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见彩鸢内疚得泣不成声,鹿晓白安慰地拍了拍她,想说些“不要紧”“没关系”“不怪你”之类的话,嘴唇张了张,却无力开口。她此刻更恨的是自己不够狠绝,假设当时强硬要她把那香囊扔掉的话,事情或许……
然而,这世上,“假设”这个东西向来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当中。鹿晓白无暇去做此类无谓的幻想。她现在满脑子的疑问——
此人是谁?受谁指使?那人既然要取她性命,此人又为何要救她?救了她,他如何向那人交待?朱贵到底是不是跟他们串通好?太妃知不知情?司茗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此去云中,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那人扬起鞭,马车继续辘辘前行,颠得鹿晓白的心七上八下,然而除了相信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他说的孟津是在洛阳之北,属洛阳辖区内,离京城并不远,只是她们是去龙华寺,从南效绕道而来,很费了些时间,也难怪他要如此急着赶车。
那里有个渡口,渡过黄河,就接近山西了。在后世中好像没有云中这个地名,她不清楚其具体地理位置,但她好歹读过几年书,知道山西大同附近有个云冈。如果云中与云冈相距不远的话,那么便可推断出,云中接近内蒙古。
也就是说,她要直贯整个山西才能到达目的地。六镇之一的怀朔(去年改为朔州),就在山西境内,那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有几个暗卫随身,她是没什么可担心的。然而现在是两个弱女子,她根本不敢往下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再次挑帘望去,只见夜色沉沉,前路漫漫,不知下一个岔口在哪里,是否又是一个命运的转折点?
天蒙蒙亮时终于到达渡口,这里是个关口,一道城门把黄河隔在关外,城门上有块木匾,借着微弱的天光,依稀可辩得上面写着“河阳关”三个魏楷字,那斑驳的笔迹,显示其已年深月久。此刻城门紧闭,城楼上巡逻的兵士漠然地从城墙上走过,没有理会下面的人。
“下车吧!在这旁边稍等片刻就开门了。过了河,你们自己雇车去云中,顺利的话,大约走上个把月便可以到。”驾车的人没有下车,只这么吩咐了一句,便等着鹿晓白下去。
一下车鹿晓白与彩鸢便冷得瑟瑟发抖,手炉早已不知去向,此刻唯有裹紧身上的外袍。着绛色貂裘的鹿晓白拉紧帽子缩着脖子,走到那人面前道了谢,又问道:“是司茗让你做的,与太妃无关,是吗?”
联想到司茗那嫉恨的眼光,她完全有理由认为,是司茗想取代她,所以想方设法阻挠她前往云中与元子攸团聚,于是让此人半路伏击。别人只知道是山贼谋财害命,怎么也不会想到司茗身上。那地方悬崖峭壁,只要把她们连人带车推下深壑,即使摔不死,也会被野兽吃掉,总之生还的希望渺茫。
她并不指望他肯回答,只是实在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见他果然沉默,又道:“你就不担心我与长乐王回来之后,找你们算帐?”
那人眼睛闪烁了一下,把脸别往他处道:“你和长乐王是不是在北宫里找到什么东西?”
鹿晓白脑里嗡的一声,北宫,柔儿,调药秘决……莫非,这才是祸端?
“您和长乐王,就不要再回来了。还有,委屈您脱下这件外袍,我好回去交差。前面附近有成衣店,您可去买些衣物食品再过河也不迟。”
什么?这么冷还要脱!鹿晓白打心眼里不愿意,然而她也明白,要让那背后的主谋相信她已遇险,这件貂裘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她哆哆嗦嗦地脱下貂裘交给他,那人说了声:“保重!”便调转马头,扬起鞭子喝声“驾!”马便小跑几步,而后拖着车子疾驰而去,留下已全然懵掉缩成一团的鹿晓白,及一脸迷茫的彩鸢。
直至坐在渡河的羊皮伐上,被河面上刺骨的寒风一吹,鹿晓白才慢慢理出丝缕头绪。不消说,此事与太后脱不了干系。去年她偷偷潜入北宫,定是被人发现了,所以禀告了太后。只是,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何以到现在才收拾她?
