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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他悄无声息地来,给她撑开一把遮雪的伞。
那时候他说:“我想你了。”
现在他问:“你撬锁是准备偷人?”
(这是流沙记忆里的版本,乔樾过得那一年,按他的记忆,和她千差万别)





荷尔蒙 第15章 时间海
第十五章:时间海
人常说触景生情。
商流沙现在不仅触景生情,还触人触翻回忆。
人应该是有变化的,可乔樾这张脸,和她年少时画笔下的那一张,似乎并无不同。
她的审美,时隔这么多年,始终毫无长进。
唉!
雪下不停,她的记忆也在不停翻滚。
****
十一年前,晚夏。
商流沙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她提着满满一袋书推着单车出校门的时候,先一步出去的虞听正站在学校门前的长桥上跺脚。
冻的?
大夏天的不可能。
急的?
那在原地跺脚有什么用。
她把布袋提挂到自己的小臂上,远远地喊:“小鱼。”
虞听急匆匆地向着她撞过来,差点儿没把她的单车撞翻,好像刹不住一样两掌猛地拍在商流沙双肩上:“流沙,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商流沙蹙眉:“滚蛋,死什么死。别说没用的,出什么事儿了?晚自习完了还不抓紧滚回家在外面溜达,忘了你姐上周怎么削你了?”
虞听两眼一眨:“许惊蛰昨天过生日,我给忘了。”
又是事关未来的钢琴家“许多芬”?
商流沙动了下肩,虞听自动把扣在她肩头的掌拿了下来。
“你忘了很正常,毕竟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你还记得我的脸,我已经很知足了。”
虞听眼一弯,笑了:“有道理,再说他又不在学校,天天在外面练钢琴准备艺考,多一条祝福少一条祝福都一样,反正都是来自无名氏,又不是来自虞听。哎,回头,乔师兄出来了。”
商流沙顺着虞听视线指向的方向回身,见到一旁校门口的路灯下那个背包迈腿走出来的身影。
远远地很像棵笔直的乔木,是乔樾没错。
虞听又撞了下商流沙的手臂:“人都搬你家附近了,你不捎带一程?”
商流沙把挂在手臂上的书扔进前车篮:“沉,载不动。”
“假话。”虞听啐她两个字,笑着对乔樾招手,呼唤他过来,“乔师兄,才出来啊!”
乔樾腿长,没几步就走到她们身旁:“嗯,有事耽搁了下。”
虞听拍拍商流沙的肩:“我先走了,不顺路,不用送我,送乔师兄啊!”
虞听消失的像兔子一样快。
商流沙继续推车,推不动。
她往后看了一眼,乔樾的手就扣在车后座上。
她看他,乔樾一本正经地说:“你轻,我载你。”
敢情刚才损他又被抓现形?
等她跳上车,乔樾又问:“是我想多了还是我想错了,人多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想不认识我?”
商流沙回:“自保,规避风险是人的天性。我不想成为师姐们的公敌,你明白?”
乔樾不信:“你和满月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站在我的教室外等我的时候,是我做梦?”
商流沙:“那会儿我和满月年少无知,我两是外校人。现在不一样,我们是校友。一双双眼跟高射灯似的打在我身上,烫死我或者在我身体上戳很多窟窿出来你觉得特别高兴、特别开心?”
