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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邹嬷嬷知道她需要发泄一下,不然憋着极容易怒急攻心。
一边宽慰着一边将杜王妃扶进了卧房,转身出来,喊进来几个口风严实的大丫环们手脚麻利地收拾暖阁,不知为何,看着地上的水迹,邹嬷嬷总觉得眼皮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要发生。
正忐忑不安着,外间房门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小丫环压低着声音,却掩饰不住话音里的焦急,“邹嬷嬷,汝阳王府的廖管事急着求见王妃和杜夫人!”
上元节前后城内取消了宵禁,如今将近午夜,廖管事却匆忙上门,邹嬷嬷不由得心头一颤,忙掉头奔向里间的卧房。
咣当一声,茶盏从杜王妃的手中滑落,她却丝毫没有心情管顾裙角溅上的水渍,尽管力图镇定,话音里却还是带着丝细微的颤抖,“你说什么?葛二被人绑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廖管事发福的身体微微颤抖,稳了稳心神才哑着嗓子回道:“葛二按计划行事,万没想到的是世子妃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身手并不简单,关键时刻扶住了世子妃,葛二见情况不妙就急忙躲身,按之前说好的到了城南的那处偏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有一伙身份不明但武艺很高的人闯进了偏院将葛二给带走了,偏院里的伙计们出手阻拦,但最后不敌,都受了不轻的伤。奴才一接到消息片刻不敢耽搁就来禀报王妃了!”
杜王妃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似的,颓然瘫靠在椅背上,心里暗想:完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这场闹剧并非阴差阳错,而是被人一早就看穿了,不过是对方将计就计,把她们都给算计了进去!
想到周慕寒那张凛冽肃杀的脸,和狠戾果决的行事手段,温暖如春的堂屋里,杜王妃狠狠打了个冷颤,蓦地坐直了身体,双眸紧紧盯着跪在堂下的廖管事,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5章 挚友
诚如所料,第二日下了早朝没多久,太后娘娘就差人传召杜王妃进宫,消息传到听竹苑的时候白素锦穿戴好衣袍正准备出门,听到夏妈妈说起这事时只是扯了扯唇角,带着雨眠、清晓和那两个外借来的大丫环出了门,去往镇北将军府,一来给这两个大丫头请功,二来嘛,昨晚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闹得那么大,现在想来怕是已经满城皆知了,白素锦昨晚同周慕寒打过招呼,今儿一早先到镇北将军府上走一趟,把情况说明了,省的大家担心。
三八是女人的天性,清闲无聊是滋养八卦传播的温床,果不其然,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汝阳王府四小姐赏灯意外落水荣亲王见义勇为跳水救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俨然是街头巷尾热议话题榜的头条!
镇北将军府负责厨房采办的嬷嬷大清早一出门就听到了消息,心思周全地打探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府禀报了大夫人。赵氏本打算早饭后就差人到王府走一趟,没想到白素锦如此周到,赶在早饭前就亲自过府来了。
没有惊动其他人,白素锦简明扼要地道清昨晚的情况后婉拒了大夫人的留饭,出了镇北将军府后又跑了趟状元府,许老爷子几个人一早也听到了风声,虽说风言风语里并没提到周慕寒和白素锦,但终归是荣亲王府出了事,他们又觉得传言不能尽信,免不得跟着忐忑难安,白素锦来得正及时。不想许老爷子几个人平添烦恼,白素锦只是说了昨晚的诗情,只言片语也没透露杜王妃她们事先预谋的事。
白素锦同样婉拒了许老爷子的留饭,嘱咐车夫驶往兵部衙门。
周慕寒这边天未亮就动身去上早朝,下了早朝被皇上召到御书房详细询问了昨晚之事,周慕寒丝毫没隐瞒,将杜王妃设计陷害、自己将计就计的事抖了个干干净净。
文宣帝的脸色沉了下来,龙颜弥漫着一层怒气。
“这次就勿需再顾忌着太后和朕,你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吧。”
周慕寒神色平静如常,“皇伯父放心,侄儿并未打算如何深究,想来很快父王身边就要添新人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件喜事,见了血光总是不吉利。”
文宣帝眸光一顿,重新认识周慕寒似的深深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而后龙颜转晴,眼中浮上笑意的同时也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嘴上却毫不客气,“以你的性子,怕是走不出这等精彩的一步棋,背后有人指点吧?”
