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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白素锦忙抬头看向周慕寒的脸,看着他渐次清明的双眼,哽声道:“醒了?”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9章 捉鳖
在周慕寒没有醒来的时候,白素锦是无坚不摧的,她要代表周慕寒撑起这一片天,可当周慕寒醒来的这一刻,她瞬间又是脆弱无比的,周慕寒不过一个暖暖的眼神看过来,她就不由得潸然泪下。
周慕寒哪里见过白素锦当着他的面落泪,当即就急了,刚要动,就被白素锦给按住了肩,“身上带着伤呢,动什么动,不疼么!”
“吓到了?”包扎伤口时周慕寒醒过来一次,问了才知道白素锦昏了过去,如今人坐在身边,瞧着脸色还透着憔悴,不禁握住她的手握了握。
白素锦点了点头,拭干了眼泪后让人又燃了两个熏笼送进来。周慕寒如今身上盖着的虽然是蚕丝锦被,轻柔保暖,可背上刀伤严重,蚕丝被再轻薄,盖在背上也难免有些不适。船舱不比家里,可以装着暖气,不过好在地方小,多燃两个熏笼,船舱内就能温暖如春。
待感觉到船舱里足够暖和了,白素锦将周慕寒身上的被子盖到腰腹的位置,整个背部露出来,仅着一件中衣,周慕寒顿时觉得舒服了两分。
白素锦细细将自己的处理手段同周慕寒说了一遍,周慕寒静静听着,脸上不知不觉浮上赞赏和自豪。
“大将军可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周慕寒摇了摇头,“你处理得很好,待咱们回了府里,将那二人羁押入府衙地牢,严加看守,届时全权交由刘从峰办理即可,他知道该如何安排。”
白素锦应下,想到那两个人的来历,微微蹙眉,“背后主使人是谁,大将军心里可有猜测?”
“不外乎是那些自认为被我挡了路的人。”周慕寒示意雨眠到船舱外候着,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召见我的时候透了口风,册立太子的诏书很快就会公布,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四哥。”
“四皇子?”白素锦惊讶,“不是说四皇子幼时伤了身子,体质病弱,受不得劳累吗?难道是......”
白素锦说着说着反应过来,莫非是扮猪吃老虎?
周慕寒看透她的想法,轻笑,“非你想的那般,四哥幼时身体受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外人眼中的那么严重罢了。而且,四嫂已经有孕,太医诊脉说是个男胎。”
白素锦:宫里人真会玩!
听闻周慕寒醒了,军医那边很快就送来了伤药,药方中加了一味安眠的药材,周慕寒喝过后很快就有了睡意,白素锦守在床榻边,等到他睡着了之后才放轻脚步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雨眠进来后看到她面色疲惫侧躺在椅子上,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屈膝蹲下轻声道:“夫人,不然您到早先歇息的船上睡一会儿吧。”
白素锦摇了摇头,“无碍,身下的褥子够厚实,我在这里睡比较踏实。”
雨眠没再多劝,待白素锦睡去后悄声出了船舱,换清晓和清秋两人守在船舱门边,自己和夏妈妈商量着在船舱里再加一张床榻。
所幸这两日风平浪静,行船平稳,周慕寒倒也没遭什么大罪,两天后,他们在临西万顺码头下船,周慕寒丝毫没避讳,当众被抬下船上了马车。前方及两侧是骑兵开道,马车以龟速一路驶进大将军府。
马车前脚进了大将军府,后脚,一只灰羽信鸽就从将军府后院飞了出去。
而白素锦手里捏着一叠供词脸泛青白,微微颤抖着手。
白大爷的死白素锦不是没有大胆设想过,也怀疑到白三爷的头上,可当确切的证据摆到眼前的时候,震怒丝毫不打折扣。
白大爷的死,竟然真的是白三爷买通翻云寨的山匪动的手,至于原因,翻云寨的那两个山匪也不是傻的,除了索要一大笔银子,更是派人跟踪白三爷,免得被人反捅一刀。结果意外发现他与一名美貌女子关系甚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那美貌女子同白家二爷的关系亦是亲密非常,又紧跟着几天后才恍然,那女子竟是白三爷安置在白二爷身边的暗桩,而那个口口声声喊着白二爷爹爹的男童,实际上却是白三爷的亲生儿子。
白三爷买凶杀害白大爷的原因,翻云寨这两个人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具体的自是不知道。
至于这次暗杀周慕寒,他们也是从白三爷这个老主顾手里接的生意,白三爷是不是最高一层的主使,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果真是天理昭昭,白大爷的遇害白素锦查探许久苦无进展,没想到竟然由刺杀周慕寒的案子里牵扯出来,大白于世。
“这次的事,白明轩必定不会是真正的主使者,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我想,应该是他背后的主子所为,至于具体是哪个,就要看白明轩的嘴有多硬了。”周慕寒将供词纸抽了出来,握住白素锦的手捏了捏安慰她,“岳父大人的事,自有我给你担着,稍后你想如何处置,随便。”
先是遭遇刺杀,而后因为周慕寒手上而寝食难安,如今又证实了这么个闹心的事实,白素锦是真的有些心力交瘁,虽说在这个世界里他并没有亲身和白大爷相处过,但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他是个极其称职的父亲、丈夫、儿子和兄长,尤其是对致力仕途的三房一家,可谓倾力支持。没想到竟然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老子算计兄长、子女算计兄长唯一的血脉,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若是饶过他们,简直天理难容!
