔钰怎么用力拉,都摆脱不了喉间的纠缠。
崔钰心里铺天盖地的火,都被这铁链子给整没了。因为这情景她太熟悉,五百年经历过一回。
那会儿她死完就封了判官,比起做孤魂野鬼,不知好了多少倍。可她鬼迷心窍楞是放不下徐清明,瞒着阎王爷,逃回凡间想守着他,谁知道却看见了那些糟心事。
所以说这逆天的事儿,做不得,没有善果的。
她刚把徐清明捅死,两条腿还盘在他腰上,就被这条破链子捆住脖子,硬生生给拖回了地府。那一路上围观的小鬼们大眼瞪小眼,你掐我一把,我咬你一口,就怕笑出声来被记恨。
当时崔钰就发誓,坚决也不要再来一回了。游街这招虽然除了磨屁股,对她没别的伤害,但她可是堂堂判官爷,比起屁股,更重要的是脸面。没脸面谁对她点头哈腰,没脸面谁给她过节送礼?
……
她魂游完,阎王老爷子单手拎着铁链,朝大地战神作揖问好,连声道歉:“战神呐,我们地府这个不成器的判官给您添麻烦了,您别担心,我这就把她带走,回去好好教导!”
说完就狠狠瞪了崔钰一眼。那眼神,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就跟自己花心思养出个孩子,长大了却发现她成天去捅别人家窗子一样。
老爷子发话,崔钰不敢顶嘴。她看了看意识全无的青鸟,问大地战神:“你要把她带去哪儿?”
她刚问完,老爷子就拖着铁链要走,摆明了不想让她继续闹腾。崔钰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抱住门前的立柱不肯动,任凭阎王怎么使劲拉,她就是撒泼不肯动。
“青鸟上仙是西王母的手下,自然要交给西王母管教。”大地战神像没看见崔钰的窘迫样,尽职尽责有问就答。
“那是徐清明让你来救我的吗?他知道我被抓了,告诉你地方,你才来的?”眼见手就要抱不住柱子了,崔钰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帝君只说让我把您变回来。我找到您,是因为……味道,”说到这儿,向来不露情的大地战神,也带上了不明显的忸怩,“您身上,有帝君的味道。”
跟只犁地老黄牛一样的阎王这时用力一拉,崔钰还没弄懂味道这事儿,就被生生扯离了柱子,哐当哐当到处乱撞一阵子,还是被拖出了门。
等阎王凭空画出通往阴间的小路,把崔钰拖进去消失后,大地战神施法带起青鸟,腾云驾雾。刚踏上天界,大地战神迟钝地觉着,他好像把帝君说的话传得有点不对劲。
徐清明原话说:“你先回去把崔判官变回去,如果她有想要的、想做的,你就都满足她。等她走了,你去把青鸟上仙押回蓬莱,告诉她,我并不欠她,不过是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这次暂且不计较,若她听了也就罢了,要是她反抗,你可以动手,直接把她交给西王母说明前因后果,但不准伤及性命。”
具体哪儿不对呢,大地战神其实也想不出来,单纯是感觉而已。不过再想起帝君也去了阴间,和崔判官当面总能说明白,他就把悬起一半的心又放了回去。
崔钰这边,还满心以为,徐清明知道自己被青鸟欺负却还帮着青鸟,暗恨得不行。要不是被阎王爷的铁链子拖着,她还想去再捅青鸟两笔出气。
阎王不紧不慢地拉着铁链子,和盘腿托腮的崔钰一路无言。等过了中间路,开始进地府地界,崔钰先忍不住出了声。
“阎王大人,”她讨好地笑,“你看这就要到地府了,我这么进去,是不是有点不雅观?”
”我看你刚才抱着柱子撒泼,也没觉得不雅观。”阎王没好气地冷哼。
“哎呀老爷子,我好歹也是个官,当着小鬼的面被一路拖进森罗殿,那威望不就全没了?威望没了,以后我说的话他们谁还会听?我说的话他们不听,我还怎么办差,为您分忧啊?”崔钰拽住铁链,可怜巴巴地晃了晃,说得情真意切。
阎王爷停下脚步,转身嫌弃地看她,眉头挤出一个结。
“你知道错了?”
崔钰忙不迭地点头:“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不该去跟上头的神仙打架,还差点把人打死了。”
阎王僵住,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大叫着爆发:“什么?!你跟上头的打架了!还差点把人打死了?!天哪天哪,我怎么当年就留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整天旷工不干活,烧完桥梁砸大殿,这会儿倒好,还……打架?你怎么没把自己打死!”
