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听得鹿晓白如此一说,太妃又把视线移到她身上,眸中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唇角微微一牵,牵出个极浅的笑容道:“晓白客气了!老身到自己儿子家来,不算什么大驾,怎能要你这个客人远迎?”
客人?鹿晓白猛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客人,却跟主人的娘说这样的话,实在有喧宾夺主之嫌。她腾地红了脸,抬眸望着太妃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扯出个尴尬的笑容道:“太妃说的极是。”
秀儿与彩鸢对视了一眼,又垂首低眸,大气也不敢出。太妃看了看她们几个,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四个婢女齐声应道,便鱼贯出了大厅,秀儿与彩鸢预感到大事不妙,却也不敢违逆,切切地望向鹿晓白,见她点头后才慢吞吞地离开。大厅霎时陷入静默中,鹿晓白立时感觉如坐针毡,不想费神找话题打破沉默,只垂睑静等太妃说明来意。
太妃没有让她久等,清了下嗓子道:“老身此番前来,是有一事请晓白帮忙。”
帮忙?我没听错吧?鹿晓白疑惑地抬眸看她,太妃原本沉郁的脸色此刻更添了一份凝重,如同罩着薄膜的眸光没有一丝温度,连问出的话也听不出情绪起伏,“但不知鹿晓白肯不肯帮?”
鹿晓白踌躇了一会儿,点点头轻声道:“太妃请讲。”不管怎么说,她是元子攸的母亲,她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虽然压根不知道要帮什么忙。
太妃却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俯下身细细看她的脸,有如化验室中医生在显微镜下研究着某种病毒。从她身上散发出麝香以及发蜡的混合味,令鹿晓白有些不适,头皮阵阵发麻,却不敢避开,因为那样显得无礼,只好耐着性子等她研究完毕然后出报告。
“嗯,果然是破相了。”太妃扔出这条结论之后便又坐回原位,鹿晓白微松一口气,但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太妃在大冷天特地跑来,绝不是来研究她脸上的伤疤这么简单。
虽说在时间以及各种生肌膏美颜霜的双重作用下,她右脸上的疤痕已淡不可见,但寒冷的天气,连平时红润的嘴唇及两颊都可以冻得发紫,那疤痕就更不用说了,色泽要比天气好时沉了许多,只要留心,便可一眼看出。
“晓白,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了尘大师是个得道高僧,在命理玄术上造诣精深。”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鹿晓白心中一沉,太妃此时说起了尘大师,其用意不难猜测,只不知此次她又从了尘大师那里听到哪些忠告?
她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缓下来,告诉自己深深吸气慢慢呼气,而她也真的照做了,几次换气下来,太妃已说完一连串话。大意是了尘大师算出子攸命途多舛,一生多劫。十八岁之前的都是小劫,而在他十八岁之后,会有三个攸关性命的大劫。
天地间五行相生相克,再大的劫也有克制它的办法。原本在他十七岁这年,只要娶得命带凤格或名含凤字的女子,便可化解那些大劫,此生亦可平安度过。
“名含凤字?太妃是指凤雅吗?”鹿晓白不由得嗤笑,太妃要把谢凤雅硬塞给元子攸,何必编出如此牵强的借口?
太妃望了她一眼,复又淡然道:“了尘大师曾说,格主命,名主运。格与命是天注定,但名和运,却在人为。名起得好歹,关乎人的一生运程。个中玄机,妙不可言。”
鹿晓白默然,关于名字对运数的影响之说,后世之中,也有不少人深信不疑。她是现代医生,自然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她只是敬畏古人,总觉得老祖宗的一些观点能传承数千年,自有它的道理。特别经历穿越之后,她早已对命理运数之说产生好奇并深受影响。太妃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已心中了然。
“天下众生芸芸,名凤的女子何其多?但你认识的又有几个?晓白你不防想想,在你认识的人当中,为何你不名凤,我不名凤,邻里街坊那些姑娘们都不名凤,偏偏只有凤雅的名字带凤?这难道不是冥冥天定的玄机?”
太妃说到这里停下来,端起矮桌上的茶杯,掀开杯盖,深深一嗅,闭眸回味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睁开双眸时,眸底有了些许暖意,连带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她连啜了两口茶,看向坐在她右下首的鹿晓白,又淡淡说道:“你可能想不明白,既然凤雅是可以帮子攸渡劫的人,当初为何不娶她进门?”
