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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回了王府,白素锦也不急着去见杜王妃,先回听竹轩换了身衣裙,重新梳理了一番发髻,还用了盏茶,这才施施然出了院子往杜王妃的芙蓉苑来。
白素锦的容貌的确算不得美得出尘,但胜在脱俗,身姿轻盈,五官清秀,尤其是一双凤眼,眸子明亮幽黑,眼尾微扬,淡淡一眼扫过来,就带着股睥睨旁人的气势。
这种气势看在杜王妃眼里,却是在夫君荣宠下滋养出来的倨傲,心里不知多么羡慕嫉妒恨!
寒暄过后,明知杜王妃要寻着自己的话头牵扯出实际用意,白素锦偏偏不给她铺设这个台阶,唇边挂着淡淡的笑,顾自端着茶盏品着茶,一言不发。
干坐好一会儿,杜王妃见状无法,只得自己挑起由头,柔声问道:“明儿就是上元节了,晚上灯会热闹的紧,世子妃可有去赏灯的打算?”
白素锦点头,“自然是要见识见识这京中灯会的盛景的,方才大舅母还派人来问,是否明晚要同她们一起,还未来得及回复,大总管就来了,我寻思着王妃八成也是为了明晚赏灯的事吧?”
杜王妃笑意更浓,“世子妃料想的极是,正是为了此事,怎么说咱们也是王府里的一家人,世子在外多年,同王爷父子间的情分或许是淡了一些,但毕竟血浓于水,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最后还是咱们自家人脸面上无光。至于那日赏梅会上的事,说到底终究是棋儿和娇儿几个私交较深的小姐妹间的妄言,唐突了世子妃,我已狠狠教训了她们一番,如今她们正想借个机会同世子妃你当面道歉呢,所以啊,我就想着不如明晚的赏灯会咱们就一起去,世子妃以为如何?”
白素锦神色未动,缓缓呷了口茶,而后慢慢抬起头看向杜王妃,粲然一笑,“王妃好意,自然不能辜负,那就这么说定了吧,我在太白楼定一桌酒席送到王府来,一同用过饭后咱们正好去赏灯。”
“如此甚好!”杜王妃当即欢颜应下。
从王府出来后,白素锦当即派人去太白楼定了席面。其实镇北将军府那边早就派人来问上元节赏灯是否同行,本来打算就和周慕寒两个人去看看,所以白素锦当时就婉拒了,这会儿也省了再跑一趟。
到家的时候周慕寒竟然已经回来了,白素锦有些意外,“怎么回来这般早,不是和外祖他们去见三公子了吗?”
周慕寒正躺在暖阁的躺椅上看话本,见白素锦回来了索性将书册往手边的檀木方桌上一扔,“不仅沈凌青,顾延卿也跟着来凑热闹,后来索性将二舅兄也喊了来,他们一群人聊得热烈,我这个牵线人自然就功成身退了。”
想想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周慕寒一个人兴趣缺缺的场景,白素锦不禁莞尔。
“回王府了?杜氏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素锦见周慕寒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态,纤眉微挑,走上前去坐在躺椅的实木把手上,手臂撑着周慕寒的肩膀,打趣道:“没想到大将军竟这般耳聪目明......”
周慕寒就势将白素锦半揽入怀,神色间浮上一抹肃杀,“防人之心不可有,更何况是防着那人?敢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我定然不会轻饶。”
好好一张俊脸,每每提及某些人时直奔扭曲的架势,白素锦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伏在他耳边故意压低声线说道:“知道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是什么吗?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汲汲营营费尽思量想要得到的、想要固守的,却如细砂一般生生从指缝间流失掉,生无可依,看不到一丝希望,却又求死不能,日日时时刻刻受着绝望的煎熬之苦,这......才是无尽的痛苦。”
白素锦动了动身体半靠在周慕寒的肩上,看着鸡翅木杌架上那叶翠花鲜的水仙,悠悠说道:“靠鲜艳年华和虚伪构建出来的荣宠,有朝一日崩塌开来,到底是何种光景,就让咱们一起开开眼界吧。母妃也好,你也好,外祖一家也好,隐忍多年,咱们总该先收些利息才好,也不枉千里迢迢回京这一趟。”
自母妃离世后,这些年来,周慕寒听惯了也受惯了来自身边人或耳提面命、或亲情挟制、或旁敲侧击所灌输的隐忍意志,第一次,有人竟然站在自己身边,甚至是自己身前,为着母妃、为着自己讨还公道。
这是自己挑选的家人,是这辈子会永远在一起荣辱与共、甘苦共享的人,是自己的良妻。周慕寒觉得此生最明智的一件事,便是在路过白府大门口前看到白素锦的那一刹那尊重内心的悸动最后握住了这双手。
在外人眼中,他许她金书铁券后院独享,为她赚得诰命加身、享有世子妃尊荣,他们都以为是他在纵着她,宠着她,可是,他却再清楚不过,自从两人大婚后,她的全然信任滋养了他干涸殆尽的心,热了血,活了魂,除了报仇,生命中又有了旁的念想和希翼。
与她给予的相比,他能回报于她的并不多,只有一颗赤诚的心,和一个足够让她自在生活的身份和空间。若是这点东西也要被人觊觎、染指,那无疑是在戳他的逆鳞!
