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作者:青丝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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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1章 异世初见
夜寒人寂,月白星稀,高墙深宅一片阒静。后花园的方格青砖上,轻移着一高一矮两条人影。矮者踌蹰犹疑,高者疾行急趋。
“小姐,回房去吧,您伤没好,万一受寒……”矮者怯怯开口。
“嘘——”高者缠满白纱布的头脸,如贴着护肤面膜般只露出眼鼻口各五个洞。嘴微呶,眼里幽光熠熠,似发现猎物的野兽,耐心而又急切地步步潜行靠近。
就是它!那个百步开外的水潭,正在月色下摇着银光。偶有环形波纹圈圈泛荡,似有漩涡,莫非水下真有暗道?
虽说离鹿晓白落水已过去二十四小时,但时光之门也许尚未闭合,若此时跳下去说不定能找到时光隧道穿越回去……
只是身边这个唤作彩鸢的丫环,看似个子瘦小,力气却大得惊人,硬是拽着她往回走,带着哭腔:“小姐您就认命吧!太后赐的婚,您抗婚就是抗旨,再有个好歹……全府上下百来口人,都指着您活命呢!”
唉!你家小姐昨晚已经跳水死了,现在你拽着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鹿小小,因坠梯事故,一缕魂魄穿越到她身上。
嘴张了张,终又闭上,穿越这玩意儿实在不好解释,将错就错吧!从此顶着你那个草包小姐的名字——鹿晓白——替她好好活着就是。
只是,刚活过来就要嫁给未曾谋面的傻瓜王爷,这事怎么想怎么恶心。将错就错可以,但绝不能一错再错!
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大魏朝。哪怕仅仅是离开这个家——鹿府。有个笑里藏刀的后妈,及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就足够让人抓狂,再来个傻王?这日子还怎么过?
至于鹿府百来口人的性命,跟她一生的幸福相比,孰重孰轻?对不起,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天秤……
忽然眼前一花,有条黑影窜过来,带着逼人寒气。鹿晓白脖子上蓦然有凉意一抹,手臂被大手反剪至身后。“不想死的就别出声!”
“小姐!”彩鸢刚喊了一声就捂着嘴巴,惊恐万状。
劫匪?我怎么那么倒霉,才穿过来又要死于非命?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心跳得厉害,借着月色瞟去,脖子上架着的凶器泛着亮光。
镇定,千万不能慌,更不能高声尖叫,而是声严色厉喝斥他,敌人都是纸老虎,欺软怕恶。“你谁?!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敢动我一根毫毛,你会死得很难看!”虽然压低声音,但分量十足。
扣着双臂的大手一紧,没有回应,粗重的呼吸散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冷凝的气息——杀意!
咦?此法不通?她迅速启动b方案,往后缩着身子:“呃,这位大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一切好商量,这里要财有财要色有色,就是,可不可以把刀挪开一点点?太冰了!这大冷天的……”
身后语调冰硬:“听着,找个无人的地方,要快!”
呵,八成此人正被官府追捕,得先安抚他的情绪,忙使了个眼色给彩鸢:“有隐蔽的地方吗?”
哪知彩鸢太没默契,惊恐地不断摇头,哆嗦着指地面:“血!血呀!他他他,好像……受伤了!”
脖子上的凉意又多了几分,鹿晓白急道:“大侠请稍安勿燥,甭怕,天大的事我来替你挡着!本小姐最仰慕你们这些大侠了,恨不能跟你们浪迹天涯……呃,你刀子能远点吗?”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反扣住她腕口的手传来轻微颤动,刀子也似在抖动:“别废话!赶紧的找个地儿给老子躲着,不然一刀把你咔嚓了!”凶狠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颤音。
显然,此人只为逃命不想伤人。自己是沦为人质陪着他与官兵对峙好,还是先救他从而解救自己好?
官府会为了无辜的人质而耐心与劫匪周旋吗?这可是在古代!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就是嗖嗖嗖乱箭齐发,她和劫匪成了肉串。
权衡之下利弊分晓,她瞬间恢复镇定,救人救己,在此一举!
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及纷乱的脚步声,好似冲这边而来。果然没猜错,官兵来得真快!清了清神志吩咐彩鸢:“把他扶到我房里!”
