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鹿晓白很配合地作慌乱状道:“啊!我得先准备准备,你们先走吧,我稍候过去!”
几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番,笑意灿然,抛下一句:“那你好好准备吧!”便又簇拥着走了。
潘外怜担忧地看着鹿晓白,有些沮丧道:“唉,可惜我一向不工于诗词,若你不嫌弃,我勉为其难写几首给你应付一下,就怕写得不好,反而累你……”
“没事!谢谢了,不用担心我!”鹿晓白感激地拉起她的手,这是个真正把她当朋友的人,在这冷漠的宫中,这份情谊尤为可贵,“诗会嘛,又不是比赛,更不是选秀,就是图个乐呵,随便应付几句,我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奖品啥的,咱不缺。”
她想好了,大不了剽窃唐诗宋词呗,只是目前能想到的有关牡丹的诗,就只有刘禹锡的《赏牡丹》,对付这些古人应该够用了。
为了避嫌,两人分头而行。
蝺蝺独行于飞檐琉瓦下、游廊曲径中,明媚的阳光带着初夏的微暖照在身上,却照不进心内那片寒凉。前方的热闹让她怯步,她非常非常不想见到那些人,因为那些人当中有司茗,及他。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和他之间的一切。
只顾埋头懒步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亦步亦趋的颀长身影,莹润俊脸绷着丝丝焦虑,灰紫明瞳浮现点点不安。从她返身回去寻耳坠时,他便暗中跟随,当时只以为她要去找元颢,却见她躲在回廊角……
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如今他唯一关心的是,她将如何应付胡氏姐妹的刁难?
迎面走来三个男子,正相谈甚欢。见到鹿晓白,皆是一怔,其中一个二十几岁,长着一双豹眼、狮鼻阔嘴、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男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番,侧头对身边一个长相斯文的年龄相若的青衣男子笑道:“果然京城美人多,一个赛过一个!”
青衣男子提醒他这是在宫里,不可放肆。络腮胡男子哈哈大笑道:“什么破宫,规矩真多!”转身朝已走了两步的鹿晓白喊,“喂,美人!哥哥带你回北秀容可好?”说着竟伸手去拉她。
青衣男子大惊失色,忙扯住他,挡在他面前忙不迭地向鹿晓白作揖道:“姑娘莫见怪,在下尔朱天光,这是堂弟尔朱吐末儿!他做事一向无拘,并无恶意,请恕请恕!”
“耳猪唾沫?嗯,好名字!”鹿晓白本不想理睬他们的,却被这个名字吸引,当下讥笑道,“没关系,猪嘛,都是头大脑小,见着什么好的,那猪口水,就更是流得哗哗哗的。”
正及时赶到的元子攸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虽早知道她这个鬼灵精应付个把登徒子那是游刃有余,但刚才还是怕她有何闪失,所以忍不住冲上来。
那个猪口水还没反应过来,依然两眼放光地盯视鹿晓白,手指挠着浓黑卷曲的络腮胡,似在打着什么主意。元子攸愠怒地瞪着他。
尔朱天光面色尴尬,忙又作揖道:“尔朱也,你、尔之尔,朱,乃红色之朱,小名吐末儿,非口水之唾沫……”
猪口水总算明白刚才被鹿晓白涮了一通,不过他无所谓,哈哈笑道:“小丫头,嘴巴挺厉害,跟俺家小娥有得一拼,俺喜欢!”
说罢又凑前一点,色眯眯道,“来来来,俺再介绍一遍,俺是北秀容人氏,大姓尔朱,名吐末儿,大名单字兆,今年芳龄二十有六,家有良田万顷,牛羊……”
话没说完被尔朱天光截住,而早在猪口水尔朱兆往鹿晓白身前凑时,元子攸已一个箭步插入,一把推开他。尔朱兆冷不防被推得倒退两步,站定身子豹眼一睁就要开骂。这时那个一直沉默身材魁梧膀圆腰壮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宽袖一甩,拦住他道:“兆不可造次。这位是长乐王元子攸,想必这位姑娘,就是长乐王妃鹿晓白。”他淡瞥元子攸一眼,转而朝鹿晓白略微颔首,“在下华山王元鸷,与令尊鹿大人素有交情。”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三十九章 牡丹诗话
原来是鹿麟的朋友,那就客气一点吧。鹿晓白暗忖,当下微笑颔首。
“哦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傻瓜王爷!”尔朱兆恍然大悟,猛挠了挠胡子,大摇其头,“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鹿晓白神色淡然,是啊,这么貌美如花的男子居然是傻的,谁见了都觉得可惜好么?只是尔朱兆接下来的话让她马上变了脸色,“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
她冷冷道:“这位唾沫兄弟,从小放牛的吧?那么也该知道牛粪的用途很广,既可当柴烧,也可糊墙保暖,更能让花开得更鲜艳!比起那些猪的口水,有价值多了。”
说着向元鸷微一欠身,道声失陪便转身急行。元子攸无视三人,忙跟着离去。
“哈哈哈——辣妹子,有意思!”身后那个尔朱兆久久望着两人的背影,大手一挥,“走,咱也瞧热闹去!”