阎王气得头顶冒火,一圈一圈原地转,嘴动个不停。
他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就在崔钰以为他要飞起来的时候,阎王突然顿住,鬼祟地摸着小胡子问道:“那位神仙,不会来找咱们报复吧?”
崔钰想了想,也学着阎王的模样小声答:“应该……不会……吧?”
那个疑问的语气很微妙,阎王没听出来。
他舒了口气,接着挺直腰背,严肃地开口:“我这次用无名链把你带回来,是因为地府里出了大事。前几天有位神仙下凡历劫,嗯……具体的连我都不清楚,但总归是我们地府的荣幸,但是!孟婆昨日发现,他喝过的汤里少了青灯笼草汁。而之所以少了这青灯笼草,是因为它被人从配好的药碗里偷走了!”
难怪!
阎王一席话让崔钰阔然开朗。
天杀的姜小白,崔钰按住胸口骂,我这次一定要跟你拼命。你要染指甲,偷什么不好,去偷青灯笼草,还从配好药的碗里偷。让上面的神仙把以前的事忘干净再投胎,可全靠了它。更何况那人是徐清明,搞不好对付正常神仙的剂量对他都不好使,更别提里面压根就没有青灯笼草。
难怪他什么都没忘……
本来搞断腿多简单的事儿啊,害得她被变成拇指大折腾一顿……
阎王看向神情变幻莫测的崔钰,继续问:“崔判官,据知情鬼报告,你前些天曾在孟婆药庐进出过,进去时空手,出来时却背了包袱,你能解释一下吗?”
“哎不是我啊,是姜小白!”
这会儿崔钰才不管什么姐妹情深呢,立刻大义灭亲。当然,这也是她们几百年来习惯的相处模式,就像姜小白偷懒,总是把旷工这事儿往崔钰身上栽一样。
“真的?”阎王半信半疑。
“再没比这还真的了,”见抓到救命稻草,崔钰站起来凑到阎王跟前,把光秃秃地手指头伸出来,“老爷子您想啊,我偷青灯笼草干什么?不能吃不好玩的。但是姜小白不一样,她那指甲,您还记得不?全是用青灯笼草汁染出来的。不信您去看,她家里还有没用完的青灯笼草汁呢,就在梳妆台左面的小抽屉里盛着,一抓一个准。”
阎王见崔钰说得有鼻子有眼,几乎是全信了,也忘了问为什么小鬼看见偷东西的人是崔钰。他为难地摸摸小胡子,说话吞吐起来:“小白姑娘,小白姑娘……嗯,反正这事儿吧,那位神仙也没追究,就这么算了吧。”
阎王最后那声拍板很利索,气得崔钰喉咙冒烟。
“不是……老爷子,你这心也太偏了吧?啊我被人看见了,就得铁链子拖回来,搁姜小白头上,就算了?!她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
“崔判官!”阎王激动得小胡子乱颤,“你的腿……你能站起来了?”
你把铁链子套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站着了,方才我还在您老人家眼皮下面站着晃悠半天,这要平时多不关心我,才能刚刚注意到?
面对这不精明的打岔,崔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脱下铁链子,垂头丧气摆摆手,表明以后再说,变出轮椅推着往家走。
……
离家越近,越多平日熟络的小鬼上前打招呼,都是明着乐完又欲言而止,看得崔钰胃疼。她拽住捧着红布要送给她的织布鬼:“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吗?”
“您不知道呀?”织布鬼转转眼珠,硬把那布料塞进崔钰怀里,捂着嘴俏皮笑,“那我可不能现在告诉您,您到家自然就知道了。要不我推着您,快点回家?”
崔钰看着织布鬼神神秘秘的架势,心里隐约不安。毕竟她上次这么兴奋,是因为马面喝醉了酒,一头栽进东街头的茅坑里。
她犹豫间,织布鬼自己做了主,推着她风驰电掣往家跑,简直像是踩在她织布的脚架上。
刚转进她住的街道,崔钰就看见她门前围了一群鬼,一个个眼珠子锃亮,眉开眼笑。
红娘鬼眼尖,瞧见她立刻挥着手绢喊:“崔大人!咱们上生星君又来求亲啦!就在院子里头!”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放开能传遍半个地府的大嗓门:“您屋子里还冒出个野男人,刚洗完澡,说等着您伺候穿衣裳!”




