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余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我是一名历史研究员,也是古物学者。说来惭愧,虽然加入猎人公会有二十多年了吧,但之前一直都只是新手,最近才升到正式,哎,我没接过几次委托,更多是借助他们的资源和消息来完成自己的研究,这不,有个从未被探索过的旧世界城市废墟被发现,我就来了。”
他说话时一直保持着笑容,显得很是和善。
但他的回答愈发让蒋白棉、商见曜等人不敢轻视:
一个似乎只带了把手枪的古物学者、历史研究员,居然敢独自在灰土上晃荡,探索城市废墟,而且还活到了中年——这本身就能说明对方肯定不简单。
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子跟着做起自我介绍:
“我叫伽罗兰,一名道士。”
虽然她会说灰土语,但某些发音还是有点古怪,这让商见曜等人总觉得风格不是太对。
伽罗兰笑容浅淡地继续说道: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有很多人往这边走,我就跟着过来看看。”
“真是随便啊……”蒋白棉毫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
伽罗兰笑意不减地回应道:
“不然呢?
“自从旧世界毁灭,不少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我们人类虽然自诩为高等生物,但在世界和命运面前,就像是狂风里的落叶……”
说话间,她指了指远处的稀疏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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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跟着风起舞,无从决定自己要落到何处。
“既然无法反抗命运的安排,那不如放弃这方面的想法,随风而动,改变思维,去见识途中的种种风景,从中寻找道的存在,然后,借此分辨出真实与虚假,彻底摆脱桎梏,期以永恒岁月。
“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看着这么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龙悦红等人都有点懵。
对方每一句话,他们都能听懂,可连成整体就让他们颇为茫然了。
最终,他们只能总结出对方的行事风格是:
随遇而安。
“我大概明白了。”蒋白棉一脸认真地点头。
杜衡若有所思地看了伽罗兰一眼,转而指着那只兔子道:
“我刚才过来时,有看见两只野兔。这说明这边猎物不是太稀缺啊,你们为什么只抓了一只?这么多人……”
听到这个问题,商见曜和龙悦红的脸庞程度不一地涨红了起来。
蒋白棉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他们一眼,低笑摇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
杜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是僧侣教团的教众?或者是水晶意识教的?”
“不是。”蒋白棉状似随意地解释道,“我们只是刚遇上了一名僧侣教团的机械僧侣,和他产生了点矛盾,大战了一场。”
杜衡嘴巴微张,想了想道:
“那名僧侣有没有披红色袈裟?”
“有。”蒋白棉没有隐瞒。
杜衡和伽罗兰又一次打量起这个四人小队。
前者收回目光后,笑了笑道:
“你们还是挺厉害的嘛。
“据我所知,僧侣教团里披红色袈裟的那些机械僧侣,同时为觉醒者的概率不是太低。”
伽罗兰跟着点头,表示自己也这么听说过。
“他是。”蒋白棉肯定了对面两人的猜测。
她环顾了一圈,没让目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然后笑着问道:
“两位,你们对觉醒者似乎有很深的了解?”
既然杜衡说了“聊聊天不挺好的吗”,而伽罗兰又崇尚随遇而安,她也就没有客气,开始探求对普通人而言绝对稀罕的情报。
如果对方不回答,她肯定也不强求,要是回答了,她会考虑分条兔子腿过去——反正他们四人也没想过靠这么小的猎物吃饱,重头戏是能量棒和压缩饼干,实在不行再上几个军用罐头。
杜衡摸了摸嘴边的胡须:
“哎呀,这可就考到我了。”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抢在金发碧眼的女道士伽罗兰开口前,杜衡得意补充道:
“不过,我有认识好几位觉醒者,他们告诉我,觉醒者在心灵里,同样在探求和追寻新的世界,就如同灰土上所有人都在现实中寻找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希望能不再饥饿,不再被疾病和畸变困扰。
“对,僧侣教团将那称呼为‘极乐净土’。”
商见曜听得很是认真,似乎有了些明悟。
这时,伽罗兰神情柔和地插了句话:
“僧侣教团里那些披红色袈裟的机械僧侣,有一定的概率已进入‘起源之海’。”
“对对对,‘起源之海’!他们有提到这个名词。”杜衡一拍大腿道。
蒋白棉安静听完,若有所思地问道:
“如果渡过了‘起源之海’,又将抵达哪里?”
