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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商流沙耸肩:“长线考察才有结论。”
乔樾手背蹭了下她的额头:“这些年你没移情别恋等着我错过的森林,我以后一棵一棵慢慢地栽给你。我赔给你。”
商流沙躲开:“年轻栽得动,老掉牙那天呢?”
乔樾回她:“我很欣慰。这几秒你就把一辈子想完了。”
商流沙:“……”
“你得答应我”,商流沙已经不期待他答案的那刻,他突然补充,“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的那一天,你要原谅我”。
“我拒绝呢?”
“我求你?”
“乔樾,尊严呢?”
“它说了,不介意。”
“……”
***
两两相望到六点半。
又有新的人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
先于商流沙的动作,乔樾主动帮从此单元内下楼的一位两鬓染白的大爷搬蛇皮袋装的五谷,并和老人攀谈了起来。
***
乔樾笑得温和。
商流沙在一旁看着。
这人自小以笑得有感染力闻名。
果不其然,大爷也受到感染眯起双眸,同乔樾对话语气异常平和。
几袋粮食重量不轻,大爷额头隐隐有汗迹,缓了口气才问:“谢谢你。不住这院儿里吧?先前没见过。”
乔樾站定在他身前,眉目都是暖色,话亦没加遮掩:“从外地过来,找人。”
“住我这单元里的人?”
乔樾答:“对,302。”
大爷看他的目光瞬间换了颜色,微凉。
那种原本的温和亲切瞬间在乔樾和商流沙眼前碎的彻底,看得商流沙眼皮一跳。
隔了数秒,大爷才再度问起,犹疑分明:“你找那家的大人,还是孩子?”
商流沙插话:“孩子。”
大爷又问:“亲戚,朋友,还是讨债的?”
感觉到对方神色的变幻,乔樾唇畔翘起的弧度降了下来:“多年不见的朋友,来看看她的近况。”
大爷叹口气,话里的迟疑更为明显:“后面那位姑娘和你一起的?”
“对”,乔樾看了眼商流沙,应道,“我爱人”。
他说得理所当然。
商流沙也波澜不惊。
第一次听这样的传统的、念旧的老一辈那里都很少听到用的称谓,可好像已经习惯了很久,她还挺顺耳的。
璧人当前。
大爷依旧保留几丝犹豫,乔樾的坦诚和相助让他微微放松警惕,他最终还是开口:“找不到的,这房子思珑那小姑娘半个月没回来过了,小区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大概最近这段时间内都不会回来。”
他乍开口,便没收住,忘了此前的犹豫,一时间滔滔不绝,八卦起来。
***
从大爷的描述中,商流沙和乔樾得到很多讯息。
***
302的住户姓周,截止到一个月前,住得是两个人。
寡居的丧妻男人周城,和他收养的女儿周思珑。
一月前,周城死于车祸。
撞死他的人,是同住在这个大院内的租客——大周思珑六岁的青年沈崇。
那一场车祸致周城死,沈崇断腿残。
警方结案为意外事故。
可院内的人私下都认为车祸并非意外,是沈崇联合周思珑暗害其养父周城。
有人目睹过周思珑被周城打。
院内的人也都知道周程的养女——离经叛道的周思珑,同那个租房的沉默寡言的沈崇关系密切。
而沈崇这个人……原本大家以为是内向的老实青年,后来却被闹上小区找人的前同事声张出来曾是夜/郎,现在洗白开上出租车。
周思珑学业差,混迹技校;沈崇收入少,三天两头停工。
周思珑古灵精怪。
而沈崇……自从有人找上来闹过之后,院里的人对其极为不齿。
沈崇车祸出院后,被房东赶走。
周思珑听了数日的闲言碎语,也随之消失。





荷尔蒙 第28章 心甘情愿
第二十八章:心甘情愿
大爷离开。
商流沙依旧站在单元楼的单元门前。
她将手伸进口袋。
乔樾见她手臂探进口袋,眉一蹙:“答应我什么?”