判官说 第9章 遇人戏弄的判官姑娘
红娘鬼声音刚落,小鬼们就推开几步为崔钰让了路。织布鬼更是三步并两步,一下子把崔钰送进风口浪尖。
崔钰歪在轮椅上回了下心神,一抬头,就看见靠在门框上擦头发的徐清明。
他的衣服胡乱罩在肩上,露出大半胸膛。指间有水不断落在胸前,慢慢滑下,留下道旖旎的水色。他停下手,指尖缓缓划着水珠滚过的地方,由下而上,一点一点。随着他的动作,发梢落下更多的水珠,几乎把衣襟湿透。
他抬眸,浅笑着看向崔钰,带着无奈和孩子气:“小钰儿,我的衣裳湿了,人也湿了,怎么办呢?”
崔钰的脸顿时红起来。她动了下嘴想说话,又觉得满心慌乱开不了口。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走到她跟前,护雏一样张开双臂,把徐清明和她严实地隔开。
“你……你不能这样……”上生星君站得倒直,用他特有的软绵绵小动静跟徐清明对峙,“你这是……调戏……非礼……”
徐清明懒得和他废话,挑着一边嘴角,慢悠悠朝崔钰走过去。途径上生星君,他顿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抬着下巴:“你怎么还在?”
“我来求亲……”虽然比徐清明矮了一个头,上生星君还是努力挺起胸膛,与他直视。可惜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徐清明随意的眼神镇得说不下去。
“求亲?向谁求亲?就你这点胆量,还想学别人求女人?”他轻蔑地笑着扫他一眼,逼近一步,上生星君下意识地退开,站在一边简直要哭。
崔钰眼看上生星君眼眶里的泪就要下来了,头疼地推动轮椅,打算过去安慰几句,却被徐清明一把抱进怀里,朝着屋里去。
这可是众目睽睽!
院里是上生星君带来的神仙,院外是眼巴巴等着看戏的小鬼,她崔钰又没疯,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徐清明抱进去?!她胳膊腿儿一起挣扎,连嘴都用上了和他拼命,结果这么一闹腾,把内里的肚兜带子给弄开了。
她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弹,徐清明不费力地把她搂得更紧,迈开长腿,转眼要进屋。
崔钰伸手把住屋门,小声地求他:“我衣裳带子开了,你先把我放下成吗?”
说着就感觉肚兜又掉了一点,手却还得把着门框腾不开,只能认命地把身子紧紧朝他贴过去,亲密到连缝隙都没有留。
徐清明脚步停顿,抱着崔钰的手颤了颤,低下头看她。
崔钰也觉得这举动丢人极了。徐清明的温度隔着衣服传了过来,暖洋洋的,熏得她脸颊发烫,实在不能见人,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脸也往他怀里塞,扭来扭去恨不得钻到他衣服里。
这一下倒把徐清明惹笑了。他用胳膊掂了掂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崔钰:“小钰儿,五百年不见,你果然长了本事,连勾引男人的招数都这么有模有样。”
崔钰被他掂了下,肚兜又滑了不少,只好闭着眼弓了弓腿,想把身子尽量缩成一团。徐清明却在她动的时候,把手掌贴在她大腿内侧,隔着里裤不轻不重的磨了起来。
崔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抖着腿弯半哭不哭:“徐清明,有人在……”
“小钰儿的意思是,没人就可以?”徐清明的脸和崔钰贴的极近,气息全都落在她的嘴唇上,“还是说,没人在了,和谁都可以?”
“你管不着我……”崔钰迷在他的眼睛里,差点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他手指的动作还在不老实,引得她眼里蒙了泪,声音都染了别的意味。
“你管不着我!”
院子里倒有人和崔钰说了一样的话,崔钰的视线越过徐清明肩膀,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上生星君。
“胡闹!我是你大哥,我不同意这婚事,你就算找上月老,这线也牵不成!”
上生星君旁边站着的男子与他有五分相像,听完他的话,压低嗓音也恼怒起来。
“你整日里跟我夸那女子如何好,可你看看,她和那男人在做什么,你是眼瞎了不成?!那种女人你也要娶,别说我不同意,司禄延寿他们谁也不会同意!”
徐清明由着崔钰东张西望,干脆托着她的臀,把刚才的横抱变成了竖抱,让崔钰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咱们在做什么呢?”
