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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若蘅
活着,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我的人生规划本来就是以和那个混蛋王爷同归于尽作为结局的,我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侥幸生存的幻想。而现在人生的剧本算是照着既定的路线演的完满,而结局却改变了,导致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但是又必须去面对我的下半辈子!
老鸨全然不顾我的走神,她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不过妈妈我也是有情有义的人,你的吃住我还是管的起得,这是萍儿的房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她的语气依然是低沉的,听不出来丝毫的温情,也没有过多的安慰和关心,在青楼里,女人和女人之间根本不需要多余的矫情。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终究还是再没说什么,默默的走了出去。
我冷笑。
“青衣姑娘,你千万不要难过,还有婉儿在不是吗?婉儿保证把姑娘伺候的和以前一样好!婉儿虽然只是个打扫房间的丫头,不比您之前的丫鬟们细致,可是,婉儿一定会努力的呀!”
她站在床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憨憨的笑了起来.这姑娘是粗糙了一点,可是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再过个两三年女儿家知道收拾打扮了,也定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美人胚子。她目光坚定的看着我,透着一种让我觉得拒绝她就是冒犯的认真与坚持。
我也只不过是帮过她一次而已,又何以让她回报我这么大的恩情呢,而现在的我不异于一个没有生活能力的废人,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就是那个刺杀王爷的凶犯,别说是她,甚至整个玉春楼都不知道会受多大的牵连。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表达我的谢意,只淡淡的说了声:“人情冷暖我已司空见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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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五章 欲说再见已无言
躺在床上的这几天我都不断的在想两件事:第一,为什么我现在可以安然的躺在玉春楼的床上而不是王府的地牢里?我昏迷之前的唯一记忆便是我在王府杀死了王爷,夜凌寒看着我由热变冷的眼神。第二,那天除了我之外想要刺杀四王爷的到底是什么人?夜凌寒是否会认为我是他们的同党呢?
而我现在每次想起夜凌寒,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深不见底冷彻骨髓。还有那句永远都忘不了的话:青楼女子,再美都是祸水。
是,我本来就是个祸水,我活在世上的目的便是刺杀四王爷!
可是,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为什么不揭穿我的身份?我思考不出个头绪,心乱如麻。
每当我提起这个问题时婉儿就开始躲躲闪闪的回避我,在精神稍微好转之后,我决定向她问个究竟。
“姑娘,您在床上歇着呀!”婉儿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房间,吱呀一声将木门掩上,他长衫的袖子微微的撸了起来,看来她是刚刚擦完地板。
“婉儿”
“嗯?”
“不要再回避我的问题了好不好,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从王府回来的,好不好?你知道,我就只有你一个知心人了。”
我焦急的看着她,泪水快要夺眶而出了,是的,我迫切想要知道原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我才不是想着那个冷酷的夜凌寒,才不是。
“姑娘,其实这件事有人是不让说的……”婉儿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开了口:“就是那个侍卫,姓夜什么的那个,是他带姑娘回来的,他让老妈妈帮姑娘喊了大夫来看伤,又让妈妈给姑娘安排个安静点的房间养伤,夜侍卫说姑娘在王府受了惊吓,让我们谁都不要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也不要对外声张,尽量将姑娘在此的事情保密……”
我愕然,果然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家侍卫各个誓死效忠,更何况是侍卫中的翘楚锦衣侍卫?为了自己效忠的人他们甚至可以和整个军团单挑而面不改色,而现在却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动摇自己的原则?