周慕寒也不掩饰,点了点头,“妻贤夫祸少。”
“得妻如此,朕同你皇祖母总算能稍作宽心了。”文宣帝长舒一口气,“内院之事日后你就放开手交予世子妃吧,有你看顾着,不行的话上头还有朕和太后在,定然不会让她吃了亏。”
周慕寒未想到皇上竟会将话坦白说到这般程度,当即跪礼谢恩。
出了御书房周慕寒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后的寝宫,摒退殿内伺候的宫人,周慕寒将对皇上陈述的那番实情全盘又重复了一遍说给霍太后。
霍太后气得当场就摔了茶盏。
周慕寒用兵诡谲狡诈,可言语上安慰人的功力却是极弱,没办法,只得将白素锦宽慰他的那番话搬出来安抚霍太后的怒气。别说,还挺管用。
“锦丫头当真是你命里的福星!”霍太后叹了口气,“日后有她陪在你左右,哀家总算也能睡几个安稳觉了。早膳就在哀家这边用吧。”
周慕寒难得面露赧色,“不了,早先和锦娘约好了,一会儿我到衙门点个卯之后就带她一起去太白楼用早饭。”
霍太后佯怒伸出手指点了点周慕寒的额心,话里带着调笑,“难怪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瞧瞧,现在有了媳妇,祖母要同你吃顿饭都不容易了!”
周慕寒笑着承诺霍太后过两日带着白素锦进宫来。
从霍太后寝宫出来,周慕寒到兵部衙门晃了一圈,算是点了个卯,而后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在门口一眼就瞧到了不远处站在马车旁的白素锦。
“大将军请留步,请留步啊!”兵部尚书谢大人疾步追了上来,眼看着周慕寒就要启程回临西了,他和几位阁老这几日正想法设法逮着他给京畿二营的将领们上几堂兵法课,奈何一个看不住,这位主儿就要溜掉!
周慕寒自然同白素锦说过这事,如今瞧着尚书大人恨不得一路小跑逮人,白素锦不怎么厚道地在心里偷笑。
听到谢大人的召唤声,周慕寒非但没停步,反而脚下生风一口气奔到了白素锦身边。
“下官谢意远见过世子妃。”谢大人身体富态,一阵紧赶慢赶略有些气息不稳。
白素锦笑着还礼,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周慕寒,略表歉意地对尚书大人说道:“大将军昨儿夜里睡得不踏实,为了赶早朝连口热茶也没来得及喝,我就想着这会儿先陪着他去用点早饭,没有耽误衙门的公事吧?”
人家媳妇都到门口了,还能怎么办?
可怜尚书大人一边脸面上陪着笑容连声说没有耽误没有耽误,一边看着俩人伉俪情深的背影心里狂吐槽:一夜没睡好?骗鬼呢吧!瞧瞧那精神奕奕的样子,走路虎虎生威恨不得带着风呢,哪里有半点精神靡顿的痕迹?!
上了马车后,白素锦实在是没忍住,挑开马车的窗幔看了看,果然,尚书大人的背影很心酸。
“左右离京前这段日子你也没什么事,就别再为难尚书大人了。”
周慕寒将桌上的手炉塞到白素锦手里,而后懒洋洋靠在坐榻上,“我要是不为难为难那些老家伙们两分,他们恐怕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让我不得清闲了。”
白素锦无奈摇头,于领兵作战方面,周慕寒的才华的确难得,也怪不得那几位大人想尽法子给他安排事儿。周慕寒身边的薛军师和几名副将及直属的心腹,要么共事多年,要么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指导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哪里像那些半路拉进学堂里的,背后所属的派系繁杂不说,更是蠢笨如牛,偏偏大多数还是一副不懂装懂的德行,周慕寒上了两堂课之后就厌烦得很,若不是给几个老家伙的面子,每天一堂课他都懒得干。
“好了,过阵子会临西你不是还要在大营中开办讲武堂吗,前后态度差别过大,被有心人抓着不放总是不好,虽然皇上心中有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放心,不过是警告他们不要太过分而已。我是回京述职,可不是回京任职。”
见他自己有分寸,白素锦觉得也没必要赘言。兵部衙门离太白楼不远,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一下马车,白素锦就看到了店门一侧排得长长的队伍。
“不久前太白楼新弄的,馅料荤素搭配的大包子,十文钱三个,每天都要被抢疯了,听说掌柜的特殊交代了,优先卖给那些工事上雇用的外来人家属。前儿早朝上还有御史提了太白楼的这桩事儿,圣上龙颜大悦,估计这几天御赐的金匾应该就能到了。”
白素锦但笑不语,多看了两眼馒头摊前排着的队伍,果然衣着大多朴素,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生活磨砺的沧桑。
周慕寒早让人过来定了雅间,两人落座没一会儿,雅间的门打开,四五个传菜伙计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一个人手里托着一盘水酥饼,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周身气度,看起来都绝对不是个伙计。
“草民章远之拜见世子、世子妃!”男人挥推传菜的伙计,就要对白素锦两人行大礼,周慕寒却先一步拦住了他,惊喜道:“远之,你是何时回京的?”