“我不知道。”伽罗兰平和回应。
杜衡笑了笑,未做回答,但也没说自己不知道。
蒋白棉想了两秒,转而问道:
“那又是从什么地方进入‘起源之海’的呢?”
伽罗兰看着那团跳跃的赤红篝火道:
“每个人对那里的称呼都不尽相同。”
这时,杜衡笑着插话道:
“比较得到公认的是:‘群星大厅’。”
商见曜眼眸微动,表情没有明显变化。
“这样啊。”蒋白棉微微点头道,“我没接触过几位觉醒者,对他们没什么了解。”
说完,她没给杜衡和伽罗兰开口的机会,侧头看向了白晨:
“烤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白晨将串着兔子的树枝收了回来。
“远来是客,分一些给他们两位。”蒋白棉吩咐道。
白晨清楚刚才听到的那些情报究竟有多么难得,完全没有抗拒之情,让烤兔散了会热后,扯掉两条后腿,分别递给了杜衡和伽罗兰。
-——她在灰土上流浪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起源之海”和“群星大厅”等名词。
杜衡没有客气,伸手接过,抓住腿骨顶端,呼呼喊烫地吃了起来。
“不错,烤得刚刚好……”吃着吃着,他含含糊糊地赞美了一句。
伽罗兰比他斯文多了,捏着温度不高的凸出骨头,小口小口地将兔肉咬了下来。
与此同时,白晨将剩下的烤兔分成四份,放入了自己等人的饭盒内。
商见曜吃了一口,觉得这肉确实很柴,但咀嚼间,有着比公司内部那些肉菜更香的感觉。
龙悦红负责警戒周围,眼巴巴地看着,没法立刻享用到。
吃完那点兔肉,蒋白棉见杜衡正没有形象地吸吮残留余味的手指,笑了笑道:
“杜,先生,你不是说自己是历史研究员,且学识渊博吗?
“那你对月鲁车站以北新发现的那个废墟有什么了解?知道它对应旧世界哪个城市吗?”
杜衡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双手,呵呵笑道:
“不知道,旧世界很多资料都在它毁灭那会,以及混乱年代里完全遗失了,包括许多高精度的地图。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那个新发现的城市废墟绝对有异常,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为什么这么说?”蒋白棉代表白晨、商见曜等人问道。
杜衡抬头望了眼北面的天空:
“旧世界毁灭时,城市周边的小镇、乡村里,有不少人活了下来,可居然从来没有人提过或者试图探索过那个城市废墟。嗯,后面是发现废墟的遗迹猎人传回来的情报。”
对于这点,蒋白棉和白晨深表认同——当初水围镇的田二河年纪那么小,都心心念念地跑回市里寻找父母。
“这样的细节说明那个城市废墟绝对不简单。”杜衡再次给出了结论。
他话音刚落,北面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粗哑苍凉的嘶吼:
“嗷呜!”
