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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鹿晓白撩开车帘探出身子,望着他想了一会儿,好像在慢慢品味他到底说了什么,须臾,作恍然大悟状道:“啊,还有还有!我忘了!”
说着又缩回车内,摸索一番,把住持给她的所谓佛甲草药——其实其中有一半是蔓陀萝花,全都揉碎了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与那袋蒙汗倒在一起,这才跳下车,把袋子拿给他,道:“这里是住持给的药,专治痢疾,用这煮一大锅水给大家喝就行了。”
人面兽心男接过去在手里掂了掂,看了她一眼,便走开去,在火堆旁把袋子打开,抓出一把摊在手心看。鹿晓白不禁有些紧张,虽说揉碎了,但若是内行人,还是能从那些细碎的枝叶看出端倪的。但她只能故作镇定地又爬上马车,一副完全放心交给他去做的样子。
偷偷撩开帘子往外望去,只见人面兽心男就着火花朝掌心看了又看,又捏起一小撮揉了揉,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决心似的,叫人把锅洗净,打一大锅水,开始烧水煮药。
她轻吁了一口气,心却丝毫无法放松,看到彩鸢沉默地蜷缩在车厢一角,不安地望着她,渴望从她眼眸里获取勇气。她不由得倍感沉重。夜色越发的黑,身子越发的冷,却不想下车坐到火堆旁取暖。她要制造一种两人肚子不舒服需要安静休息的假像。
药煮好了,兵大哥们迫不及待一滴不剩灌了下去,仿佛那一碗碗黑乎乎的是可以起死回生的救命仙药,来之不易。鹿晓白让彩鸢留在车内,装作难胜腹痛的样子,她下去捧了一碗药回车里,耐心观望着外面的动静,等着这黎明前的黑暗结束。
她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汤药有问题,他们只会以为是药效良好,止泻兼助眠。原本折腾一夜,人人都犯困,不用催眠都能睡上一觉。那蒙汗药只是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
她比较纠结的是,不知走哪条路好。昨天问人面兽心男下一个是什么州县时,他眼神闪烁着看向远处,说不大记得了,对这一带他并不熟悉。她又问还有多久到云中,他想了想说还要再经过几个县,走上六七天就可到。
对他的话,她是一分也不敢相信。他说不记得下一个是什么地方,纯属胡扯,凭直觉,这几天所走的路根本不是通往云中。云中一直未曾被叛军占领,还是大魏王师的地盘,他不可能冒险把她带到那里当人质,而是先带回他们的老巢,再放出消息,与元子攸谈条件。
只是他们的老巢在哪里?离云中有多远,她不得而知。只有逃脱他们的控制之后,再一路问着走。她望向右边不远处的山峦,那里前路莫测,危机四伏,却蕴藏生机,她想起一个词:险中求生。心中有了主意。
顺着官道一直往前走,是他们的目的地,也许他们的老巢就在前面,所以不能主动送上门去。再说了,她担心跑到前面的县城,城门却因故没打开,她们还要等,很可能就把他们等来了。住持特别提醒她,这蒙汗药只可维持两个时辰。她们与他们,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差。
另外,两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人不见了,肯定会奋起真追,而他们会往哪个方向追?正常人都会想,两个小娘子除了顺着官道往前,还能往哪里路?谁会想到她们会独辟蹊径?
出其不意方可制胜。见他们开始东倒西歪,她与彩鸢悄悄溜下马车,来到那匹棕黑马面前,顺了顺它的毛,便解下缰绳,牵着它绕过睡得横七竖八的兵大哥们,来到小道上,两人才上了马,彩鸢在她后面紧紧搂着她,她抽了马一鞭子,双腿一夹马肚,马便疾跑起来。她们,能顺利跑出去吗?鹿晓白表示心中没底。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路向北
摸黑跑了一段路,周围的景物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浓墨夜色如被水稀释般慢慢浅现,脚下的路渐渐清晰,在裸露着黄土的山峦间盘绕,不知将蜿蜒至何方。
鹿晓白不敢有丝毫侥幸,也不敢回头张望,只一味快马加鞭,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荒野的腥味刮来,全身如被冰刀片过,马蹄溅起的尘粒散在风中,擦着脸颊,带来轻微的弹痛。为免微尘侵入,她眯起双眸,半伏着身子夹紧马肚疾驰向前。
路曲折而漫长,不知转过这片山峦,前面又是怎样的天地?
