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两位姑娘进来吧!外面冷!”面善中年男说着,叫他们都靠着三面墙坐下,留下门口的地方,手里拿着那条旧毡子,走到门口,问鹿晓白,“这是你们的?进来吧!甭怕,他们不会对你怎样。”
此话一出,身边的彩鸢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征询的目光看向鹿晓白,嘴唇微抖着,发出轻微的牙齿撞击声。鹿晓白内疚地回望她,这小丫头,过了年就十五岁了,还是瘦骨伶仃,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有一种晚熟的人是这样的,发育比同龄人迟两三年,最终身高却是后来居上。也许彩鸢是属于这类型的吧?
鹿晓白朝她点点头,揽着她的小肩膀进了殿内,接过面善中年男递过来的旧毡子铺在地上坐下去。火堆显然被添了柴枝,噼噼啪啪燃得正旺,两人相互偎依,在周围似要把人生吞活剥的几十道眼光中,低垂着头,悬着一颗心,渴盼着黎明的到来。
这一路走来,虽也碰到过不少好色之徒,但他们也只是色迷迷地拿眼打量借机搭讪,像刘七这样的还是头一遭碰到。也许他是蓄谋行事,或许只是临时起意,不论是何种情况,都向她敲了警钟。
兵大哥们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便开始大声攀谈大发牢骚,接着演化为各种插科打诨,说说笑笑的同时眼风频频扫向两人,见那绝色女子始终低着头,对他们挖空心思搜刮出来的笑话无动于衷,不禁有些失落。后来见那个细眉细目的小丫头不时地咬唇抿嘴,还偷眼瞄向她身边的小姐,一副想笑又不敢的胆怯状,他们又都兴奋起来,才思如泉涌,情绪高昂气氛热烈,整个佛殿成了戏台子。咳!咳咳!面善中年男清了清嗓子,问道:“两位姑娘老家在哪?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也是等明天进城?”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三章 结伴前行
听得发问,鹿晓白身子一紧,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面善中年男,殿内霎时静了下来,兵大哥们肆无忌惮的目光全落在她脸上,个个都屏息静听,似乎怕呼吸声大了,会听不到她美妙的声音。
却见她只是轻嗯了一声,并点点头,根本没有回答前一句问话。面善中年男也不在意,又微笑着问道:“那么姑娘准备去哪?或许会跟我们同路?”
鹿晓白心中一动,刚才从那些兵大哥的攀谈中,她了解到他们似乎是去执行什么任务,现在要往北走回归大部队。如果他们也是去云中的话,那跟着他们就一路无忧了。只是,除了这个中年男有骑马之外,其他人都没有。那么远的路程,难道他们徒步去?
她不敢冒险,想了想道:“我丈夫在平城做点小生意,过年了不回家,我是去跟他团聚的。”
面善中年男眼神闪了闪,点点头道:“原来已经成家了。时辰不早,小娘子安心歇息吧!”说着看向其他那些人,他们被他眼风一扫,都纷纷移开视线,或闭目假寐,或低声交谈,但也有一些仍然忍不住,时不时瞟向这边。
鹿晓白不敢躺下,与彩鸢背靠背闭目养神。彩鸢很快便频频打盹,一次次从鹿晓白肩背上滑下又惊醒,鹿晓白索性让她枕在腿上,她自己却是一夜也不敢合眼。听着此起彼伏的酣声,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而柴火也已燃尽,众人纷纷动身出发。两个女孩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城。
城内的景象让鹿晓白大吃一惊,只见到处是断垣残壁,行人稀少,临街店铺关了半数,街上马车更是罕见!一派萧条颓败,与她之前的想像完全是天壤之别。
天寒地冻,风卷浓云,整个平城犹如衣衫褴褛露宿街头的颓废老人,慵懒地沉睡着,身边来往的脚步声丝毫影响不了他。鹿晓白与彩鸢兜兜转转走了几条街,才终于找到一家酒楼。进去要了一壶热茶及两笼包子,边吃边向店里的伙计了解情况。
原来去年这里来了一帮叛匪,到处烧杀抢掠,府尹带着家眷跑了,老百姓也是能跑的都跑,不能跑的留下来等死。后来有一队官兵从这里经过,把叛匪打跑了。老百姓陆陆续续回来,但房屋大多已毁,有些人干脆从此离开,少数人留下来重建家园。
鹿晓白心中一动,那过路的官兵,该不会是元子攸他们吧?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只问哪里有马车雇。那伙计道,自那次后,有钱人都跑光了,剩下的老百姓出门基本靠走,靠马车糊口的人在本地赚不到钱,都到邻近的州郡去找活计。
听得鹿晓白心中一阵阵拔凉,问:“那你们门口停的那几辆马车呢?”