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敢让自己相信,内心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他那句话:青楼女子,再美都是祸水。
我对着镜子拆开了脸上的绷带,左脸上那一条长长的褐色的刀疤从眼角一直蜿蜒到下颌,像一条毒蛇,狰狞而恐怖。
我,是已经彻底被毁了,那个过去的我,已经彻底的死了。我伸手去抚摸,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一碰还是会火辣辣的疼。
呵呵,我的人生可真够传奇的,一下子从天下最美变成了天下最丑。
可是,无论我是最美还是最丑,那如同露水一般的缘分终究都是回不来了。
即使夜凌寒真的对我有爱意,有心护我又怎样?他是说过: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可是他也亲眼看着我将匕首刺进四王爷的心脏,那是他效忠的人,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但是我却偏偏对他先动了心。
我终于理解了他看着我时,我所感受到的深深的恐惧是什么,那是一种对于此后都要与他对立的恐惧,一种再也不能靠近他的恐惧,一种他要离我越来越远的恐惧,一种还没有得到便要失去的恐惧……
有些遇见就是为了说再见,可是有些再见却也说得如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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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六章 梨花带雨 是个美人儿
我决定离开这里。
我在这里整整呆了四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回想起当年刚来时的光景,那个年幼胆怯的自己现在已经寻不得半点踪影。
我决定离开这里。
在这里整整呆了四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回想起当年刚来时的光景,那个年幼胆怯的自己现在已经寻不得半点踪影。
我从十二岁开始便来到这里,跟现在的婉儿一样擦地打杂,稍微犯一点点小错误便会被老妈妈一阵毒打,那时候的老鸨还没有现在这么老,身材也还不错,从头到脚弥漫着成熟妇女的风韵。而这两年有我做台柱子她不愁生意,便越发的臃肿起来,唯一长进的就是抽人耳光的功力,越抽越响亮。
对于老妈妈,我没有一丁点的恨意,毕竟在我十二岁那年昏死在玉春楼门口的时候,是她把我捡了回去,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还记得她当时看着我醒过来,冷冷的说:“醒来了?看你神志也还清醒,也不像是脑袋不好使,怎么弄得跟叫花子似的?如果你没处去了,就留在这吧,管你一个人的饭我还是管的起的,不过饭也不能白吃,你得干活才行,明天开始整个楼的打扫就都交给你了。”
说完话她便冷冷的走开了,并不征求我的意见,和现在的神情如出一辙。
从那之后我便留在玉春楼里,只有拼命的干活才能有饭吃,只有好好干活才能不挨打,但这却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日子是在我得罪了春艳的客人之后。
烟花之地必定夜夜笙歌,所以我每日洗盘子擦地的工作也需要到凌晨时分才能结束。
那日与往常一样,我拖着无比疲倦的身体抹着地上的油渍,夜已经深了,大堂里的喧闹也少了许多,多日未休息好的我困意渐渐袭来,原本灵活的双手已经变得完全是机械式的动作,眼神渐渐涣散,并没有看清楚前方过来两个醉醺醺的客人。
不幸的是,其中一位客人被我用来投抹布的水盆绊倒了!
“哎呀!”被绊倒的男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他满脸通红看样子是喝的不少。
“薛公子薛公子!你没事吧?”旁边矮一点的男子马上过去扶他,并回过头来恶狠狠的打量着眼前的肇事者。
“你想干什么!找死吗?”矮子就要冲过来往我身上就踹,老妈妈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适时的拦下了他。
“苏公子您不要动怒呀,消消气儿消消气儿,这丫头笨手笨脚回头我好好收拾她!春艳,还不快来扶两位公子回房!”妈妈满脸堆笑的给那两位公子赔着不是,当然还不忘用手里的鸡毛单子狠狠的抽了我两下。
“明明是他们自己撞上去的……”我满腹委屈,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忍着,忍着……身上的疼痛,饥肠辘辘的难受,加上长期休息不够的困倦,使我再也不能承受,泪水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你还有理了!”春艳气哄哄的走过来,一脚下去狠狠的踩在我的手背上,五个手指被她用力的碾压着,我疼得大叫起来。
“好了好了,别,别闹了……”摔倒在地的那个薛公子于心不忍,摆了摆手,春艳立刻满面春风仪态万千的走过去,柔弱无骨的斜靠在他的怀里。
不想,他却不理会春艳,慢慢的走过来在我身边蹲下,左手轻佻的挑起我的下巴,双眼迷离,酒气扑面而来,他含糊的说着:“没看出来呀,梨花带雨的,是,是个小美人儿,真惹人心疼……”
恐惧立刻弥漫了我的全身,我停止了哭泣,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与害怕让我浑身发抖。
但是下一秒钟我便看到了春艳已经气得发紫的脸,她拉起薛公子,把他连拖带拽的带回了房间。虽然今天算是她帮我解了围,但我知道,我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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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七章 我与那个贱胚子比谁漂亮?