商流沙低着头,扯嘴角:“我哪里看起来像是要摸烟,我合着在你眼里就是根烟枪?”
乔樾心里漾出一丝笑,没挂在板正的脸上,脸色依旧严肃:“未雨绸缪。”
商流沙呵了声:“我食言过?”
乔樾还是不多不少四个字:“以防万一。”
“多说一个字给爷听听。”她手插口袋,靠刷着白漆的墙站着。
乔樾眼微眯:“你乖点听话。”
五个字,不多不少正好比适才多了一个。
“是挺听话。”让多说一个字就一个字。
商流沙笑,手指摁着口袋里费因格给的那张写着地址的便签条,拧了下。
听完要找的小姑娘近来的经历,有种无力感和不良的预感充斥她心头。
有人此时下楼,乔樾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往旁边扯了下,闪出一条通道:“你说的,我才配合。”
商流沙直白地翻译了下他的话:“不是听话,是听我的话?”
乔樾知道她此刻头脑中许多思绪在交缠打架,才会借同他打趣转移下注意力。
他没反驳,他希望为她分忧:“我来告诉小费。”
那些她难以启齿的东西,他来替她说。
商流沙没拒绝,只说:“我们大概一两天内回不去了。”
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物周思珑经历复杂,把费因格独自放在这里解决寻找妹妹的后续问题,商流沙并不能放心。
“不急,既然来了,搞定再走。”乔樾伸手摸了下她的发。
商流沙任他像她摸家里的猫蛋黄一样摸她的脑袋,没较劲:“这几天没有别的任务?”
乔樾回想了下,嗓音里没有迟疑:“事情总有轻重缓急。”
“那就是有了”,商流沙侧身盯着他,“乔樾,我不是你的红颜祸水,你原本该做什么,该往哪里走就去向哪里。我和小费死不了,这里目前便没有大事需要你必须留在这里。雪天路难走,你送我们过来,现在可以放心回去。车你开走,我保证过几天平平安安地一样回去。”
她的表态很坚决。
乔樾淡淡地扯了下唇:“我来,是怕你不回去?”
她一向勇敢无畏,他怕得是她前行的路上撞到什么,头破血流,再受任何一点伤。
这话乔樾没说,他怕失态。
商流沙读着他澄明的目光,读出一部分:“遇到我的人,才该怕。”
乔樾沉默。
商流沙继续:“我懂自卫,你也见过我整人。”
乔樾眼中黑漆如墨,不笑不语。
商流沙等了五秒,伸腿踢他:“吱声,等我哄你是吧?你一把年纪还玩阴晴不定?”
乔樾这才笑:“我听明白了。你不需要我,让我滚。”
商流沙:“语文学得挺好。”
乔樾:“是好,难得你跟我这么客气。”
商流沙:“客气完,你走我们就不送了。”
乔樾眉目分明,此刻如蛰伏的兽,安静却似筹谋着什么。
他牵商流沙往车停的位置走,动作利落,力道强劲不容拒绝:“你不需要我陪你帮你做什么,我没意见,我不左右你。”
他只手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把商流沙塞进去,同时说:“我需要你在我触目能及的地方,我看着,你也同样不能有意见。”
“你不需要,我需要。”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碍你眼,你就当你身旁空气密度大了点儿。”
他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商流沙的视线停滞在乔樾唇瓣上。
启启阖阖的薄唇,性感。
她神色莫测。
乔樾话毕替她扣安全带。
他躬身上半身缩进车内,躯体擦着她的前胸。
他俯得很低,头微转,从下而上看着商流沙的脸:“我来,还是你自食其力?”
商流沙咬牙。
人都压上来了,手都攥着副驾驶位的安全带了,还多此一举问她要不要他帮?
乔樾自己似乎也觉得好笑,笑了下,同时拽紧安全带,手臂一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了下她的身体。
商流沙说:“你再碰一下试试?”