西游园人头攒动,灵芝钓台上,太后皇帝各嫔妃早已落座,台下,身份尊贵者有太后赐座坐在前面几排,其他的人因地势或坐或站。几张长案矮几旁,已有好几人正在疾书献墨,画画的画画,题诗的题诗。
鹿晓白不动声色地钻进人群中,看那些个高官贵胄趁此机会大拍马屁,把个太后喜得笑逐颜开,连带头上插着的大红牡丹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赏了这个赏那个。
那个叫徐纥的中年男子,长眉狭目,面白无须,听说诗画字俱佳,跟太后有些猫腻,此时正呈上墨宝供其赏鉴。一身绛霞流彩百鸟朝凤宫装的太后笑吟吟念道:
“洛城春犹早,名卉绽未迟。
国色沾云鬓,天香染绛衣。
华容羞西子,贵质愧宓妃。
醉赏停金辇,沉吟举玉杯。
东风今趁就,天地共此时。”
大家都叫好。胡仙真面现红云眼呈醉意,道:“徐爱卿诗作得好,也越发会说话了。郑爱卿,不知你又作了哪些好诗?”
郑俨已经挥笔而就,手捧着墨汁未干的宣纸,恭敬地呈到她跟前,胡仙真凤眼一扫,神色马上有异,似嗔似喜又似羞,拿帕掩嘴轻咳一声道:“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鹿晓白伸长脖子徒劳地望了望,也不知他写的是什么,但见太后的反应,应该是打情骂俏之类的话。想起那晚的两人在风亭上的激情演出,她丝毫不怀疑他写的应该是限制级的东东。
众目睽睽之下与一国之母调笑,这郑俨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看来少数民族果然直率**,说话做事不绕弯,不含蓄,有恨就恨,想爱就爱。
胡仙真挥了挥手,示意秋萍把字墨收好。又轻咳一声道:“可惜大才子温子升随广阳王剿匪去了,邢子才也抱恙在家,不然有他俩在,诗会定增色不少。”
“太后明鉴!正因为两大才子不在,臣等才有此机会献丑!”徐纥谦虚道。
郑俨道:“臣听说,咱大魏朝还有个少年才俊,名叫魏收,年方十八,乃益州刺史魏子建之子,此人机敏灵动,尤擅文章,才智不在温、邢之下。”
胡仙真哦了一声道:“既有大才,那可得善用之。说到少年才俊,在座的倒有几位,子明,子讷,你们几位怎么只作壁上观?”转头又命几位女孩吟几句应个景儿,不论长短,一律有赏。
一时太监宫婢忙上忙下,研墨铺纸呈献,然后由嗓门好的内侍宣读。大家静静聆听,胡明相写的是:“牡丹四月红,朵朵笑春风。若问谁最艳,闲居嘉福中。”
鹿晓白心想这马屁拍得真实在,果见胡仙真芳心大悦,赏她一只紫绸织锦妆盒。
大家马上喝采鼓掌。建德公主也不甘示弱,提笔写道:“四月牡丹开,芳香不忍摘。可怜赏慕者,不识伊人怀。”内侍读毕,又是一阵掌声。自然也得到赏赐。
这就是“花开堪摘直须摘,莫等花谢空折枝”的感叹啊!没想到建德公主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歌德说得对,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情思所至才思汹涌,不知是否已有意中人?也不知哪个王侯公子消受得了她?
“嗯,建德这诗作得不错。明容,你还没想好?”胡仙真语气中蕴含无限慈爱。
“太后姑姑,儿臣可就献丑了。”胡明容已经打好腹稿,当下提笔慢慢写来:“名花美眷共翩翩,为盼君眸竞展颜。借问何人解花语,一开一落又一年。”
唉,怨妇!鹿晓白暗叹。
胡仙真沉吟道:“诗是不错,就是未免消沉了些。后两句不妨改为‘有意何须花解语,东风不误锦华年。’你看可好?”胡明容忙上前谢恩。果然是老姜,这么一改,哀怨便成为励志了。
鹿晓白暗赞,由衷佩服。没想到这几个女孩子,才思还挺敏捷。反正她自己写不出,总觉得谁能写谁就比她强。当然比起《红楼梦》大观园中那些女子,她们应该差得远了。
掌声中,胡仙真笑问永泰:“丫头,你呢?”