柔儿说的那些事,都事关朝廷秘辛,太后不可能拖这么久才动手。难道是……她不禁心中一寒,应该是元子攸听了她的话,在上次入宫面圣时,去了北宫。而太后一直对他防之甚紧,所以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毕竟元子攸是皇族王爷,毕竟那些事不能摆到台面上处理,因而太后借刀杀人,让他随军出征,见他一年过去了还是安然无恙,干脆让他长驻云中,没有旨意不得回来。而元子攸没有实权,没有一兵一卒,身边有城阳王元徽牵制,想造反也没门。
只是她去云中,是否也在太后计划之内?若是,那么太后实在高明,她完全不是对手。先是把元子攸调往云中,用一整年的时间来麻痹她的警惕性,然后利用她去云中的途中下手,这一步步安排得如此严丝密缝,太可怕!
而司茗,显然便是太后安插在王府的眼线!试想太后对元子攸千防万防的,他出来单住,哪有不派人监视的道理?而司茗从小与他一起,自然是最佳人选。
想起那天她抱着蓝方巾包裹,司茗那频频扫来的视线,她只能说一声买糕的!她们不会以为那个木盒子,便有可能是元子攸从北宫带回来的东西吧?所以,先用香囊把她熏晕,把木盒子偷走,再灭口……
事实上元子攸到底有没有从北宫带回东西,她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与他耳鬓厮磨一夜,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一切,是如此意外却又合理。如果这些推论成立的话,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这边厢鹿晓白与彩鸢抱成一团取暖,望着滔滔黄河出神,那边厢,长乐王府毓华院中,司茗拿着绛色貂裘左看右看,压低着嗓音问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章 心生疑窦
假如鹿晓白有双千里眼,看到那黑衣人不知作何感想?其实她心中已隐约有些答案,所以才不愿把那层覆盖真相的幕布揭开。
此刻,覆盖在黑衣人脸上的幕布早已被他自己揭开,全海那张大众脸出现在司茗眼前,她瞟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不放心,特地绕到下面去查看……”全海一路想好的话刚说出了个开头,便被司茗便迫不及待打断:“怎么样?办干净了没有?”
全海眉头微微一蹙,很快便又松开,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那抹挣扎,低声道:“车散架了,人,没看到全尸,估计已经被……你刚才看过那袍子,被扯了几个口子,还有血渍……”
“别说了!”司茗突然打断他,被烫到手似的猛地把貂裘扔回给他,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着,脸色微微发白,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良久才平缓了气息,咬着下唇道,“行了,你把这东西处理掉吧!那个朱贵呢?也?”
“趁他解手的时候解决掉了,同样推下深沟去,估计此刻只剩下骨头了。”全海手碰着貂裘的地方,有块干结的血渍,那正是朱贵的。
那把利剑从朱贵的左背贯穿至左胸,再抽出时鲜血喷了满面,染红了地上的枯草,人登时断气。而后,从昏睡的鹿晓白身上解下貂裘,包在朱贵身上沾染不少血液,再把他踢下深壑,那满身的血腥味定会引来野兽……
全海甩了甩头,不愿再去回想当时那情景。若非有把柄落在司茗手里,他恐怕此生都不会杀人。
司茗的手微微发抖,有些站不稳似的坐回椅子上,手肘撑着桌沿,喃喃自语道:“朱贵,连累了你,非我所愿。你放心,我会连续三天为你念‘往生咒’,让你早日投胎,投到富贵人家,来世不再为奴为仆。”
转头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只靓蓝方巾包裹,包裹旁是一壶两杯,杯是满的,她把手伸向右边的那只,犹豫了一下,把手缩回来端起另一杯递给全海,淡声道:“压压惊吧!”
全海的脸色陡然一变,眼角抽搐着盯着面前这杯酒,眼底不断闪过几许惊悚、愤恨及绝望,沉默着迟迟不接,司茗冷眼看着他,忽地一笑道:“怎么,怕我下毒?”说着举杯仰颈一饮而尽。
全海的脸色变了又变,羞愧万分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怎么,又结巴了?”司茗嘴角挂着讥笑,拿过酒壶重新倒了一杯,又递给他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不结巴的?”
见全海点头,她又笑道:“喝了这杯,就告诉你。”全海心里挣扎良久,终于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抬眼看着司茗,眼神里透着不安与祈求。
“喝光它!”司茗淡声道。见他哆嗦着唇把酒喝下,才又道:“有一次你喝了酒,在清芷阁的杂物房睡着了,我去找东西,恰好听到你在说梦话,你在梦里可是一点都不结巴啊!”