伙计答是客人自家有的,或是从外面雇来的。“那你能帮我雇一辆吗?我们要去云中,但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哪里有马车?”见这伙计一脸敦厚,鹿晓白也不再避忌,直接说出她的目的。
伙计面有难色,但见眼前这个女子尘霜满面,却依然难掩动人风姿,而那盈盈水眸里流露出的楚楚可怜,更令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他挠了挠头道了声:“小的去帮您问一下!”
良久,伙计才又折回来,说马车有了,但人家最远只愿到繁峙。鹿晓白无所谓,反正这一路换马车已成家常便饭,只要能在天黑前赶到就行。于是把剩下的包子用丝帕包好,出了酒楼顺着伙计的指引看去,果然有辆马车停在对面,于是谢了伙计,来到马车前,抬眼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马上拉了彩鸢转身就走。
“怎么会是刘七?”彩鸢惊惧万分,加快了脚步。后面刘七的马车跟上来了,喊道:“两位小姑娘上车吧,这平城你休想再找到一辆马车了。”
见她们没理他继续往前急走,刘七又道:“这城里车本来就少,剩下的几辆全给那些兵爷要走了,你们真的雇不到车了。”
鹿晓白放慢了脚步,回头问道:“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镇吗?”
“没问题!”
“好,我警告你,我夫君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放老实点!”鹿晓白扔下这一句,便上了车。只要不在外面露宿,大白天的,料这刘七也不敢造次。
刘七厚唇一咧,露出黄板牙笑嘻嘻道:“小娘子夫君在云中?”
“对!我家姑爷就是长乐王爷,驻守云中,你要是敢乱来,王爷他绝对饶不了你!”彩鸢噼哩叭啦地说,鹿晓白待要阻止已来不及。她一路上很小心不敢暴露身份,连写信给元子攸告知一声她来找他也不敢,就怕节外生枝。还好刘七只是一个赶车的,对他来说,谁坐江山都一样,只要能有口饭吃就行。
“长乐王爷?俺听说过。”刘七扬鞭的手一顿,小眼睛里精光一闪,道:“小娘子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跟在那些兵爷的后面走。他们,好像也是去云中的。”
鹿晓白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云中?他们现在在哪里?”一群兵大哥,而且是要去云中,那很可能是自己人啊!那还要刘七干吗?直接跟他们走得了!
“他们今天四处找马跟马车,小的无意中听到的。刚才见他们在城皇庙附近买干粮,要不小娘子在这候着,小的去帮你们问一下?”刘七殷勤的态度,让鹿晓白不由得认为,他是在为昨晚的行为将功赎罪。于是点头,下了车,进酒楼找个地方坐下,等他的回话。
约两刻钟后,刘七兴冲冲地来了,说那些人果然是到云中的,愿意与鹿晓白同路。鹿晓白并不意外,昨天那个面善中年男就曾主动开口问她去哪里?是否同路?只是她谎称夫君在平城做小生意,现在却要跟他们结伴前往云中,感觉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出门在外,有伴最好。不但可以免去频换马车的麻烦,人身安全也有保证。看那面善中年男并非好色之徒,而那些兵大哥,似是都听他的话,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此去前路,应该比过去的二十几天更顺利才是。真的如此吗?不知怎么的,鹿晓白在觉得心安的同时,脑子的某个角落有个声音似乎在提出疑问。那声音很飘缈,难以捕捉,她也就忽略了。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惊闻阴谋
不想错过马车而又急于摆脱刘七的鹿晓白,与彩鸢坐上马车到城皇庙附近,兵大哥们正准备出发。两人下了车原地站着,只见四辆马车都有序排着,上面已挤满了兵大哥们,另外有三匹马,其中一匹马上面正是那个面善中年男。
见是鹿晓白主仆,那人有些意外,看了看身后那些兵大哥,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低头沉吟了一下,策马走过来问道:“原来是你们!真的要去云中?”
鹿晓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正要开口解释,那人却朝后面挥挥手大声道:“出发吧!”
鹿晓白忙问道:“你们,马车还有空位吗?”