永泰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道:“母后您就饶了我吧,儿臣平时就不爱读诗书,也就会斗草斗花,还是皇兄来吧,我都没见过皇兄写诗呢!”
“念你年小,就不勉强了。诩儿,你也趁兴来一首吧。”
元诩有些不情愿,偷瞄了台下远远站着的元子攸一眼,后者正非常尽职地扮演着傻瓜角色,一言不发袖手旁观。要不是公开考试,他肯定会让元子攸代笔的,十几年来,这事他没少干过。
现在一干人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献艺或是献丑,身为皇帝,金口玉言,他不能耍赖,只好勉为其难口占一首:
“人间谁绝色,富贵若斯花。愿得一枝艳,相欢帝王家。”
话音刚落,众人便高呼“皇上高才!”“皇上才思敏捷!”鹿晓白松了口气,皇帝这个压轴演出,算是领导总结发言吧,接下来就该散会了。日影已经偏西,待大家散会回家,她这个总策划还得收拾残局呢!当然,关键时刻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四十章 借景抒情
果然,建德跳出来了:“母后,好多来宾都不认识今天花会的策划者,都想见识一下她的才艺!”
“也好,就让晓白上来讲个笑话吧!”胡仙真轻笑。
建德哪里肯依?“不,母后,上次宫宴她讲的是笑话,这次又讲,没有一点新意,我们都听腻了。从没见过鹿晓白吟诗作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胡明容赶紧接上话茬:“母后,建德说的对,大家都一致认为,能策划出如此别出心栽的花会,肯定才华横溢,都很想观摩欣赏,从中学习一二。”
胡仙真笑而不语,她心里门儿清,这是几个丫头故意刁难,司茗说了,鹿晓白刚入宫没多久,就把她们全得罪了个遍。
鹿晓白旁门左道是很在行,但若说到吟诗作画,恐怕稍欠了些。今天鹿麟也在,她总该顾着他脸面,可不能让他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出丑。
胡明相见她犹豫,忙煽了一把风:“对啊,难道花会的策划者只会讲笑话?这让大家怎么心服口服?”
台下便有附和声此起彼伏,慢慢的呼声四起,大家竟都喊号子似的请长乐王妃上台献艺。见群情汹涌,胡仙真无奈道:“那就让晓白上来吟一首诗吧!”自己写不出,念别人的总会吧?
“不,母后!”建德又抗议了,“既然有心献艺,除了诗作,画作琴艺也是少不了的。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齐齐喊是,声如松涛势如洪水。元子攸拧眉看着台上几个鼓吹者,恨不得自己上台去代替鹿晓白,转眸看她,却见她一脸平静,嘴角噙笑,好似全不在意。是吓呆了吗?
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她,想让她宽心,哪知她像被蜇到似的,把手缩了回去。他不禁有些羞惭,正自发怔,却见她主动从人群中站出来,唤来彩鸢,低声吩咐了几句,彩鸢面呈惊讶,但也乖乖点头而去。
鹿晓白慢慢走上前去,拼命回忆有关牡丹的诗,她刚刚发现,刘禹锡那首有些不合时宜,若是念出来,肯定又拉来不少仇恨。
一路经过人丛,身边窃议纷纷,她似乎又回到新婚那天,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她笑话。她微抬下颌,嘴角噙笑,不慌不忙款款前行。鹿晓白,今天就让我为你洗清草包丑名吧!
刚走上钓台,建德马上示意内侍铺平宣纸,备好颜料画笔。鹿晓白略顿了顿,朝胡仙真欠身道:“晓白画画需要特殊工具,已请内侍去帮我取来,请大家稍等。”
胡仙真还没说什么,建德马上哼了一声,见到随后上来的元子攸,眼睛一亮,笑喊:“傻瓜攸来得正好!来来,你也来一首,看看鹿晓白对你的心智启发得怎么样了?”
胡仙真笑着点头,刚想说好,却听台下一道清润的男中音响起:“太后娘娘、皇上在上,子讷不才,替子攸献诗一首,容晓白细加斟酌可好?”
