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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几人又等了会,叶明乐才姗姗来迟。
她才一进亭子,玉溪姑姑便率先发作了。她动作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叶明乐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四小姐来迟了,要罚三下。”话音落,戒尺随着“啪啪”地声响飞快地落在了叶明乐掌心上。
三下打完,叶明乐还有些愣愣的。等到掌心处的疼痛猛地传上来,她才蓦地嚎哭起来,道:“我的手被打坏了……”
可事实上,玉溪姑姑常做这样的事,她的板子打得极有技巧。叶明乐的掌心除了微红外,竟似乎一点旁的动静也没有。若是换了往常,这样的三下板子下去,那立刻便是要高高肿起的。
所以叶明乐哭得伤心,众人看得却似乎并非很疼。
叶明珠见人就撒气,又怎会放过叶明乐,登时幸灾乐祸地笑道:“四妹妹,多睡一会便要混三板子,这觉睡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叶明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她这话一说更是哇哇大哭。
“四小姐,咱们该上课了。”玉溪姑姑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但口中的话却是一点不客气,“您若是再哭,奴婢的板子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落在您身上了。”
叶明乐哭声立止。
亭子里终于开课。
玉溪姑姑的为人且不说,她懂的那些东西的确都是上品,比起池婆来也是不逞多让,甚至要更厉害一些。
所以该学的时候,叶葵亦认真跟着学。
可她学的认真,另外几个可就不行了。
叶明宛年纪虽笑小,拿着针的模样倒也勉强算是有模有样。叶明乐方才哭得太厉害,这会不停抽泣,浑身打颤,手中的针拿得也晃晃荡荡。可就也就罢了,最出人意料的反倒是叶明珠。
她一个庶出的女儿,长到这个年纪竟然连拿针也不会?
真不知贺氏到底想将她教成什么模样。便是没什么用处的庶女,也不该这样不学无术吧?好歹将来若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人,兴许还能嫁个好人家当做棋子。可如今这样,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哎哟——”
叶明珠哎哟来哎哟去,不知哎哟了多少声。再低头一看,十根手指头,至少有七根是被扎破了指尖的。十指连心,针戳尤其痛。何况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针孔,她又勉强在玉溪姑姑的戒尺下绣了几针,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将东西尽数丢在地上,大声道:“不绣了不绣了!真是痛死人了!我再也不绣了!家里那么多丫鬟婆子养着她们做什么?哪里有叫主子自己绣花的道理,谁爱学谁学去,我总归是不学了的!”
说完,她猛地往外跑去,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这亭子本就在园子里,周围花木较多,她这一跑,便寻不着人了。
叶葵冷眼看了玉溪姑姑一眼,若是方才她想拦,叶明珠便是多长两条腿她也能拦住,可见她根本就不想拦。
谁也没提起叶明珠的事,几人默默低头绣着花。可若是叶明珠出了什么事,这里的几人都免不了要被折腾一遍,叶葵烦了这些事,便将针“扑哧”一声扎在了一旁的针插上,吩咐秦桑道:“你领着人去将三小姐找回来。”rs





朱门恶女 166 园中偶遇
秦桑这一去,便足足去了大半个时辰。
叶葵手中动作不停,心里却已经开始隐隐不安。以秦桑的脚程,断然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这园子拢共就这么点大,叶明珠能去哪里?
手中的一朵并蒂莲绣完,叶葵抬起头望向亭子外,终于看到了秦桑回来的身影。秦桑脚步轻快,倏忽间已经到了她面前。玉溪姑姑不由皱了皱眉,却仍垂下头认真指点叶明宛绣技,并没有说什么。
叶葵索性起身同她说了声便往秦桑来的方向而去。
“二小姐,奴婢将三小姐给送回去了。”秦桑脸色似乎不大好看,眉间有着浅浅的一道痕迹。
叶葵看出了点端倪,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桑觑了眼亭子里的玉溪姑姑,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找到三小姐之时,她正在同贺家表少爷说话。”
“贺行之?”叶葵微带诧异,“还真是巧,这般竟也叫她遇到了贺行之。你可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秦桑面露鄙夷之色,道:“只听了个大概,表少爷毫不顾忌,在夸三小姐生得好呢。三小姐面色泛红,显然是被这恭维话恭维到心坎上了。何况,表少爷可说叶家几个姐妹中,他见过的人中便属三小姐生得最好,三小姐怎会不高兴。”
叶葵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贺氏的这个外甥也不知是真傻还是以为自己不论在哪里都能所向披靡,竟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何况叶明珠也已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贺行之莫非连男女大防也不知?