挑灯细看,左肩膀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二话不说挥剪撕开血衣,黑衣人杀气腾腾扫了她一眼。
“放松放松!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亲自给你疗伤,便宜你了,别弄出一副被人非礼的委屈样子好不好?”
黑衣人眼睛闪了闪,如月光倒映黑潭,杀气顿弱,偏过头去。
衣服开处,赫然一只吐着鲜红舌头的狼头正目光炯炯地瞪着她。哇呜,狼头纹饰!暗惊,再把手臂上的衣服往下褪,目光又被一个类似十字状的疤痕吸引,不同于纹身的是,这更像是长在肉上的烙印,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好奇地盯着他看:“你是谁?刺客?飞贼?采花大盗?还是劫富济贫的江湖大侠?”
黑衣人一言不发,黑布上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她,如暗夜荒原中闪着绿光的狼睛在探究着眼前的猎物。
一个满头缠着白布的女人在为一个满头缠着黑布的男子包扎伤口,那情形诡异而滑稽。
随着纷沓的人声,窗外亮晃着好多火把。有个倨傲的声音洪亮清晰,闺房里的三人听得分明:“鹿大人,我们奉命一路追捕刺客,追到贵府附近就不见了人影,想必躲在府中。”
“那倒未必!”
“刚才其他地方都搜过了,只剩下这个小院没搜,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让我们抓到刺客回宫复命。有得罪处,再任由太后发落处置,向大人您陪罪。不然,抓不到刺客,我们也难向皇上交待。”
“既然如此,鹿某进去查看,此处是小女闺房,还请官爷们在此候着。”
紧接着又是急促的脚步声人声:“报!附近没有人,但是有血迹,一直通到这屋子。”
屋里的空气骤然凝重,三人皆屏息对视,黑衣人眼里杀意又起,弯刀忽晃,又架上鹿晓白的脖子。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2章 逃婚不成
彩鸢吓得小嘴大张,鹿晓白见状忙低声喝道:“闭嘴!都别慌,听我的……”
门咣当被打开,彩鸢跪在门口哭道:“老爷,小姐刚才在院里摔了一跤,伤口又出血了……”
鹿老爷发懵,领头的官兵冷声道:“得罪了!”抢前一步把门踢开。
床上的鹿晓白“啊!啊!啊——”尖叫不已:“谁?快来人啊,有歹徒进来!”
那官兵看着那缠着血淋淋纱布的人,愣了愣,也不答话,兀自在房里巡逡,鹿晓白哭得惊天动地:“爹——爹——女儿不想活了!半夜被男人非礼了,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那官兵没料到她来这么一出,再看房里根本没什么刺客,只得悻悻退了出去。鹿老爷吩咐彩鸢好生照看小姐,忙紧随官兵而去。
看他们走远,鹿晓白长出一口气,叫彩鸢到门口望风,她掀开被子:“都走了,起来吧!”
黑衣人翻身下床,右手放在左胸,弯腰:“多谢!”
眼下这情景跟影视相差无几,她觉得很好玩,忍笑问道:“一句多谢就行了?”
黑衣人愣了愣,又微弯下腰:“多谢!”
鹿晓白“扑哧”笑出来:“两句多谢就行了?难道你不应该说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要好好报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类的话?”
黑衣人这次完全愣了,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闷声道:“我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你就以身相许吧!”鹿晓白纯粹是逗他玩,这句话在后世已泛滥成灾,“以身相许”几乎成了“无以为报”的歇后语。
黑衣人:“嗯?”
彩鸢:“啊?”
“你带我走,去哪儿都行,只要能离开洛阳,越远越好!”鹿晓白看到一线希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
黑衣人吃痛,抽了一口冷气,望向她时眼神顿时凌厉,高大的身躯如黑黝黝的山体,让人莫名感到冰冷的压迫。
她忙松手:“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带我走吧,但你放心,我不是要你娶我……”
黑衣人不作声。没听懂?她再接再厉连比带画地解释。
彩鸢扑通跪下:“小姐,您不能走,您走了奴婢就死定了!”转而求黑衣人:“我家小姐脑袋磕坏了,胡说的。求您别带她走!”边说边捣蒜般地磕头。
“你起来!起来!”鹿晓白用力拽彩鸢,“你个怕死鬼,我带你一起走还不行吗?”
