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那些妄图还想通过渲染舞弊来翻盘的落榜秀才们,又沮丧起来,天下的考官都可以舞弊,唯独王公,绝无可能。
市井已经震动了。
在五军都督府里当值的方景隆,在这个时候被锦衣卫的校尉们找上了门。
方景隆一看有锦衣卫来,先是吓了一跳,不会是我儿子这又是惹了什么事,顿时觉得气闷。
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和将军,那都是皇亲国戚,是世袭的勋贵,尤其是在当值的时候,居然跑来下了驾贴,若是没有得到最上层的指示,谁信?
所以外头的锦衣卫的帖子一送来,都督府里就炸开了锅。
指名道姓的找南和伯方景隆,这是出了什么事?
英国公张懋今日也在当值,听到了动静,脸都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锦衣卫亲自下了驾贴来提人,别看张懋这英国公从不屑锦衣卫,可锦衣卫若是执行公务,他们的背后,可是皇上啊。
这样一想,张懋便觉得事态严重。
其实这几日他很厌烦老方,这老不要脸的东西总是想请他去保媒,而且还动不动就说,陛下尚有一个女儿未出阁呢,张懋听得牙酸,索性和方景隆保持距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作为老友,张懋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张懋匆匆到了方景隆的公房,便见方景隆面如死灰的样子的坐着,锦衣卫的校尉还没有登堂入室,张懋上前劈头盖脸的便来一句:老方,你犯了什么事?
方景隆也是吓着了:想来,是犬子犯事了说着,眼泪啪嗒落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张懋听他这么絮絮叨叨,长叹口气: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前几日,内阁的谢阁老对着陛下发了一通脾气,说是方继藩戕害读书人,这事是有的吗?御史好似都上弹劾了,会不会因为如此,陛下
方景隆打了个激灵:只是祸害几个读书人,就这样的严重?
张懋一下子晓得缘由了,十之**,方景隆这个做爹的,非但没有制止,还成了帮凶,张懋气咻咻地道:你呀,真是老糊涂了,陛下宽厚,自登基以来,尤其厚待生员,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是孩子胡闹。可往大里说呢,却是勋贵之后羞辱圣人门生,糟了,八成是为这事来的,老方,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早说什么来着,早说什么来着,儿子就是要揍的,尤其是继藩那样的不肖子,当初老夫就想揍他,若是老夫的儿子,还容的了他上房揭瓦?
却在这时,外头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张懋收起了怒容,现在老方有难了,自己不能袖手旁观,锦衣卫若是敢来动粗,哼,自己这英国公也不是吃素的。
因而他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待为首的一个锦衣卫百户官进来,这百户官一看到英国公,忙不迭的拜下:见过英国公。接着目光复杂地看了方景隆一眼:见过南和伯。
何事?张懋厉声道。
这百户吓了一跳,却见张懋杀人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仿佛是在警告,意思是,你要小心一点。
百户忙道:出出事了。
一听出事这值房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出了何事?
百户道:就在半时辰前,方家的老宅附近,有许多闲杂人等晃荡,显是奔着方家的祖坟去的,此事,东城锦衣卫千户所有校尉侦知,觉得事态严重,所以赶紧上报,卑下也觉得事情不简单,怕要出大事,所以特来禀报方伯爷,请伯爷万万小心。
祖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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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帝心难测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尤其是方景隆最担心的是,自己儿子这回又招惹了什么是非,引发出不可预知的后果
可谁晓得,竟是
竟有一群宵小之徒跑去了城郊的祖宅和祖坟窥测?
张懋呆了一下,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
百户也觉得匪夷所思,表情复杂地道:公爷‘伯爷,难道你们还不明白,方家的祖坟冒了青烟,现在怕是有不少人想要暗中做手脚,一些胆大包天之徒,可能会破坏方家的祖坟,来个移花接木,将自己的先人葬进去。
这样一听,方景隆便觉得事态颇为严重了,这是自己的祖宗啊,怎么能让人打扰呢?
想到自己祖宗居住的地方竟被人打主意,方景隆自然是怒了,气腾腾地道:哪个狗贼这样大胆,他们自己家里死了人,没有坟埋吗?竟敢窥测我方家的阴地!
