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陆公子这是瞧不起在下了。在下很想交您这个朋友,什么银子,就不必再提了。”言毕轻轻一笑,暮色下,那笑容如雾中花,散着暗香。
“可是、可是,想到我欠你钱,会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是啊,想到欠人家钱就会顺便想到人家帅帅的样子,还有那要人命的鼻音!怎么可能睡得着?
“有这么严重?”某公子真有点意外。
“嗯!”
某公子略微沉吟,道:“这样吧,如果陆公子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请我吃饭。”
“吃饭?没问题!什么时候?哪个地方?”
“如果陆公子方便的话,就明天中午吧。北大街的‘悦来客栈’。”
哪尼?真有个“悦来客栈”?好奇心顿起,恨不得马上去到那里。“好,就这样说定了。”
……马车停了下来,某公子先下车,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扶里面的人。鹿晓白本能地缩回手去:“我自己可以!”说着跳了下去,马上嘴角一裂咝的一声,脚扭到了。某公子无奈摇头。
被彩鸢搀着一瘸一拐地走几步,某公子在身后提高音量:“陆公子不想知道在下名姓吗?”
这人好罗嗦,我不知道你名字,认得你人就行了,你长那么帅,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没忘掉你容颜……
不过不问的确有点失礼,只好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不好意思,忘了,公子贵姓?”
“在下元颢,字子明。”
“哦,元子明?有点耳熟,好,那就明天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元颢品味着这句话,摇摇头,笑笑,“有点意思。”
主仆两人往迎曦门走去。彩鸢想了又想,忍不住道:“小姐,您越来越大胆了,以前您都不敢出去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嫁人了吗?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为什么嫁人就不用管了?”
“唉呀,嫁人前的什么规矩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怕做得不好被人嫌弃一辈子嫁不出去。等嫁了人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等把孩子一生,干脆连妆都不用化了,本小姐现在有婆家啦,就不用考虑那么多婚前的规矩了。”
“可是,可是,嫁了人,也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彩鸢辩解。
“唉,你们这些古代的女孩子,天天呆在家里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去的,完全是一种禁锢嘛!这样不好,不利于身心健康。”
见彩鸢依然不服,继续忽悠:“你想啊,老是不出去,一辈子没见着几个男的,一旦碰见个男人,只要五官不缺四肢齐全,立马就一见钟情芳心暗许,故意丢下一块手帕让人家捡了好有个借口搭讪,遇上个色胆包天的,半夜就跳了墙,私定了终身,等孩子都有了,才发现人家已经有老婆,多悲摧……”
鹿晓白边走边大放厥词,听得彩鸢一愣一愣的,怎么小姐说的好多话都听不懂啊?但细想起来又似乎有点道理。
看她若有所思,鹿晓白继续扫盲:“比如说,上次那个蒙面人,又是脱衣服又是同床的,要不是你小姐我见多男人,分分钟都会跟人家私奔。”
“可小姐您就是要跟人家走的,还说以身相许来着,要不是奴婢拦着……”
“废话!那是特殊情况,主要是我想逃婚,并不是真的跟他私奔。”
后花园的密室中,谈话正在进行——
“丽`春`苑?去那里做什么?”错愕的语调。
“好像是去看热闹。没带银子,跟人家吵起来了。”
“看热闹?!还吵架?!草包果然都是没长脑的!哈——”轻蔑的笑声过后,“后来呢?”
“北海王……”迟疑了一下,“替她付的银子。”
对方冷哼一声,静默片刻,“盯紧点,小心,别暴露了!”
“爷放心!”
“是了,查常顺的事,你我二人知道就行。”
“属下明白!”
……回到南院,换回女装,鹿晓白蹑手蹑脚地走进厢房,某王正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似没留意到她的到来。
秀儿看到两人比看到亲爹亲妈还激动,扑上来嚷道:“小王妃,您可真会藏!都一天了,奴婢都找不到您!”
“嘿,捉迷藏嘛,哪能那么轻易让你找到?”鹿晓白心领神会地朝秀儿挤了挤眼。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23章 当铺换钱
傻瓜就是好哄,骗他说她们在捉迷藏,居然信了。
走了那么多的路,又崴了脚,真不是一般的累。泡在热腾腾的木桶里,闭上眼,想着明天的“悦来客栈”之约,一抹笑意勾在嘴角。
古人还真挺好骗,居然没看出我是女子,虽说一直哑着嗓子,但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看来电视里演的也不全是忽悠人。
摸了摸眼角那道疤痕,也许是它在起作用吧,看起来一脸凶相,谁都没想到这是女孩子的脸。嗯,有趣有趣!太有趣啦!