章远之谦谦一笑,“接到吴大掌柜的消息后快马加鞭,昨日傍晚才进的城,本想今日到府上去寻你,没想到一早就听说你在楼里定了雅间,这不,你前脚一到,我后脚就跟过来了。”
周慕寒将他按到座位上,转而向白素锦介绍道:“这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过的章远之章小七,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太白楼可是他的,看来今天这顿可以省了银子了!”
只有在极亲密的亲人和朋友面前,周慕寒才会如此神情鲜活。
白素锦对章远之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来到京城见过沈凌青和顾延卿后,章远之是周慕寒提到最多的一个,他们三人都是周慕寒的少年至交。章远之出身武阳侯府,虽是庶子,却才冠京师,无奈生性洒脱,无心仕途,得了秀才之名后毅然弃笔从商,气得武阳侯险些将他逐出家门。章远之是四人当中最早娶妻的,妻子乃沈凌青大舅父的长女,也就是沈凌青的大表姐,东南船王的长孙女。章远之平生两大爱好,一好书画,二好美食,所以名下经营的产业多为书斋、画阁,以及酒楼。
早得知周慕寒年底要回京述职,章远之已经做好了接风的准备,无奈刚进腊月南闽那边传来消息,潘家大夫人病情垂危,章远之只得带着妻子赶回娘家。到了潘家后,岳母撑了小半月就没了,丧殡之期未完,又意外诊出妻子怀了身孕,胎气不稳,就这样不得不暂留在了潘家。
“之前信中不是说要二月中才会回京吗,嫂夫人身子能吃得消?”周慕寒入京后第二天就收到了武阳侯府转交的章远之的亲笔书信,虽然无法见面有些遗憾,但得知嫂夫人有了喜孕更是替他高兴,断没想到竟然还能见上一面。
“兰若的身体还好,胎气已经稳定了,只是还不能远行,我是自己先回来的,一来与你多年不见,怎么也要尽力成因一番,二来嘛,是定要见见弟妹的,更要当面感谢弟妹初次见面就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既然周慕寒以挚友兄弟的身份介绍自己,章远之便也不扭捏,爽快地抱拳以表谢意,白素锦向来欣赏性情坦荡之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对章远之的第一印象非常好,笑着受下了他的谢意。
一旁的周慕寒却是一头雾水。
“楼下大门外卖的那些包子,就是弟妹给吴大掌柜出的主意。”章远之笑容和煦,看着白素锦时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和赞许,“楼上这两层包厢雅间,客人基本上都是些达官世家的公子哥儿们,聚在这里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的为了彰显身份,席间大多时间都在喝酒玩乐,吴大掌柜也反映多次,撤下去的席面大半都是剩下的,只能给伙计们打包带走,可日日如此,免不得浪费颇多,上次弟妹来过后,给吴大掌柜支了个招,用这些剩下的干净的菜肴制成馅料,然后低价卖给外面的百姓,既能解决剩菜浪费的问题,又给太白楼赢得了美名,我在半路上就收到了吴大掌柜的信,说是皇上要御赐金匾嘉奖太白楼,这份荣耀可是弟妹给带来的,为兄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白素锦笑意晏晏,伸手指着桌上那盘水酥饼道:“大哥若是心有不安,那便让厨房每日多留几个水酥饼给我吧,世子虽不爱吃,我却喜欢得紧。”
“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这样吧,我将这处雅间独留给你们,想什么时候过来就过来,省的再费事差人过来预订,即便是你们不在京里,也可以给老将军府上和状元府那边使用。”章远之早就想给三个至交好友独留出几个雅间,无奈他们极力拒绝,这回算是逮到了机会。
周慕寒岂会不知章远之的用意,爽快地应了下来。
席间周慕寒和章远之闲聊,说着说着自然就提到了昨晚的风波,周慕寒丝毫没隐瞒,甚至将杜王妃处心积虑设计陷害、自己将计就计的来龙去脉都说得一清二楚,足可见对章远之的信任。
“稍后我与锦娘怕是要回王府,凌青和延卿那边你稍后跑一趟,将实情同他们说说,免得多挂心。”
章远之点头应下,“稍后我同你们一起出门。”
两刻钟后,三人一同出了太白楼,与周慕寒约好了喝酒的时间后,章远之告别二人乘车赶往沈凌青的住处,而白素锦两人则回了王府。
陆知棋昨晚整夜发热,天亮后才稍稍降下温,杜夫人一直守在床榻边,既惊又悔,一夜下来竟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荣亲王倒是如往常那般醒了,虽有些头痛,身子骨酸痛,但并无大碍,得知太后宣召杜王妃进宫,就和她一同过去了。
周慕寒两人回到府里的时候荣亲王同杜王妃已经出府有一会儿了,他们二人直接回了听竹苑,换了身舒服的常服,一个继续画图,一个悠哉地看话本,两人共处一室,也不怎么说话,感觉却异常温馨自在。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夏妈妈敲门,说是侍卫总领刘从峰求见,周慕寒立刻招他进来。
“禀王爷,得到最新两个消息,一是太后娘娘刚下了懿旨,三日后抬陆姨娘过门;二是汝阳王府的廖管事......自缢身亡了。”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6章 立威
白素锦闻之有些惊讶,“三日后就抬进府?是不是太过仓促了?”