失去意识之前,白素锦下定决心,必然要用他们的血泪来告慰白大爷夫妻俩的在天之灵。
白素锦当着周慕寒的面生生气晕了,这后果实在太严重,一顿兵荒马乱之后,白素锦被安置在周慕寒趴着的床榻上,常神医诊脉后再三对周慕寒保证,她只是身心疲累过度暂时晕过去了而已,稍作休息之后即可清醒过来,不过她身体底子本就薄,应该更加注意休息和温养。
着人跟着常神医去抓药,周慕寒看着近在咫尺陷入晕迷中的白素锦,恨得咬牙切齿已经在心里将那帮人反反复复杀死好几十遍了。
等老子能下床的,哼哼!
周慕寒重伤的消息一放出去,大将军门庭若市,每天无数波递帖子探病的,统统被守在门房的林大总管挡了回去。其中包括白三爷。
白明轩直接走将军府的大门走不通,就将主意打到了白素锦的头上,将白老太太摆了出来,不过借口依旧那么拙劣,称病。
接到白家老宅的消息,白素锦想也没想,直接让夏妈妈回了:要照顾重伤的大将军,回白府,没时间,没精力,更没心情!
白老太太听了前院管事的回复,气得摔烂了一整套青瓷茶具,“忤逆的混账,不就是仗着那个如今伤得半死不活的大将军吗,若是这座大靠山熬不过这一关,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那个贱丫头!”
堂内伺候的婆子丫环们纷纷低头噤若寒蝉,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五天后,当周慕寒的背部已经彻底结痂,可以起身下床稍作走动的时候,刘从峰步履如风进了王府内院,求见大将军。
半个时辰后,刘从峰从大将军府出来,身后带着一支三十人近卫高手,直扑城南小帽儿胡同一间小民居,埋伏至夜幕低垂后,白三爷及数名随从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统统拿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押解回了大将军府。
翌日,白家大少白宛廷与新晋白家三少白语昭接到了好友的邀请,先后赶往元味楼赴约,结果被守在那里的将军府便衣护卫给弄了回来。
抚西大将军府,地下库房内。
一人高的圆身大鼎上牢牢绑着白明轩父子三人,而白明轩正对着的不远处,周慕寒和白素锦端坐在梨花木禅椅上,一边看着他们狼狈挣扎呜呜乱叫,一边从容不迫地喝着茶。
“来人,将白知县嘴上绑着的布巾解开,他好像是有话急着说。”周慕寒淡淡开口。
白明轩嘴上一获自由就忙不迭喊冤,“大将军,下官冤枉,不知何处得罪了大将军,竟然惹得大将军如此对待?!”
白明轩平素就喜欢端着一副慈善父母官的模样,即便是身处眼下这种境地,依旧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周慕寒没心情跟他浪费时间,直接示意刘从峰将人统统带了上来。除了翻云寨的两个山匪头子,还有两名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他们是在夜闯府衙大牢的时候被当场擒住的。
之所以都留了两个人,原因很简单,如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突破点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只要他咬紧牙关不说,那么他就处于不会被害及性命的状态,可如果有了两个人,且地位极为相近,那么他们就从彼此最大的助力,变成彼此最大的威胁。
白明轩看到被押上来的那四个人后脸色登时青白交加,浑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似的靠在鼎壁上,眼底黯淡无光,一片死寂。
对于两拨人的指证,白明轩当即供认不讳,但是却矢口咬定他自己就是主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谋害我爹。”白素锦起身,走到白明轩身前,问道。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100章 真相
白明轩牵强地扯出一抹苦笑,“为什么要谋害大哥?我想应该是因为嫉妒吧......”