浑身舒畅回到卧室,某王正享受着他的睡眠之旅。刚准备脱衣,肚子适时地响起来。这才想起两顿没吃,那碟瓜子杏仁几块核桃酥早化掉了。
她坏坏地笑着,伸出魔爪抓住某王的肩膀,拼命摇晃,对准他耳朵大喊:“喂!本妃饿啦!”某王不为所动,某妃继续摇继续喊。某王皱眉睁开眼睛,虽没出声,但冷凝的五官写满“恼怒”俩字。
“醒了?本妃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本妃饿了。你继续睡。”某妃笑逐颜开,俏皮洁白的小虎牙好像在告诉他,她此刻心情很好。
见他吃瘪的表情,她咯咯咯笑出声来,已经消肿的双眼如传说中的精灵,摄取着人的元神。
门开了,彩鸢托着食盘进来。鹿晓白喜出望外:“彩鸢,你太醒目了,知道我饿!”说着便迫不及待坐下来开吃。
彩鸢不敢居功:“是秀儿弄的。”
“我就说嘛,笨是没药治的。你也吃啊。”
“刚在膳房吃过了。用不用叫醒小王爷一起吃?”
鹿晓白斩钉截铁道:“不用!好不容易睡着,就别打扰他了。俗话说:吃得饱不如睡得好。睡一场好觉顶得上吃三天鲍参燕翅。”
彩鸢深以为然:“小姐,您真体贴小王爷。”
“废话!当然了,那是份内之事。”大言不惭,完全忘了刚才的恶举。某王翻了个身,努力克制住起来进行血泪控诉的冲动。
“嗯,好吃!彩鸢,明天我们继续捉迷藏,这次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说完两人会心一笑。
转而想起什么,警觉地瞧床上望了望,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找到那人的?”
“奴婢走出、走出那个巷子之后,看到一辆马车往永宁寺方向走,奴婢一看、像是、像是富贵人家,就赶紧拦下来了。”
说完有些心虚。前面说的是真的,后半句却是:我一眼认出那赶着马的是北海王的车夫,就赶紧拦下了。
鹿晓白有些好奇:“人家一看你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家僮,就动了恻隐之心?”
“小姐真神,全被您说中了。”
“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彩鸢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想起那人的交待:“不必跟你家小姐说明白,免得她难为情。”忍下了溜到嘴边的话。
睡足吃饱,这次学乖了,出门第一要事就是银子。几番搜索下来,她才发现,居然没有银子!荒唐!堂堂王妃竟然没有一文银!除了满箱的珠宝。
幸好昨晚那个谁没有厚着脸皮在门口等着还钱,不然,拿几个金钗给他算什么?只得揣几件值钱的玉簪珠花银镯金钗,找个当铺换钱了事。
主仆兴冲冲地往当铺赶,心里没底,不知到底能换多少钱。
有没有搞错?当铺的窗口设那么高干吗?欺负我人矮!踮着脚尖,也只能看到窗口里掌柜的那张阴惨惨的脸。
留个心眼,先把五瓣缀琥珀珠蕊的珠花放上去,问:“这个能当多少银子?”
那个嘴角生着痦子、痦子上还冒着几根黑须的家伙,细小的眼睛里闪着一道精光,那道精光掠了掠窗下站着的两个人,微微颔首,嗯,没错,应该就是他们了。
再看这珠花,做工精致用料稀贵,乃外邦泊来之品,皇室专用,市面上别说出售,连见都没见过,少说也值二十两。想起那人的吩咐,他阴阳怪气地吐了句:“五文。”
“什么?五文?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深海蚌珠,怎么才值这么点?”虽说不清楚五文到底是什么概念,但从昨天的惨痛经验得知,五文钱恐怕连瓜子壳都买不到。
“你到底当不当?”痦子脸冷冷地说。
“一两!”砍价的本领是多年逛步行街练来的。
“十文!”
“一两!”