乔樾即刻压低身体,凸起的腹肌隔着冬衣触着商流沙的身体,衣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分明:“碰了。”
他的眼神甚至在重复:我碰了,怎样?
叫板?
挑衅?
商流沙此刻双眸睁圆。
乔樾想她是忘了来时她怎么替他系安全带了。
搅乱他一池春水,她那时还无故撤退。
她系的情/色双全,他道行浅,只是勾她下而已。
“不碰回来?”乔樾隐忍了不久,又问。
商流沙抿唇:“你逗猫呢?”
乔樾眼底的光差点流溢而出。
商流沙透过后视镜看了费因格一眼,他将脑袋歪向车窗,好像累极再度睡着了。
商流沙又将视线调转向乔樾。
乔樾的笑太耀眼,热度在她体内堆叠,她选择全数选择投诸到他身上。
他的身子大半探进车内,商流沙的一只手置于她腿侧,他身下。
她动了下手,视线径直看向他的脸,四目相对。
她的手探进他腿间。
乔樾脊背僵直成一线。
红色慢慢从他耳垂攀升,很快升到他侧脸。
商流沙笑,她没见过比他更诚实又纯真的身体。
“猫会咬人。”她声明。
场合不对,时间不对。
寻亲,是此刻的首务。
乔樾眸中的轻松调笑坍塌的彻底,他呼吸绷紧,忍得分明,迅速抽身。
脸上的灼热散了一点,他迅速坐回驾驶位,而后对商流沙说:“刚刚逗得开心,专车司机这费用,你省了。”
***
周思珑人不在家,他们只能往学校找。
昙县县城内技校仅有一家。
借着从大爷那里得来的讯息,他们找得不难。
技校所在的位置很怪,没有靠近主路,校门也窄,隐在一条长长的胡同末端。
乔樾将车停靠在和技校隔着一条街的县城主道的停车位上,三人一起下车往技校所在的方位走。
乔樾拖着费因格走在后面,商流沙在前。
路上他向费因格说明一早得知的那些讯息,此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费因格的肩。
乔樾的手乍收回来,费因格就说:“哥,其实不需要鉴定,应该就是她了。我雇的徵信社拿到的照片里,她和我妈年轻时很像,差不多一样。她这些年的部分生活经历我也有,可我没敢看。”
乔樾嗯了下,他不是很擅长安慰人:“也许她过得没那么糟,先别忙着难过。”
费因格点头:“真来了,我又不急了。我怕她不怪我们找到她找到的晚了,她没所谓,我们来不来,她都不在乎了。”
“不会。”乔樾不知从何说起,他过过无父无母的日子,他经历过,“让自己一个人,习惯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你有流沙姐。”费因格这话很像安慰。
乔樾摸他后脑勺:“眼挺亮。”
费因格望着他,此刻突然坦诚:“哥,喜欢流沙挺容易的,你挺幸运的。”
乔樾愣了下,仗着身高优势拍了下费因格的头顶,没有理会从费因格话里读出来的另一重信息:“你乔哥我不好?”
费因格笑了下,挠头:“我对同性没兴趣。哥,你放心。我也不会觊觎流沙,她欺负男人。”
乔樾哼了声,笑了又笑:“流沙……姐。”
他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费因格笑。
乔樾再度揉他的短发:“你觉得这一路上她在欺负我?”
费因格动唇:“有点儿这意思。”
乔樾呵了声:“小费,我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我的骨头,和世上很多男人一样硬,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硬。她强,我有时才因此选择弱。我和她争什么?人都是我的。”
“我有那力气,是用来一致对外的。懂?”