黑衣人冷声道:“我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带着你们两个累赘!”说着从腰带里抽出一把短刀,递到她面前,“只要我今晚能逃过一劫,定当回来报答姑娘!”
鹿晓白忙挡回去:“不不不,不用!跟你开玩笑的,我不跟你走了,你不用娶我,小刀你留着防身用,这样行了吧。”
黑衣人把刀丢在桌子上,提起一口气,跑了出去。
她追上去,大叫:“喂,你的伤……”嘴巴马上被彩鸢捂住,才醒觉刚才大声了点。她无奈地看着回归静阒的院子,怅然若失。
就这样跑了?一切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像做了场恶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呆坐着,回想着纷乱的场景,深感懊丧:一次绝佳的逃婚机会,就这样错过?
彭城王元子讷的傻瓜弟弟元子攸娶亲,女方是当朝工部侍郞鹿麟的草包千金,此消息不啻于往火旺的灶膛里头扔一把栗子,哔哔叭叭引爆了多少八卦之心。
一大早,自彭城王府至鹿府必经的几条街道两旁站满了欢天喜地的群众。某些比较敬业的天蒙蒙亮便担了长板凳往最佳位置一放,屁股往上一搁,就着一根大葱啃着白馍馍,闲闲等着鹿府那边的动静。
临街铺面的掌柜们更是仗着天时地利,头晚便在自家门前辟出一方瑞地,街坊便自觉避着这小方地盘,既不影响正常营业,也便于观瞧热闹。
早春的清晨风冷露凉,忍冬藤结着霜花,自檐角栏缝垂下,随风飘摇。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个别不明真相的行人无意间路过,见此阵仗,遂放慢脚步,把各路热议尽收耳内,不由得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吉星高照,竟撞着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要难遇的好事,赶紧寻了个空隙,袖了双手静静候着。
时乃吉时,日是好日,天,却非好天。随着风势渐盛,原本飘在东方的一抹鱼肚白被卷入铅灰的云层,连带那惊鸿般瞥了一瞥的霞色。若由着这样的浓云翻涌下去,今天怕是要下雨或下雪,要么下雨又下雪。
不过,就算下刀子怕也阻挡不了今天老百姓们通往八卦的脚步——
“哈,你们还不知道吧?鹿府里打杂的牛柱说,那草包小姐几天前投水了。”说话者霎时便被热心听众团团围住,却说鹿麟一心攀附皇家,仗着自家闺女有几分姿色,着她参加宫里的选秀。
放眼整个洛阳城,官家小姐哪个不是诗词歌赋随口吟、琴棋书画信手拈?偏这个鹿晓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在第一轮筛选时便率先被淘汰,很是闹了些笑话。
鹿麟转而趋承北海王元颢,然此事总该男方主动提出才够面子,但元颢当时一门心思捧着“醉茗轩”的舞月姑娘,因而没有顾及这层面子。鹿麟不得已旁敲侧击了几句,隐晦表达了两家结为姻亲的美好愿望。
哪知第二天,太后作主,赐婚元子攸,小姑娘一时想不开,半夜里跳了自家水潭。
好在牛柱那天偷吃了从夫人房里撤下来的一碗羹汤,半夜闹了肚子,从茅房出来时正好撞见小姐跳水。
人总算没死成,却落了个失心症,不但把以前的事通通忘掉,连说话都怪腔怪调。
“草包配傻瓜,也算登对了!哈哈哈……”
“我说你,别老是傻瓜傻瓜,人家可是刚封了长乐王,以后见到了,甭管人家傻不傻,咱也得尊一声王爷!”
一路上唢呐高扬,锣钹铿锵,浩浩荡荡到得王府大门口。
喜娘喊着“新娘到喽!”掀起轿帘,等着新娘子伸出玉手好让她搀扶着下轿。等了半天,轿内没有一点动静。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3章 狼狈婚礼
“哟,新娘子这是害羞呢!”喜娘笑着,把帘子掀高些,却看到一个歪斜的身子,紧闭着双眼,微张着小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正香,头上的喜帕不知所踪。
“小姐!小姐?快下轿!”是彩鸢的声音。
鹿晓白困惑地睁开眼睛,灵台一片空蒙,但听得周围人声鼎沸,宾客喧哗,有人在喊“王妃娘娘快醒醒!”