当旭日挣脱浓云的羁绊跳跃而出、抛洒下千万条浅金色丝绦、映着冰面亮晃了眸瞳时,两人一马才终于转出山峦,奔跑于平坦的乡间小道上。两旁是荒芜的田野,稀稀拉拉高低错落的村舍搭建在田野的边缘或尽头,格局随意,如天上的神仙在下棋时不小心跌落凡间的棋子,在周围光秃秃的乡野间显得空寂而寥落。
静谧的乡间突显了马蹄的急促,偶有赶着骡子的乡人回头一望,眼里的惊奇沿未褪去,那马便已驰出老远。鹿晓白根本不敢停留,她估算着那帮兵大哥此刻已经醒来,虽说他们有可能会追错方向,但也有可能会兵分两路,反正他们人多。所以,她必须与时间赛跑,绝不敢掉以轻心。
当又一个村庄出现时,已时近中午,人困马乏,鹿晓白勒住缰绳,叫身后的彩鸢先下马,彩鸢却说腿动不了。她只得把腿绕过前面下了马,把彩鸢连抱带扯地弄下来,小姑娘第一次骑马,两腿内侧磨得辣痛不说,还因为向两边跨久了,一时半会合不拢,迈着大八字艰难地走。
小姑娘在马上颠了几个钟头,忍着疼痛硬是一声不吭。“要不你侧身坐在马背上?”鹿晓白心疼地问道。彩鸢连连摇头,现在她的腿碰到什么东西都会痛,更不用说坐了,只得慢慢地走着。幸好是冬天,衣裤料子都很厚,不然可能会见血。
鹿晓白心中懊恼而无奈,之所以舍弃马车,是因为对于逃命的人来说,马车过于累赘,给马增加负担不说,还由于急跑而一路轰隆隆的闹出很大动静,引人侧目,更不利爬山涉水。只好委屈了彩鸢。
两人来到一家最靠近路边的村舍,把马拴在旁边一棵落光叶子的树干,把绳子留长一些,让它可以自由地嚼周围的枯草。她俩走到屋前,向主人讨水喝,顺便问路。主人是一个老大娘及一个小男孩,操着一口她完全听不懂的当地话,连比带划,还是问不出个所以为然来。
不得已离开,幸好老大娘虽言语不通,但眼睛总算不瞎,看得出两个姑娘满面尘霜,便从吊在屋梁间的竹篮里摸出两个烙饼硬是塞到她们手中,两人千恩万谢,告别而去。到了前面又问了几家,情况都差不多。
站在散发着尘土味及牲畜粪便味道的乡间小道上,鹿晓白迷茫了,不知路在何方。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不耻下问,总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以为只要坚持不懈,总能到达目的地。
她万没想到在这闭塞的乡间,许多人穷其一生都不曾踏出村子一步,哪里知道几百里甚至千里之外的云中在哪个方向?她只得运用原始的办法,看太阳的位置来辩方位,只要一路向北,大体总不会错。
只是让她隐隐不安的是,这里村民的房舍显得有些奇怪,黄土夯砖垒了半墙,以上却是厚布或动物地皮毛搭成的顶,有些像帐篷。也许而他们的服饰也不是她所司空见惯的汉服,而是带着浓浓的民族气息,但又不是纯粹的胡服。也许是山民当地的传统服装吧?她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在一条漂着浮冰的河边,她与彩鸢互相拍去身上的尘土,捧水洗了一把脸,梳理了头发,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望着远方错落分布于辽阔荒野上低矮的土丘,认准了方向,出发……
此刻,千里之外的元子攸正在云中府尹的官署中对着一堆文件拧眉。自去年六镇暴乱以来,由于朝廷的轻敌,导致魏军出师不利,连损好几座城池。当初太祖为了防御蠕蠕人的进犯,在旧京都平城北面自西向东设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岂料如今这六镇却窝里反,战火自西蔓延至东,把整条边境线烧得一塌糊涂,并正在深入境内,故都平城几成废墟。
当意识到有可能江山不保的太后,不顾多数百官的反对,向柔然可汗阿那瓌借兵十几万,果然把破六韩拔陵斩首,俘其二十万叛兵流放至瀛、冀、定三州。却因天灾,二十万叛军再次造反,并流窜至各处打起游击,神出鬼没的,令王师疲于应付。
此外还有个头疼的问题,即那帮蠕蠕人打了胜仗,却不甘就此回去,两三个月来一直流连于几个边镇奸`淫抢掠,派去交涉的官员回来说,人家原本就没把大魏朝放在眼里,如今竟要仰仗他们戡乱,优越心膨胀之下,更是为所欲为。
而太后却不敢对他们态度强硬,只一味派命官前去安抚。因为除了那二十万再次造反的俘兵之外,还有不断新增的叛军需要那些蠕蠕人去帮忙教训。但那些胡人闹得实在不像话,竟把良家妇女掳去当营`妓,给他们发泄兽`欲,搞得民怨载道。太后不得已,终于不再一味派人安抚,而是经过与阿那瓌协商之后,调派统领前去督管。