乔樾被她逗笑。
他一笑,商流沙就掐他腰。
乔樾还是笑,商流沙没办法,只好出手戳乔樾胳肢窝下。
那是他的死穴,他怕痒。
乔樾果然这下老实了:“你小心我一激动骑到河里去。”
商流沙不以为意:“我会游泳,还能抓个青蛙出来给你玩。”
她想提醒乔樾,他不会。
又觉得还是善良点儿,别说了。
教室里是成堆压在眼前的课本,住所内是孤单的单人床。
每天到学校来回学校去的这段路,是乔樾一天之内最为放松的时候。他告诉商流沙:“刚刚我老板蹿回教室问我怎么还不走,我差点儿顺口告诉他,怕见人,人少才敢走。”
他的班主任姓高,商流沙认识。
高老师脸上常年顶着一副黑框眼镜,无论四季时常马甲在身,随时随地手里端着个跑满厚重茶叶的水杯。姓高,身高却很矮。
人送外号“高老汉”,还有另一个版本“高老汗”。
“又不是口误说成天黑方便偷鸡摸狗,怕什么?”商流沙觉得无畏,“高老师喜欢你,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放心。要不是最近新闻里老报道流窜的强/奸/犯在城内出没,我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其实你可以早点儿自己先回去。”
他们出来的晚,除了寄宿生,走读的同学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夜里夏风清爽。
商流沙的马尾被风吹得开始轻摇。
回去的路上上坡路段很多,乔樾踩得并不吃力,但商流沙还是在上坡时自动跳下来,先一步跑到坡顶去等乔樾。
马尾荡在她脑后,在乔樾的视线之内就像是一个跳跃旋转的球。
等他骑到坡顶,商流沙又重新跳回去坐好。
因为年少时遭遇的那次绑架案,有几年时间,爸妈对她上学放学路上的安全格外留心,不许她单独行动。
她提过几次,乔樾附和她几回,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自由。
她家在城内一片中式院落间,乔樾则新近搬到她家所在的古色长街的尽头。
那里有几栋老居民楼,他租了一个单间,独居,每天去学校时,路过她家门前,回家时也路过她家门前。比起他过去借住舅舅霍灵均那里得时候,两人碰面的机会多了太多。
****
课业在学校已经搞定。
回家之后,商流沙就窝在房间内掏出速写本画画。
飞扬的校服衣角,骑单车疾驰的少年背影,还有未露脸只有手出境的少女。
那双攥在少年校服上的手。
每月一幅。
她画的很快,将速写本上的画裁下来。
掏出跟随父亲席宴清去西北采风时捡到的一本民生手册。
手册最后几页,是那个西北边陲小城的所有居民的联络方式和姓名。
其中有一个人,和乔樾同名同姓。
不是她认识的这个乔樾,但好歹也叫乔樾。
她把那个地址抄了一遍,抄在大牛皮信封的地址栏上。
然后把画装进去,贴上邮票封好信封口。
这样的画,自从她发现那个“乔樾”,她便每月寄出一封,不需要知道对方是否收到。
也还从未收到过回信。
她更不需要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只是有些心事,她想说给“乔樾”听。




荷尔蒙 第16章 时间海(二)
第十六章:时间海(二)
(继续n年前)
每年父母霍之汶和席宴清会有一段时间不在本地,游历他们闭眼随意从地图上圈到的地方。
少时商流沙和弟弟朝戈经常黏在舅舅霍灵均那里和霍行止等几个兄弟姐妹凑在一起玩。年纪稍长,她更喜欢带朝戈窝在家里。
朝戈没有霍行止那般好动,但是杀伤力比霍行止要强。
经常一字便能见血。
为了避免被朝戈的“暗箭”所伤,乔樾搬来附近之后,商流沙就带着朝戈去叨扰乔樾。
违反同性相斥的原理,朝戈见到乔樾之后就化身乔樾的小尾巴,乔樾往东,他便往东。
商流沙窝在乔樾住地的两人位沙发上,摊开化学课本,视线却没往那些化学方程式上瞄,而是盯着乔樾的腿,以及双手眼看就要摸上乔樾的腿,紧跟在他身后的个头儿还不高的还在小学混得朝戈。
啧啧……
她弟这粘人的本事绝对没有她家的基因。
商流沙看得正起劲,突然见侧前方正在清洗水杯的乔樾,被突然断掉的水管喷了满身水。
碎掉的那段管线在盥洗池下,他的蓝色长裤,很快湿透贴在了他笔直的双腿上。
修长流畅的线条,愈加明显。
商流沙没做声,轻呼轻吸。
他已经十九岁,这个她这么多年死活叫不出一声哥的“小哥哥”,已经先她成为女人之前,长成了男人。
某些性征,还挺明显。
而她的弟弟朝戈……商流沙看了朝戈一眼。朝戈脸上只剩一双大眼睛眨啊眨,修理的浅短的额发正往下滴水。
她走过去将朝戈提起来,抱住他的上身抱起来。
小男孩肉肉的身体上手,很舒服。
乔樾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往旁边一指:“带着朝戈去卧室,我来清理这里,离我远点儿,免得你也跟着遭殃。”
商流沙刚想转身,又站在原地极其平静地问:“你行吗?”