姜果然是老的辣!太妃在佛堂深居简出,不仅看破世情,而且洞悉人心。鹿晓白正有此疑问,当下抬眸看她,静待答案。
“亲事是从小就订下的。只是……”太妃眼神一黯,脸色又阴沉起来,叹了口气道,“只是没想到,子攸入宫以后,生病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婚事便搁置下来,等子攸精神好些再办,总不能委屈了丫头。不承想……”后面说的,跟鹿晓白猜测的***不离十。
太后突然赐婚,把个臭名远播的草包许给元子攸,占了正妃之位。而谢父原本便对元子攸的健康问题颇有微辞,只是碍于亲戚不好反悔,只好硬着头皮等,反正凤雅年纪尚幼,他不急。这下闻得正妃另有他人,于是借题发挥,扬言不能委屈女儿当姨娘,因而这桩娃娃亲便算告吹了。
而随着鹿晓白的被休,事情又有了转机。难怪太妃会在把谢凤雅接到京城来,原来是接她的班,继续她未能完成的使命,并非如元子攸说的那样,指婚给元子正。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实话。
那么,他不让谢凤雅单独去思归院,是怕她再次没轻没重地误伤她,还是担心人家话多说漏嘴?也许两者兼有吧?她不由得苦笑。她不怀疑他的情意,但对他老是瞒着她,感到心里不舒服。难道在他心目中,她是小鸡肚肠之人,连那不知所谓的娃娃亲都要计较?要知道谢凤雅求她把元子攸让出去,她都没有生气。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不了解她!她暗中自嘲一笑,忽然想起,太妃单就“名含凤字”的原由便解释了这么多,那么,对那命带凤格的人呢?太妃又会作何解释?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不愿意
太妃会如实告诉她,她就是那个命带凤格的人吗?那么太妃为何舍得把这么个能化解元子攸大劫的人休掉?她又将如何解释?
若不是七夕那天因缘巧合听到李婵娟与元子讷的对话,也许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命带凤格,太妃并不知道已经泄密,但愿她不会随便搪塞几句,鹿晓白希望能从中解开困扰多时的心结。
于是深吸了口气问道:“名含凤字的人难找,那么,命带凤格的人,是不是更稀有?对化劫作用更大?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不知太妃您……会作何选择?”
闻言,正低头啜着茶水的太妃蓦地抬起眼睑,遍布细纹的眼角有寒光倏然一闪,又隐回眼底,她放下茶杯看向鹿晓白,神色淡漠依旧,开口时却有些迟疑:“曾经……有过这样的女子,可惜她……出了意外,把命格给破坏了。”
原来,所谓的凤命变成妖格,是那场意外造成的?这也太玄乎了吧?然而,最为玄乎的穿越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此刻在太妃不设防的情况下,她也许真的能了解到她需要的东西。鹿晓白心跳开始加速,问道:“为什么?命格不是天定的吗?怎么一次意外就能改变?”
“你说得对,平常的意外是不会改变命格的,哪怕是摔断胳膊腿脚,只要命还在,格也就在。但是,如果是破了相,就另当别论。”
破相!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太妃那样细细端详她。那伤疤即使完全看不出,但它是实实在在曾经把完好的肌肤割裂,肌理从此不完整,即使愈合,也接不到一块去。凤格,便这样被破坏了。想通了这一点,鹿晓白心中一片黑暗,寒意漫遍周身。
太妃捻着佛珠的左手动作明显加快,佛珠在她掌中快速轮转,发出轻微的撞击脆响。鹿晓白的视线不由得受其吸引,看着太妃那骨节苍白细如枯枝的手指在微微掀动,拇指一遍遍数着佛珠。
看着看着,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觉得人生于天地间,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冥冥中自有这样一双翻云覆雨之手,每天在捻掐着一串串佛珠,而每粒珠子便对应着每一个生命,命理运数,通通掌握在那双手里,无论你如何不甘如何抗争,最终还是跟其他珠子一起,绕着那掌心一圈圈地转……
真的是这样吗?这不是宿命论么?鹿晓白惊觉起来:我怎么可以成为逃避现实的意志薄弱者?不不不,我要想办法破解我的命格,不能被一个破相之说断了希望。
那次隐约听得李婵娟说妖格带煞的人只要在二十岁前生了孩子,就可消灾弭祸。但听元子讷话意,却全是无稽之谈。不知了尘大师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也不知生了孩子到底是消谁的灾、弭谁的祸?她咬唇思忖良久,终于下决心问道:“您刚才说的那女子,她的凤格被破坏了,那么有什么术法,可以化解?”