“虽然是家中幺小,可是爹对大哥最是偏心,明明我在学业上同样优秀,可爹却总是偏心大哥。明明是大哥自己放弃考学跑去经商,爹却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说什么大哥是为了整个家、为了我才会舍弃功名仕途,待到我高中走上仕途,大哥已经富甲一方,所有人又都以为我的仕途是大哥拿他的脸面、他的银子铺就出来的。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努力、我的苦心经营总要笼罩在大哥的阴影之下,凭什么?!我不甘心!所以,只有他消失了,我才能有出头之日!”
“嘁!”周慕寒嘲讽地看着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幽深的双眸里满是鄙视,“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论诗书才华,孰高孰低你心中再清楚不过,居然口出狂言,妄敢同岳父大人相提并论,若本将军没记错,岳父大人未从商前,已经是一幅字画千百人求了,你呢?再说从官,我记得你会试当年,主考官应该是五皇子的亲娘舅,时任礼部尚书的周大人,此后不久便爆出了科考舞弊案,周大人被革职查办,随后皇上恩准破例重考,白大人的名次堪堪三甲中段,若不是岳父大人托了关系给你打点,锦阳县这等肥肉岂会落到你的头上。你还不甘心,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在本将军眼里,你不过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罢了,枉为读书人。”
周慕寒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将白明轩讽刺得脸色铁青,多年来极力掩饰,甚至是自我催眠的事实被生生扯开,一时间胸口充斥着无尽的羞耻、愤懑、和怨恨。
西军粮草案后,周慕寒心里就隐隐怀疑白明轩可能会与京中势力有所勾结,故而托人详细打探了一番,如今看来必是如此,但至于具体是哪一派势力,周慕寒仍不能确定,搞不好,也可能是个多面派也不无可能。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不管是哪一派,必定与周景辰私从甚密。
“背后指使你刺杀我的人,是周景辰吧。”
白明轩看了周慕寒一眼,垂头矢口咬定,“与其他人没有关系,是我一人主使,虽然侥幸逃过了之前的官仓贪墨案,但是我知道,大将军始终还在怀疑我、调查我,所以,我只好先动手。此事系我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请大将军不要为难他们。”
“你雇人刺杀我的时候丝毫没顾忌我的家人,你又凭什么请我不要为难你的家人。”
白明轩身体一震,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素锦,神色间浮上几分急切,“买凶杀害大哥是我罔顾人伦,是我罪该万死,可是夫人,你是白家的姑娘,是白家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我无辜牵累吧?”
白素锦面无表情直视白明轩的双眼,片刻后幽幽开口说道:“我当然能。”
白明轩脸色大变,声音也变得急躁起来,“你就不怕遭人诟病,说你罔顾亲人生死只顾自己荣华吗?!”
“这就勿需你这个买凶谋害兄长的人来教训我了。”白素锦唇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更何况,你们三房一家若说无辜,怕是也就只有被逼离家求学的白宛和而已。白宛廷借同窗之便一手安排将林珑安放到□□身/边,又伙同白宛静唆使林珑以怀有身孕为名到白家逼我怒极退婚,而后又设计苏/荣,从而白宛静嫁入苏府。对于嫁入苏府一事,白宛静,甚至是你,想取我而代之很久了吧,毕竟拐了个弯的姻亲哪里有直接的亲家翁来的亲密!哼,为了这个目的,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甚至还动手欲将我除之而后快,落水重伤的那次也是你们动的手脚,我说的没错吧,三叔?!”
白明轩脸色一沉,“这些纯粹是你的臆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白素锦漠然一笑,“莫说我有证据,就是没证据又如何,单凭你谋害封疆大吏、亲王世子的罪名,我若是想深究,你们就一个人也跑不了。结果既然相同,我又何必计较用的是什么罪名?!”