全海神色懊恼,想了想,嗫嚅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知道我没有净身……”
司茗霎时涨红了脸,呸了一声道:“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在我房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你心知肚明!我心软,没有揭发你,万一是其他人看到,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我只对司茗姑娘一人那样!别人没有!”全海急急辩解,“你跟长乐王爷搬出来,我就向全公公求情,求他让我也跟着出来。我对姑娘的心,日月可鉴!”
“住口!你也配?滚!滚远点!”
见恼羞成怒的司茗气得连连跺脚,全海落寞地垂下眼睑,低着头道声:“那我走了,你消消气。”说着把貂裘团起来塞进斗篷内,慢慢退了出去。
“啊呸!”司茗抓起桌上那只一直没有动过的酒杯,一下子掼到地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酒杯碎成几瓣,褚红色的方砖上升腾起一小簇白烟,散发着呛鼻的异味,“哼,癞蛤蟆,先留着你这条狗命!”
她转而取过那包裹,打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没有丝毫犹豫便拆开泥封,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不禁神色惊疑变幻不定,又打开那檀木盒子,想了想,把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掉下两片竹签及一只绣囊。
她捡起绣囊,捏了捏,感觉里面有东西,于是探手摸出两件物什,一件是绣着牡丹的明黄锦帛,有着“花开富贵”四字,背面另有一行墨字:正始五年、正月、甲子日、卯时。
这是什么?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又拿起另一件来看,是锦鲤红肚兜,很小,明显是婴儿穿的,展开来,掉下一条杏色斜纹帕子,同样有一行字:正始五年、正月、乙丑日、午时。
咦?怎么又有时辰?莫非,这记的是婴儿出生的时辰?为何会有两个?同年,同月,相隔一日,一个是正月初一天没亮时出生,一个是正月初二中午出生。这两人会是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莫非是世胄与世韶?
她闻了闻锦帛与肚兜,有一股微微的霉味,说明已经有些年月,绝不是大王爷那两个儿子的。再说,太妃如此郑重其事地把盒子交给鹿晓白,说明与她有些牵连。她回忆着那天在太妃房外偷听到的话,太妃说,这盒子事关子攸,她还说,过了这个年,子攸就十九了……司茗心中一动,忙掐指从正始五年算起,算到孝昌二年,也就是春节过后,恰好是十九年!原来这是子攸的出生日期!那么到底哪一天才是?头一天还是次日?从小到大,子攸从没过过生日,她压根不知道他哪一天出生。还以为太妃忘了,原来是她故意压着不声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生日?另一个呢?去哪儿了?难道是太妃当年生下两个,其中一个夭折了?然而从未曾听人说起。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夜宿破庙
司茗轻轻揉捏着那方明黄锦帛苦苦思索着,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是她没有想到的,忽然眼中一亮,咦?这种明黄色,只有极高贵的身份如皇帝皇后等才可用之,平民百姓要是敢用这种颜色,是要治罪的,而其他皇族,如王爷等,最多只能用杏黄。
为什么这高高在上的锦帛会出现在一个王爷家里?是皇上特赐的?若是,那为何另一个却不是?是疏忽,还是另有隐情?
坐着皱眉想了半晌,总觉得真相就在手中,却始终有一层薄纱罩着不得窥其真貌。司茗的视线落在被她忽略良久的竹签上,心中又是一动,这是从寺庙求来的签诗,太妃为何一直留着,莫非有玄机?
于是拿过签诗细细品读:
生来富贵不须求。运厄途欹莫怨尤。
紫斾连霄慕嬴政,青梅煮酒看曹刘。
镜花悦目终虚化,水月舒心必枉留。
结籽梧桐宜趁早,凤凰不落空枝头。
读完第一支签,她一脸恍然,难怪太妃急着要鹿晓白去云中,说什么赶紧生个孩子,原来个中玄机在此!
忙重又看信,信是写给了尘大师的,内容除了叙旧、提起一些陈年旧事外,还说她年限将至,现把这些物什托付与他,并要求他继续严守当年的秘密,然而一旦宫中有变,请他设法帮助子攸,还说什么若无九分把握则要全身而退竭力护他周全之类隐晦莫明的话。
太妃明明儿女成群,何以独独对子攸如此放心不下?要说更应该牵挂的,是尚未娶妻的子正才对。太妃不但对其他子女只字未提,亦没有提及鹿晓白,而当年的秘密,又是什么?