“二十文!”痦子脸没想到这个看来纤弱男子如此坚持,只得让步。
“成交!”时间有限,要速战速决。
二十文远远不够。一双嵌珠雕纹的银镯拿出来了,几只白玉簪、蝶状镂空金钗拿出来了,还有几对叮叮吵当当的耳坠,几番讲价下来,共换了十两白银。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十两相当于人民币六千!吃一顿绰绰有余。拉着彩鸢一路小跑。讲价花了太多时间,此时已经日上中天,那个谁该到了吧。
看着“悦来客栈”四个烫金大字就特别想笑。古人太没创意了,被我一猜即中……呃~~~应该是后世的人没创意才对。
上得茶楼,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客官打火还是住店?”
打火?鹿晓白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乐不可支,答:“打火打火!”
原来吃饭叫做打火,而不是打尖。估计两个字太接近,后世的人在没有听到读音的情况下说成打尖,以讹传讹。
扯着有些扭捏的彩鸢,“大方点,别让人看出来你是女的!”
小二又问:“客官订有雅座吗?”
“这个嘛,好像没有。我是来等人的,就在大堂吃吧。”本想订个雅座,但又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可以错过观察众生相的机会?说不定真的可以遇上高手过招呢?蒙面人、丽`春`苑、悦来客栈都有了,高手的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挑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那双大小仍然不甚对称的眼睛滴溜溜转,双手交握半遮着脸,肘部支着桌子,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茶楼生意很好,几乎满座。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24章 悦来客栈
前面桌子是个风尘仆仆的人,椅子上搁着包袱,正虎吞狼咽,好像急着走路。鹿晓白小声对彩鸢说:“那人是路过的。”
右边是个闲人,一碟花生就一壶酒,正慢条斯理地喝着。“那家伙就是一无所事事的人,估计家里老婆爱罗嗦,躲茶楼里消磨时间。”
彩鸢满脸崇拜:“小姐……公子,您好厉害哦,怎么以前看不出来?”
“以前没机会出来,你就没机会看到我厉害的一面。懂么?所以说,要经常出来见见世面。”
那边的一桌正在猜拳,吆五喝六的,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把桌子拍得嘭嘭响。鹿晓白不禁皱眉,叮嘱道:“发酒疯呢,别看他们,免得惹麻烦。”
有淡淡的沉香味袭来,伴着一道软糯的鼻音:“陆公子,实在对不起,来迟了!”
正满屋乱瞅的鹿晓白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大兄弟来啦?坐,坐,请坐!”糟糕!忘了他姓甚名谁。
大兄弟?元颢浓眉一挑一缩,有点消受不住,顿了顿问:“陆公子很早就来了?走路?”
“是啊,边走边看。”
彩鸢赶紧站起来,欠了欠身子:“见过公子!”
鹿晓白扯她衣服:“站起来干吗?坐坐坐!本公子的客人,不必见外!”彩鸢偷偷瞄了瞄元颢,不敢坐。
元颢微微一笑,水钻般闪着光亮的俊眸在彩鸢身上一掠而过,停留在鹿晓白因兴奋而霞色匀布的脸上:“这位是?”
“我兄弟!叫阿彩。什么都好,就是胆小。想必是大兄弟一身贵气,吓到她了。”回头对彩鸢瞪眼:“坐啊!”
“阿彩你还是坐吧,你不坐,陆公子要怪我了。”元颢笑道,“让陆公子久等,在下实在抱歉,该自罚三杯!”
“没事没事!今天我作东嘛,礼应早到。大兄弟不必自责,什么罚不罚的,咱不讲究那一套!”鹿晓白不傻,你自罚三杯,那我总得来一杯吧。我可是有名的一杯倒,万一原形毕露就惨了,坚决不喝!
“那陆公子讲究的是哪一套呢?”元颢认真地问,眼底有隐忍的笑意,鼻音似更浓了些。其实他早就来了,躲在一边观察她。见她在东张西望品头论足,却没有发现他!
她暗暗叫苦,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口乱编,“没啥讲究啦,随意就好,高兴就行,行走江湖,讲的是义字,哪来那么多框框条条!”这话说得豪气干云掷地有声,武侠小说看得多,张口就来,比背英语容易多了。
元某人感觉快被自己的笑憋死了,握了空拳虚罩鼻尖,轻咳一声:“陆公子点菜没有?是了,在下姓元名颢。”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次自我介绍,大兄弟三字听着别扭。
“哦哦,是,元兄,呃,点菜啊?没……有……”这下囧大了,说了半天肚子空空才发现没吃的。不过她借口多多:“不知元兄口味如何,所以不敢擅自作主。还是元兄点吧。”
元颢也不推辞,叫过小二,报了一堆菜名,然后问:“陆公子觉得如何?”