“你打算如何来收这笔利息?”片刻的沉默后,周慕寒尽力压抑下心头的悸动,沉着声音问道。
白素锦习惯性地微微眯起双眸,双唇微启,“不是有人哭着喊着、想着念着要进咱们那荣亲王府吗,呵呵,佳节之际,难得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不如就搭把手,成人之美吧。”
周慕寒一愣,领会到白素锦话里的意思后,大脑袋登时埋在白素锦颈间,笑声从压抑慢慢变得肆意张扬。
怎么办,他就是喜欢媳妇这种你给我挖一个坑我就给你盖一座墓的手段!
晚饭前派去跟踪的探子又来禀报了一次新的发现,饭后两人前情后事合计了一番,算是拼凑出了杜王妃她们的打算。白素锦不得不吐槽,设计人的伎俩能创新创新吗,后世的宫斗剧里要用烂了的梗了!
念着第二天有场大戏要演,周慕寒很有良心地没有折腾白素锦,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上元节免早朝,两人起得晚了些,补足了睡眠,脸色自然格外好。
用过早饭后,白素锦跟着周慕寒先到宫里给太后请安,得知他们进宫,周慕寒被皇上召去了御书房,白素锦便在霍太后这边陪着她说话儿,本想着稍后再去给皇后娘娘问安,没想到皇后倒是先一步来了太后这边,三人聊了小半天,午饭也就留在霍太后这边用了。
午饭过后没多久,周慕寒就到霍太后这边接走了白素锦。宫中上元节有晚宴,本来王族世家也要出席,但先帝在世时喜好清净,不愿铺陈排场,况且每年还有一次年宴,索性就免了他们出席宫中的上元节晚宴,各自在府中过各自的。文宣帝即位后也将这一做法沿袭了下来。
两人从宫中出来后直接回了王府,虽然素日不在府中住着,这回却没再怠慢,听竹苑内早早就挂上了各式精美的花灯,几处穿堂廊下还挂着蟠螭灯,夜幕初垂,花灯早早被点亮,白素锦和周慕寒踏着满院的灯光走向芙蓉苑,太白楼的席面已经准时送了过去。
周慕寒难得没有给脸色看,甚至还耐着性子同荣亲王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整个席间荣亲王兴致颇高,竟然在散席后也加入了王府外出赏灯的行列。
阖府的人整装之后浩浩汤汤往着门口走,刚出了二门,正赶上门房的伙计来报,说是汝阳王府侧夫人带着表少爷和表小姐到了。
杜夫人恍然,看了看走在一侧的白素锦微微笑着说道:“汝阳王府的太夫人潜心礼佛,这两年上元节各房各院都是自行结伴赏灯,往年她们娘三个都是同咱们府上同行,我也是忙晕了头,一时没想到,竟忘了提前和世子妃说,若是有什么不便的话,不如就让她们自行去吧!”