“人既送回去便是了。”叶葵伸手掸了掸袖口不知何时挂上的一缕丝线,道,“这事不必同旁人提起。”
说完,她便返回了亭子。
叶明乐抬头看她,挑眉问道:“二姐,三姐去了哪里?”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已回去休息了。”叶葵淡淡地道。
可叶明乐一听却是不乐意了,将手中针线随便一丢,道:“既然三姐能回去休息,为何我不行?她身子不舒服,我可也不舒服。我现在就要回去!”
“四妹。”叶葵看了她一眼,声音渐冷,“你若是不愿来上课,只管去同大伯母说,何苦大清早地来闹腾。”
“闹腾?”叶明乐跳脚,将绣绷子往地上一丢,骂道,“你把我姐姐的手都给砍断了,怎地不说自己闹腾?反倒是有脸来说我了!若不是你招了她回来,我哪里会被逼着来上这什么鬼课!”
玉溪姑姑直起身,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叶葵却像是并不准备说话,只将眼睛对准了玉溪姑姑看去。
“四小姐!你若是现在想走,大可以走。只是……”玉溪姑姑难得没有笑着说话,反倒是沉着脸道,“只需三板子便可。”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叶明乐一听到板子二字,那手便要命地疼了起来,登时噤声不敢再说话。玉溪姑姑的脸色这才渐渐又缓和了些,道:“站久了只怕腿疼,四小姐赶紧坐下吧。”
叶明乐眼睛一瞪,似要骂,可掌心仍疼得厉害,灼灼得犹如油锅里烫过一般。她盯着玉溪姑姑右手上拿着的那把戒尺看了又看,终是瘪着嘴坐下了。
在一边旁观的叶明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满眼揶揄,丝毫不加掩饰。
叶明乐看得分明,冷哼一声重新拿起了被她丢在一旁的针线。
几人默不作声地绣着,亭子里只有偶尔才会有玉溪姑姑的声音冒出。
这般过了一个时辰,玉溪姑姑才道:“好了,早间的课便到此结束,诸位小姐请回吧。”
叶明乐迫不及待地丢开东西,骂骂咧咧地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将东西收拾了,自己忙不迭地先往亭子外去了,可见其对玉溪姑姑的课程有多不满意。
叶明宛倒是学出了兴趣,对玉溪姑姑的看法似乎也有了点改观,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问叶葵道:“二姐,回去我给你绣个荷包如何?”
“给我绣荷包?”叶葵笑了笑,“那便先多谢你了。”口中这样说着,她的眼睛却已经朝着叶明宛筐子里的绣绷子望去,上头那花不论如何看都只是一团叫人看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
叶明宛笑嘻嘻地应了,将东西收完同她一道离开了亭子。
两人沿着路走了没多远,那边的假山下便出现了几个身影。
叶渝叶殊、叶昭、叶蒙,叶家的几位少爷竟都到齐了。其中最高大的那个身影自是贺行之无误。只见几人皆手捧一本书,似乎看得不亦乐乎。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叶蒙的心思根本没有在书卷上,他盯着书页看的眼神分明就是空洞的。而叶昭是完全没有在看,一脸早就都明白了的样子。剩下的叶渝叶殊倒是跟贺行之一道边看边探讨几句。
读书人的气氛,原是这样。
以叶葵的性子此刻当然是当做没瞧见他们几个,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便是了。可叶明宛却是隔着老远便大声唤了起来。
贺行之最先注意到了她们几人,当下握着书卷正色问候道:“真是巧,竟在这遇见了二小姐同五小姐。”
“是吗?”叶葵不冷不热地反问了句,而后忽然道,“依我看,可是相当不巧。”
在场几人皆听出了她话里的不耐烦,登时有些讪讪然起来,唯有贺行之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兀自道:“不知二小姐这是要往哪里去?”