“没有,怎么了?还有谁要一起走?”面善中年男问道。鹿晓白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回答,身边的彩鸢替她开口:“我家小姐不想坐他的车,昨晚,就是他!”说着气愤难消地指向刘七。
刘七马上心虚地辩解:“你,你你别胡说八道!你认错人了!”
“好了,这样吧!小娘子过去那边第三辆,我叫他们都过这边来!”面善中年男说着朝刘七瞟去带着嫌恶及了然的一眼,便又策马过去招呼那些坐上第三辆车的兵大哥换车。
大家重新坐定,人马慢慢出发,出城门,上官道,一路向北。不知是北方原本就荒凉,还是遭受战乱之故,所到之处都一派萧条。云中,又会是何番景象?
鹿晓白曾试探着问那个面善中年男,他们要去云中哪里?他说他们要归队。问他们隶属哪个部队。他犹豫了一下说是城阳王属下的。
城阳王元徽,他是跟元子攸一起的!鹿晓白一阵激动,却不露声色,继续打探,当问到他们何以掉队,何以只有这么些人时,面善中年男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是因为被派去追击贼寇,打了一场恶战,这些人都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
鹿晓白抱歉地哦了一声,不忍心继续问下去,而他也没有反问她去云中做什么,不知是已从刘七口中了解,还是别的原因。当然,他不问更好,跟着他们前进就行了。
一路马不停蹄,中间经过两个小镇也没有歇息,到繁峙时天已全黑,大家借宿在一个规模不小僧人不多的寺庙中,寺里除了住持便只有几个僧人,战乱对出家人的冲击也很大,老百姓流离失所,僧人失去香火的支撑,也是艰辛度日,许多便干脆云游外地四处化缘去了。
在兵大哥的要求下,寺僧勉强煮了一大锅稀粥,一碟腌萝卜,大家胡乱吃了,全挤在一间大殿中歇息,鹿晓白主仆则被安排在一间僧房,两处相隔甚远。
天冷粥稀,导致的后果便是频上茅房。当临睡前最后一次前往时,晚了一步,茅房已有人在。她拉过彩鸢转身要走时,里面传出的人声牵住了她的神经:“小娘子啊小娘子!想死哥哥了!”
她吓了一跳,以为被里面的人看到了,转念又想人家说不定是在想他家里老婆。于是示意彩鸢退到角落里等着。不想里面又传出另一道声音:“哈哈,俺就知道你心痒!”
“你不心痒?那小脸嫩得,一掐就能出水。奶奶的,要不是大哥不让碰,老子真想摸一把!”
鹿晓白倒抽一口冷气,原来里面不止一个人,而且他们谈论的对象就是她!她羞愤不已,与彩鸢对视一眼,准备偷偷溜走,里面再次传出的话却让她定住脚步。另一个人道:“她竟然是长乐王妃!真没想到大哥舍得拿她献给真王!依俺说,赏给弟兄们得了!”
“这话对头!献给真王,也只是大哥一人得了好处,没咱们啥事。上次咱们被那元子攸打得那么狼狈,弟兄们上了他老婆,正好出气!”
听了此话,鹿晓白如被五雷轰顶,心中已不仅是羞愤,还有震惊与疑虑。他们,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真王又是谁?此时,紧紧靠着她的彩鸢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脑中电光闪过:刘七!没错,是上次彩鸢一时情急,为了镇住刘七,把她的身份和盘托出。然后刘七……
她还没完全理清思路,里面的人又说道:“不知道刘七卖这小娘子,得了多少银两?”
“大哥抠得很,一个子儿也不会给的,留他小命算不错了。”两人说着便出了茅房,鹿晓白忙与彩鸢蹲下来缩在墙角,四周黑漆漆的,那两人放慢脚步低声交谈着,经过她们时并没有留意到那两团黑影。
“你说真王会听大哥的话,跟那元子攸谈条件逼他退兵?这么俊的小娘子,真王不留着自己享用?”
