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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用过早饭后周慕寒照例到衙门给人讲学,白素锦如今闲来无事,便带着雨眠和清晓到梅林那边散步,王府的花房就在梅林附近,正月里赏赏花不啻于是个好消遣。
今日阳光正好,主仆三人穿的够厚,便慢慢在梅林边的小路上慢慢走着,本来是件挺闲适惬意的事儿,偏偏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平白坏了兴致。
“哼!”见着白素锦,陆知棋心头的怒火和恨意就难以压制,剜了白素锦一眼就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陆姨娘请留步,见到世子妃行半礼即可。”雨眠的礼数是教养嬷嬷调/教出来的,来了京城入了王府还跟着进过皇宫,眼界豁然开阔,又被周慕寒嘱咐过好照看主子,如今白素锦被人这么怠慢,她自然是要不依的。
白素锦看着雨眠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再看看旁边由气愤转为惊讶地张大嘴巴的清晓,又不禁叹了口气,少吃了两三年的米饭果然是有差距的。
陆知棋听到雨眠的话愤而转身,几步走到雨眠近前,二话没说先挥手给了雨眠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咬牙切齿骂道:“不过是个卑贱的丫环,竟然也敢狗仗人势,我陆知棋再不济也是王爷的妾室,哪里轮得到你个贱婢多嘴......啊!”
话还未说完,陆知棋的腹部就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当即痛得蜷成一团。随行丫头见状要上前扶她,却因为白素锦一个狠戾的眼神而双股站战,当即匍匐跪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接收到白素锦的眼神示意,雨眠顶着半边红肿的脸和清晓一起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陆知棋押着肩膀扯起来跪在白素锦跟前。白素锦那一脚可是丝毫也没留情,陆知棋这会儿疼得要命,哪里还有挣扎的气力。
白素锦蹲下/身,单手扣上陆知棋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冷声说道:“论卑贱,你不过是一个妾,在我们跟前叫嚣个什么劲!她们今日虽然是丫环,可几年后我会给她们寻个好夫家脱了奴籍,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过门了就是正经的当家太太,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进了王府的门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你现在是不是恨我恨得日日不得安枕,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白素锦甩开陆知棋的脸站起身,捏着帕子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看着她惨白的脸,语速不急不缓,“没错,我是一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计划,索性将计就计让你落得如今的地步,誰让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呢?走到今天这个下场,你活该。记住了,日后见到我要么夹起尾巴,要么躲得远远的,免得自取其辱!还有——,麻烦你将这番话也转告一下王妃和杜夫人,这回就先这么着,再敢将歪念头动到世子爷头上,咱们到时候就连着这回的账连本带利一起清算!”
“来啊,陆姨娘目无礼数冲撞本世子妃,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陆姨娘,得罪了。”雨眠得令后让清晓按着陆知棋,自己挥开了手臂,一个个巴掌声响脆,严谨得每一下力度都那么相似。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7章 遇袭
三十个巴掌扇完,陆知棋两颊当即就又红又肿,*辣得仿佛火烧,一颗心却如坠寒潭,她本以为之前见到的白素锦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那都是故意伪装的,以掩饰她内心的自卑。而此时此刻她才终于看清,白素锦是真的没有把她们当回事,对自己如此,对自己母亲如此,甚至是王妃也是如此。
陆知棋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清楚地意识到白素锦并不是空放狠话,自己若是再招惹到她,就绝对不会像今日这样只是挨嘴巴了。