派来的统领先到云中调拨两千人马,再赶赴威远,那里是蠕蠕人闹得最厉害的地方。令元子攸大为意外的是,派来的统领不是别人,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赤那——在鹿晓白比武招亲时,他把尔朱兆打败之后却扬长而去,从而获得元子攸的好感。
据说他是皇宫侍卫长巴特鲁的侄子,在家乡混得不甚如意,到洛阳投奔叔父,却时来运转,被摊上这么个好差事。元子攸不由得佩服太后的用人之道,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她压制敌人,她就敢用。很显然,赤那是个上佳人选。同是胡人,他与那帮蛮人有共同语言,几碗酒下肚,一切都好说。另外,他武艺高强,胡人性子直爽,谁打得过他们,他们就服谁。但愿赤那能不辱使命。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八章 除夕之险
赤那此刻应该到威远了吧?但愿他能把那帮蛮人制服,替皇上解一时之忧。元子攸喟叹一声,把公务撇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已雕出人样尚未上色的木头,摊在掌心细细端详,那随意散在脑后的发丝,那双会说话的眼眸,那张最擅狡辩的樱唇,还有那柔软无骨的身段……这一切,无不牵动着他的心,牵动着他的唇角弯成一道笑弧,牵动着他的眉眼漾出两湾柔情。
小小,小小,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你可有想我?
把唇凑到那木人儿的脸面,轻轻磨挲着,一脸沉醉。当崔烨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形。像这样的木偶,主子不知刻了多少个,每一个都形态不一却栩栩如生,或颦或笑,或坐或立,或挽髻或散发,或短袄或长裘……不一而足,大有要把鹿晓白的每个瞬间都刻下来之势。
“咳咳!”崔烨清了清嗓子。
元子攸有些不好意思,把木偶纳入怀中,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抬眸看向崔烨道:“都准备好了?”
“是的!十个侍卫已到位,随时可以出发!”
“好,路上小心!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元子攸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到崔烨跟前,两手搭在他肩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深吸了口气道,“原本已经去信,让二哥派人护送她过来的,想想还是不放心,外面实在太乱,还是你回去接她,本王才可安心……辛苦你了!”
崔烨拱手道:“爷放心,属下定不负使命!爷自己保重,属下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矫健的背影,脑中回响着他铿锵的保证,元子攸不由得感到欣慰。然而,也许是因为有了期待之故,他的心却开始焦虑起来,亦带着懊悔:明天便是除夕,万家团圆之佳节,他却又错过!他早该在皇上让他驻守云中时就让崔烨回去把小小接来,这样或许能跟她共度佳节。
不过,相比于团聚的渴望,更令他牵挂的是鹿晓白的安全。但愿崔烨能办好这件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鹿晓白已在路上跋涉了一个月,曾经离他很近,如今正一步一步与他背向而驰。
鹿晓白一样想不到,当她们主仆在某个村落歇了一夜,次日谢绝了村民请她们共度除夕的热情相邀,又跋涉了一天却在太阳西斜时迷失在荒野中!
朔风卷地,衰草连天,残阳似血,岚气如烟。不知谁家心急的孩子放出了孔明灯,从前面那座山冈闪出,悠悠晃晃直飘向高空,最终消失在暮色中。
鹿晓白忙策马往孔明灯飘来的方向寻去,兜兜转转,终于在转过那座山冈之后,踏上一条大路,路的尽头,是暮色笼罩下的灰色建筑,那隐约的飞檐,那朦胧的方垛,无疑是城楼及其城墙。她不禁喜出望外,彩鸢更是喜极而泣,抽抽搭搭道:“小姐,前面,是不是云中郡啊?”