对比信上的内容,再联系太后定期赐桂花酥给元子攸的事,司茗在脑中搜索着这十几年来断断续续从老宫女闲谈中听到的秘闻,那些真假莫辨的前朝遗事,原本如碎片般难以拾掇,此刻却有如被一根绳子神奇地串连起来。
她又看向那方明黄锦帛,心中有些了然,思路越来越清晰,答案呼之欲出,仿佛下一刻便可拨云见日,她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杏眸里闪着异样的神采,拿起第二支签,其诗曰:
贵格天成运亦奇。麟胎降瑞呈凤仪。
涅槃渡劫余波在,莫教流言误丹樨。
哼,贵格天成!司茗冷笑,鹿晓白啊鹿晓白,你是王妃又如何?你被太妃认可又如何?终究是争不过我!她执起元子攸的那支运签,轻喃道:“子攸,我要把他们欠你的,通通帮你讨回来。”
她把散落一桌的东西收好,放进盒内盖好,想了想,用另一条黑绸布包住扎紧藏好。太妃已是油灯将枯,她万万想不到,这包裹永远到不了了尘大师手中,一切,随着鹿晓白的消失,已死无对证。这个秘密,从此只有她——柳司茗一人掌握。
她走进里屋,望着挂在墙上柔儿的画像,阴郁的眼神透出一丝狠绝,呼出一口长气道:“娘,太后把你关在北宫那么久,鹿晓白害得你含冤屈死,这个仇,孩儿一定要报,她们欠你的,我也会帮你讨回来!”
此后她除了替朱贵念三天的往生极乐咒外,还焚香诅咒鹿晓白永坠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鹿晓白接连打了几个寒噤,满眼疑惧地环顾着置身其中的这座破庙。这庙的破损程度,跟她在邙山歇脚那座可堪一比,清洁度却要差许多。也难怪,邙山土丘旁那座庙,是残疾老人常顺的栖息地,他既不疯也不傻,总不会与垃圾为伴。
自常顺那次出现在彭城王府的祠堂之后,鹿晓白就再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不愿在王府或去“醉不归”躲藏一辈子,依然回到邙山,念在他曾经救过元子攸的份上,太妃派人隔差五去给他送吃知穿的。
一切恩怨已随风而去,不管常顺做错过什么,已受到残酷的惩罚。如今的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早已跟过去断绝一切纠葛,他只想自由自在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想起常顺,她不由得想起柔儿,想起柔儿,她不禁想起如今自身的处境。自她第一次踏入彭城王府的门槛……不,自她从四号电梯坠下起,她便跟这些人纠缠不清了,这一切,就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圈,兜兜转转,始终逃不出去。
只不知这次,能否完全逃出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二十多天来连日奔波,白天赶路晚上宿店,一路上不断换马车。临近春节,没人愿意跑远路,她只好每到一个城郡就重新雇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平城,然而为时已晚,城门紧闭,只好在城外这间破庙歇息。
平城,是大魏朝的故都,自孝文帝迁都后,便渐渐没落。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其他城郡,平城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当然,这只是鹿晓白的推测,许多车夫一听说要去平城,就都摇头,表示那里很乱,近关将到,他们都宁愿少赚几个钱,也不想多事。
有些车夫表示可以绕道,但价格翻倍,被鹿晓白否决了。一来,银两已经不多,要省着点用。二来,绕道的话还要再花上几天,她心急。越是接近云中,她心越急。
雇来的马车夫叫刘七,他的家就在平城,原本就打算回家过年,听得鹿晓白在到处打听马车,于是一拍即合。
在鹿晓白四下打量着破庙的时候,刘七已找来干草枯枝生了一堆火,彩鸢用干草拢成一束把地面清理一遍,铺上马车上备用的旧毛毡,让鹿晓白躺下休息。
鹿晓白怎么可能安心躺下?她与彩鸢背靠墙壁坐着,不时警惕地看向火堆对面的刘七。刘七倒是心宽,胡乱用干草做垫,便蜷缩着呼呼大睡。此人天生一副底层社会劳动人民的面孔,小眼塌鼻,厚唇下哨着一副黄板牙,让人很不放心。若非她不认得路,她倒宁愿买辆马车自己驾驶,哪用花了钱还要操心?然而再怎么不放心也敌不过困意,她决定与彩鸢轮流睡觉,考虑到小丫头贪睡,于是由她这个熬惯夜的人先睡上半夜,下半夜由她来守。吩咐彩鸢提高警惕,留意刘七之后,她便提着一颗心迷糊了一阵。这一阵到底是多长时间,她不清楚,只知道她是被彩鸢“呜呜呜”的叫声惊醒的,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刘七正呶着厚嘴唇朝她的脸覆来。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二章 化险为夷