春艳是整个玉春楼最泼辣的姑娘,也是嫉妒心最强的姑娘,她不允许别人比她好,哪怕一丁点她都会狠狠的打压,狠狠的报复,她生的漂亮又懂男人心,自然是稳坐玉春楼第二把交易。不是她不想成为头牌,而是那个头牌着实让她无可奈何。
玉春楼的头牌姑娘是风吟,一个非常不适合青楼的名字,也是一个非常不适合青楼的人。她人如其名,淡静如风干净如风,浑身透露出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与静默,一般她都只会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有在每天表演的时候才走出来。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不多话,柔柔弱弱的不言不语着,让人看不透。
这样气质的姑娘,其实不用她巧笑倩兮,便足以比下去玉春楼所有的庸脂俗粉。
风吟新晋花魁的时候,春艳自然是给了她不少刁难,但是风吟权当春艳是空气,压根什么都不在乎,春艳打出去的拳从来就没人接招,最后春艳也不再自讨没趣。
春艳也渐渐意识到,无论她怎么诋毁,风吟身上的气质她终究是诋毁不了半分的,而风吟是琴师只卖艺,春艳是靠自己身体吃饭的,而男人终究是**熏心的,她能得到的自然比风吟多得多。她与风吟终归不是一路人,于是渐渐的,春艳也不再吵着要与风吟一争高下了。
如果说,春艳在玉春楼唯一不敢得罪的人是风吟,那么也就是说,除了风吟谁她都不怕,而作为一个打杂的丫头,我是死定了。
果然,第二天春艳就要了我做她房里的丫鬟。从那之后,羞辱我便成了她除了陪客之外的第二兴趣。她对我处处刁难,事事苛刻,就算是没错,也会在鸡蛋里面挑跟骨头出来。
那一日我在洗衣服,春艳从旁边经过,看着大盆里冒着热气的肥皂水,她的脸立刻凶怒起来:“这些衣服你是怎么洗的?你自己看看!这可是上好的丝绸,你居然用热水烫!”
她冲着我大喊大叫,用湿嗒嗒的衣服狠狠的抽我,我无奈只得去打了一盆冷水来,慢慢的搓洗她堆积如山的衣物,寒冷的冬天里,十根手指被冻的像十根胡萝卜。
洗完衣服我便去打扫她的房间,打扫完之后还没来得及出去,正好撞到她与客人搂搂抱抱的进了房间,她罚我跪在屋外的雪地里,太阳不下山不准动,我双腿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房里传来他们一阵阵**的娇笑,倏然,她打开窗,娇喘微微地问搂着她的男人:“我与外面那贱胚子比谁漂亮啊?”
那男人的视线早已经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分毫,双手在她早已被撕扯的凌乱的衣衫内来回的摩挲游走,附在她耳边说着些不忍听的淫言秽语。而她,也并不忌惮我的存在,两人趴在窗台上缠缠绵绵,直到春艳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扯下一丝不挂,她才将窗户半掩起来,由男人粗鲁的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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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八章 把她带到我房里吧
那种日子里我几乎绝望,而将我从水深火热里拉回来的人却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救我的,居然是向来冷淡的风吟。
那一天我又被春艳罚跪在后院的雪地里,立冬后的长安城冰冻三尺,而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袄和一件早已经破成窟窿的棉服,寒冷顺着我的血液进入我的身体,渐渐的我像是已经被冻住了一般,全身的器官都不听我的使唤,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楼里其他丫鬟说,那天我被冻得昏倒在雪地里,其他人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找人来医,我倘若是死了,楼里的姑娘们肯定是脱不了干系,而春艳也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如果就这样把我处理掉大家闭口不提倒是没有人知晓,可是倘若我还有一线生存的可能,那么整个玉春楼里所有人则都是凶手。
只是这玉春楼里,偶尔死一两个人也不足为奇,总有些不知好歹的可怜姑娘招惹上了哪家的达官贵人,有权有势的正房夫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做了了断,一条生命很快就没有了。我们这里的人,命本来就没那么尊贵,因此即使是冤死,也只能对外说一声是恶疾,两三天后便被香客们淡忘掉了。
对于这种状况,大家只是知而不言,但是玉春楼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动过杀生的念头。大家围着倒在雪地里我议论纷纷,但终究没有伸出援手。