白素锦也没心情再去赏花,从梅园这边出来后直接去了芙蓉苑,先一步说了掌掴陆知棋的事。陆知棋的性子杜王妃岂会不知,这段时间他本就气结于心,如今刚进门第二天就公然得罪世子妃,真真是太不给人省心,可大庭广众之下被掌嘴,杜王妃心里还是不高兴的。可不高兴又能如何,眼前之人根本就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非但不能表现出不悦,还要带着笑脸称她教训得好,杜王妃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憋得心口直疼,等到白素锦前脚刚出了芙蓉苑,她后脚就着人将陆知棋给喊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教训。陆知棋知晓她这位姨母工于伪善,可这还是第一次亲身见识到她的真性情,内心不禁漫上浓浓的失落和悲凉感,同时还伴着几分埋怨。
念头陡然升起,陆知棋在这一刻突然决定,白素锦的警告,在王妃跟前只字不提。
不管芙蓉苑这边杜王妃和陆知棋两人如何心情,白素锦从芙蓉苑出来后心情舒爽得很,侧过头看了看走再也一旁的雨眠,她正好是挨了一巴掌的那半侧脸冲着自己,迁怒之下,陆知棋那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气,眼下虽然指痕印子散了,半张脸却是泛着红,上面甚至还有两道指甲划过的伤痕,透着细细的血丝。
回程的脚步明显快了许多,一进听竹苑的内室,白素锦就让清晓将药匣取来,拿出一小罐太后赏赐的药膏让夏妈妈给雨眠涂上,一边看她涂药,一边将实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雨眠打小就懂事、沉稳,虽然是个丫环,可也是被夏妈妈疼着护着长大的,在大夫人、三姑娘跟前伺候的时候更是连句呵斥都未曾有过,如今被人这般下狠手,夏妈妈自然心疼不已,擦药时力道轻之又轻,可看到雨眠因为吃痛而皱紧眉头,眼里的疼惜满满溢了出来。
然而,心疼自己闺女是一回事,想想自家夫人的做法,夏妈妈又禁不住有些忐忑,“夫人,陆姨娘刚刚过门,在王爷跟前正是得宠的时候,待王爷知道此事会不会对您有所怪罪?”
白素锦今日对陆知棋下手,一来是她上来就对雨眠动了手,二来是她态度太嚣张,白素锦正好趁机敲打敲打她,算是杀鸡儆猴,活该她倒霉。
“夏妈妈勿需多虑,今日之事也不全然是为了雨眠挨打,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正好借着她给这府里的那些双眼睛们立立规矩,免得一个个认不清身份。虽然咱们大部分时间不在这府中,可大将军是这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爷,是除了王爷之外王府里最大的主子,不趁机敲打敲打,搞不好下次再回来,有人就要骑到咱们头上了!只是这次委屈了雨眠。”
雨眠听了白素锦这话忍不住要咧嘴笑,结果牵动了脸颊上的伤,抽了两口凉气,“哪里会委屈,后来不是夫人做主,让奴婢亲手讨回了公道么!夫人,奴婢的手现在还有些发麻呢......”
白素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伸出手食指戳了戳雨眠的额头,夏妈妈叹气道:“你呀你......”
夏妈妈的担忧白素锦却一点也没有,陆知棋虽然刚进门,年华鲜嫩如花,容貌又娇媚,对府内许久未添新人的荣亲王来说自然是新鲜的,可变数就在于,他在外面还有另一段佳话、另一位佳人,那位佳人还被他视为琴棋知音,更更重要的是,知音佳人眼下尚未入府。
男人的劣根性就在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时永远在骚动,得到后转眼情转薄。就如荣亲王,当初能为了杜王妃不喜宠妾灭妻、逼走嫡子,如今不也能为了认识短短数天的所谓“知音”云牵梦绕流连在外吗?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钉在七寸之上。
这就是太后娘娘的手段。
当周慕寒告诉她那位聆音阁的嫣然姑娘是太后娘娘一手安排的时候,白素锦不是不吃惊,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人人都有逆鳞,任是霍太后再宠爱荣亲王这个亲生儿子,周慕寒却也是她的嫡亲孙子,即便抛开周慕寒背后的累累军功和林家,单凭皇家对周慕寒的亏欠,老太后也绝对不会容忍人这般在她眼皮子底下算计周慕寒,尤其那个人是杜王妃。
娘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依靠,膝下子女也不成势,能依靠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宠爱,若是失了荣亲王的这份荣宠,她杜氏又算得了什么?!
显然,白素锦看得透的,深宫中从波云诡谲中走到最顶端的太后娘娘岂会不知?
