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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王安眯着眼,远远眺望着欧阳志,嘴角微微勾起,这位保定才子,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仿佛是在说,你看,早叫你们不要和那痨病鬼厮混一起,现在如何了,耽误了学业,还被这京中臭名昭著的恶少一阵折腾,十年寒窗,俱都白费了。

    欧阳志铁青着脸,没去理他,人各有志,在他心里,并不为自己的坚持后悔。

    此时,天蒙蒙亮,灰蒙蒙的考棚里,有人敲起了铜锣,接着便是有人唱喏道:放题。

    一声放题,便有系着红腰带的差役举着考牌在考场中巡视。

    欧阳志深吸一口气,见有差役举着牌子来,他定睛一看,却见那考牌上,是朱漆的几个大字:当今之时仁政。

    宛如一道电流,自欧阳志的头顶灌下来。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忙是擦擦眼,再一看,果然还是《当今之时仁政。

    竟是这道题

    他身子发抖,激动的不能自己。

    恩府恩府这样都能撞到题?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最喜欢押题,所谓的押题,就是根据考官的脾气和秉性,来猜测考官会出什么题目。

    甚至一些大户人家,为了子侄们考试,会专门请一些大儒来押题,当然,押题的准确率很低。

    等到了现在,押题的几率就更低了。

    因为起初的时候,考官出的题还算四平八稳,什么‘学而’啊,‘仁政’啊之类,总还能押对的时候。

    可现在呢,考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刁钻,压根就不给你任何机会。

    欧阳志此刻已是激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恩府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啊。

    这道题,这半个月来,他已不知作过多少次文章,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几乎闭着眼睛,他都能有十几种办法破题。

    深吸一口气,他脑海里瞬间的开始运转起来,即便是资质平庸,可别人一篇文章,却需一天作完,自己呢,等于是这道题已作了半个月,笨鸟先飞,凭着秀才的功底,这道刁钻古怪的题,反而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了。

    于是他快速的磨墨提笔沾墨下笔,接着笔走龙蛇,显得从容淡定。

    等到考试结束,欧阳志提了考蓝出来,与刘文善二人会合,三人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却依旧难掩心中的激动,欧阳志猛地想起什么:恩府,快回去拜见恩府。

    走。江臣也忙是点头。

    恩府是个坑货啊,这一点,他们已经接受了,可是坑归坑,却不啻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他们现在倒是归心似箭,只恨不得插上翅膀,前去谢恩师授业之恩。

    谁料这时,后头有人气喘吁吁的道:欧阳兄,考的如何?




第二十九章:师恩似海
    欧阳志回头一看,却是那王荐仁。

    王荐仁这一次想来考得极好,喜笑颜开的模样,走近了,不等三人回应,便叹了口气道:若是考不中,也无妨,这不怪你们,只怪你们误结匪类,听说你们的恩师,也就是那方家的败家子

    不等王存仁把话说下去,江臣就怒气冲冲地道:不许诽谤我等恩师。

    哈哈王荐仁便一笑,他其实不过是觉得自己考得不错,过来调侃几句这三个笨秀才罢了,便道:好好好,你们是方先生的高徒,料来肯定能金榜题名吧,不说了,不说了

    欧阳志三人懒得和他啰嗦,急匆匆的回到了方家,却左右都不见方继藩,最后到了一侧的厢房,竟见方继藩骑在屋脊上,下头早已围满了方家的人。

    此时,邓健正仰着头,焦急地道:少爷,你下来吧,都说了,这一次不扎针,这位先生,乃是宫里的御医,最擅长诊视脑疾,虽是少爷病情稍好,却又怕反复,所以特地来看看,少爷你可吓死我们了,快下来,摔着了可不好。

    邓健身边,显然是一位御医,背着一个药箱,一时无言。

    其他的多是府上的人,一个个仰头,满面愁容。

    本来这御医好不容易有空,请了来,原本只是伯爷觉得少爷已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请来看看,谁知少爷听说是看脑疾的御医,嗖的一下就上了屋顶。

    那速度真如山猫一般。

    下头的人这个道:是啊,是啊,少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刘御医只是把把脉,不扎针!

    那个道:是啊,是啊,不扎针!"

    方继藩依旧骑在墙上,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现在听到下头乌压压的人一个个哄着自己,反而狐疑了,放声大叫:发誓。

    好,好,好,发誓,少爷下来再说。

    方继藩冷笑:先发誓。

    邓健在下头焦灼地道:少爷,别摔着,小的给你发誓!

    方继藩笑了,你们还想逗我?便道:让御医发誓!敢扎我针,死全家!