“我也不知道……”这一路逃亡时绕了弯道,虽朝着北方走,但谁知道运气会不会这么好呢?深知希望与失望总是成正比的鹿晓白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样快,稳住激荡的心神道:“也许不是,看看就知道,坐稳了,驾!”双腿一夹马肚,本已疲惫不堪的棕黑马似感染到两人的喜悦,亦带着
殷切的期盼,提起一股气扬起四蹄向着前方疾驰。
当她们裹着一身尘土赶到城墙根下时,紧闭的城门如不通情理的乖戾之人,冷眼看着被拒之门外的旅人,任其焦灼沮丧,都不为所动。
“小姐,您看!”彩鸢手指向楼头,鹿晓白抬眼一望,古铜色的牌匾上两个古朴的隶书:威远。
威远?鹿晓白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地名,可惜毫无印象。仰头望去,城墙内的天空被万家灯火映出朦胧的亮光,与寒星交相辉映。不时有零星的炮仗声这一座城门,把原本一体的空间切割为二,光明被留在城内,黑暗留给她。她调转马头,仓皇地看着暮色一点点地深浓,一寸寸地把来路吞没。
不同于洛阳的是,这城外一派荒凉,别说客栈,连民房都没有!只有不远处黑黝黝的山体,与暮色连成一片,四周犹如巨大的深渊,把两个弱女子吞噬其中。
策马往前慢慢寻去,祈望能发现三两盏灯火,给她们勇气。蹄音寂寂,在空旷的荒郊得得响着。
“我们一定能找到落脚地方的!啊!啊!啊……”似是给自己打气,又似是安慰彩鸢,鹿晓白仰起头朝着夜空大喊一声。不一会儿,右前方隐约传来犬吠声,似乎是在回应她的呐喊。
“有人家!快!”鹿晓白精神为之一振,循着犬吠声拍马而去。拐过一个路口,犬吠声越发明显,似乎夹杂着人类的喧闹声。伸颈望去,远处的山脚下有几簇火光,如世上最绮丽最绚烂的花朵绽放在黑暗中,诱惑着疲惫的旅人不顾一切向它奔去……
火光越来越近,人声越来越大,渐渐的能看到人影在火光前跃动。莫非是当地的村民在举行篝火晚会?鹿晓白作如是想,不禁深感庆幸,策马下了一道长长的斜坡,走上平地,前面有木柱搭起来的入口,两人下了马,在入口处往里张望。
远景终于近在眼前,看仔细了,刚才在高地看到的几簇火光,原来是几把插在木栏上的松油棒!火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左右乱摆,照着这一片空旷洼地,及洼地上分散支着的一只只营帐。营帐中间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许多着装奇特的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另外有些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发出奇怪的腔调。
“是胡人!小姐,怎么有这么多胡人?”身后彩鸢惊怯地问道。
是哦,怎么会有这么多胡人在这里扎营?满腹狐疑的鹿晓白四下打量着,眼前简陋的门柱上左右插着几面旗帜,上面的图案各异,有的画着鹰隼,有的画着狼头,有的是类似文字的符号。那边靠着木围栏摆放着刀枪剑戟,浓烈的马粪味顺着北风飘来……
这不是平民百姓!鹿晓白心中咯噔一下,脑中迅速掠过不祥之感,正要招呼彩鸢上马离开,忽然,原本已安静下来的犬吠声又响起,并且越来越近,转眼间,几条狼狗张牙舞爪的从营帐间窜出,恶狠狠地向她们扑来……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八十九章 耐心等待
篝火噼噼啪啪燃得更旺,人们哟嗬哟嗬跳得更欢,烤肉发出油滋滋的焦香味,伴着浓烈的酒香,驱散了寒冷,带来热烘烘的暖意,散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鹿晓白与彩鸢紧紧靠在一起,戒备地望着眼前这群又唱又跳的胡人,忍着饥饿,一次次婉拒他们递上来的酒水与烤肉。他们望向她俩时,那眼里的狼光令她的身子由内及外地发冷,只祈望他们狂欢过后能够大醉不醒,她们才有机会脱身。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当那几条狼狗扑上来时,棕黑马吓得夺路而逃,她被马撞倒在地,待被彩鸢扶起来时才发现已被众狗团团围住,它们只只眼神凶狠,龇牙裂齿的半伏着身子蓄势待发,随时要把两人撕成碎片!