白素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豁然说道:“王妃多虑了,哪有什么不便的,人多也热闹些,还是如往年那般一起吧。”
说罢,白素锦暗下扯了扯周慕寒的衣袖,当然,虽然她已经很“低调”动作了,大家还是没有忽略到她的动作,以及周慕寒明显拉下来的冷脸。
杜王妃报以感激的笑意,回手暗下掐了身旁周娇的手臂一把。周娇察觉到杜王妃的警告,垂眼敛去浓浓的敌意。
白素锦毫无所知一般跟着杜王妃上了马车,一行人速度缓慢地绕过永宁大街,直奔城南十三桥。
十三桥,顾名思义就是由十三座桥沟通的一处街肆,京城内有名的经营古玩墨宝商铺的聚集地,街肆建筑古色古香,如今被璀璨多姿的花灯装扮,岸上的一片火树银花与桥下的缓缓流动的河水相映成影,宛若天上宫阙坠入凡尘。
城南十三桥备受京中望族世家女眷们的钟爱,不仅灯景辉煌,更重要的是这一区域基本上被划定为相对独立的专属赏灯区,避免了贵妇贵女们被三教九流之辈唐突。
灯会之时,十三桥的古玩铺子如白日一般照常营业,女眷们在街上赏灯,男人们就在铺子里把玩古物墨宝,各得其乐。
荣亲王府一行人在十三桥附近下了马车,而后女眷们相携游赏,男人们则跟着荣亲王进了常去的博古阁。临分开前,周慕寒尤是不放心地叮嘱了白素锦几句,惹得旁观的几个人不禁眼红。
“世子妃当真是好福气,能博得世子爷如此欢心。”陆知棋照着姨母和母亲耳提面命的交代恳诚地和白素锦道过歉后,感慨地说道。
白素锦无视她手下紧扯着帕子,赧然笑道:“大将军此前婚事多有波折,是以这才对我多加照拂,我这也是平添来的福气。”
听到白素锦这么一说,想到周慕寒早前赫赫有名的“克妻”传闻,再想到自己的胆怯,陆知棋一颗心悔恨得宛如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翻炸。如果当初不听信传闻,如果当初能毫不顾忌地迈出那一步,那么即使这个表哥与姨母之间再有嫌隙,自己在那般情境之下毫无芥蒂地同他在一起,那么,今天能享受他关爱和拥有那尊荣身份的人便是自己了!
一步错,百步错!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幸而还有机会弥补!
宽大的衣袖内,陆知棋双手绞紧帕子,咬着牙鼓励自己。
饶是那一世看过再多记载古时上元节灯会的资料,也不如此时置身其中来的形象生动,各式各样的花灯巧夺天工,宽敞的街头有舞龙、舞狮等百戏节目,戏台上更是生旦净末丑各角轮番登场,登桥而望,装饰着花灯的游船缓缓行驶在河水中,水面上的河灯随着水流缓缓而动,依稀还能听到撑船人悠悠的小调声。
闹中有静,光影斑驳。
可惜,若是没有身边这几个心怀叵测之人,白素锦倒真想好好享受一番这良辰美景。
为着今晚之行,周慕寒假托白素锦身边两个丫头身体不适为由从镇北将军府内借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大丫环随行,白素锦同杜王妃几人站在世安桥上眺望花船驶远,转身之际忽然觉得身体被擦肩而过的人用力冲撞了一下,而后被一双手牢牢扯住,脚步堪堪站稳,只听得扑通一声,身边一个藕色身影陡然从桥上栽了下去。
耳边乍响起杜夫人、杜王妃和周娇尖锐的呼叫声。
两个大丫环一左一右将白素锦护在中间,后退几步站到桥中间,刚看清杜王妃三人苍白的脸色,又一道人影紧随其后也落入了桥下水中,白素锦刚想探头瞧瞧,身体就被紧紧揽入了熟悉的怀中,头顶传来男人明显带着担忧的低语声,“没事吧?”
白素锦安慰地拍拍他宽厚的背,“放心,我没事。只是......刚刚跳下去的好像不是......”
周慕寒将头埋在白素锦颈间,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是父王。便宜大哥离得有些远,我的腿不够长。”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94章 败露
浅浅的声音裹着热气响在耳边,白素锦条件反射猛然抬头看向前方,显然此时杜王妃等人已经看清了跳到桥下“救人”之人的真容,杜王妃身形一趔趄,幸得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察觉到被人盯视,白素锦偏过头,就这么直接同周娇满含愤怒与仇恨的双眸对视上。
多半张脸被周慕寒的肩膀遮挡住,白素锦露出的双眼里满含着惊魂未定与无辜,而掩在肩膀下的唇角则扯出一抹讽刺的嘲笑,被周慕寒抱在怀里的身体微微轻颤,看在旁人眼里是惊吓未定,实际上,是被周慕寒所作所为弄得抑制不住憋笑憋的!
众目睽睽之下,陆知棋终于被救了上来,幸得荣亲王身子骨硬实,不然被求胜心切的陆知棋紧紧攀附着,估计等不到护卫们出手,就被扯着一起沉入水里了。
荣亲王将陆知棋用护卫递过来的大氅紧紧裹住,自己也披上干净的大氅围个严严实实,而后抱着还在滴着水的陆知棋迈开大步匆匆朝马车停靠的方向急行,随行护卫在前面开路护送,杜王妃一行人也紧跟其后。
这个时候除了荣亲王,旁人接手抱着陆知棋都是不合适的。
白素锦和周慕寒走在最后,不禁叹了口气,古代女子就是这般,任凭你身份再尊贵,同外男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结局就定了:要么嫁,要么死,要么孤身一辈子。
同情陆知棋?