然后,风吟出现了,她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淡淡的对楼下的丫鬟说了一句:“把她带到我的房里吧。”
我福大命大从风吟手上捡回半条命,从此之后我便一直跟随风吟左右。
玉春楼的三楼是风吟的独居,她一向深居简出,连丫鬟也不和别的丫鬟同住,只有丫鬟帮她拿换洗的衣服和一日三餐时才会下楼,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看不到人的。
她的房间布置的很素净,像是平常人家女儿的闺房,房间很大,靠窗的位置放着她的古琴和几张很旧的琴谱,墙上挂着一幅画,此外再没有其他艳俗的装饰品。
与她的房间连着的有两个小隔间,一个隔间里住着她的两个丫头无萍和绿黛,另外一个隔间里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和书案。
风吟一句话都没和春艳说就让我留下和无萍绿黛同住旁边的小隔间。对于她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可我居然对她说不出一个谢字,似乎任何世俗间的辞藻,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适。
我一直惶恐着春艳会不会因此来找风吟的麻烦,因为风吟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连我都不忍心看着她受春艳那样的人的一点伤害,虽然我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她。
就这样,我不再是一个擦地打杂的丫鬟。每天,我看着风吟在房里云淡风清的看书练琴,像一个待嫁闺中的小姐。傍晚她下楼精致婉转的弹奏,像一个精通乐律的曼妙飞天。
我慢慢明白过来,风吟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有着来自于心灵更加强大的力量的支撑,对于凡尘的粗俗和纷扰,她根本就不屑,那是多么宁静的心灵才能抵挡得了整个世界侵袭!
而她,就在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中,为自己圈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一片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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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九章 乞巧节怎么什么人都敢出来?
我和风吟之间的故事,至今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富丽繁华的长安城在节日里则更显得大气与华贵。家家户户门口都扎上了花灯,各种金银饰品珠宝盘花也都摆上街面,琳琅满目,街边上到处都是卖香囊和香料的小摊小贩,隐隐的香味徐徐飘散进大街小巷里,渗透出只有女儿家才有的香甜与软腻。
长安旧俗,在乞巧节当天,无论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寻常人家的闺中碧玉,都要呼朋引伴去街上玩耍一天。还要去庙里拜一拜,上柱香,求得平安与姻缘,为今后的人生讨个好彩头。
这女儿家的节日,在玉春楼里似乎一直都没有太高的人气,因为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若说姻缘与爱情,在这些姑娘面前,幼稚的简直可笑。
但是今年风吟却一反常态,对乞巧节兴致高涨。从早上她的心情就非常晴朗,招呼着我和绿黛收拾东西,出去逛逛街,下午也想要去庙里拜一拜。
听到她这么说我们三个人都着实都惊奇了一把,真是奇怪!连春节和中秋都漠不关心的风吟今年居然对乞巧节有如此大的兴致!但是对于我们三个小丫头来说,乞巧节却是一种美好的存在,幸福的象征,能有机会出去玩一玩走一走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啦!
对于街上目不暇接的好吃的好玩的,可爱的无萍早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虽然在玉春楼里我、无萍、绿黛和风吟是主仆关系,但是我们四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却酷似邻家小妹一起出来赏灯游玩,一路上有说有笑。
我们从东市一路走到了西市,东市的繁华让人对长安城的富庶心生快慰,但西市却比东市更加热闹,除了各种各样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之外,还有许多不同国度的人在表演充满异国情调的舞蹈和杂耍,华美的舞姿和与众不同的服饰引得观众一片叫好。
无萍突然走到一个接对联的摊位前,激动满满的喊我们三人过去围观。
“风吟风吟!这边!这边!”