寂静的夜里,就如同有一场噩梦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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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余火 第四十七章 寄于自然(求推荐票)
那嘶吼还未平息,大沼泽不同地方又有相似的吼叫声响起,接连不断,回荡不休。
杜衡侧耳倾听了一阵,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不知不觉消失不见。
等到黑沼荒野的夜晚重新变得安静,这位自称古物学者、历史研究员的中年男子回头望向蒋白棉、商见曜等人道:
“那边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麻烦一点。
“看来我得连夜赶路了。”
说话间,他已是站了起来。
“小心。”蒋白棉未做挽留,客气说道。
杜衡笑了一声,没做直接的回应,告别前随意絮叨般说道:
“小姑娘,你的名字总让我想起以前。那个时候,我老家附近有很多棉田,每当现在这个季节,或者更迟一点,就能看见数不清的小小云朵落到地上。那场景美极了。”
蒋白棉跟着站起,微微一笑道:
“我父亲是研究棉花改良的生物学家,而我出生的那个月正好是棉花丰收的季节,所以,他就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她含笑抗议道:
“虽然你确实比我们年长,但应该还用不了‘小姑娘’这个称呼吧。”
杜衡哈哈一笑:
“我的年龄可比外表大多了,也比你们想象的更大。”
他没再耽搁,笑着挥了下手:
“愿能再见。”
“愿能再见。”蒋白棉、商见曜等人礼貌回应道。
杜衡又摆了摆手,转过身体,绕过土包,在太阳已落明月未起的黑暗荒野中,一步一步走向北边。
“伽罗兰女士,你呢?也要赶去月鲁车站以北吗?”蒋白棉重新坐下,望向对面金发碧眼的道人。
伽罗兰微笑回答道:
“不用称呼我女士。寻找‘道’的路上,没有男女之分。
“你们如果想表示尊敬,我也不介意,可以称呼我道长。
“当然,你们想叫我小罗,小兰,小伽这样,也没关系,这无非是求道路上不同的风景而已,没有高低尊卑之分。”
“还挺,挺,接地气嘛。”蒋白棉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看得出来,你的灰土语学得相当不错。”
“这不是我自愿的。”伽罗兰的回答完全出乎了白晨等人预料。
她随即笑容不变地给出了解释:
“关于‘道’的典籍,都是用灰土文书写的,若是翻译成红河语,会失去其中的韵味,无法真正准确地描述。”
说完,她把啃完的兔骨扔到了地上,将两根沾了油污的手指伸入口中,吸吮了几下,然后,不甚在意地于衣物上擦了擦。
这么随意的行为,配合她虽然美艳但颇有点高贵的气质,看得蒋白棉、商见曜等人有点傻眼。
伽罗兰拿出一个水囊,喝了两口,见对面几人都怔怔地望着自己,遂轻笑出声道:
“有的时候,我们连真实和虚假都分不清楚,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还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做什么?不如随性可为,寄于自然。”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投向了那团跳跃的篝火,笑容意味难言地说道:
“就像‘最初城’元老院那些贵族一样,明明几十年前都是在荒野挣扎求生的流浪者,没有干净水源的时候,连同伴的尿都得抢着喝,现在却要讲礼节,讲尊卑,讲各种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的繁文缛节。
“呵呵,当城内还有底层公民冻饿而死时,他们规定宴会必须一道菜一种餐具。”
商见曜、龙悦红和白晨都没去过“最初城”,只是听过一些传闻,实在没法接这个话题。
蒋白棉则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看来你来自‘最初城’。”
伽罗兰这金发碧眼的道士笑了笑,没做肯定的回答,也未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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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见曜见场面一时有些沉寂,遂岔开了话题:
“伽罗兰道长,什么是道士啊?”
伽罗兰认真想了想:
“这要解释还真有点困难……
“你们不是遇到过僧侣吗?可以将道士当做另一种僧侣,归属于另外宗教,信仰不同执岁的僧侣。”
听到“执岁”这两个字,蒋白棉、龙悦红等人都有额角青筋一跳的感觉。
商见曜主动追问道:
“不知道你信仰的是哪位执岁?”
伽罗兰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庄生。”
“……”“旧调小组”所有成员都有点难以成言。
——摆脱净法后,龙悦红和商见曜有将这名不打诳语的机械僧侣告知的信息分享给蒋白棉与白晨。
而这些信息里,非常重要的一条是:
僧侣教团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世自在如来”这位过去佛陀的一场梦境,所以才会充满各种苦痛,而“世自在如来”又是代表全年和闰月的执岁,在僧侣教团之外别有名号。
那个名号是:
“庄生”!