乔樾一时间没答,他蹲下/身握住的水管,水流还在喷溅。
坎坷教会了他一切,他当然行。
可看到商流沙微蹙眉认真地似在审问他的模样,他语气犹豫起来:“就试试,毕竟是个技术活。”
商流沙把朝戈抱到乔樾的床上,扯了条毛巾盖在朝戈脑袋上让他自己擦,而后回去乔樾所蹲的那个地方。
“搭你把手?”她微俯下/身,动作还没停下,突然一注水流向枪一样直射向她,正中她的前胸。
商流沙低头看了一眼。
湿衣服黏在身上,平时波澜不惊的胸前好似突然有了沟壑。
她再抬首,始作俑者乔樾正手指摁在水管断裂的地方,看着她:“流沙——你——我——”
商流沙站起身,没说话,转身向朝戈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乔樾关掉水阀同样站起身,脚步还没迈开去追,突然商流沙又折回来,随手捡起地面上的水盆“砰、砰”数下打在他脊背上:“想死吗,你想死吗?”
在卧室的朝戈听到动静,来不及穿鞋蹭蹭跑出来围观。
他的步子很碎,紧急刹停在门口扶着门框往外偷瞄。
啧啧……可怜的男人!
****
商流沙先一步换掉湿衣服借穿乔樾的t恤坐回沙发。
乔樾带着朝戈在卧室内脱换装。
他先打理好朝戈,然后脱掉自己湿透的衬衫,替朝戈擦脑袋。
朝戈盘坐在床上问:“哥,她是不是太凶了?”
乔樾伸出食指刮了下朝戈的鼻尖:“不凶,温柔的不太明显。”
朝戈眼珠一转,啧啧……可怕的被洗脑的男人。
乔樾擦干朝戈的脑袋,又拿起另一条洁净的毛巾擦自己上半身,刚擦干胸膛,突然见朝戈的视线直直地射向他后背。
乔樾回身,商流沙正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他们。
上身完全赤/裸着,乔樾此刻有种莫名的烦躁。
商流沙的眼神太坦荡。
视线好像在上下描摹他的肌理轮廓,又好像焦点模糊,根本没在关注什么。
耳朵一热。
乔樾即刻抓起正躺在床上的t恤套在头上:“敲门了吗?”
商流沙点头,依然坦荡:“正准备敲,你就回头了。”
乔樾一笑:“说的像真的一样。”
“那你找出来这是假话的证据啊?”
乔樾看着她,他随口一说,她总是较真。
“中午吃什么?”他只好转移话题。
商流沙举起自己适才在他厅柜的抽屉里发现的数个简章:“招飞,你想去?”
乔樾没动,没去夺回那些简报:“正考虑。”
商流沙也只是平静陈述:“离这最近的基地一千多公里。”
乔樾低头看朝戈,朝戈在看商流沙。他而后嗯了一声:“明年总之是高考,结束之后,去哪里都可能。”
“特别想离开n市?”商流沙还在穷追。
乔樾微微攥了下拳,同她不在一个频道:“我这里厨房简陋,不然我们出去吃。”
商流沙手一扬,简章飞落一地:“连回答我这个问题都不敢,都要逃避,就这样怎么飞?乔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个懦夫?”
“就因为这里有你的父亲商陆,你们不睦,你就跑?”