对于廖管事的死,两人都没有觉得意外,周慕寒着人夜审葛二,最后牵扯出来的只有廖管事,这种情况之下,只要廖管事的嘴堵上了,线索也就断了。对杜王妃和杜夫人来说,廖管事不过是手底下的一个家生子奴才,妻儿老小都握在她们手里,想要他闭嘴不过翻手之间。
让人意外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明显是接着陆知棋狠狠打杜王妃和杜夫人的脸。
“我已将实情细细说给皇祖母了,她老人家震怒,说是要给我们讨还公道。”乍听陆知棋三日后进门,周慕寒也有些意外,不过转而想到杜王妃听到这消息时的心情,不由得心生快意。一个个自认为心细通透手段高明,可惜放在皇祖母跟前不过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果不其然,从宫里出来后,荣王妃憋得几乎内伤直接回府,荣亲王则到常去的小馆喝酒,不料行至一处僻静街市时突然遇到一匹受了惊的马,皇室子弟自小习武,荣亲王的武艺虽说不上精湛,但降服一匹受惊的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因此还救了一位路人姑娘的性命。
那位姑娘视荣亲王为救命恩人,执意要重谢,两人一谢一还礼,往来间得知这位名唤嫣然的姑娘竟然就是京城中近来声名鹊起的聆音阁的新一任花魁。
荣亲王是京城中有名的雅士,好音律,嫣然姑娘精通琴棋,不过短短一段交流,荣亲王便觉得如遇知音,从此便成了聆音阁的常客。
当然,这还是后话。
荣亲王这边偶然结识了嫣然姑娘,一起去了聆音阁听琴品曲,王府这边,杜王妃商还不知荣亲王的偶遇,正在为着太后娘娘的懿旨大动肝火。
可惜,她就算是将整个芙蓉苑、整个荣亲王府都砸烂了,也丝毫改变不了三日后陆知棋进门的事实。
陆知棋清醒后得知这个消息,当即急火攻心,再次昏死了过去,杜夫人恸哭失声,陆知棋的婚事是她最后一丝依仗,虽然事情出了纰漏没有攀上周慕寒,但阴错阳差攀到荣亲王也不是太差,所说按照现在的身份免不得要以姨娘的身份入府,但荣亲王正当年,棋儿又年轻,身子争气一点,待生了儿子,又有王妃的提携,抬成侧王妃也是情理当中。
可太后娘娘的一道懿旨却生生打破了这个希望。抬姨娘虽比不得明媒正娶,可仔细准备三个月同三日相比,对陆知棋来说,身价上差的可是天壤之别!
太后娘娘这么一道懿旨发下来,无异于摆明了皇家对陆知棋的态度。亲王女眷不被太后所喜,来日即便生了多少儿子,想要爬上侧王妃之位,那也是希望渺茫。
杜夫人一辈子工于算计,今次终于尝到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奈何无论如何不甘愿,杜夫人都要带着陆知棋火速赶回汝阳王府,一边忍着各方各院明里暗里的讽刺和嘲笑,一边给陆知棋置办嫁妆。好在她为陆知棋的婚事筹谋许久,这才不至于太过措手不及。
不过,亲王纳妾有礼制上的规定,可惜了杜夫人悉心为陆知棋准备的一百零八抬嫁妆和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如今大部分都派不上用场了。
陆知棋在宫里特派太医的诊治下病情很快好转,脸色虽还残留着病愈后的憔悴,但费些心思在妆容上,竟也有种西施般的病弱之美。
然而,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陆知棋被抬进荣亲王府的前一天,荣亲王英雄救美、与聆音阁新花魁一见如故的消息在京城内广为流传,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谈时自然要将汝阳王府四小姐落水一事牵扯出来,一时间外头纷纷谣传,聆音阁的嫣然姑娘怕是也要成为荣亲王府的新姨娘了。
得知自己竟然被人与风尘之女相提并论,陆知棋气得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都是白素锦那个贱人害我,一定是她!”