伽罗兰将几人略显异常的反应尽收于眼底,却没有提出问题。
隔了几秒,蒋白棉才试探着问道:
“你是于‘最初城’加入现在这个教派的?”
伽罗兰点了下头:
“对,永恒岁月教派。”
她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那个时候,我母亲刚刚过世,我又和家族里其他人相处得不愉快……”
突然,商见曜打断了这位道士的回忆:
“提到你母亲过世时,你为什么不仅没有难过,反而还笑了?”
伽罗兰笑了一声,用字正腔圆的灰土语说道:
“生老病死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就如同春夏秋冬一样,总会交替和轮回。我的母亲虽然死了,但她依旧安睡在天地之间,依旧是自然的一部分,或许有一天,她又会以另外的形式重新开始,就仿佛冬天结束春天来临一样。
“既然明白了这点,为什么还要悲伤地哭泣呢?
“有这份精力,不如多去怀念。”
商见曜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对方理论的漏洞,只能闷闷地闭上了嘴巴。
隐约间,他甚至觉得伽罗兰说的有点道理,只是太极端了。
伽罗兰正要继续之前的话题,月鲁车站以北方向又有苍凉的嘶吼声响起:
“嗷呜!”
这一次,嘶吼声愈发高亢和粗犷,明显有了变化。
伽罗兰侧头听完,微微一笑道:
“看来,我也得往那个地方去了。”
她慢悠悠站起,用左手抱住右手,行了一礼:
“至人无己,新世界就在眼前。”
然后,她拍了下道袍,随波逐流般走向了北边。
“至人是执岁的另一种称呼……”看着伽罗兰这名道士远去,商见曜简单解释了一句。
蒋白棉早已站起,眺望着伽罗兰和杜衡离开的方向,忽然,她笑了一声:
“真是的,他们为什么不准备一辆车,非得步行?
“以他们的能力,这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敢在夜色笼罩的荒野上跋涉,谁会没点依仗?
而这样的人也没必要故意拖延,等第一批遗迹猎人触发大部分危险。
“可能是事发突然。”白晨从自己的角度判断道。
“可能是为了维持形象。”商见曜从正常人不会去想的方向说道。
“……莫名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蒋白棉险些失笑,“我是指那个叫杜衡的历史研究员,至于伽罗兰嘛,她自己都说了,要见识旅途中的种种风景,那自然是步行比较好。”
不等组员们开口,蒋白棉故作正经地说道:
“最让我疑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负责戒备四周的龙悦红颇为紧张地问道。
蒋白棉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
“商见曜,你为什么没有像之前那样参与‘大合唱’?”
她指的是第一次听见沼泽深处的异常时,商见曜有跟着嘶吼。
商见曜看了组长一眼,严肃说道:
“你真幼稚。”
“……”白晨和龙悦红差点笑出声音的同时,蒋白棉无言以对,只能摸了下耳朵道,“诶,你说什么?真是的,就不能大点声吗?算了算了,吃饭吃饭。”
带头啃完压缩饼干和能量棒,补足水囊后,蒋白棉正色提醒道:
“今晚要更加小心一点。
“刚才的动静你们也听见了。”
等到白晨、商见曜和龙悦红都给出了回应,蒋白棉转而笑道:
“不过,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好,明天还得继续奔波。
“而且,要开始训练你们寻找食物的能力了,这不仅仅指狩猎和搜寻,还有分辨哪些树叶、根茎能吃,哪些畸变动物的哪些部位能够应急,哪些东西吃了之后必须在多久内注射基因药剂,哪些泥土可以暂时充当食物,顶一次两次……你们不要以为之前几天就是灰土上的冒险,食物还算充足的情况下,这只能叫武装游行!”