张懋亦是觉得奇怪,皱眉道:莫非这些贼子,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图,绝不只是窥测坟地这样简单。
百户的脸色显出了几分讶异,看着二人,下意识的道:难道公爷和伯爷还不知?满京师都传遍了啊,方少爷先是得赐金腰带,此后卖乌木又大发了横财,今日更是了不得,文曲星下了凡间哪,方少爷收的三个秀才,今日乡试放榜,包揽了乡试前三,尤其是那叫欧阳志的,高中北直隶乡试第一名,成了解元公了,这不是祖坟冒了青烟吗?如今满京师的人都在打探方家的祖坟位置,锦衣卫接到了不少线报,所以对此尤为警惕,都说是方家的祖坟埋得好
呼
方景隆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三个小子,竟是包揽了乡试前三!
这意味着什么呢?
古人最重师生关系,一旦拜了师,一辈子可就解不脱了,三个举人,竟还有一个解元公,这只怕是连桃李满天下的大儒,教了一辈子的书,也未必有这运气吧?
方家这是要发迹了吗?
张懋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一个原因,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直勾勾地看着方景隆,目光却是瞬间变得火热起来,急道:老方啊,你家祖宗有德啊,却不知你家墓园那儿,还有没有位置?要不给我们张家挪一个位置?
一股暖流,自方景隆的心底深处涌出来,看着那百户佩服的眼神,还有张懋的炙热,方景隆终于绷不住了,哈哈大笑,痛快啊,他一拍案:为什么我家儿子能得金腰带?为何我家儿子能发大财,为何我家儿子能教出三个举人?老张,你没有想过吗?这是我这做爹的教子有方,所以论起教儿子,我有许多话想说
不对,这时候显然不是吹牛皮的时候,还好方景隆的脑子不是一根筋的,又突然惦念起自家的祖坟来!
可不能给人挖了,于是立即道:多谢提醒,回去告诉你们千户,我老方欠他们一个人情,今日我这便挑选几个壮丁,给我们方家日夜看守着墓园,决不让贼子有机可趁。
张懋听方景隆提起他所谓的教子心经,顿时觉得自己有一些些的抑郁了。他满腹的疑惑,老方的祖坟
张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居然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好在他终究乃是国公,倒也不屑于做此等丧尽天良的事,只能红着眼睛看着老方。
方景隆却一下子打起精神:来,来,来,我来谈一谈我的教子之道
京师已是轰动,以至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即便在宫里。
弘治皇帝看了一遍又一遍榜,在暖阁里,他显得心事重重,尤其是看到下头一副委屈样子的皇太子。
弘治皇帝不由瞪他一眼,眉头皱得更深。
他不禁心里在想,三个秀才,此前学业平平,怎么只拜了半月的师,便有如此的鸿运?当真是运气?又或者是,这个方继藩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弘治皇帝是绝不相信,在王鳌的手底下,方继藩有本事能够舞弊,何况,还是三个门生一起舞弊,可问题出在哪里了?
猛地,他想起了那‘改土归流’策,现在细细想来,方继藩这家伙应当不只是运气,此子虽是有些吊儿郎当,可细细想来,这个家伙
接着,再想到不成器的儿子,皇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自己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确实被他的母后宠溺惯了,再这样放任自流下去,如何是好?
想到杨廷和对皇太子的弹劾,弘治皇帝眯起了眼,一副在深究的样子!
自己已给太子找了许多师父,哪一个都是当代的名儒,或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名臣,可结果呢
或许
他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别有深意的光泽:来人。
奴婢在。今日当值的,乃是刘钱。
弘治皇帝淡淡道: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陛下,又要出宫?奴婢这就去都知监
都知监是专门负责跟随陛下,并且引导清道的,若是陛下要摆驾,一般是都知监安排之后,接着组织好宦官,同时安排金吾卫锦衣卫等伴驾。
弘治皇帝摇摇头道:不用,微服私访吧,朕想去南和伯府,再见识见识这个方继藩。
他是预备取经去的,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知道的是,方继藩这个家伙怎么就让三个普通秀才成才,教育乃是国家的根本,而皇太子乃是他的一块心病,或许可以从方继藩那儿获得一些心得。
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弘治皇帝便怦然心动,再无法忍耐了。
刘钱一听陛下要去见方继藩,心里便沉甸甸的,不过上一次吃了教训,却不敢再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了,却是老老实实地道:陛下既要微服私访,可是陛下去了方家,倘若被方家其他人认出来,这消息一传开,满大街的人便都晓得陛下去见了那方继藩了。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这方继藩虽是教出了三个举人,可是名声却不太好,陛下乃圣君这这
弘治皇帝恍然大悟,觉得刘钱的话也很有道理,便皱眉道:那便需有个身份才好。
朱厚照只要听到出宫,便觉得精神百倍,龙精虎猛,于是忙道:这还不容易,换一身宦官的衣衫,就说是去方家传旨的,料来也没人瞧得出来,方继藩那小子即便晓得,他敢胡说吗?