    那御医目瞪口呆,就算是给宫里的贵人们问诊,也没见这样的,他忍不住拉着急得跺脚的杨管事低声道:你家少爷,看着就是脑子有问题啊。

    杨管事怒目而视,却又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家少爷这样就对了,倘若不上房揭瓦,便是发病的征兆,刘御医有所不知咳咳,还请刘医官赶紧发誓,少爷若是有个什么好歹

    这位刘御医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荒谬,老夫是你家伯爷三请五请来的,什么全家死绝,你们方家真是莫名其妙,不看了!说罢,转身便走。

    杨管事要追上去,也不管用。

    方继藩在房梁上看到刘御医走了,总算松出了口气,又躲过了一场大劫,真是不易啊。

    其实他倒真不是反应过度,混账废物败家子嘛,见了御医来了不上房,这反而就惹人怀疑了,若是喜滋滋的轻易那大夫给自己把脉了,这不就等于是告诉人,他又发病了?

    少爷,快下来。邓健仰着头,急得想找绳子上吊:刘御医走了。

    不成。看着下头乌压压的人干着急,方继藩倒是乐了,背靠着屋脊,翘着脚:让账房将银子还我。

    原来自那王金元将银子一箱箱的搬进了方家,方景隆便害怕方继藩又将田契地契还有大笔的银子转手败了,因此早就暗中吩咐了账房,方继藩拿小钱可以,这银子超过了一千两,就需跟方景隆禀报。

    王账房在下头一听,脑子有点发懵,忍不住道:少爷,你明明是怕扎针才上房的。

    方继藩不疾不徐,不理会下头跳脚的人:可现在请我下去,却得给我支十万八万两银子。

    下头的人又是面面相觑。

    杨管事气得呕血,锤着自己的心口说不出话来。

    最终杨管事还是拿了主意:好,学生给少爷做主了,少爷别摔着,先下来再说,邓健,快去扶梯子来。

    方继藩这才心满意足的顺着梯子下来,他很佩服自己上房的勇气和手脚,嗖的一下就上去了,看来人的潜能发挥出来,简直可怕。

    可在下头看着这一幕的欧阳志三人,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一路小跑而来,他们的内心是激动的,既有欣喜的成分,又有感激,甚至他们觉得,自己对恩府的看法,是不是从前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成见。

    只是

    当方继藩脚踏上了实地,便理直气壮地伸手朝账房道:给钱!

    王账房一脸乌漆墨黑的样子,凝噎无言。

    欧阳志三人俱都僵硬着脸,看着自己的恩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刘文善,眼角竟是泪光点点,他恨,恨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一幕,恩师那嘚瑟和喜滋滋的样子,让刘文善有一种这若是我儿子,我不掐死他,便不姓刘的感觉。

    终于,心里的情绪不断的酝酿,刘文善哭了,泪水涟涟,犹如泛滥的chun水。

    呀你们回来了,考的如何?方继藩察觉到了自己三个门生,暂时不去和刘账房计较,喜滋滋的看着他们。

    三人止住眼角的泪,却走上前去,啪嗒一下,三人直挺挺的跪倒,拜在方继藩的脚下。

    虽然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情绪有点不太对,可欧阳志三人还是朗声道:这些日子,多谢恩府教诲,乡试已考完了。至于考得如何,还未放榜,学生不敢胡言乱语。

    方继藩便背着手道:噢,那就等放榜吧。

    杨管事见了欧阳志三人,心里暗暗摇头,这三个傻秀才,拜了少爷为师,就当真将少爷当恩师了,也不想想,少爷这性子,还不将你们坑死,不剥你们几层皮都算是好的了。

    哎

    愁啊

    方继藩则是喜滋滋地继续道:那到时为师和你们一道去看榜,这几日便在府上住下吧,不要客气,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但是不许调戏本少爷的小香香!

    谨遵恩师之言。欧阳志三人汗颜。

    乡试的卷子很快便被收拢起来,紧接着便是进行点验,因为所有的卷子都是糊名的,可为了防止有考官根据读书人的字迹来勾结,因此这些卷子还需先由文吏抄录一遍,此后再重新编号。

    等一切完毕之后,便进行封存,送去考官那儿进行批阅。

    主考官王鳌乃是一丝不苟之人,亲点了数十个阅卷官,开始了为期数日的批阅。

    一封封卷子,先由阅卷官过目筛选,最终,这些试卷便落在王鳌的案头上。

    等王鳌阅了卷,接着便要前去觐见天子。

    弘治皇帝会专程在文华殿召集翰林讲官,并且专程召见了王鳌。

    今日乃是筵讲的日子,也就是翰林讲官们给皇帝上课日子,不过陛下对于太子的功课最是看重,所以每次这个时候,都会将太子朱厚照一起带来。

    可显然今天,朱厚照的运气不太好,刚刚到了文华殿,便遭了人告状:陛下,臣有事要奏。

    弘治皇帝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侍皇太子讲读的翰林官杨廷和。

    杨廷和算是太子的半个师父,不过服侍宫中的人,多少对皇太子还是较为宽容的,毕竟这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一见杨廷和站出来,朱厚照就骤然变得不自在起来,他显得愈发的心虚,忙是将头埋起来。