这话一出,叶葵还没反应,叶家几位中年纪最长的叶渝便率先不悦地道:“贺表兄僭越了。”
僭越,自然是僭越。
好端端地问个姑娘家要去何处,岂不是僭越。何况这所谓的表兄同叶葵来说,血缘上可是连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的。
不过有叶渝在想,这事的确不用她出声了。
叶渝是杨姨娘的儿子,性子也有些肖似杨姨娘明面上摆出来的模样,怯怯弱弱的。可真的遇到了他想做的事,其态度却又是强硬的。这一点,仅凭先前春禧的事便能看出来。若非如此,恐怕春禧也不会傻乎乎地去跟他。不过叫叶葵没想到的是,本性并非如此怯弱无能的杨姨娘却一直都没有对春禧下手。春禧如今听说过得的确不错,只可惜,以叶渝的年纪,成亲也不过就是眨眼的事。等到那时,春禧又要何去何从?叶葵不由起了兴趣。
然而此刻,这些事都还不必想。最要紧的是如何赶紧将这个令人讨厌的贺行之赶出叶家去。
“这、这哪里算是僭越?我只是关心下表妹罢了。”贺行之急忙撇清。
可摆出表妹表兄的身份来,难道就不会有人出来说话?贺行之的算盘打得一点也不好。这一回说话的不是叶渝了,却是叶殊跟叶昭。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阿姐/二姐的事,恐怕并不喜旁人多嘴。”
话音落,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
叶昭往前迈了两步,桀骜地昂着下巴看向贺行之道:“表哥有这工夫关心二姐去哪里,倒不如仔细想想如何念书吧!”
贺行之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硬生生僵在了那,模样怪异。
旁人也就罢了,可叶昭乃是他的亲表弟,怎地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简直叫他气愤难当,恨不得立刻冲去同贺氏告状!可他知道这个儿子乃是贺氏的心头肉,又生来聪明,他去告状大抵是没什么好处的,指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所以他只能忍了。
叶葵无意再留下去,拉着叶明宛的手对几人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大步离开了。
见她步子迈得大,脚边裙摆飞扬,贺行之不由在心里暗自道:长了张能看的脸,怎地行为举止如此叫人不喜!那走路的模样,哪里有一丝女儿家的样子!等到将来她成了他的女人,她若是还敢如此,他非打得她满地找牙不可!
他在心中默默做着不自量力的白日梦,那边叶葵却浑然不知他心中的龌龊念头,只将叶明宛送回了她的院子后,又回了自己那。可才一进门,她便听到有丫鬟来说,先前流朱公主寻过她。
“大抵是什么时辰来的?”秦桑发问。
那丫鬟想了想,肯定地道:“估摸着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叶葵喝着茶,轻声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不曾。公主殿下说等您下了课回来,亲自去她那一回便是了。”
叶葵蹙眉,暗自嘀咕,大清早地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可嘀咕归嘀咕,她仍是凳子也没坐热,便又带着秦桑去寻了流朱公主。到那的时候,流朱公主正在指使着一群人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些什么。
“三婶,您这是在做什么?”叶葵立在边上,扬声问道。
流朱公主猛地转过身来,见是她来了,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前头去,道:“快来瞧瞧,可有什么喜欢的?”