听到司命星君的话,他笑着去咬崔钰的耳垂,声音模糊着传进崔钰耳朵里,又渐渐漫进她心里。
崔钰的脑袋“轰”一声炸开,猛地从他怀里挣出来,脚直朝着他的膝盖踹,一点都没省力气,徐清明生生受了,嘴角的坏笑都没变,崔钰却张大嘴险些尖叫出声。
她的肚兜掉了。
一团水红当着徐清明的面儿,从崔钰的衣摆里落下去,没等崔钰去捞,就被徐清明拎到了手里。
“还是热的呢。”徐清明用指肚轻轻摸着那块布,低着头声音哑沉,竟让崔钰浑身发烫,环住自己的胳膊,仿佛被他细细抚摸的不是那布料,而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还给我。”崔钰伸手就要去抢,手却被徐清明握住,按到胸前不放。她整个人也被那拉扯的力道带过去,撞进他的怀里。
徐清明把肚兜别在腰间的系带上,转身自己靠上门,把肚兜压住,看着还倒在他胸前晕头转向的崔钰,摸摸她的头发:“小钰儿你是不是长高了?已经到我胸口了。”
真的假的?崔钰睁大眼,肚兜什么的全忘了,伸手比划起来。
高矮这事儿一直是她心里一根刺。在她还活着的那一世,打小儿做乞丐的时候总吃不饱,损了根基,个子总也不肯长。后来虽然徐清明把山珍海味拼命往她肚子里塞,但就算踮着脚,她也还是不能及他胸口。可现在,她正常站着,也已经到徐清明胸口了。
“不会是你变矮了吧?”
地府那风水可不养人,也没听说谁死了还能再窜个的。
就好像知道她想了什么一样,徐清明轻笑:“你能跟那些小鬼一样吗?”
他折着她的腰把我按进怀里,低头蹭着我的耳朵,呼出的气绵软炽热:“你可是我的精血浇灌出来的,连喘的气都带着我的味道,”他的嘴唇慢慢滑到她的脖颈,牙齿碰上我的喉咙,力道几近撕咬,“我可是用一条命才换来的一度*,总得留下点什么不是?”
崔钰听到最后一句,本来软下去的身子又挺起来,咬着牙要逃,却被徐清明狠狠扣住。
“没了我,你这些年过得也不错,”他深喘了口气,张扬笑着的嘴唇贴上崔钰的,也不深入,就轻轻地蹭在一起,随着他的说话偶尔颤动,“但我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我不如意了,谁也别想如意,这事儿,小钰儿你是知道的。”
他说完,就又转了身,把崔钰推到墙上,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按住她嫣红的嘴唇,轻轻拨弄着:“乖乖去把外头的打发走,我睡过的女人,没有给别人碰的道理。”
见崔钰点头,他收回手,盯着崔钰的眼睛,似笑非笑地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他的拇指。那眼神太魅惑,就算崔钰拼命掐着自己的手心,也忍不住看呆了,眼睛直勾勾黏在徐清明的嘴唇上,看起来实在是傻乎乎。
徐清明轻笑出声,伸手捏捏崔钰的鼻子,扭头就离开了。临走时倒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司命星君,那眼神不像挑衅,倒像是在看闹剧。
接触到徐清明的目光,司命星君本来的一脸厌恶,也变成了怒火冲天。亲弟弟的求亲被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搅成笑话,他们南斗六星君的脸要往哪儿搁?
他刚要开口,就被上生星君拉住袖摆。他一把打掉上生星君的手:“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就算说破了天去,我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你立马跟我回去,以后不准再来这个地方!”
说完就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同时想暗中施法,给徐清明一个教训。没想到就这一小会儿,徐清明人早就走远没了踪影。
围观的小鬼儿见院子里的都走了,也很快挤眉弄眼地离开,跑到卖茶鬼的茶肆去喝茶聊天,把还惊魂未定的崔钰扔在屋子里。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半响心绪都还不能宁,干脆倒进床里蒙着被子,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地,也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空中的小太阳早就蹿回阎王爷的宝贝箱子里睡觉了,四周漆黑一片。
崔钰觉得口渴,摸黑朝小几走去。可没走几步,就直直撞上一个人。
她睡得有点懵,左迈一步打算绕过去,却又撞上一个人。
这下子她心里打鼓了,往左再迈一步,弯着腰狠狠往前一冲,被她脑袋顶到第三个人就仰面倒了下去。
接着,她就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哟我的老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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