乔樾猛地将视线钉回她脸上,他呼出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先吃饭。”
商流沙静默了数秒,而后“哦”了一声,推朝戈出去:“老二,你到外面等老大我。”
****
朝戈离开,替他们关上门。
乔樾胸脯慢慢开始剧烈地起伏,商流沙忽而镇定下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一丫头片子管太多?”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对你的事儿指手画脚。”
乔樾动了下唇,没有声音。
商流沙有些失望:“我就问你一件事,参与招飞,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吗?”
乔樾眉一挑看着她:“嗯。”
他开口力道不重。
商流沙踢了门一脚,吓了趴在门外偷听的朝戈一跳。
“你想个鬼,说谎不眨眼。你tm从小恐高。乔樾,在人生的重大选择前选择自己不想做的事的人,都tm有病。我不学医,治不了。”
她将手搭向门把,开门。
乔樾忽而拽住她的手臂:“不是。”
不是她管太多,还是他不想做,还是他没病?
商流沙心情有些恶劣,一掌拍掉他的手:“别拉我,我要忍不住动手,搞不好能拆了你这房子。”
****
那日商流沙带着朝戈就走,没理乔樾的挽留。
夜里乔樾发讯息给朝戈:“你姐睡了吗?”
朝戈回:“哥,你直接问她。”
“你姐还生气?”
朝戈回:“你直接问她。”
“你们晚饭吃了吗?”
朝戈回:“不记得了。哥你就不能厚着脸皮直接问我家老大吗?”
乔樾:“你记得,别装。”
隔了两分钟,不承认自己“装”的朝戈回:“我告诉我姐你现在在我家门口等她求和好,开不开门让她自己看着办。”
乔樾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家门前?”
朝戈:“你真在我家门口?我不知道,我原来是想看你百米冲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ps,我装?”
乔樾举白旗:“朝戈最好,不装。”
朝戈:“哥,看在你有错就改的份上,我告诉你实话。我没跟老大说,你要想见她,自己记得给她发消息,不,还是直接打电话吧!万一她看到消息装死呢!”
乔樾:“……”




荷尔蒙 第17章 别惹我
第十七章:别惹我
朝戈的话很对。
有问题,该问当事人。
乔樾站在院落外,看着一旁正浓密的法桐,抬首就是商流沙房内的灯光。
她那一隅明亮。
他则站在背光处,连他脸部刚毅的线条都有些模糊。
要不要把她拽进这黯淡的光线里?
乔樾站在墙角犹豫了两个小时。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独自回家。
午后商流沙发现的那些简章还躺在客厅的地上,他看了又看,微褐色的瞳孔始终平静没什么波澜。
如果她不是他的,终究是要分离。
即便他是她的,对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走上前一张一张捡起来,拉开适才商流沙没碰过的另一个抽屉将简章都塞了进去。
除了招飞这些简章,这个抽屉里,还压着一本关于深海潜水器的书。
他已经看过一遍,也许她也会感兴趣。
至少他买书的时候那么认为。
他留着,想等某天说起这个时顺手拿给她。
从小听商流沙在他耳边说过太多次她的大伯身为副驾驶坠机的那次空难。
时隔十几年,那架载着二百余人至今仍未找回的飞机,很多人推测已经沉入海底。
那场空难压在商流沙父母心头多年,她也心心念念找寻多年。
海洋那么辽阔,单凭一个想字去找,着实艰难。
她手背上那条年少时因绑架案受伤留下的长长的刀疤,让她即便想也没有办法在将来某一日投身深潜事业。
他懂。
所以这是他的备选之一。
****
这场僵持最终没能持续多久。
周一返校上课时,乔樾特意很早出门。
他正思考该怎么在商流沙出门时制造“巧遇”,刚下楼,突然从旁边跳出来一个黑影,堵住他眼前所有初升的日光。
乔樾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两个台阶,重新回到楼梯上。
然后就听到商流沙似笑非笑的声音:“美人,跑什么,寡人一早就来临幸你,你还不抓紧投怀送抱。”
昨日的凶悍,今日的调戏,都那么理所当然。
乔樾压低视线,脸部线条绷了几秒,突然无声无息安静地笑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栽的。
他认。
可他从泥土里生根,而她长在高处,他要再等一等,等他爬上高台可以比肩的那一天。
****
商流沙双眼微眯,眸子里神采四散,语调是她信手拈来的地痞流氓状。
她站在楼下伸出手,食指在乔樾眼前勾了勾,手势和眼神都在说:过来!