***
边聊他们已经走至胡同半段。
近人情怯。
费因格脑海里天人交战,有些走神,盯着他自己的脚尖。
突然刺耳的摩托车轮胎擦地声在近处响起,他下意识地循声抬头。
只需一秒,他已经判断出驾驶摩托车的男人和摩托车上将手伸向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商流沙背包的男人,是飞车贼。
视野之内,适才还立在他身旁的乔樾,飞速蹿出移动,以迅捷的速度带着满身强健的力道一跳而起,扑向调转车头正计划向他们这方向驶过来逃窜的飞贼。
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呈现在费因格眼前的画面,是乔樾肉身即将撞向正在加速的摩托的画面。
他眼前的乔樾的背影坚定如山,脊背刚直,腾跃起的步伐,力道凌厉,从容而强大。
费因格瞬间相信了乔樾的话。
那种少时对于动漫里英雄人物的崇拜和仰视,在这一刻突然重生。
那种对于强者的热血观望,开始重燃。
没有人能欺负眼前这个男人,除非他心甘情愿。




荷尔蒙 第29章 横冲直撞
第二十九章:横冲直撞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就在费因格觉得乔樾会撞向对方车头的那一刻,乔樾突然闪身旁移。
***
商流沙的目光随着拉扯她背包的那只手臂飞速挪移时,斜后方,乔樾的腿已经从侧面踢上正试图踩油门加速的骑摩托车的男人的脸。
对方吃痛迟疑。
他勾脚,弹跳,下一记稳、准、狠地踢向男人的手腕。
正加速的摩托车,因为驾驶人脱手操控平衡的手柄,像被突袭而来的巨浪迅速掀翻的船一样开始倾斜。
车上供人踩用的脚蹬擦着柏油地面,拉出的声音尖锐刺耳。
街边众人齐齐挥头扫视而来。
没人靠近,没人帮忙,更没人报警。
似是习以为常。
“艹。”咒骂声响起,“打老子,tmd什么玩意儿”。
乔樾冷呵了声。
这骂街毫无水准。
卑劣、下作。
后座上的人首先从即将倾斜倒地的摩托车上跳下,拎起商流沙的包,原地思索了一秒,大力挥包砸向商流沙的脸。
对方身形凶猛。
距离太近。
商流沙反应过来时,以血肉之躯想要抵挡,显然会吃亏。
乔樾和费因格当前,她不想横冲直撞行事。
她身后是路旁一家商店在路边摊开的货柜。
后撤距离不够,挥拳也已落下风。
她射向对方的视线里,夹杂的都是轻蔑。
劫他们?
活腻了。
可这一瞬间,她只来得及退——躬/身撤退。
她不为争口气,不赌自己能先发制人。
这一刻,她更愿意选择退步,稳妥地撤,保全自己,免为累赘。
***
所有的心理活动持续了不过一秒。
下一秒,对方挥臂砸来的包没落到商流沙脸上,也没落到她身上。
她抬首,面前眉目粗犷的青年,趁她不备抢到的包已脱手,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刚被人反折拧断的手臂,五官狰狞错位。
乔樾满脸肃杀,踱回她身畔。
商流沙松口气,身躯直立的同时,顺手摸起路旁一块儿石砖。
一块坚硬的、适合作为武器的石砖。
她站在乔樾的臂弯圈起的小天地里。
他像棵枝叶繁茂的树,他的身躯,是她最好的遮掩防护。
乔樾大力攥她的手腕,商流沙手中的石砖脱手,掉入他另一只手心。
乔樾垂着眼,没出声,在说:我来。
商流沙看他,目光写满坚持,在说:我不走。
都固执,没法劝服对方。
僵持下,口哨声从身侧响起。
适才随摩托倒地没来得及跳车的男人,正捂着他倒地时被柏油路面上的碎石割破出血的侧脸,吹响召集同伙的讯号。
单挑不过,想变群殴?
乔樾额头一跳。
他笑了下。
姿态舒缓,笑很淡。
他转了下手握的石砖,往尚未迎来同伴仍站在原地没跑的两个飞贼站的位置迈出一步。
他逼近,笑更凛冽。
眉眼再无平日璀璨至极的感染力。
两贼见状微微后退。
乔樾察觉到,他将手中的石砖掷地,砖翻滚,碎在两贼面前。
他一字一字,语气讥诮:“想爽是吗?”