“你......”白明轩此时清楚地意识到,三房一家的身家性命算是牢牢捏在白素锦手里了。
“怎么,想说我心狠手辣不似我爹那般年纪骨肉亲情吗?”白素锦起身从容踱步到白明轩近前,扫了眼绑在两旁面如土色浑身微颤的白宛廷和白语元,继续说道:“和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不梯不义的伪君子、真禽兽念及骨血亲情,我是怕我爹气得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口口声声说是嫉恨我爹才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遮遮掩掩,可见在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丁氏和白语昭这对母子是多么可耻的存在。”
“一片胡言!”
“唔!唔唔——”
听到白素锦最后这句话,白明轩和白语昭反应剧烈,尤其是白语昭,前一刻还因恐惧战战兢兢,这一刻却双目怒瞪,恨不得扑上来撕人。
白素锦却丝毫不受他们影响,凤目淡淡扫过他们的脸,“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若要怪,也该怪身边这位将你们母子置于这种境地的亲爹才对吧。”
如遭雷击一般,白语昭僵在当场,白明轩却气得双唇微抖,沉声喝道:“你这丫头休要胡言乱语,丁氏和语昭身份再低,那也是你二叔的妾室而儿子,岂容你个外嫁的姑娘肆意羞辱!”
“是吗,我倒是不介意在老宅所有人面前给三叔您和白语昭做一次滴血认亲,看看你们的血是不是同样也能相融。”
白明轩全身虚脱无力,瘫靠在鼎壁上。
“在我爹面前你的自卑心由来已久,可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在那个时刻痛下杀手呢?让我来猜猜,也许是他发现了丁氏母子俩的真是身份,亦或是你背后的那个靠山想要将白家势力纳入羽下为他所用,但是我爹据不同意,所以,你要杀人灭口......”白素锦眸光如炬,身体微微前倾,凑近白明轩两分,缓缓说道:“然后你就扶持二叔执掌白家,并在时机成熟之际将丁氏母子接入白府,然后让你的亲生儿子白语昭取而代之,进而你就可以真正掌握白家,至于费尽心思让白宛静嫁入苏家,怕是同样别有深意吧?”
白明轩心中掀起冲天般的惊涛骇浪,脸面上终于维持不住镇定,却仍是沉默不合作。
“手里没些东西,也不会请你过来。坦白说,这一次,你是死定了,可是,是你一个人死,还是一家子人陪你做伴儿,这个决定权在你手里。”
白素锦示意下,白明轩被人从鼎上松了下来,五花大绑后按跪在一旁,随后,一行三人的侍卫开始往铜鼎里填倒烧红的木炭。
被缚在鼎壁上的白宛廷和白语昭剧烈挣扎,却丝毫挣脱不了,白明轩断然想不到他们会用这般残忍的手段逼迫他,几番死命挣扎未果后,只得拼命地给周慕寒磕头,语无伦次地撕声求饶。
“求我没用,你该知道,能救他们的,只有你。”周慕寒目送白素锦离开地下仓库,转过头来看着额头血迹斑斑的白明轩,凛声说道:“单凭你们算计锦娘的手段,我本是打算一个也不放过的,可惜锦娘执意给你个机会。我倒是希望你嘴巴紧一些,就是不知你会不会让我如愿。”
“如果你想着就算你们都死了,以锦娘的性子,也不会为难白宛和,你白明轩的血脉也不会断绝。那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只要你们一家子前脚都上路,后脚我就会禀明皇上,将白宛和过继到岳父大人名下,从此他就是白家大房的子嗣,供奉的是岳父和岳母大人的香火,而你三房一脉的父子,谋害皇族、残害手足、营私舞弊、结党营私,死后也不配进入白家祠堂享受白家子孙的香火供奉。”
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白三爷瘫倒在地上,耳边充斥着两个儿子凄楚的哀号声,绝望地紧闭上双眼,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招,我全招!”
周慕寒铁血著称,白三爷不过一介文官,还有诸多牵挂在身,落在他手里是熬不了多长时间的,可让白素锦没想到的是,她从地下仓库出来还没过两刻钟,周慕寒就回来了。
“这么快?”
周慕寒轻嘲,“有所贪、有所求的人才会被人轻易拉拢,这种人,成也他们败也他们。”
白素锦:欸,这话竟然无法反驳!