风起云涌的脑浆这才慢慢归位。唉妈呀,竟然睡着了!今天是鹿晓白出嫁的日子。人家好歹是大家闺秀,就被我这个倒霉蛋破坏了形象。
一阵哄笑在围观群众中炸开,如一簇烟花升腾而起,每个人脸上眼里都闪烁着喜乐的火苗。
她略感尴尬:新娘子在喜轿里睡着,这真是亘古未闻之事,看来坊间得有一段时间的八卦可传了。
见大家越发雀跃的神情,仿佛在说:这趟没有白来,为了霸位少睡个把时辰也很值当!
当下微觉内疚,忙拉住喜娘的手急急踏出轿子,往地上一站,穿堂风贴地吹来,起了浑身鸡皮,“啊哧!啊哧!啊哧!”三声格外清脆的喷嚏一波高过一波地从口腔奔突而出。
还好她反应及时,抽了丝帕往嘴上一掩,总算掩回了残存的些许淑女风范,顺带抹去鼻尖上半点唾沫花。
却听得人群中不约而同的轻呼,夹着倒抽的冷气,个个表情复杂,惊呆、惊疑、惊讶、惊恐、惊慌……总之离不开一个惊字。
再见喜娘也是一面惊愕,倒是彩鸢反应过来,小声提醒:“小姐,喜帕呢?”
是哦!红盖头呢?忙掀开轿帘,探进大半个身子,撅着臀部寻了片刻,终于在座位底下找到那方皱巴巴的大红帕子。
捏着两角啪啪啪抖了几抖,玉腕翻转,一个甩印度薄饼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漂亮利索,喜帕复又稳当罩在头上。在帕角轻扬的瞬间扫了边上嘴巴无法合拢的围观群众半眼,伸手挽住嘴巴同样无法合拢的喜娘,转身时便听得背后议论纷纷。
“俺的个亲娘哟!这新娘子咋这么丑!”
“整个就长歪了!”
“母夜叉现世,这可是会活活吓死个人哩!”
“这副尊容也敢去选秀?鹿麟胆子也忒肥了……”
被喜娘微颤的手扶着跨过火盆跨过门槛,盖头下的粉唇勾起一弯浅笑: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也忒热闹了点。看来自古人人爱八卦,傻子娶妻,自然少不了笑料,估计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请自来。如今看来,新娘子倒没让他们失望呢!
临街客栈一楼的大堂里,靠窗的一张八仙桌边,一剃光头只在左右脑侧留两根小辫的小伙子灌下几口酒,问披头散发的同伴:“赤那,他们说的鹿府是城西那个什么‘德仁里’的鹿府?”
赤那望着窗外,头也没回:“是吧。”
光头辫恶狠狠地咬一口肉夹馍,这才抬眼看了看披头士,问道:“就是你那晚,跑进去的那家?”
赤那把眼光从人群中收回,若有所思:“怪不得,她非要跟我走……”
光头辫来了兴致,身子向他靠了靠问:“长得好看不?”
赤那横了他一眼,朝外呶呶嘴:“我说葛哈,你几时能改改这性子?自己看去!”
“看个屁,人那么多,连根发梢都见不着!”葛哈伸了伸脖子。
赤那没搭腔,扯了块肉递到立于桌旁的海东青硬喙下,被一口啄起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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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中站了好一会儿,新郎还没出现。
观众有些骚动,私议声此起彼落,其分贝高低的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既能让人听见,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更绝的是,即便如此,也能让大家猜得到内容大体是什么。
“小王爷不见了!”
“还不快找去!”
“小王爷在凉亭睡着了,叫了也不起来……”
“绑也要绑他过来!误了吉时,你们一个个就等着受罚吧!”
喜娘小声道:“王妃娘娘别急,再等等,很快就来了。”鹿晓白无声地笑,我才不急,就当作是玩游戏吧,我倒要看看这出闹剧如何收场。
片刻后,“小王爷来了!这边这边,来来来!”喜娘说着塞给新娘子一截红布。她一时不明所以,正自发怔,忽觉眼前大亮,头上的红喜帕不知被谁掀开。
毫无悬念的,宾客中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叫及不约而同的吸气声。
她傻了眼,只见一个身穿红礼服的男子正拿着那块喜帕,笑嘻嘻往自己头上盖:“新娘子!新娘子!”
