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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一个都没有。

    都是无名之辈。

    按理来说,但凡是才子,多少大家都会有所耳闻的,毕竟大臣们也都是读书人出身,总对士林的事保持着一定的关注。

    可现在陛下念的这三个名字,大多人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倒是据闻此次乡试最出风头的乃是字荐仁的刘安,怎么,他榜上无名吗?

    弘治皇帝却是沉吟:这三个名字,朕似乎有一些印象,可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只这弘治皇帝一提醒。

    猛地,却有人想起了什么。

    这三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只是那人似乎觉得不太确定,因而嘴唇嚅嗫着,显得踟蹰。

    怪了!弘治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三人,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倘若是才子,这么多翰林官,总有人会知道的,可显然,这三人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可偏偏,弘治皇帝却又发现自己对这三人,有点儿模糊的印象

    终于,有人咳嗽了一句:陛下,臣臣说话的人,正是方才弹劾方继藩的翰林,他涨红着脸:臣若是记得没错的话,欧阳志刘文善还有还有江臣,此三人,就是被那恶少方继藩所迫害的那三员秀才。

    一时,殿中突的寂静了。

    弘治皇帝瞳孔收缩了一下,仿佛见了鬼似的,他瞠目结舌,良久才道:可以确定吗?

    这翰林沉吟片刻,他对那一份弹劾比较关注,所以对三个名字有印象,若说有一个名字记错了,也不可能三个名字都错了,于是他笃定地颔首点头道:臣记得没错。

    弘治皇帝却已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若如此若如此,岂不是岂不是

    天子的身子,竟是颤了颤,吓得满殿翰林一个个担忧起来。

    有人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弘治皇帝抬眸,扫视着满殿翰林,目中却丝毫没有神采,显然是此刻他脑子已乱如浆糊,似乎他又有点不太确信了,于是忙又低下头去,那欧阳志江臣刘文善三人的名字,依旧清晰地赫然眼前。

    接着,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用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道:此次顺天府乡试,欧阳志名列第一,江臣次之,刘文善再次之!

    一下子,满殿哗然起来。

    先前那弹劾方继藩的翰林涨红着脸,既觉得无法置信,却又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更多的人,则是睁大了眼睛,他们的表情比之陛下还要夸张。

    甚至连那皇太子朱厚照,也将嘴巴张得比鸡蛋大。

    殿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京师恶少,压迫读书人啦。

    京师恶少,压迫的读书人,竟是包揽了此次北直隶乡试的前三名。

    弘治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厉声道:来人,来人,申饬方继藩的旨意放出去了没有?

    宦官匆匆地道:陛下,这个时候,可能还在待诏房里草拟诏书。

    立即,立即收回成命,要快!

    倘若申饬的旨意放了出去,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宦官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再不犹豫,飞也似的往待诏房跑去。




第三十一章:放榜
    看那宦官的背影飞快的消失,翰林们这才开始恢复了方才的震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所有人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怎么高中的人,就是那三个所有人都抱有同情的三员秀才呢?

    而这时,弘治皇帝却又想起了什么,眼眸一张,道:立即传旨,命人去学里问一问,这三人院试时,成绩如何?

    对啊,看这三人的水平很简单,只需要知道他们上一场考试成绩即可。

    于是这宫中已乱做一团,今年的考生,都是有学籍的,而学籍里,都记录了他们院试的成绩,寻常人要查起来很难,可对于宫中而言,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接着便是焦灼的等待,半个时辰之后,便有宦官气喘吁吁地跑来,拜倒在地道:回陛下,奴婢查到了,此三人在院试之中,成绩并不出彩,只有欧阳志好一些,可在保定府,却也不过是二等增广生员,其他两个,就更加差了,尤其是那个刘文善,险些就名落孙山。

    所有人又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分明是三个学渣啊。

    可偏偏,这三个学渣,却只因为一个方继藩,直接霸榜了。

    这个人弘治皇帝顿了顿,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所称的这个人是谁,可想到这个人,又是令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尴尬,这个人,不就是个人渣败类吗?