弘治皇帝却是瞪他一眼:胡闹!
朱厚照一下子萎了,低头不敢做声。
弘治皇帝淡淡道:朕怎可以宦官的名义去嗯?弘治皇帝突然想起什么:朕记得,方继藩得了脑疾是不是?不如,就以御医的名义去吧,就说是宫里派了御医,前去给方家的那小子治病,朕则伪装成御医,如何?
刘钱哪里敢违拗陛下的意思,伪装御医和伪装太监自然是不一样的,太监在这个时代,属于奴,哪有皇帝穿着奴才衣服的道理,可医官的身份,倒能接受。
弘治皇帝便下了决定,淡淡道:刘钱,你去准备,护卫不必太多,挑拣几十个信得过的人做明哨暗探即可。还有此事不得张扬!
奴婢遵旨。
父皇,儿臣也要去。
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知道了,哪里有热闹,自然是哪里有这位皇太子。
弘治皇帝只是抿抿嘴,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第三十四章:圣驾
没多久,弘治皇帝已穿上了医官的衣服,随即乘着小轿自宫中的侧门出宫,几个宦官和数十个护卫作陪,他们俱都穿了常服。
后头的朱厚照也坐在一顶小轿里,一出了宫,他便如笼中之鸟一般,整个人都雀跃起来,此时挑开了帘子,一对清澈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沿途的街景,即便只是沿途的路人,都足以让朱厚照打量个老半天,兴奋许久。
待到了方宅,弘治皇帝并没有立即下轿,这个时候,弘治皇帝早已计算好了,此时方景隆还在当值,所以认得自己的人,可能就是一个方继藩,除此之外,便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随从。
刘钱深知主上的意思,上前对方家的门子道:皇上听说南和伯子得了脑疾,特遣医官前来探视,快去通报,命方继藩来接他本想说接驾,又连忙改口:迎接。
门子听罢,下意识的咕哝道:又来了太医?
可见这宦官冷着脸,门子不敢怠慢,连忙匆匆的进去禀报。
随即,弘治皇帝就听到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御医来了,御医又来了
嗯?弘治皇帝一愣。
可方家上下,却已炸开了锅。
在前院巡视的杨管事身躯一震,转眼之间,竟化身成了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指挥若定:少爷在哪里?
后院。
王虎大牛,赶紧去,将人控制住,不可伤了少爷。
是。
两个魁梧的家丁,抖了抖xiong脯上的膘肉,如狼似虎便朝后院狂奔。
杨管事依旧背着手,目中透出精光:去寻刘账房,账房要上锁,告诉他,账在人在。邓健呢,邓健那厮呢让他跟着少爷的,是不是在少爷那里?
是跟着少爷。
杨管事吁了口气,这样他就放心了一些:请府里的三个举人公,他们是少爷的门生弟子,请他们帮忙。
说着,他掷地有声:其余的人,分守各处,给我守好了,一只苍蝇,都不能上屋顶!
方继藩在内宅后园的葡萄架子底下,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
邓健弓着身在一旁候命,而小香香呢,则身子微微屈着,虽是穿了钗裙,娇躯却不自觉的露出曼妙的曲线,她攥着粉拳,轻轻地给方继藩捶着腿。
一旁是一个茶几子,茶几上是一盏热腾腾的茶,还有一些瓜果。
一枚蚕豆还未剥壳,便被方继藩直接塞进嘴里,然后他愉快地仰躺着,将这后园想象成沙滩,至于小香香,则将其想象成穿着bijini的美女,脑海中有了如此画面,突然觉得人生竟没有了缺憾。
这是地主家傻儿子的既视感,方继藩却乐不起来。
**的生活啊,会消磨我的意志,嗯下下下下下不为例!
却在这时,方继藩突得眼前一花,便见家里的王虎大牛二人,矫健的疾冲而来,两个人扑哧扑哧的自鼻孔里呼着白气,如两头小牛,两面包抄,将方继藩夹住。
远处,杨管事小跑着,带着七八个仆役,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过来,口里大叫:少爷,宫里又来御医了,又来御医了。
又来了
方继藩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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