白素锦黔首低垂戴上兜帽,唇边凉薄的笑意一闪而逝。
若不是周慕寒早有防范,那么今天下场悲惨的人就是自己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下场自负!
“二哥,刚刚你分明是和父王站在一处的,为何你不下水去求知棋,而是袖手旁观!”荣亲王府马车旁,周娇不顾身边嬷嬷的阻拦,奔到周慕寒身前满脸怒色质问道。
正要上马车的杜王妃和杜夫人等人闻言俱是一愣,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白素锦抬腿就站在周慕寒身前,双眸紧紧盯着周娇,冷声道:“当时和父王站在一处的可不止世子爷一人,你又凭什么来单单指责世子爷?!世子爷救得的人,王爷为何救不得?其他人又为何救不得?三小姐这般区别对待,是刻意针对,还是别有所指?”
周娇脸色愈发苍白,双唇微微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反驳。
杜王妃心中暗道不妙,正想开口替周娇解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周慕寒凛冽的声音嘲讽无比地冷哼了一声,利刃般的视线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周娇惨白如纸的脸上,“我就是要冷眼旁观,你又能拿我如何?”
周慕寒唇边浮现的笑意冷漠而残忍,毫不放低音量,几辆马车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莫说有金书铁券在上,就是没有,我周慕寒的后院里,也就只能容得下锦娘一人。今日陆知棋落水,我即便出手就她,也绝对不会抬她入门,左右最后也是个死,倒不若直接死在水里干净。”
“是以——”周慕寒长臂一伸将白素锦掩在自己身后,身体微倾上前凑近周娇两分,沉声道:“你们该庆幸今日是父王救了她。”
说罢,周慕寒拉着白素锦带人潇洒转身,片刻后就隐于人群之中。
周慕寒回府后这段日子虽然素以冷脸对人,但却并没有什么真正为难人的举动,周娇第一次就近距离领略了周慕寒好不压制的寒气,直到周慕寒消失在眼前了,犹然两股战战,身体直发抖。
杜王妃双眼喷火地盯着周慕寒离开的方向,恨得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将手掌抠破。奈何身在街肆,荣亲王和陆知棋又浑身湿透,唯恐寒气入体染上风寒,只得恨恨咬牙,命众人赶紧上了马车疾奔回府。
荣亲王府一夜兵荒马乱自不必提,白素锦被周慕寒拉着穿过两条街,眼前的街景比刚刚看到的更加热闹,且......接地气。
沿水道两旁店铺林立,却并非只是古玩铺子和茶楼之类,铺面也朴素了不少,客流却更加热闹,水边还整齐地排着一溜儿货摊,贩卖胭脂水粉、各色小吃、各类花灯等等的,还有猜灯谜赢彩头的,人声沸腾,热闹无比。
“这才是真正的京中花灯会的模样,十三桥美则美矣,看看景致还不错,但若是要感受真正灯会的味道,还是得来这里。”周慕寒随手从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个糖人,递给了白素锦一个。
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不,应该说是非常不错。
白素锦自然乐得看他心情好,只是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就往他的大长腿上瞟。
忍无可忍,行到一处人流较少的河边垂柳下,白素锦忍不住扯着周慕寒的衣袖,踮起脚尖凑到他近前悄声问道:“你果真是因为腿不够长,才转而成全了王爷?”
周慕寒邪邪一笑,“怎么,你不相信我?”
白素锦登时觉得后脖颈直冒冷风,忙不得摇头,“怎么会!我只是钦佩于大将军的临场应变能力!呵......呵呵......”
周慕寒瞧着白素锦猛缩脖子的小动作,不由得朗然笑出了声,将斗篷的兜帽给她仔细围好,牵着她的手慢慢在街上走着。许多年前,残存的记忆里,自己的手还是稚嫩幼小,母妃就这般牵着他的手走在这寻常百姓往来的花灯街上。这双手孤寂了这么多年,终于,他又能再牵着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偷偷告诉你,其实不是我的腿不够长,只是懒得伸太远而已。”走了一段路后,周慕寒低下头小声说道。
白素锦:果然如此!这个家伙就是故意的,真是太坏了!