“真王是干大事的人,用这女人逼人家退兵,再换几座城池,这买卖划算得很!到时候整个大魏朝都是真王的,还愁没漂亮姑娘……”
两人渐渐走远,鹿晓白主仆却瘫软在地一时起不来。“小姐,都怪奴婢,呜呜……”彩鸢刚哭开,便被鹿晓白捂住嘴巴。
“别出声!”她压低声音制止,凑近她耳边道,“记住,明天见到他们不要慌,一定要装做没事人一样!”彩鸢抑住哽咽点点头。
回到僧房后,鹿晓白冥思苦想对策。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摸黑逃出去。然而,出不了城,这里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该躲在哪里?明天他们起来发现她不见,肯定会大肆搜索。她不是一般小娘子,而是可以换几座城池的无价之宝,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万一被他们找到,必定会严加看管,再想逃就没机会了。
只有先稳住他们,再伺机逃脱。他们口中的大哥,应该就是那个面善中年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他一脸正经不近女色,原来是有更大的野心!只不知真王又是谁?是破六韩拔陵?还是杜洛周?或是葛荣?这些人同为六镇造反头头,各自称王,不知这些兵大哥们到底听谁的?不管他们的头头是谁,她都要避而远之,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成为威胁元子攸的筹码。眼下先来个缓兵之计。计较完毕,她出了僧房,来到住持的房外,轻轻敲了几敲。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五章 集体腹泻
翌日一早,当大家吃早餐时,没有见到鹿晓白主仆。面善中年男——现在应该叫他人面兽心男了——马上跑到僧房一探究竟。住持迎了上来,念了句“阿弥陀佛”道:“里面那位女施主昨晚腹痛至今尚未好转,不宜舟车劳顿,恐要在此歇息几天。”
“怎么好端端会这样?”人面兽心男皱眉,看向住持的眼光透着狠戾,冷笑道,“住持莫不是藏了私心?看上小娘子美色,暗下手脚?”
住持忙又连声念佛,道:“施主何出此言?亵渎佛祖,亵渎佛祖也!”
人面兽心男冷哼一声道:“让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个,恐不方便!”住持忙加以阻止,正说着,彩鸢走出来,直接走到人面兽心男面前怯声道:“这位大哥,我家小姐患了痢疾,折腾一夜,现在走不了路,没办法跟您一起走了。小姐说让大哥先走,等她身体好转,我们再自己去云中。多谢大哥一路关照了!”说着欠了欠身,转身便要进去,却被叫住。
人面兽心男问道:“既然是痢疾,吃药没有?”
彩鸢看了住持一眼,低垂着头答:“吃了。谢谢住持给的药。”
“好,那我们下午再走吧!让你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人面兽心男说完便走,彩鸢再次谢了住持又道:“我家小姐有请!”
住持四下望了望,点点头便随彩鸢进了僧房。一进去,鹿晓白便迫不及待问道:“大师,我要的药,帮我配了没有?”
住持点点头,有些犹豫地看着她问道:“只是施主,你真的要跟他们走?”
“我不走,他们也不会走的。”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跟着他们再走一段路,等靠近云中之后再想办法逃脱,反正他们暂时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反而可以蹭吃蹭喝。
住持面呈歉疚:“老衲不能让鄙庙涉险,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只小布袋,压低声音道,“这里一袋磨成细粉的,是巴豆。这一袋摸上去有些粗糙的是蔓陀萝干花,也已碾碎。”鹿晓白接过袋子道了谢。她昨晚去找住持,简略说她是被这群人劫掠到这里来的,问他能否助她逃走。
不想这住持是胆小怕事之人,根本不敢惹祸上身。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问有没有巴豆或蒙药什么的,下到粥里把这些人放倒了她才可以从容出逃。但住持不愿因此受牵连,只愿意给她找药,条件是让她到别处去再行事。
鹿晓白自然不想连累他,谁知道这群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从住持口中了解到,今年初,大魏朝向柔然主借兵,柔然大可汗阿那瓌率兵从武川打至沃野,击败破六韩拔陵,俘获二十万叛军。
这二十万叛军被朝廷安置在瀛、冀、定三州就食,不想又逢旱灾,叛军出逃,再次引起动乱。住持猜测这群人便是从那些叛军中跑出来的。这些人已陷入困兽之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只能见机行事,绝不可打草惊蛇。所以,少不得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他们继续前行,她自己倒可以应付,就怕彩鸢不擅掩饰坏了事。
于是装模作样拖到下午,才又出发。临走时住持把她叫住,当着大家伙的面递给她一只袋子,说是佛甲草,可以止泄,让她在路上吃。鹿晓白忙千恩万谢,人面兽心男看了看那袋子,没说什么。
一路上鹿晓白格外留意地形,不断创造机会与人面兽心男攀谈,趁机与他的座骑套近乎。那是一匹棕黑色的马,脚力不错,就是对生人有些排斥。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赢得它的芳心,在她走近它抚摸它时不再喷响鼻尥蹶子。