几大箱子的名贵料子,霎时叫人看花了眼。
叶葵不知她要做什么,疑惑地道:“三婶,你这是准备散财?”rs




朱门恶女 167 小人作祟
流朱公主斜睨她一眼,嗔道:“散什么财,你当我是散财童子呢。不过你想着你来年便要出阁,我这正好又有不少料子闲着,倒不如你挑了喜欢的去做了衣裳。”
大越人嫁女,女方娘家是要备四季衣裳的。有银子的人家,自然是恨不得将新娘子的衣裳备到寿终正寝才好,没银子的人家自然是不会这般做,可也会尽力将东西准备得齐全妥当求个体面。又加之衣裳如今做了,将来也不知是否合穿,式样款式花色都是值得挑剔的东西,所以通常只备头两年的衣裳,后头的就全部折成料子塞在嫁妆箱笼里带过去。
所以流朱公主自然也不例外,她又极得承祯帝喜爱,那上等的衣料更是不要银子般一箱箱抬过来。
因此,她这般一说,叶葵也就并不同她客气。总归是搁着也搁着,左右她是穿不完的,何必压在箱底生霉。
“那我便不客气了,三婶。”叶葵笑了笑,道。
流朱公主身旁的丫鬟立刻有眼力见地弯腰俯身,将料子逐一取出来给叶葵瞧。
均是最上等的料子,柔软舒适,花色繁多,果真叫人眼花缭乱。
“若是喜欢便尽管挑了去,有好些可都是外头寻常见不着的。喏,那块料子我可记得是从东洋带回来的,少见的很。”流朱公主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手指搭在了一块绯色的料子上。绯色的底,上头有着密密麻麻的细碎花朵。细碎的小花盘旋聚集又成了大朵的不知名花朵,看得人心神荡漾。
那花不是绣上去的,倒像是直接染出来的。能染出这样的花色来,的确是十分少见。
叶葵将其从流朱公主手中接过,轻声赞叹:“果真是好东西!”
流朱公主面上微微露出得意的神色,笑道:“你的婚事如今仍要贺氏操持,就算她不折腾也绝不会用心的,这些东西索性便由我帮着办了吧。”
“好倒是好,只怕三叔舍不得你累着。”叶葵故意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料子搁到了一旁。
流朱公主佯装恼怒,蓦地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道:“油嘴滑舌的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脸!”
她手下根本没有用劲,说话时的语气更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叶葵当然不会为此生气,亦笑着道:“好了好了,三婶你这莫不是舍不得料子了吧?”
“哼!我还真就是舍不得了!”流朱公主收回手,挑眉看着她道。
叶葵笑嘻嘻的,伸手接过那丫鬟手中捧着的料子细细观摩,口中道:“如今可便是舍不得那也晚了,这些个料子可都是我的了,你可别想要回去。”
两人嬉闹着挑选料子,一派其乐融融。
等到料子挑选完毕,已是到了午膳时分。叶葵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留下同流朱公主一道用饭。少顷饭毕,秦桑突然来道,玉溪姑姑今日下午要入宫去见裴贵妃,原先的课程便取消了。
流朱公主在一旁闻言,大赞道:“这可是好事!玉溪那人我原是知道的,别看平时总是一张笑脸,可其实不过就是只笑面虎,下手比谁都要来得狠。”
“三婶对她很熟?”叶葵不由好奇地问道。
流朱公主蹙眉,口气有些不悦:“熟倒算不上,但她与我同在宫中,有些事自然瞒不过我的耳朵。况且我跟贵妃娘娘亲如母女,更是同她打了不少交道。总而言之,我极不喜她。”
叶葵小口喝着茶,闻言道:“贵妃娘娘说,等到我出阁,玉溪姑姑便也跟着我一道去裴家。”
“什么?”流朱公主不由诧异地惊呼出声,“去裴家?可按年纪玉溪姑姑可还有好几十年才到出宫的年纪。若是要提前放出来,自是要皇后答应。莫非……”
流朱公主后面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叶葵已是听明白了。
裴贵妃有能力也有把握让皇后非答应不可,所以她才会说得那般随意。可见其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是如何尊崇。自她入宫开始,除了早些年无子嗣憋闷些外,竟是连一点波折也无的样子。
可内里究竟如何,谁又能知道。
她能荣宠这么多年亦不衰,自然也有其过人之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葵要嫁入裴家的事叫叶家许多人都眼红不已。何况裴长歌乃少年英才,凤城中想要嫁给他的姑娘恐怕能从南城排到最北端的长安巷去!
这事不止杨氏眼红心动,日日怨愤。贺氏跟叶明珠又何尝不是如此。
叶明珠此刻便正在贺氏面前小心服侍,拿着半圆形的犀角梳子往贺氏新梳好的发上插,口中小心奉承道:“母亲,您这几日的面色可好了不少呢,瞧着容光焕发的。”
“是吗?”贺氏却似乎并不领情,看着镜子里的叶明珠道,“你可好些日子除了晨昏定省外特地上我这来了,说吧,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叶明珠被她毫不留情面地戳破了心思,脸色不由有些讪讪然,道:“并无什么事。”
贺氏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有事便说!”