鹿晓白落眸一看,李婵娟正含愠瞥向夫君,转头见到鹿晓白笑看着她,她唇角微牵,算是打招呼。
“哦?子讷自告奋勇,精神可嘉,上来吧!晓白,你先慢慢想,不急。”胡仙真笑道,这样也好,说不定拖着拖着,鹿晓白就可以脱身了。没想到话音刚落,又有一道浓糯男声带笑道:“既然子讷代替子攸,那么就让微臣代替晓白吧!”
声落处,元颢翩翩身影已到了台下,胡仙真自然求之不得,笑得合不拢嘴,连道快请快请!顿时台上人满为患。鹿晓白僵在当场,头疼不已,喂,大哥,你长这么大,知不知道“避嫌”俩字咋写?
众人大乐,引颈静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那两个风雅清俊的青年男子身上,一个负手沉吟,一个埋首暗忖,片刻后,元颢身移手动,撩起衣袖,笔走龙蛇,不一会儿草成一首七绝:
“春华易逝红易衰,把酒花前共此杯。凭醉问花花不语,来年可愿为吾开?”
鹿晓白放眼看去,不由瀑布汗,大哥,你这借景言情也太直抒胸臆了吧?很明显的好么?连我这个诗盲都看出来了。你还嫌你我之间那点糗事传播得不够广泛吗?
眼看着内侍就要拿过去宣读,她真想找条地缝来钻,哪知元颢望她一笑,提笔划掉最后一句道:“这最末一句稍嫌直白了。”说着补上另一句“倾城绝色为谁开?”
大哥,你故意的吧,吓死我。鹿晓白微松一口气,含蓄点总归是好的。就这么一惊一乍间,元子讷的七律也出来了:
“华圃名花耀暮春,洛阳才子费沉吟。
丹青苦绘三分魄,砚墨难描七缕魂。
丽靥团团山锦绣,芳姿绰绰水迴纹。
人间绝色年年有,倾国倾城羞洛神。”
胡仙真首先叫好,众人跟着喝彩。两人都谦逊作揖:“献丑了!多谢各位谬赞!”
看来在古代,人人皆才子,个个是诗人。鹿晓白不禁暗自佩服深感自卑。
转念一想,古人十年寒窗都在专攻文史诗词,我除政史地语之外,还要读数理化生;人家课余时间都是吟诵诗词,我却在看电视玩电脑,自然比不过人家专而精了。
这么一想,自卑感弱了许多。可见“转念”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及时转一转便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只是,她在转念,别人也在转念。
台下的年轻人正在建德的鼓动下,强烈呼吁“请长乐王夫妇同台献艺!”其中有个喊得最大声的,正是那个尔朱兆。有没有搞错,元子讷和元颢不是代言了吗?如此忽视他们的劳动成果真的好吗?胡仙真笑道:“看来今天你们不献艺是很难向大家交待的了。子攸你十几年来陪侍诩儿左右,耳濡目染,应该也能念几句诗词。”胡仙真这么一说,便见元子攸呆了几秒,看着众人戏谑的眼光,勇敢地走到看台中央,一本正经大声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萌妃献艺
不知是谁“扑哧”一声,就像一簇火苗,把众人的情绪都引着了,满堂哄然大笑。胡仙真已笑得花枝乱颤:“这曹子建的诗,子攸能记得牢,已是相当不易了。来人,有赏——”
赏的是一只汉白玉雕琢而成的麋鹿,巴掌大小神态逼真,鹿晓白打起歪主意,想着如何把这只小白鹿骗到手。却见元子攸把奖品递给台下的司茗,低头伸手在钱袋探寻着什么。
咣当一声,心从胸腔跌落,空了。鹿晓白暗自苦笑。台下议论四起,不外乎傻王不济丑妃无才,干脆让长乐王妃再讲一个笑话算了。而那个尔朱兆更是使劲起哄。
鹿晓白看向他,心思流转,当下笑吟吟道:“大家盛情难却,晓白就献丑吧!不过,要请一位嘉宾上来替晓白念诗。”
众人纷纷左顾右盼,都问谁啊谁啊!站得靠前的鹿麟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晓儿啊,这次你可别再故意露拙了。鹿晓白朝他调皮地眨眨眼,玉指一伸,笑对着尔朱兆的方向一点,道:“念诗需要有个好嗓门,尔朱唾沫,非你莫属!请上来吧!”
尔朱兆万没想到有这份荣幸,赶紧颠巴颠巴地上来,给太后皇上各行了礼,便嘿嘿笑着,等鹿晓白吩咐。她吟吟笑道:“我写一句,你念一句,要大声点,可好?”