“啊?问我?随便啦!”我哪里知道那都是些什么菜。
“要不陆公子再点几个你平时最爱吃的?”
“嗯,最爱吃的?”鹿晓白左手托腮右手指没有节奏地点着桌子,发出笃笃的浊音,这声音一点也没影响她的认真思考。最爱吃的东西可多了,一时不知选哪个好,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对了!眼睛一亮:“有没有臭豆腐?”好想知道古代的臭豆腐是不是跟后世的一样又臭又香。
对面的元兄正好呷一口茶,听到这话一顿,茶水差点呛上鼻孔。彩鸢细薄的眼睑也快托不住眼珠子了。
小二面有难色:“对不起客官,本店没有,街尾那里的巷口,倒是有个摊子,客官实在想要,小的可以让人去给您带回来。”
刚想说好,忽瞥到元颢那副五味杂陈的表情,马上醒悟,臭豆腐不是人人吃得了的,带上来恐怕会熏到众多无辜食客。“那算了,来盘姜葱爆肚吧。”
“好咧——”小二屁颠屁颠地转身要走,又被叫住,“再来个酸菜熘肥肠!”
臭豆腐?姜葱爆肚?熘肥肠?这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堂堂王妃最爱吃的东西?元颢被惊到了。
女扮男装、丽`春`苑、悦来客栈、臭豆腐……这女子还有多少让人瞠目结舌的本领没使出来?昨天要不是碰巧,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妃子的丑女人说上几句话。今天的饭局,也只是出于好奇带点恶作剧,想看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别的女子惜颜如命,她却毫无保留地展露着那惨不忍睹的伤疤,是自暴自弃还是自信自负?或是,草包做事终是与众不同?
可是,有伶牙俐齿的草包么?元颢困惑了,眼前的女子就像一个待解的谜,挑战着他的好奇心。
等菜的时间,看着乱哄哄的四周,元颢问:“陆公子不喜欢雅间?”
“不是啊,一来,怕进了雅间你找不到我们,二来,坐在大堂可以了解市井百态啊。那些做大官的就应该多出来微服私访,了解风俗人情民间疾苦,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偏听偏信,怎么能秉公办案?”
“有道理。”元颢若有所思,收起戏谑之心,探究的眼神不时落在她身上。
菜上来了,酒也来了。彩鸢给元颢倒满了,犹豫地看着鹿晓白,不知该不该倒。
元颢微笑道:“机缘巧合,让元某得以与陆公子相识,就应该举杯相庆,陆公子不喝?”
鹿晓白正迫不及待举筷杀向那盘姜葱爆肚,听元颢一问,忙胡乱把嘴里的肥肠嚼了几下强咽下去,艰难地抻了抻脖子。
“啊!我不大会喝。我们乡下人,每天喝的就是茶水,哪有那种闲情逸致喝酒。不过,能认识元兄,我也高兴,就破例喝一口吧!”
示意彩鸢倒酒,举起酒杯,爽快地说:“来,我随意,你干!”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25章 高手出现
谨慎地抿了一小口,鹿晓白不禁意外,原来这酒没有想像中那么辣。怪不得古人老说酒水酒水,敢情这酒都兑水?
每次看到电视里那些豪客端起大碗咕噜噜地灌,酒顺着嘴角淌得脖子衣服全是,比喝到肚里的还多,太败家了,原来他们不心疼是因为这酒跟水似的。如此想着,手不停筷,把桌上的菜尝了个遍,得出一个结论:好吃,就是偏咸。
“陆兄弟慢用,时间还很充裕,菜不够可以再点。”看到对面女子饿狼似的吃相,元颢算是开眼了,怕她噎着,不得已提醒一句,说毕就着满嘴笑意,把酒喝下了。
又把杯子满上,举杯向鹿晓白示意。
有了第一次尝试,鹿晓白胆子也大了起来,抿多了些,这次抿出丝缕香味来,窜撮彩鸢也喝,彩鸢红着脸连连摆手。可怜的小姑娘,若不是鹿晓白硬往她碗里夹菜,她根本不敢动筷子。
对面的元颢留意着她的动作,深为惊讶,真没见过当主子的还要帮下人夹菜!