    此刻,弘治皇帝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皇太子朱厚照的身上,目光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可旋即,皇帝只淡淡地道:放榜吧。

    放榜的日子总是热闹的。

    方继藩一大清早收拾利索了,便带着三个门生兴冲冲的坐了马车出门。

    辛辛苦苦教出了三个门生,这是大事啊,方继藩甚至觉得,古人的师生制度实在是太好了,将这门生收入自己的门墙之下,将来只要有了出息,这就形同于是三张可移动的长期饭票,为师咳咳下辈子说不定还可以吃定你们。

    自然现在这个并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方继藩要检验自己的成果。

    自己的脑子里装了太多太多这个时代的东西,就如乌木,又如改土归流,还有考题,总而言之,犹如一个巨大的宝藏,有太多值得发掘的东西了。

    倘若这一次考题可以成果,那么下一步,一鼓作气,冲击会试去。

    可方继藩还是有些忐忑的,这三个家伙,天份实在不高啊,不会是榆木脑袋吧,别不是中不了举,这就亏大了,这半个月来,三张嘴都快把方继藩吃穷了,将来说不定还是一个累赘。

    待到了府学门口,这里已是门庭若市,喧闹无比,到处都是纶巾儒衫的读书人,汇聚成了人海。

    系着金腰带的方继藩摇着湘妃扇打头阵,邓健在旁拨开人流,倒是欧阳志三人,却显得踟蹰,他们一出现,顿时有人认出了他们:欧阳兄刘兄

    众人一听欧阳兄和刘兄等字眼,便有许多人翘首相看。

    这便是那那三个人?

    就是他们了!

    于是众人接下来的目光很一致地落在了系着金腰带,一身华服,那身上的珠玉耀得人几乎要瞎眼的方继藩身上。

    欧阳志三人顿时收获了无数的同情。

    更多人不屑地看着方继藩,虽然没有你家有钱,没有你家门第高,可照样鄙视你。

    方继藩旁若无人,这败家子的最大好处,便是一旦自己被人认了出来,便好像有了避水珠一般,自己还未将人群挤开,这人头攒动的读书人便自觉地分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待到了榜下,当然,现在这张榜的地方依旧是空空如也,显然还未开始放榜呢。

    方继藩站定了,欧阳志三人也焦虑地等待。

    欧阳兄,欧阳兄此时,却听到后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竟是那王荐仁,王荐仁一见到欧阳志,便道:不得了,这下糟了。

    欧阳志一呆,不明所以地看着王荐仁。

    王荐仁捶胸跌足的样子,道:我回去之后,事后想了想,好像做题时,竟是写错了一个字,这下糟了,原以为此番稳中第一,可就这一字之差,说不准就惹来考官的不快,极可能要险落第二了,哎若只考了第二,我便无颜去见家乡父老了。

    他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方继藩却听得眼皮直跳,不由侧目朝着痛心疾首的王荐仁看来。

    哎罢罢罢,这便是命,第二便第二吧,只是我县试府试院试,连中小三元,每次都是案首,却在这乡试摔了一跤,实是生平最遗憾的事

    王荐仁又是感慨。

    欧阳志是老实人,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好。

    倒是王荐仁随即朝欧阳志笑了笑:不过欧阳兄,此番也祝你能中,即便只是能在末尾,可若是当真运气,得一个举人功名,却也是光宗耀祖了,考试这东西,也未必就和平时学业有关,靠的都是运气嘛,若是时运来了,倘若能中,也未可知。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呢?

    方继藩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这是侮辱自己的徒弟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呃,好像自己的门生也不能称之为狗,好吧,那该是狗眼看人低。

    方继藩正想去和王荐仁理论一番,却听到有人激动地大叫起来:放榜了,放榜了!

    一下子,人头攒动,无数人引颈翘足。

    方继藩也屏住了呼吸。

    那王荐仁方才还在抱怨,却一下子住嘴,也直勾勾地盯着那榜单。

    他疯狂的搜寻着,待这榜最终贴好,连忙将目光定格在了榜首的位置。

    榜首就是解元,解元啊,这可和寻常的举人千差万别了。

    只是

    突的一下,他的脸唰的白了。

    不是自己!

    上头并不是王安的名字,而是欧阳志

    欧阳志?