捂脸的贼跺了下脚:“你tm别狂妄,敢威胁老——”
他的话被手臂耷拉一旁的另一贼截断:“别tm跟人废话。”
四周有更多人影向他们围拢。
乔樾察觉,冲呆立的费因格吼,以他从未对费因格用过的狠厉的口气:“滚过来,带她走。”
费因格闻言机械地快步移到商流沙身旁。
乔樾一把扯下自己挂于颈间的玉,挂到商流沙脖子上:“麻利点儿走。替我看好了,碎了我妈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算账。”
商流沙本意图留下。
可此刻落入她掌心的玉于乔樾意味着什么,二十年时间,足够她一清二楚。
那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之一。
来自他已故的母亲。当红时骤然宣布退圈,原因和去向包括生死至今仍是娱乐圈三大未解之谜之一的沈蔚。
商流沙捏着那块玉,决定突然就变了。
她跟费因格撤。
只在最后轻声告诉乔樾:“人渣该打,但别上瘾,别逞强,疼就撤。”
就像那时在地铁站附近的治安点,她在打那个诬赖她偷的偷盗者时,乔樾也曾对她说:“差不多就停。”
***
乔樾笑:“好,记住了。走。”
很多跃跃欲试的人影从胡同尽头往这个方向汇聚。
没乔樾这道关卡,也许谁都走不掉。
这不是普通的劫盗。
这片区域,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商流沙没再回头,先于费因格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
她跑得比少时作为学生参与运动会短跑时还快。
回到车上的那刻,高强度运动之后,四肢甚至痉挛。
费因格报了警,而后问:“流沙姐,乔哥他……行吗?”
一对一,他见识了乔樾适才的身手,不是问题。
可是一挑多,他不确定。
他们是外来客,当地的地痞流氓成群结队,如何压制?
那些人模样看起来目无王法。
商流沙没答,透过后视镜看他:“扣安全带。”
费因格不明所以,但是照做。
他们车停的位置,离一个十字路口不远。
东西向的红灯亮起,来往的人潮被信号灯阻断停留,入耳的声音嘈杂。
日光此刻已盛放。
一束束光打在商流沙脸上,费因格从后向前,看不分明她脸上的表情。
有些耀眼,有些迷离。
商流沙打火,起步,提速。
红灯灭掉的一瞬,车子径直冲过路口,飞速开往适才他们离开的胡同。
喇叭声响,行人尖叫着避让。
车行而过带起一阵混着尘土的风。
呼啸着,寒凉着。
商流沙飞速过弯,费因格心跳加快,上半身在车内如同置身海船经历大风大浪般摇摆。
他下意识地拉住车顶的把手:“小心,姐,会撞到人。”
商流沙蹙眉:“撞了,我进去蹲。牢我做,你没罪。”
她还在加速。
费因格视线之内,已经见到胡同内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车飙行,他脸色微白。
此刻途径的胡同两侧的建筑物高了起来,遮挡着日光,他这才看清商流沙脸上的表情。
她在忍。
脸同样失色。
让他心惊。
他突然明白了,适才商流沙为何跑得那般快,他几乎追不上。
她从没想过舍下乔樾离开,她是为了更好地回去。
他们离人堆越来越近。
商流沙的掌压在喇叭上,如鸣笛般震响的声音,击打着所有人的耳膜。
快速驶来的车,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人群周围有人被踢甩出来,那人倒下之后,费因格才看到身处中心的乔樾。
**
乔樾立在里面。
身形笔直修长。
人群中扎眼。
他身上的风衣已经不知去向。
内里的黑色薄衫,也被撕扯开,甚至锁骨外露。
他前额发汗湿,凌乱地搭在额前,显得些许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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