太妃捻珠的手停了下来,斜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收回看向外面,蹙着眉心沉吟半晌才答:“没有。”
真的没有,还是不想说?看来太妃已下定决心要让谢凤雅嫁入王府,哪怕鹿晓白可以通过生孩子破解妖煞,她也不愿尝试。她一来就检查她的伤疤有何用意?既然要她帮忙,却迟迟不说帮什么,却说了这么多命格的事,她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那张寒霜微结的脸,及那不再年轻却依然笔挺坐着的身影,鹿晓白开始想逃离。她不由得侧过脸看向外面,四个婢女远远地立在廊檐下,在寒风中瑟缩着身子。秀儿与彩鸢却不见踪影。元子攸几时才回来?她真的不想独对这座活塑像。
她收回眼光,又深吸了口气问道:“那……太妃,想让晓白帮什么忙?”
“帮我劝子攸。”太妃倒也干脆,眸光终于又落在她身上,话说完,唇角一牵,是难得的笑意。鹿晓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幻觉,太妃居然笑了?叫她劝子攸?劝什么?怎么劝?莫明其妙!
“晓白不懂。”实话实说,不想废话。
太妃忽然又笑了一下,露出个苦恼的表情,依然望着鹿晓白,“劝子攸尽快娶凤雅进门。”
什么?如被敲了一记闷棍,鹿晓白震惊得差点站起来,劝元子攸娶凤雅?原来太妃是给她下一剂猛药来了!她绝口不提元子攸申请复合的事,不明确表示反对,却以这样的方式来表明态度。太高明了!
忽觉周身的寒意已渗入骨髓,冰封了血液,漫无边际的冷如结界般把自己困在其中。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再镇定,咬着有些哆嗦的下唇,感觉到心跳渐趋平缓之后,才无比苦涩地说道:“太妃太抬举我了,可惜,晓白无能,不懂怎么劝!”
“你那么聪明,会懂的。”太妃说着又端起茶杯,笃定的语气令她不由得拧眉,心中深感不适,太妃不是相信她,而是在逼她!
那一刻真想狠狠回击,然而,今非昔比,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初被罚家法时面向太妃毫无惧色据理力争的勇气。那时,她初来乍到,无牵无挂,一心只想离开王府,得罪谁都无所谓。
如今,不是她的棱角没了,而是,这是元子攸的母亲。元子攸爱她也肯定爱他母亲,如果两个他爱的女人吵起架来,他会怎么做。她爱他,不忍心他左右为难。
她两手相互摩挲着,纱布下的手掌如两块寒冰,正一寸寸往上侵蚀着仅剩的温度,似乎再过片刻,整个人都会冻成冰雕。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他不会听的。”这是大实话,他怎么可能会听她的劝娶凤雅?
“他会的。”又是那笃定的语气,鹿晓白不由得看向她,想从她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她到底有什么理由,底气可以这么足?太妃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又牵了牵唇角道,“你如果想让他顺利渡过那些大劫的话,就会想办法让他听你的。除非……”
说到这里,太妃原本有些松动的表情又寒意顿生,冷然道:“除非你根本不愿意!”“是的,我是不愿意!”不知哪来的勇气,鹿晓白提高了语调回绝,虽然她不想跟太妃吵,但也不想说违心话,她勇敢地迎上太妃霎时阴沉下来的眸光,平缓了语调道,“太妃另请高明吧!”“你是不是想跟子攸复合?”太妃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五十二章 无法可破
太妃怎么突然会问这样的话?是不是想跟子攸复合?当然想啊!问题是,你同意吗?刚刚还在请她帮忙劝子攸娶凤雅,一下子就换了画风。难道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是在试探她,而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该怎么回答?
在王府养伤的一个月来,她无数次设想过太妃从天而降的情形,连彼此的台词都设计好了——
太妃问她:“你是不是想跟子攸复合?”她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手脚不便,出狱那天直接被他接到王府来,好了以后我就会离开的!”
太妃点点头,看了看那双惨不忍睹的手道:“太医的药还是管用的,这都好了七七八八了!”
她在太妃下逐客令之前赶紧表明态度,笑了笑道:“是啊,正打算明天就走呢!”