想起当初赏梅会上的态度,陆知棋发了疯似的咬定了是白素锦在背后搞鬼,不然万无一失的事怎么会落得如今的残局!
听到陆知棋这么一闹,杜夫人顿时一颗心如坠冰窖。
若所有的事情世子妃都知情,那么......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世子爷也一早就知道了?
相较于陆知棋的恨,杜夫人此时却感觉几乎要被恐惧所湮没,慌手慌脚地让人备了马车,仓皇赶往荣亲王府。这种可能的猜想一旦滋生,随之而来的巨大恐惧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承担不下来,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王妃。
自从上元节灯会后,荣亲王府无疑雄踞京城热门话题榜首位,荣亲王两次英雄救美成就两段佳缘,而且两段佳话里的女人身份背景大相径庭,无疑能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火热谈资。
任凭外面如何舆论沸腾,听竹苑内白素锦子自从容闲适,跟着周慕寒进了一趟宫,陪着太后和皇后用了顿午饭,然后和许老爷子及两位舅父、许唯良吃了顿送别宴,另外,在周慕寒的陪同下,白素锦在府外别院特别宴请了章远之,为的不是别的,而是给自己的果油找买家。白素锦决定回临西后就让那尔克族长和塔达木族长代为购买山林,扩大青果树和茶树的种植,形成以百越族、北濮族为中心的果油基地。青果油和茶油精贵,自然要走高端消费路线,京城自然是最好的模范市场,太白楼自然是最佳合作伙伴。
当然,白素锦也不会只做青果油、茶油这种高端油类,这次回去后打算联合西军屯田官、白二哥和一些田大户种植油菜、大豆这类油料作物。
白素锦特供的果油武阳侯府自然也得了封赏,章远之不仅擅于管理酒楼,本身是个老饕,厨艺更是拿得出手,武阳侯虽然不待见他弃文从商,但又得意他的厨艺,于是表面黑脸内心雀跃地将太后赏赐的两小罐果油给了章远之,果然,章远之没有让他失望。可吃了两顿开胃饭后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因为眼看着那两小罐的果油就见了底了!
比武阳侯更揪心的就是章远之了,这果油是远在临西的荣亲王世子妃特别进贡给皇宫的,虽然自己能通过周慕寒搭上白素锦这条线,可从武阳侯那里得知的消息来看,这果油数量很少,自己也不好平白给人添烦恼,是以直到如今,他也没有主动提及果油的事,没想到白素锦竟然主动提了出来,他自然当即应下,除了商量好的价格,他执意将太白楼的股份分了成给白素锦。
推辞不了,白素锦在周慕寒的示意下只要收了。
先是外祖家,接着又是太白楼,白素锦觉得自己这趟京城之行哪里是新妇认亲,简直就是来扫荡银子的!
送别了外祖一行人,又将果油的下家定好,白素锦手头上的事基本上就都完成了,夏妈妈也开始带着人着手收拾箱笼,过两日他们也要动身回临西了。
就在听竹苑忙着整理箱笼的时候,陆知棋入府了,虽然是亲王的妾室,也不过是一顶四人抬的喜轿,后面坠着短短的嫁妆队伍,喜锣自然也是没有的,无声无息地从侧门抬进了府,进了妾室们共同居住的潇兰苑。
第二日一清早,白素锦和周慕寒穿戴整齐到了芙蓉苑,观看陆知棋这个新妾给主母杜王妃敬茶。
从姨母改称王妃,无论是杜王妃还是陆知棋,心里的滋味都苦涩到了极点,奈何颜面上还要装作一团和气。
事实上,除了白素锦和周慕寒夫妻俩,以及荣亲王,在场的其他人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妾室没有资格与正妻嫡子们同席,陆知棋敬过茶后就退出了芙蓉苑,周慕寒和白素锦留下来一起用了早饭。荣亲王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同周慕寒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缓解不少,还关怀了一番离京的若干事宜,并当面嘱咐杜王妃多准备些礼品给他们带着。尽管内心流着血,杜王妃也只能咬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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