“背后的那位到底是五皇子还是六皇子?”白素锦有些好奇。
周慕寒眸色一沉,“五皇子。不过,这次刺杀我的事,他是从周景辰手里接到的命令。周景辰也是五皇子的人,一直充当着传递消息的角色。”
白素锦突然觉得房里仿佛骤降了好几度,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不好,大将军很生气,后果估计会很严重。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101章 胁迫
白明轩的口供一录好,周慕寒就让人誊抄了一份,而后着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而他自己言简意赅概括了一番飞鸽传递早一步呈到皇上手里。
白明轩父子三人不便秘密羁押太过久,翌日一早,总督衙门就张榜通告,临西府锦阳县知县白明轩勾结翻云寨山匪刺杀抚西大将军兼川省总督周慕寒,已被缉拿入狱,择日开堂审问。
此公告一出,全城哗然。
白明轩的嘴已经被撬开,白宛廷和白语昭翌日凌晨便被释放,两人惊魂未定,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叩响了白府大门的门环。
于是,衙门的公告还未发布,白明轩入狱的消息白家上下就已经都知道了。
想也知道白家一得知消息就会找上门来,白素锦早早让夏妈妈做好待客准备,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房过来通报,说是白家老太太和白二爷求见。
白素锦挑了挑眉,难得,白老太太竟然亲自登门。
齐氏的性子是典型的窝里横,平日在白府里以长辈自居惯了,可如今一站到抚西大将军府巍峨肃穆的大门口,看到两旁持刀伫立的值岗侍卫,不由得两股战战,心生惶恐。
白二爷亦是初次踏进大将军府,这个时候他们才真切地意识到,白素锦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
正武堂内,周慕寒陪着白素锦一同接待白老太太和白二爷两人。
白老太太一见到白素锦便直接跪到了她面前,见白素锦和周慕寒脸色嗖的沉下来,一旁的白二爷登时额头的冷汗就滑了下来。从府里出来,一路上重复又重复地提醒,千万不要给锦丫头添堵,她可是白家唯一的救星和希望了。可话音这才落了多久,一个做人家祖母的长辈,竟然当面下跪,还说什么不救出白三爷、不救白家就长跪不起,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白二爷客客气气见过礼,伸手就去拉齐氏起身,可齐氏就是不起来,神泪俱下念叨着白三爷考学的勤奋艰苦,以及走上仕途后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的同时,又给白家光耀门楣等等功绩,指天指地发誓白三爷是被人冤枉的,绝不会做出勾结山匪刺杀自家女婿的事来。
周慕寒最受不得这种市井泼妇般一边嚎啕一边唾沫横飞的情形,未等白老太太喘口气,当即大喝一声道:“来人,送客!”
应声门响,守在堂门外的两名佩刀侍卫冲了进来,作势就要将白老太太两人拖出去。
嚎啕声和哭诉生戛然而止,白老太太目瞪口呆地盯着周慕寒,却被对方一个冷眼吓得错开了视线,转而想要赖上白素锦,却发现她目光如水,平静,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和波动,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就连愤怒也是没有的。
白二爷看到白素锦那双眼睛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们今天来,赌的就是白素锦对白家残存的那点亲情。哪怕她此时是愤怒的,此行都尚有一丝希望,可惜,从那双如墨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一丝一毫也看不到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大房没落后,他们漠视、忽略,甚至是无视的这个丫头,如今手里握着的,却是整个白家的生死存亡。
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可总要尽了人事之后才能听天命。
“大将军请息怒,老太太也是一世情急,这才头脑发昏慌了手脚,锦丫头,你且理解我们一次吧!”说罢,当即将齐氏给扯了起来。
白素锦看了周慕寒一眼,周慕寒虽不情愿,但还是挥手摒退了两名侍卫。
将两人让到座上,白素锦也没心思委婉表达照顾他们情绪,直接开门见山将白三爷的口供总结概括说给他们听。
白大爷的死,丁氏母子的真实身份,苏家婚事的内情,对白家家产的盘算......一桩桩真相揭开后,白老太太几乎坐不稳椅子,几次险些从上面滑下来,而白二爷抓紧椅子把手的手指关节青白,若不是那椅子把手是实木做的,怕是早就被他捏碎了。
“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白老太太仿佛被兜头重重敲了几下闷棍,懵得语无伦次,满心满脑子里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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