果不其然,过了三天,荣亲王也没有因为陆知棋之事有何微词,早饭桌上甚至还询问了周慕寒一番启程里准备情况。
这是此次在京城的最后一顿早饭了,席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别愁绪,荣亲王满面春风,容光焕发,这些日子吃罢早饭就出府,想来是和嫣然姑娘相处甚欢,至于其他人,应该是巴不得他们越早离开越好。
不过,席间大公子倒是关心了几句回程的路线,让白素锦意外的是,周慕寒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说了。
昨日周慕寒和白素锦一起去了宫中同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辞行,接着又去了镇北将军府一趟,老将军分外不舍,白素锦知道他过不久就能完全挂印了,就提出到时候到临西来住一段时间,如此倒是消磨了不少离别之苦,大太太和三太太拉着白素锦的手细细叮嘱,尤其是反复嘱咐她切莫心急,待身子养好了再要孩子,不必急于这两三年,白素锦听着心头暖暖的。
用过午饭后离开镇北将军府,周慕寒特意带着白素锦到翰林院附近的一家茶楼同许唯信见了一面。差事的调令已经正式下发了,许唯信很快就要到户部就职,准备三两个月就会到川滇的茶马司上任,届时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是以一壶茶喝得更多是不久后相见的期翼。
章远之、沈凌青和顾延卿三个人早就将礼物送到了府上,晚上周慕寒跟他们畅快地喝了顿酒,好在都是些懂得节制的人,周慕寒回来的时候不过微醺,沐浴洗漱后躺在被窝里拉着白素锦的手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笑着笑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白素锦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心和眼角,内心宁和安定,惟愿此生能一直这般岁月静好。
或许他们这段婚姻开始得有些功利现实,可是彼此扶持、彼此依靠,走到如今,白素锦看得到周慕寒心里的尊重、眼中的情思,也清楚自己对他......已是深爱。
因为了解而结利为盟,又因为理解而结心为爱。世间因缘,大抵都是这般于无声中给有心人以惊喜吧。
满载而来,又满载而归。
若是来时的路上白素锦还带着几许对周慕寒家人们未知的忐忑,那么回程的路上,她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雀跃来形容,就连船外的风景也美了许多。
“这并不是咱们最开始商量后决定要走的路线?”船行三日后,白素锦发现异样,问道。
从京城到临西,水路可供的选择并不少,差别也只在于行船时间长短而已。
“你是故意误导大公子的?难道有异动?”
周慕寒继续翻着手上的话本,“有备无患,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防着点儿总没有错。”
白素锦舒了口气。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船上的日子过得枯燥,好在周慕寒临行前在京城里搜集了满满一箱子的话本,白素锦整理今年的各项计划,累了便跟着周慕寒一起看话本消遣,一路倒也惬意。
变故,就发生在一入川境、距离临西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
当时他们在川西北一个叫仓邑的小县码头停靠,上岸补充一些饮用水,顺便活动活动筋骨。白素锦跟着周慕寒上岸,到附近的一家茶棚里点了些吃食,白素锦手里的茶盏刚碰到唇边,突然就被身侧的周慕寒一掌拍开,下一秒就被利刃出鞘握在手中的周慕寒扯起来护到了身后。
“有刺客,防御起!”刘从峰一声厉喝,嗖嗖嗖十数道身影奔了过来,将周慕寒和白素锦紧紧护在中间。
虽说亲眼目睹了蓟石滩的那场大战,可当时毕竟离得远,藏身的位置又隐蔽安全,不若如今这般近在眼前,且置身其中。
白素锦在情绪可控制范围内尽量走位不将自己暴露在周慕寒和护卫们的防御范围之外,近在咫尺的浓重血腥挑战着嗅觉的承受力,周慕寒和近身侍卫个个身手了得,无奈对方的人数在开始时占据优势,而且近身短兵相接,功夫再高也难免要受伤。
战场上喂养出来的护卫渐渐凸显出优势,白素锦看得出来,形势已经偏倒于自己一方,周慕寒的左臂被扫了一刀,衣服被划开,依稀可见伤口的血色。
白素锦觉得时间仿佛像橡皮筋一样被拉得很长很长,她清醒地走位躲避在防御范围内,同时又觉得大脑恍惚而麻木。
当那一刀在她眼里如慢动作一般落下的时候,白素锦意识到周慕寒来不及躲开,竟然打算直接用身体护着她,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同他互换位置,可是揽着她的手臂那么紧,那么紧......
她竟然无法动弹。
温热的微腥液体溅到脸颊上,白素锦越过周慕寒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男人颓然倒下,茫然伸出手抱上周慕寒的背,触手是一片灼烫的黏腻液体,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荒凉和无措。
意识,突然之间就陷入了黑暗。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8章 审问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白素锦意识逐渐清醒,眼睛刚睁开就听到了清晓急吼吼的低喊声,下一刻几个人就围了上来,夏妈妈握着白素锦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迭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事发当时白素锦让夏妈妈她们去帮忙采备淡水、食材和干粮等东西,也亏得如此才逃过了一劫。
力气重聚,白素锦猛地起身,急急问道:“大将军呢?大将军的伤势如何?!”