刘七!鹿晓白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偏过头去同时伸手去挡,堪堪挡住那厚唇,手掌碰到他的黄板牙,恶心至极,顺势一巴掌甩过去,却被刘七一手抓住。
“刘七!你干什么?不要乱来!要多少钱我给你,你走开!走开!”鹿晓白大声喝叫,并不断挺着身子,努力让自己坐起来。
刘七却不吭不响,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铆着劲试图把她两只手握在一起,好腾出他另一只手来活动。“你放开!”鹿晓白没办法拿刀子出来,只得极力扭着身子不让他得逞,眼角的余光瞥得角落里的彩鸢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破布,正流着眼泪不断“呜呜”着。
恰好此时刘七为了把她的双手举过她头顶,臀部抬了起来,鹿晓白的双腿得以解放,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使出吃奶的力气,弓起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裆部。刘七“嗷”的惨叫一声,翻过身去,蜷缩在地。鹿晓白忙站起来跑到彩鸢跟前,抽出她嘴里的破布。
“小姐!奴婢……哇呜呜……”彩鸢马上大哭起来。
鹿晓白的心猛地一沉,摸出刀子急急割断她手上的绳索,问道:“你?被他……”看着彩鸢那张惶惊惧的泪眼,她说不下去。
“没有没有!小姐您放心!奴婢是担心小姐……呜呜……”彩鸢心有余悸地望着正撑起身子的刘七。
“别哭了,快走!”鹿晓白拉起她便往门外跑,哪知一只腿才跨过门槛,便被刘七拖住,她一下子栽倒在地,刀子跌了出去,落在台阶上。她上半身趴在门槛外,下半身在门槛内,正被刘七捉住。彩鸢忙去掰他的手,不想反被捉住。得以解脱的鹿晓白反转身子朝他踢去,恰好踢在他的脸上。
一招得手的鹿晓白忙大声呼救,因为吃痛而松开彩鸢的刘七,听到鹿晓白呼救,显得紧张万分,上来就捂她嘴巴,她忙张嘴一咬,咬到他小指,可惜很快被他抽出去。此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似乎不只一个人的脚步!彩鸢忙跑出去大声喊:“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刘七放开鹿晓白便跑出去,刚跑下台阶来到破庙左侧的马车旁,便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从破庙右侧传来,同时听到一声大喝:“谁?站住!”刘七急急解开缰绳,跳上马车便夺路狂奔。有几条人影急追过来,但才跑了几步便被后面的人叫住:“别追了,去看看里面怎么回事!”
彩鸢见刘七已经逃离,她忙跑回庙内,捡起刀子扶起鹿晓白。鹿晓白刚才栽倒时,膝盖被门槛磕了一下,此刻辣辣发痛,根本站不稳,只得就地坐下。股股寒意不时从冰凉的地面透过裙衫传遍全身,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刚想站起来,却见眼前陆陆续续出现了好些人,目测有二三十人。
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鹿晓白与彩鸢一时有点懵,顾不上疼痛,忙站起来,戒备地望着他们。只见这群人都是一身短打扮,有的还披着裲裆甲,或手提或腰挂或肩扛着长短兵器,满身尘土神色疲惫,应该是兵士,只不知怎么会是这番落魄模样?看起来不像正规军队,倒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游兵散勇,其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刘七。
见到两只惊弓之鸟,那些兵大哥们立时精神一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满眼的惊艳与好奇,却都没有出声,站在台阶下继续围观。这时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中年男子咳了一声问道:“刚才喊救命的是你们?”
彩鸢怯怯地望了望鹿晓白,迟疑着点点头。
“怎么回事?”
“是刚才那个人吗?”
“俺就说不该让他跑了!”
……
见有人开口,其他人都七嘴八舌问开了。彩鸢简略回答了他们之后,便紧紧抓着鹿晓白的手,不再吭声。那个面善中年男手一挥:“都进去吧!明天早点进城。”
于是一群人轰的一声全都挤上来,站在门槛边的彩鸢忙要退进去以让出道路,被鹿晓白扯出去,两人站在门外,看着原本不大的佛殿一下子涌满黑压压的人影,嘈杂不堪,鹿晓白做好在殿外坐通宵的打算。
夜风强劲,寒意刺骨,墨蓝的苍穹中繁星满天。鹿晓白搂着自己的双肩,仰头寻索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渴望它能驱散心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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