到底何时才下手?她一直犹豫,有好几次看似机会来了,但周围地势平坦,一马平川毫无遮挡,而且摸不准他们前往的下一站是哪里,她又不便频繁地问,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天机会来了。天将黑时他们在一个塌了半边已被废弃的驿站歇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驿站设在官道边,左边是一片荒野,浅沟纵横,还有条结着薄冰的河流安静地往东边蜿蜒而去。
右边是条可容两人并走的小道,与官道垂直,通向不远处那光秃秃而又起伏连绵的山峦,难道,山那边难道有出口?鹿晓白心中一动。
人面兽心男指派几个人破冰取水,埋锅烧水煮饭。趁人不备,鹿晓白把巴豆粉悉数倒入水中,锅里煮的是杂粮粥,高梁大豆小米等,是他们从前面的村镇中搜刮来的,就着干窝头和烧饼,大家饿疯了,狼吞虎咽,谁也没留意到鹿晓白主仆两人只是象征性地舀了小半碗舔了舔,吃的却是烧饼。
一个时辰后,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往浅沟那边跑,并大声呻吟,见状,鹿晓白与彩鸢也装模作样捂着肚子找到人面兽心男,向他借马,故作害羞地说内急,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山那边地势有高有低,比较适宜。而彩鸢腹痛得厉害走路困难,只能让马驮着走。
人面兽心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身后的火光把他映衬得幽黑晦暗,那眼神莫测中带着一丝疑忌,问道:“你们……也不舒服?”
鹿晓白点点头,彩鸢难得机灵地呻吟了一声。人面兽心男沉默着走过去解下缰绳牵马过来道:“别走远了!”
道了谢,鹿晓白把彩鸢托上马,她自己牵着马引上小道往山峦那边走去。见两人的身影慢慢没入黑暗中,人面兽心男把一个刚从浅沟那边回来的兵士叫过来道:“跟上去,不要被发现!”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繁星在墨蓝夜空下闪烁,如仙子不慎洒了满箱的珠宝,遥远的光芒微微照出脚下这条路。鹿晓白轻轻拍了一下马臀,原本慢吞吞走着的马开始小跑起来。“小姐,奴婢害怕!”不会骑马的彩鸢马上惊叫起来。“没事,让你适应一下,学会平衡自己的身体。”鹿晓白紧紧拽着缰绳越走越快,转过一个弯道时眼角的余光瞟得后面有黑影一闪。她心中了然,经过一个洼地时停了下来。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六章 险中求生
借着微弱的夜色,鹿晓白发现了远远跟在身后的人,她心中一笑,叫彩鸢下马,然后把马赶到洼地,两人蹲了下去。高高的土垄完全掩住人与马的身影,蹲了半晌,鹿晓白偷偷探出头去,见那黑影原也在某个洼地蹲着,但良久不见这边的动静,按捺不住地探头张望,犹豫了一下,便慢慢向这边走来。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近得连脚步声都清晰起来。ok!时机到了,鹿晓白忽地站起来,撞鬼似的惊叫一声:“啊!非礼啊——有采花贼啊——”
彩鸢也跟着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有歹徒啊——”
反正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喊多大声都不会有村民什么的被惊动,只要惊动到那些兵大哥就行。那人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结果,愣了一下转身就跑,跑了几步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继续跑。
待其跑出老远,鹿晓白才牵着马离开洼地,这次轮到她来骑马彩鸢牵绳。还没走出小道,便有几条人影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鹿晓白便添油加醋演绎一番,不明真相的兵大哥们听后,对那人的行为反应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表示佩服的,有鄙夷的,更有表示下次若有机会也要一试的……
人面兽心男走过来神色不大自然地安慰了她几句,嘱咐她不可再四处乱跑。鹿晓白与彩鸢作惊魂未定状,连连点头,便爬上马车歇息,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
那巴豆粉份量很多,腹泻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大家对于这次腹泻的原因说法不一,有说是上午在那个村庄索食时,由于态度蛮横,致使村民不满,因而他们暗中使坏;有说是烧饼的问题,烧饼是上次在平城的时候买的,这么多天过去,应该馊了;也有说是这河里的水不干净,说不定长了虫……
折腾到下半夜,大家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鹿晓白怀中揣着那袋蒙汗药——蔓陀萝干花,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沉住气,等那人面兽心男主动过来询问。
终于,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人面兽心男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外响起:“姑娘,上次你患痢疾时,住持给你的药可有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