“好!好!”尔朱兆满口应承。
鹿晓白提笔写了第一句:“冥思苦想作首诗。”
尔朱兆大声念出来,众人乐不可支,这长乐王妃作诗,果然够冥思苦想的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第二句又如何?
只见她玉腕一沉,笔落处,第二句出现了:“只有蠢猪与我知。”
尔朱兆又照念无误,台上台下众人的脸开始扭曲了,如此粗俗,也能算诗?果然草包是写不出好诗来的。
而元子攸听到这第二句,紧绷的心神至此完全放松下来,虽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写什么,但却非常清楚:猪口水,你的报应到了。
鹿晓白微微抬眸而笑,小声跟尔朱兆道:“等我写完这后两句,你再一起念。”
尔朱兆表示毫无压力,挠着胡子笑呵呵耐心等她写完,两手捏着宣纸两角举在众人面前,声如洪钟一字一字念道:“如今我正偷着乐,蠢猪正在念此诗!”
哈!哈!哈!
哈哈——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尔朱兆疑惑地看看鹿晓白,看看众人,又看看手中的诗,半天才反应过来,大笑道:“小丫头,又涮了哥哥我!”
鹿晓白笑着微微欠身,道:“多谢唾沫兄,晓白得罪了!不过你看,大家这么开心,唾沫兄功不可没啊!”
一直止不住笑的胡仙真闻言,忙命人打赏。尔朱兆谢恩而下,鹿晓白刚也想溜,哪知建德又冒出来:“晓白这不是牡丹诗,不算,重来重来!”于是台下一班应声虫也喊重来重来!
重来就重来!看来我不出手你们是不死心的了!鹿晓白淡定地环视众人,浅浅一笑道:“刚才纯属戏作,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图个乐子。牡丹诗话,当然要写有关牡丹的诗。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才高八斗,晓白不才,就班门弄斧了。”
元子攸闻言,眉头一蹙,这女人,还真玩上瘾了!知道你鬼主意多,但是,真要在这么多才子面前吟诗作对,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他有些不敢看,想走远一点,却移不开视线,心慌慌地直盯着她面前空无一字的生宣。
却见她不假思索,提笔刷刷刷,不枉她苦练书法两个月,加上她硬笔字原本就很好看,如此总算见得了人。写完搁笔,示意内侍宣读:“赏牡丹”——
“庭前勺药妖无格,
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
一秒,静默。
二秒,静默。
三秒……啪!啪!啪!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是胡仙真带头鼓掌,忽如一股飓风卷起千层浪,带动台下的掌声,如雷滚动。
胡仙真赞道:“勺药妖媚艳丽,却少了几分风骨格调;莲花纯净至清却未免显得寡淡薄情。真国色三字用得妙,唯有真正的国色天香,才能名动京城。晓白此诗意境高妙,甚好!甚好!”
鹿晓白忍着不去看胡氏姐妹的脸色,估计此时两人已眼中喷火脸黑似炭。下意识地瞥向台下,司茗正似笑非笑,意味难明的视线停留在胡氏姐妹所站的方向,似是感觉到鹿晓白的眼光,视线又收回来,迅速掠过鹿晓白又扫往别处。
“好啊,真是好诗!晓白你一直不作声,原来是留着压轴呀!”元颢由衷赞道。
鹿晓白微一点头淡声应道:“北海王谬赞!”大家亦都交口称赞:“好诗!非真才学难成此诗。长乐王妃原来一直深藏不露,倒是我们眼拙了。”
“太后姑姑,长乐王妃如此有才,不如索性请她再展示一下画技吧!”胡明容适时提议。马上得到众人拥护。
刚才令人捧腹的歪诗,并无甚高深之处;而那令人惊艳的牡丹诗,也许纯属意外之作,人们不愿或者不敢相信一个草包会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能够艺压群芳。
鹿晓白心下冷笑,愚蠢的古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才艺!她落眸看去,彩鸢已经回来,正拿着几截木炭朝她扬手。
她走下台去接过木炭,又返回台上,挑根最细的,开始在纸上勾画。
她面带浅笑眸光流动,玉腕翻转纤指轻摇,偶尔一瞥眼前的人。议论四起,不用抬头,她也能感觉出四周人们好奇惊异的眼神。
多亏了从小便被妈妈逼着上各种兴趣班,话说十八般武艺她虽不精湛,但也是样样略通的好么?今天,她就利用手中这支炭笔,画一幅卡通版的速写。
若说在宫宴那天她保持低调是为了不出风头惹来疑忌,那么,现在她总算活明白,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时代,认强不认怂。有啥本事尽管使出来,让他们都无话可说,以后都别再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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