雨眠忙上前蹲下给白素锦穿鞋,夏妈妈将斗篷给她披上,忙回道:“夫人莫慌,大将军伤在背上,伤口挺深,但好在随行的军医诊治及时,这会儿喝了药还在睡着,老奴这就陪您过去。”
周慕寒被安置在另一艘大船上,白素锦到的时候他正趴卧在榻上沉沉睡着,侍卫总领刘从峰和两位军医都守在旁边,见到白素锦来了纷纷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大将军伤势如何?”白素锦直接坐到床榻边,周慕寒虽然睡着,可眉峰微蹙,脸色苍白,可见伤的并不轻。
年长一些的华军医上前如实回禀道:“伤势颇重,刀口长且较深,血流快,虽然及时包扎,但仍然失血过多,好在夫人之前新配的伤药效果颇好,卧床休养一旬左右应该可以下床稍微活动,至于彻底痊愈,少不得三两个月。”
多亏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军医随行,对于这种刀伤他们处理起来比较有把握。
“刘统领,侍卫们可有伤亡?刺客如今情形?”
“回夫人,侍卫中有三人受伤较重,但未伤及性命,轻伤十余人。刺客共一百三十二人,打斗中击杀一百零三人,活捉二十九人,现分别拘于三艘船中,等候大将军和夫人处置。”
“留下两个领头的,剩下的一律格杀。”白素锦毫不迟疑地下令。
刘从峰身形一顿,转瞬后立刻恭敬地应下,而后沉声道:“夫人,宫中派来随行的龚太医......服毒自尽了。”
白素锦一愣,“畏罪自杀?”
“目前看来是。”
此次回程,宫中特派了一名太医和一队禁军护卫给周慕寒。那一队护卫虽然是顶着禁军的名头,实际上却是特派自千机营,而龚太医是太医院的老资历,在宫中深受太后和皇后娘娘信任,这次就是皇后娘娘推荐的随行人选。
事发后,偏偏是皇后娘娘推荐的人出了问题。如果泄露路线的人是龚太医,那么势必要牵连到皇后娘娘;而如果不是龚太医泄露的路线,那么他就是被毒杀,周慕寒这边则必须要给皇后娘娘一个说法。
如今,死无对证。
两位军医早已退下,船舱内只有昏睡着的周慕寒,清醒着的白素锦和刘从峰,以及站在白素锦身后的雨眠。
是完全可以放心说话的环境。
“龚太医的死讯多少人知道?”
“只有属下和两个副统领知晓,兹事体大,属下们唯恐走漏消息故秘而不发,只等大将军和夫人决断。”自从刚刚接到白素锦清肃的命令后,刘从峰对自家大将军夫人杀伐果决的作风愈发敬重。
白素锦神色稍缓,“做的好,继续封锁消息,等到了临西后,立刻散布消息回京城,就说是大将军路上遇袭,身受重伤,但却未害及性命,主谋及泄露行踪者已经被生擒,正在连夜拷问中。”
刘从峰眼光一亮,“夫人的意思是要......请君入瓮?”
白素锦有些苍白的唇角浮上一抹冷笑,“没错,既然不确定,那就让背后的主使者来帮我们确定好了。”
“属下领命,定不负夫人所望!”