“只是……只是想着母亲要筹备二姐的婚事,怕您累着了,特地来瞧瞧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不曾。”叶明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口中道。
贺氏显然不信,直截了当地道:“你是想着要看我如何坏了这事吧?”
被她养大的孩子,她还能不知叶明珠的性子?贺氏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神盯着叶明珠看了一会,才假意担心地道:“三丫头,这事母亲怕是也没法子了。皇上下了旨,咱们又还能如何?”
叶明珠急道:“可难道就这般便宜了她?”
“唉,不这般又能哪样?”贺氏怅然地道,似乎已是想遍了办法,却全无进展一般。
叶明珠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焦躁,道:“母亲,这可叫人如何甘心?!”
贺氏苦笑,“不甘心又能如何?总归是要甘心的。”
“女儿……女儿可真是放不下……”叶明珠讷讷道。
贺氏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声音亦放缓了道:“随她去吧,等忙完这一阵,我也该为你筹划一番了。你虽然并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你自小便养在我身边,同亲生的孩子并没有区别。母亲定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的。”
叶明珠乍然闻听此言,不由愣住。
等回过神,却是立刻便欣喜地笑了起来,道:“母亲说得可是真的?”
贺氏慈爱地笑着:“自然是真的,母亲还能诓你不成?”可是说完,她蓦地又道,“只是你的身份众人皆知,到底比不得葵丫头那般……这事自然也就……”
贺氏口中的话突然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母亲的意思是?”话说到这,叶明珠也终于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她先前被这天降般的消息给震住了,全然忘记了以贺氏的性子哪里会做对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何况贺氏的话说得好听,什么犹如亲生一般,可事实上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她自己岂会不知?贺氏虽然对待家中庶出子女似乎都跟嫡出的一视同仁,可其实她分明是打从心眼里就瞧不起庶出的孩子。
所以如今她突然这般提起这般叫人心动的话,定然是有所目的。何况她又故意说了不容易的事,这事自然不会同她口中说的那般爽快。
果然不出她所料,贺氏抚着她的手,轻声道:“你是母亲的好女儿,怎会不懂母亲的意思?人常说女儿是做娘的贴身小棉袄,最是知心,如今你可不就是我的那件暖心小棉袄吗?”
叶明珠身子一僵,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贺氏简直就是在百般用好话蒙她!
可这越蒙,她似乎却越是清醒。
“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去……”
“停!”叶明珠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贺氏给断然打断了。她松开了叶明珠的手,仍旧笑着道:“心知便可,不必说出来。你的婚事母亲会留意,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情想必很快就会有着落的。”
叶明珠骇然。
贺氏这是咬准了她一定会去做,所以才摆出这幅姿态来。
可事实上,她的确会去,不必深想,她就会去。贺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叶葵的婚事她其实并非不想动手脚,只是难以行动罢了。如今她的婚事又掌握在贺氏手中,贺氏便索性用了这样的理由来要挟她。
要想让她为自己择一门好亲事,便先将叶葵的事给想法子解决了。
可这样的事,她又哪里有什么能力能解决?
何况,叶葵又是那样的人,真出了差池,那人可是不会顾念一丝姐妹情分的!她不由想起狼蚁咬后的酸痛来,又想起了叶明烟缺失了的那只胳膊,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
然而,贺氏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只能咬着牙道:“母亲只管放心便是!女儿定然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的气氛陡然间变得不同。叶明珠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告退而去。
人走后,梳着妇人头的翡翠打起帘子进来伺候贺氏,轻声问道:“夫人,这事本不需要三小姐,怎地……”
贺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懂什么!她不过是用来吸引那臭丫头的注意用的,真的要成事若是靠她,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rs




朱门恶女 168 上树捉虫
叶明珠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
她自小被养在了贺氏膝下,可始终也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贺氏眼里自然只有叶昭一人,她在贺氏眼中其实什么也不是。更何况,到了如今这时候,她所能想到的那些事似乎都已无法让贺氏动容。她要是想让贺氏注意到自己,愿意为自己谋求一门超出庶女身份的好亲事,她只能想尽法子去讨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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