这听得龙悦红一阵畏惧,商见曜却跃跃欲试。
蒋白棉思索了一下,补充道:
“还有,不要被那些奇怪宗教的理论迷惑。虽然这确实能提供一定的心灵慰藉,但在灰土这种环境里,其实等于逃避现实,隐患很大。”
龙悦红点了点头,好奇问道:
“组长,这种奇怪的宗教很多吗?”
这是“盘古生物”教材上很少提及的内容。
“非常多,人痛苦和绝望的时候,很容易往宗教方向靠。”蒋白棉“呵”了一声,“据我所知,‘最初城’主城里,能造成不小危害的地下宗教可能两只手都数不完。”
提醒完毕,蒋白棉接过龙悦红的任务,巡逻起四周,并吩咐组员们复盘今天所有的遭遇。
这一夜,他们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天刚亮起没多久,吉普车就开始往北边驶去。
眼见目的地已没有多远,副驾位置的蒋白棉开始给组员们做起介绍:
“黑鼠镇的的居民,其实,其实是一群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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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余火 第四十八章 次人(求推荐票)
“次人?”听到这个名词后,龙悦红脑海内瞬间出现了“凶狠”、“恶毒”、“畸形”、“肮脏”、“污染源”、“仇视人类”等词语。
虽然他从未遇到过次人,但教科书和周围的人们都是这么说的。
蒋白棉似乎能感应到龙悦红此时的所思所想,“哎”了一声道:
“次人和人类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至少生殖都没有隔离。”
不等龙悦红等人再次开口,她自顾自继续说道:
“黑鼠镇那群人靠抓老鼠、吃老鼠,活过了旧世界毁灭后的第一个冬天,据说,那个时候,那片区域的老鼠都疯了,全部从地底钻了出来,漫山遍野都是,它们有的浑身溃烂,有的眼睛发红,有的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活物。
“呃……扯远了,还是说回黑鼠镇那群人。
“度过第一个冬天后,因为他们原本住的区域污染太过严重,已经导致大量的居民死亡,他们选择离开,迁徙到了这边。
“可惜,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们的身体渐渐产生了异变,而且,可能是吃了太多畸变老鼠的缘故,他们竟然越来越像老鼠了,哈,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有做过什么研究,只是顺嘴这么一说。
“总之,他们的汗毛变得又黑又多,他们的身体总是佝偻,他们的指甲愈发坚硬和锋利……
“经过好几代繁衍,现在的黑鼠镇居民个子普遍低于一米四,喜欢住在洞穴里,非常擅于挖掘,相应的,他们食物的种类也变得更加庞杂,同时,他们畏惧强烈的阳光,只能在清晨、傍晚和夜里活动。
“他们也有很多好的变异,比如,在机械和电子方面很有天赋。一些旧世界的电器设备本来都坏得不成样子了,他们捣鼓一段时间后,又勉强可以用了,当然,前提是有对应的电线和零件。”
说到这里,蒋白棉“哎呀”了一声:
“差点忘了提醒你们,不能在他们面前说‘黑鼠镇’这三个字。这是荒野上某些流浪者给他们聚居点取的代号,有强烈的歧视性,而黑鼠镇那些人又是自尊心比较强的那种。公司内部嘛,对次人说不上有什么痛恨之情,但嫌弃、鄙夷、排斥肯定是少不了的,就沿用了这个称呼。”
“那公司为什么要接纳他们?”开车的白晨忍不住问道。
作为一名曾经的荒野流浪者,她遭遇过好几回次人的仇视和无缘无故的袭击,再加上对方能带来噩梦般的外形,她对这个群体严重缺乏好感,某些时候甚至当做有智慧的危险生物来对待。
蒋白棉默然一阵道:
“黑鼠镇的居民对人类并没有太深的怨恨,他们平时也将自己视作正常人。
“如果不是他们敏感、自卑,公司内部员工对次人又充满偏见,公司可能会逐渐吸纳他们,而不是当做外围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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