她这无心的一声喊叫立刻引来了周围几个男子的侧目,那几个男子一脸猥琐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一边用细小的眼睛上上下下的不断打量着风吟一边交头接耳:“那不就是玉春楼的头牌姑娘风吟嘛,哎呦长得真不错。”
“长得可真标志呦……”
“真是风吟姑娘啊,今儿个怎么会在这遇见呢……”
“难不成,这头牌还要求姻缘呀?话说风吟的初夜还没卖出去呢吧?”
“哎呦,你看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丫头,长得也真够标志的……哎呀你别扯我……”
无萍的喊声和那几个男子交谈的内容也被路上的其他女人听了去,大家越传越多,皆三三两两的朝我们看过来,她们的表情先是惊奇,然后是艳羡,后而转为鄙夷,再接着,便开始了无休止的咒骂:“这乞巧节,什么货色都敢出来逛啊……”
“就是的,勾引男人都跑到大街上了!还想去别人家里抢不成!”
“真不要脸……”
男人们用别有用心猥琐的眼光打量着她,而女人们则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咒骂着她,她们一个个高昂着头颅像是自己有多高尚似的,甚至都不会低头正眼瞧一眼风吟,仿佛那样会让他们失了良家妇女的身份!
或许她们只是怕看见了风吟那张沉鱼落雁的容颜而感到羞愧,失去了咒骂她的底气和胆量,只留下深深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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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十章 青衣伴风吟
一股怒火冲上了我的心头,我该如何跟这些人解释,风吟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家的任何男人!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在弹琴,在弹她的琴,她希望高雅的音乐弹给高雅的人听,而你们那些**熏心恶心的男人在看到她的美貌之后便会想入非非而无心听琴!男人生性好色,这也是风吟的错吗?这能怪她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都往一个根本无力还手的弱女子身上推?
作为一个艺伎,或许比任何一个所谓的良家妇女都矜持,她们只是用自己的技能去换取生活所需。她们所想的所做的,从来都不是如何勾引男人,而是如何拒绝男人,如何拒绝那一大堆心术不正,妄图用金钱收买一切,像狗皮膏药一样想黏上来的男人!难道不是么?
我满腔怒火甚至想要冲上去理论,而风吟却始终不动声色,她默默的转过身,拉上我们三人想要离开。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那几个贼眉鼠眼的男子突然间围了过来,挡了我们四人的去路。
“风吟姑娘幸会!姑娘这是要对对联吗?”那几个男子中穿紫色长袍的先说了话,他一脸坏笑的指着旁边的摊位搭讪道:“在下这正好有几个绝对,还想要和姑娘好好探讨探讨。”
还对对联呢,他那一脸油腻腻的样子简直辱没了风雅这两个字。
“我们没空,我们要回去,还请您把路让开。”无萍红着一张脸,略微紧张的回答道。
“呦,回哪去呀?玉春楼有男人这里也有呀!”旁边的几个猥琐男子帮腔道,说完几个人便淫荡的笑了起来,穿紫色衣服的男子一副无赖像,摸着下巴上那两丝胡子,傲慢的说:“看不起本大爷不是,玩游戏嘛就得讲规矩,要是对不上来对子,不妨就回我家好了……哈哈哈!”
他们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四个围在了中间。路上开始有人停在不远处围观,一些胆小怕事的也早早的就鸟兽散了。
看来今天是碰上流氓了,我们四个人想要脱身,并没有那么容易了。
“若我接的上,你们就把路让开?”风吟依旧淡淡的说道,神情完全不像绿黛和无萍的慌乱,她就是这样,永远都那么冷静有主见。
四个男子没想到风吟居然会接招,都面面相觑,不由得一愣。
风吟此话一出,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风吟环顾了一眼四周,大声说道:“现在基本整条街的人都在这儿看着了,还请大家做个证,如若我对出来还请让我们回去,我想大家也不会跟我这样身份的一个女子,过不去吧”。
看着她如此从容不迫不卑不吭,那几个男子似乎有点慌,一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腹中有诗书之人,还偏偏要学别人吟诗作对,本来想嘲笑一下我们而玩弄的伎俩现在反而轮到他们自己难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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