    用心制造快乐,我是上山打老虎,我为自己代言,熬夜更新。



第三十章:三才子出世
    弘治皇帝先是看看杨廷和,再看看朱厚照,随即和颜悦色地对杨廷和道:卿家但说无妨。

    杨廷和肃容道:太子殿下,这几日读书心不在焉,臣还发现,在上课时,殿下竟偷偷在袖里藏了一只蝈蝈,臣考教殿下的功课,却发现从前能熟读的书,而今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臣不敢毁誉殿下清名,只是臣对此,忧心如焚,倘若殿下照此下去,只恐将来

    弘治皇帝的脸,瞬间的拉了下来,目光一冷,恶狠狠地瞪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的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

    对于太子的教育问题,弘治皇帝可谓是操碎了心,翰林官和詹事府的侍讲侍读们,没一个不是夸太子殿下聪明伶俐的,可偏偏,太子太顽皮了,眼看着愈发的不成材,令弘治皇帝惆怅不已。

    只是当着众翰林的面,弘治皇帝不露声色,只对杨廷和道:朕知道了。

    好在此时,有人打破了尴尬,外头的宦官唱喏:吏部侍郎王鳌觐见。

    不多时,王鳌碎步入殿,拜下行礼道:臣王鳌奉旨主考顺天府乡试,今来缴旨。

    弘治皇帝因太子的事,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等焦虑感,使他忧心忡忡,却还是打起精神道:爱卿辛苦了,取榜来,朕要看看。还有,下旨放榜吧,考生们想来早已是翘首以待了。

    遵旨。王鳌起身,站在了一侧。

    接着,便有宦官小心翼翼地捧着今岁北直隶乡试的录取名录来,搁在了弘治皇帝的御案上。

    这名录乃是用红纸包着的,弘治皇帝显然对此很有兴趣,正待要揭开名录来看。

    可说起了乡试,翰林官中倒是有一人在此时站了出来:陛下,臣也有一事要奏。臣听说,前几日,有个御史弹劾的奏疏,被压下来了,所奏的人乃是南和伯子方继藩,此人在实为不肖,胡作非为,要挟三个读书人拜他为师,耽误了他们的前程。臣听闻之后,每每想到,便为这三员秀才惋惜,读书人苦读实是不易啊,却因为京师恶少的荒唐,而前途尽毁,臣窃以为,陛下万万不可因为这恶少与南和伯有关,便对此不闻不问,陛下善待读书人,天下读书人,无不称颂,若因此而使读书人见疑,臣只恐坊间流言蜚语,引发对宫中的猜忌。

    又是方家那恶少的事。

    其实校阅之后,便该分派差遣了,其他的勋贵子弟,俱都充入了各个亲军,有人在金吾卫,有人在锦衣卫,唯独这个方继藩,弘治皇帝还有疑虑,特意让亲军府暂时看一看再说。

    现在想到这小子净知道惹麻烦,谁不好招惹,偏偏去招惹读书人,便不禁有气,读书人是好招惹的吗?

    上一次是内阁大学士谢迁专程谈起此事,现在连翰林都跑来重新提及了,可见方继藩这一次是捅了马蜂窝,只怕在坊间,许多读书人已是义愤填膺了。

    这家伙,看来是该敲打敲打了,毁人前途,整日就晓得胡闹,怎么跟自己的儿子,一副德行

    他冷着脸色,恶声恶气地道:下旨申饬,同时,令都察院彻查。

    那翰林官方才松了口气,一旦都察院彻查,那个方家的恶少,总算要倒霉了,想到那家伙横行京师,实是朝廷的耻辱啊,收拾他一顿,看他老实不老实。

    弘治皇帝却已坐下,重新审视起案牍上的这份名录来,他轻轻地剥开红纸,面上凝重,弘治皇帝甚至眼中放出几分庄重的光泽,接着,他将名录打开,入目的第一个名字,却是令他微微一愣。

    翰林官们此刻也引颈踮脚,虽然他们知道即便把脖子再如何伸长,也看不到那一份名录,不过依旧不妨碍他们有着巨大的好奇心,每一年的科举,无论是会试和乡试,总是会引起许多大臣的猜测。

    欧阳志是何人?弘治皇帝左右看了看。

    众人默然,也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江臣呢?

    还有此人,刘文善,诸卿可有耳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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