    他忙顺着榜朝下看江臣

    第三刘文善。

    噗

    他突的觉得自己喉头很是干涸。

    自己既没有在第一,也没有在第二,甚至连第三都没有。

    这怒极攻心之下,一口老血竟是喷了出来,他勉强站着,还来不及想着谁是欧阳志,因为现在脑子里只是一团浆糊,第四不是第五竟也不是直到第六,他方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六

    他喉头滚动,随即,仿佛身体的所有气力都已抽空,只觉得天旋地转,要昏厥过去。

    而他的耳里,却已传出了无数的惊叹:欧阳志江臣刘文善

    这无数人一齐发出的声音,直冲云霄。

    欧阳志已激动得不能自己了,他浑身瑟瑟发抖。

    方继藩比欧阳志三人更加激动,中了,中了,甚至是比预想的更好,竟是包揽前三,没有给其他人任何的机会。

    呼

    这三个举人都是自己的门生啊,其中一个还是解元!

    接着,他听到周遭有人狂喜道:我也中了,我也中了。

    可更多人是面如死灰,滔滔大哭。



第三十二章:光宗耀祖
    想到三个门生包揽前三,方继藩的身子就不知觉的轻飘飘起来。

    回过头,便见欧阳志三人一个个露出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样子,曾几何时,他们可是普通的再不普通的秀才,可是今天光宗耀祖。

    噗通

    在这人声鼎沸之地,欧阳志毫不在意地率先跪下,眼中噙泪。

    江臣和刘文善也接连跪下:多谢恩府教诲!

    今日最奇怪的事便是,此时竟没有人再关注榜首解元和第二第三的新晋举人了,而是所有人都炙热的盯着方继藩!

    解元算什么,这个京师恶少,竟是培养出了三个考霸,且还是考霸中的战斗机!

    方继藩收起了湘妃扇子,面对无数人既是质疑,又是羡慕的目光,却是想起了那王荐仁,他徐徐到了王荐仁的面前道:jian人兄

    王荐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到现在,还有些不肯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实,方才他虽是说自己可能失手,只能考中第二,可事实上,这一次的解元,他在此之间是觉得势在必得的,谁料竟是第六。

    这倒还罢了,最令他无法接受的却是,包揽前三的竟是欧阳志这三个他最看不起的学渣。

    心疼啊!

    方继藩难得收起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jian人兄啊,诚如你方才说的,考试这东西,也未必和学识有关,终究靠的是运气,运气没来,马失前蹄,这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我的三个劣徒,哈哈哈且慢,容我先得意的笑一会。哈哈哈哈方继藩忍不住捧腹大笑之后,才勉强忍住,又忍俊不禁地道:我这三个劣徒,承蒙贱人兄方才的美言,运气好了一些,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下一次,要努力!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

    王荐仁觉得听着的每一个字,都是刺耳无比,他踉跄了一下,又险些没有站稳,突然,他想起什么,不禁怒道:你们你们舞弊,你们舞弊,一定是舞弊,若非是舞弊,何以欧阳志这三个不成材的人,竟能中解元,名列第二第三,是了,这就是舞弊。

    他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身边不少落榜的生员,眼睛也明亮了起来,仿佛有了一丝希望。

    落第的秀才,最喜欢的就是舞弊的言论,毕竟,这至少证明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考场里有坏人哪!

    本来这王荐仁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而让方继藩恼火起来,于是方继藩冷笑道:大胆,舞弊?既是舞弊,是谁泄的题?主持乡试的乃是当今吏部侍郎王鳌王大人,你的意思是,你要控诉王大人舞弊吗?

    王荐仁下意识的,身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宛如晴天霹雳。

    是了,主持乡试的主考官不是别人,乃是以清正廉明著称的王大人,王大人乃是天子的老师,吏部尚书,为天下人敬仰,是一个半条腿即将迈入内阁,成为宰辅的人。

    倘若是和其他各省的乡试一般,只是提学官来主考,尚且还可以叫屈;可污蔑王鳌与方继藩勾结,弄出了一个科举弊案,这是在找死。

    王荐仁的眼睛,一下子的没了神采,最终,他终于承受不住,啪嗒一下,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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