闻声赶来的人们看到两个女子时,那眼神犹如财奴发现珠宝、饿汉看到熟肉,个个脸上堆满笑意,嘴里叽哩咕噜不知在说着什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鹿晓白与彩鸢寻路要走,却被他们堵住,一个操着浓重口音的壮汉走上来说了几句话,鹿晓白勉强能听懂几个字,好像是在邀请她们一起狂欢。
她摇摇头,说她们是无意中来到此地,打扰了他们,感到非常抱歉,请他们高抬贵手,放她们回去。然而他们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太过热情,丝毫不理两人的抗议,硬是半撵半推地把两人挟持到营地中心,让她们坐在边上,看他们继续狂欢。
“吃点吧!这样身子才有力气。”一只烤羊腿递到鹿晓白眼前,她从凝思中回过神来,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霞色汉服的女子。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单凤眼,琼鼻樱唇,是个天生的美人。只是眉眼间透着深浓的倦意,脸色也显得憔悴无比。
只见她满脸笑意,友善的眼神看着鹿晓白,又看看彩鸢,小声问道:“瞧你们不是当地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是个地道的汉人,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些柔然军队中?鹿晓白警惕地望着她,猜不透她的身份及用意,之前的惊险经历令她心有余悸,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行程,但又希望这个女子能提供少许帮助,比如给她们指条明路。当下半真半假答道:“我们去云中,被山贼劫了,半路逃脱,又迷路了,也不知怎么就到这里来了。你知道云中怎么走吗?”
“云中?这地方倒是听说过,只是从没去过,好像是应该往东边走。不过……”那美女拿眼扫了一遍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道,“落入这帮人手里,要逃出去,不容易。”
鹿晓白心中一震,惊惶地望向那些正在大声吆喝的胡人,只见他们喝着酒吃着肉,还时不时凑到坐在边上的几个女子跟前,摸摸抱抱的。那些女子躲闪着,却没有跑开,看起来似是半推半就。
这时有个满面络腮胡子的蛮汉搂过一个瘦小的女子,呶着嘴便要亲上去,那瘦小女子一脸不情愿地极力躲闪着,那蛮汉试了几次都难以得逞,气得甩了她一记耳光,又用力一推,瘦小女子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旁边的其他女子见状,都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却不敢上前安慰。
看着眼前的情形,琢磨着身边这个美女的话,鹿晓白越想越怕,难道她们是被掳来的?为什么不逃跑?刚想要问,却见先前那个有着浓重口音的壮汉捧着一碗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醉醺醺的胡人,每个人都满面通红,血红的眼瞳泛着兽性的光芒。
彩鸢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鹿晓白握紧她冰凉的小手,想告诉她不要害怕,然而她自己的牙齿正上下互相撞击,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惶恐地看着壮汉走近,把酒递到她面前,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美女忙把羊腿强塞到鹿晓白手里,站起来接过壮汉手里的碗,又递给鹿晓白,道:“喝吧,暖暖身子!”说着一个劲朝她使眼色。
鹿晓白猜不透她到底是想帮她,还是跟这帮人合伙诈她,但她也知道胡人性子直率豪爽,他们想使坏,会直接动手,不屑于在酒里下药。这美女的话提醒了她,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她们如果要逃,必须补充能量才跑得远。
于是听话地啃了一口羊肉,又把酒喝了,那些人马上兴奋得嚷起来,充斥着**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荡。在他们的围观中,鹿晓白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与恶心,与彩鸢分食了这条羊腿,还主动拿酒回敬了他们,虽知不可能把他们放倒,但哪怕能让他们醉一些,她们的机会就大一些。
幸得他们似乎并不急于下手,见鹿晓白乖乖地吃了肉喝了酒,都高兴万分,又继续以他们的方式送旧迎新,最后在鞭炮声中结束了这场狂欢,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都各自钻进营帐歇息。
鹿晓白主仆被带到相对偏僻的地方,这里支着十来顶帐篷,与刚才见到的那些帐篷相比,显得小了许多,且描花画草,看起来很是花哨俗艳。她心中一慌,这里,莫非是传说中的营`妓所在?
丹凤眼美女把她带到其中一顶小帐,帐内还有另外一名丰满女子。鹿晓白提出心中的疑问,丹凤眼美女并不愿意透露身世来由,只说她叫云霓,那丰满女子叫玉仙,都是被掳来的,也曾逃跑过几次,但总是被他们抓回来。云霓还警告鹿晓白不要试图逃跑,否则抓回来会被折磨得更惨。
“除非你们会骑马,跑得快。不过,也得趁他们出去时。”末了那云霓强调道。
于是鹿晓白问这帮胡人怎么会在这里?平时什么时候出去?云霓道,他们来这里驻扎快一个月了,似乎在等一个统领过来。每隔几天就会进城骚扰一番,抢些吃的用的,若是到邻近州县,那来回一趟就得三四天,留下守营的人不多,这是最佳的逃跑机会。不过他们今天刚抢了一场,估计下次出动要在四五天后,叫鹿晓白耐心等待。
可鹿晓白如何等得了?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四百九十章 逃跑计划
鹿晓白哪里等得了?特别是听到隔壁帐篷传来的秽音,更是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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