乔樾一颗心乱跳,快要压不住。
他脚步踩着自己胸腔内“砰砰”的声音,把凌晨失眠,夜里三四点在附近溜达买来的酸奶塞到她手里:“要吗?”
商流沙盯着里面那颗草莓看他,眼睛在说:你一男的种棵小草莓,你好意思吗?
而后又换了一重意思:“你都塞我手里了难道我要给你塞回去,万一你哭给我看呢?!”
乔樾:“……”
他挠了下头,试图说些什么:“昨天——”
商流沙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忘了,我忘了。找地儿吃早饭去,今天体验生活,车咱也不开了,起这么早,时间宽裕,11路吧,方便,即开即走。”
想起那单车的模样,乔樾订正她:“是骑,没法开。”
商流沙斜他一眼,手中的酸奶往他身前一抻,作势泼他校服上:“你以为这是语文题呢?”
乔樾没客气,顺手接过,直接将酸奶杯夺了过来。
他吸了一口,而后干脆帮她解决个彻底,吸管内已经能够听到抽空的声音:“泼你水勉强算我不对,你象征性地欺负我一下就得了。”
商流沙看他一眼:“你勉勉强强算不对?我欺负了你?”
乔樾即刻否认:“没,你听错了,你最尊老爱幼,最亲切温柔。”
商流沙也没客气:“和我相比,你的确挺老的。那么前……辈,今天的早饭就你请吧。”
****
商流沙执意选择路边摊。
对乔樾来说哪里都没所谓。
可他看了眼地面和餐桌上的油污和她的白色衣裙,试图劝她:“换个地方吧。”
商流沙认真地看他,而后开始嘱咐老板她要的云吞要煮多久。
话毕她才顾得上搭理乔樾,随意地坐在一张空桌旁:“吃什么,抓紧时间挑,这里很好。”
她怡然自得,乔樾便不再坚持。
他笔直的腿一迈,顺手从她肩头扒下她的书包提在手里,然后去点餐。
街边馄饨清汤寡水,味道却不错。
n市的天晚夏温度依旧很高,商流沙鼻尖冒汗。
隔着一张狭窄的折叠桌,她低头的时候,乔樾也正低头,她的鼻尖堪堪擦过他的鼻翼,错身而过。
瓷勺在商流沙手中转,她问的漫不经心,还是那个问题:“毕业你就离开这城市?”
乔樾摇头。
“不,还是不知道?”商流沙要问个明白。
乔樾:“可能会走,但是……”
也有舍不得的人,可能走不掉,不想放过她。
商流沙瓷勺一扔,撞在瓷碗壁上:“你最近磨磨唧唧不痛快这样,我特想打你你知道吗?”
乔樾起初没吭声,而后告诉她:“我原来不这样。”
“那你最近发什么癫?”
乔樾蹙眉:“夜里做梦太多睡不好,智商受到了影响。”
商流沙没细究,知道这意味着他不会轻易开口:“扯,梦谁了?”
乔樾:“非得是人?”
商流沙严肃起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日成天想得都不是人?这取向有些不健康啊乔樾。”
乔樾握瓷勺的手一顿:“跟想无关。”
就在眼前,不需要想。
商流沙更好奇:“分享是美德。”
乔樾淡淡地转移话题:“喝光,别剩下。要我喂?”
“你会喂吗?”
她逼太紧,乔樾看她几秒,还是僵持。
他突然伸出手。
商流沙眼见乔樾的手直冲她的唇而来,她浑身开始僵硬。
而后乔樾换了方向,纤长的指蹭了下她的唇角,蹭掉芝麻大一块儿绿叶:“我只会用嘴喂,怕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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