心里这么想着,唇边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
若是没有周娇强出头,他们二人自然免不了是要跟着荣亲王一行人一起回王府的,亏得周娇沉不住气,两人这才有理由撇开他们,痛痛快快逛了会儿街,又买了几盏河灯放了为家人祈福,然后才回了王府。
周慕寒让白素锦直接回了听竹苑,自己转身去了王府正院,太医已经来过,王爷倒是无甚大碍,不过落水着了寒气,喝过姜汤,又用泡了药材的温水沐浴后再喝了一剂汤药,基本上就没事了,至于陆知棋,除了着寒,又受了不小的惊吓,夜里恐怕要发热,如今人也不方便折腾,只得暂时留在杜王妃的芙蓉苑里看顾,何太医今晚也被留在了王府中,以策万全。
荣亲王服用过汤药后神色恹恹,之前耗费了大半体力,加之药效发作,需要好好休息,周慕寒看过之后见他没什么事,就直接回了听竹苑。
“王爷他没事吧?”白素锦递了碗参汤给周慕寒,两人今晚在外面逛了挺长时间,赵妈妈在灶上一直煨着汤,里面放了不少的老姜,喝着驱寒正好。
“没什么事,不过是在水里受了些寒气,按照何太医的法子沐浴后喝了药,估计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周慕寒脱去大氅,接过白素锦递过来的参汤三两口解决掉,屋里足够暖和,摒退夏妈妈和雨眠后,周慕寒自己动手三两下脱去了外袍,换了身舒服的中衣,然后到浴房简单洗漱后回了卧房,白素锦已经躺进了被窝。
“明儿一早得进宫一趟吧?”白素锦将脚抵上周慕寒的小腿上,很暖。
“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皇祖母是要召杜氏进宫询问的。”周慕寒扯了扯嘴角,“如今陆知棋还躺在芙蓉苑里呢,明儿杜氏从宫里出来,估计过不得多久,这王府里就要有‘喜事’了。好在咱们过几日就动身回临西,省的看着她们虚伪做作的面孔影响食欲。”
“至于那么赶吗,总要准备准备吧?”
“不过是亲王府抬了门姨娘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纳侧王妃。”
白素锦有些意外,“怎么说陆知棋也算是京中的贵女吧?”
周慕寒撇了撇嘴,“不过是郡王府侧室生的庶女,算的哪门子的贵女,也就是她上赶着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白素锦:......嘴巴好毒!
可是没办法,这话从堂堂荣亲王府世子爷、当今圣上亲侄子、当今太后亲孙子、抚西大将军周慕寒的嘴里说出来,你就是没办法反驳!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陆知棋会拒绝入府?”
周慕寒当即毫不迟疑地摇头否定,“不入府,要么青灯古佛为伴,要么一死保全名声。一半时间长在杜氏跟前的丫头,又打小跟周娇厮混在一处,想也不用想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至于死......”周慕寒冷冷一笑,“她要是真有不怕死的胆子,也不会在你我大婚后才跳出来扮出一副非我莫属的嘴脸来。”
白素锦:......大将军这张嘴轻易不埋汰人,埋汰起来就让你不是人!
“放心吧,她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折腾出一台大戏,我也总不好辜负,之前在桥上意图推你下水的那个人我已经命人押起来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咱们就等着看这大戏的下半场。”
听起来周慕寒已有了周详的准备,白素锦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放松了身体靠着他慢慢任意识被睡意笼罩。
偌大的荣亲王府,除了听竹苑的这两位,以及药力作用下昏昏沉沉的荣亲王,其他人这一晚都注定了不得安眠。
芙蓉苑正房暖阁内,杜王妃挥手摒退屋里伺候的丫环们,待房中只剩下一个邹嬷嬷后才卸下所有的伪装,抬手就将手边桌上的茶壶和杯盏一股脑扫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愈发刺激她几乎暴走的愤怒,踉踉跄跄起身将手边能够得着的东西都噼里啪啦摔了个遍。
“王妃......王妃请喜怒,仔细气坏了身子......”邹嬷嬷上前扶住气急败坏的杜王妃,压低嗓音劝道:“事已至此,王妃更需要冷静,今晚的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来明日一早宫中就能得到消息,太后娘娘届时定会宣召您入宫,与其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下旨,老奴......老奴私以为,还不若您主动提出来,这样还能在两位娘娘和王爷面前落博些好感。”
“好感?哈哈——”杜王妃笑得凄楚,颓然跌坐在软榻上,咬牙厉声道:“我这一辈子,未出阁的时候因着庶女的身份小心翼翼讨好主母,礼让嫡姐,为了将来的安稳汲汲营营好不容易博得了王爷的宠爱,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而不得不做他的妾室,就算如今我熬到这王妃之位又如何?在她们眼里我永远是个继室,在太后娘娘心里从来就没认过我这个儿媳妇,在那个女人的牌位面前,我永远要执妾礼,在王爷面前我连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得!如今还要让我亲口提出来将自己的亲外甥女抬给王爷做妾室?可笑!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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