然后太妃会假惺惺道:“那倒不必着急,伤好利索再走也不迟。你我两家之前是有些恩怨,但老身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你虽无缘当我们元家的媳妇儿,但毕竟婆媳一场,我是想把你当女儿来疼的。不如等子攸娶凤雅那天,我认你做干女儿,双喜临门……”
……
“嗯?是不是?”太妃的问话把鹿晓白的思绪拉回现实,望着那阴晴莫测的脸,她苦笑了一下,她还是太天真了,把太妃想像得太有人情味。
如果今天太妃一来就问她这个问题,可能她真的会矢口否认,但是现在……她不甘!不管太妃是来警告还是试探,她要为自己争取,哪怕失败。她也曾经鼓励萧烈去争取,但他来不及去争,便被宣判了结果。所以,她不能再迟疑。
鹿晓白微微向下倾身,双脚伸出去踏在地面上,再张开双臂,撑着两边的扶手,整个人便慢慢站起来,离开轮椅。这一站起来才发觉腿脚发麻,她强撑着不让身子东倒西歪,抬起头定定望着太妃。
“你要做什么?有什么话坐下说!”太妃双眉紧蹙神色警惕地看着她。外面太阳高照,屋里光线渐亮,面朝门外的太妃,脸色也被明亮的光线烘衬得亮泽许多,眸光却冰冷依旧,使得整个大厅并没有因阳光的强烈而温暖起来。
鹿晓白不为所动,脚跟着地慢慢走到她面前,接下来的动作让太妃大吃一惊,整个人弹了弹,复又坐定。原来鹿晓白竟朝着她跪了下去,低着头久久不语,肩背在微微抖动起伏。
缕空雕花的屏风顶部漏下来的光晕落在她背上,映着那淡黄绸衫,晃出一片光影,似被这光影刺到,太妃眯了眯目,恢复了镇定,静静望着伏在自己脚底下的女子,也不发一言。
良久,鹿晓白抬起头来,一双水眸盈盈闪着波光,而那因寒冷而冻得发青的两颊上,挂着两条淡迹,似是泪痕。没错,她哭了,在跪下的那一刻,涌满心头的酸楚便直冲眼眶。千头万绪无法言说,并非因为自尊,并非因为委屈,而是那个一掠而过的念头:我是替元子攸跪的。
“恳请太妃成全!”哽咽的话一旦吐出,满眶的泪水便又扑漱漱而下,原本被水波掩住的倔强此刻又浮现在眸中。鹿晓白,别哭,没什么好哭的。若能争取到,这一跪便值了。如若不能,也能求得心安。
太妃凉薄的话语在头顶淡淡响起:“起来说吧!”见眼前这个泪水默淌却毫无怯意且满面倔强的女子,直挺挺跪着不动,她忽然提高了声调朝外喊道:“来人!”
不一会儿,彩鸢与秀儿从门廊左侧匆匆而入,原来她们一直站在门廊外。见到鹿晓白跪伏在地,都大吃一惊,却不敢多问,只望着太妃道:“太妃,有何吩咐?”
“把她扶起来!”太妃眼风扫向地上的鹿晓白,面无表情道。
见这俩丫头吓得小脸苍白望着她不知所措,鹿晓白以眼色示意她没事,这才由得她们把她搀起来,坐回轮椅。秀儿忙去为茶壶续热水,彩鸢立于鹿晓白身边,垂首噤声。待秀儿把热水续上,重新给太妃与鹿晓白斟了茶,太妃才又沉沉开口:“退下吧!”
彩鸢咬着唇与秀儿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随着她出了门,一脚跨出门槛时,又忍不住回头,那仓皇而担忧的神色令鹿晓白瞧着心疼,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自从小姐落水以后,她就老是担惊受怕的,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她的情绪已平缓下来,直接用手上的纱布抹干泪水,看着太妃再次郑重道:“恳请太妃成全晓白与子攸!”