众宾客又发出几声哄笑。喜娘忙上前把喜帕取过来:“给你的新娘子盖!”
哪知又被新郎抢了过去,并往地上一扔,他转身就跑,撇下众宾客面面相觑,窃窃私议。
角落里有个压低的男声道:“王兄,鹿麟真是异想天开,这么个又蠢又丑的女儿,就想高攀于你,还好太后英明……”
另一个好听的男中音答:“积点口德,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鹿晓白不禁错愕:宿主原身生前还有这个插曲?看来鹿府上下口风捂得挺严。
男低音又道:“不过我看她跟子攸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哈……”笑声甚是压抑。
男中音嘘了一声:“听说她落水后,什么都不记得,这样也好。”
“慧简大师说正月十五那晚月蚀之时,星殒西南,必有妖孽横生,嘱告大家避水火血光。我当时还不信,今天见了,深以为然。”
男中音默了默,似在忍笑,虚叱道:“刻薄!”
鹿晓白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镇定再镇定。
大堂正中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想必便是她的便宜婆婆,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个躬,不紧不慢道:“太妃请见谅,想必王爷他还没准备好,既有太后懿旨在先,拜不拜堂只是一个形式。”
太妃冷眼半扫这个丑媳妇,微微点头,没出声。
“晓白既然已穿上这身婚服,就证明从此是王府的人。我会恪守本份侍奉太妃的。”
太妃眼皮略抬高些,嗯了一声,淡然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鹿晓白欠了欠腰,转过身对着在座的宾客微微颔首。宾客们有些诧异,不知她要做什么。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4章 独守空房
众人继而兴奋起来,很期待传闻中的草包闹些笑话让大家乐上一乐。
鹿晓白笑意淡淡,红肿的眼帘掩住了内心的不屑,不亢不卑道:“谢谢各位宾客远道而来!大家请尽情尽兴,吃好喝好。子攸生性愚冥,晓白天生愚钝,若有不周之处,请包涵见谅!”
说着又福了福,捡起喜帕抖两下,罩在自己头上,挺起腰杆端起下巴,跟着喜娘慢慢走向新房。
织锦垂丝的大红喜服穿在纤瘦的身上,非但不显臃肿,反倒生出无限婀娜,若忽略那张丑脸,单看背影,倒也不失几分动人之窈窕。
有道目光,由最初的嫌恶转为戏谑再渐变为惊奇,最后变得幽深莫测。
人群静默了片刻,私议又开始四下漫延。
“这番话在情在理,别说是草包,随便一个深闺小姐未必能说得出来!”
“听说她落水后性情大变,看来不假。”
“那是因祸得福了?”
……
花园里一处僻静的水池,池边一棵年月已久的银杏树已开出花蕾,巨大的枝条遮蔽着下面错落有致的假山,几丛翠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地上落叶堆积,蒿草丛生,若不留意,很难发现有个隐蔽的通道,直通向一处密室。有人在小声交谈……
“查到那刺客的来历没有?”是一道清朗年轻却不失沉稳的男音。
“没有。估计已经出城了。”这是年岁稍长却显谦卑的声音。
清朗男音稍微提高语调:“估计?让你去查探那草包投水虚实,你回来说估计是真的。现在你又来估计!”
“请爷恕罪!那天属下刚到鹿府后花园,就看到刺客抓住她,本想出手,谁知官兵很快就追过来。他们四下搜索,属下无处可藏,只好撤了。不然,定会截住那刺客问个究竟。”
“好了。那件事打听得怎么样?”清朗男音又沉稳如初。
“线报说,当年宫里的确有个叫常顺的,但下落不明。”
“继续查!”
“是!”谦卑男音迟疑了一下,“您跟主子的打赌……”
“我自然会去!”
“只是爷,吉时已过,您这样妥吗?”
对方沉默片刻才有回应,语气半恼:“你管得太多了!”
……
端坐良久,不见傻王,许是被她吓得够呛,找地方召魂去了吧?鹿晓白忍不住掀了喜帕,打量着四周,只见新房里触目皆红——
枕绸纹菡萏,被锦绣鸳鸯。绛帐重重挽,粉穗对对长。
喜烛薰暖,翠钿琳琅。良宵不与共,谁识绮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