“一切就交给总领了,大将军醒来后我会亲自和他说明。”白素锦伸出手,握住周慕寒指尖微微发凉的大手,眼前蓦地浮现出混战中的情景,沉声对刘从峰说道:“随行携带的药品很多,尽量给受伤的侍卫们使用咱们自带的伤药,餐食上也要注意温补,稍后你将伤员的名单列一份给我。还有......准备一下,稍后我要亲自审问那两个刺客。”
“这......”听闻白素锦要亲自审问,刘从峰当下有些为难。之前为了套取消息,那两个领头的已经被“伺候”了两遍,现下的情形委实有些血腥。
白素锦领会刘从峰迟疑的原因,抿了抿嘴,“刘总领尽可放心,我受得住,你只需将他们随身携带之物统统搜出来给我过目即可。”
“属下领命。”
为了查明这群刺客的身份,刘从峰早就命人将他们仔细搜身,初步判定应当是群贼寇。
刘从峰退下后,雨眠也退到了门口候着,白素锦握着周慕寒的手,也不敢太用力,怕将他扰醒了,眼下的情形他还是睡着的好,起码还能减轻些痛感。
两刻钟后,白素锦走出船舱,刘从峰已经准备妥当,将白素锦接到了关押那两个刺客的船上。
船舱厚厚的帘子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刘从峰有些担忧地打量了一眼白素锦,发现她竟然没有丝毫的顿色,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为了能入眼,刘从峰已经让人给那两个刺客换了身粗布衣裳,此时被绑在刑架上,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可看到白素锦时眼里却依旧是不羁和嘲讽。
雨眠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少不得有些腿软,但胜在适应能力超强,心里反复自我催眠:只要不表现任何表情,肃着一张脸就好。果然,几息过后,给夫人盏茶的手就不抖了。
白素锦端起茶盏悠悠呷了口茶,无声打量着刑架上的两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精悍强壮,虽然被狠狠教训过,可通身的匪气压制不住,看架势是宁死不招。
事实上也是如此,刘从峰至今仍未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线索。
也是,既然敢接下刺杀周慕寒的活计,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往往都是如此,相较于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的痛楚是更能忍受的。
“刘总领,开始吧。”
白素锦一声令下,四个侍卫将两张简易木板长桌抬了进来,手脚麻利地将两名刺客仰躺着牢牢绑在了桌面上。两张木桌间放了个方木凳,凳子上放了一盆水,还有一叠裁剪整齐的桑皮纸。
此时一盏茶尽,白素锦起身走到另一张方桌前,上面摆放着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以及两套染了血的衣物。
两名侍卫在刘从峰示意下,拿起一张桑皮纸在铜盆中浸过水,然后糊在刺客的脸上。桑皮纸浸水后受潮发软,立即紧紧贴服住口鼻,紧紧数息后,两名刺客就开始手足挣扎,可是整个人早被牢牢捆绑在长桌上,根本挣脱不开。
白素锦在方桌前缓缓一步看着桌上的东西,片刻后冷幽幽开口说道:“以为不开口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吗?”
“这种七升半的粗布是德隆坊专用的规格,据我所知,这一带附近只有两家德隆坊的分号,若我猜得没错,你们是山寨里的吧,想来该有统一采购布料的时候,数量必然也小不了,德隆坊的掌柜和伙计应该还对采买的人有着不浅的印象。”
“抚西大将军的手段想来你们也听过,至于我呢,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的人,自是不会奉行什么祸不及无辜妇孺。当然,这是在我找不到背后主使,只能将你们放在主谋位置的前提下。”
白素锦抬手示意,两名侍卫将刺客脸上的桑皮纸揭了下来,空气乍然涌入鼻腔,两人一边剧烈咳着,一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中因为白素锦的一番话惊得脸色大变,但仍然顽固地撑着不说话。
白素锦也不着急,重新坐回椅子上,手肘拄在桌面上,手掌托着托腮,示意再次施刑。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正准备让人散布消息,你们两个和泄露大将军路线的那个内应已经被生擒,但是,有几个刺客漏网之鱼,逃了......”
“你说,过两天我会不会听到某个寨子发生大火,或者遭山贼屠寨的惨事?”
听到白素锦这么一说,两个人挣扎得陡然剧烈,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哼叫声。
刘从峰得到白素锦的示意,命人揭开了他们脸上已经糊了两层的桑皮纸。
“我们说。”个子更高一些的男人脸色已经发紫,抖着嘴唇颤声说道:“但是,你们不能散布那个消息。”
白素锦冷然一笑,“你哪来讨价还价的资格!说还是不说,随你们。散不散布消息,看我高兴与否。”
心理防线已经攻破,白素锦也不多做停留,接下来的全然交给刘从峰处理。
只是回到周慕寒睡着的船上后,对送她回来的刘从峰交代道:“口供录完后,喂了迷药拘着,注意不要用过量了就好。”
刘从峰领命后亲自去听录口供。
白素锦回到船舱内守着周慕寒,看他睡眠中也疼得出了一头的汗,就让雨眠端了盆温水进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擦脸和脖子,刚擦完一只手,拿着湿帕子的手就被反手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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