太妃幽幽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近情理,而是……实话告诉你吧!刚才讲的那个命带凤格的女子,就是你。可惜,你破了相。”
“我听说,破相的人生了小孩后就可以化解凶煞!”鹿晓白急切说道,想到太妃也许会奇怪,会怀疑她怎么知道,但她顾不了许多,而且她并没有直指自身,只是“听说”。
闻言,太妃眸光闪烁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迟疑,甚至纠结,她呷了口茶,杯放回桌子时,神色已恢复淡然,继续说道:“了尘大师讲,破相实为凶相,而破相的女子则是凶中之最。破的不仅是相貌,而且还是命格。不仅会给自己带来厄运,而且剋夫。即使生了孩子,化的也只是自己的运,剋夫却是无法可破。”
无法可破!霎时,鹿晓白如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那样,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全身如坠冰窖。太妃一向礼佛,又是名望极高的老王爷遗孀,斯人虽已,然余威仍在。虽然她对晚辈严苛,但并非恶人。她的话,有极高的可信度。因而鹿晓白才感到无比的绝望。
“离开他,晓白,算我求你。如果你不愿意劝他,就请离他远远的。只要你不给他盼头,他终会死心。”至此,太妃说出的话也带了一丝微颤,“子攸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因为儿女之情而赌上他的命!”鹿晓白凄然一笑:“他会天天去找我的。”“那就离开京城!”太妃掷地有声,顿了顿续道,“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答应你
鹿晓白的胸口止不住地颤栗着,一波接一波的痛楚正在涌动,全身几乎脱力。她张开嘴巴大口吸气,努力把冲向鼻底与眼眶的酸意吸回去。双唇带动着牙齿不断哆嗦着,猛地咬住下唇,紧紧咬住不让自己哭出来,直至舌尖尝到腥咸的味道……
耳中嗡嗡作响,太妃的话在那一**的嗡鸣中清晰地传出:离开京城……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永远,找不到……永远……
她猛地甩头,那夹杂着轰鸣的声音却始终萦绕不绝,她不由得伸手拍打自己的两耳,直把耳膜震得发痛,而那声音,却如鬼魅般追着她不放。恍惚中她好像奔跑在一个幽闭的空间,四周漆黑一团,看不到任何物体,连自己也看不见,也找不到出口,而周围始终有一道魔鬼之音在盅惑着她,阴戚戚地回响在每个角落:离开……离开……永远……她挣扎着,却无处可逃……
忽的一只冰凉的爪子搭上她肩头,啊!啊!啊!她大喊着,猛地回过神来,对上太妃那张清冷的面,不知是否错觉,她似乎从太妃的眼里看到丝缕不安与不忍。她落眸看向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那枯细苍白的手指正轻轻拍着她的肩。
“晓白,请体谅一个母亲的心。当你日后也当了母亲时,你会,明白的!你冰雪聪明,知道怎样让他死心!”
“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不要逼我……我不相信,肯定有办法破解的!了尘大师肯定有办法!肯定有!”鹿晓白先是喃喃说着,说到后来几乎成了怒吼,两只手紧紧地团起来,好像握着两团力量,她用这两团力量撑着扶手试图站起来,却被左肩上那只手用力按下。
她愤怒地抬起头瞪视着太妃,却见太妃慢慢把手收回,后退两步正立于她面前,一向肃冷的面容此时罩上一层哀戚,神采黯淡的眸子透出一丝狠绝,说了句:“老身给你跪下了……”
鹿晓白惊怔住了,回想着太妃刚刚说了什么,却见她已两手拎高裙裾,露出藏青色的除了银线绣纹外再无多余装饰的棉鞋,缓缓曲起双腿,先是一只膝盖着地,另一只也跟着……
咕咚的一声,地上多了一团人影,是鹿晓白!在太妃完全跪下之前,反应过来的她猛扑过去把那只腿扣住,又用力把太妃另一只腿往上拉,顾不得自己一双伤掌,泣不成声:“我答应……我答应……我走!啊!啊——”
两只膝盖被冷硬的地砖撞得几乎要开裂,借着这切肤之痛,她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太妃顺势直起身子走到门口喊声“来人!”又转头看着鹿晓白,那苍白的脸上已被汗水及泪水,缕缕鬓发粘贴在脸颊上,状极狼狈。“明天我会让李桂给你送去安家费,子攸的命,就交给你了。”
这时,不仅是秀儿彩鸢,连那四个婢女也进来了。看到斜瘫在地的鹿晓白,彩鸢与秀儿忙急急把她扶到轮椅上,拿出丝帕细细帮她擦汗。
“她累了,带她回房休息!好好照顾你小姐!”太妃沉沉抛下这一句,抬腿跨过门槛。
“等一下!太妃,请留步!”鹿晓白突然想起什么,忙把她唤住,惊觉嗓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那一声唤,似乎花了她毕生之力,喊完便气喘吁吁。
看着那虽已止住脚步,却没有转过来的有些佝偻的消瘦背影,她撑着扶手身体前倾,无力地问道,“子攸他,这几天有没有……”
她顿住了口,心中无来由的有些仓皇,事已至此,问这些有何意义?然而,她想要问,想知道,就这么简单。那背影依旧定定站着等她把话说完,她咬了咬牙,终于一口气问出:“他有没有回去跟您提出要复合的事?”
那背影似乎一僵,挺直了些许,似乎想要转身,终究还是没动,片刻后,太妃轻轻吐出“没有”两字,便踏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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