喜滋滋地对付着满桌的菜,鹿晓白深感满足,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无拘无束痛快淋漓。入宫后怕是再也没有这种逍遥日子可过,吃饭也会比在王府时憋闷许多,如此想着,落筷时又更稳准狠了些。
眼角余光瞥见楼梯处上来两个装扮奇特的人,古铜色的皮肤,粗犷的五官,一个头顶几乎光溜溜的,只在两边留着两条辫子,阔面杏目,大鼻厚唇,无畏的眼神迅速扫及四周。
另一个前额头发也都剃得精赤,显得额头格外宽突,余下头发略微卷曲,任其披散肩后;浓密粗黑的眉毛下是一双幽深的褐瞳,轮廓坚毅的脸,高直的鼻子,鼻翼厚润,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紧抿着,唇上一抹尚显年轻的胡须微微上翘。
最显眼的是他左肩一只鹰隼,羽毛灰黄相杂,深目勾喙,警惕地盯着众人。
两个人都身材魁梧,悍气外露,看起来有些邋遢,正是葛哈和赤那。葛哈一上来就喊:“三斤酒水,两个羊蹄!”
周围的食客似乎被两人强大的气场震到,霎时安静下来。鹿晓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少数民族。
“是胡人!别理他们,不要老看!”元颢小声道,满怀戒备的眼神不时瞟向那边那边。
“胡人?!”收回眼光的鹿晓白有些迷茫,你在我们眼里也是胡人好不好?
“嗯,应该是蠕蠕人。”
“蠕蠕?”鹿晓白无语。原来史书把柔然写成蠕蠕,敢情是你们大魏朝开的先例?汉语真是博大精深,史官们也是智慧无穷。
多少王朝一直以华夏正统自居,打不过人家剽悍的游牧民族,却又不得不记下一些史实时,便通通给这些游牧民族冠以动物特征,如犬戎、夷狄、蠕蠕、羝、羯,或加以贱名,如匈奴……
忘本啊,要知道你们是拓拔鲜卑人,拓拔的意思就是“秃发”,跟他们俩没两样。只不过你们爷爷辈的人实行汉化,与汉人通婚,看样子是成了汉人了,其实骨子里还淌着胡血。
这就好比移民海外的人士,第二代第三代之后,都以米国人自居了,吃着汉堡,蘸着茄酱,满嘴跑英文,一句中文都不会讲,可你就是黄皮肤嘛……
“陆公子?还好吧?”元颢以为她被吓傻了。
鹿晓白回过神来,笑笑摇头,问道:“那是什么鸟?”
“海东青。万鹰之神,鹰类中最是擅猎……”元颢正想好好卖弄一下学识,那边却吵起来,原来那群酒客酒喝足了,拳猜够了,没付帐就甩手走人。掌柜的当然不依,就那样拉扯起来。
仗着人多,其中有人就甩手给了小二一巴掌,“妈的,老子赊你几个酒钱能怎么样?”
掌柜的陪笑,“官差大爷,您都赊了好多帐了,今天是不是都结了?我们也要糊口不是?”
那官差骂:“混帐!敢跟爷要钱?活腻了!”说着手一抡,掌柜的应声倒地。官差上前抬起脚就要踩,却在半空停住了。
不知何时,那个披头散发的胡人正按着他的腿,一抻,官差跌个仰面大跤。
四周哗然。鹿晓白激动地站起来,果然有高手耶!其他几人见自己人吃亏了,立刻一拥而上。
葛哈悠然自得地撕咬着羊蹄子,抬臂招手,海东青便扑拉一下飞移至他肩上。鹿晓白攥紧双拳,差点喊出来:快啊,快帮忙啊!
赤那轻蔑一笑,冷厉的眼神一一扫过那几人,上勾拳,下横腿,侧转,蹲身,左右开弓,呯呯嘭嘭,看得大家眼花缭乱,纷纷躲闪,没几下,地上便躺了好几个人不停地喊痛哼唧。他揪住那个官差的衣领,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给不给?”
“给!给!”哭丧着脸从怀里摸出几绽银子,递到赤那面前,他脸一扭,“给掌柜的。”官差乖乖照办。
“滚!”
几人连爬带跪,果然滚了。
“好!好!”
“太好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鼓掌。鹿晓白也把小手拍得脆响,赤那看了她一眼,坐下来猛灌了一口酒,对周围的掌声及议论浑不在意,好像刚刚打抱不平的是别人。
“哇噻,酷毙了!帅呆了!”真想冲上去让他在衣服上签名,碰上元颢探究的眼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难为情,坐下来对着他嘿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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